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读《春潮》

初读《春潮》,第1张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春潮》这本书,同时知道了它是海明威的作品,是博雅读书会中一位书友推荐的。和大多数人一样,我对海明威的了解仅限于《老人与海》,或者是《永别了,武器》,除此以外一无所知。

《春潮》讲述了水泵制造厂的两个工人斯克里普斯和瑜伽•约翰逊,在春天来临之时,回想起的往事。斯克里普斯原来是一个作家,在妻子和女儿出走之后只身来到了佩托斯基,在一个小饭馆中结识了女招待安娜,戴安娜是文学爱好者,两个人闪电结婚,他才走进了水泵厂当了计件工,后来又被另外一个女招待曼迪所吸引,曼迪是一位有一肚子文学掌故的女人。瑜伽•约翰逊是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人,在巴黎有过一次艳遇,由于出了洋相,从此讨厌女人,最后他跟随一位不爱穿衣服的女印第安人走了。

读完这本书后,我的脑海中并不是很清晰,我不知道作者要表达的是什么,尽管我能说出这个故事的大概情节,但我依然不明白,作者在第一页中说这是一部浪漫主义小说,用来纪念一个伟大种族的消亡,这个伟大的种族是书中所说的印第安种族吗,我自己读出来的那种淡淡的忧伤,是作者用来讽刺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吗,也许作者什么也不想表达,就是单纯的写了一些文字,是我们这些读者想多了吧!

看了看翻译写在前面的话,这本书是海明威六天就完成的一本书,是在安德森写完《黑色的笑声》之后,他为了嘲讽安德森的文风而写的一本书,我不知道安德森是何许人也,也没看过《黑色的笑声》,也许这就是我对春潮这本书理解不透的原因吧,如果下次看的话,我一定先去读读《黑色的笑声》,也去了解了解安德森本人。

不过这本书中的语言确实有幽默之处,写作手法也值得我们去学习,也许我从这本书中什么也没有学到,就当作是长见识了吧,看过总比没看的强!

作者简介:欧内斯特·米勒尔·海明威(Ernest Miller Hemingway,1899年7月21日-1961年7月2日),出生于美国伊利诺伊州芝加哥市郊区奥克帕克,美国作家、记者,被认为是20世纪最著名的小说家之一。

海明威的一生之中曾荣获不少奖项。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被授予银制勇敢勋章;1953年,他以《老人与海》一书获得普利策奖;1954年的《老人与海》又为海明威夺得诺贝尔文学奖。2001年,海明威的《太阳照样升起》(The Sun Also Rises)与《永别了,武器》两部作品被美国现代图书馆列入“20世纪中的100部最佳英文小说”中。

《春潮》:家庭的精神分析和欲望的女性表达

“周日映画室”(喜马拉雅的音频节目)推荐《春潮》,它是家庭题材,讲述祖母孙三代之间的故事,是我关注的话题。于是找到资源,认真看完,有点沉重,如下是自己的观后感。

故事的梗概:主角郭建波,女性,一名报社的犀利记者,单身,平时住报社宿舍,偶尔/时常回“家”住,有个搞音乐的情人/性伴侣,跟母亲关系糟糕,跟单位领导关系紧张。她的母亲,现在一位社区大妈/领导,离婚单身,但是有一个稳定的男性朋友/“男朋友”,家里家外完全判若两人,与女儿矛盾重重,一言不和就冷嘲热讽、言语攻击。她的女儿,郭婉婷,读小学四年轻,学霸,聪明机灵,由姥姥带大,时常斡旋于姥姥和母亲之间,对母亲没什么感情,很会察言观色、处理冲突,但也时常有着叛逆举动。

不评价**拍的如何,仅从精神分析和女性表达两个维度谈谈自己的感受和理解。

先说姥姥纪明岚,她不是主角,却是整个故事的缔造者,最需要浓墨重彩,也是这部**悲剧的源头(当然她自己也是悲剧的承继者和受害者,后边会说到)。把整个**关于她的人生经历拼接起来,大致是如此:纪明岚,一个农村女孩,来到城市(**里的这个城市叫“春城”,有隐喻)上学,在老师和同学心目中是“出身好、思想单纯”,但是却未婚先孕,奉子成婚,受了不少批斗和非议。她自己说是男人追求/诱惑的她,女儿说是为了进城主动吸引人家。两人在因谈恋爱(老同学看来就没怎么谈)被校方关禁闭和罚写检讨的期间怀孕了,于是她在“很不情愿”、“不得不”地情况下跟那个男人结婚。毕业后她当过老师,后来才到社区工作。婚后发现男人有露阴癖,出轨成瘾、流氓成性,为了离婚,于是亲自检举自家丈夫,带着女儿天天在单位闹,博得众人的同情后最终“得逞”。之后带着女儿,“艰辛”地生活,三十年没有性生活,把对丈夫地恨全部发泄在女儿身上,因为“她姓郭”,因为她的出生,让她受尽非议。女儿学习很好,但跟她对着干,天天写一些“不懂得感恩“的文章,批评国家,批评社会,也没出息,没赚到钱给她买新房子(当年的邻居都换新房子了),更差劲的竟然始终单身,最不可饶恕的是未婚生子。整体命运多舛,曾因为活不下去,想过自杀,想过出家,但是最后找到精神支柱而坚定活着。

在外,她一副知心大姐、负责干部的形象,巡查社区的那段特别的精彩,摆拍时的举止到位,笑容“职业”。她的打扮浑身的禁欲冷色调,但是显眼的整齐干净,一身的黑白配,加上传(lao)统(tu)的发式,一副“我就是圣母,圣母就是我”的做派,真的无法想象一个人得多压抑自己才能呈现如此的外表。

在内,“家里所有的气氛都被你控制着”(女儿独白),她显得多么地可怜、无辜、悲惨。一生在斗争中度过,先是斗丈夫,然后斗女儿,最后斗孙女,总之她是“斗战胜佛”。她觉得自己实在在付出,为了这个家,不知道付出多少,但是没人看见,没人理解。在那个粮食紧缺实行粮票的年代,她把所有的细粮都给丈夫和女儿吃,自己的那份还要寄给农村的老娘,结果自己一天只吃一顿,经常饿晕倒地,然而丈夫和老娘都没看到她的付出。她自认为对孙女好,可是孙女呢不领悟不知恩德。

她自己说“我在外边的人缘都挺好的,就是我家人对我不好”,翻译一下:别人对我好,你们对我不好,是你们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丈夫、女儿、孙女成为她恶和坏的化身与载体,必须恶、必须坏。

反过来说,如果家人不恶不坏,她的恶与坏就无处安放,她定会歇斯底里、怒火中烧,然后定会制造出所谓的恶与坏。嘴里念叨女儿怎么不结婚,反复表述希望女儿结婚成家,生活的安稳幸福,这只是她真实想法的一半,别一半是什么呢?女儿不要离开她(是她离不开女儿,已经共生),女儿不要过的好,最好过的悲惨。如此她才有机会念叨、才机会展示仁慈,在传递所谓的关心过程中塑造“好人”形象,进取获得感情剥削的“入门券”——我都是为了你好,所以你要听我的。(下次如果有人反复口口声声说“为你好,为你好”,真相一定是要你过的不好)

老周要和她洞房,她说她对那事厌倦。其实,她不是对性厌倦,是对自己身上的黑暗无法接受而厌恶丈夫,进而厌倦性生活。在**中,她的形象是一副更年期的教导主任的严苛模样,像“灭绝师太”,没有半点的女性魅力。

**里纪明岚说她的老娘不理解她,责怪她寄粮票不如寄钱,但是她不知道哪里弄钱。她没有赚钱的能力是真的(因此对丈夫有经济上的依赖),也对钱产生恐惧和贪念,一方面缺钱,想要钱,另一方面又表现地对钱很无所谓,甚至很大方。**里郭婉婷反问姨姥:“我想知道她欠我多少钱”,纪明岚说这是缺德。爱钱怎么就缺德,又不是抢钱。钱在这里是欲望的象征,纪明岚有欲望吗?有,她是凡人,她自然有欲望,但是她恐惧自己身上的欲望,无论是对性、对钱、对名利、对成功、对品质生活,她都不敢承认,她害怕,甚至她拒绝,于是所以这些都投射出去,正如郭建波在最后对母亲的独白里所言“他是你所有生活的谋杀犯,你把所有错误、错误都推给他”。自己只剩下纯洁与美好,所有的恶与坏都是别人的。自己只剩下无辜与被迫,责任都是别人的。她总说,如果不是这不是那,她早出家了。仿佛责任都是别人的,自己是无奈的,真的可恨可悲。

在我看来,这是造成三代人悲剧的症结,纪明岚是源头。

她说如果不是为了郭婉婷,她早出家了(这是不是熟悉的中国式家庭的甩锅模式?)。郭建波未婚先孕,她极力反对打掉,为什么?她自己是奉子成婚,作为一个非常“正经”的传统姑娘,竟然干这种事,现在她的女儿也做出这样的事,说明“不正经”的不止她一个。如果打掉,“女儿是坏人”的证据就没有啦。如果生下来,一个活生生的人会时刻地告诉她“看,别人也干这种事”,自身的罪恶感会减轻很多。

一个把恶与坏都投射出去的人,除自己的其他人都不过是工具——成全“自我”的工具。她自认为最好的闺蜜自杀了,她说无法理解。看似是关爱闺蜜,其实她在意(愤恨)的是闺蜜竟然没听从她的安排(冬天冷了到庙里住,有人给她做饭)——我为你好,你为什么不接受呢。郭建波那句“她说她不想去庙里”,纪明岚像是第一次听到。闺蜜有说过吗?肯定有,是纪明岚听不进去,她要的自己“好人做尽”,至于别人是否接受,是否真的变好,她是不管的。纪明岚信佛,细细品品人在什么情况下会信佛?

纪明岚从小就打骂郭建波,咒语女儿,用最恶毒的语言,这是一种心理平稳伪装术,在平常老百姓中非常地普遍。当出现诸如明星出轨等一些挑战道德底线的新闻/事件时,多少人在网上/闲聊中狠狠抨击、痛骂那些道德败坏者,他们是以言语的方式告诉潜意识——看到没,我在抨击它们,与它们划清界限,所以相信我,我不会做出那种事情/行为。实际上呢,极可能是羡慕那些出轨者,条件成熟/允许也会步人后尘。苏东城与佛印有一段轶事,佛印看苏轼是一尊佛,而苏轼看佛印是一坨牛粪,心中有佛,看谁都像佛,心中满是牛粪,看谁都似牛粪。纪明岚内心满是罪恶,所以她眼里的丈夫、女儿也都是恶贯满盈。可是,她真的做的什么过分之事吗?NO!你情我愿之下的偷食禁果、未婚先孕,何罪之有?

郭婉婷是学霸,次次都是满分100分,可是有一次考了99分,纪明岚就翻脸,觉得不可饶恕。在她看来,郭婉婷不是一个独立个体,是她亮丽的外衣,怎可以允许出现一丁点瑕疵呢?“对她多好都没用,只是一点没做好呢,她就给你记住了”,纪明岚的这句话是说给姨姥听,但更适合她自己。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好与坏两个情况,没有第三种,也没有好坏参半与混合。她年轻的时代已经不是至暗的封建时代,她嫁给老郭,真的只是“被老郭带坏”?老郭真的没有一丁点的好?为什么在老周(黄昏恋)在准备与她“洞房”的时候,控诉的丈夫一无是处、讲述自己如何命苦(煞风景败兴致不说,她说出来的目的是甚)。老郭可能是有点流氓不少缺点,但是他活的有活力有魅力,是一个生命能量自由流动的个体,是这个吸引了当时“一板一眼”的年轻纪明岚,也是老郭给过她美好的性体验,更是老郭承接她从小到大都不敢展露的“恶与坏”,比如早恋、偷食禁果。可是等风平浪静后,纪明岚还是害怕展露出来的“恶与坏”,她急于向世人撇清,证明自己是无辜的、清白的,一切的一切都是老郭的诱惑与影响,她认为用离婚就可以撇清关系,于是有了女儿眼里的各种作、闹、吵、泼、怨。老郭出去偷腥,有没可能是一个男人的正常性需求被家里的她几近扼制呢?她以这种方式逼老郭犯错,只有别人犯错了,她的“无辜”才会更加突显,她要争取世人的同情与可怜,其实真正值得可怜的是她的丈夫与女儿,被她控制的死死,顺从不行,反抗更加不行。老郭死了才解脱,可是郭建波呢,仍处在火海里。谁来救赎她?

纪明岚的“超我”几近变态,只是小小一下不遵守道德教化,就被认为是天大的罪数。郭婉婷的一句话“就你这样的人还有人喜欢你”,把她激怒,当场翻脸,当场发飚,因为她以为孙女看到她隐藏极深的恶与坏,其实郭婉婷看到只是她表面上的怪异行为。纪明岚深深隐藏的“恶与坏”也不过是她的误以为。她带着这些“错误认知”,自己痛苦地活了一辈子,也摧毁了最亲近的人的一生,包括丈夫、女儿。

纪明岚的笔墨着了这么多,该到主角上场了。

郭建波是才女,很聪明,有能力,情商也在线,为什么活成这样?她是在拿生命、幸福、未来,前程等,温柔地与母亲对抗,温柔是希望能融化母亲坚硬的心,对抗作为独立个体无法丢弃的底线。纪明岚咒骂了她四十几年,她顺从了四十几年,也反抗了四十几年,何等的无辜无奈与悲戚。

到了一定时间,海水推波助澜,迅猛上涨,达到高潮;过后一些时间,上涨的海水又自行退去,留下一片沙滩,出现低潮。如此循环重复,永不停息。海水的这种运动现象就是潮汐。春潮就是春天的潮汐。,形容其势之猛

罗斯作家屠格涅夫的中短篇小说

小说写于1871年,而在它背后,有着一个鲜为人知的真实题材,这个故事发生在1840年5月——

屠格涅夫在游历了意大利和瑞士回柏林的途中,来到德国城市法兰克福。在那里他偶然踏进一家糖果店,想喝一杯柠檬汁。恰遇店主的女儿向他呼救,请他帮助抢救突然昏厥的弟弟。那个美貌异常、气质非凡的女孩子,使他顿生爱慕之心。只是由于后来匆匆离去,爱情的种子未及萌芽便夭折了……

这段让屠格涅夫始终铭记在心的故事,便成为了他30后创作《春潮》的底稿。小说开头部分的情节与他的经历几乎毫无二致,但这并不是他的自传体小说,因为他只是把那段经历作为小说的引子,之后的部分则是由他想象而成。

美国作家海明威的长篇小说

美国青年作家斯克利普斯·奥尼尔的妻子女儿相继出走,他本人雪夜离家去找工作,在小饭馆中邂逅中年女招待、爱好文学的英国人黛安娜,两人一拍即合,闪电结婚,而他也因此在城中水泵厂当上了记件工。不料小饭馆里接替黛安娜的女招待曼迪一肚子文坛掌故,且能说会道,迷倒了斯克利普斯。与斯克利普斯同厂的工人瑜珈・约翰逊在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曾在巴黎有过一段“艳遇”,结果中了“仙人跳”,从此不想找女人。然而,一个一丝不挂的印第安女人闯进了小饭馆,被人撵走,在街头茫然徘徊的瑜珈竟跟随着她,把衣服一件件脱掉,和她并肩走入夜色中……冬春之交,密执安州的北国山城发生了一系列奇事,构成了海明威早期中篇小说《春潮》妙趣横生的核心情节。

季节就像潮汐,寒风一至,如同潮退,天下共冷暖。春风一来,如同大潮涌动,万物都争先恐后的复苏、生长。

节气好似惊妙的指挥家,立春之后,风就立刻就变得温暖;雨水之后,细雨便会随风潜入夜,开始频繁起来;惊蛰过后,蛰伏了一冬的虫,就会钻出地面。其实,不光是虫儿,更多的是猫了一冬的人,也要开始舒展筋骨,大干一场。

你会突然发现,某一个早晨,街上,地里满满的都是人,他们自觉地扛着农具,满怀喜悦,满怀希望,满怀幸福的快来快去,快声快语,甚至来不及给你多说一句客套的话。他们身后跟着那些不情愿的牛啊,驴啊,骡子啊,它们睡眼惺忪,摇摇晃晃,攒了一冬的闲和膘肥,还懒着呢,它们叮叮当当的走向田野。

跟着人一同离开家的,还有拖拉机、电动车、板车,还有镐、镢、锨,还有化肥、种子、地膜、禾苗,他们被奔跑、被挥舞、被撒播,所有的一切,织就一幅极具劳动美感的春耕图。

世界上最松软、最宽大的床,就是新翻的土地。

你把板结的土地犁开,把一个个大坷拉砸开,然后,再细细地耙几遍,你蹲在木耙的上面,充当一块压耙的石头,前面拉耙的人有说有笑地走着,你会感觉脚下的土地,如同温柔的海洋,广阔,细细的浪花荡来荡去。等你把地耙的溜光丝滑、一丝不乱,垄是垄,块是块。你脱掉鞋,赤脚走在湿润的、松软的、透着香气的土地上,你可以放下身段,索性躺下来,大地马上就会把你拥抱与怀,大地想告诉你一些秘密。她可爱地给你复印出你身躯的形状,你看那天上轻轻飘过的云,你触摸那吹过你耳边的风,你闻那杏花油菜花甜甜的味道,你听那村子里传来的鸡鸣犬吠,一切都流动起来,你会感觉到身体下面的地也涌动着,那是极度的舒展、生长的躁动、无法抑制的欲望,一根草、一棵树、一株苗,都趁着这春光蠢蠢欲动,积极谋划下一个季节的收成,都在醒来,都在努力,都在迸发出生命的呐喊,这些所有的因素,都可以归纳为一个词:春潮!

把土地整理妥当了,才可以播种,在北方,小麦是年前播下的,经历了一冬,比任何庄稼都早地感受到大地的脉动。浇了一遍返青水之后,便不可抑制地分蘖、拔节、孕穗,让它们长吧。腾出手来,要赶紧把土豆种到地里,起垄、栽种、覆膜,让它们排成阵,在阳光雨露中,等待成为淀粉,成为粮食,成为菜。

忙完地里的,家里也需要增加一些生灵。在炊烟袅袅的清晨,街巷的深处,远远地飘来一声声吆喝:“小鸡苗哟,买小鸡不?”那是走街串巷的卖小鸡、小鸭、小鹅的贩子,他一来到村子里,便吸引了端着饭碗的女人们,他一放下车子,打开筐,便会被大人小孩的团团围住。她们用手捧起那团毛茸茸的活物,仔细地查看那些小小的屁股,只有干净的,才能够养活。那些叽叽喳喳的粉团儿,被她们挑出来,用筐子端回去,小心地在屋子里护着它们,用新泡的小米和芝麻,认真地喂养。卖鸡苗的贩子,记上各家的只数,到秋天才来讨钱,他要向他许下的关于能活几只、几只是公的几只是母的承诺负责,记完了数,他便收拾好,赶往下一个村子。这些可爱的生命,在此后的日子里,很快会拥有一个个人性化的名字:芦花、大白、丫丫它们渐渐熟悉主人的音容笑貌,一听见召唤,立即就会从草堆、墙角、乱石下,急急地跑过来,等待一掬米、一勺清水,它们各回各的家,极少忘记了自家的门。它们渐渐地会成为人的宠物、成为家庭的一员,它们懂事的早,知道不能白吃饭,知道要和家里人一起努力,创造财富。

等人从地里、家里直起来腰,繁花便绵延至远方了。最早在春天开放的是杏花。如果是在江南,如果有一场飘扬的雨丝,那自然是诗词里的古典美,可在北方,杏花倒像泼辣的村姑,热烈,带有野性,急不可待地争相盛开,火辣辣,粉嘟嘟,一片片,一丛丛,一山一丘,天苍苍野茫茫,蔚为壮观。不光是杏花,玉兰、迎春、桃花、苹果、樱桃,也都以量取胜,它们手挽手、肩并肩,动不动就燃烧至天的尽头、山的尽头,谁会小气地在乎哪一朵花好看,哪一朵花不好看?它们常常会笼统地被认为:今年的花盛于往年,今年的果将好于去年。

树是村庄里的老人,事实上也是村庄里的主人。人是活不过树的,人活一世,至多不过百年,可树不同,一不小心就能活个三五百岁。人活着,树也活着,人去了,树还活着,人躺在树的怀抱里,在泥土里一起腐朽。与那些树比,人不过是村庄里的草,一世一枯荣。很快,榆钱儿、柳芽儿、杨树毛毛,都绽成无边无际的绿,村庄就像淹没在绿色海洋里的一个个小岛,一簇簇、一棵棵的树勾肩搭背,窃窃私语,把村庄紧紧地揽在怀中。

至此,春天像一首叙事诗,从酝酿,到极致,把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她综合起阳光、风、雨,综合起大地、庄稼、生灵,综合起繁花、青山、绿水,她把该做的都做充分,该铺垫的铺垫到位,然后,如同浪花翻滚般地奔向夏天、奔向热火朝天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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