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梁实秋在美国顺利求学、工作的时候,他在中国的未婚妻程来信说,是家里介绍的。如果你不回来,我就嫁给别人。出国前,梁实秋和程相恋。所以虽然奖学金可以持续五年,但是三年后他就提前回国了。
1923年,梁实秋赴美留学,先去科罗拉多大学,后去哈佛大学。
这一时期,对梁实秋影响最大的是哈佛大学比较文学权威巴比特教授。这个人了解中国的传统文化,也了解儒家和道家的著作。不仅梁实秋崇拜他,梅光第、唐用彤、吴宓、陈寅恪、林语堂都是他的崇拜者。
巴比特主张秩序、稳定、理性,与极端、冲动、非理性的言行冲突,这与中国激进的左翼作家本质上是冲突的。但这正是梁实秋想要的,所以鲁迅一直批评他是“巴比特的弟子”。
梁实秋也是五四时期的青年。“听了巴比特的演讲,我对整个现代文学批评的大趋势有了一点了解。我不再相信过分浪漫甚至颓废的说法。”就这样,他分析了自己信仰的变化,开始用怀疑的眼光看待自己刚刚经历的新文化运动,认为应该用历史的眼光重新审视五四运动。
正当梁实秋在美国顺利求学、工作的时候,他在中国的未婚妻程来信说,是家里介绍的。如果你不回来,我就嫁给别人。出国前,梁实秋和程相恋。所以虽然奖学金可以持续五年,但是三年后他就提前回国了。
梁实秋在哈佛大学并不孤单。这里有很多中国学生,所以他和几个兄弟合住一套公寓。大家过着“初级共产生活”,轮流做饭洗碗。
有一次,轮到厨师梁实秋做面条。锅里有酱,香气四溢。正好,正在哥大读书的潘光旦来玩了。当他进门时,他闻到了酱的味道。那些吃腻了西餐的同学被卡住了,不得不去讨面吃。但是如果人多而人少呢?梁实秋有一招,往酱油里乱撒盐。结果他的同胞都咸了。
当人们整天呆在一起时,他们会思考一些事情。一些人建议传播中国文化,用英语为外国人表演中国戏剧。南戏剧本《琵琶记》入选,梁实秋负责翻译。
被誉为“南戏始祖”的《琵琶记》,词曲精彩,用英文很难保留其精髓,需要精通中英两种语言。梁实秋如愿以偿,演了主角蔡勇。冰心演女二号,闻一多也来帮忙,画风景,设计衣服。
演出当天,许多美国大学教授和文化界人士前来观看,观众超过1000人。第二天,一家报纸也刊登了这个消息,梁实秋的照片也刊登在报纸上。演出的成功极大地鼓舞了每个人。梁实秋等人成立了中国戏剧改良学会,决心以戏剧的形式改造中国文化。闻一多、于尚元、赵泰谋、熊复思、冰心、梁思成、林等都有加盟。
正当梁实秋在美国顺利求学、工作的时候,他在中国的未婚妻程来信说,是家里介绍的。如果你不回来,我就嫁给别人。出国前,梁实秋和程相恋。所以虽然奖学金可以持续五年,但是三年后他就提前回国了。还好我的学业已经完成。
《梁实秋散文》的作品内容丰富,题材各异,构思精巧,文笔精巧、语言幽默、内蕴深厚、风格恬淡,充分显示了梁实秋先生的文学功底及丰富的人生阅历,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作者的思想感情及创作风格。作为中国现代典型的自由知识分子,梁实秋“长日无俚,写作自遣,随想随写,不拘篇章”,留下了令后人叹为观止的《冬夜草儿评论》、《骂人的艺术》、《文学的纪律》、《偏见集》、《文艺批评论》、《雅舍小品》、《谈徐志摩》、《清华八年》、《秋室杂文》、《秋室杂忆》、《槐园梦忆》、《看云集》、《梁实秋札记》、《白猫王子及其他》、《雅舍谈吃》、《英国文学史》以及《莎士比亚全集》的中译本等等。他的大女儿梁文茜女士对我说:我父亲的作品在国内已有众多大大小小的版本,且长销不衰,其中《雅舍小品》在海内外也有300多个版本,这充分说明广大读者对他的作品的。
梁实秋(1903.1.-198711.3)原籍浙江杭县,生于北京。学名梁治华,字实秋,一度以秋郎、子佳为笔名。
1915年秋考入清华大学。在该校高等科求学期间开始写作。第一篇翻译小说《药商的妻》1920年9月发表于《清华周刊》增刊第6期。第一篇散文诗《荷水池畔》发表于1921年5月28日《晨报》第7版。1923年毕业后赴美留学,1926年回国任教于南京东南大学。第二年到上海编缉《时事新报》副刊《青光》,同时与张禹九合编《苦茶》杂志。不久任暨南大学教授。
最初他崇尚浪漫主义,发表不少诗作。在美国哈佛大学研究院学习时受新人文主义者白壁德影响较深。他的代表性论文《现代中国文学之浪漫的趋势》1926年在《晨报副镌》发表,认为中国新文学存在浪漫主义混乱倾向,主张在理性指引下从普遍的人性出发进行文学创作。1930年,杨振声邀请他到青岛大学任外文系主任兼图书馆长。1932年到天津编《益世报》幅刊《文学周刊》。1934年应聘任北京大学研究教授兼外文系主任。1935年秋创办《自由评论》,先后主编过《世界日报》副刊《学文》和《北平晨报》副刊《文艺》。
七七事变,离家独身到后方。1938年任国民参政会参政员,到重庆编译馆主持翻译委员会并担任教科书编辑委员会常委,年底开始编辑《中央日报》副刊《平明》。抗战胜利后回北平任师大英语系教授。1949年到台湾,任台湾师范学院(后改师范大学)英语系教授,后兼系主任,再后又兼文学院长。1961年起专任师大英语研究所教授。1966年退休。
40岁以后着力较多的是散文和翻译。散文代表作《雅舍小品》从1949年起20多年共出4辑。30年代开始翻译莎士比亚作品,持续40载,到1970年完成了全集的翻译,计剧本37册,诗3册。晚年用7年时间完成百万言著作《英国文学史》。
著作书目:
《冬夜草儿评论》(评论)与闻一多合著,1923(自费刊印)
《浪漫的与古典的》(评论集)1927,新月
《骂人的艺术》(杂文集)1927,新月
《文学的纪律》(评论集)1928,新月
《偏见集》(评论集)1934,台正中
《约翰孙》(评论)1934,商务
《雅舍小品》(散文集)1949,台正中
《实秋自选集》1954,台北胜利书局
《谈徐志摩》(散文)1958,远东
《梁实秋选集》1961,台北新陆出版社
《清华八年》(散文)1962,重光
《秋室杂文》1963,文星
《文学因缘》(散文)1964,文星
《谈闻一多》(散文)1967,传记文学
《秋室杂忆》(散文)1969,传记文学
《略谈中西文化》1970,台北进学书局
《实秋杂文》1970,仙人掌
《关于鲁迅》1970,台北爱眉出版社
《实秋文存》1971,蓝灯
《西雅图杂记》(散文)1972,远东
《雅舍小品续集》 1973,台正中
《看云集》(散文)1974,志文
《槐园梦忆》(散文)1974,远东
《梁实秋自选集》 1975,黎明
《梁实秋论文学》 1978,时报
《梁实秋札记》1978,时报
《白猫王子及其他》(散文)1980,九歌
《雅舍小品》(3、4集)1982一1986,台正中
《雅舍杂文》 1983,台正中
《雅舍谈吃》(散文集)1986,九歌
《英国文学史》1985,台北协志工业丛书出版公司
翻译书目:
《阿伯拉与哀绿绮斯的情书》(散文集)英国密尔顿著,1928,新月
《结婚集》(短篇小说集)瑞典斯特林堡著,1930,中华
《潘彼得》(小说)英国巴利著,1930,商务
《西塞罗文录》 罗马西塞罗著,1933,商务
《职工马南传》(长篇小说)英国哀里奥特著,1932,商务
《威尼斯商人》(剧本)英国莎土比亚著,1936,商务
《奥赛罗》(剧本)英国莎士比亚著、1936,商务
《哈盂雷特》(剧本)英国莎士比亚著,1936,商务
《暴风雨》(剧本)英国莎士比亚著, 1937,商务
《吉尔菲先生之情史》1944,黄河书局
《情史》英国乔治艾略特著,1945,重庆黄河出版社
《咆哮山庄》(长篇小说)英国 E勃朗特著,1955,台商务
《百兽图》英国奥威尔著,1956,台正中
《莎士比亚戏剧集20种》 1967,文星
《雅舍译丛》(诗文集)1985,皇冠
《莎士比亚全集》(戏剧37集、诗3集)1986,远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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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实秋与鲁迅
关于鲁迅
梁实秋
近来有许多年青的朋友们要我写一点关于鲁迅的文字。为什么他们要我写呢?我揣想他们的动机大概不外几点:一、现在在台湾,鲁迅的作品是被列为禁书,一般人看不到,越看不到越好奇,于是想知道一点这个人的事情。二、一大部分青年们在大陆时总听说过鲁迅这个人的名字,或读过他的一些作品,无意中不免多多少少受到***及其同路人关于他的宣传,因此对于这个人多少也许怀有一点幻想。三、我从前曾和鲁迅发生过一阵笔战,于是有人愿意我以当事人的身分再出来说几句话。
其实,我是不愿意谈论他的。前几天陈西滢先生自海外归来,有一次有人在席上问他:“你觉得鲁迅如何?”他笑而不答。我从旁插嘴,“关于鲁迅,最好不要问我们两个。”西滢先生和鲁迅冲突于前(不是为了文艺理论),我和鲁迅辩难于后,我们对鲁迅都是处于相反的地位。我们说的话,可能不公道,再说,鲁迅已经死了好久,我再批评他,他也不会回答我。他的作品在此已成禁书,何必再于此时此地“打落水狗”?所以从他死后,我很少谈论到他,只有一次破例,抗战时在中央周刊写过一篇“鲁迅和我”。也许现在的青年有些还没有见过那篇文字,我如今被催逼不过,再破例一次,重复一遍我在那文里说过的话。
我首先声明,我个人并不赞成把他的作品列为禁书。我生平最服膺伏尔德的一句话:“我不赞成你说的话,但我拼死命拥护你说你的话的自由。”我对鲁迅亦复如是。我写过不少批评鲁迅的文字,好事者还曾经搜集双方的言论编辑为一册,我觉得那是个好办法,让大家看谁说的话有理。我曾经在一个大学里兼任过一个时期的图书馆长,书架上列有若干从前遗留下的低级的**书刊,我觉得这是有损大学的尊严,于是令人取去注销,大约有数十册的样子,鲁迅的若干作品并不在内。但是这件事立刻有人传到上海,以讹传讹,硬说是我把鲁迅及其他左倾作品一律焚毁了,鲁迅自己也很高兴的利用这一虚伪情报,派作我的罪状之一!其实完全没有这样的一回事。宣传自宣传,事实自事实。
鲁迅本来不是***徒,也不是同路人,而且最初颇为反对当时的左倾分子,因此与创造社的一班人龃龉。他原是一个典型的旧式公务员,在北洋军阀政府中的教育部当一名佥事,在北洋军阀政府多次人事递换的潮流中没有被淘汰,一来因为职位低,二来因为从不强出头,顶多是写一点小说资料的文章,或从日文间接翻译一点欧洲作品。参加新青年杂志写一点杂感或短篇小说之后,才渐为人所注意,终于卷入当时北京学界的风潮,而被章行严排斥出教育部。此后即厕身于学界,在北京,在厦门,在广州,所至与人冲突,没有一个地方能使他久于其位,最后停留在上海,鬻文为生,以至于死。
鲁迅一生坎坷,到处“碰壁”,所以很自然的有一股怨恨之气,横亘胸中,一吐为快。怨恨的对象是谁呢?礼教,制度,传统,政府,全成了他泄忿的对象。他是绍兴人,也许先天的有一点“刀笔吏”的素质,为文极尖酸刻薄之能事,他的国文的根底在当时一般白话文学作家里当然是出类拔萃的,所以他的作品(尤其是所谓杂感)在当时的确是难能可贵。他的文字,简练而刻毒,作为零星的讽刺来看,是有其价值的。他的主要作品,即是他的一本又一本的杂感集。但是要作为一个文学家,单有一腹牢骚,一腔怨气是不够的,他必须要有一套积极的思想,对人对事都要有一套积极的看法,纵然不必即构成什么体系,至少也要有一个正面的主张。鲁迅不足以语此。他有的只是一个消极的态度,勉强归纳起来,即是一个“不满于现状”的态度。这个态度并不算错。北洋军阀执政若干年,谁又能对现状满意?问题是在,光是不满意又当如何?我们的国家民族,政治文化,真是百孔千疮,怎么办呢?慢慢的寻求一点一滴的改良,不失为一个办法。鲁迅如果不赞成这个办法,也可以,如果以为这办法是消极的妥协的没出息的,也可以,但是你总得提出一个办法,不能单是谩骂,谩骂腐败的对象,谩骂别人的改良的主张,谩骂一切,而自己不提出正面的主张。而鲁迅的最严重的短处,即在于是。我曾经写过一篇文字,逼他摊牌,那篇文章的标题即是“不满于现状”。我记得我说:“你骂倒一切人,你反对一切主张,你把一切主义都褒贬的一文不值,你到底打算怎样呢?请你说出你的正面主张。”我这一逼,大概是搔着他的痒处了。他的回答很妙,首先是袭用他的老战术,先节外生枝的奚落我一番,说我的文字不通,“褒”是“褒”,“贬”是“贬”,如果不作为贬用,贬字之上就不能加褒,(鲁迅大概是忘记了红楼梦里即曾把“褒贬”二字连用,作吹毛求疵解,北方土语至今仍是如此。)随后他声明,有一种主义他并没有骂过。我再追问他,那一种主义是什么主义?是不是共产主义?他不回答了。(当面对被揭出的人生黑暗时,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态度。智者将以深思,回省自身,然后择法改之;愚者不谋自赎,反指责对方不详细告知自己哪里是坦途。----宇慧按)
不要以为鲁迅自始即是处心积虑的为***铺路。那不是事实,他和***本来没有关系,他是走投无路,最后逼上梁山。他从不批评共产主义,这也是不假的,他敞开着这样一个后门。所以后来***要利用他来领导左翼作家同盟时,一拍即合。事实上,鲁迅对于左倾分子的批评是很严厉的,等到后来得到***的青睐而成为左翼***的时候,才停止对他们的攻击。大约就在这个时候,他以生硬粗陋的笔调来翻译俄国***的“文艺政策”。这一本“文艺政策”的翻译,在鲁迅是一件重要事情,这很明显的表明他是倾向于***了。可是我至今还有一点疑心,这一本书是否鲁迅的亲笔翻译,因为实在译得太坏,鲁迅似不至此,很可能的这是***的文件硬要他具名而他又无法推卸。这一文件的寿命并不长,因为不久俄国的文艺界遭受大整肃,像卢那卡尔斯基,普列汉诺夫,玛耶卡夫斯基,全都遭受了最悲惨的命运,上海的“普罗文艺运动”亦即奉命偃旗息鼓,所谓“左翼作家同盟”亦即奉命匿迹销声,这一段戏剧式的转变之经过详见于伊斯特曼所著之“穿制服的艺术家”一书。经过这一段期间,鲁迅便深入***的阵营了。
在这个时候,我国东北发生了中东路抗俄事件。东北的军阀割据,当然是谁也不赞成的。可是当我们中国的官兵和苏俄帝国主义发生了冲突,而且我们的伤亡惨重,国人是不能不表关切的。这对于中国***及其同情者是一个考验。我很惊奇的在上海的马路旁电线干及各处的墙壁上发现了他们的标语“反对进攻苏联!”我很天真的提出了询问:是中国人进攻苏联,还是苏联侵入了中国?鲁迅及其一伙的回答是:中国军阀受帝国主义的唆使而进攻苏联。经过这一考验,鲁迅的立场是很明显的了。
鲁迅没有文艺理论,首先是以一团怨气为内容,继而是奉行苏俄的文艺政策,终乃完全听从苏俄及***的操纵。这种判断句毫无力度。
鲁迅死前不久,写过一篇短文,题目好象就是“死”,他似乎感觉到不久于人世了,他在文里有一句话奉劝青年们,“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们也不必以人废言,这句话便是:“切莫作空头文学家。”何谓空头文学家?他的意思是说,文学家要有文学作品,不是空嚷嚷的事。这句话说的很对。随便写过一点东西,便自以为跻身文坛,以文学家自居,这样的人实在太多了,怪不得鲁迅要讽刺他们。可是话说回来,鲁迅也讽刺了他自己。鲁迅死后,马上有人替他印全集,因为他们原是有组织的、有人、有钱、有机构,一切方便。猩红的封面的全集出版了,有多少册我记不得了,大概有十几册到二十册的光景。这不能算是空头文学家了。然而呢,按其内容则所有的翻译小说之类一齐包括在内,打破了古今中外的通例。鲁迅生前是否有此主张,我当然不知道,不过把成本大套的翻译作品也列入全集,除了显着伟大之外,实在没有任何意义。幸亏鲁迅翻译了戈果里的“死魂灵”而未及其他,否则戈果里的全集势必也要附设在鲁迅全集里面了。
鲁迅的作品,我已说过,比较精彩的是他的杂感。但是其中有多少篇能成为具有永久价值的讽刺文学,也还是有问题的。所谓讽刺的文学,也要具备一些条件。第一、用意要深刻,文笔要老辣,在这一点上鲁迅是好的。第二、宅心要忠厚,作者虽然尽可愤世嫉俗,但是在心坎里还是一股爱,而不是恨,目的不是在逞一时之快,不在“灭此朝食”似的要打倒别人。在这一点上我很怀疑鲁迅是否有此胸襟。第三、讽刺的对象最好是一般的现象,或共同的缺点,至少不是个人的攻讦,这样才能维持一种客观的态度,而不流为泼妇骂街。鲁迅的杂感里,个人攻讦的成分太多,将来时移势转,人被潮流淘尽,这些杂感还有多少价值,颇是问题。第四、讽刺文虽然没有固定体裁,也要讲究章法,像其他的文章一样,有适当的长度,有起有讫,成为一整体。鲁迅的杂感多属断片性质,似乎是兴到即写,不拘章法,可充报纸杂志的篇幅,未必即能成为良好的文学作品。以上所讲也许是过分的苛责,因为鲁迅自己并未声明他的杂感必是传世之作,不过崇拜鲁迅者颇有人在,似乎不可不提醒他们。
在小说方面,鲁迅只写过若干篇短篇小说,没有长篇的作品,他的顶出名的“阿Q正传”,也算是短篇的。据我看,他的短篇小说最好的是“阿Q正传”,其余的在结构上都不像是短篇小说,好像是一些断片的零星速写,有几篇在文字上和情操上是优美的。单就一部作品而论,“阿Q正传”是很有价值的,写辛亥前后的绍兴地方的一个典型的愚民,在心理的描绘上是很深刻而细腻。但是若说这篇小说是以我们中国的民族性为对象,若说阿Q即是典型的中国人的代表人物,我以为那是夸大其辞,鲁迅自己也未必有此用意。阿Q这个人物,有其时代性,有其地方性。一部作品,在艺术上成功,并不等于是说这个作家即能成为伟大作家。一个伟大作家的作品,必须要有其严肃性,必须要有适当的分量,像“阿Q正传”这样的作品似乎尚嫌不够把它的作者造成一个伟大作家。有一次肖伯纳来到上海,上海的所谓作家们便拥出我们的“伟大作家”鲁迅翁来和他会晤,还照了一张像在杂志上刊出来,一边站着的是一个身材高大须发银白的肖伯纳,一边站着的是身材弱小头发蓬□的鲁迅,两相对照,实在不称,身量不称作品的数量分量也不称。这种比较倒实在有胡搅蛮缠之嫌。
在文学的研究方面,鲁迅的唯一值得称道的是他的那本“中国小说使略”,在中国的小说方面他是下过一点研究的功夫的,这一本书恐怕至今还不失为在这方面的好书。我以为,至少这一本书应该提前解禁,准其流通。此外,我看不出他有什么别的贡献。有人说,他译过不少欧洲弱小民族的文学作品。我的知识太有限,我尚不敢批评那些所谓“弱小民族”的文学究竟如何。不过我想,鲁迅的翻译是从日文转译的,因此对于各民族的文学未必有适当的了解,并且鲁迅之翻译此类文学其动机可能是出于同情,对被压迫民族的同情,至于其本身的文学价值,他未必十分注意。
五四以来,新文艺的作者很多,而真有成就的并不多,像鲁迅这样的也还不多见。他可以有更可观的成就,可惜他一来死去太早,二来他没有健全的思想基础,以至于被***的潮流卷去,失去了文艺的立场。一个文学家自然不能整天的吟风弄月,自然要睁开眼睛看看他的周围,自然要发泄他的胸中的积愤与块垒,但是,有一点颇为重要,他须要“沉静的观察人生,并观察人生的整体。”(To see life steadilyand see it whole)。这一句话是英国批评家阿诺得Matthew Arnold批评英国人巢塞Chaucer时所说的话。他说巢塞没有能做到这一点,他对人生的观察是零星的局部的肤浅的。我如果要批评鲁迅,我也要借用这一句名言。鲁迅的态度不够冷静,他感情用事的时候多,所以他立脚不稳,反对他的以及有计划的给他捧场的,都对他发生了不必要的影响。他有文学家应有的一支笔,但他没有文学家所应有的胸襟与心理准备。他写了不少的东西,态度只是一个偏激。
梁实秋经典语录
梁实秋,原名治华,字实秋,1903年1月6日出生于北京,浙江杭县(今杭州)人。下面是我为大家整理收集的关于梁实秋的经典语录,欢迎大家的阅读。
1) 细雨蒙蒙之际,“雅舍”亦复有趣。推窗展望,俨然米氏章法,若云若雾,一片弥漫。但若大雨滂沱,我就又惶悚不安了,屋顶湿印到处都有,起初如碗大,俄而扩大如盆,继则滴水乃不绝,终乃屋顶灰泥突然崩裂,如奇葩初绽,素然一声而泥水下注,此刻满室狼藉,抢救无及。
2) 北平中秋以后,螃蟹正肥,烤羊肉亦一同上市。口外的羊肥,而少膻味,是北平人主要的食用肉之一。不知何故很多人家根本不吃羊肉,我家里就羊肉不曾进过门。说起烤肉就是烤羊肉。南方人吃的红烧羊肉,是山羊肉,有膻气,肉瘦,连皮吃,北方人觉得是怪事,因为北方的羊皮留着做皮袄,舍不得吃。
3) 朱门与蓬户同样的蒙受它的沾被,雕栏玉砌与瓮牖桑枢没有差别待遇。地面上的坑穴洼溜,冰面上的枯枝断梗,路面上的残刍败屑,全都罩在天公抛下的一件鹤氅之下。雪就是这样的大公无私,妆点了美好的事物,也遮掩了一切的芜秽,虽然不能遮掩太久。
4) 真正听京戏的内行人怀里揣着两包茶叶,踱到边厢一坐,听到妙处,摇头摆尾,随声击节,闭着眼睛体味声调的妙处,这心情我能了解,但是他付了多大的代价!他听了多少不愿听的声音才能换取这一点音乐的陶醉!到如今,听戏的少,看戏的多。唱戏的亦竟以肺壮气长取胜,而不复重韵味,唯简单节奏尚是多数人所能体会,铿锵的锣鼓,油滑的管弦,都是最简单不过的,所以缺乏艺术教养的人,如一般大腹贾,大人先生,大学教授,大家闺秀,大名士,大豪绅,都趋之若鹜,自以为是在欣赏音乐!
5) 最暴露在外面的是一张脸,从“鱼尾”起皱纹撒出一面网,纵横辐辏,疏而不漏,把脸逐渐织成一幅铁路线最发达的地图,脸上的皱纹已经不是熨斗所能烫得平的,同时也不知怎么在皱纹之外还常常加上那么多的苍蝇屎。在原有的一张脸上再罩上一张脸,本是最简便的事。女人的肉好像最禁不起地心的吸力,一到中年便一齐松懈下来往下堆摊,成堆的肉挂在脸上,挂在腰边,挂在踝际。
6) 可是修行到心无挂碍,却不是容易事。我认识一位唯心论的学者,平素昌言意志自由,忽然被人绑架,系于暗室十有余日,备受侮辱,释出后他对我说:“意志自由固然不诬,但是如今我才知道身体自由更为重要。”
7) 我明白你回来,所以,我等。
8) 自古就有沐浴而朝,斋戒沐浴以祀上帝的说法。
9) 早起着眼在那一转念之间是否能振作精神,让此心做得主宰。
10) 一个个的纵然衣冠齐整望之岸然,到处一尘不染,假使内心里不大干净,一肚皮男盗女娼,我看那也不妙。
11) 蚌肉而言,色白而腴,味脆且香,以鸡汤煮的适宜,实在是色香味形俱佳的神品。
12) 可以无须让的时候,则无妨谦让一番,于人无利,于己无损;在该让的时候,则不谦让,以免损己;在应该不让的时候,则必定谦让,于己有利,与人无损。
13) 童年,我对于荏苒的光阴常起一种流连眷恋的感觉,结果常令我自觉地和故意地一心想念着有些特殊甜美的时光。直迄今日,那些甜美的时光还是活现脑中,依稀如旧的。
14) 今所谓“炸活鱼”,乃于吃鱼肉之外还要欣赏其死亡喘息的痛苦表情,诚不知其是何居心。兽食人,人屠兽……野蛮残酷的习性深植在人性里面,经过多年文化陶冶,有时尚不免暴露出来。
15) 荒漠中还有你在我身边歌唱——啊,荒漠也就是天堂!
16) 人类的历史就是由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在一个花园里开始的。中央公园地点适中,而且有许多地方可以坐下来休息。
17) 五四以后,写白话诗的风气颇盛。我曾说过,一个青年,到了“怨黄莺儿作对,怪粉蝶儿成双”的时候,只要会说白话,好像就可以写白话诗。我的第一首情诗,题为《荷花池畔》,发表在《创造》季刊,记得是第四期,成仿吾还不客气的'改了几个字。诗没有什么内容,只是一团浪漫的忧郁。荷花池是清华园里惟一的风景区,有池有山有树有石栏,我在课余最喜欢独自一个在这里徘徊。诗共八节,节四行,居然还凑上了自以为是的韵。
18) 我们的船是泊在岸边竹林之下,船逼近竹树,竹叶飘飘打在船篷上。我躺在船上,盖着一条毡子,竹叶摇曳,只离我头上五六尺。那船家经过一天的劳苦,在那凉夜之中坐在船尾放心休息,口衔烟管,吞吐自如。其时沉沉夜色,远景晦冥,隐若可辨,宛如一幅绝美绝妙的图画。对岸船上高悬纸灯,水上灯光,掩映可见,而喧闹人声亦一一可闻。时则有人吹起箫来,箫声随着水上的微波乘风送至,如怨如诉,悲凉欲绝,但奇怪得很,却令人神宁意恬。我的船家,正在津津有味地讲慈禧太后幼年的故事,此情此景,乐何如之!美何如之!那时,我愿以摄影快镜拍照永留记忆中,我对自己说:“我在这一幅天然图画之中,年方十二三岁,对着如此美景,如此良夜;将来在年长之时回忆此时,岂不充满美感么”
19) 我常幻想着“风雨故人来”的境界,在风飒飒雨霏霏的时候,心情枯寂百无聊赖,忽然有客款扉,把握言欢,莫逆于心。
20) 君子之交淡若水,因为淡所以不腻,才能持久。“与朋友交,久而敬之。”敬就是保持距离,也就是防止过分的亲昵。
21) 我以后读英诗人Cowper的传记时之特别同情他,即是因为我自己深切体验到一个幼小的心灵在离开父母出外读书时的那种滋味——说是“第二次断奶”实在不为过。第一次断奶,固然苦痛,但那是在孩提时代,尚不懂事,没有人能回忆自己断奶时的懊恼,第二次断奶就不然了,从父母身边把自己扯开,在心里需要一点力气,而且少不了一阵心酸。
22) 只有上帝和野兽才喜欢孤独。
23) 我不愿送人,亦不愿人送我,对于真正舍不得离开的人,离别的那一刹那像是开刀。
24) 我恨上天,我很命运,不让我们早几十年相遇!不过,你想想,人生苦短,几十年的时间总会匆匆过去,迟早还不是一样眼前的一刹那,如果我们能完全切实的享受,那就是永恒,复何憾有
25) 无论做了什么错事,不要自以为别人不知道而心存侥幸。这个世界上聪明人太多,他们先前之所以不说,那是因为时机还不成熟。
26) 你要是想一天不安生,就请客吃饭;你要是想一年不安生,就盖房子;你要是想一辈子不安生,就娶姨太太。
27) 你若来,我无论风雨会去接你。你若要走,我却当你从未来过。
28) 天下最快乐的事大概莫过于做皇帝。“首出庶物,万国咸宁”。至不济可以生杀予夺,为所欲为。至于后宫粉黛三千御膳八珍罗列,更是不在话下。清乾隆皇帝,“称八旬之觞,镌十全之宝”,三下江南,附庸风雅。那副志得意满的神情,真是不能不令人兴起“大丈夫当如是也”的感喟。
29) 北人不大吃带壳的软体动物,不是不吃,是不似南人之普遍嗜食。
30) 所谓“一箪食,一瓢饮”,就是形容生活状态之极端的刻苦。
31) 恶衣恶食,不足为耻;丰衣丰食,不足为荣。这在个人修养上是应有的认识。
32) 使我们不能不想起古罗马的文明秩序是建立在奴隶制度之上的。有劳苦的大众在那里辛勤地操作,解决了大家的生活问题,然后少数的上层社会人士才有闲暇去做“人的工作”。大多数人是蚂蚁、蜜蜂,少数人是人。做“人的工作”需要有闲暇。所谓闲暇,不是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之谓,是免于蚂蚁、蜜蜂般的工作之谓。养尊处优,嬉邀惰慢,那是蚂蚁、蜜蜂之不如,还能算人!靠了逢迎当道,甚至为虎作伥,而猎取一官半职或是分享一些残羹冷炙,那是帮闲或是帮凶,都不是人的工作。
33) 其实吃这种包子,其乐趣一大部分就在那一抓一吸之间。包子皮是烫面的,比烫面饺的面还要稍硬一点,否则包不住汤。那汤原是肉汁冻子,打进肉皮一起煮成的,所以才能凝结成为包子馅。汤里面可以看得见一些碎肉渣子。
34) 如果你太重视自己的主张,甘愿接受后果也不肯让步,我对你这份为了原则而不放弃立场的道德勇气,也是很能欣赏的。
35) 常言道,“境由心生”,又说“心本无生因境有”。总之,快乐是一种心理状态。内心湛然,则无往而不乐。吃饭睡觉,稀松平常之事,但是其中大有道理。
36) 燕丹子说:“血勇之人,怒而面赤;脉勇之人,怒而面青;骨勇之人,怒而面白;神勇之人,怒而色不变。”
37) 树与人早晚都是同一命运,都要倒下去,只有一点不同,树担心的是外在的险厄,人烦虑的是内心的风波。
38) 死是寻常事,我知道,堕地之时,死案已立,只是修短的缓刑期间人各不同而已。但逝者已矣,生者不能无悲,我的泪流了不少,我想大概可以装满罗马人用以殉葬的那种“泪壶”。有人告诉我,时间可以冲淡哀思。如今几个月已经过去,我不再泪天泪地的哭,但是哀思却更深了一层,因为我不能不回想五十多年的往事,在回忆中好像我把如梦如幻的过去的生活又重新体验一次,季淑没有死,她仍然活在我的心中。
39) 一排排西府海棠,高及丈许,而绿鬓朱颜,正在风情万种、春色撩人的阶段,令人有忽逢绝艳之感。
40) 禅家形容人之开悟的三阶段:初看山是山、水是水,继而山不是山、水不是水,终乃山还是山、水还是水。
41) 旅行是一种逃避——逃避人间的丑恶。
42) 寂寞是一种清福。我在小小的书斋里,焚起一炉香,袅袅的一缕烟线笔直地上升,一直戳到顶棚,好像屋里的空气是绝对的静止,我的呼吸都没有搅动出一点儿波澜似的。我独自暗暗地望着那条烟线发怔。屋外庭院中的紫丁香树还带着不少嫣红焦黄的叶子,枯叶乱枝时时的声响可以很清晰地听到,先是一小声清脆的折断声,然后是撞击着枝干的磕碰声,最后是落到空阶上的拍打声。这时节,我感到了寂寞。在这寂寞中我意识到了我自己的存在——片刻的孤立的存在。这种境界并不太易得,与环境有关,但更与心境有关。
43) 人心里的空间是有限的,一经塞满便再也不能填进别的东西。我不但游乐无心,读书也很勉强。
44) 相传法国皇帝路易十四写了一首三节联韵诗,自鸣得意,征求诗人批评家布洼娄的意见,布洼娄说:“陛下无所不能,陛下欲做一首歪诗,果然做成功了。”
45) 人类最高理想应该是人人能有闲暇,于必须的工作之余还能有闲暇去做人,有闲暇去做人的工作,去享受人的生活。我们应该希望人人都能属于“有闲阶级”。有闲阶级如能普及于全人类,那便不复是罪恶。人在有闲的时候才最像是一个人。手脚相当闲,头脑才能相当地忙起来。我们并不向往六朝人那样萧然若神仙的样子,我们却企盼人人都能有闲去发展他的智慧与才能。
46) 你走我不送你,你回来,不管狂风暴雨我都会去接你。
47) 听说他们是用右手取食,左手则专供做另一种肮脏的事,不可混用,可见也还注重清洁。
48) 写作要像谈话,谈话也要像写作。
49) 寂寞,是一种清福。
50) 一片雪花含有无数的结晶,一粒结晶又有好多好多的面,每个面都反射着光,所以雪才显着那样的洁白。
;梁实秋(19031--1987113)著名文学评论家、散文40岁以后着力较多的是散文和翻译。 代表作有《雅舍《浪漫的与古典的》(评论集)1927,新月 《骂人的艺术
梁实秋以他的《雅舍小品》奠定了他在中国散文史上的重要地位。《雅舍小品》、《雅舍小品续集》等是步入中年之后的梁实秋在历经了各种风风雨雨和战争灾难之后,淡薄了曾有过的“兼济天下”的入世热情与政治理想,将自己的人生经验、人情洞察、艺术情趣、智慧学问融为一体,在恬淡闲适中捕捉艺术的人生情趣,形成了幽默闲适的散文风格。他的散文,或取材于人们的生活琐事:《喝茶》、《饮酒》、《理发》、《洗澡》等;或记叙人们的礼俗爱好:《廉》、《懒》、《吃相》、《听戏》、《放风筝》等;或着眼于各具差异的心理禀性:《女人》、《男人》、《孩子》、《代沟》等;或摹写社会变化中的人生世相:《暴发户》、《广告》、《退休》等;或抒发思乡怀旧之情:《故都风情》、《清华八年》、《骆驼》、《谈徐志摩》等;或记录域外风情、比较中西文化:《西雅图杂记》、《圆桌与筷子》等。
梁实秋,号均默,原名梁治华、字实秋,笔名子佳、秋郎、程淑等。著名的散文家、学者、文学批评家、翻译家,国内第一个研究莎士比亚的权威,曾与鲁迅等左翼作家笔战不断。他是中国国家社会党党员,否认文学有阶级性。一生给中国文坛留下了两千多万字的文字创作,其散文集创造了中国现代散文著作出版的最高纪录。出版过《浪漫的与古典的》《文学的纪律》两本文艺批评专著。
在美国哈佛大学留学时,曾选修美国新古典主义大师白璧德的《十六世纪以后之文艺批评》课程,在文艺思想上深受白璧德的影响。因此30年代他的文艺思想主要集中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文学根基于人性;
2、文学家必须保持自由的人格;
3、提倡文学的节制与理性,用理性和节制作为衡量文学作品优劣的一种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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