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莺莺待月西厢记》(简称《西厢记》,又称《王西厢》、《北西厢》)是元代王实甫创作杂剧,大约写于元贞、大德年间(1295~1307年)。
全剧叙写了书生张生(张君瑞)与相国**崔莺莺在仕女红娘的帮助下,冲破孙飞虎、崔母、郑恒等人的重重阻挠,终成眷属的故事。
该剧具有很浓的反封建礼教的色彩,作者写青年人对爱情的渴望,写情与欲的不可遏制与正当合理,写青年人自身的愿望与家长意志的冲突;表达了“愿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的爱情观。
全剧体制宏伟,用了五本二十折连演一个完整的故事,这在古代杂剧中是罕见的。该剧情节引人入胜,形象鲜明生动,文采斐然,极具诗情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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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厢记》的曲词华艳优美,富于诗的意境,可以说每支曲子都是一首美妙的抒情诗。曹雪芹在《红楼梦》中,通过林黛玉的口,称赞它“曲词警人,余香满口”。
他开创的青年男女密约幽期,反抗家长专制,最后走向喜剧大团圆结局的模式,形成后世的一个基本套路。《西厢记》对戏曲和文学创作的影响是超凡的。
明清以来,以爱情为题材的戏剧受其影响,几乎是普遍的现象,即使爱情小说,如《红楼梦》也都不同程度地留有《西厢记》的某些印记,至于其他遍及天下的言情小说,受其才子佳人恋爱格局的影响,更是不胜枚举。
-西厢记
碧波中范蠡乘舟,殢酒簪花,乐以忘忧。荡荡悠悠,点秋江白鹭沙鸥。急棹不过黄芦岸白苹渡口,且湾在绿杨堤红蓼滩头。醉时方休,醒时扶头。傲煞人间,伯子公侯。想人生七十犹稀,百岁光阴,先过了三十。七十年间,十岁顽童,十载尪羸。五十岁除分昼黑,刚分得一半儿白日。风雨相催,兔走乌飞。子细沉吟,都不如快活了便宜。奴耕婢织生涯,门前栽柳,院后桑麻。有客来,汲清泉,自煮茶芽。稚子谦和礼法,山妻软弱贤达。守着些实善邻家,无是无非,问甚么富贵荣华。沙三伴哥来嗏,两腿青泥,只为捞虾。太公庄上,杨柳阴中,磕破西瓜。小二哥昔涎剌塔,碌轴上淹著个琵琶。看荞麦开花,绿豆生芽。无是无非,快活煞庄家。海棠恰西园锦树花开,便是春满东风,燕子楼台。几处门墙,谁家桃李,自芬尘埃。记银烛红妆夜来,洞房深掩映闲斋。醉眼吟杯,林下风流,海上蓬莱。白莲映横塘烟柳风蒲,自一种仙家,玉雪肌肤。净洗炎埃,轻摇羽扇,琼立冰壶。又猜是耶溪越女,怕红裙不称情姝。香动诗臞,鸥鹭同盟,云水深居。丹桂说秋英媚妩嫦娥,共金粟如来,示现维摩。月下幽丛,淮南胜韵,招隐谁呵。管因为清香太多,这些时学我婆娑。纵览岩阿,抚节高歌,时到无何。红梅缀冰痕数点胭脂,莫猜做人间,繁杏枯枝。天竺丹成,山茶茜染,照映参差。共倚竹佳人看时,索饶他风韵些儿。脉脉奇姿,应解痴翁,鉴赏妍媸。橙杯摘将来犹带吴酸,绣毂轻纹,颜色深黄。纤手佳人,用并刀剖出甘穰。波潋灩宜斟玉浆,样团圞雅称金觞。酒入诗肠,醉梦醒来,齿颊犹香。咏别离人易水桥东,万里相思,几度征鸿。引逗凄凉,滴溜溜叶落秋风。但合眼鸳鸯帐中,急温存云雨无踪。夜半衾空,想像冤家,梦里相逢。记相逢二八芳华,心事年来,付与琵琶。密约深情,便如梦里,春镜攀花。空恁底狐灵笑耍,劣心肠作弄难拿。到了偏咱,到底亏他,不信情杂,忘了人那!丽华叹南朝六代倾危,结绮临春,今已成灰。惟有台城,挂残阳水绕山围。胭脂井金陵草凄, 空玉树花飞。燕舞莺啼,王谢堂前,待得春归。萧蛾梵王宫深锁娇娥,一曲篱笳,百二山河。炀帝荒*,乐淘淘凤舞鸾歌。琼花绽春生画舸,锦帆飞兵动干戈。社稷消磨,汴水东流,千丈洪波。杨妃玉环乍出兰汤,舞按盘中,一曲霓裳。羯鼓声催,闹垓垓士马渔阳。梧桐雨凋零了海棠,荔枝尘埋没了香囊。痛杀明皇,蜀道艰辛,唐室荒凉。西施建姑苏百尺高台,贪看西施,杏脸桃腮。月暗钱塘,不堤防越国兵来。吴王冢残阳暮霭,伍员坟老树苍苔。范蠡贤哉,社稷功成,烟水船开!绿珠后堂深翠锦重重,绿软红娇,留住春风。万劫情缘,想人生乐事难终。宝鉴破香消玉容,凤楼空酒冷金钟。金谷成空,过了繁华,洛水流东。小卿暮云遮野寺山城,渡口风来,一叶帆轻。宿雁惊飞,冷清清败苇寒汀。吴江阔澄波万顷,楚天遥明月三更。金斗苏卿,一首新诗,万古离情。巫娥想巫山仙子风流,不念襄王,多病多愁。梦断阳台,冷清清玉殿珠楼。会暮雨灯昏绿牖,望朝云帘卷金钩。离恨悠悠,旧约新盟,往事难酬。商女水笼烟明月笼沙,淅沥秋风,哽咽鸣笳。闷倚篷窗,动江天两岸芦花。飞鹜鸟青山落霞,宿鸳鸯锦浪淘沙。一曲琵琶,泪湿青衫,恨满天涯!洛阳怀古河南杜鹃声啼破南柯,恨流尽繁华,洛水寒波。金谷花飞,天津老树,几被消磨。向司马家儿问他,怎直教荆棘铜驼。老子婆娑,放著行窝,不醉如何?夷门怀古汴梁想邹枚千古才名,觉苑文辞,气压西京。汴水烟波,隋堤困柳,枉共春争。恰鼓板声中太平,鹧鸪啼惊破青城。河岳丹青,临眺枯荣,陶冶襟尘。咸阳怀古京兆对关河今古苍茫,甚一笑骊山,一炬阿房。竹帛烟消,风去日月,梦寐隋唐。快寻趁王家醉乡,见终南捷径休忙。茅宇松窗,尽可栖迟,大好徜徉。邺下怀古彰德笑征衣伏枥悲吟,才鼎足功成,铜爵春深。软动歌残,无愁梦断,明月西沉。算只有韩家昼锦,对家山辉映来今。乔木空林,几度西风,憾慨登临。颍川怀古颍州笑邯郸奇货难居,似帷幄功成,身退谁欤?颍水东流,嵩岳西去,临眺踌躇。记游宦三川故都,尽龙门风物何如?吾爱吾庐,欲倩林泉,纳下樵渔。汝南怀古蔡州,今汝宁记元戎洄曲奇勋,被雪鹅池,惊倒骡军。谁杂声沉,无端世故,几度兵尘。有客子经过汝坟,望飞来辽海愁云。奄冉西昏,倚遍幽轩,吟断兰生。广陵怀古扬州对平山懒赋芜城,笑豆蔻枝头,惹住歌行。风调才情,青楼一梦,杜牧三生。更谁看桥边月明,是谁留花里飞琼?欲问承平,牛李宾朋,怀断江声。京口怀古镇江道南宅岂识楼桑,何许英雄,惊倒孙郎。汉鼎才分,流延晋宋,弹指萧梁。昭代车书四方,北溟鱼浮海吞江。临眺苍茫,醉倚歌鬟,吟断寒窗。吴门怀古平江倚夕阳麋鹿荒台,对平楚江空,老树苍崖。季子风高,闾门陈迹,抚事兴怀。谁种下吴宫祸胎,苎萝山华鸟飞来。伏节英才,倾国佳人,几度尘埃。钱塘怀古杭州问钱塘佳丽谁边?且莫说诗家,白傅坡仙。胜会华筵,江潮鼓吹,天竺云烟。那柳外青楼画船,在西湖苏小门前。歌舞留连,栖越吞吴,付与忘言。金陵怀古建康记当年六代豪夸,甚江令归来,玉树无花?商女歌声,台城畅望,淮水烟沙。问江左风流故家,但夕阳衰草寒鸦。隐映残霞,寥落归帆,呜咽鸣笳。宣城怀古宁国对江山吟断高斋,想甲第名园,棠棣花开。晓梦歌钟,高城草木,废沼荒台。快吹尽陵峰暮霭,等麻姑空翠飞来。渺渺予怀,天淡云闲,万事浮埃。浔阳怀古江州笑元规尘涴清谈,便尽自风流,用世何堪!陶谢醺酣,香消莲社,禅悦谁参?琵琶冷江空月惨,泪痕淹司马青衫。恼乱云龛,我欲寻林,结个茅庵。武昌怀古旧鄂州问黄鹤惊动白鸥,甚鹦鹉能言,埋恨芳洲。岁晚江空,云飞风起,兴满清秋。有越女吴姬楚酒,莫虚负老子南楼。身世虚舟,千载悠悠,一笑休休。江陵怀古古荆州慨星槎两度南游,想神女朝云,宋玉清秋。汉魏名流,临风吹笛,作赋登楼。谁学下宫腰种柳,又添些眉黛新愁。渔父回舟,应笑湘累,不近糟丘。长沙怀古潭州朝瀛洲暮舣湖滨,向衡麓寻诗,湘水寻春。泽国纫兰,汀洲搴若,谁与招魂?空目断苍梧暮云,黯黄陵宝瑟凝尘。世态纷纷,千古长沙,几度词臣?襄阳怀古鹿门山尽好幽栖,且听甚群儿,争唱铜鞮。抚节怀予,平生传辟,须曰书痴。谁醉着花间接篱,更谁家日暮习池。憾慨兴衰,欲问沙鸥,正自忘机。箕山感怀巢由后隐者谁何?试屈指高人,却也无多。渔父严陵,农夫陶令,尽会婆娑。五柳庄瓷瓯瓦钵,七里滩雨笠烟蓑。好处如何?三径秋香,万古苍波。扬州汪右丞席上即事江城歌吹风流,雨过平山,月满西楼。几许华年,三生醉梦,六月凉秋。按锦瑟佳人劝酒,卷朱帘齐按凉州。客去还留,云树萧萧,河汉悠悠。广帅饯别席上,赠歌者江云问江云何处飞来,全不似寻常,舞榭歌台。溟海星槎,清秋月窟,流水天台。准备下新愁送客,强教他眉黛舒开。楚楚离怀,香动罗襦,梦绕金钗。寒食新野道中柳濛烟梨雪参差,犬吠柴荆,燕语茅茨。老瓦盆边,田家翁媪,鬓发如丝。桑柘外秋千女儿,髻双鸦斜插花枝。转眄移时,应叹行人,马上喔诗。云台醉归灏灵宫畔云台,日落秦川,半醉归来。古道西风,荒丛细水,老树苍苔。万古潼关过客,尽清狂得似疏斋。翠壁丹崖,题罢新诗,玉井莲开。醉赠乐府珠帘秀系行舟谁遣卿卿,爱林下风姿,云外歌声。宝髻堆云,冰弦散雨,总是才情。恰绿树南薰晚晴,险些儿羞杀啼莺。容散邮亭,楚调将成,醉梦初醒。赠歌者蕙莲刘氏问何人树蕙芳洲?便春满词林,香满歌楼。纨扇微风,罗裙纤月,作弄新秋。好客呵风流太守,怎生般玉树维舟。樽酒迟留,醉墨乌丝,当得缠头。赠歌者刘氏白沙翠竹柴门,弭节出家,已待黄昏。林下琼枝,灯前金缕,满意芳樽。谁恁地教人断魂?是东风吹堕行云。宝靥罗裙,浅笑轻颦,不枉留春。阳翟道中田家即事颍川南望襄城,邂逅田家,春满柴荆。翁媪真淳,杯盘罗列,尽意将迎。似鸡犬樵渔武陵,被东君画出升平。桃李欣荣,兰蕙芳馨,林野高情。濛江舟中值雨雨霏霏画舫亭亭,谁唤起江妃,惊动山灵。万壑千岩,空濛雾帐,掩映云屏。想猜是孤槎客星,待温存湖海飘零。且向南溟,应笑虚名,不负平生。六月望西湖夜归看西湖休比谁呵,才说到西施,便似了东坡。宝瑟鸣泉,烟鬟翠领,玉镜晴波。数十处芙蓉画舸,对三山楼观嵯峨。问夜如何,月下婆娑,恰似姮娥。冬夜宿丞天善利轩听星簪送响云林,是江上学仙,方外知音。饮溉餐松,含宫嚼羽,戛玉钟金。向方丈蓬莱夜深,莫吹笙不用鸣琴。思满冲襟,一曲将终,万簌俱沉。敬亭赠别丁太初宪使映苍崖磊砢孤松,待树蕙滋兰,分付春工。梦短歌残,霜寒木落,岁晚江空。且莫说邯郸道中,听吾诗目送飞鸿。归棹春容,政尔孙刘,未害为公。太初次韵见寄,复和以答论诗家剪取吴淞,与众鸟孤云,琢句谁工。一笑斋名,三生旧梦,思满春空。算今日东风座中,寄新词两度鳞鸿。惊动山容,唤起江声,谁更如公?正月十四日嵇秋山生日记春星初度今朝,甚却在秋山,梅阵松巢。笑掩蒙庄,金纱雾散,玉友神交。飞琼唱偏宜洞箫,似麻姑痒处能搔。有客超摇,一刻千金,最是灯宵。贾皓庵楼居即事这先生会与云闲,偏独自楼居,揽断溪山。客子寻真,林端税驾,雪意凭阑。想竹叶知人病懒,共梅花笑倒春寒。萧散襟颜,办下新声,少个仙鬟。正卿寿席问东君借得春来,早去绿歌鬟,香动梅腮。初度筵开,金兰宾友,玉树庭阶。恰侵晓交晖香霭,寿星明相近三台。林壑襟怀,文采风流,琼映霜台。肃政黎公庚戌除夜得孙,翌日见招,作此以贺映梅林修竹高邻,恰今旦开年,昨晚生孙。抚节邀宾,银釭照夜,宝篆留春。快传语江东缙绅,剩歌谣天上麒麟。昭代人门,准备诗书,等候风云。辛亥正月十日游胡仲勉家园办乌丝准备挥毫,倩昨暮东风,照缀今朝。吟断兰陔,香浮竹叶,玉绽梅梢。唱白雪新声阿娇,万两金一刻春宵。归路休教,灯月光中,踏破琼瑶。——元代·卢挚《双调蟾宫曲_碧波中范蠡》 双调蟾宫曲_碧波中范蠡 碧波中范蠡乘舟,殢酒簪花,乐以忘忧。荡荡悠悠,点秋江白鹭沙鸥。急棹不过黄芦岸白苹渡口,且湾在绿杨堤红蓼滩头。醉时方休,醒时扶头。傲煞人间,伯子公侯。想人生七十犹稀,百岁光阴,先过了三十。七十年间,十岁顽童,十载尪羸。五十岁除分昼黑,刚分得一半儿白日。风雨相催,兔走乌飞。子细沉吟,都不如快活了便宜。奴耕婢织生涯,门前栽柳,院后桑麻。有客来,汲清泉,自煮茶芽。稚子谦和礼法,山妻软弱贤达。守着些实善邻家,无是无非,问甚么富贵荣华。
沙三伴哥来嗏,两腿青泥,只为捞虾。太公庄上,杨柳阴中,磕破西瓜。小二哥昔涎剌塔,碌轴上淹著个琵琶。看荞麦开花,绿豆生芽。无是无非,快活煞庄家。
海棠
恰西园锦树花开,便是春满东风,燕子楼台。几处门墙,谁家桃李,自芬尘埃。
记银烛红妆夜来,洞房深掩映闲斋。醉眼吟杯,林下风流,海上蓬莱。
白莲
映横塘烟柳风蒲,自一种仙家,玉雪肌肤。净洗炎埃,轻摇羽扇,琼立冰壶。
又猜是耶溪越女,怕红裙不称情姝。香动诗臞,鸥鹭同盟,云水深居。
丹桂
说秋英媚妩嫦娥,共金粟如来,示现维摩。月下幽丛,淮南胜韵,招隐谁呵。
管因为清香太多,这些时学我婆娑。纵览岩阿,抚节高歌,时到无何。
红梅
缀冰痕数点胭脂,莫猜做人间,繁杏枯枝。天竺丹成,山茶茜染,照映参差。
共倚竹佳人看时,索饶他风韵些儿。脉脉奇姿,应解痴翁,鉴赏妍媸。
橙杯
摘将来犹带吴酸,绣毂轻纹,颜色深黄。纤手佳人,用并刀剖出甘穰。波潋灩宜斟玉浆,样团圞雅称金觞。酒入诗肠,醉梦醒来,齿颊犹香。
咏别
离人易水桥东,万里相思,几度征鸿。引逗凄凉,滴溜溜叶落秋风。但合眼鸳鸯帐中,急温存云雨无踪。夜半衾空,想像冤家,梦里相逢。
记相逢二八芳华,心事年来,付与琵琶。密约深情,便如梦里,春镜攀花。空恁底狐灵笑耍,劣心肠作弄难拿。到了偏咱,到底亏他,不信情杂,忘了人那!
丽华
叹南朝六代倾危,结绮临春,今已成灰。惟有台城,挂残阳水绕山围。胭脂井金陵草凄, 空玉树花飞。燕舞莺啼,王谢堂前,待得春归。
萧蛾
梵王宫深锁娇娥,一曲篱笳,百二山河。炀帝荒*,乐淘淘凤舞鸾歌。琼花绽春生画舸,锦帆飞兵动干戈。社稷消磨,汴水东流,千丈洪波。
杨妃
玉环乍出兰汤,舞按盘中,一曲霓裳。羯鼓声催,闹垓垓士马渔阳。梧桐雨凋零了海棠,荔枝尘埋没了香囊。痛杀明皇,蜀道艰辛,唐室荒凉。
西施
建姑苏百尺高台,贪看西施,杏脸桃腮。月暗钱塘,不堤防越国兵来。吴王冢残阳暮霭,伍员坟老树苍苔。范蠡贤哉,社稷功成,烟水船开!
绿珠
后堂深翠锦重重,绿软红娇,留住春风。万劫情缘,想人生乐事难终。宝鉴破香消玉容,凤楼空酒冷金钟。金谷成空,过了繁华,洛水流东。
小卿
暮云遮野寺山城,渡口风来,一叶帆轻。宿雁惊飞,冷清清败苇寒汀。吴江阔澄波万顷,楚天遥明月三更。金斗苏卿,一首新诗,万古离情。
巫娥
想巫山仙子风流,不念襄王,多病多愁。梦断阳台,冷清清玉殿珠楼。会暮雨灯昏绿牖,望朝云帘卷金钩。离恨悠悠,旧约新盟,往事难酬。
商女
水笼烟明月笼沙,淅沥秋风,哽咽鸣笳。闷倚篷窗,动江天两岸芦花。飞鹜鸟青山落霞,宿鸳鸯锦浪淘沙。一曲琵琶,泪湿青衫,恨满天涯!
洛阳怀古河南
杜鹃声啼破南柯,恨流尽繁华,洛水寒波。金谷花飞,天津老树,几被消磨。向司马家儿问他,怎直教荆棘铜驼。老子婆娑,放著行窝,不醉如何?
夷门怀古汴梁
想邹枚千古才名,觉苑文辞,气压西京。汴水烟波,隋堤困柳,枉共春争。恰鼓板声中太平,鹧鸪啼惊破青城。河岳丹青,临眺枯荣,陶冶襟尘。
咸阳怀古京兆
对关河今古苍茫,甚一笑骊山,一炬阿房。竹帛烟消,风去日月,梦寐隋唐。
快寻趁王家醉乡,见终南捷径休忙。茅宇松窗,尽可栖迟,大好徜徉。
邺下怀古彰德
笑征衣伏枥悲吟,才鼎足功成,铜爵春深。软动歌残,无愁梦断,明月西沉。
算只有韩家昼锦,对家山辉映来今。乔木空林,几度西风,憾慨登临。
颍川怀古颍州
笑邯郸奇货难居,似帷幄功成,身退谁欤?颍水东流,嵩岳西去,临眺踌躇。
记游宦三川故都,尽龙门风物何如?吾爱吾庐,欲倩林泉,纳下樵渔。
汝南怀古蔡州,今汝宁
记元戎洄曲奇勋,被雪鹅池,惊倒骡军。谁杂声沉,无端世故,几度兵尘。有客子经过汝坟,望飞来辽海愁云。奄冉西昏,倚遍幽轩,吟断兰生。
广陵怀古扬州
对平山懒赋芜城,笑豆蔻枝头,惹住歌行。风调才情,青楼一梦,杜牧三生。
更谁看桥边月明,是谁留花里飞琼?欲问承平,牛李宾朋,怀断江声。
京口怀古镇江
道南宅岂识楼桑,何许英雄,惊倒孙郎。汉鼎才分,流延晋宋,弹指萧梁。昭代车书四方,北溟鱼浮海吞江。临眺苍茫,醉倚歌鬟,吟断寒窗。
吴门怀古平江
倚夕阳麋鹿荒台,对平楚江空,老树苍崖。季子风高,闾门陈迹,抚事兴怀。
谁种下吴宫祸胎,苎萝山华鸟飞来。伏节英才,倾国佳人,几度尘埃。
钱塘怀古杭州
问钱塘佳丽谁边?且莫说诗家,白傅坡仙。胜会华筵,江潮鼓吹,天竺云烟。
那柳外青楼画船,在西湖苏小门前。歌舞留连,栖越吞吴,付与忘言。
金陵怀古建康
记当年六代豪夸,甚江令归来,玉树无花?商女歌声,台城畅望,淮水烟沙。
问江左风流故家,但夕阳衰草寒鸦。隐映残霞,寥落归帆,呜咽鸣笳。
宣城怀古宁国
对江山吟断高斋,想甲第名园,棠棣花开。晓梦歌钟,高城草木,废沼荒台。
快吹尽陵峰暮霭,等麻姑空翠飞来。渺渺予怀,天淡云闲,万事浮埃。
浔阳怀古江州
笑元规尘涴清谈,便尽自风流,用世何堪!陶谢醺酣,香消莲社,禅悦谁参?
琵琶冷江空月惨,泪痕淹司马青衫。恼乱云龛,我欲寻林,结个茅庵。
武昌怀古旧鄂州
问黄鹤惊动白鸥,甚鹦鹉能言,埋恨芳洲。岁晚江空,云飞风起,兴满清秋。
有越女吴姬楚酒,莫虚负老子南楼。身世虚舟,千载悠悠,一笑休休。
江陵怀古古荆州
慨星槎两度南游,想神女朝云,宋玉清秋。汉魏名流,临风吹笛,作赋登楼。
谁学下宫腰种柳,又添些眉黛新愁。渔父回舟,应笑湘累,不近糟丘。
长沙怀古潭州
朝瀛洲暮舣湖滨,向衡麓寻诗,湘水寻春。泽国纫兰,汀洲搴若,谁与招魂?
空目断苍梧暮云,黯黄陵宝瑟凝尘。世态纷纷,千古长沙,几度词臣?
襄阳怀古
鹿门山尽好幽栖,且听甚群儿,争唱铜鞮。抚节怀予,平生传辟,须曰书痴。
谁醉着花间接篱,更谁家日暮习池。憾慨兴衰,欲问沙鸥,正自忘机。
箕山感怀
巢由后隐者谁何?试屈指高人,却也无多。渔父严陵,农夫陶令,尽会婆娑。
五柳庄瓷瓯瓦钵,七里滩雨笠烟蓑。好处如何?三径秋香,万古苍波。
扬州汪右丞席上即事
江城歌吹风流,雨过平山,月满西楼。几许华年,三生醉梦,六月凉秋。按锦瑟佳人劝酒,卷朱帘齐按凉州。客去还留,云树萧萧,河汉悠悠。
广帅饯别席上,赠歌者江云
问江云何处飞来,全不似寻常,舞榭歌台。溟海星槎,清秋月窟,流水天台。
准备下新愁送客,强教他眉黛舒开。楚楚离怀,香动罗襦,梦绕金钗。
寒食新野道中
柳濛烟梨雪参差,犬吠柴荆,燕语茅茨。老瓦盆边,田家翁媪,鬓发如丝。桑柘外秋千女儿,髻双鸦斜插花枝。转眄移时,应叹行人,马上喔诗。
云台醉归
灏灵宫畔云台,日落秦川,半醉归来。古道西风,荒丛细水,老树苍苔。万古潼关过客,尽清狂得似疏斋。翠壁丹崖,题罢新诗,玉井莲开。
醉赠乐府珠帘秀
系行舟谁遣卿卿,爱林下风姿,云外歌声。宝髻堆云,冰弦散雨,总是才情。
恰绿树南薰晚晴,险些儿羞杀啼莺。容散邮亭,楚调将成,醉梦初醒。
赠歌者蕙莲刘氏
问何人树蕙芳洲?便春满词林,香满歌楼。纨扇微风,罗裙纤月,作弄新秋。
好客呵风流太守,怎生般玉树维舟。樽酒迟留,醉墨乌丝,当得缠头。
赠歌者刘氏
白沙翠竹柴门,弭节出家,已待黄昏。林下琼枝,灯前金缕,满意芳樽。谁恁地教人断魂?是东风吹堕行云。宝靥罗裙,浅笑轻颦,不枉留春。
阳翟道中田家即事
颍川南望襄城,邂逅田家,春满柴荆。翁媪真淳,杯盘罗列,尽意将迎。似鸡犬樵渔武陵,被东君画出升平。桃李欣荣,兰蕙芳馨,林野高情。
濛江舟中值雨
雨霏霏画舫亭亭,谁唤起江妃,惊动山灵。万壑千岩,空濛雾帐,掩映云屏。想猜是孤槎客星,待温存湖海飘零。且向南溟,应笑虚名,不负平生。
六月望西湖夜归
看西湖休比谁呵,才说到西施,便似了东坡。宝瑟鸣泉,烟鬟翠领,玉镜晴波。
数十处芙蓉画舸,对三山楼观嵯峨。问夜如何,月下婆娑,恰似姮娥。
冬夜宿丞天善利轩
听星簪送响云林,是江上学仙,方外知音。饮溉餐松,含宫嚼羽,戛玉钟金。
向方丈蓬莱夜深,莫吹笙不用鸣琴。思满冲襟,一曲将终,万簌俱沉。
敬亭赠别丁太初宪使
映苍崖磊砢孤松,待树蕙滋兰,分付春工。梦短歌残,霜寒木落,岁晚江空。
且莫说邯郸道中,听吾诗目送飞鸿。归棹春容,政尔孙刘,未害为公。
太初次韵见寄,复和以答
论诗家剪取吴淞,与众鸟孤云,琢句谁工。一笑斋名,三生旧梦,思满春空。
算今日东风座中,寄新词两度鳞鸿。惊动山容,唤起江声,谁更如公?
正月十四日嵇秋山生日
记春星初度今朝,甚却在秋山,梅阵松巢。笑掩蒙庄,金纱雾散,玉友神交。
飞琼唱偏宜洞箫,似麻姑痒处能搔。有客超摇,一刻千金,最是灯宵。
贾皓庵楼居即事
这先生会与云闲,偏独自楼居,揽断溪山。客子寻真,林端税驾,雪意凭阑。
想竹叶知人病懒,共梅花笑倒春寒。萧散襟颜,办下新声,少个仙鬟。
正卿寿席
问东君借得春来,早去绿歌鬟,香动梅腮。初度筵开,金兰宾友,玉树庭阶。
恰侵晓交晖香霭,寿星明相近三台。林壑襟怀,文采风流,琼映霜台。
肃政黎公庚戌除夜得孙,翌日见招,作此以贺映梅林修竹高邻,恰今旦开年,昨晚生孙。抚节邀宾,银釭照夜,宝篆留春。
快传语江东缙绅,剩歌谣天上麒麟。昭代人门,准备诗书,等候风云。
辛亥正月十日游胡仲勉家园
办乌丝准备挥毫,倩昨暮东风,照缀今朝。吟断兰陔,香浮竹叶,玉绽梅梢。
唱白雪新声阿娇,万两金一刻春宵。归路休教,灯月光中,踏破琼瑶。
卢挚(1242-1314),字处道,一字莘老;号疏斋,又号蒿翁。元代涿郡(今河北省涿县)人。至元5年(1268)进士,任过廉访使、翰林学士。诗文与刘因、姚燧齐名,世称“刘卢”、“姚卢”。与白朴、马致远、珠帘秀均有交往。散曲如今仅存小令。著有《疏斋集》(已佚)《文心选诀》《文章宗旨》传世散曲一百二十首。有的写山林逸趣,有的写诗酒生活,而较多的是“怀古”,抒发对故国的怀念。今人有《卢疏斋集辑存》,《全元散曲》录存其小令。
卢挚
猜您喜欢山边幽谷水边村,曾被疏花断客魂。犹恨东风无意思,更吹烟雨暗黄昏。——宋代·张嵲《墨梅》墨梅
山边幽谷水边村,曾被疏花断客魂。犹恨东风无意思,更吹烟雨暗黄昏。 咏物 ,梅花抒怀时三子已归自外家去远即相忘,归近不可忍。儿女已在眼,眉目略不省。喜极不得语,泪尽方一哂。了知不是梦,忽忽心未稳。——宋代·陈师道《示三子》
示三子
宋代:陈师道
时三子已归自外家
古诗三百首思亲风急楚天秋,日落吴山暮。乌柏红梨树树霜,船在霜中住。极目落帆亭,侧听催船鼓。闻道长江日夜流,何不流侬去?——清代·陈维崧《卜运算元·租风瓜步》
卜运算元·租风瓜步
清代陈维崧
杜丽娘的形象
在汤显祖的四部剧作中,《牡丹亭》(全名《牡丹亭还魂记》,又简称《还魂记》),是他用力最深、也最能表现他的“至情论”思想和艺术才能的剧作。他自己也说:“一生四梦,得意处惟在牡丹。
”(王思任《牡丹亭叙》引)《牡丹亭》的故事来源于保留在《重刻增补燕居笔记》里的话本小说《杜丽娘慕色还魂记》。不过话本演绎的是南宋光宗时,南雄太守杜宝的女儿杜丽娘因游园感梦而亡。她自画的小照为后任太守的儿子柳梦梅所得。柳因而日夜思慕,并和丽娘鬼魂幽会。在告知父母之后,为杜丽娘发冢,起死回生,成就婚姻,终偕连理。这是一个大团圆的喜剧故事。而《牡丹亭》剧本却是写南宋时江西南安府太守杜宝之女杜丽娘,因游园,梦中与书生柳梦梅幽会,醒后幽思难忘,抑郁而死。杜宝迁官离开此地,将杜丽娘葬于官衙后花园。柳梦梅上京赴试,借住杜家原址,无意中拾到杜丽娘自画小照,他看画思人,终于感动杜丽娘的鬼魂,与他相会。在柳梦梅的帮助下,杜丽娘起死回生,和柳生结为夫妻。但此时已位及人臣的杜宝却把杜丽娘看成妖孽,不但不承认柳梦梅是女婿,还请皇帝着人擒拿“妖女”。一直到柳生考中状元,杜丽娘又上朝申诉,由皇帝出面作主后,才终于承认了这对夫妻。汤显祖以生花妙笔,将话本所体现的传统的还魂故事的认识意义与审美价值擢升到新的高度,使之具备了强烈的时代气息。
《牡丹亭》里最主要的人物是杜丽娘。
杜丽娘是《牡丹亭》中最为光辉灿烂的人物,《牡丹亭》对杜丽娘的性格,以及她的独特性格的发展,作了合乎情理的描写:
杜丽娘,出身在一个名门大家,父母对她的教育是传统的封建礼教教育,使她具有许多为封建家长所要求的美德:孝敬父母,尊敬师长,谨守闺训,淑静端庄等等。,在父母的管束下,杜丽娘在太守衙门住了三年,居然没去过自家的后花园!但是杜丽娘毕竟是一个正当青春年华的少女,她和常人一样,具有对大自然的热爱,对美与爱的强烈追求,精神上的被压抑、枯燥单一的生活环境,使她产生了深深的苦闷,同时也萌生了反抗的意识。当师父陈最良对她讲解《诗经·关雎》,企图灌输“有风有化,宜室宜家”的封建思想时,杜丽娘却作了令师父出乎意料之外的解释:“关了的雎鸠,尚然有洲渚之兴,何以人而不如鸟乎?”(《肃苑》)。她在镜子中发现了自己“三春好处无人见”的美丽,她还在丫鬟春香的陪同下,步入春光烂漫的花园,少女的情怀受到深深的震撼,长期的忧郁哀怨和对幸福人生的憧憬,一时鼓荡在她的心头。在《牡丹亭》全剧最动人的《游园》和《
惊梦》中,汤显祖以几支精美的曲辞,唱出杜丽娘被封建礼教拘禁的内心中,对生命的渴望、对被强制的不自由生活的不满:
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采云偏。(行介)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贴)今日穿插的好。
--[步步娇]
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艳晶晶花簪八宝填;可知我常一生儿爱好是天然,恰三春好处无人见。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只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
--[醉扶归]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白)恁般景致,我老爷和奶奶再不提起。(合)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皂罗袍]
杜丽娘带着剪不断、理还乱的万斛春愁,进入了梦乡,她只能把爱情的理想寄托在一个在昏然梦幻中出现的书生柳梦梅的身上,只有在那里,她才能够自由地和书生柳梦梅邂逅,幽期密约,得到在现实中得不到的幸福,并且把这次相遇当作高于一切的情感财富。她那番“这般花花草草有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的感喟,正是对所谓恋爱自由的强烈呼唤。但是梦醒之后的杜丽娘依然无法冲决封建礼教的牢笼,所以她含恨而死,为情殉身。杜丽娘死后,仍然不能忘怀柳梦梅,她和阴间的判官据理立争,为自己争得还魂再生的权利,
她和柳梦梅立下“生同室,死同穴,永作夫妻”的盟约,她在柳梦梅的帮助下,起死回生之后,就坚持不懈地为自己的婚姻得到家庭和社会的承认而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
杜丽娘的性格经过了这三个阶段的发展,终于完成了她作为反对封建思想的束缚、争取个人婚姻幸福的斗士的光辉形象。
汤显祖通过杜丽娘的艺术性形象,高度凝练地反映了封建社会的男女青年争取自由幸福爱情生活的艰辛,对他们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给予衷心的赞美,
并且流露了作家对美好的婚姻模式的憧憬。
《牡丹亭》是奇幻与现实紧密结合的精品,在艺术上最突出的特点是浓郁的浪漫主义风格。杜丽娘为梦而死,柳梦梅与鬼魂幽会以及杜丽娘的死而复生的情节,
无不是借助浪漫的手法来表现的。《牡丹亭》对虚实正奇的安排,可以说正如汤显祖本人的《题词》所云:“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岂少梦中之人耶?必因荐枕而成亲,
待挂冠而为密者,皆形骸之论也。”可以说,没有调动这些匪夷所思的幻想手段,杜丽娘的故事绝无演绎下去的可能,只有在梦游、魂游的境界里,
杜丽娘才能摆脱现实世界对她从精神到身体的种种束缚,还她一个真“我”。也只有借助浪漫的虚构的手法,才能体现汤显祖在该剧《题辞》中所说的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的精神。这种贯通于生死虚实之间、如影随形的“至情”,
正是汤显祖要予以最高赞赏、顶礼膜拜的。所以,汤显祖所追求的并不是情节的离奇,而是要通过这些情节表现人对自由、幸福具有怎样强烈的渴望、为了得到它们,
甚至可以牺牲一切,包括生命。
其次,《牡丹亭》全剧充满浓郁的抒情色彩,充满了诗情画意。例如《惊梦》这场戏,就是集中地体现了这种特色的。这里有杜丽娘的第一次赏春游院,
有杜丽娘的第一次和柳梦梅相会,有姹紫嫣红的百花,有婉转典雅的唱词,华美的文辞,幽雅的环境、缠绵的情思,构成了古典戏剧中精美的典范之作。
《牡丹亭》作为“至情论”的代表作,在社会上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它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激情四射、离奇虚幻以及辞采富丽的浪漫主义风格,
当时就吸引了不少青年男女,为之陶醉、为之倾倒。但是,《牡丹亭》毕竟是产生在明代的古典戏曲,它不可避免地带着那个时代的胎记。
它无法从根本上跳出“发乎情,止乎礼”的封建礼教的藩篱。剧中的杜丽娘,当她是鬼魂的时候,对柳梦梅是那样热情,而当她还魂以后,
却变得端庄守礼。如《婚走》中,柳梦梅急于和她成婚配,她却说:“前夕鬼也,今日人也。鬼可虚情,人须实礼”,拒绝了柳梦梅的要求。
这只能说明作者的世界观还不能彻底摆脱封建思想的影响,在个性解放方面,他还受着现实的制约。但汤显祖在同时代的作家中,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先行者,
他的《牡丹亭》谱写了一曲至真、至纯、至美的爱情颂歌,是中国戏剧史最为动人的经典曲目之一。无论在思想性还是艺术性上,《牡丹亭》都是古代戏剧中光辉夺人、
永不掉色的伟大作品。
1 静女 古文翻译
译文
美丽姑娘真可爱,
她约我到城头来。
故意躲藏逗人找,
惹我挠头又徘徊。
美丽姑娘真好看,
送我一只小彤管。
彤管红红闪亮光,
让人越看越喜爱。
牧场归来送我荑,
荑草美得真出奇。
不是荑草真的美,
美人送我含爱意。
解说
这是一首男女幽会的情歌。少女故意躲在城角,“爱而不见”,男子急得坐立不安,“搔首踟蹰”,这两句平实如话的描写,极为传神地表现了一对恋人初会时的情趣。既而约会之时少女赠送彤管、荑草,男子欣喜若狂语带双关表达爱意的情态,又写得柔婉细腻,情意绵绵。全诗清新活泼,生动有趣。吟诵此诗,读者亦会被其浓浓的青春气息所感动,而诚心祝愿这对恋人幸福美满。
段意
三章三段:
第一章写“我”赴约前往,却不见静女,“我”搔首踟躇。
第二章写静女赠我彤管,我喜欢彤管。
第三章写静女赠我荑,我认为荑美,实际是认为静女美。
2 静女》原文及翻译静女 翻译静女其姝 那个姑娘文静而漂亮俟我于城隅 暗中相约我在城角的地方相见爱而不见 我如期而至但她却没有出现搔首蜘蟵 急得我搔首弄发心彷徨静女其娈 那个姑娘纯洁而美丽贻我彤管 送我一束红管草携带着淡淡的幽香彤管有炜 红管草发出闪闪的光芒说怿女美 我非常高兴,因为它是美丽的姑娘(所赠)自牧归荑 牧场摘来的嫩草纯洁芳香洵美且异 非常美丽并且非常奇妙匪女之为美 也并非小草特别的漂亮美人之贻 只因是美人所赠才非比寻常邶风 静女 注释静女其姝1,俟我於城隅。
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2,贻3我彤4管。
彤管有炜5,说6怿7女美。自牧归荑8,洵9美且异。
匪女以为美,美人之贻。1姝:《诗·鄘风·干旄》:“彼姝者子,何以畀之?”《说文》:“姝,女子也。”
《字林》:“姝,好貌也。”这里用为美好之意。
2娈:(luán栾)《诗·邶风·泉水》:“娈彼诸姬。”《诗·齐风·甫田》:“婉兮娈兮,总角丱兮。”
《诗·小雅·车舝》:“间关车之舝兮,思娈季女逝兮。”《广雅》:“娈,好也。”
这里用为爱好之意。3贻:《诗·陈风·东门之枌》:“视尔如荍,贻我握椒。”
汉辛延年《羽林郎》:“贻我青铜镜,结我红罗裙。”唐韩愈《师说》:“余嘉其能行古道,作《师说》以贻之。”
明魏学洢《核舟记》:“尝贻余核舟一,盖大苏泛赤壁云。”这里用为赠送之意。
4彤:《书·顾命》:“麻冕彤裳。”《文选·王融·三月三日曲水诗序》:“书笏珥彤,纪言事于仙室。”
这里用为赤色之意。彤管:红色的管状笔。
5炜:《说文》:“炜,盛明貌也。”《玉篇·火部》:“炜,明也,亦盛貌。”
这里用为鲜明光亮之意。6说:(yue悦)(yue悦)《诗·召南·草虫》:“我心则说。”
《诗·鄘风·定之方中》:“星言夙驾,说于桑田。”《诗·小雅·頍弁》: “未见君子,忧心奕奕。
既见君子,庶几说怿。”《论语·学而》:“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论语·雍也》:“非不说子之道,力不足也。”
《礼记·中庸》:“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说。”《孟子·梁惠王上》:“王说曰。”
这里用为喜悦之意。7怿:(yi义)尚书·康诰》:“惟文王之敬忌,……则予一人以怿。”
《诗·小雅·节南山》:“既夷既怿,如相酬矣。”《诗·小雅·頍弁》: “未见君子,忧心奕奕。
既见君子,庶几说怿。”《诗·大雅·板》:“辞之怿矣。”
《礼记·文王世子》:“是故其成也怿。”《广韵》:“怿,悦也,乐也。”
这里用为高兴之意。8荑:(ti题)通“稊”。
草名。一种像稗子的草。
《诗·卫风·硕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孟子·告子上》:“五谷者,种之美者也,苟为不熟,不如荑稗。”
《晋书·元帝纪》:“生繁华于枯荑。”《后汉书·方术传》:“炳复次禁枯树,树即生荑。”
这里用为草名之意。9洵:古通“恂”。
《诗经·郑风·叔于田》:“叔于田,巷无居人。”《诗·陈风·宛丘》:“洵有情兮。”
这里用为诚然、确实之意。 邶风 静女 赏析 出自《诗经·国风》,作者不详。
这是一首描写男女密约欢会的诗歌,诗歌的第一段描写的是姑娘主动约会小伙子,但在约会地点姑娘却因害羞而不出来见面,急得小伙子搔头徘徊到处找。第二、三段则是描述他俩见面互赠礼物。
从这些描写中可以看到两人见面亲密又互相爱慕的情景,全歌意境清新,形象鲜明,极富有诗情画意。
3 翻译一下《静女》这片文言文静女其姝 那个姑娘文静而漂亮
俟我于城隅 暗中相约我在城角的地方相见
爱而不见 我如期而至但她却没有出现
搔首蜘蟵 急得我搔首弄发心彷徨
静女其娈 那个姑娘纯洁而美丽
贻我彤管 送我一束红管草携带着淡淡的幽香
彤管有炜 红管草发出闪闪的光芒
说怿女美 我非常高兴,因为它是美丽的姑娘(所赠)
自牧归荑 牧场摘来的嫩草纯洁芳香
洵美且异 非常美丽并且非常奇妙
匪女之为美 也并非小草特别的漂亮
美人之贻 只因是美人所赠才非比寻常
4 求高中古文《静女》的翻译,要编的~不能太离谱,300字左右阿夏·猫——《邶风·静女》改写 我想我是快乐的,是的,因为我有一个快乐的主人。
她很喜欢我,而我也很依恋她。但近来,我发现主人老是恍恍惚惚,心不在焉的。
时而望着窗外呆笑,时而又低下头唉声叹气。主人呀主人,你到底有什么心事?可惜我又不能开口问你。
我第一次为自己是一只猫而懊恼。 “阿夏,你想知道我近来为什么老心不在焉么?” “当然想,当然想。”
我在心里不停的回答着,并很配合的“喵”了一声。 “那好,我告诉你,我要去约会了。”
什么?约会!不会是那个长相蛮英俊看起来却像呆子的家伙吧。受不了,真不知道主人看中了他哪一点。
先是把那管精美的红萧赠给了他,接着又亲自到郊外为他采白茅草,最后是不是连人也一起送过去?主人,你真傻。 “阿夏,你说我去不去?” 当然不去,我很抗议的“喵”了一声。
“呀,约定的时间到了,不行,我得赶紧去!” 别去!别去!那个家伙绝不是好货,我曾看见过他和别的女子在一起,主人…… 主人不理我的抗议,还以为是欢呼声,我真是欲哭无泪。不过,我是不会让我的主人受委屈的,关键时候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主人抱着我停在城墙的角落里。我在主人的怀里,能听到主人如打雷般的心跳声。
提起打雷,我就猫毛直竖,记得有一次……啊,对不起,跑题了,我的打雷经历还是以后再叙吧。 主人,千万别碰我。
哎呀呀,算了,我身上现在都是主人手心里的汗液。可怜我爆炸式的猫毛都变成方便面了。
有人!凭着我敏锐的听觉已听出那个人离我们越来越近,还有一股令人讨厌的气味,肯定是那家伙。 “阿夏,我们躲起来吓吓他,好不好?”主人真是实际行动者,说躲就躲。
主人抱着我躲在了转角处。 那个讨厌的家伙来到我们刚才呆过的地方,一开始就东张张西望望,前走走后退退的,真是个毛躁的人。
哎呀呀,竟然在抓挠头发,真是个没有风度不计形象的臭男人。 “阿夏,看起来他真喜欢我,你看他见不着我竟急成那样。”
主人低声对我说,说完便羞涩的笑了。 真要命!主人,他决不是你所想的那样,这种人大街上随便拉一个都比他强。
虽然老爷和夫人很开明,不阻止你的自由恋爱,但你也不能就这么凑合着吧。 那个讨厌鬼越等越急,走走停停,站站坐坐。
太好了!就该这样教训他,像他这种 不要也罢。告诉你们吧,我曾亲眼看见他背着一个漂亮的女子。
不过,她肯定不及主人的万分之一。好爽,整得真痛快! “阿夏!”那个家伙看到主人连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还叫得这么亲密,真肉麻。
“阿夏”可是主人和我的闺名呐,能是你随便乱喊的吗?臭男人! “我等你等得急死了,原来你在和我捉迷藏。” “谁让你来得那么晚,害人家等了那么久。”
哎呀,主人,我求你了,别装淑女了,还是让我一边呆着吧。俗话说:“少儿不宜观看”。
虽然我不是少儿,但我是少猫。我挣扎着从主人怀里跳下来跑到一边,远远的看着他们打情骂俏。
糟糕!他在抱住主人,可恶!正当我愤慨之时,我看到一个不该出现的人。那个女人,她来干什么,来侮辱我的主人吗,不行,我要保护我的主人。
于是,我飞快的跑到主人面前,而主人则抱起我,不解的看着我。那个女人过来了,她走到我们面前。
咦?主人怎么不生气?!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但我实在有事。哥,阿大有事找你。
“好,我知道了。” 哥哥?原来是他的妹妹,我怎么不知道?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只有我的主人。
“阿夏,你是不是不喜欢他,他碰你的时候,你老是抓他。还有,你是不是在那管红萧上撒了尿?幸亏我发现了,你这个小淘气!” 啊,主人原来都知道呀,真是羞愧!不过我相信,主人还是疼爱我的。
等主人嫁给那个家伙的时候,我一定要主人把我当 嫁妆一起带去,永远和主人在一起。也可以监视他,以防他对主人不忠。
喵,喵,喵心爱的姑娘终于答应跟我见面了。早早起来,精心梳洗罢,我一遍又一遍地在房内演练见面时要说的话,重复着彬彬有礼的君子风度。
拿起一部书简,我却连一个字也看不进。此刻,我的心不在房内,而是在我的心上人身边。
想着她的娴静美丽,我的嘴角情不自禁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唉,哪一分、哪一秒,她的身影不是占据了我的脑海,令我茶不思饭不香? 两只喜鹊在门外的合欢树上如思如慕地啭着歌喉。
约定见面的时候快到了,我重整衣装,款款地向城的角楼走去,心“怦怦”地跳个不停。一路上,似乎所有的青年人都向我投来羡慕的眼光。
河畔的桃花开得如火如荼,花瓣儿粉红娇嫩,不正像心上人的面容?圣洁的冰凌化成柔波,平静的河水唱出潺溅的恋歌。姑娘哟,我真想乘着春风,快一点来到你的身边! 等待,给人希望、带来慰藉、也可能令人失望的等待。
时间像只爬行的蜗牛,考验着我那颗早已不平静的心,人潮涨涌,却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时辰过去了,我开始忐忑不安,踱着犹豫徘徊的脚步,对人群望眼欲穿。
我的心快乱了。亲爱的姑娘,你藏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出现? 几朵铅灰色的云悠悠地飘来,天黯淡了,洒下一阵淅淅沥沥的春雨。
雨有没有打湿你的衣裳?路上的积水会不会弄脏了你的绣花鞋?姑娘,你快出现吧,别再让我焦虑万分了。 啊。
5 文言文《静女》的自译文雅的姑娘真美丽,她约我到城边的角落里。却故意躲藏起来,惹我挠头又徘徊。美丽姑娘真好看,送我一支小彤管。彤管红红的发出闪闪的亮光,让人越看越喜爱。牧场归来送我荑草,荑草美得真出奇。不是荑草真的美,(而是)美人送我含爱意。
解说
这是一首男女幽会的情歌。少女故意躲在城角,“爱而不见”,男子急得坐立不安,“搔首踟蹰”,这两句平实如话的描写,极为传神地表现了一对恋人初会时的情趣。既而约会之时少女赠送彤管、荑草,男子欣喜若狂语带双关表达爱意的情态,又写得柔婉细腻,情意绵绵。全诗清新活泼,生动有趣。吟诵此诗,读者亦会被其浓浓的青春气息所感动,而诚心祝愿这对恋人幸福美满。
6 文言文《静女》《氓》《诗经》两首(《静女》、《氓》)考点 一、积累运用 1下边加点的字注音有误的一项是 A氓之蚩蚩(mánɡ) 静女其姝(shū) 修我矛戟(qǐ) B静女其娈(luán) 乘彼垝垣(ɡuǐ) 与子同泽(zé) C夙兴夜寐(sù) 隰则有泮(pàn) 贻我彤管(yí) D洵美且异(xún) 无与士耽(dān) 渐车帏裳(chánɡ) 2下列各组中没有错别字的一项是 A体无咎言 夙兴夜寐 嗜草 乘彼垝垣 B糜室劳矣 矛戟 彤管 踟蹰 C自我徂尔 有炜 洵美 于嗟鸠兮 D泣涕涟涟 送子涉骐 晏晏 帏裳 3对下列四句诗艺术手法的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A"桑之落矣,其黄而陨":用了比和兴的手法,意指女子的憔悴和被弃。
B"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用了赋的手法,桑葚是甜,但多吃易醉,爱情是美好的,但太痴情易上当。 C"静女其娈,贻我彤管。
彤管有炜,说怿女美":用了赋的手法,直接抒发对女子的喜爱。 D"淇则有岸,隰则有泮":兴中有比,言下之意为水有岸,泽有边,我的痛苦为何没尽头。
4选出运用了借代手法的一句 A桑之落矣,其黄而陨。 B桑之未落,其叶沃若。
C不见复关,泣涕涟涟。 D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5《诗经》原名《______》或《_____________》,共收录从西周初期到春秋中期的诗歌______首。它是我国第一部_____________。
《诗经》"六义"是指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二、阅读理解 (一)阅读《氓》这首诗,回答后面的问题。
6从《氓》中找出两个现在还常用的成语,并作解释。 7"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
"表现了女主人公婚前______________________的性格。 8"于嗟女兮,无与士耽。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从痛苦的生活经验中女主人公认识到在恋爱、婚姻生活中___________,流露出来的感情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决绝而不留恋。 9"反是不思,亦已焉哉!"表现出她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的性格特点。
(二)阅读《静女》一诗,回答后面的问题。 10此诗中有"自牧归荑,洵美且异"的句子,但接着又说"匪女之为美",而是因为"美人之贻",这反映了青年人什么心理?用一个成语概括为________________。
11翻译诗句。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 12诗中写到那女子见男子来了,却故意找个地方把自己隐藏起来,小伙子禁不住"搔首踟蹰"起来,这反映了小伙子什么心理? [解析与答案] 一、积累运用 1答案:A("氓"应读"ménɡ","戟"应读"jǐ"。)
2答案:C(A"嗜"应为"蓍";B"糜"应为"靡";D"骐"应为"淇"。) 3答案:B(这一句用了"比"的手法,不是"赋"的手法。)
4答案:C(A、B两项是"比"的手法,D项是双关的手法。) 5答案:诗 诗三百 305 诗歌总集 风、雅、颂 赋、比、兴 二、阅读理解 6答案:(1)夙兴夜寐:早起晚睡,形容勤劳。
(2)信誓旦旦:誓言真挚诚恳可信。 7答案:纯真热情 8答案:男女是不平等的 悔恨多于哀伤 9答案:清醒、刚烈 10答案:爱屋及乌 11答案:远自郊野赠茅荑,诚然美好又珍异。
12答案:小伙子心理主要有以下内容:姑娘是因为遇到什么意外的事情而不来呢,还是阴晴不定的少女对自己变了心而故意失约不来呢?于是非常着急不安,同时,也借此写出了那个男子对所爱的女子的深情和迷恋程度。
7 静女翻译成现代白话文译文娴静姑娘真漂亮,约我等在城角旁。
视线遮蔽看不见,搔头徘徊心紧张。娴静姑娘真娇艳,送我新笔红笔管。
鲜红笔管有光彩,爱她姑娘好容颜。远自郊野赠柔荑,诚然美好又珍异。
不是荑草长得美,美人相赠厚情意。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
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
彤管有炜,说怿女美。自牧归荑,洵美且异。
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注释⑴静女:贞静娴雅之女。
马瑞辰《毛传笺通释》:“静当读靖,谓善女,犹云淑女、硕女也。”姝(shū书):美好。
⑵俟,等待,此处指约好地方等待。城隅:城角隐蔽处。
⑶爱而:隐蔽的样子。爱:同“薆”。
⑷踟躇(chí chú池除):徘徊不定。⑸娈:面目姣好。
⑹贻(yí疑),赠。彤管:一说红管的笔,一说和荑应是一物。
⑺炜(wěi伟):盛明貌。⑻说怿(yuè yì月义):喜悦。
⑼牧:野外。归:借作“馈”,赠。
荑(tí提):白茅,茅之始生也。象征婚媾。
⑽洵:实在,诚然。异,特殊。
8 把静女这篇文言文译成故事答案一:诗娴静姑娘好漂亮,约我等在城角旁。
望穿秋水不见你,搔首徘徊我心慌。娴静姑娘真娇艳,送我精美好彤管。
彤管熠熠生光彩,姑娘生就好容颜。郊野采集赠柔荑,确实美好又新异。
不是荑草长得美,美人相赠最珍奇。 答案二:故事 故事发生在战国末年,那一个叫邶的小国。
初夏的风总是那么令人留恋,就像他与她的邂逅。 他们在一次踏青中相识。
当时他骑在马上,正打算充分享受这山谷中的宁静时,游离的眼神被一个白色的身影锁住了。那便是她—— 她正看着断垣上的蓟草出神,绝尘的脸上泛起微微的笑意,银铃般的笑声幽幽传入他的耳中,整个山谷仿佛也因她而生动起来。
她多美啊!看她的衣着虽不是出身王宫贵族,朴素的打扮却依然遮不住她脱俗的气质。 她其实也在看他。
因为她感觉他决不像其他的纨绔弟子——就算他出身豪门。 今天他来到城楼上,是向她道别的。
边城又起烽火,战事吃紧,为了保护国土和心爱的她,他必须离开。虽然他曾让她担心过好几回,但这次不同,这或许是永别了。
他知道这城楼上久等的不光是他,还有一个人,就是她。她就藏在墙角那儿。
她早来了,她已经知道这次约会的意义。她不知流了多少泪水。
她终于出来了,依旧美丽善良,娴静温婉,知只是笑容不再,人也憔悴许多。 两人静默许久,彼此心里都很清楚,只是都不愿意说破。
他走时只带了两样东西——一只她送的箫笛,一支竹筒,那里装这她送的白茅。 弱小的邶国是最终没能逃过一劫城破了,江山在敌人的铁蹄之下支离破碎。
他在城外找到了身为统帅的他的遗体,她没有再哭。因为泪水早已经流干。
清晨,敌军的一个士兵发现了他,急忙去报告了首领,首领很惊讶,一个弱女子,她想干什么?当首领带着军队到来时,所有人都被她的美貌惊呆了。 她看上去十分苍白,在众人的包围中,她又看到了嫩绿欲滴的蓟草,他回忆起与他的美好时光,竟渐渐笑起来,笑得很释怀,是一种轻松与解脱的笑容。
突然,笑声停住了,敌人正纳闷时,一道暗红的液体正从她嘴角流出来。她手撰着的那把匕首,是他为她打造的,没想到竟用在她自己的身上。
她美丽的眼合上了,为他,也为祖国。 但从那以后,总有人说,听到隐隐约约的箫声从城外传来。
答案三:翻译 娴静的姑娘多么美丽,在城的角楼等我。 隐藏起来不让我看见,急得我挠着头来回走。
娴静的姑娘多么美好,送我一支红色的笛管。 红色的笛管色泽鲜亮,漂亮的笛管真让我喜爱。
姑娘从郊野采来茅草芽送我作为信物,真是美好新异。 并不是茅草芽有多美,而是因为美人所赠。
9 把静女这篇文言文译成故事答案一:诗
娴静姑娘好漂亮,
约我等在城角旁。
望穿秋水不见你,
搔首徘徊我心慌。
娴静姑娘真娇艳,
送我精美好彤管。
彤管熠熠生光彩,
姑娘生就好容颜。
郊野采集赠柔荑,
确实美好又新异。
不是荑草长得美,
美人相赠最珍奇。
答案二:故事
故事发生在战国末年,那一个叫邶的小国。
初夏的风总是那么令人留恋,就像他与她的邂逅。
他们在一次踏青中相识。当时他骑在马上,正打算充分享受这山谷中的宁静时,游离的眼神被一个白色的身影锁住了。那便是她——
她正看着断垣上的蓟草出神,绝尘的脸上泛起微微的笑意,银铃般的笑声幽幽传入他的耳中,整个山谷仿佛也因她而生动起来。
她多美啊!看她的衣着虽不是出身王宫贵族,朴素的打扮却依然遮不住她脱俗的气质。
她其实也在看他。因为她感觉他决不像其他的纨绔弟子——就算他出身豪门。
今天他来到城楼上,是向她道别的。边城又起烽火,战事吃紧,为了保护国土和心爱的她,他必须离开。虽然他曾让她担心过好几回,但这次不同,这或许是永别了。他知道这城楼上久等的不光是他,还有一个人,就是她。她就藏在墙角那儿。
她早来了,她已经知道这次约会的意义。她不知流了多少泪水。她终于出来了,依旧美丽善良,娴静温婉,知只是笑容不再,人也憔悴许多。
两人静默许久,彼此心里都很清楚,只是都不愿意说破。他走时只带了两样东西——一只她送的箫笛,一支竹筒,那里装这她送的白茅。
弱小的邶国是最终没能逃过一劫城破了,江山在敌人的铁蹄之下支离破碎。他在城外找到了身为统帅的他的遗体,她没有再哭。因为泪水早已经流干。
清晨,敌军的一个士兵发现了他,急忙去报告了首领,首领很惊讶,一个弱女子,她想干什么?当首领带着军队到来时,所有人都被她的美貌惊呆了。
她看上去十分苍白,在众人的包围中,她又看到了嫩绿欲滴的蓟草,他回忆起与他的美好时光,竟渐渐笑起来,笑得很释怀,是一种轻松与解脱的笑容。突然,笑声停住了,敌人正纳闷时,一道暗红的液体正从她嘴角流出来。她手撰着的那把匕首,是他为她打造的,没想到竟用在她自己的身上。她美丽的眼合上了,为他,也为祖国。
但从那以后,总有人说,听到隐隐约约的箫声从城外传来。
答案三:翻译 娴静的姑娘多么美丽,在城的角楼等我。
隐藏起来不让我看见,急得我挠着头来回走。
娴静的姑娘多么美好,送我一支红色的笛管。
红色的笛管色泽鲜亮,漂亮的笛管真让我喜爱。
姑娘从郊野采来茅草芽送我作为信物,真是美好新异。
并不是茅草芽有多美,而是因为美人所赠。
减字木兰花
花丛冷眼,自惜寻春来较晚,知道今生,知道今生那见卿 天然绝代,不信相思浑不解,若解相思,定与韩凭共一枝。
纳兰性德,清康熙朝宰相明珠的长子,原名成德,因犯东宫名讳改名性德,字容若。
“若解相思,定与韩凭共一枝。”典故出自干宝《搜神记》记载的一个关于相思树的可歌可泣的传说:
战国,宋大夫韩凭,妻何氏,绝色,为宋康王所慕,乃下韩凭入狱。韩凭在狱中接到何氏传书,言从死之志,于是韩凭自杀。其妻暗腐衣服,与康王登高台,趁康王不备,纵身投下,康王抓住她的衣服,衣裂人坠,留遗书于带,求合葬。康王恼怒,故意将二人分隔而葬,遥遥相望。也许是精诚感动天地吧,一夜之间,梓木生于二坟,根交于下,枝连于上,有二鸟如鸳鸯,凄于枝上,交颈比翼,且暮悲鸣……
余生乾隆癸未冬卜一月二十有二日,正值太平盛世,且在衣冠之家,后苏州沧浪亭畔,天之厚我可谓至矣。东坡云:“事如春梦了无痕”,苟不记之笔墨,未免有辜彼苍之厚。因思《关鸠》冠三百篇之首,被列夫妇于首卷,余以次递及焉。所愧少年失学,稍识之无,不过记其实情实事而已,若必考订其文法,是责明于垢鉴矣。
余幼聘金沙于氏,八龄而天。娶陈氏。陈名芸,字淑珍,舅氏心余先生女也,生而颖慧,学语时,口授《琵琶行》,即能成诵。四龄失怙,母金氏,弟克昌,家徒壁立。芸既长,娴女红,三口仰其十指供给,克昌从师,修脯无缺。一日,于书簏中得《琵琶行》,挨字而认,始识字。刺绣之暇,渐通吟咏,有“秋侵人影瘦,霜染菊花肥”之句。余年—十三,随母归宁,两小无嫌,得见所作,虽叹其才思隽秀,窃恐其福泽不深,然心注不能释,告母曰:“若为儿择妇,非淑姊不娶。”母亦爱其柔和,即脱金约指缔姻焉。此乾隆乙末七月十六日也。
是中冬,值其堂姊出阁,余又随母往。芸与余同齿而长余十月,自幼姊弟相呼,故仍呼之曰淑姊。时但见满室鲜衣,萎独通体素淡,仅新其鞋而已。见其绣制精巧,询为己作,始知其慧心不仅在笔墨也。其形削肩长项,瘦不露骨,眉弯目秀,顾盼神飞,唯两齿微露;似非佳相。一种缠绵之态,令人之意也消。索观诗稿,有仅一联,或三四句,多未成篇者,询其故,笑曰:“无师之作,愿得知己堪师者敲成之耳。”余戏题其签曰“锦囊佳句”。不知夭寿之机此已伏矣。是夜送亲城外,返已漏三下,腹饥索饵,婢妪以枣脯进,余嫌其甜。芸暗牵余袖,随至其室,见藏有暖粥并小菜焉,余欣然举箸。忽闻芸堂兄玉衡呼曰:“淑妹速来!”芸急闭门曰:“已疲乏,将卧矣。”玉衡挤身而入,见余将吃粥,乃笑睨芸曰:“顷我索粥,汝曰‘尽矣’,乃藏此专待汝婿耶?”芸大窘避去,上下哗笑之。余亦负气,挈老仆先归。自吃粥被嘲,再往,芸即避匿,余知其恐贻人笑也。
至乾隆庚子正月二十二日花烛之夕,见瘦怯身材依然如昔,头巾既揭,相视嫣然。合卺后,并肩夜膳,余暗于案下握其腕,暖尖滑腻,胸中不觉抨抨作跳。让之食,适逢斋期,已数年矣。暗计吃斋之初,正余出痘之期,因笑调曰:“今我光鲜无恙,姊可从此开戒否?”芸笑之以目,点之以首。
廿四日为余姊于归,廿三国忌不能作乐,故廿二之夜即为余婉款嫁。芸出堂陷宴,余在洞房与伴娘对酌,拇战辄北,大醉而卧,醒则芸正晓妆未竟也。是日亲朋络绎,上灯后始作乐。廿四子正,余作新舅送嫁,丑末归来,业已灯残人静,悄然入室,伴妪盹于床下,芸卸妆尚未卧,高烧银烛,低垂粉颈,不知观何书而出神若此,因抚其肩曰:“姊连日辛苦,何犹孜孜不倦耶?”芸忙回首起立曰:“顷正欲卧,开橱得此书,不觉阅之忘倦。《西厢》之名闻之熟矣,今始得见,莫不傀才子之名,但未免形容尖薄耳。”余笑曰:“唯其才子,笔墨方能尖薄。”伴妪在旁促卧,令其闭门先去。遂与比肩调笑,恍同密友重逢。戏探其怀,亦怦怦作跳,因俯其耳曰:“姊何心舂乃尔耶?”芸回眸微笑。便觉一缕情丝摇人魂魄,拥之入帐,不知东方之既白。
芸作新妇,初甚缄默,终日无怒容,与之言,微笑而已。事上以敬,处下以和,井井然未尝稍失。每见朝暾上窗,即披衣急起,如有人呼促者然。余笑曰:“今非吃粥比矣,何尚畏人嘲耶?”芸曰:“曩之藏粥待君,传为话柄,今非畏嘲,恐堂上道新娘懒惰耳。”余虽恋其卧而德其正,因亦随之早起。自此耳鬓相磨,亲同形影,爱恋之情有不可以言语形容者。
而欢娱易过,转睫弥月。时吾父稼夫公在会稽幕府,专役相迓,受业于武林赵省斋先生门下。先生循循善诱,余今日之尚能握管,先生力也。归来完姻时,原订随侍到馆。闻信之徐,心甚怅然,恐芸之对人堕泪。而芸反强颜劝勉,代整行装,是晚但觉神色稍异面已。临行,向余小语曰:“无人调护,自去经心!”及登舟解缆,正当桃李争研之候,而余则恍同林鸟失群,天地异色。到馆后,吾父即渡江东去。
居三月,如十年之隔。芸虽时有书来,必两问一答,中多勉励词,余皆浮套语,心殊怏怏。每当风生竹院,月上蕉窗,对景怀人,梦魂颠倒。先生知其情,即致书吾父,出十题而遣余暂归。喜同戍人得赦,登舟后,反觉一刻如年。及抵家,吾母处问安毕,入房,芸起相迎,握手未通片语,而两人魂魄恍恍然化烟成雾,觉耳中惺然一响,不知更有此身矣。
时当六月,内室炎蒸,幸居沧浪亭爱莲居西间壁,板桥内一轩临流,名曰“我取”,取“清斯濯缨,浊斯濯足”意也。榴前老树一株,浓阴覆窗,人画俱绿。隔岸游人往来不绝。此吾父稼夫公垂帘宴客处也。禀命吾母,携芸消夏于此。因暑罢绣,终日伴余课书论古,品月评花而已。芸不善饮,强之可三杯,教以射覆为令。自以为人间之乐,无过于此矣。
一日,芸问曰:“各种古文,宗何为是?”余曰:“《国策》、《南华》取其灵快,匡衡、刘向取其雅健,史迁、班固取其博大,昌黎取其浑,柳州取其峭,庐陵取其宕,三苏取其辩,他若贾、董策对,庾、徐骈体,陆贽奏议,取资者不能尽举,在人之慧心领会耳。”芸曰:“古文全在识高气雄,女子学之恐难入彀,唯诗之一道,妾稍有领悟耳。”余曰:“唐以诗取士,而诗之宗匠必推李、杜,卿爱宗何人?”芸发议曰:“杜诗锤炼精纯,李诗激洒落拓.与其学杜之森严,不如学李之活泼。”余曰:“工部为诗家之大成,学者多宗之,卿独取李,何也?”芸曰:“格律谨严,词旨老当,诚杜所独擅。但李诗宛如姑射仙子,有一种落花流水之趣,令人可爱。非杜亚于李,不过妾之私心宗杜心浅,爱李心深。”余笑日:“初不料陈淑珍乃李青莲知已。”芸笑曰:“妄尚有启蒙师自乐天先生,时感于怀,未尝稍露。”余曰:“何谓也?”芸曰:“彼非作《琵琶行》者耶?”余笑曰:“异哉!李太白是知己,自乐天是启蒙师,余适字三白,为卿婿,卿与‘白’宇何其有缘耶?”差笑曰:“白字有缘,将来恐白字连篇耳(吴音呼别字为白字)。”相与大笑。余曰:“卿既知诗,亦当知赋之弃取。”芸曰:“《楚辞》为赋之祖,妾学浅费解。就汉、晋人中调高语炼,似觉相如为最。”余戏曰:“当日文君之从长卿,或不在琴而在此乎?”复相与大笑而罢。
余性爽直,落拓不羁;芸若腐儒,迂拘多礼。偶为之整袖,必连声道“得罪”;或递巾授扇,必起身来接。余始厌之,曰:“卿欲以礼缚我耶?《语》曰:‘礼多必诈’。”芸两颊发赤,曰:“恭而有礼,何反言诈?”余曰:“恭敬在心,不在虚文。”芸曰:“至亲莫如父母,可内敬在心而外肆狂放耶?”余曰:“前言戏之耳。”芸曰:“世间反目多由戏起,后勿冤妾,令人郁死!”余乃挽之入怀,抚慰之,始解颜为笑。自此“岂敢”、“得罪”竟成语助词矣。鸿案相庄廿有三年,年愈久而情愈密。家庭之内,或暗室相逢,窄途邂逅,必握手问曰:“何处去?”私心忒忒,如恐旁人见之者。实则同行并坐,初犹避人,久则不以为意。芸或与人坐谈,见余至,必起立偏挪其身,余就而并焉。彼此皆不觉其所以然者,始以为惭,继成不期然而然。独怪老年夫妇相视如仇者,不知何意?或日:“非如是,焉得白头偕老哉?”斯言诚然钦?
是年七夕,芸设香烛瓜果,同拜天孙干我取轩中。余镌“愿生生世世为夫妇”图章二方,余执朱文,芸执白文,以为往来书信之用。是夜月色颇佳,俯视河中,波光如练,轻罗小扇,并坐水窗,仰见—飞云过天,变态万状。芸曰:“宇宙之大,同此一月,不知今日世间,亦有如我两人之情兴否?”余曰:“纳凉玩月,到处有之。若品论云霞,或求之幽闺绣闼,慧心默证者固亦不少。若夫妇同观,所品论着恐不在此云霞耳。”未几,烛烬月沉,撤果归卧。
七月望,俗谓鬼节,芸备小酌,拟邀月畅饮。夜忽阴云如晦,芸愀然曰:“妾能与君白头偕老,月轮当出。”余亦索然。但见隔岸萤光,明灭万点,梳织于柳堤蓼渚间。余与芸联句以遣闷怀,而两韵之后,逾联逾纵,想入非夷,随口乱道。芸已漱涎涕泪,笑倒余怀,不能成声矣。觉其鬃边茉莉浓香扑鼻,因拍其背,以他词解之曰:“想古人以茉莉形色如珠,故供助妆压鬓,不知此花必沾油头粉面之气,其香更可爱,所供佛手当退三舍矣。”芸乃止笑曰:“佛手乃香中君子,只在有意无意间;莱莉是香中小人,故须借人之势,其香也如胁肩谄笑。”余曰:“卿何远君子而近小人?”芸曰:“我笑君子爱小人耳。”正话间,漏已三滴,渐见风扫云开,一轮涌出,乃大喜,倚窗对酌。酒未三杯,忽闻桥下哄然一声,如有人堕。就窗细瞩,波明如镜,不见一物,惟闻河滩有只鸭急奔声.余知沧浪亭畔素有溺鬼,恐芸胆怯,未敢即言,芸曰:“噫!此声也,胡为乎来哉?”不禁毛骨皆栗。急闭窗,携酒归房.一灯如豆,罗帐低垂,弓影杯蛇,惊神未定。剔灯入帐,芸已寒热大作。余亦继之,困顿两旬。真所谓乐极灾生,亦是白头不终之兆。
中秋日,余病初愈。以芸半年新妇,未尝一至间壁之沧浪亭,先令老仆约守者勿放闲人,于将晚时,偕芸及余幼妹,一妪一婢扶焉,老仆前导,过石桥,进门折东,曲径而入。叠石成山,林木葱翠,亭在土山之巅。循级至亭心,周望极目可数里,炊烟四起,晚霞灿然。隔岸名“近山林”;为大宪行台宴集之地,时正谊书院犹未启也。携一毯设亭中,席地环坐,守着烹茶以进。少焉,一轮明月已上林梢,渐觉风生袖底,月到被心,俗虑尘怀,爽然顿释。芸曰:“今日之游乐矣!若驾一叶扁舟,往来亭下,不更快哉!”时已上灯,亿及七月十五夜之惊,相扶下亭而归。吴俗,妇女是晚不拘大家小户皆出,结队而游,名曰“走月亮”。沧浪亭幽雅清旷,反无一人至者。
吾父稼夫公喜认义子,以故余异姓弟兄有二十六人。吾母亦有义女九人,九人中王二姑、俞六姑与芸最和好。王痴憨善饮,俞豪爽善谈。每集,必逐余居外,而得三女同锡,此俞六姑一人计也。余笑曰:“俟妹于归后,我当邀妹丈来,一住必十日。”俞曰:“我亦来此,与嫂同榻,不大妙耶?”芸与王微笑而已。
时为吾弟启堂娶妇,迁居钦马桥之米仓巷,屋虽宏畅,非复沧浪亭之幽雅矣。吾母诞辰演剧,芸初以为奇观。吾父素无忌讳,点演《惨别》等剧,老伶刻画,见者情动,余窥帘见芸忽起去,良久不出,入内探之,俞与王亦继至。见芸一人支颐独坐镜窗之侧,余曰:“何不快乃尔?”劳曰:“观剧原以陶情,今日之戏徒令人断肠耳。”俞与王皆笑之。系曰:“此深于情者也。”俞曰:“嫂将竟日独坐于此耶?”莹曰:“候有可观者再往耳。”王闻言先出,请吾母点《刺梁》《后索》等剧,劝芸出观,始称快。
余堂伯父素存公早亡,无后,吾父以余嗣焉。墓在西跨塘福寿山祖茔之侧,每年春日,必挈芸拜扫。王二姑闻其地有戈园之胜,请同往。芸见地下小乱石有苔纹,斑驳可观,指示余曰:“以此叠盆山,较宣州白石为古致。”余曰:“若此者恐难多得。”王曰:“嫂果爱此,我为拾之。”即向守坟者借麻袋一,鹤步而拾之.每得一块,余曰“善”,即收之;余曰“否”,即去之。未几,粉汗盈盈,拽袋返曰:“再拾则力不胜矣。”芸且拣且言曰:“我闻山果收获,必借猴力,果然。”王愤撮十指作哈痒状,余横阻之,责芸曰:“人劳汝逸,犹作此语,无怪妹之动愤也。”归途游戈园,稚绿娇红,争妍竞媚。王素憨,逢花必折,芸叱曰:“既无瓶养:又不簪戴,多折何为?!”王曰:“不知痛痒者,何害?”余笑曰:“将来罚嫁麻面多须郎,为花泄忿。”王怒余以目,掷花于地,以莲钩拨入池中,曰,“何欺侮我之甚也!”芸笑解之而罢。
芸初缄默,喜听余议论。余调其言,如蟋蟀之用纤草,渐能发议。其每日饭必用茶泡,喜食芥卤乳腐,吴俗呼为臭乳腐,又喜食虾卤瓜。此二物余生平所最恶者,因戏之曰:“狗无胃而食粪,以其不知臭秽;蜣螂团粪而化蝉,以其欲修高举也。卿其狗耶?蝉耶?”芸曰:“腐取其价廉而可粥可饭,幼时食惯,今至君家已如蜣螂化蝉,犹喜食之者,不忘本出;至卤瓜之味,到此初尝耳。”余曰;“然则我家系狗窦耶?”芸窘而强解日:“夫粪,人家皆有之,要在食与不食之别耳。然君喜食蒜,妾亦强映之。腐不敢强,瓜可扼鼻略尝,入咽当知其美,此犹无益貌丑而德美也。”余笑曰:“卿陷我作狗耶?”芸曰:“妾作狗久矣,屈君试尝之。”以箸强塞余口。余掩鼻咀嚼之,似觉脆美,开鼻再嚼,竟成异味,从此亦喜食。芸以麻油加白糖少许拌卤腐,亦鲜美;以卤瓜捣烂拌卤腐,名之曰双鲜酱,有异昧。余曰:“始恶而终好之,理之不可解也。”芸曰:“情之所钟,虽丑不嫌。”
余启堂弟妇,王虚舟先生孙女也,催妆时偶缺珠花,芸出其纳采所受者呈吾母,婢妪旁惜之,芸日:“凡为妇人,已属纯阴,珠乃纯阴之精,用为首饰,阳气全克矣,何贵焉?”而于破书残画反极珍惜:书之残缺不全者,必搜集分门,汇订成帙,统名之曰“继简残编”;字画之破损者,必觅故纸粘补成幅,有破缺处,倩予全好而卷之,名门“弃余集赏”。于女红、中馈之暇,终日琐琐,不惮烦倦。芸于破笥烂卷中,偶获片纸可观者,如得异宝.旧邻冯妪每收乱卷卖之。
其癖好与余同,且能察眼意,锤眉语,一举一动,示之以色,无不头头是道。余尝曰:“惜卿雌而伏,苟能化女为男,相与访名山,搜胜迹,遨游天下,不亦快哉!”芸曰:“此何难,俟妾鬃斑之后,虽不能远游五岳,而近地之虎阜、灵岩,南至西湖,北至平山,尽可偕游。”余曰:“恐卿鬓斑之日,步履已艰。”芸曰,“今世不能,期以来世。”余曰:“来世卿当作男,我为女子相从。”芸曰:“必得不昧今生,方觉有情趣。”余笑曰:“幼时一粥犹谈不了,若来世不昧今生,合卺之夕,细谈隔世,更无合眼时矣。”芸曰:“世传月下老人专司人间婚姻事,今生夫妇已承牵合,来世姻缘亦须仰借神力,盍绘一像祀之?”时有苕溪戚柳堤名遵,善写人物。倩绘一像:一手挽红丝,一手携杖悬姻缘簿,童颜鹤发,奔驰于非烟非雾中。此戚君得意笔也。友人石琢堂为题赞语于首,悬之内室,每逢朔望,余夫妇必焚香拜祷。后因家庭多故,此画竟失所在,不知落在谁家矣。“他生未卜此生休”,两人痴情,果邀神鉴耶?
迁仓米巷,余颜其卧楼曰“宾香阁”,盖以芸名而取如宾意也。院窄墙高,一无可取。后有厢谈,通藏书处,开窗对陆氏废园,但有荒凉之象。沧浪风景,时切芸怀。有老妪居金母桥之东、埂巷之北,绕屋皆菜圃,编篱为门,门外有池约亩许,花光树影,错杂篱边,其地即元末张士诚王府废基也。屋西数武,瓦砾堆成土山,登其巅可远眺,地旷人稀,颇饶野趣。妪偶言及,芸神往不置,谓余曰:“自自别沧浪,梦魂常绕,每不得已而思其次,其老妪之居乎?”余曰:“连朝秋暑灼人,正思得一清凉地以消长昼,卿若愿往,我先观其家可居,即袱被而往,作一月盘桓何如?”劳曰:“恐堂上不许。”余曰:“我自请之。”越日至其地,屋仅二间,前后隔而为四,纸窗竹榻,颇有幽趣。老妪知余意,欣然出其卧室为赁,四壁糊以白纸,顿觉改观。于是禀知吾母,挈芸居焉。邻仅老夫妇二人,灌园为业,知余夫妇避暑于此,先来通殷勤,并钓池鱼、摘园蔬为馈,偿其价,不受,芸作鞋报之,始谢而受。时方七月,绿树阴浓,水面风来,蝉鸣聒耳。邻老又为制鱼竿,与芸垂钓于柳阴深处。日落时登土山观晚霞夕照,随意联吟,有“兽云吞落日,弓月弹流星”之句。少焉月印池中,虫声四起,设竹榻于篱下,老妪报酒温饭熟,遂就月光对酌,微醺而饭。浴罢则凉鞋蕉扇,或坐或卧,听邻老谈因果报应事。三鼓归卧,周体清凉,几不知身居城市矣。篱边倩邻老购菊,遍植之。九月花开,又与芸居十日。吾母亦欣然来观,持螯对菊,赏玩竟日。芸喜曰:“他年当与君卜筑于此,买绕屋菜园十亩,课仆妪,植瓜蔬,以供薪水。君画我绣,以为持酒之需。布衣菜饭,可乐终身,不必作远游计也。”余深然之。今即得有境地,预知己沦亡,可胜浩叹!
离余家中里许,醋库巷有洞庭君祠,俗呼水仙庙。回廊曲折,小有园亭.每逢神诞,众姓各认一落,密悬一式之玻璃灯,中设宝座,旁列瓶几,插花陈设,以较胜负。日惟演戏,夜则参差高下,插烛于瓶花间,名曰“花照”。花光好影,宝鼎香浮,若龙宫夜宴。司事者或笙箫歌唱,或煮茗清谈,观者如蚁集,檐下皆设栏为限。余为众友邀去插花布置,因得躬逢其盛。归家向芸艳称之,芸曰:“惜妾非男子,不能往。”余曰:“冠我冠,衣我衣,亦化女为男之法也。”于是易鬓为辫,添扫蛾眉;加余冠,微露两鬃,尚可掩饰;服余衣,长一寸又半;于腰间折而缝之,外加马褂。芸曰:“脚下将奈何?”余曰:“坊间有蝴蝶履,大小由之,购亦极易,且早晚可代撤鞋之用,不亦善乎?”芸欣然。及晚餐后,装束既毕,效男子拱手阔步者良久,忽变卦曰:“妾不去矣,为人识出既不便,堂上闻之又不可。”余怂恿曰:“庙中司事者谁不知我,即识出亦不过付之一笑耳。吾母现在九妹丈家,密去密来,焉得知之。”芸揽镜自照,狂笑不已。余强挽之,悄然径去,遍游庙中,无识出为女子者。或问何人,以表弟对,拱手而已。最后至一处,有**幼女坐于所设宝座后,乃杨姓司事者之眷属也。芸忽趋彼通款曲,身一侧,而不觉一按**之肩,旁有婢媪怒而起曰:“何物狂生,不法乃尔!”余试为措词掩饰,芸见势恶,即脱帽翘足示之曰:“我亦女子耳。”相与愕然,转怒为欢,留茶点,唤肩舆送归。
吴江钱师竹病放,吾父信归,命余往吊。芸私调余曰:“吴江必经太湖,妾欲偕往,一宽跟界。”余曰:“正虑独行踽踽,得卿同行,固妙,但无可托词耳。”芸曰,“托言归宁。君先登舟,妾当继至。”余曰:“若然,归途当泊舟万年桥下,与卿待月乘凉,以续沧浪韵事。”时六月十八日也。是日早凉,携一仆先至胥江渡口,登舟而待,芸果肩舆至。解维出虎啸桥,渐见风帆沙鸟,水天一色。芸曰:“此即所谓太湖耶?今得见天地之宽,不虚此生矣!想闺中人有终身中能见此者!”闲话未几,风摇岸柳,已抵江城。
余登岸拜奠毕,归视舟中洞然,急询舟子。舟子指曰:“不见长桥柳阴下,观鱼鹰捕鱼者乎?”盖芸已与船家女登岸矣。余至其后,芸犹粉汗盈盈,倚女而出神焉。余拍其肩口:“罗衫汗透矣!”芜回首曰:“恐钱家有人到舟,故暂避之。君何回来之速也?”余笑曰:“欲捕逃耳。”于是相挽登舟,返棹至万年桥下,阳乌犹末落山。舟窗尽落,清风徐来,绒扇罗衫,剖瓜解暑。少焉霞映桥红,烟笼柳暗,银瞻欲上,渔火满江矣。命仆至船梢与舟子同饮。船家女名素云,与余有杯酒交,人颇不俗,招之与芸同坐。船头不张灯火,待月快酌,射覆为令。素云双目闪闪,听良久,曰:“觞政侬颇娴习,从未闻有斯令,愿受教。”芸即譬其言而开导之,终茫然。余笑曰:“女先生且罢论,我有一言作譬,即了然矣。”芸曰:“君若何譬之?”余曰:“鹤善舞而不能耕,牛善耕而不能舞,物性然也,先生欲反而教之,无乃劳乎?”素云笑捶余肩曰:“汝骂我耶!”芸出令曰;“只许动口,不许动手。违者罚大觥。”素云量豪,满斟一觥,一吸而尽。余曰:“动手但准摸索,不准捶人。”芸笑挽素云置余怀,曰:“请君摸索畅怀。”余笑曰:“卿非解人,摸索在有意无意间耳,拥而狂探,田舍郎之所为也。”时四鬃所簪莱莉,为酒气所蒸,杂以粉汗油香,芳馨透鼻,余戏曰:“小人臭味充满船头,令人作恶。”素云不禁握拳连捶曰:“谁教汝狂嗅耶?”芸呼曰:“违令,罚两大觥!”素云曰:“彼又以小人骂我,不应捶耶?”芸曰:“彼之所谓小人,益有故也。请干此,当告汝。”素云乃连尽两觥,芸乃告以沧浪旧居乘凉事。素云曰:“若然,真错怪矣,当再罚。”又干一觥。芸曰:“久闻素娘善歌,可一聆妙音否?”素即以象箸击小碟而歌。芸欣然畅饮,不觉酩酊,乃乘舆先归。余又与素云茶话片刻,步月而回。时余寄居友人鲁半舫家萧爽楼中,越数日,鲁夫人误有所闻,私告芸曰:“前日闻若婿挟两妓饮于万年桥舟中,子知之否?”姜口:“有之,其一即我也。”因以偕游始末详告之,鲁大笑,释然而去。
乾隆甲寅七月,亲自粤东归。有同伴携妾回者,曰徐秀峰,余之表妹婿也。艳称新人之美,邀芸往观。芸他日谓秀峰曰:“美则美矣,韵犹未也。”秀峰口:“然则若郎纳妾,必美而韵者?”芸口:“然。”从此痴心物色,而短于资。时有浙妓温冷香者,寓于吴,有咏柳絮四律,沸传吴下,好事者多和之。余友吴江张闲憨素赏冷香,携柳絮诗索和。芸微其人而置之,余技痒而和其韵,中有“触我春愁偏婉转,撩他离绪更缠绵”之句,芸甚击节。
明年乙卯秋八月五日,吾母将挈芸游虎丘,闲憨忽至曰:“余亦有虎丘之游,今日特邀君作探花使者。”因请吾母先行,期于虎丘半塘相晤,拉余至冷香寓。见冷香已半老;有女名憨园,瓜期未破,亭亭玉立,真“一泓秋水照人寒”者也,款接间,颇知文墨;有妹文园,尚雏。余此时初无痴想,且念一杯之叙,非寒士所能酬,而既入个中,私心忐忑,强为酬答。因私谓闲憨曰:“余贫士也,子以尤物玩我乎?”闲憨笑曰:“非也,今日有友人邀憨园答我,席主为尊客拉去,我代客转邀客,毋烦倾他虑也。”余始释然。
至半塘,两舟相遇,令憨园过舟叩见吾母。芸、憨相见,欢同旧识,携手登山,备览名胜。菩独爱千顷云高旷,坐赏良久。返至野芳滨,畅饮甚欢,并舟而泊。及解维,劳谓众出:“子陪张君,留憨陪妾可乎?”余诺之。返棹至都中桥,始过船分袂。归家已三鼓,芸曰:“今日得见美丽韵者矣,顷已约憨园明日过我,当为于图之。”余骇曰:“此非金屋不能贮,穷措大岂敢生此妄想哉?况我两人伉俪正笃,何必外求?”芸笑曰:“我自爱之,子姑待之。”
明午,憨果至。芸殷勤款接,缝中以猜枚赢吟输饮为令,终席无一罗致语。及憨园归,芸曰:“顷又与密约,十八日来此结为姊妹,子宜备牲牢以待。”笑指臂上翡翠钏曰:“若见此铡属于憨,事必谐矣,顷已吐意,未深结其心也。”余姑听之。十八日大雨,憨竟冒雨至。入室良久,始挽手出,见余有羞色,盖翡翠铡已在憨臂矣。焚香结盟后,拟再续前饮,适憨有石湖之游,即别去。芸欣然告余曰:“丽人已得,君何以谢媒耶?”余询其详,芸曰:“向之秘言,恐憨意另有所属也,顷探之无他,语之曰:‘妹知今日之意否?’憨曰:‘蒙夫人抬举,真蓬篙倚玉树也,但吾母望我奢,恐难自主耳,愿彼此缓图之。’脱钏上臂时,又语之曰:‘玉取其坚,且有团园不断之意,妹试笼之以为先兆。’憨曰:‘聚合之权总在夫人也。’即此观之,憨心已得,所难必者冷香耳,当再图之。”余笑曰:“卿将效笠翁之《怜香伴》耶?”芸曰:“然。”自此无日不谈憨园矣。
后憨为有力者夺去,不果。芸竟以之死。
余忆童稚时,能张目对日,明察秋毫。盛藐小微物;必细察其纹理,故时有物外之趣。夏蚊成雷,私拟作群鹤舞空,心之所向,则或千或百果然鹤也。昂首观之,项为之强。又留蚊于素帐中,徐喷以烟,使其冲烟飞鸣,作青云白鹤观,果如鹤唳云端,怡然称快。于土墙凹凸处、花台小草丛杂处,常蹲其身,使与台齐,定神细视,以丛草为林,以虫蚁为兽,以土砾凸者为丘,凹者为堑,神游其中,怡然自得。一日,见二虫斗草间,观之正浓,忽有庞然大物拔山倒树而来,盖一癞蛤蟆也,舌一吐而二虫尽为所吞。余年幼方出神,不觉呀然惊恐,神定,捉蛤蟆,鞭数数十,驱之别院。年长思之,二虫之斗,盖图奸不从也,古语云“奸近杀”,虫亦然耶?贪此生涯,卵为蚯蚓所哈(吴俗称阳曰卵),肿不能便,捉鸭开口哈之,婢妪偶释手,鸭颠其颈作吞噬状,惊而大哭,传为语柄。此皆幼时闲情也。
及长,爱花成癣,喜剪盆树。识张兰坡,始精剪枝养节之法,继悟接花叠石之法。花以兰为最,取其幽香韵致也,而瓣品之稍堪入谱者不可多得。兰坡临终时,赠余荷瓣素心春兰一盆,皆肩平心阔,茎细瓣净,可以入谱者,余珍如拱壁,值余幕游于外,芸能亲为灌溉,花叶颇茂,不二年,一旦忽萎死,起根视之,皆白如玉,且兰芽勃然,初不可解,以为无福消受,浩叹而已,事后始悉有人欲分不允,故用滚汤灌杀也。从此誓不植兰。次取杜鹃,虽无香而色可久玩,且易剪裁。以芸惜枝怜叶,不忍畅剪,故难成树。其他盆玩皆然。
惟每年篱东菊绽,积兴成癖。喜摘插瓶,不爱盆玩。非盆玩不足观,以家无园圃,不能自植,货于市者,俱丛杂无致,故不取耳。其插花朵,数宜单,不宜双,每瓶取一种不取二色,瓶口取阔大不取窄小,阔大者舒展不拘。自五、七花至三、四十花,必于瓶口中一丛怒起,以不散漫、不挤轧、不靠瓶口为妙,所谓“起把宜紧”也。或亭亭玉立,或飞舞横斜。花取参差,间以花蕊,以免飞钹耍盘之病;况取不乱;梗取不强;用针宜藏,针长宁断之,毋令针针露粳,所谓“瓶口宜清”也。视桌之大小,一桌三瓶至七瓶而止,多则眉目不分,即同市井之菊屏矣。几之高低自三四寸至二尺五六寸而止,必须参差高下互相照应,以气势联络为上,若中高两低,后高前低,成排对列,又犯俗所谓“锦灰堆”矣。或密或疏,或进或出,全在会心者得画意乃可。
若盆碗盘洗,用漂青松香榆皮面和油,先熬以稻灰,收成胶,以铜片按钉向上,将膏火化,粘铜片于盘碗盆洗中。俟冷,将花用铁丝扎把,插于钉上,宜偏斜取势不可居中,更宜枝疏叶清,不可拥挤。然后加水,用碗沙少许掩铜片,使观者疑丛花生于碗底方妙。
若以木本花果插瓶,剪裁之法(不能色色自觅,倩人攀折者每不合意),必先执在手中,横斜以观势,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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