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东北的垦区农场。我的高中是在场部读的,场部是离家36公里的一个镇子。那时在学校住校,每星期六回家一次,晚上住宿生都要求上晚自习。
上自习前,有时我就看到同班的一个男同学在教学楼后面的台阶上吹口琴,有时他在教室的走廊里也吹。常听到他断断续续的练习,是那时流行的齐秦的《北方的狼》和《大约在冬季》。我住的宿舍楼关门时间很晚,男孩住在亲戚家。我们都是晚自习最后走的那一批学生。于是就有机会开始和那个男孩说话了。
一天,男孩问我去不去电视台的山上采草莓。我至今还记得那个周六的傍晚,我在山上等他,他在山下向我挥手,然后向山上跑来。草莓当然是没有采到,我们就坐在半山腰上看日落,男孩子拿出了口琴吹了一首完整的《外婆的澎湖湾》。在那动听的口琴声中,我看到了想象中的海滩,细沙上踩下的脚印,飞翔的海鸟,和落日映照下波光粼粼的海面。一个美丽的初夏的傍晚。于是有了一个初恋的开始。
那时的爱情就是在上自习的晚上,两人悄悄溜出学校跑到后面的小树林里,漫无边际的,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手牵手在树林里走过。记不得都说了什么,只记得心里很高兴。那一年我16岁,男孩17岁。
高二第一学期就分文理科了,男孩去了文科班,我决定学理科。冰天雪地的夜晚两个人有时还是牵手踏雪走在那片小树林里。伴着那漫天飞舞的雪花的是两颗年轻火热的心。白天两人遇到时还要装做互不相干的样子。那时我们都知道,早恋是一颗苦果,如果让学校知道了,会被当作典型来抓,全校点名批评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以前也发生过。
一天男孩说下学期他可能会转学,去一个大一点的城市,一个产煤的城市。
下学期开学的头几天只见到过那个男孩一次。我和同室的几个女生在街上买东西,看见他在街对面,和一群男生在一起。四目相望的那瞬间,我看到了他明亮的眼睛和脸上止也止不住的笑容。两个人谁也没说话,但是心里很快乐。
开学后的第四天,第二节课上完课间操回来,在吵杂的走廊里男孩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他说“我下午就走了,这个给你吧。”说完把什么东西塞到我手里就转身离去了,消失在拥挤的走廊里。我怔怔得站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机械地随同学向教室走去。回到座位上我就把那个小包塞到书包里。直到中午放学我回到宿舍以后,才在床上拿出那个小包,小包是一只用手绢包着的口琴,一条纯白色的手绢,一只长长的口琴,那个男孩的口琴,闪亮的金属琴身,上边刻着上海,和上海两个字的拼音,还有上海口琴总厂的字样。翠绿色的琴格,上下两排,24个孔。
整个下午我都在上课,那个男孩坐车走了,去了那个产煤的城市。那天的晚自习我没去,和我最好的女同学在一起,我终于忍不住,哭了。
很久以后,男孩来信了,说他在新的班级里当上了体育委员。他很好,还在练习口琴,吹口琴的时候会想起我。然后嘱咐我好好学习,不要分心,一定要考上大学。隔上一段日子,男孩会来封信,信写得很简单,我也回信。我们就这样慢慢的联系着。
高二以后课程就很紧张了,考上大学是所有人的奋斗目标。每天就是上课,下课,早自习,晚自习,大考,小考,和中考,还有模考,假期还要补课。第一年高考没够分数,复读一年,那个男孩也没考上。他来信说他一定要考上大学。到第三次参加高考时,自己紧张得考试前一个星期就睡不着觉。考试的那几天只有靠安眠药才能睡去。第三次的考出的分数比第一次还低。心情沮丧到了极点,我只好放弃了上大学的梦心情沮丧到了极点,我只好放弃了上大学的梦想,只身去了北京投靠舅舅。去北京随身带的行李里,有一本在场部书店买的《品玩人生》,黄山书社出版的,和那只手绢里包着的口琴。那是1993年。
刚来北京时,很想家,晚上就趴在床上偷偷地哭。把那只口琴拿出来,静静的盯着看,期待着口琴声的响起。我从来都没吹过那只口琴,试都没试过。只是拿在手里上下颠倒的看着,细细的,一格格的数着上面的琴格,看够了,数够了,就用手绢把琴身上的指印轻轻擦去,包好,放在枕头下面。还在等待,我已经有已经有一年多没有收到那个男孩的信了。我想他可能考上大学了。如果他想和我联系,他就能和我联系上,他知道我的家在哪。我不知道他会在哪里读大学。我再也没有和高中的同学联系过,心里很自卑,因为没有考上大学。
在北京,这个繁华,拥挤的城市里我开始了新的生活。在人头攒动的人才交流会上找过工作,在上下班的公共汽车上挤着和被挤着,在日出的那瞬间在天安门广场上向国旗庄严地敬过礼,为户口,为暂住证发过愁,去新东方上过托福班,听过俞敏洪老师的课。在北大,清华的门口,嫉妒又羡慕的看着里面进进出出的学生。我开始渐渐熟悉这座城市,结识了新的朋友。
口琴我现在很少拿出来看了,在北京搬过几次住处,那只口琴就放在箱子下层了。那个男孩再也没有消息了。问过父母很多次,有同学和我联系过吗?有过,但都不是那个男孩。
以后有了机会出国,我去了美国。在我带去的行李里,还有那本《品玩人生》和那只手绢里包着的口琴。算来,那个男
读完信后,我已泪流满面,那个十七岁男孩的音容笑貌突然清晰的出现在我面前,那张英俊的面容,明亮的眼睛。我定睛看了看那已经退了色的蓝色钢笔字,信上的日期是1993年9月30日,中秋。我再看看眼前已步入中年的同班同学。我感到一阵迷茫,陷入一片时间和空间的空白。接下来的消息,又让我失声痛哭起来,那一刻没有什么需要掩饰的。
那个男孩死了,在给我写完这封信后的三个月里,一天下到矿井下后,就再也没有走出来。
一个青春年少,带着梦想的男孩,埋在了那冰冷的,令人窒息的煤层下,同他一起埋在井下的还有21条鲜活的生命。除了哭泣,我找不到其他的方式表达我的对他的愧疚,和对他早逝生命的惋惜。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又彻夜难眠,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曾经的记忆又点点滴滴的在脑海中串起,那男孩的清新的笑容,他在车站前远远站着的身影,教室走廊里回荡的口琴声,那片一起牵手走过的小树林。
我决定回母校看看。我回到了场部的高中,还是那四层的教学楼矗立在土操场前,新刷的墙漆,记忆中淡淡的天蓝色。学校刚放假,楼门紧锁。教学楼后面是一片工地,一群工人在一堆堆的黄沙和红砖中忙碌。
这是学校新扩建的宿舍楼。现在孩子少了,下面连队的学校都要并到场部来。小学一年级的孩子也要到这里住宿上学。看到这些,我在想有人为孩子想过吗?六,七岁的孩子上了学以后,每天不是在母亲的呵护下进入梦乡,而是在指定的时间上床,在学校安排的生活老师的指导下同其他五个孩子一起入睡。我不知道这是给孩子一个成长锻炼的机会,还是在他们的童年的记忆中添加一笔阴暗的色彩。当那个男孩走下矿井时,有人为他的安全想过吗?
曾经的小树林已经不在了,树已砍伐的差不多了,只在原来树林的尽头留下五,六棵,当年的小树已长成枝叶茂盛,结结实实的大杨树。那个美丽的初恋已化作一片脑海中的记忆
母校之行我没有找到一丝解脱。回到美国以后,我又拿出那只放在衣柜底下的口琴。打开手绢,那只口琴还是静静的躺在那里,闪亮的金属琴身,翠绿色的琴格,上下两排,24个孔。我想象不出,如果那个男孩还活着的话,能在多大程度上改变你我的生活。但我肯定的是,如果那个男孩还活着的话,这世上就多了一只美妙的琴声。那一刻,我决定开始学习吹口琴了。
错误的邂逅 - 庄心妍
作词:宋普照
作曲:郑建浩
编曲:胜屿
做一个梦
爱还需要多么痛
才能还原你给的天空
原谅寂寞失控
又刻意想你笑容
直觉被回忆侵占太久
借一分钟
做个幽默的小丑
清醒一下不再有守候
就算撕裂伤口
时间不会想以后
我又何苦再添一丝情愁
我了解思念太沉重
我们只是需要放松
找一个借口
变成分手的理由
曾经想过 不强求 不挽留 不泪流
现在我却 太想要 再去牵 你的手
分开的人是否还能回头
再拥抱错误的邂逅
曾经说过 爱过你 恨过你 就足够
我却不能 放开爱 放开你 自己走
分开的人已变成陌生人
错误了邂逅谁解救 谁心疼
借一分钟
做个幽默的小丑
清醒一下不再有守候
就算撕裂伤口
时间不会想以后
我又何苦再添一丝情愁
我了解思念太沉重
我们只是需要放松
找一个借口
变成分手的理由
曾经想过 不强求 不挽留 不泪流
现在我却 太想要 再去牵 你的手
分开的人是否还能回头
再拥抱错误的邂逅
曾经说过 爱过你 恨过你 就足够
我却不能 放开爱 放开你 自己走
分开的人已变成陌生人
错误了邂逅谁解救
曾经想过 不强求 不挽留 不泪流
现在我却 太想要 再去牵 你的手
分开的人是否还能回头
再拥抱错误的邂逅
曾经说过 爱过你 恨过你 就足够
我却不能 放开爱 放开你 自己走
分开的人已变成陌生人
错误了邂逅谁解救 谁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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