基本信息
影片原名:Once Upon a Time in America 中文译名:美国往事[1] 港台译名:义薄云天/四海兄弟 更多片名:C'era una volta in America 摄影:Tonino Delli Colli 导 演:瑟吉欧·莱昂 (Sergio Leone) 主 演:罗伯特·德尼罗(Robert De Niro) 詹姆斯·伍兹James Woods 珍妮弗·康纳利Jennifer Connelly 乔·派西Joe Pesci 丹尼·艾洛Danny Aiello 威廉·弗西斯William Forsythe 伊丽莎白·麦戈文Elizabeth McGovern 塔斯黛·韦尔德Tuesday Weld 影片剧情
意大利籍导演瑟吉欧·莱昂以拍摄意大利西部片成名,金像奖影帝罗伯特·德尼罗(Robert De Niro)饰演面条,是四位主要人物中的主角,本片以艾隆索与其伙伴的犯罪生涯为主轴,是一部描写友谊与对立、忠诚和背叛等人性冲突的黑帮史诗**,时代背景跨越经济大恐慌、禁酒令及第一次世界大战等美国史上的重要大事。 美国往事
演技派演员詹姆斯·伍兹(James Woods)也在片中出饰一角;本片当年曾入围金球奖最佳导演,而曾为多部脍炙人口的**配乐,堪称意大利国宝级大师的埃尼奥·莫里康(Ennio Morricone)也以本片获得金球奖的最佳原著音乐提名,埃尼奥·莫里康以忧伤怀旧的配乐,将观众带回多年前纽约的犹太人区,重温昔日风情。 这是瑟吉欧·莱昂内“美国三部曲”之一,是意大利人眼中的20-60年代的美国形象。导演一改好莱坞传统西片的格局,以独特的视角塑造了美国黑社会人出生入死的人物形象。 二十年代的美国,绰号“面条”的纽约少年和几个同龄朋友一起认识了聪明狡黠的麦克斯。他们开始从事走私活动。不久,面条在一场械斗中杀伤人命,被关进监牢。 若干年后面条被释放出狱,当年的小伙伴们已经变成了成熟健壮的青年。在麦克斯的带领下,他们重操旧业,开始了一系列的抢劫、盗窃、敲诈活动。随着犯罪活动的不断深入,麦克斯似乎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然而,禁酒令的取消使得私酒的生意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为了一步达到最后的目标,麦克斯竟然把美国联邦储备银行也列入了行动目标。有过铁窗经验的的面条不忍眼看好友走向毁灭,偷偷打电话报警,想逼迫麦克斯收手。警察与面条的朋友展开激烈枪战,麦克斯等人全部被杀。面条在极端的悔恨与痛苦之下,离开了自己生长的地方,离开了心爱的姑娘,远走他乡。 几十年后,几近垂暮的面条潦倒回乡,意外发现原来当年的一切都是麦克斯的精心策划。他借面条和警察之手除去伙伴,自己则金蝉脱壳,吞没了团伙的巨款,改头换面之后跻身政界,成为上层社会的名流,并把面条心爱的姑娘据为己有。面对多项指控无法脱身的麦克斯恳求面条杀死自己,幻想以此赎回自己的罪孽,逃脱法律的审判,被面条所拒绝。麦克斯走投无路之下跳进垃圾粉碎机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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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部描写友谊与对立、忠诚和背叛等人性冲突的黑帮史诗**,以拍摄意大利西部片成名的意大利导演赛尔乔·莱昂内执导,是莱昂内“美国三部曲”之一,是意大利人眼中的20-60年代的美国形象。导演一改好莱坞传统西片的格局,以独特的视角塑造了美国黑社会人出生入死的人物形象。影片颇有气势,暴力的描绘有一种诗意。时间跨越40年,从经济大萧条、禁酒令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等重大事
《美国往事》剧照(20张)件均作为背景。影片只选取原作中的几个人物和几件事件,采用典型的好莱坞叙事结构。所不同的是,影片的时空结构处理颇有特色,通过主人公面条的回忆将故事逐渐展开,故事始终在面条和麦克斯之间一种理还乱的债务纠葛中进行。本片获1984年美国影艺学院最佳配乐、最佳服饰设计两项奥斯卡金像奖,1985年美国金球奖最佳导演提名。
编辑本段精彩影评
美国往事:生命的乡愁,时间的灰烬 多少海洋消失在沙中 多少沙子在石头中苦苦祈祷 多少时间在贝壳 歌唱的角里哭泣掉 多少鱼群珍珠般的眼睛里 放弃了生命 多少清晨的珊瑚里的号角 多少水晶中星星的影子 多少笑的种子在鸥鸟的喉间 多少思乡的游丝在夜间群星的轨道穿梭 多少肥沃的土壤 为了这个字的根: 你—— 在一切砰然作响的 秘密的帷幕之后 你—— ——内利·萨克斯 我的记忆已经模糊比如,当我第一次站在家里的凳子上,点起脚尖,偷偷翻检藏录像带的柜子,那是什么时候比如,当我第一次学会摆弄松下L15录像机,那是什么时候再比如,当我的父亲指着一盘贴着《美国往事》标签的录像带说"整个人生都在里面",那又是什么时候 何止记忆,连我的眼睛,都开始模糊 那盘录像带还在,但L15已经放不出声音带子里的人都说外语,只是偶尔有一个听不出年龄的阿姨突兀的冒出声来讲解剧情,说"面条"什么的,后来知道这东西叫"内参" 我把从里面看到的东西当成了自己的童年,这奇怪就像高中那会儿把《阳光灿烂的日子》当成自己的少年 不同的是,看美国往事的时候才几岁啊,我就觉得我老了 友谊 "You see, I have a story too, Mr Bailey I had a friend once A dear friend I turned him in to save his life He died But he wanted it that way Things went bad for my friend, and they went bad for me too "——Noodles 没有哪部**把友谊的忠诚与背叛写的如此沧海桑田 一切都无法言说 除了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彼此沉默着看到过去,仿佛面对远古的海洋,埋藏着人类最深沉的情感 救赎 "现在时辰到了,你们让你们回复了的天性忏悔,让眼泪的滚油煎净了的,让悲恸的雷霆震醒了的天性忏悔,默默的忏悔,悠久的忏悔,沉彻的忏悔,像冷峭的星光照落在一个寂寞的山谷,像一个黑衣的尼僧匍伏在一座金漆的神龛前" Noodles:自我逃避 如影片的首尾所暗示,他的一生就像鸦片,是场幻梦 他一直在逃,却始终被过去追杀,被影子缠绕 鸦片馆里无人接听的电话铃声,让他想起向警局的告密,这告密把三个朋友送向了死亡;仇人的追杀,让他坐上离开家乡的列车,这列车把他送向了35年的逃亡;"贝利"部长的请柬,让他看到掩盖过去的面纱,这面纱几乎欺骗了他的一生;即使Max的出现使真相大白,他也仍然不愿承认35年前的一幕是场戏,仍然
《美国往事》主人公剧照(19张)不愿承认眼前就是夺走他一切的曾经的挚友,他悲怆到欺骗自己 最后,年迈的Noodles仿佛又回到35年前的鸦片馆,他躺在床上,静静的等待那无人接听的电话铃声,但电话没有响于是他面对镜头,露出了笑容一切的悔愧和伤痛,被幻梦洗清 幻象消灭是人生里命定的悲剧转瞬间,或许,便已敛息了最后的焰舌,只留存有限的余烬与残灰,在未灭的余温里自伤与自慰" Max:自我了断 他就像一轮信仰燃烧的太阳,周围聚集着被他的光辉照亮的行星他注定要惊天动地,但如果毁灭在劫难逃,他会选择耀眼的爆炸,让整个星系陪他灭亡 他的野心使他不顾一切,抢劫联邦储备银行是他的梦想;他不会像父亲一样死在疯人院,他向往结局的辉煌当Noodles对他说"You're really crazy"他愤怒到痛苦,于是在闪着辉光的海滩上来回踱步,那宿命的步伐里倾泻出无尽的孤独 他猛烈的报复Noodles的背叛"When you've been betrayed by a friend you hit back" 但当"末日审判"来临,他又只能指望Noodles亲手解决自己的生命那将证明他偿还了一个朋友一生的债他甚至拿出那块怀表(那友谊的信物和见证!),布满皱纹的眼角祈求着"让我的心灵在平静中死去",然而当Noodles回答"I haven't had a gun in my hands for many, many years My eyes aren't what they used to be, even with the glasses My hands shake And I wouldn't want to miss",他知道他将无法获得救赎 于是他绝望如心死般的,消失在粉碎垃圾的卡车里 爱情 "虽然岁月在这个广大人间不息的成毁一切,在任何人事上都有新的和旧的交替,但间或也有例外,就是属于个人的青春美丽的常驻那些陌生的熟悉的远远近近的男子因她那青春而来的一点痴处,一点鲁莽处,一点从淡淡的友谊而引起的忧郁或沉默,一点从微笑或一瞥里新生的爱,都好好保存,毫无损失" 35年之后,Noodles在戏院后台的化妆间里见到了Deborah她一点一点的卸装,我们惊奇的看到她的样貌仍然青春美丽,岁月的风蚀没有在她身上刻下任何痕迹也许我们看到的只不过是Noodles眼中的又一个幻象,一个在他心中永远不会老去的女神如同Deborah在舞台上饰演的埃及艳后Cleopatra,"age cannot wither her" 就像Max,Deborah永远热烈的追求梦想她清楚的感知着自己想要的一切同时矛盾的预见到这种选择的结果当他们还是少年,她读了一首诗给他:"My beloved will always be a two-bit punk, so he'll never be my beloved What a shame";当他们都已成年,她温存的对他说"you're the only person I ever cared about,""but tomorrow i'll go to hollywood" 这种左右为难使她总是对Noodles欲拒还迎并最终任由理智战胜了情感当他从厕所的墙眼里偷看她跳舞,她会背过身去脱掉衣服,到出门时才提醒哥哥厕所里有"蟑螂"(那是年幼时的詹妮佛·康纳利);当他趁聚居区里的人们做礼拜时跟踪她回家,她会故意留门,嘴上却说"要有人留下来看店以防小偷";当他一言不发的坐在车里送她离去,她会温柔的送上亲吻但又拒绝进一步发生关系;即使在他强暴她之后,她也只是把火车窗帘半拉下来,看到他出现才缓缓的掩上 在这里,Noodles的性格悲剧再一次毁掉了他的爱情他总是在朋友和女人之间难以取舍摇摆不定(Deborah:"Run,Noodles,your mom's calling you");而当他在分别前的最后一刻意识到Deborah将永远离去时,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苦闷和欲望便只能如兽性爆发,以强暴的方式占有Deborah的美丽和青春 35年之后,Noodles在戏院后台的化妆间里见到了Deborah她一点一点的卸装,问他为什么还来看她他说第一个原因是想看看她当年拒绝自己去当演员是不是明智,他说"Yes,you did,you're terrific" 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她成了Max的女人。 时间 本片导演Leone曾经指出闪回结构在《美国往事》中的核心地位:"because time is one of the leading characters in the film - this film is about memory, nostalgia and death" 可见,与其说《美国往事》是《教父》的同宗兄弟,不如说它是《公民凯恩》的旁室嫡孙 比如那块从醉汉身上偷来的怀表,不仅见证了友谊的生与灭,而且暗示着Noodles和Max的一生都活在不属于自己的时间里 比如1968年胖子和面条重逢时的对话Moe: "What have you done all this time" Noodles : "Going to bed earlier"这不仅比喻Noodles像普鲁斯特的小说人物一样丢失了时间,而且说明他的现在就是过去的不断苏醒 再比如片中一处史诗化的细节:用背景画面中布鲁克林桥的兴起象征Noodles的成长,当大桥还在打桩的时候,他是个青春期的少年;当大桥完工的时候,他成了一个帮派的领袖;当35年后大桥周围布满了高速公路的时候,他和大桥一样变得老态龙钟,世界抛弃了他们 "**使我们有机会在无法看到的那个世界中努力塑造,而叙事本身也是在重新结构时间,那些时间带给我们的美感似乎无法言表在日常生活中,时间使人与人之间形成穿插关系,使事与事之间形成穿插关系导演便是要在安排这样的安插中显示才华他俯身检起了一跟柴火,但经过漫长的时间,又告诉我们这只是一根火柴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感觉到了时间的存在" 梦想 Noodles有他的梦想,Max有他的梦想,Deborah也有她的梦想 然而当每个人的梦想都跌得粉碎,我们知道,这是——美国梦的失去 本片融汇了相当多的时代特征——20年代:满眼的深褐色,犹太人的店铺,住民,马,篷车,蛋糕,衣服,腐败的警察;禁酒令;混杂着温和和暴力的社会;废弃的海港,仓库,褪色的招牌;地下酒吧和鸦片馆,巨大的装潢艺术的餐厅;60年代:作背景音乐的Beatles,声音古怪的嬉皮士,揭露腐败和丑闻的电视节目 在60年代,有肯尼迪总统在达拉斯的遇刺,有日益高涨的民权运动,有一浪高过一浪的反战呼声,一时间所有虚伪的美国神话都被打破,浮出表面的只有血腥和肮脏的真相在《美国往事》中,我们看到协会,法律,政策甚至宗教团体是如何迅速变脸以求适者生存的如同Conway对Max所说,现在的混混一夜之间包揽的生意比他在过去两年里谈成的还多 1968年,Leone拍摄了《西部往事》(Once Upon A Time In TheWest),深刻揭示了隐藏在美国历史后面的推动力:"make believe it didn't happen" 《美国往事》是Leone审视美国三部曲的终结篇前两部是《Once Upon A Time In The West》和《Duck, You Sucker!》(法文标题意为Once Upon A Time The Revolution)三部曲分别从西部世界,墨西哥革命和外国移民的角度阐述导演对美国的反思而《美国往事》的真正主题即是梦想的破灭与之相似的是卡夫卡在小说《亚美利加》(Amerika)中同样以欧洲移民(Karl Rossman)的视角反映理想的颠倒/曲解和失去不同的是,Leone似乎对梦想的痊愈和失而复得不报任何希望 Noodles,一个在现实中敏感的怀想过去的角色,是浪漫主义理想的典型代表相似的,我们可以参考Allen在1979年的《曼哈顿》中饰演的Isaac Davis两个故事不仅都发生在曼哈顿,而且均呈现了角色对已建立起来的表面事物的对抗因此二者也都可以理解为作者对同时期文化的拒绝,一种主人公试图把自己的感知强加给"理想曼哈顿"的努力同时,两部**还各自呈现了独具魅力的布鲁克林桥:一个是烟雾弥漫下的黑与白,一个是在兴衰起落中映衬出的逝去的童年最后,两部**又都表现出在颓废中的价值观的保存——即使美国的转变使这种道德坚持越来越失去价值,以致其他人都已宣称和它的断绝 自我的映像 "镜子"在本片中饰演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即:揭示人物的本质 第一处:车站出逃的Noodles站在镜子面前,然后,变成了35年后的自己此时的背景音乐是Lennon和 McCartney的《Yesterday》,但抹去了歌词,只有隐约的"yesterday","suddenly"提示我们记忆的模糊,容颜的改变,逝去的青春,和无尽的乡愁凝视中他似乎记起了50年前Deborah的话:"Look at yourself in the mirror, Noodles" 第二处:即50年前Noodles在街头看到的镜子,那时的他伤感但带着希望除此之外,年轻和年迈的 Noodles遭受着同样的打击----面对残酷的现实,面对Deborah永不可及/高高在上的美 第三处:化妆间Noodles和Deborah进行着35年前未完的谈话她坐在大大的化妆镜前,他远远的站在一边,镜子中有两张爱人的脸她的依然青春美丽,他的已然衰老疲倦她在心底原谅了他但他们一句话也说不出 要理解Noodles这个角色,我们要时时记住"镜子"的提示:Noodles始终背负着沉重的自我映像一个从小就被Deborah言行伤害的令自己讨厌的身体形象,一种长久不曾改变的精神的焦虑和困扰虽然后来同Eve(一个纯真的女人)的关系使他有所抒解,但最后同Deborah的见面再次加深了这种由于无法企及的距离而造成的深深的自卑 但化妆间的"镜子"也同样使Deborah重新审视自己她看上去永不凋谢的美被一层化妆品的假面覆盖当她一点一点的卸装,一个像Noodles一样脆弱和痛苦的普通人便代替了"女神" 所谓的胜利者和失败者,仅仅一步之遥(如同Max的结局) 庄生晓梦谁先觉——感伤的黑帮情歌《美国往事》 基于立足点的不同,如同放大镜与显微镜的关系,如果说史诗式的《教父三部曲》道尽了浩瀚的黑帮血泪,那么《美国往事》就好像是一群黑帮小混打拼江湖的奋斗生涯记录片。《教父系列》的视野更为广阔,《美国往事》的下笔却更为细腻…… 暴力美学尚未被定义以前,黑帮美学已经被这二部经典完美地诠释。《美国往事》继承了《教父系列》利用穿插回忆片段的叙述方式展开剧情,关于剧情我不想多讲,已经有出色的影评加以阐述。 看了几位网友的评说,发现自己原来看片的时候遗留了几个关键点,比如布鲁克林大桥的变迁印证了主角面条(德尼罗饰演)的成长历程,又比如迈克斯跳进垃圾车自杀以后,大街上驶过几辆载满狂欢的年轻男女的轿车,当时我还以为那是偶然经过的,看了网友的影评,才知道那是面条回想当年酒禁解除以后的狂欢情景,导演用了一种混淆虚实的拍摄手法,把两个不同时间的场面巧妙地结合,面条远去的青春迎面驶来,在他来不及回头细看的时候,青春已经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当然,某些网友看了不下十遍,我才刚刚看过一遍,那自然是遗漏了细节的,这正是一部值得反复体味的经典所具备的精粹,每次看都有新发现…… 不得不提此剧的灵魂一幕:童年的面条在厕所挖了个砖洞偷看仓库里头的少女黛博拉翩翩起舞的情景。珍妮佛·康纳莉原来又是一个少年期就达到演技巅峰的例子,她那种稚气中隐藏着超越年龄的成熟,就已经预示着这个女孩会成长为一个深谋远虑的女人,面粉仓库里的面粉在黛博拉轻柔娇小的舞步摆动下,四处飞扬,似雪非雪,像雾非雾,画面凝聚着一种游离于现实与虚幻之间的朦胧,仿如仙子的女孩,激荡着情窦初开的面条的心,面条那双不断转动的眼睛,注视着那个仿如舞台的地方,原来他从一开始恋上黛博拉,就已经是以一个观众的身份,看着属于她在属于她的舞台上起舞,这个暗示最终成为他俩一生最大的讽刺。当小黛博拉发现了面条,把他唤到身边,跟他读圣经的时候,是他们最纯洁的爱情印象确立的时候,当面条想轻吻那个仿如仙女的少女的时候,迈克斯的出现打断了这个纯洁的初吻……面条在选择面前,还是优先选择了朋友,而放弃了爱情。这个场景也暗示了迈克斯与黛博拉将成为面条终生的羁绊,迈克斯老是利用他,同时夺走本属于他的一切,包括那个认错人的狂乱的情妇。而面条从失去初吻的一刻开始,就永远地失去了黛博拉。如果当时他不顾迈克斯,选择了黛博拉,会否可以改变这个过早地理智考虑问题的女孩的一生呢?面条,包括我们观众,永远也找不到答案了。 有了前面足够的铺垫,出狱后的德尼罗强暴黛博拉的剧情竟然显得合情合理,这个女人太自私了,德尼罗再次希望追求失落的爱情的时候,她竟然连一丝温存的机会都不给他, 你既然早就不对你们之间的爱情抱有希望,那为何你又要见他呢?无论是出于报复还是为了永久地占有这个男人(我比较认同是后者),黛博拉的行为都显示初足够的可耻与自私,这个女子的自私的丑恶程度,比德尼罗强暴她的恶行,还要丑恶百倍。黛博拉既然选择追逐事业,那么就永远也不应该跟面条见面,她明明知道面条爱她是如此深切,难道仅仅是因为聚旧就能解决所有问题,这不像是一个久经江湖的事业型女人应有的不理智的表现。这个场景表达的意味,个人认为较多是导演的倾向问题,他倾向表达男性在得不到的爱情的时候,那种无法挽回的痛苦,于是,黛博拉处于这个独特的表达需要的位置,为作品的主题服务,这里带有某种程度的不真实性,如果仅仅是黛博拉出于女性天生的摇摆不定的性格而暂时出现性格上的软化,等清醒的时候,又毅然离开面条,那么她遭到强暴的结果,只能说明男人与女人终究原来是来至不同星球的动物,无法沟通,这是否导演要表达的意思呢?那段强暴戏是我所见最能被容忍的,以前我一直是极度反感男人用暴力夺取女人的行为。面条所面对的那种痛苦,正如某网友所言,作为女性观众,相信是很难以理解的。 除了爱情的痛苦,友情的痛苦更加让人窝心,在抢劫银行家的时候,饥渴的情妇发情地要求匪徒强暴她,善于控制情欲迈克斯没有动容,因为他不会在作案的时候受其他事干扰,而面条却不顾一切地发泄,直到迈克斯提醒他该离开的时候才清醒,这又是二人性格的对比。后来那情妇重新遇到他们那伙强盗,迈克斯玩了一个游戏,让情妇猜当时那个是与她鱼水之欢的男人,情妇猜出了面条是那个男人,但是此时她选择了迈克斯当他情夫。这里占有替代的暗示又反复出现了。面条为了拯救迈克斯,于是向警察局报案,于是,面条一直以为他害死了兄弟们,背负了30多年的愧疚与孤独,到头来发现给迈克斯欺骗了,迈克斯非但没有死,还夺走了他的黛博拉。黛博拉第二次与面条重逢的时候,她在不断抹去脸上的妆,直到不知是泪水模糊了妆粉,还是妆粉模糊了泪水,厚厚的妆粉下,掩饰着她脆弱而真实的情感…… 罪恶的黑帮生活葬送了他们的一生,连最初他们保护的活跃在劳工界的工会积极分子,最终也过 上了权钱交易的生活,成为新时代的上层阶级…… 迈克斯最终希望死在面条的手下,以求得心灵最后的救赎,但面条拒绝了他。面条一一句悲沧的“我们浪费了一生。”,彻底地为这段“美国往事”作了最后的总结。 影片最后,面条那被烟幕模糊了的扭曲的微笑,为这段感伤的黑帮情歌添上最后的休止符。 这竟然是我所看过的最痛苦的**……
关于**
《美国往事》并不是一部风格明显的类型片,虽然它从30和70年代鼎盛的黑帮片中获取了影片的故事背景(此片的小说原作者哈利·格瑞也的确是个真正的前帮派分子),黑帮**仅仅只是提供了一个故事载体而已。影片主人公面条并不象一个传统黑帮**中黑帮人物,他更像一个屈从于环境和直觉的平凡之人,同时也为此付出了一生的代价来寻求最终的救赎。事实上导演赛尔乔·莱翁内(Sergio Leone)是非常细心地对这部影片进行了挑选和斟酌,这也是为何他身为意大利人,却把此片的人物设置在犹太黑帮的背景之下。大部分美国黑帮**讲述的都是意大利裔帮派或者爱尔兰裔帮派,但曾经在禁酒时期空前活跃的犹太帮派却很少有**提及。 《美国往事》从某种程度上讲,是一部纯粹的作者**,它承载的是导演赛尔乔·莱翁内所有的“美国情结”(赛尔乔·莱翁内本人并非在美国出生且未在美国长期生活过),他所要讲述的并非是一个逻辑完整的传统故事,而是他本人对他一生所钟爱的美国历史、文化与精神的一次纯粹自我的表达。因为他对于大洋彼岸的理解并非像科波拉这样在街边成长起来的意裔美国人,而是通过银幕上的美国**所获得和积累的,所以他才会拍摄一部带着非美国气质的美国题材的**来完成自己一生所求证的事物。
如果年轻时你没来过万塘路,
那你现在的生活是不是很幸福;
如果年轻时你来过万塘路,
那你现在是不是已经被他们淹没。
来到城市已经年,
万塘路还是相似的容颜。
“采访我干嘛?你闻,我现在一身铜臭味儿。我是商人,我们得活着。”王涤坐在高脚椅子上,晃着手中的啤酒,操着一口京片子。黑色t恤、深蓝色牛仔裤,戴着银框眼镜,身形清瘦,眼前的中年男人,既不朋克,也不商人。他正对着的一面墙上,贴满了乐队的黑白照片,全部拍摄于去年8月的朋克音乐。两天的演出期间,乐手和乐迷在酒球会喝尽了800升啤酒,打了5场架。
酒球会的创始人王涤
酒球会的墙上,贴满了这些年演出的精彩时刻
在万塘路,酒球会是一个特别的存在。2006年,北漂青年王涤回到故乡杭州。四年之后,他在一间废弃的电视机厂厂房中,开出了这家live house,为独立音乐人提供演出场地。它挤在互联网创业公司、小龙虾、烧烤摊与港派足浴店之间,与金钱无关,与理想有关。
过去的十年之间,痛仰、刺猬、盘尼西林、click15……那些盘桓于独立音乐榜单的乐队,都曾在这略显逼仄的舞台上演出过。数不清的夜晚,这里充斥着不屈、反叛、躁动的旋律以及年轻人声嘶力竭的呐喊。《乐队的夏天》第2季今晚开播,去年燃烧整个夏天的乐队,几乎都曾经在杭州万塘路燃烧过。
赵雷、陈粒、痛仰、邵夷贝、马条、五条人、寸铁……这些音乐人都曾走过万塘路,在酒球会的舞台上出现。
▲从痛仰乐队《西湖》、苏阳《贤良》、周云蓬《南屏晚钟》走起,我们顺着音乐流进万塘深处。
“西方的摇滚乐是从上往下滚,而我们中国的摇滚乐,是从下往上滚。”中国摇滚教父崔健曾如是说。在这座温润、含蓄又内敛的城市,酒球会承载着年轻人的荷尔蒙,是他们的青春乌托邦。缓慢但坚韧地,他们让理想主义的诗意与力量,在城市的缝隙中,生根、抽芽、生长。
中海·黄龙云起门外,就是万塘斑斓的美食、酒吧、音乐、生活。
万塘路并不长,从南端的天目山路到北端的文一路,不过两公里。万塘路总让我想起一位民谣歌手唱的《热河》。尽管这里并不像八十年代的金坛县,但同样充斥着梧桐、理发店、灰尘、泛黄的招租广告和各式各样的杂货铺。
酒球会隐藏在万塘汇的深处,黑色的招牌夹杂在五彩斑斓的小龙虾、麻辣香锅、网咖等广告牌中,毫不起眼。初次来的人,常常败给导航,在万塘汇里兜圈子。
住在万塘路,永远有无尽的夜和有趣的人在等待
一段狭窄的楼梯伸向二楼,光线昏暗,地面斑驳,墙壁上张贴着《大河唱》的**海报。转角处尚未撤换的封箱演出广告,主题是“老赖还钱,回家过年”,时间定格在1月17日。
二楼的一扇窄门通往另一个世界。一面墙壁上,层层叠叠的演出海报一直堆到屋顶。摆满各色啤酒的吧台,隔开舞台与台球区。狭窄的检票通道尽头就是舞台,摆放着专业的音箱设备。台下没有椅子,满满当当能站600人。柱子旁的大风扇,即便是冬天也不会停止转动。
经过狭窄的楼梯,走上二楼,就能见到秘境入口
“去年苏阳演出那天,你拍了我一下说‘采访过我’。当时我喝懵圈了,都没反应过来。”王涤从屋里钻出来,摆手跟我打招呼。去年6月26日晚,看演出中间,我从拥挤的舞池里钻出来买啤酒,正好撞上他,一桌子人正在推杯换盏。
苏阳生于浙江,7岁的时候跟随父母去了宁夏银川。他将西北的民歌以摇滚乐的方式重新编曲演绎,嘹亮又浪漫。音乐**《大河唱》中,他是主角之一。酒球会演出当天,台下的乐迷摩肩接踵,踏着躁动的音乐与鼓点摇摆、呐喊,汗湿的头发黏在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上。
音乐**《大河唱》里的苏阳
这样的画面并不新鲜。过去的十年之间,酒球会每年举办120多场演出。痛仰、刺猬、赵雷、万晓利、周云蓬……那些活跃于公众视野的面孔,都曾出现在酒球会的舞台上。
这里逐渐成为杭州独立音乐爱好者的天堂。《纽约时报》曾将live house众多,地下音乐活跃,文化包容多元的鼓楼大街称为“北京的布鲁克林”。某种意义上,在杭州,酒球会所在的万塘路同样扮演着类似的角色。
“你如果在周六周五的晚上来,我告儿你,人声鼎沸。”王涤说。在上海,一些针外国人的旅行指南上,周末去杭州酒球会被列为最值得做的事之一,因为有“便宜的啤酒、好听的音乐、漂亮的妞”。如果凑巧,有时还能遇见万晓利、高虎(痛仰乐队的主唱)等乐手在台球桌旁边喝酒。“晓利经常来,他在余杭买房子了,经常去西溪印象城看**。”“高虎今年给我们开箱演出了。”“高虎是超级深情的男人。”一旦开始聊音乐人,王涤便眼神炯炯,滔滔不绝。
去年杭州朋克音乐节的海报还贴在墙上,诉说那个不可战胜的夏天
王涤出生于北京,在山东淄博长大,父母是淄博一家化工企业员工。17岁那年,父母调到浙江大学教书,他和弟弟一同迁居杭州。上世纪90年代初,王涤开始北漂生涯,干过两年销售之后,他下海办厂,期间娶了一位北京女孩,学了一口京片子。1995年,工厂倒闭,王涤回到杭州。
“啥都干,卖过国际机票,还去武林路上练摊,那时候地摊经济也火。”王涤吐出一口烟圈。那个年代,满大街放着张学友、刘德华,他还不懂摇滚乐,没有理想也没有忧愁,只有大把赤手空拳的青春。他从没有想过,以后会开一家live house,而且一开就是十年。
酒球会以前的涂鸦墙
我去2012,迷失在酒球会的某一个夜晚
酒球会的名字简单直接,有酒,有台球。第一支来演出的乐队,是大理的蓝草乐队。几位流连云南的外国人,在舞台上用各国的民族乐器演奏雷鬼。
这里的一天从晚上八点开始,到早上6点结束。有演出的日子,乐手们在门口抽烟闲侃,乐迷挤在吧台与舞台边,直击心脏的摇滚乐搅动着年轻的荷尔蒙。如果不够尽兴,演出结束之后还有party,或者簇拥到万塘路的深夜烧烤摊前,点上啤酒与烤串,聊到凌晨甚至天亮。
海报墙上,贴着去年杭州第一届朋克音乐节在酒球会举行的现场留影
“三里屯上空的飞碟就要起飞了,
但此刻,薄雪一领如哀幡,
为我重建我的北京。
它贴紧了三里屯南街的伤口捂住了汩汩的黑血,
苍白的手像子夜两点的‘河’搂拥着最后一个我。”
若干年后,香港作家廖伟棠在早春的窗前,写下这首诗,怀恋河酒吧。三里屯南街和河酒吧都已经从地图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潘石屹的三里屯SOHO。他说他的北京失落在2001年,一遍一遍听着野孩子的歌。河是三里屯南街的神话,野孩子是河的神话。王涤的故事,只需要把的野孩子换成万晓利。很多年后,王涤把创立酒球会的因由,归于“误入”河酒吧。
不久前在酒球会演出的布鹅岛乐队和听众
2000年之后,他二次北漂,住在和平里,每天去昆仑饭店对面练摊,倒卖原单女装。那是北京的好日子,房价没有那么高,生活没有如今逼仄,清贫的文艺青年在五环内还能找到栖身之所。王涤第一次听到万晓利,是在街角的NO9酒吧,自此一发不可收拾。“那时候没有粉丝一说,有次遇到野孩子乐队的张佺,他指着我鼻子喊‘你是万晓利的铁托’。”
王涤认识万晓利的过程并不“愉快”。那天是周末,他去NO9,结果扑空了。服务员告诉他晓利在栗正酒吧。他又火急火燎地赶了过去,推门进去时,万晓利正在台上唱《狐狸》。结束之后,他们一起喝酒。“他留着一头长头发,邋里邋遢的。我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好像那个唐朝(乐队)’。晓利一晚上就没理过我。”王涤至今仍能清晰地记起这些细节。“年轻,单纯,喜欢《七扎》、《流氓》那些歌。说不上为什么,喜欢那股劲儿,感觉很酷。”
在圈子里,万晓利是公认的民谣怪才。1997年,他从河北邯郸的酿酒厂出走,背着一把吉他,带着自己写的二三十首歌去了北京。那时候,除了去酒吧唱歌,没有别的生存办法。他并不孤独,北京的树村、鼓楼和三里屯,活跃着许多同类。
2020年,鲁大东在舞台上张扬的演出
2012年,舞台上张扬的演出,舞台边候场的表演者
彼时,北京是中国独立音乐的中心。1986年,崔健裤腿一高一低,走上北京工体的舞台,喊出惊雷般的一声:“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对于许多生于70年代和80年代的人而言,那是某种精神启蒙,是渴望自由的躁动,是一路高歌的方向。在那个热烈的,疯狂的年代,它最终汇聚成一股奔涌的浪潮。
2001年初,和万晓利一样北漂的野孩子乐队筹了一笔钱,盘下了三里屯南街的一爿小画廊,开了一家叫“河”的酒吧。他们的初衷只是希望乐队有个固定演出的地方,还可以卖酒增加点收入,不至于每月都交不起房租。
“我小时候生活过的很多地方都有一条或大或小的河,跟河流有关的场景占据了我对童年的大部分记忆。我觉得民间音乐也像是一条河流,穿越时间和空间,我羡慕那些拥有良好音乐河流的民族。”张佺后来解释“河”这个名字的来历。
2012年酒球会里席地而坐的听众
河酒吧的确成了一条河,成了中国当代民谣音乐的母亲河,它裹挟着种子,流过了中国独立音乐干渴的河床。河酒吧吸纳了很多北漂的独立音乐人,和一大批乐迷。据说当时在北京,做地下乐队的,如果没上过河酒吧的舞台,都不好意思见人。
“从开业的第一天,一直喝到关门。”王涤追着万晓利,踏入了河。“经常是一个人在舞台上刚唱了一首歌,就蹦上去一个鼓手,然后,萨克斯上来了,手风琴加入了,最后台上台下就弄成了一个交响乐团。那时候不争第一,贫穷又自由,纯粹地热爱着。”那是王涤此生难忘的音乐体验。
演出之外的时间,各行各业也聚集在酒球会喝酒聊天,不知不觉提升了附近互联网企业的音乐品位。
除了歌手,酒吧里常有各行各业,搞文艺的、写诗的、拍**的、搞评论的,那时的河酒吧就像是美国的艺术家聚集的格林威治区。“就那个氛围,谁都可以成为朋友。”王涤说,“我练摊赚的钱,都请他们喝酒了。”
“有一回,高晓松喝得醉醺醺的,坐下来就说,羽泉是中国最好的blues乐队。现场瞬间安静了,万晓利忍不住,摸着膝盖说‘那怕不是吧’。”“大名鼎鼎的罗永浩,是小河的粉丝。”“有一位诗人醉后,把一叠诗歌的手稿全部送给一个刚认识的姑娘。”“小河为了赚钱,搞行为艺术,拍卖他的书法,就写一个字,上面一个男下面一个女,我就给他当托。”
小河、万晓利在酒球会的舞台上
河酒吧最热闹的日子是在2002年,除了固定的每周三小河、万晓利,周五的野孩子专场,其它时间也都有不同的人演出,比如周末会有地下乐队轮流做不插电现场。王娟、左小祖咒、舌头乐队、废墟乐队等也经常在这里演出。那时候没有音乐节,河的每一个夜晚都是他们的音乐节。
河酒吧的美好的岁月,因为2003年的非典疫情戛然而止。雪上加霜的是,野孩子乐队的主唱小索查出胃癌。2004年10月30日,小索离开人世。随后,河酒吧关张。
不久前布鹅岛乐队在酒球会演出
梁文道后来告诉廖伟棠,那是北京文艺复兴的黄金时代。在那两年,时代好像稍微刹了一下车,放慢了神经病一样的速度,所以他们得以喘息、醉酒。人们有太多急需宣泄的情绪,音乐成为最好的出口。边缘的生活方式,坚定的灵魂,除了音乐和爱情,他们也不为别的事情发狂。
彼时,独立音乐的浪潮也从北京出发,流向其他城市。
痛仰、邵夷贝在酒球会的舞台上
1989年的一个清晨,第一列火车从北京永定门车站缓缓开出,驶过天津、上海,最终停在了杭州。那是张征第一次来杭州,“水粉画似的”——他留了下来。张征比王涤更像杭州人,温和,话不多,总是笑眯眯地一旁坐着,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
杭州温柔绮丽,没有愤怒,也就没有独立音乐发展的基因,为数不多的几个乐队,都不算长久。张征希望做点什么。到杭州之后,他开始折腾音乐酒吧,2000年与人合伙开了旅行者酒吧。旅行者位于曙光路,是杭州最早的live house之一,一边打台球一边看现场演出是酒客们的常态。木马乐队、谢天笑、后海大鲨鱼、周云蓬、小河、万晓利、痛仰等乐队和歌手在杭州的第一场演出都在这里举办。
一旁抽水烟的酒球会经理人大钟
2005年,王涤离婚,带着一条狗、两张专辑净身出户,回到杭州,一张小河的,一张万晓利的。他有了一份正式的工作——和弟弟一起开装修公司。公司的名字叫瑞高,办公地点就是他弟弟在文教区的房子。
装修公司服务的客户,大多在万塘路一带。“阿里在这一带搬来搬去,都是我们给装修的。”王涤回忆,当时装修工人还能遇到马云。他没有架子,有时就蹲在木板上,抽着利群和工人聊天,问他们一年挣多少钱,老婆孩子在不在身边?
王涤跟我讲起一个“错过一个亿”的故事。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阿里受到波及。王涤去找财务催要未结清的工程款。当时的负责人告诉他们:“要不给你们一点股份,我们公司要上市了。”王涤的弟弟严辞拒绝,“他说‘你们连工程款都拖欠,指不定啥时候倒闭了’。当然,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他摊手,笑着说。
泡吧的人们
埃利奥特·台伯在《解放的种子:制造伍德斯托克》中如此形容伍德斯托克音乐节:“它也许没有改变世界,但却极大地改变了我的生活……伍德斯托克的价值观———坚持做你自己的自由,以及给予和接受爱的自由,已经改变了我,而且没有回头的路了。”河酒吧的日子,就是王涤的伍德斯托克。
在天色与心情俱寂的时刻,王涤会一遍一遍听万晓利的专辑。这张专辑由摩登天空发行,在河酒吧录的。现场的口哨声、喊叫声以及歌者当时的情绪,都被诚实地记录下来。“听着听着,我就在想,小河当时坐哪,张玮玮坐哪,他们是什么表情。”
在酒球会之前,杭州的独立音乐阵地是旅行者、灵隐31号酒吧。“旅行者装修太好了,太有设计感了,那个背景墙多酷。”王涤不掩饰对张征的欣赏。然而,2010年,张征退出旅行者,专注爵士黄楼和音乐节,旅行者逐渐淡出独立音乐江湖。
2012年旅行者酒吧的舞台
旅行者酒吧,曾经是杭州的独立音乐聚集地。
2004年前后,31号在灵隐路开张,人们叫它山妖吧。当年的灵隐附近没有今时繁华,入夜之后山林寂静,人车稀少。31号隐藏在一片竹林后,一个四方形的院子,院子是光秃的水泥地,像是农村的晒场,边上是一溜白色的小平房,绿色和淡黄涂满了椅子和栏杆,像美国西部**里汽车旅馆旁的小酒吧。露天**、现场演出、酒精、灵隐寺的钟声,杂糅在一起,构成这座温柔城市里的暗涌与噪声。
“PK14来演的那天,隔壁餐厅的客人嫌吵,一群黑社会轮着棍子进来,和乐手、听众打起来了,我们还把他们打跑了。”王涤讲起31号的故事仍然兴奋不已,“《隐秘的角落》里,有主题曲就是PK14唱的,他们还要参加‘乐队的夏天’第二季。”
2005年10月28日,在灵隐31号酒吧演出的窦唯
王涤就这样融入了杭州的独立音乐圈。2008年,张征策划西湖音乐节时,王涤还参与其中。“我们有一个特别宏大的愿望,希望西湖音乐节成为爱丁堡戏剧节那样的,持续一个月的音乐嘉年华。太阳升起,我们在唱歌,夕阳西下,我们还在唱歌。西湖边所有的地方,黄楼、旅行者什么的,都是演出场所。”他停顿了片刻,“你懂吗?你懂我们的想法吗?”
可惜的是,因为种种原因,理想终究未能照进现实。31号酒吧关停,之后开业的几家live house也未能坚持太久。
2019年的西湖音乐节
2016年的西湖音乐节
酒球会的出现,是一场意外。2009年,他陪着阿里的人去找新的办公场所,万塘路上一家废弃的电视机厂厂房。“除了侧边的炎亭海鲜开业了,什么也没有。一个保安亭,门卫带着一条狗。厂房里灰扑扑的。”王涤向我描述当时的场景。这栋厂房不符合阿里的标准,但却激起了王涤的兴趣——他当即租下一整层。
王涤为酒球会开业选了一个浪漫的日子——2010年12月24日。“当时地板都没装修好,索性铺了一条红毯,就这样开始了。”
河酒吧的水,慢慢地,汩汩地流到了万塘路。 2011年,王涤去了一趟北京,找了十三月的创始人卢中强,开始承接“民谣在路上”的巡演,还找了野孩子的张佺。此后的很多年里,酒球会逐渐成为杭州独立音乐的“家园”。张征说它续上了旅行者和31号。
给我一瓶酒再给我一支烟,说走就走我有的是时间
live house不赚钱,是公开的秘密。开业之后的第一年,酒球会亏了100万。为了削减开支,王涤收缩了酒吧的面积,将部分场地转租给一家餐厅,“深圳做猪肚鸡的,可是三次禽流感之后就倒闭了。”
酒球会里的墙面换了一轮又一轮
“此后我们每年亏钱,一直亏,只能靠做装修来补贴酒球会。我当时就想,等到MAO来了,我就关了。杭州独立音乐这个责任,我就交出去了。”MAO是一家发轫于北京的老牌连锁现场音乐品牌,已经在广州、上海、长沙等城市开业。
然而,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2016年,MAO live house在杭州鼓楼开门迎客。但是此后的几年之间,酒球会的经营状况日渐向好。万塘路上的餐厅换了一茬又一茬,酒球会就这样混成了“老字号”。
酒球会旁的餐厅招牌换了一轮又一轮
“MAO的老板说,他们做的是产品,我们做的是文化。他这么说的,我就信了。”王涤不无得意。来杭州演出的乐队,不管在哪里,结束之后都会到酒球会喝酒。酒球会的社群,已经渐成气候。最近几年,酒球会的运营工作,主要由大钟在负责,他曾经是杭州板砖乐队的乐手。
“(酒球会)很破,很小,但是就是很特别,像一位老朋友。” 在万塘路附近的咖啡馆,完颜思索了片刻说。他生长于辽宁抚顺,上中学时,在家附近的工人礼堂里看过摇滚乐演出,一个鼓手在台上敲着汽油桶,声音粗糙但充满力量,自此爱上了这种音乐形式。
2012年,某一场演出
2006年大学毕业之后,完颜来到杭州,辗转几家创业公司之后入职阿里。毛姆说“阅读是随身携带的小型避难所。”对于他而言,避难所是去live house听音乐。完颜的青春都在万塘路上,工作地点在万塘路18号的支付宝,酒球会是精神的乌托邦。
一些微妙的化学反应已经发生了。2016年,他和几位同样热爱音乐的程序员一起,组建了一支名为“996”的乐队。他们的歌,大多关于互联网人的悲欣、彷徨与希望。支付宝还有另一支乐队,名叫“万塘路18号”。
“我 告儿 你,杭州已经是朋克之都了。还是唯一一个朋克音乐节能赚钱的城市。” 王涤对面的墙上,贴满了乐队的黑白相片——全部拍摄于去年8月在酒球会举行的朋克音乐节。旁边的黑板上满是粉笔涂鸦,一个Punk单词,一只手紧握着酒瓶,下面一行潦草的字迹: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我们最后做一次爱吧。“票全卖光了。”
酒球会的黑板上满是涂鸦
王涤将变化归因于酒球会的坚持。“你一直存在着,本身就是最大的价值。存在着,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一些人。”他举过一个例子,对比杭州,南京更文艺,独立音乐的受众群体更多,而且诞生过非常优秀的歌手,但是南京的演出市场却远不如杭州。有一段时间,乐队演出甚至绕开了南京。
去年7月,综艺节目《乐队的夏天》大火,王涤学会了一个词——破圈。短短几年之间,那些曾经小众、低调的音乐完成了从歌手、演出场地到受众的换代,甚至开始走上国内主流文化的舞台。王涤不再谈论关掉酒球会,音乐场景、体验、商业模式等词语,不断地从他的口里蹦出。
王涤
今年秋天,一个全新的,可以容纳1500人,配置顶级音响设备的live house将在城西天目山路上开业。“受众分层,阶梯票价是必然的趋势。比如说你,站不住了是不是?如果我告诉你多掏200块钱,你可以坐那看,你就能在那默默流泪了,想念当年那个男人,听周云蓬唱《不会说话的爱情》,你来不来?”王涤说,他要把那些从酒球会“毕业”的中年人再请回现场。
大麦的数据显示,杭州的独立音乐市场规模,已经仅次于北京上海,超过深圳广州。据王涤介绍,2022年亚运会之前,杭州将有多个live house诞生。“东京平均每1万人,就拥有一个live house,杭州还有很大的空间,我们现在还在良性竞争阶段。”
只要有音乐,青春不毕业
万塘路的酒球会呢?
“会一直存在下去,就像现在一样。”
我们总该做点什么,能为这座城市的未来,留下点什么?在黄楼采访的时候,张征轻声自问。事实上,在不知不觉中,他们用时间给出了答案: 在一潭死水的年代,把自己当成一颗石头。石沉到底,泛起的涟漪扩散开去。而当春风吹起的时候,像一株植物,恣意生长。
离开的时候,万塘路静悄悄的,港派足浴静悄悄的,曼哈顿餐厅也静悄悄,还有老长沙龙虾、慧娟面馆、杂货铺以及沙县小吃同样静悄悄的。杂货铺的老板在看电视,花臂纹身的男人坐在炒面摊前刷手机,一对情侣站在万塘路桥上看风景。
一年的西湖音乐节,完颜喜欢的歌手唱完最后一首歌,抱着吉他说:“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我也不知道我是否还会站在这个舞台上,但是西湖会一直存在,这个世界的爱,也会一直存在。”
#乐队的夏天第2季# #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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