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写冰心的《繁星》的短诗三首:《小溪》、《蜜蜂》、《母亲》。
1、《小溪》
小溪啊!
哪一块石头没有发亮?
哪一朵花没有颜色?
哪一次我的脑海中,没有你清脆的叮咚声?
2、《蜜蜂》
蜜蜂啊!
哪一朵花没有蜜?
哪一棵树没有叶?
哪一次我的思潮里,没有你忙碌的身影?
3、《母亲》
母亲啊!
哪一顿饭不是你做的?
哪一项作业不是你辅导的?
哪一次我到床上后,没有你洗衣的哗啦声?
冰心的创作特点
冰心在刻画人物形象时,大多不用浓墨重彩,也较少精雕细刻,只用素描的笔法,淡淡数笔,人物形象就仿佛那出水的芙蓉,鲜灵灵地浮现在水面上。冰心在小说中塑造了一系列理想、完美的青年女性的形象。冰心的小说,较少宏篇巨著,多是清新隽永的珍品。她的许多作品看起来情节单纯,却寓意深远,留给人无穷的回味。
冰心往往喜欢用第一人称的叙事手法。以“我”作为展开故事的线索,满蕴着深情,倾诉我的所见、所闻、所遭、所感、所触,使读者感到小说中所发生的一切,全是人生的真实,没有虚构编织的成分,没有浪漫的色彩,没有人为的戏剧性的冲突,没有媚俗的诙谐,具有逼真性和亲切感。
月明的园中,
藤萝的叶下,
母亲的膝上。
——《繁星·七一》�
阶边,
花底,
微风吹着发儿,
是冷也何曾冷!
这古院——�
这黄昏——
这丝丝诗意——
绕住了斜阳和我。
——《繁星·一四四》�
柳条儿削成小桨,�
莲瓣儿做了扁舟——
容宇宙中小小的灵魂,
轻柔地泛在春海里。
——《春水·一五四》
这几首诗展示了冰心小诗基本的情调。冰心的诗情属于黄昏和夜晚。她几乎没有歌咏过蓬勃的日出,没有赞叹过明朗的白昼,就连高山、大海这些在别人眼里雄健阔大的景色,到了冰心的笔下,也会幻出一种温柔的女性色彩。她缺乏那种喷薄炽热的感情,她的内心过于均衡,她的诗情过于和谐了。这种和谐的诗情,驱使她寻找着最适合于表达它的意象,于是,她自然而然地将目光投向了渐浓渐近的黄昏和愈深愈厚的夜晚。在她的笔下,不厌其烦地反复出现深深的树影,临照着夕阳的池水、清云淡月、晚风星辰……这种柔静的景色,最适于寄托冰心那种静穆的情感。她诗中的自然景象不是背景,而是一种糅合着自我意识在内的主体形象。你看,窗外飞进的一缕琴音犹如来自天外的仙乐;在久久不散的余音里,她的心与晚风中悠悠的树声、天幕里朗朗的月辉不知不觉地融和了。在这种忘我的境界里,她体会到大自然无限的伟力;月夜,幼年的冰心偎在母亲怀里,静静地透过藤萝枝叶的间隙,眺望着如水的月光洒落在花园中,也洒落在母亲爱抚的话语里。人与景交融得那么和谐,透出一种静穆的诗意;在暮色笼罩的古院旁边,在只剩一抹余辉的夕阳之下,这种诗意增添了苍凉的色彩,而在明媚的春色之中,圣洁的莲舟载着轻灵的梦想,则又使一切显得多么圆满!……诗人与自然结合得这样紧密,以至于我们无法分辨,她笔下的景色究竟是外在自然的人化,还是内在人格的景化�
情绪是诗歌的生命。情绪的独特性决定了诗人及其作品的独特性。冰心诗情的独特性是什么呢她笔下的树声、月色、夕照、莲舟,在其他现代诗人笔下也曾出现过;幽静的意境,在其他诗人笔下也可以找到。然而,冰心对于幽静的感受却是独具的——她能够在幽静中感受到庄严。她选择的意象大多具有一种舒缓的静雅的美,她成功地表现了这种美,同时又从中挖掘出了那潜存着的崇高。读过上述几段诗以后,那一个个凝立不动的意象会给人留下一种圣洁的印象,诗人轻柔的笔触会把人带入一个圣者居住的仙境,使人屏住呼吸,惟恐破坏那种神圣的静态。这,就是“静穆”在冰心诗情中的内涵,也正是冰心诗歌的独特性。依靠这种诗情,冰心得以在日常生活的纷扰之上架构起一个理想化的世界,成为其中的子民。
古典诗人如陶渊明,王维,其作品中不乏清雅飘逸的意境。在欣赏自然中寄托对人世纷争的厌恶之情,已凝成了古来文人墨客的审美情趣。冰心的诗情也有这种传统色彩。但是,与古典作品相比照,冰心的静穆没有幽冷的出世情调,却增添了温暖的入世色彩。在她对黄昏、月夜的描写中,追求的不是孤独的情绪,而是朦胧之中所显现的和谐。这里体现的,正是不同时代赋予诗人的不同的审美理想。
冰心的个人生活极为平静,极为温暖。这些小诗杀青的时候,她才刚刚二十二岁,是燕京大学的学生。小诗所体现的静穆,不是感情上经过千锤百炼之后的产物,而是源于她自身气质的诗情;在那些微雨、红墙、古柏、晓月之后,隐藏着的不是一番内容丰富的感情经历,而是一种稳静地承受全部生活的人生态度。
冰心是幸运的,她赶上了一个历史上最伟大的时代。她目睹了中国古老的封建文化所受到的最全面、最猛烈的冲击,也看到了新思潮所带来的民族精神的变化。尽管冰心并不是无条件接受这一切的,但她依然意识到:“青年!/只是回顾么/这世界是不住的前进呵。”(《春水·八七》)于是,她采取了积极的人生态度,不逃避生活,而是积极地迎接将要来临的一切。
冰心用她的小诗来思考生活。在她的问题小说里,我们看到的是对社会的理解,在她的小诗中,则随时可以见到她对人格的理解。她欣赏幽静典雅,崇拜自然纯真,赞美奋发有为,称颂谦逊坚贞。这一切构成一种坚忍的生活态度,促使她沉静地承受生活中属于她的一切。她说:“我以为领略人生,要如滚针毡,用血肉之躯去遍挨遍尝,要他针针见血!”(《寄小读者·一九》)有了这种“遍挨遍尝”的态度,冰心才能在她的小诗中表现出那样一种坦然的静穆之情。也正是由于这种积极的人生态度,冰心虽没有成为她那个时代的先驱,我们仍旧能够认为,她不是个落伍者。
二�
感情经过千锤百炼之后才能获得崇高的超越,而冰心的诗情却没有经历这种痛苦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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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花缀在繁枝上;�
鸟儿飞去了,
撒得落红满地——
生命也是这般的一瞥么
——《繁星·八》
将离别——
舟影太分明。
四望江山青;
微微的云呵!�
怎只压着黯黯的情绪,
不笼住如梦的歌声
——《春水·一六四》
我的心忽然悲哀了!
昨夜梦见,
独自穿着冰绡之衣,
从汹涌的波涛中
渡过黑海。
——《春水·一七七》
读到这里,我们对冰心小诗的最初印象深入了一步。她不再只是个静穆的女神了。在她的目光里,流露出淡淡的哀伤和深深的惆怅。面对永恒的宇宙,尽管她有万物合一的企望,但也时时为个体生命的渺小感到悲哀。人生短暂而柔弱,人的智慧战胜不了大自然的威力,命运是那么威严不可抗拒;就是在有限的人生当中,人们又将失落多少、艰难地付出多少呢于是,在静穆之中,弥漫着一股轻灵的哀愁,像淡淡的晨雾,不沉重,不深厚,却无法排遣。
在《遥寄印度哲人泰戈尔》中,冰心说过:“泰戈尔!谢谢你以快美的诗情,救治我天赋的悲戚;谢谢你以超卓的哲理,慰藉我心灵的寂寞。”谈到冰心的小诗,不能不提及泰戈尔的影响;而谈到泰戈尔的影响,又不能不注意他们之间的差异。
泰戈尔也有一个以诗情建造的世界。但是,与冰心的诗境不同,它不是凌驾于尘世之上,而是建造在尘世之中的。泰戈尔那种博大沉厚的爱,拥抱了他的祖国,他的恋人,他的儿童,拥抱了纯洁与美好的一切。他以“快美的诗情”净化了世俗的生活,使尘世间潜藏的美在瞬间放出了光彩。泰戈尔的诗情不属于黄昏,它属于清晨花瓣上的阳光,充满着光明和希望。
冰心的气质和教养使得她同泰戈尔的博爱纯真之情发生了强烈的共鸣。但与泰戈尔不同,她把这种感情寄托在对童年生活的追忆上。
“造物者——/倘若在永久的生命中/只容有一次极乐的应许。/我要至诚地求着:/
‘我在母亲的怀里,/母亲在小舟里,/小舟在月明的大海里。’”
——《春水·一�五》
冰心的这个请求,包含了她童年生活的全部内容。这是一个与社会相对的血缘世界,以感情的法则来维系;在这里,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间没有争斗,和谐地融为一体。冰心认为,只有在这里,爱才能真正实现。与泰戈尔相比,冰心这个世界显然狭窄、单纯得多,这是由她个人的生活环境决定的。冰心生在一个海军军官的家庭里,从小生活得安逸悠闲。和谐沉寂的童年生活养成了她静穆的性情,也养成了她以家庭来推论社会的眼光。当她真正走向社会以后,面对的是意想不到的冷酷与动乱,这时,冰心便用她“爱的哲学”解释世界,用对童心的赞美构筑理想社会。但这毕竟与实际生活相去甚远,于是,她感到一种莫名的苦闷。冰心尽管愿意“遍挨遍尝”地体验人生,但她没有能力生活在泰戈尔那种净化了的尘世之中,她的全部热情存在于自己构筑的那个幻想的王国里。当这个王国与现实世界相交时,冰心便不知所措了。冰心自认的“天赋的悲感”与“心灵的寂寞”,正是从这种不知所措的状态中生发出来的。在她的小诗里,我们感受到的悲哀和寂寞并没有实际的社会内容。童年的失落、宇宙的深奥,使冰心眼中的人生变成一个带着诗意的谜。泰戈尔解开了这个谜,冰心却没有解开。她的悲哀不是由某种具体事物触发而生的,而是源于对现实生活的束手无策。所以,她能够提出的只是宇宙、人生这些极笼统的问题,她的悲哀之情的内涵也就变得极为抽象。恰恰因为这种情绪所具有的概括性,冰心才得以“普遍地表现了那时代的青年的一般烦闷。”(黄英:《谢冰心》,见《冰心论》)“五四”时期,“人生观”问题比任何时代都显得突出,处在两种文化冲突之中的青年一代恰恰又无法解答这个问题。于是,“五四”过后,中国文坛上弥漫着苦闷彷徨的气氛。冰心的小诗和她的其他作品获得了众多的青年读者,她作品中的悲感不能不说是原因之一。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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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内容和情调上看,《繁星》和《春水》很难说是有机的整体。它们不是一气呵成之作,读来自然有零碎之感。但是,寻求其中的内在联系,却有助于我们对冰心的小诗创作得出一个较为完整的印象。
冰心自己曾说过:“我的‘诗的女神’只是一个,‘满蕴着温柔、微带着忧愁’的,就让她这样的抒写也好。”(《寄小读者·二七》)这个诗的女神不仅出现在她的诗作之中,而且也支配着她的散文和小说。她的小诗虽然零碎,但也并未离开这个诗的女神的领地。可以说,糅合着悲哀的静穆是冰心小诗的基本情绪,沿着这条情绪线索,便能追寻到冰心诗神的脚踪。
冰心是一个不断需要诗意又不断创造诗意的人。她不愿意陈述现实,而愿意架构理想;不愿意寻找现象,而愿意挖掘情绪。像春蚕一样,她把自己和读者都用闪闪的银丝包裹起来,织出一个安静的美丽的天地,只让外部世界的痛苦化成一道暗影投射进来,却并不搅扰人们安详的梦。冰心的诗神不同于泰戈尔的诗神,也不同于郭沫若、闻一多的诗神,它的轻柔和安静竟然使人怀疑到它的存在。冰心的同时代人梁实秋就曾认为冰心是“一位冰冷到零度以下的女作家”,断言她“理智富而感情分子薄”。的确,冰心的有些小诗是写得很冷的,如《繁星》的二九、三二、四�,《春水》的八五等。但能够举出的毕竟也只是这几首。冰心的弱点在于她缺乏诗的想象力与表现力,而不在于她缺少感情。静穆不等于冰冷,感情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诗的国度里并非只能容纳喷薄奔放的热情,它需要阳光,也需要月色,需要热烈,也需要静穆。冰心不缺少诗情,谁能说在她的黄昏和夜色之后隐藏着的,不是心灵的悸动呢
雪莱曾这样评价诗情:“它驯服了一切不可融和的东西,使它们在它轻柔的羁扼之下结成一体。诗使它所触及的一切都变形;每一形相走入它的光辉下,都由于一种神奇的同感,变成了它所呼出的灵气之化身;……”(《为诗辩护》《古典文艺理论译丛》第一集)冰心缺少变形的能力,这使她的小诗始终没有达到雪莱所说的那种艺术高度;但是,冰心却能够驯服不可融合的情感:在她的小诗里,有乐观进取的旷达,也有怀疑失望的惆怅;有天真烂漫的纯真,也有苍凉深厚的沉郁;有善良纯朴的热情,也有高傲矜持的冷漠。它们分属于不同段落,却又同属于一个抒情主人公。冰心把这些不相协调的感情揉在一起,构成了她小诗中情绪的和音——和谐。在这种和谐气氛的统领之下,冰心笔下出现了她特有的抒情主人公形象。这是个极为节制的形象。我们在诗中的冷处见到热,热处见到冷,在希望处看到失望,又从失望中看到希望,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诗神过于和谐了;容不得任何极端的感情。这种种不相协调的感情被融铸成静穆之后,便产生了一种和谐之美,它把人带进平和而不消沉的境地,促使你平静地思考生活;它能使你在幽静和感伤中体会到崇高,使心灵得到净化。
冰心的小诗不是时代的号角。在那个激烈动荡的年代里,喊出最强音的是以郭沫若为代表的浪漫主义诗歌。冰心的小诗缺乏郭沫若诗中那种人本主义的反抗精神,它忠诚地守候着古老的忍耐的文明。我们从冰心小诗中感受到的那种以理节情的和谐,根源就在于此。冰心接受了现代文学,也未放弃传统文化,她从感情的角度把二者兼收并蓄了。在她轻柔的诗境中,不存在两种文化的矛盾冲突,只有微带不安的心灵的悸动,而那是平和的。
茅盾说过:“在所有‘五四’期的作家中,只有冰心女士最最属于她自己。”(《冰心论》,见《文学》第3卷第2期)这个评价是颇有见地的。冰心生活在现代文明兴起的时代,但她始终没能像郭沫若那样,和这个时代血肉相依;相反,她却以自己静穆而忧伤的诗情吟唱出中国人对于传统文化的眷恋之情。当工业文明打破平静的田园生活,当瞬息万变的生活节奏打破从生下来被安排好的生活秩序,这时,社会忽然变得那样陌生。冰心没有去表现这个陌生的社会,她生活在回忆之中。童年的家庭生活对她的影响,要大于青年时期社会的影响,冰心毕竟未能跨出她自己的天地。然而,谁也无法否认,冰心那种静穆而忧伤的诗情,却有着那么深刻的时代基础,中国人在新时代的阵痛之中所获得的失落感,在冰心的诗情中得到了何等具体、何等优美的体现!
任何一个时代的社会思潮都是多层次的。如同一部庞大的交响乐,它必须由不同的音部奏出完整的和弦。而文学,这一精神现象中最为复杂的现象,恰恰最充分地表现了时代思潮的这种多层次性。仅仅用革命——反动、进步——落后这些范畴,不能说明文学现象的全部。我们必须承认,没有唱出主旋律的那些音部,只要不是噪音,就有其独特的存在价值。事实上,冰心小诗的价值,不仅在于它们透露出积极进取的精神,也不仅在于它们代表了五四时期文学所特有的对理性的尊重和思考精神;如果仅止于这些,冰心充其量不过是个毫无特色的末流诗人。冰心小诗无可替代的独特之处,恰恰在于它们暗示了五四时期人本主义精神之外的另一个层次,即在批判封建制度的同时所表现出的对于传统文化的眷恋。在“五四”时期,这个层次显然不是时代的主调,不足以代表当时的社会发展趋势;然而,它却使我们得以更准确地理解现代“文明”在五四时期实际占据的位置。冰心用她的小诗,更用她的散文和小说。向我们暗示了东方文明强大的生命力,和当时介绍西方先进学说、讨伐旧礼教等等各种社会思潮一起,显示着我们的民族在“五四”时期所特有的丰富的文化心理结构。从这一点上看,冰心的小诗为我们提供了可贵的研究材料。
遗憾的是,冰心的语言虽清新流利,却不够凝炼,句法过于散文化;冰心的感情虽细腻深挚,却缺乏想象的能力。这一切决定了冰心虽有诗情,却不能得心应手地驾驭诗歌这个轻骑。她把自己的诗情在散文里发挥到了极致,却没能在诗歌中取得同样的效果。冰心申明她的小诗是“零碎的思想”,原因恐怕就在这里。
但是,透过这些“零碎的思想”,我们仍然清晰地看到了她——静穆、忧伤的诗的女神,这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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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确定是冰心
冰心是中国小诗的奠基人,《繁星》是冰心的第一部小诗集,也是中国小诗的奠基作,收入诗人一九一九年冬至一九二一年秋所写小诗一百六十四首,最初发表于北京的《晨报》,后结集由商务印书馆于一九二三年出版。冰心后来出版另一部小诗集《春水》,但《春水》不如《繁星》诗的意味浓,当然也不如《繁星》影响大。所以,《繁星》是冰心小诗的代表作,也是中国小诗的最初之作,更是中国小诗中影响最大、成就最高之作。
《春水》中有和《繁星》一脉相承的诗质,但也有一定程度的不同。《春水》创作于一九二二年,“五四”高潮已过,面对严峻的现实,诗人更多表现人生痛苦的哀歌,同时也讴歌了许多的先驱者。所以,现实的色彩比较浓烈。在这一点上,《春水》和冰心的问题小说有着共同之处。但是,《春水》中的现实性没有更好地融入艺术性,因而它的诗味没有《繁星》浓。冰心是新文化运动之子,初写《繁星》时正值“五四”运动高潮。《繁星》中表现的冰心既受时代情绪的感染,又和时代的氛围不完全相融。说其受时代情绪的感染,是指西方思潮尤其是基督教文化对冰心生活和创作的影响,也包括日本小诗、印度泰戈尔诗对冰心的影响;说其和时代的氛围不完全相融,是指“五四”时期张扬的是反帝反封建的时代精神,张扬个性解放的精神,追求一种狂飙突进的气势,而《繁星》洋溢着一种爱与美、温柔与和谐的气氛。有意思的是,反封建张扬个性解放的精神在冰心同时期创作的问题小说中有一定的表现。这是个非常值得注意和探讨的问题。冰心有意成为小说家,而无意成为诗人。有意成为小说家的冰心自觉和时代的精神合拍,无意成为诗人的冰心记录自己刹那间的意绪,表现零碎的思想,完全是一种自然而然的行为,然而正是这一自然而然的行为无形中暗合了艺术创作的自然规律。这是一种真的艺术。或许可以这样说,《繁星》中的意绪更是冰心心灵深处真实的意绪,《繁星》中的冰心更贴近真实的冰心。《繁星》更能体现冰心的艺术个性。
冰心创作《繁星》时受“五四”新文化的影响,但同时也接受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而且这种影响体现在《繁星》中。与大自然的和谐,意境的营造,短小精悍的形式等都是鲜明的艺术表征。如果说,问题小说显现了冰心和文学研究会高扬“为人生而艺术”创作主张的一致性,那么,《繁星》则显现了冰心和文学研究会其他作家不同的艺术个性。《繁星》与传统文化有着割舍不断的精神联系和艺术联系。冰心和鲁迅、郭沫若、郁达夫等现代作家的创作风格也有很大程度的不同,冰心的创作方法属于一种“东方古典式的自我型浪漫主义”①。
《繁星》高扬“爱的哲学”,呼唤宇宙的和谐。诗人在“满蕴着温柔,微带着忧愁”的含蓄中品尝着回忆的甜蜜,建构如花似画的诗的世界,带我们走进五彩缤纷的情感天空,感受和领略另一种生命形式的精彩。诚如冰心译泰戈尔散文诗《吉檀迦利》中的一段生命体验:
但死神来叩你门的时候,你将以什么贡献他呢?
呵,我要在我客人面前,摆上我满斟的生命之杯——我决不让他空手回去。
我一切的秋日和夏夜的丰美的收获,我匆促的生命中一切获得和收藏,在我临终,死神来叩我的门的时候,我都要摆在他的面前。
《繁星》是冰心满斟的生命之杯,等待着读者慢慢地、细细地品味。
回忆的甜蜜。冰心的《繁星》充溢着一种丝丝甜甜的滋味,但这种甜不是浓浓的甘甜,而是伴随着微笑的泪水,些微的痛苦,隐隐的烦恼和淡淡的哀愁。它不是在对现实的直接观照实现的,而是在回忆中,在与宇宙的对话中实现的。回忆童年,眷恋童贞,已构成《繁星》的基本格调。
回忆中的甜蜜在诗人对童年精致的叙述中缓缓地从文本中流淌出来。《繁星·二》写道:“童年呵!/是梦中的真,/是真中的梦,/是回忆时含泪的微笑。”童年是真,是梦,是真与梦的交融,是值得回忆的一切美好:故乡的海波,飞溅的浪花,从前和现在一滴一滴地敲她心弦的盘石;海波,山影,灿烂的晚霞,悲壮的喇叭,都是她时常想到的但现在担心疏远的儿时朋友;月明的园中,藤萝的叶下,母亲的膝下,是永不漫灭的回忆;窗外的桂花,一年一度总能引起她美好的回忆。儿时的情,儿时的景,一切都在甜蜜的回忆中。正如二十年代的批评家评论得那样:“《繁星》里的两个特点,一是用字的清新,一是回忆的甜蜜。” ②
然而,童年又是“回忆时含泪的微笑”。也就是说,回忆的甜蜜伴着淡淡的失落的哀愁。童年是一片欢歌笑语,而回忆童年就意味着和童年有了时间的距离,童年已经成为过去式。如果现在还有着童年般的快乐,那就不会感到童年是如此甜蜜。“含泪的微笑”是因为青年成长的烦恼,也是因为成人世界的烦恼。冰心在诗中挥洒着她心灵里的笑语和泪珠,抒写着青年人“温柔的烦闷”:“青年人呵!/你要和老年人比起来,/就知道你的烦闷,/是温柔的。”(《繁星·一一〇》)世界在小孩子、青年人和老年人的眼中是不同的世界,留下的是不同的感觉。老年人面对世界流泪、叹息,感到世界的无味,不忍回忆已经过的事情;小孩子面对世界又唱又跳,感到世界多么有趣;而青年人在世界里只是感到烦闷,有一种无处排遣的压抑和忧愁。所以,世界在诗人的心中是矛盾的。《繁星·一三二》写道:
我的心呵!
你昨天告诉我,
世界是欢乐的,
今天又告诉我,
世界是失望的,
明天的言语,
又是什么?
教我如何相信你!
昨天是欢乐的童年,今天是烦闷的青年失望的世界。越是在现实世界里感到深深的失望,越是感到童年的甜蜜和美好。童年世界已成了诗人精神的寄托和灵魂的故乡。所以,回忆童年既有甜蜜的微笑,又有失落的泪水。冰心非常关注青年人的烦闷,这是一种时代的情绪。如果说,《繁星》里的这种情绪表达得比较委婉,这种情绪的存在还不是很普遍的话,那么,到了《春水》那里,一切都比较明朗化。另外,她曾经写过一篇散文《青年的烦闷》更直接表达了这种情绪。回忆的甜蜜是因为童年的真,童年的纯,是因为成人世界的烦恼。所以,在冰心的内心深处,成人世界与童年世界构成了潜在的对比。
冰心回忆童年的甜蜜,还在于童年的生活已离冰心远去。距离产生美,如朱光潜先生说:“为了引起人们的审美态度,客体必须多多少少脱离开直接的现实,这样才不致太快地引出实际利害的打算。一般说来,在时间和空间上已经有一定距离的事物,比那些和我们的激情及活动密切相连的事物更容易形成距离。”③童年的生活和冰心已经有了时空的距离,美就有可能产生。而当冰心对它进行审美观照时,美感就油然而生。艺术成功的秘密在于距离的微妙调整。布洛说:“在创作和鉴赏中最好的是最大限度地缩短距离,但又始终有距离。”童年生活虽然已经远去,但它已经根深蒂固地留在诗人的记忆深处,成了诗人无法挥去的眷恋情结。冰心在《童年杂记》中这样写道:
一九八零年的后半年,几乎全在医院中度过,静独时居多。这时,身体休息,思想反而更繁忙,回忆的潮水,一层一层地卷来,又一层一层地退去,在退去的时候,平坦而光滑的沙滩上,就留下了许多海藻和贝壳和海潮的痕迹!这些痕迹里,最深刻而清晰的就是童年时代的往事。我觉得我的童年生活是快乐的,开朗的,首先是健康的。该得的爱,我都得到了,该爱的人,我也都爱了。
诗人的童年是充满爱和被爱的幸福童年,童年时代的往事是她回忆中最深刻、最清晰的痕迹。因为有了距离,童年可能成为美;而美好的童年在诗人诗化的叙述中就成为美的存在。
童年是人的生命历程中最初的记忆,因为生命的不可重复性,童年这最初的记忆就显得尤为珍贵。所以童年成了许多作家关注的对象。二十世纪的中国作家,鲁迅、丰子恺、萧红等在他们的散文和小说中都写了童年生活,而冰心用小诗的形式表现了自己的童年。童心是冰心意识深处的上帝,她和其他作家有很大程度的不同。其他作家虽然也表现童趣,但伴随着更多的成人的视角和成熟的味道,而冰心更多是以童年的视角表现纯洁的童贞。童心在冰心的笔下形成内在和外在的高度统一。
《繁星》是诗人真实情感的流露,虽然是伴随着其他滋味的甜蜜,但毕竟是一种甜蜜。“回忆时含泪的微笑”别有一番滋味和情趣,它深深地潜在诗人的心底,所以当诗人拿起笔时,这种滋味和情趣就流露笔端。正如诗人自己说:“心里有什么,笔下就写什么”,“自由奔放,从脑中流到指下,从指下落到笔尖。微笑也好,深愁也好。洒洒落落,自自然然地画在纸上。”自自然然写下的这份甜蜜是冰心创作初期的一份抹不掉的记忆。
写作《繁星》时的冰心是二十岁左右的童心未泯、稚气未脱的少女,她感受时代的风雨,抒写自己的性灵。冰心老年这样概括自己的创作经历:
我写文章有四个时期。开始是甜的,因为那时年轻,天真,家庭和学校的环境都比较顺利,等到三十年代以后,我就写了一篇小说《分》,内容就很酸。苦的嘛,我到现在都没好好写,比如说反右的时候,十年动乱的时候,我们经过好多事情,我觉得我们好多封建主义并没有砸烂,个人崇拜也很厉害。辣的我现在开始写。
冰心晚年把自己创作的第一个阶段,即“五四”时期的创作说成是“甜的”,这不仅是作者的自我的真切感觉,也是作品文本的真实表现。作者的小诗和散文表现这种感觉最具体、鲜明。尤其是《繁星》中这种甜的滋味更与众不同。有评论家从创作主体心理变化的角度这样形容冰心,她从一个冰雪聪明的少女到一个幽默达观坚定的妇女,再到一个循循善诱的教育者,最后成为一个忧国忧民、旷达善感的睿智老人④。一个冰雪聪明的但还没有彻底长大、还没有成熟的女孩,她对世界的了解还处于非常感性的阶段。写《繁星》时的冰心尽管感受到一些烦闷,但她不会像时代的先驱者们那样呐喊,也没有先驱者们特有的孤独,她只是觉得心理的某些不适应,再加上她一路顺畅的童年和和谐的家庭环境,所以,她表现的童年是“回忆时含泪的微笑”。
花之情缘。冰心以童心去表现童心,她同样以童心去表现自然,表现世界。在冰心的视野里,自然是一个海的世界,一片花的海洋。冰心爱花,写花,以花表达自己的心志。在冰心的心灵世界里,有一个爱海的情结,也有一个爱花的情结。对于海的爱恋,评论的文章较多,这里我们主要说她和花的情缘。
冰心写感性世界里的花,如向日葵、白莲(《繁星·二四》),轨道旁的花儿(《繁星·五二》),野花(《繁星·九二》),小小的花(《繁星·一〇二》),寒花(《繁星·一二一》)等;她也写理性世界里的花,如言论的花儿(《繁星·四五》),成功的花(《繁星·五五》)等。她通过感性世界中的花表达生命的顿悟,通过理性世界里的花升华生活的哲理。花成了冰心小诗的一个特别意象,它承载诗人的价值取向和审美理想,具有丰富的审美意义。
冰心不是因为单纯的爱花而写花,花是美的存在,更是有生命的美的存在。花是一种有生命的形式,在这个对象物上,诗人发现了许多有价值的东西。《繁星·二四》写道:
向日葵对那些未见过白莲的人,
承认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白莲出水了,
向日葵低下头了:
她亭亭的傲骨
分别了自己。
诗人通过向日葵的感受写白莲的傲骨。白莲出水前和出水后,向日葵有不同的感觉。尤其是写白莲出水后,向日葵自惭形秽,被白莲的傲骨所折服。这一拟人化的描写分别了两种不同的人格,由此看出诗人的价值取向。
花是自然中的真实存在,但诗人通过对花的概念化的抽象抒写理性世界中的哲理,从而使花具有了理性的色彩。《繁星·五五》写道:
成功的花,
人们只惊慕她现时的明艳!
然而当初她的芽儿,
浸透了奋斗的泪泉,
洒遍了牺牲的血雨。
抽象的哲理在诗人的笔下变成具象化的存在,诗人用诗化的语言形象地概括出成功和奋斗、牺牲的关系,用芽到花的自然的洗礼过程说明成功得来不易。冰心小诗的哲理意味就从文本中流露出来了。
冰心不是单纯地表现花的感性世界,也不是单纯地表现花的理性世界,她经常把感性和理性统一于一个文本当中。从感性的自然花起,以理性的哲理意蕴结束,形成了小诗的双层审美结构。《繁星·十》写道:
嫩绿的芽儿,
和青年说:
“发展你自己!”
淡白的花儿,
和青年说:
“贡献你自己!”
深红的果儿,
和青年说:
“牺牲你自己!”
大自然是一种自然的存在,但在冰心的心灵感受里,它是能与青年对话的朋友。本来是一个抽象的人生哲理,但在诗人的笔下成了亲切自然的儿语,成了花儿对你说的悄悄话。“它们是大自然本来的意义,是人生自自然然的成长过程,是不言自明的道理,是不需要着意雕琢、刻意追求的东西。文字还是那样的文字,意思还是类似的意思,但味道变了,意蕴变了。所有这些已经被人用惯了、用滥了的话语被重新注入了新鲜的生命,白话成了诗句。”⑤诗人用大自然的语言营造的平等与和谐的气氛使她要表达的深层意蕴很容易走进读者的心灵世界。
在所有的花中,冰心对玫瑰情有独钟。冰心的一生和玫瑰结下了不解之缘,在《我和玫瑰花》中,她说,每天早晨家里都插着“一把一把鲜艳的带有朝露的玫瑰”。而冰心自己被称为“中国的白玫瑰”⑥。以下三首诗是写玫瑰的:
小孩子!
你可以进我的花园,
但不要摘我的花——
看玫瑰的刺儿
刺伤了你的手。
——《繁星·一五》
玫瑰花的刺,
是攀摘的人的嗔恨,
是她自己的慰乐。
——《繁星·三二》
天上的玫瑰,
红到梦魂里;
天上的松枝,
青到梦魂里;
天上的文字,
却写不到梦魂里。
——《繁星·一二三》
玫瑰艳丽,却不会向人献媚。它浑身长满刺儿,引起采花人的嗔恨,但它却为保持自己的个性而获得安慰和快乐。玫瑰在百花中确有独特的个性,显示了它作为一个个体的与众不同。冰心喜欢玫瑰的美,更欣赏玫瑰的个性。然而,语言文字的表现力是有限的,所以无法写出红到梦魂里的玫瑰,也无法写出美到梦魂中的自然。玫瑰成了冰心特别的意象,承载着冰心的价值观念和审美追求。
《繁星》已流露出冰心对玫瑰的偏爱,冰心后来的人生对玫瑰更倾注了大量的爱。有人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玫瑰时,她说,都很喜欢,因为玫瑰不但美丽芬芳,而且独具风骨,利刺满身;但她最爱的是白色的玫瑰,因为它纯洁、朴素。当她得知白玫瑰几乎都是外国的品种时,她说,能不能有中国自己的白玫瑰……比如叫做“冰心”。“她说得既随便,又严肃,既逗趣,又认真。我觉得此言真情地表达了老人的品德和追求:做一朵小花,一朵洁白素雅的小花,给人们以爱,给人们以美,给人们以善,给人们以真……。”⑦不负冰心的重望,一九九二年中国终于培育出属于中国自己的白玫瑰“一片冰心”。冰心和“一片冰心”一样,洁白、晶莹、清新。可以说,白玫瑰是冰心人格的写照。
绘画之美。《繁星》清新淡雅,诗人通过一系列特别的意象,建构了一幅幅色彩斑斓的美丽画卷。虽然诗与画是两种不同的艺术形式,但二者也有许多共通之处。尤其是中国追求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古典文化传统对冰心小诗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绘画是表现精彩瞬间的空间艺术,冰心在小诗里抓住的就是一些精彩的瞬间。冰心选择一些意象组成了一个完整而独立的诗歌意象系统。在这个意象系统里,有父亲、母亲、弟弟和小孩子构成的家庭与人类系列,有大海、鲜花、鸟儿等构成的自然系列,有星星、月亮等构成的宇宙系列,童心把这三个系列中的意象紧紧地统一在一起。《繁星·八》写道:
残花缀在枝上;
鸟儿飞去了,
撒得落红满地——
生命也是这般的一瞥么?
鸟儿飞去时使缀在枝上的残花撒得满地,残花、树枝、鸟儿这些意象的组合有着特殊的意味。诗人从落红满地中获得生命意味的顿悟,诗作为流动的时间艺术于刹那间成为静止的空间艺术,诗于刹那间获得永恒的绘画之美。绘画抓住宇宙中的一个瞬间,而小诗正是诗人表现瞬间的稍纵即逝的意绪。当诗人找到特殊的具象承载瞬间的意绪时,诗中的具象就转化为意象,同时具象也成为绘画中的具象,诗中有画便产生了特别的意蕴。
《繁星》色彩清丽,层次感强,而绘画非常讲究色彩的运用和层次的设计,所以《繁星》的色彩感和层次感容易在读者的视界里绘成一幅幅美的图画。玫瑰红、残花的落红、芽儿的嫩绿、花儿的淡白、果儿的深红,再加上落日与斜阳、月儿的朦胧、繁星的光明等,这些色彩已经带上诗人的感情色彩,成了创作主体的对象化存在。诗人同时讲究叙述的层次和构图的层次,使《繁星》的立体感很强。也就是说,《繁星》是色彩清丽的立体画卷。《繁星·一四四》写道:
塔边,
花底,
微风吹着发儿,
是冷也曾何冷!
这古院——
这黄昏——
这丝丝诗意——
绕住了斜阳和我。
斜阳、塔边、古院、花底和我构成从高到低的层次,塔边、古院、花底是静态的美,斜阳和我是动态的美。冰心喜欢黄昏,她曾经译过这样的句子:“May there be enough clouds in your life to makeabeautiful sunset.”——愿你的生命中有够多的云翳,来造一个美丽的黄昏。黄昏, 静中有动,动中有静,诗意产生,画意产生,美就自然而然的产生了。
冰心以童心观照一切,《繁星》美在清纯,美在朦胧,美在含蓄。读者可以在她童年的回忆中,品味生活的甜蜜;在她描述花一般的自然中,感受生命的意味和诗意的哲理;在她建构的立体的画卷中,领略艺术之美。《繁星》不是一种奔放之壮美,而是余味曲包的优美。正像冰心的人格和个性气质一样。钟敬文记录了冰心在燕京大学读书时的一件事情。当时距新文学运动不久,也是冰心写《繁星》的时候,此时她已经是一个有名的作家。“周作人任北大教授,在燕大兼课,教国文。有一天,他给学生发了一篇作品,冰心定睛一看,正好是她今日在当地日报上发表的文章。她没有声张,但心里实在不禁暗笑。为什么会有这种巧合呢?原来问题出在文章的署名上。冰心女士在学校用的学名是‘谢婉莹’,而文章的署名却是‘冰心’。聪明的老师一时竟没有料到,他推荐的范文的作者,就是坐在他面前听讲的一个女学生。”⑧冰心激动,但她却没有张扬,这是由冰心的个性所决定的。这种个性影响了她的《繁星》创作,形成含蓄美。
《繁星》是冰心“回忆时含泪的微笑”,有快乐中的甜蜜,也有烦闷中的些微痛苦,这种特殊的艺术感觉一直萦绕在《繁星》的文本空间。冰心在晚年是这样诉说快乐和痛苦的:
快乐是一抹微云,痛苦是压城的乌云,这不同的云彩在你生命的天边重叠着,在“夕阳无限好”的时候,就给你造成了一个美丽的黄昏。
冰心《繁星》中的痛苦和快乐给读者带来了审美的愉悦,它伴随着四代读者渐渐的长大,是诗歌宇宙中的一个美丽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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