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小明哥哥

      吴江人对“小明哥哥”一定不会陌生，他是吴江的papi匠，用一口莘塔话玩转配音秀，各种俚语俗话炉火纯青，其中还不乏穿插一些土得掉渣的粗话、荤话。他每有新作发布，我都要反复听个几遍才过瘾。听一遍笑几遍，实在有趣得紧。

     我是一个热爱传统文化的人，我觉得方言就是最乡土最本色的传统文化，是一个地方的根。很多当地的文化传承都展现在当地的方言之中，通过一代代人的口口相传而绵延不绝。地方戏剧也是如此，宣卷、山歌、昆曲、评弹，这些都是我们吴文化的瑰宝。越来越多的有识之士开始重视传统文化，只可惜，经历了那个特殊时代的断层，一代人的荒废，几代人都弥补不了。就好比有段时间大力推广普通话，学校、机关尤甚，导致现在很多孩子都不会说方言，我一直惋惜，觉得这是很严重的文化断层。

     当然，我是坚持在家里和孩子说方言的，女儿说得一口标准的八坼土话。只是说到高端一点的话题或者文艺一点的内容，就自动切换成国语功能，好像唯此不能表达自己的准确意思。而我却相反，最精准的意思，一定要用方言表达才到位，这也是文化的隔阂。

     小明哥哥的方言很精准，从这点上我可以判断，他应该也是我这个年纪的中年人了。听得多了，我突然对他产生了好奇。那一口略带沙哑的莘塔土话，我觉得似曾相似，似乎，我的身边，曾经有过这样的一把嗓音，只是年代久远有点模糊。他是谁呢？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在记忆里思索良久，突然想到，这个声音，好像杭师父！

     2003年，我去学驾驶员，我的师父姓杭，是个莘塔人。因为他的姓实在特别，十多年过去了，我还一直记得。当然，杭师父让我记得的还有很多特别之处。杭师父虽然是个驾校教练，但却和一般的教练很不同，他很书卷气，车上总是放着一本书，闲来无事就看书消遣。杭师父看的什么书？不是山海经，不是知音，是三言二拍。也许这样的书看多了，杭师傅虽然才30多却装了一脑袋的封建思想。我们一车9个人，只有两个师兄，剩下7仙女。杭师父总是对我们说，你们的男人真是好，会得让你们来学开车的，女人都会开车了这不是要和男人抢饭碗。可见那时候女司机不多。我们说，你这叫什么话，我们都不来学开车，师父你岂不是要失业？再说了我们开车可不是为了找个饭碗，纯粹是玩玩。师父又说了，女人学车是为了玩乐，那更不能让你们学，这多危险！

     危险点啥，当然不是指车况路况，师父是有潜台词的，只是我们这些女学员都装作不懂。学车无聊，杭师父给我们讲故事消遣，讲的什么故事？《蒋兴哥重会珍珠衫》！听说过别的教练借机揩油讲黄段子潜规则等等驾校趣闻，我们的杭师父教女学员拍档从来不手把手，当然也从来不讲荤话，一脑门子的男尊女卑男女授受不亲，就像生活在古代的古人。

     考完驾照，一晃十五年，当年的师兄师妹包括师父都再无交集。只是每次听到小明哥哥的声音，我都会想起杭师父，我越来越觉得他们是一个人。

      昨天，我在吴越美食群里发了一张行灶菜饭的照片，网友“汾湖快递”@我问：你是东太湖的中国玫瑰？我说你是东太湖的汾湖快递？就这样两人顺利接头了。然后我私信问他：小明哥哥可是姓杭？因为小明哥哥每有新作，汾湖快递的公众微信号总是适时推出，他肯定是知道小明哥哥的。快递哥说，小明哥哥不姓杭姓顾，是某机械行业的内部总管。并且发来了小明哥哥的名片。因为快递哥的牵线，我与小明哥哥也连上了线，虽然小明哥哥不是杭师父有点惋惜。但是，我得以放下疑问，近距离认识了小明哥哥，还是一件欢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