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缘起-第6.2章-人约黄昏后

牛郎在水幕保护中正开心，忽然，牛郎看到小冰走到保护罩前面，用手轻轻碰了一下水幕。
接着，水幕慢慢结冰，将牛郎困在其中。
牛郎正疑惑，小冰再次碰了一下冰层，冰层瞬间化为粉末。
“好了，保护罩已经打开了。”小冰对牛郎说。
牛郎长叹一口气:“你们也太会玩了吧……”

一旁的小艾没有理会牛郎，下令道：“全体注意：加速！”
“是！”小皮和小冰一起回答。
这次，他们没有把牛郎捆起来，牛郎也暗自松了口气。
菠萝帆再次撑开，飞船加速前进。

这一次，没有之前那么猛烈，一切是那么平缓。
牛郎悠闲地漫步到飞船边上，极目眺望。
漆黑的夜空中，那蔚蓝的星球，是那么漂亮。
“好美呀！”牛郎不禁感叹。

许久后，听到了小皮的声音：“飞船已达到逃逸速度，即将挣脱地球引力束缚，飞往月球。”
牛郎也没太听明白，反正就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不过，看飞船外面的风景，确实地球越来越远了。
“天河到底位于何处呢？”牛郎不禁问道。
“月球轨道上。”小艾轻描淡写的回答。

牛郎又问：“我还有一个问题，船票是往返票吗？”
小艾回应：“很遗憾，我们是单程船票，管去不管回……”

牛郎大吃一惊：“那我该怎么回来？”
小艾神秘一笑：“嘿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吧，至少我也有些准备。”牛郎说。
“你看看天书契。”小艾说。

牛郎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天书印记，“这能看出来什么吗？”
“看书你别只看封面呀……”小艾说。
牛郎用左手轻轻划了一下天书印记，一股信息涌入脑海：
“每次见面时间为一个时辰。时间结束后，将传送回各自位置。”
牛郎自言自语：“这来回的方式竟然不一样，这用户体验不太行呀，极易误导用户。”
“我要是天书契的产品经理，我肯定要保证一致性，要么都传送，要么都飞船。”

突然，牛郎脑海传来一个声音：“天书契已收到您的反馈。您的建议将在下次生效。”
“什么？竟然可以自行优化？这……也太智能了吧……”牛郎感叹着。

“船长，已接近月球轨道，即将开始减速。”小皮的声音传来。
“好，”小艾回应道，“全体做好准备：开始减速！”
菠萝帆慢慢收起，飞船开始减速。
“地球到月亮不是挺远的么，怎们这么快就要到了？”牛郎有些疑惑。
“呵呵，”小艾神秘一笑，“你知道世间存在一种东西，叫做‘挂’么……”
牛郎竟然一时语塞……

“速度已接近月球环绕速度，即将进入环月轨道！”小皮喊道。
“看！”牛郎惊呼道，“那是什么？”
顺着牛郎所指的方向，大家看呆了另一艘喜鹊飞船。
一样的造型，唯一的区别，是那扬起的风帆，不是菠萝，而是苹果。
”太好了，”小艾说，“是织女的飞船！”

牛郎望了一眼菠萝帆，“咱们这是‘阿波罗’，织女这飞船不会叫‘阿苹果’吧……”
“俗套！”小皮回应道，“你看，苹果是不是心形的？那象征爱情！”
“你再仔细看，苹果上是不是还有个缺口？那象征不完美的爱情！”
“所以，那是‘爱之船’，当然，织女优化了一下命名，所以飞船叫‘iShip’。”

“高端大气上档次！”牛郎不禁感叹，“那为啥咱们的飞船名字这么土？”
小皮嘿嘿一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牛郎满满的求生欲：“不不不，咱们的飞船名字很好听！很好听……”

“全体注意：进入对接流程，开始减速！”耳边传来了小艾的声音。
“减速？”牛郎疑惑了，“明明他们的飞船在我们前面呀？
小艾回过头来：“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行星环绕时，万有引力提供向心力。减速使所需的向心力减少，万有引力会把我们拉向行星。”
“下坠过程万有引力作正功，我们会被动加速，直到超过原来的速度。”
“速度提高需要的向心力又增加，再次与万有引力平衡，于是我们就到了速度更快的低轨道，就能追上他们了。”

“咱能不能说人话？”牛郎问。
小艾于是重新复述了一遍：“刹车就会从天上掉下去，往下掉又会越掉越快。”
“快到一定程度，我们就可以超过他们了。”
牛郎回应道：“你早这么说不就得了……”

“报告船长：预计一刻钟后，两艘飞船将轨道重合。”小冰喊道。
小艾答复：“全员做好对接准备！”

牛郎站在甲板中央，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像是高速公路的快慢车道，阿波罗在快车道上，距离iShip越来越近。
远远地，牛郎看到了iShip甲板上的织女。
“织女——”牛郎喊着，举起手臂打招呼。

真空不能传递声音，织女自然听不到牛郎的声音。
织女看到了招手的牛郎，也开心地招手回应。
已经半年多没见了，两人自是十分想念。

“由于对方速度较慢，对接过程将会被动减速，大家扶好！”
阿波罗上，响起来小艾的声音，“开始对接倒计时！”
“十，九，八，……”
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飞船，牛郎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三，二，一，发射对接锚！”
阿波罗侧面，四队喜鹊向iShip飞去，形状如抛入深海的锚，速度如离弦的箭。
同一时刻，iShip也发射了四组对接锚。
对接锚碰到一起，便紧紧扣住，融为一体。

“转舵并轨！”相当于快慢车道上的车，用绳索连接到一起后，
一前一后进入中间车道，同时速度也变得一致。

“收紧对接锚，拉近距离！”随着对接锚敏慢慢收回，两艘飞船越来越近。
“船舷已经接触，开始融合！”小艾下令。
先是飞船的保护罩合二为一，接着随着喜鹊的运动，船舷慢慢落下，两艘飞船的甲板拼接到一起。
最后，竟然合成了一艘更大的船！

那标志性的菠萝帆和苹果帆，一前一后，格外醒目。
而后，菠萝帆和苹果帆，缓缓弯曲成弓形，顶端相碰，渐渐变宽，竟成了一座桥的模样。
桥下，牛郎织女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奔跑着冲向对方。
拥抱。紧紧地拥抱。时间仿佛静止。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手牵着手，轻轻一跃，跳上了喜鹊构成的“菠萝苹果桥”。
此时，甲板上的喜鹊活动起来，那桥下那飞船的甲板瞬间“流动”起来，仿佛河水一般。
牛郎织女扶着桥边的栏杆，一起欣赏那桥下的“流水”，一起欣赏远方那蔚蓝的星球。

“遥想洛阳城，清光正如此。”此情此景，牛郎不禁道出古人的名句。
“任你天地移，我畅岩中坐。”意料之外，织女竟然对了一句。
“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牛郎再次感叹。
“迷津舸舰，青雀黄龙之舳。”织女很自然地接出下句。

牛郎一笑：“你错了，原文可不是这样的。”
织女也一笑：“嘻嘻 我没错，总要留些疑惑让人们品味的 ”

鹊桥之上，牛郎与织女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
两人一起追忆过往，一起探讨网络与加密技术。
那些卿卿我我的情话，有什么意思？咱就不提了。

咱就聊聊牛郎织女对技术的见解。
“牛郎，你知道吗，喜鹊网络的运作成本是非常高的。”织女对牛郎说。
牛郎点点头：“我知道。确实该好好谢谢喜鹊们，但除了豌豆，我又想不出什么。”
“换位思考一下呢？如果你是喜鹊，你会想要什么呢？”织女反问道。
“我？”牛郎还是有些疑惑。

“古人曾云：一个大团体，就是一个小社会。”织女解释道，“咱们完全可以用‘官场’类比。”
“假如你是‘青天大老爷’，那么喜鹊可以比作‘衙役’。他们为什么会来你的府上当差呢？”
“更进一步，若你只是个平民，某天你突然想去当一名‘衙役’，你的动力会是什么？”

听完织女的发问，牛郎稍加思索，半开玩笑地说：“金钱和美女？”
“俗气！”织女轻拍了牛郎一下。
牛郎赶紧换了个说法：“事业和爱情？”
织女又轻拍了牛郎一下：“好了，别开玩笑了，严肃点。你到底是为什么工作？”
“最初，应该是养家糊口吧。从吃饱饭，到过上好日子。再之后，还想飞黄腾达吧。”牛郎给出答案。

“很平凡，但也很质朴。”织女说，“可能万千的打工人，多少都有过这样的想法。”
“只是，还是有些片面，你想，刚才这些，总结一下，不过还是一个‘钱’字。”

“罢了，不难为你了。”织女握着牛郎的手，说：
“听闻西方有一位哲人，跟你差不多，只是他不养牛，养的是马。”
“但由于他沉迷哲学，忘了喂马。”
“当他带着研究成果欢呼雀跃地来到马厩时，发现马已经饿死了。”
“为了纪念它的爱马，哲人将他的研究成果称之为‘马死了理论’。”（注：Maslow，又译‘马斯洛’）

牛郎已经抑制不住好奇：“具体是什么理论呢？”
织女解释说：“人的诉求分为5个层次：生理，安全，归属，尊重，自我实现。”
“自下而上，层层递进。”
“题外话，虽然哲人一个字都没提到‘钱’，但又好像哪一步都离不开‘钱’”。

“生理，首先，要吃饱饭。有口饭吃，是人们工作的源动力。”
“安全，吃饱了，就会考虑怎么过得安稳。”
“归属，衣食无忧了，就想寻找亲情友情爱情了。”
“尊重，事业爱情双丰收，又想着留点名声，得到世人尊重。”
“最后一个层次，当你拥有一切时，是不是会想做点‘体现自己人生意义’的事情呢？”

“人生如此，喜鹊亦如此。”
“所以，豌豆，只是满足了最基本的生理需求。”
“你明白了吗？”
牛郎若有所思：“好像有点感觉了，让我总结一下。”
牛郎在此一顿，继续说：“只发工资是不行的……”

牛郎总结了一下，不过这么几点：
1解决温饱与安全问题，让喜鹊们有的吃，有的住，不用担心被吃掉；
2让喜鹊们内部和睦，赢得人们的尊重，并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梦想。

“滴滴——滴滴——”不知何处传来一个声音，“天书契提醒您：距离会面结束还剩一分钟。”
牛郎扫了一眼手腕，发现天书标记，竟然变成了一个倒计时！
“这也太先进了吧……”看着跳动的数字，牛郎不禁感叹。
“不仅如此，它还能根据用户反馈自行优化呢”织女补充说。

牛郎深情地望着织女，没有再说什么。
他缓缓张开双臂，与织女拥抱在一起。
或许，这一刻，不需要太多语言。
牛郎轻轻闭上双眼，静静地感受着一切，那美好，那无奈，百感交集。

“滴滴——会面结束——”天书的声音再次传来。
牛郎织女脚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法阵，没错，那是传送阵。
再次睁开眼睛，牛郎发现自己已是站在了鹊山下的木屋前。

“哞——”不远处传来阿牛的声音。
一切，是那么真实。
一道流星划过，牛郎顺手许了个愿望：“愿……”
“等下，这流星为啥是冲我飞过来的……”
牛郎赶紧借助沙玉离开原地。

“碰——”尘埃落定，喜鹊四散而开，走出满是尘土的三人。
“咳咳咳，天书传送阵有BUG，高度算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