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名:痴心灵雀
其它译名:新聊斋志异之阿宝
导 演:吴锦源、黄伟明、卫翰韬
主 演:袁弘,杨丞琳,张达明,郑佩佩
集 数;6
类 型:神话
上映时间:2005年
简介:
本故事的主人翁孙子楚,是一个生性憨直专注之人。因子楚天生有六只指头,加上自小便学会医治禽兽之道,人人皆称他为“孙痴”。随着年岁渐长,父母开始担忧子楚的婚事,希望儿子能尽快成家立室。城中巨贾赵翁的女儿阿宝貌美如仙,许多王侯公子皆希望娶她为妻。柴少安便是其中一人,他自恃是皇族姻亲,恃势凌人。赵翁只得阿宝一个女儿,当然严挑佳婿,少安有财而无才,难以匹配,赵翁婉拒了柴少安。
孙子楚与阿宝 (3张)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子楚邂逅了阿宝,惊为天人,灵魂竟然随阿宝回家去了,幸得茅山道士院本善相救。其后,子楚再遇阿宝,阿宝也被子楚吸引,二人同游一天,互相有了好感,并相约第二天再会面。可是,到了第二天,阿宝竟不认得子楚,还误会子楚是登徒浪子,子楚追查下,得悉阿宝最近有怪病,一梦醒来就会将昨日之事尽忘。
少安发现二人关系,存心破坏。子楚在茅山术士陆师傅的帮助下,查出阿宝原来被人施了蛊惑。子楚力求真相,不惜附身鹦鹉身上,跟在阿宝身边,希望找出真相。少安串通茅山老道苗婆婆,向阿宝施法,令其他人无法亲近阿宝,几经波折,终于为子楚揭破,鹦鹉力救子楚壮烈牺牲,更成就了子楚与阿宝的一段姻缘。鹦鹉临死,在陆师傅相助下,令子楚的魂魄再次附于鹦鹉身上,飞到阿宝身边,向阿宝倾诉满腹衷情,阿宝终于被子楚的精诚感动,以绣花鞋为信物,答应了子楚的求婚。子楚魂魄返回肉身,查出幕后元凶正是少安及苗婆婆。陆师傅遂帮助子楚,破解苗婆婆的蛊惑。几经辛苦,二人才成功破法,可惜陆师傅也因此耗尽元气,含笑而逝。子楚拿着阿宝的绣花鞋,登门与赵家商讨婚事。在二人的努力游说下,赵父终答应给子楚一个机会,只要子楚在半年后的乡试中考得功名,就让他娶阿宝。
子楚为了不负阿宝,发奋读书。此时,少安为了破坏婚事,与苗婆婆合谋,趁着子楚读书辛苦,施法令子楚病重而逝。子楚落到黄泉,重遇陆师傅。原来当日阎王欣赏陆师傅古道热肠,为人正直,赐予判官一职。此时,陆师傅收到消息,阿宝竟提早到地府报到。众人查探下得知阿宝因为子楚病逝,伤心欲绝,不眠不食。子楚深感阿宝情厚,向阎王要求重返人间,救回阿宝一命。子楚虽可重回人间,挽救了阿宝的性命,但是他又要面对实现考取功名的承诺。到底子楚能否考取功名,有情人终成眷属?
《聊斋志异》中有一则“狐嫁女”的故事,说的是一位胆大刚直的殷天官,在一处无人敢住的宅子里,邂逅一狐狸家族嫁女的场面。故事中的殷天官,其实就是济南历史上的名人——明代大学士、礼部尚书殷士儋。
《聊斋志异·狐嫁女》记载了这样一则故事:历城有一官宦住宅,因宅中时常出现怪异现象,久而久之,大白天也没人敢到里面去。有一天,殷天官与一群书生在一起喝酒。席间,有人开玩笑:“谁能进去住一夜,我们就把这桌酒菜送给他。”听此,殷天官从座席上跳起来说:“这有何难!”于是,他径直进了院子。
殷天官登上月台,发现月台光洁可爱,于是,他便以地当床,以石作枕,躺下了。一更过后,在他神情恍惚间,忽听楼下好像有人沿台阶上来了。于是他假装睡熟了却眯着眼睛偷看,只见一丫头手拿花灯上来了。一看到殷天官,吓得往后退,并对后面的人说:“有陌生人。”不一会儿,上来一老头,走到殷天官旁边,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旁人说:“这是殷尚书,他已睡熟了。我们只管办事情,他为人豪放,不会责怪我们的。”于是,老翁带领大家上了楼。一会儿,往来的人熙熙攘攘,楼上灯亮如白昼。殷天官打了个喷嚏。老翁连忙出来,跪在地上说:“小人有个女儿今夜里要出嫁。不想触犯了贵人,请千万不要怪罪。”殷天官起身,用手扶起老翁说:“我不知道你今夜办喜事,惭愧得很,没有什么礼物表示恭贺。”那老翁说:“贵人光临,我们非常荣幸。”殷天官很高兴,便答应入席。紧接着,乐声大作,新郎、新娘进来了。老翁先教他们向贵客行礼。礼毕以后,众人入席。酒肉蒸腾,香气扑鼻,金杯玉碗的光辉,照亮了酒桌。殷天官没有忘记他此行的目的,于是趁人不注意,暗暗把一只金杯藏进袖中,待返回时,可拿此物作证。然后,他假装喝醉酒了,便一头靠在酒桌上昏睡起来。其他人真的以为他醉了,都没去打扰他。一会儿,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待东方破晓,殷天官这才起身。但室内已空无一人,只闻脂粉香和酒气。殷天官从容走出门口,一群书生早已在此等候。殷天官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金杯,书生们惊奇地询问金杯是从何处得来的,殷天官便把昨夜发生的情形告诉了他们。大家一听都当真了,因为一个穷书生不可能拥有什么金杯。
过了几年,殷天官中了进士,他到肥丘任职。当地一位朱公子请他赴宴。酒宴上,朱公子手捧金杯来劝殷天官饮酒。殷天官发现金杯的款式与花纹,与自己取作物证的那樽金杯一模一样。殷天官疑惑不解,问这金杯是哪里制造的。朱公子回答:“金杯一共八樽,是传家之宝,珍藏已久。遗憾的是,不知为何少了一只,我怀疑是家人偷走了。但十多年来尘封未动,并无挪动的痕迹,真是叫人不解啊!”殷天官笑着说:“金杯大概成了仙物吧。我家里有一只,应当奉献给你。”酒席散后,殷天官派人把金杯送过去。朱公子看后大吃一惊。亲自去谢殷天官,并问金杯从何而来。殷天官便把几年前废宅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他们这才知道,千里之外的东西,鬼狐都可以随时取用,但它们终究还是不敢据为己有。
《狐嫁女》虽然是一个带有神话色彩的聊斋故事,可是故事中的人物则是真实的,殷天官就是济南历史上知名的殷士儋。
殷士儋,济南人,明代嘉靖二十六年的进士,因其曾经官至礼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当地群众尊称其为“殷阁老”。现在,他的墓还在市中区党家庄镇殷林村北侧的凤凰山下,殷林村里的殷姓人家,据称都是“殷阁老”的后人。
据说“殷阁老”还有一个墓,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整个墓地的规模还比较大,在墓地的南测,有高高的牌坊、长长的神道以及石虎、石马、石羊等众多石像。每逢春节,村里所有殷姓人家,都要到族内长者家中,对者殷士儋的画像叩头祭拜。但遗憾的是,在“文革”期间,整个殷士儋的墓地遭到严重破坏,牌坊也被拉倒了,神道被扒了,两侧的大石像也被砸了。就连珍贵的殷士儋画像也被迫烧掉了。
虽然如此,但是,殷林村里的殷姓人家还是一如既往地热爱着殷士儋,关于“殷阁老”的种种传说,依旧一代代地口口相传着。
殷士儋曾经当过明朝隆庆皇帝的老师,在他为隆庆皇帝讲学时,每每谈到历史上的君王道德以及如何治理国家的时候,总是神情激动,听得隆庆皇帝大为感动。关于他是如何教隆庆皇帝的,村民们说起来,神情飞扬,且极为自豪。甚至还有人引经据典说上几句文言文。
历史上的殷士儋为官清正,体察百姓疾苦。曾经有一年,殷士儋得知民间有灾,便进谏皇上,请求实行德政,宽缓刑罚,节省用度。并建议朝廷官员多多访问民间疾苦。殷士儋还是一位仗义执言、敢于进谏的良臣。但是,在明代后期,党争甚烈,刚直不阿的殷士儋自然受到排挤,于是,在他五十岁的那一年的十二月,辞官回到了济南老家。
故事紧扣的历史索材,塑造了高风亮洁的殷天官这个人物形象。并很好地将离奇的故事布景穿插,昭示当时社会的腐朽。并赞颂了殷天官这种在腐朽烟运的笼罩下尚能凌寒独自开,坚持正义的精神。
远赴中国四川、云南取景,名山大川配合营造鬼魅气氛,中国古典文学瑰宝再现萤幕!八个哀怨动人的故事,情节曲折跌荡,写尽魅影灵幻,人物栩栩如生,观众不容错过! 《隔世追情》薛锦瑟(苏玉华饰)一道生(李家声饰)杨大勇(梁荣忠饰)高渐耳(刘家辉饰)杨大勇乃杨家枪传人,枪法不凡,却懦弱怕事,缺乏自信。其妻薛锦瑟对夫爱之深,责之切。时乃地府恶鬼化身之高渐耳对瑟起邪念,与勇决斗。一道生与瑟合计,假意传法术予勇,怎料反令夫妻二人相继走上绝路。瑟在阴间被渐所囚,勇此时才觉悟瑟对己忠贞情深,错在自己自卑怯懦,决定扭转命运,重回与渐决斗时空,经过一轮激斗,最后夫妻二人终返阳间,同谐白首。《鬼母痴儿》石天生(陈浩民饰)湘裙(苏玉华饰)夏雪(陈彦行饰)孙义(陈荣峻饰)在一般人的心目中,鬼是恐怖可憎,害人不浅的,不过,既然鬼是由人死后变成,人有善人恶人之分,鬼自然亦有善鬼恶鬼之别。聊斋贰其中一个单元《鬼母痴儿》的湘裙,就是百分百的好鬼,而且还是一位慈祥鬼母。石云亭邂逅湘裙,相恋成亲,可惜湘裙于成亲之日意外死去,她以鬼魂形态为云亭诞下儿子天生之后,便往地府受刑罚。由于天生是鬼母所生,阳气不足,云亭日以继夜将阳气过给天生,弄致自己身体虚弱。鬼差孙义和邵判司同情湘裙,偷偷放湘裙上阳间与云亭、天生共聚天伦,藉此照顾天生,为期三年。三年后,湘裙要重返阴间,与云亭、天生依依惜别。十八年后,天生长大成人,极有绘画天份,被皇上封为“画仙”,却招御用画师公良治妒忌,公良治早年收养孤女夏雪,教她绘画,但其实对夏雪有非份之想。夏雪仰慕天生才华,天生则被夏雪美丽的外表和率直性格吸引,二人相恋成情侣,令公良治更加妒忌,视天生为眼中钉。妖道贾真人野心勃勃,穿公良治心事,一方面利用公良治使自己成为国师,另一方面因为知道天生是鬼仔,欲藉此捉他炼丹,以便增加自己的功力。而公良治亦希望贾真人能铲除天生,以令夏雪返回自己身边,二人狼狈为奸。贾真人揭穿天生为鬼仔的身份,天生被皇上收监,并有性命危险,湘裙爱子情切,由地府返回阳间,救生天脱离险境,贾真人为成国师,不惜对湘裙母子穷追猛打,赶尽杀绝。孙义、邵判司不值贾真人所为,得阎王批准上阳间收拾贾真人。湘裙、天生母子情深,最后更感动地藏王,可以还阳和儿子团聚三年。本故事寓意:母慈子孝,人性光辉,虽阴阳而不能阻隔。《花醉红尘》辛十四娘(梁小冰饰)蜂王(李家声饰)梦姬(吴美衍饰)花仙辛十四娘因缘际会,被花痴冯少游所救,辛隐瞒花仙身份,二人渐生情愫。蜂王乃雌雄同体,欲占有辛,反令辛与冯结为夫妇。蜂王为报复,设计令冯身陷囹圄。辛为救夫误坠蜂王网中。幸得宁王出现,相助救冯。夫妻本可团聚,惜冯误会辛对己不忠,辛伤心欲绝,凄然离去。辛更变成白发苍苍之老妇,冯追至,悔不当初。最后冯决定舍红尘随辛修仙而去,辛变回美丽的花仙子。《陆判奇谈》黎子乔(卢庆辉饰)陆判(骆应钧饰)云萝(张慧仪饰)朱尔旦(麦长青饰)家有小财的朱尔旦,自幼蠢钝过人,一连十五次乡试也不及第,而家有恶妻娇娘,样貌其丑,因一次不甘受损友奚落,于是在十王庙度过一夜,怎料不幸被吓死,在地府巧遇陆判,而命运亦由此改写。经换心后,朱尔旦才智过人,可惜贪念丛生,失却原来善良本性,并要求陆判换调妻子娇娘的头,以美人云萝的代替,亦因此而惹上连串祸难。《绿野飞仙》阿英(梁小冰饰)甘钰(吕颂贤饰)秦吉了(邝文询饰)胭脂(江欣燕饰)鹦鹉雀仙阿英被山妖下咒语,变回普通鹦鹉,十五年后,朴实的猎户甘钰无意中为阿英解咒,双双堕入爱河,虽然山林之王鹰王不容这段人仙恋,但经过重重考验,二人结成夫妇,而阿英亦为甘钰放弃雀仙身份做个凡人。二人返回凡间,甘钰被人嘲笑为懦夫,后来虽然得到平反并擢升为总捕头,但他已性情大变,加上阿英不通世务,甘钰对青楼绝色美女胭脂痴痴迷恋,造成日后阿英与甘钰的悲剧收场。本故事寓意:人性经不起考验,永守诺言难于登天!《魅影灵狐》李秋蓉(郭少芸饰)苗阿秀(陈彦行饰)莲香(刘玉翠饰)桑晓(陈浩民饰)高僧把经文刻于桑晓背脊,桑懵然不知继续上路,途中遇狐女莲香及女鬼李秋蓉,二人觊觎经文,惟莲香对桑渐生情愫,令其兄狐妖胡一郎大怒。阴险奸诈,把桑未婚妻苗阿秀杀掉,并附其体诱骗桑。李为桑抗击胡受伤,桑感激尽信李言,与之成亲。桑被破童子之身,经文浮现,李吸之使桑濒于死亡。莲香为救桑不惜牺牲与李同归于尽。桑此时醒来发觉周遭一切恍如恶梦,决定出家修行而去。《阴差阳错》鬼差(陈荣峻饰)许半仙(骆应钧饰)许丹凤(刘玉翠饰)王六郎(麦长青饰)《斩妖神剑》花姑子(张慧仪饰)安居阳(吕颂贤饰)钱七两(郭政鸿饰)白晶晶(郭少芸饰)安居阳乃斩妖剑传人,以斩妖灭魔为己任。时邂逅清丽花故子狐仙,二人感情愈深,花愈不敢透露身份,后来更为此不辞而别。安仇家白晶晶乃白蛇精,老谋深算,假扮花出现。安被蒙蔽,其随从钱七两劝之,惜安不放在心,并与白结成夫妇。白为求横行妖界,设下既可毁剑又可灭安之圈套。安危在旦夕,花与钱赶至,安一时难以辨真伪,花遂紧抱白撞向剑;白原形毕露,花也功力耗尽化成白狐消失,安悲痛莫名。
陕西有个贡生,名叫安幼舆,为人慷慨有义气,又好放生。如果看见猎人捉住鸟兽,往往不惜高价买下来放掉。
有一次,他舅父办丧事,他去帮忙,回来时天已晚了。路过华山,慌忙中迷了路,在一个乱山谷里打转转,走不出来,心里十分害怕。忽然瞥见一箭地之外有灯光闪烁,便快步投奔那里。正走着,又见几步之外有一个驼背老汉,拄着拐杖从斜路上匆匆赶过来。安生停住脚步,刚想向他问路,老汉却先开口问起他是谁。安生便把迷路情况说了一通,并说看见前边有灯光,一定是山村,要到那里去投宿。老汉说:“那可不是安乐窝,幸亏我来了!快跟我走吧,我家茅庐可以住。”安生十分高兴,跟着老汉走了一里之遥,看见一个小山村。老汉到一个柴门前敲门,一个老太婆出来,一边开门一边问:“郎君来啦?”老汉答应着。安生进屋一看,果然又低矮又潮湿。老汉挑亮油灯,请他坐下,便让备饭。老太婆说:“先生是咱的恩人,不是外人!老婆子腿脚不利索,叫花姑子出来烫酒吧!”
一会儿,一个姑娘端着酒菜出来,摆好后,站在老汉身旁,一双秋水般的眼睛顾盼着安生。安生一看,姑娘年轻俊俏,像个下凡的仙女。老汉又让她去烫酒。西间屋里有个煤火炉,姑娘便进去拨开炭火,烫酒去了。安生便问:“这是您的什么人?”老汉回答道:“老夫姓章,七十多岁了,就这一个女儿。庄户人家没有奴仆,因您不是外人,才敢叫妻子女儿出来,别笑话才是!”安生又问:“许了哪里的婆家?”老汉答:“还没许人!”安生便不住口地夸赞她长得漂亮聪明。老汉正谦让着,忽听花姑子惊叫了一声,急忙跑过去看,原来是酒沸出壶盖火焰腾起。老汉一面把火扑灭,一面申斥说:“这么大丫头啦,烫沸了还不知道!”一回头,看见炉台旁放着一个没编完的青草心插的紫姑神,便又申斥:“辫子这么长了,还跟小孩儿一样!”说着便拿过来给安生看,还说:“就是贪着编这玩艺儿,把酒烫沸了。您还夸奖她,岂不羞死!”安生接过来一看,那紫姑神编得有眉有眼有袍裙,手工十分精致,禁不住啧喷称赞:“别看是个玩物,可也看出慧心!”反复端详着,爱不释手。花姑子频频来斟酒,嫣然含笑,毫无羞涩之态。安生注视着她,十分动情。
恰巧老太婆在厨房里招呼人,老汉应声进去。安幼舆趁机对花姑子说:“一见姑娘的仙容,我的魂儿都丢了。我想托媒来你家说亲,恐怕不成,怎么好呢?”花姑子默默地端着酒壶在炉上温酒,似乎没听见。又问了几次,都不应声。安生就向西屋里凑近,花姑子急忙站起身躲避,厉声说:“狂生闯进来想干什么?”安生长跪地上哀求,花姑子夺门要走,安生突然起身紧紧搂住了她。花姑子尖叫一声,嗓音都颤了。老汉闻声匆匆赶来询问,安生赶紧松开手退出来,一脸羞愧,十分害怕。花姑子却从容地对父亲说:“酒又沸了,要不是安郎过来,酒壶就烧化了!”安生一听,才放下心很感谢她,更加神魂颠倒,忘了是怎样来的。于是装醉离开酒席,花姑子也就去了。老汉给他铺好被褥,也关门离开。安生睡不着,天不明就起身告别回家,立即托一位好友前来作媒说亲。等到黄昏,好友回来了,竟然连村子都没找着。安生不信,又让仆人备马,亲自寻路去找。到了华山一看,尽是高山绝壁,果然不见那个村庄;又到近处打听。山民都说很少听说有姓章的人家。这才无精打彩地回家来。
安幼舆从此昼思夜想,饭吃不下,觉睡不着,不久便患了昏瞀症,卧床不起了。家里人熬粥喂他,也都呕吐出来。他在昏迷中总是呼唤花姑子,家人们也不懂是什么意思,只好日夜守护着,眼看病危了。一天晚上,护理的人实在困倦,睡着了。安生在朦胧中觉得有人轻轻推他,他略睁开眼看,竟是花姑子站在床边,不禁精神清醒,望着她潸潸流泪。花姑子低头凑近他笑着说:“痴情儿何至到这个地步!”说着上床坐在安生的腿上,用两手替他揉搓太阳穴。安生觉得头上像是吹进一股麝香气,穿过鼻梁,一直浸润到全身骨髓里去。揉搓了一会儿,就满头冒汗,渐渐地四肢也汗浸浸了。花姑子小声说:“你屋里人多,我住下不方便。三天后我一定再来看你。”又从花袄袖里掏出几个小圆蒸饼放在床头,悄悄地走了。
到了半夜,安幼舆汗已消去,想吃东西,摸过蒸饼一尝,又甜又酥,不知包的什么馅,就吃了三个。又用衣裳把蒸饼盖住,就呼呼酣睡了。直到上午八九点钟才醒来,浑身顿觉轻松。三天过去,蒸饼吃完,便精神抖擞起来。晚上,安生打发家人们散去,又怕花姑子来了打不开门进来,便偷偷跑到庭院里把门闩都拔掉。不大工夫,花姑子果然来了,笑着说:“痴郎君!不谢谢大夫吗?”安生高兴极了,抱住她同眠,亲爱已极。花姑子说:“我冒着人说闲话的罪名前来,是为了报您的大恩。咱俩并不能百年合好,希望您早点另作打算。”安生默想了半天,便问:“素不相识,什么地方和您有过来往?实在想不起来。”花姑子也不回答,只是说:“您自己再想想。”安生又求花姑子与他正式成婚,花姑子说:“天天夜里来,固然不行;要想结为夫妻,也办不到。”安生一听,不禁一阵悲伤。花姑子说:“您一定要结为夫妇。那就明天晚上到我家来吧。”安生又转悲为喜,问花姑子:“路这么遥远,你一双纤秀的脚,怎么说来就来了呢?”花姑子说:“我本来就没回家。村东头聋老妈是我姨,我住在她家。为了你拖延到现在,说不定家里已经起疑心了。”安生与花姑子同床,只觉得她的肌肤和呼吸,无处不生香气,问道:“你熏的什么香料,以致骨肉都有香味?”花姑子说:“我从来不熏香料,是天生就这样的。”安更惊奇了。
第二天早上花姑子告别时,安生又担心迷路,花姑子便约定在路口等他。天刚擦黑,安幼舆便骑马跑去。花姑子果然在路口迎接,两人一同走进章家院子,老汉老妪高兴地迎他进去。酒菜没有什么名贵佳品,庄户饭菜吃得格外香甜。晚上安生就寝时,花姑子也没过来看看,安生很怀疑。夜深之后,花姑子才来了,说:“爹妈唠叨个没完,叫你久等了。”两人倍加亲热。花姑子对安生说;“今夜的欢会,就是百年之别。”安生惊问为什么。花姑子说:“我爹因为这小村荒凉寂寞,要搬家到远方去了。我和你的欢好,过了这一夜便到尽头了。”安生不愿分手,翻来复去,叹息不止。两人正依依难舍,天透亮了,老汉忽然闯进来骂道:“臭丫头,清白门庭,全被你玷污了!真叫人没脸见人!”花姑子大惊失色,慌忙逃了出去。老汉也退出去,边走边骂不绝口。安生又羞又怕,无地自容,赶紧偷偷溜回。
安幼舆回到家,好几天坐不下来,心神不定,光景难挨。又想夜里再去;越墙进去,见机而作。老汉既说有恩,即使发现了,总不会大加谴责吧。于是乘夜跑去,在大山中转来转去,又迷路了。这才惊恐起来。正在寻找归路,又见山谷里隐隐有所宅院,便高兴地朝那里走去。走近一看,是一座高门大院,像是大户人家,大门还没有关。安幼舆上前敲门打听章家的住处。一个丫鬟走出来问:“深更半夜的,谁打听章家呀?”安生说:“我和章家是亲戚,迷路了,没找到。”丫鬟说:“您不用打听章家啦!这里是她妗子家,花姑正在这里呢,容我去禀报她一声!”进去不大工夫,就又出来邀请安进院。安生刚登上廊下台阶,花姑子已经快步迎接出来,对丫鬟说:“安郎奔波了大半夜,一定累坏了,快侍候床铺让他歇息吧!”不一会儿,两人便携手进入罗帐。安问:“妗子家怎么没有别人呢?”花姑子说:“妗子出去了,留下我替她看家。可巧你就来了,岂不是前世的缘分吗?”可是安生一亲近这女子,一股膻腥昧直冲鼻子,心里好生猜疑。这女子却一把搂住他的脖颈,突然伸出舌尖舔他的鼻孔,安生顿时觉得像锥子扎进脑袋一样痛彻骨髓。他吓坏了,想挣扎逃跑,身子却又像被粗绳捆住,转眼间便昏迷过去,失去了知觉。
安幼舆没回家,家人们四处找遍。忽听有人说黄昏时曾遇见他在山路上走,家人又找到山里,见他已经赤身裸体地死在悬崖下面。家人感到惊异,又琢磨不出是何缘故,只好把他抬回来。全家人正围着他伤心哀哭,忽见一个年轻女子从大门外一路嚎啕大哭着进来吊丧,趴在安生的尸体上,呼天抢地地痛哭起来:“天啊,天啊!怎么糊涂到这地步啊!”直哭到嗓音嘶哑。才收住泪,向家中人们说:“千万别急着收殓,停尸七天再说。”众人不知这是何人;正要问她,她也不答理,含泪返身出门去了。家人招呼挽留她,她连头也不回,家人紧跟出去,已经无影无踪了。大家疑心她是神仙下凡,赶紧照她的嘱咐办理。夜里她又来了,照样痛哭如昨。
到了第七夜,安幼舆忽然苏醒过来,翻了个身,呻吟起来,家中人们都吓了一跳。这时,女子又来了,安生一见,是花姑子,相对呜呜痛哭起来,安生撰撰手,让众人退出去。花姑子拿出一把青草,煎了一升药汤,就着床头给安生喝下去,一会儿,他就能说话了。他长叹一声说:“杀我的是你,救活我的也是你!”于是把那天晚上的遭遇述说了一遍。花姑子说:“这是蛇精冒充我。你前一次迷路时看见的灯光,便是这东西。”安生说:“你怎么竟能让人起死回生呢?莫非真是神仙吗?”花姑子说:“早就想告诉您,又怕吓着您。您五年前是不是曾在华山路上从猎人手中买下一匹獐子放了?”安幼舆一想:“是啊!有这回事。”花姑子说:“那就是我父亲。上次他说大恩,就是指这件事。您那天晚上已经转生到西村王主政家了。我和父亲赶到阎王面前告状,起初阎王还不受理。是我父亲提出情愿毁了自己多年修炼的道业替你去死,哀求了七天,才得到愚准。今天咱俩还能见面,实在是万幸。可是您虽然活过来了,必定瘫痪;须得蛇血兑上酒喝下去,病才会好。”安生一听,恨得咬牙切齿,又愁没办法把蛇捉住。花姑子说:“这也不难。不过多杀生命,会连累我百年不能得道升天罢了。蛇洞就在华山老崖下,可以在晌午过后堆上茅草去烧,再在洞外准备强弓提防着,一定能捉住这妖物。”说罢,也长叹一声,说:“我不能终身陪伴您,实在令人伤感。可我为了您,十分道业已经损去了七分,您就原谅我吧。这一个月来,常觉得腹中微动,想必是种下孽根了。无论是男是女,一年后一定给您送来。”说着又流下泪来,告辞而去。
安劫舆一夜醒来,果然觉得下半截身子就像死了一样,用手挠挠,毫无痛痒,就把花姑子的话告诉家人们。家人们便按照说的办法到华山老崖下蛇洞口点起火来。果然有条大白蛇冒着浓烟钻出来,家人们一齐放箭,把它射死了。火熄灭以后,他们进洞一看,大小数百条蛇也都烧焦了。家人们把死蛇运回家,煎蛇血药物给安幼舆喝下去。服了三天,两腿渐渐能够转动,半年后就能下床走路了。
后来安幼舆因思念花姑子,又独自到华山里去,在山谷中遇见了章老太太,抱着一个襁褓婴儿交给他说:“我女儿她向您致意、问候。”安幼舆刚想打听花姑子的消息,老太婆却转眼间消失了。安幼舆把小被褥打开一看,是个男孩,急忙抱回家来抚养,终生没再娶妻。
异史氏说:“人和禽兽的区别很少,这不是定论。在接受恩惠,直到老死想尽一切方法来报答,那么人和禽兽相比起来,有时要感到惭愧呢!至于说到花姑,开始时在她的憨朴中蕴含着聪慧;在最后,她的悲愁里含有深情,从她身上我们才懂得憨朴是聪慧的最高境界,悲愁是最深切的情感。她是个仙子呀,她是个仙子呀!”
延伸:《花姑子》取自《聊斋志异》卷五篇目,由清代文学家蒲松龄所著。讲述了香獐子精花姑子与穷书生安幼舆之间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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