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唐书·杨再思传》全文翻译

《旧唐书·杨再思传》全文翻译,第1张

《旧唐书·杨再思传》 原文 :     杨再思,郑州原武人也。少举明经,授玄武尉。充使诣京师,止于客舍。会盗窃其囊装,再思邂逅遇之,盗者伏罪,再思谓曰:「足下当苦贫匮,至此无行。速去勿作声,恐为他人所擒。幸留公文,余财尽以相遗。」盗者斋去,再思初不言其事,假贷以归。累迁天官员外郎,历左右肃政台御史大夫。延载初,守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证圣初,转凤阁侍郎,依前同平章事,兼太子右庶子。寻迁内史,自弘农县男累封至郑国公。     再思自历事三主,知政十余年,未尝有所荐达。为人巧佞邪媚,能得人主微旨,主意所不欲,必因而毁之,主意所欲,必因而誉之。然恭慎畏忌,未尝忤物。或谓再思曰:「公名高位重,何为屈折如此?」再思曰:「世路艰难,直者受祸。苟不如此,何以全其身哉!」长安末昌宗既为法司所鞫司刑少卿桓彦范断解其职昌宗俄又抗表称冤则天意将申理昌宗廷问宰臣曰昌宗于国有功否。再思对曰:「昌宗往因合练神丹,圣躬服之有效,此实莫大之功。」则天甚悦,昌宗竟以复职。时人贵彦范而贱再思也。时左补阙戴令言作《两脚野狐赋》以讥刺之,再思闻之甚怒,出令言为长社令,朝士尤加嗤笑。再思为御史大夫时,张易之兄司礼少卿同休尝奏请公卿大臣宴于司礼寺,预其会者皆尽醉极欢。同休戏曰:「杨内史面似高丽。」再思欣然,请剪纸自贴于巾,却披紫袍,为高丽舞,萦头舒手,举动合节,满座嗤笑。又易之弟昌宗以姿貌见宠幸,再思又谀之曰:「人言六郎面似莲花;再思以为莲花似六郎,非六郎似莲花也。」其倾巧取媚也如此。     长安四年,以本官检校京兆府长史,又迁检校扬州大都督府长史。中宗即位,拜户部尚书,兼中书令,转侍中,以宫僚封郑国公,赐实封三百户。又为册顺天皇后使,赐物五百段,鞍马称是。时武三思将诬杀王同皎,再思与吏部尚书李峤、刑部尚书韦巨源并受制考按其狱,竟不能发明其枉,致同皎至死,众冤之。再思俄复为中书令、吏部尚书。景龙三年,迁尚书右仆射,加光禄大夫。其年薨,赠特进、并州大都督,陪葬乾陵,谥曰恭。 (选自《旧唐书卷四十·列传第五》)

译文 :     杨再思,郑州原武人,少年时参加明经科考试中举,授玄武县尉。他被派遣到京师出差,住在客舍。小偷偷窃他的包袱,刚好被杨再思碰见,小偷当面认罪,杨再思对他说:「足下肯定是贫困之极,才有此行。你快点离开不要做声,小心被他人捉住。希望留下公文,余财全部送给你。」小偷打发走后,他也不讲这件事,借钱返回。后升任天官员外郎,先后任左右肃政台御史大夫。延载初年,任鸾台侍郎,代理宰相。证圣初年,调任凤阁侍郎,依旧代理宰相,兼任太子右庶子。不久,迁任内史,从弘农县男晋封至郑国公。     杨再思在朝廷任职经历了三主,管理政事十余年,从来没有推举人助人发展的事。他为人巧佞邪媚,能体会主上的细微心意,皇上心中不想的,他一定抨击毁坏,皇上心中所希望的,他一定称扬赞誉。但是他待人恭、处事慎,谨小慎微从未违忤他人。有人问杨再思「:您名高位重,为什么卑躬曲膝如此呢?」再思答道「:世路艰难,直者受祸。如果我不这样,何以全其身?」长安末年,昌宗已被法司拘留受审,司刑少卿判决解除昌宗的职务。昌宗不久又上表申冤,武则天本意想申理宗昌的案件,在大廷之上问宰相道「:昌宗对国家有功没有?」杨再思回答道:「昌宗过去因合炼神丹,陛下服用很有效,这实在是没有什么能比得了的功劳。」武则天听了很合心意,恢复了昌宗的官职。世人看重桓彦范,看贱杨再思。当时左补阙戴令言做两脚野狐赋来讥讽他。他知道了很是恼火,贬戴令言到长社去做县令,朝中官员更加嗤笑他。杨再思做御史大夫时,张易之之兄司礼少卿张同休曾上奏请公卿大夫到司礼寺参加宴会,参加的人皆尽醉极欢。张同休戏弄杨再思说「:杨内史面似高丽人。」杨再思欣然,并剪纸贴在巾上,披着紫袍,跳起高丽舞来,摇头摆手,举动合著节拍,满座嗤笑。还有一次,张易之的弟弟张昌宗以姿貌讨得武则天的宠爱,杨再思又奉承说:「别人说六郎(张昌宗)面似莲花,我看是莲花似六郎,哪里是六郎似莲花!」他倾巧取媚达到如此的地步。     长安四年,杨再思以他原有官职又检校京兆府长史,又迁任扬州大都督府长史。中宗即位,拜户部尚书,兼中书令,后转任侍中,以太子属官封郑国公,赐实封三百户。又册令顺天皇后使,赐五色绸缎五百段。当时武三思将诬杀王同皎,杨再思与吏部尚书李峤、刑部尚书韦巨源一同受旨审理此案。竟然不能发现王同皎所受之冤屈,致使王同皎处死。众人都认为此案有冤。杨再思不久又任中书令、堆积吏部尚书。景龙三年,迁任尚书左仆射,加光禄大夫。就在同一年,杨再思去世。赠特进之职和并州大都督,陪葬乾陵,谥号恭。

“同凤阁鸾台平章事”一般是指“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中国古代官职)”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简称同平章事,同平章事初用于唐太宗时。

自高宗永淳元年(公元682年)始,实际担任宰相者,或加以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名义。亦称同平章事。

中书、门下二省本为政务中枢,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即与中书、门下协商处理政务之意。

唐初,除三省长官为当然宰相外,皇帝又指令其他官员参预朝政机密。其本官阶品较低者,则用“同中书门下三品”或“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武周时改称为“同凤阁鸾台三品”或“同凤阁鸾台平章事”)的头衔,亦为宰相。“同三品”是因为中书令、侍中是中书、门下正三品官,加此衔以示其与中书令、侍中享有同等权力及待遇。

天数茫茫不可知,鸾台暂说各生知。

此次战祸非小可,鸢飞鱼跃也愁眉;

天下生灵西复东,可怜遍地是哀鸿;

尸填沟壑无人拾,血染山河满地红;

天下重武不重文,那怪环球乱纷纷。

人我太阳争北土,美人东渡海波生;

十四一心人发奋,水去西方启战争;

晋有出头宁坐视,中央生草不堪耘;

切齿雠仇今始复,坚固金城壹旦倾;

除非携手马先生,马腾四海似苏秦;

游说辩才世罕有,掉他三寸舌风生;

得与联军说事因,东人首肯易调停。

青天白日由西落,五色旗帜向东生;

二蒋相争一蒋伤,两陈相遇一陈亡;

东土不如西土乐,五羊风雨见悲伤;

水巷仍须是乐邦,诸生不用走忙忙;

钱财散尽犹小事,性命安全谢上苍;

今宵略说言和语,留与明宵话短长。

红日落完白日落,五星灿烂文明国;

中山倾颓草木殃,豺狼虎豹同一镬;

两重火土甚光明,士农工商皆有作;

木子杨花真武兴,小小天罡何足论;

强反弱兮弱反强,王气金陵黯然尽。

故都陕北聚英华,文物衣冠头尚白;

气运南方出豪杰,克定中原谋统一。

佳人绝色自西来,弄权窃国气骄溢;

狐兔成群功狗烹,倒乱君臣谁与匹;

太阳沉去雾云收,万国低头拜弥勒。

治乱循环有定时,根树生枝惟四七;

老人星出现南方,纪念化为公正堂;

西南独立昙花现,飞虎潜龙势莫当。

联军东指同壹气,剑仙侠士有奇秘;

水能克火火无功,炮火飞机何处避;

此是阴阳造化机,意土发明成绝技;

称雄东土运己终,物归原主非奇事;

此时国耻一齐消,四海升平多吉兆。

异术杀人不用刀,偃武修文日月高;

三教圣人同住世,群魔妖怪岂能逃;

可叹草头烧不尽,野外春风吹又生;

官中仗剑除奸佞,白头变作赤头人。

田间再出华盛顿,造福人群是真命;

此人原是紫微星,定国安民功德盛;

执中守一定乾坤,巍巍荡荡希尧舜。

百年世事不胜悲,诚恐诸君不及见;

好修因果待来生,将相公侯前世善;

或是星辰下界来,或是神仙摇一变;

或是前生因果大,当然转世功名显;

山人复对诸君谈,续上前文同一线;

千年万载事悠悠,纵使神仙难预算;

略将一二说君知,酬答诸君还了愿;

山人告别返山川,来年再会诸君面;

诸君各自顾前程,好向灵山勤修炼。

一、内举不避亲

武则天曾命几位宰相各自举荐一人为尚书郎,狄仁杰便推荐自己的儿子狄光嗣。狄光嗣因此被拜为地官员外郎,而且非常称职。武则天赞道:“您可以和内举不避亲的祁奚相比了。”

二、外举不避仇

狄仁杰早年被贬官时,路经汴州患病,想留住半天治病,结果被开封县令霍献可勒令当日离境。狄仁杰贬谪彭泽时,霍献可已为御史,又当庭叩首苦谏,极力请求诛杀狄仁杰。后来,狄仁杰回朝复相,却举荐霍献可为御史中丞。

三、怒斥酷吏

狄仁杰被诬陷下狱时,御史台酷吏王德寿对他道:“您曾与杨执柔同在礼部为官,我想请您攀连杨执柔入狱,作为我升迁的台阶,可以吗?”狄仁杰怒道:“皇天后土在上,你竟然让我狄仁杰做如此不义之事。”他以头撞柱,血流满面。王德寿吓得赶紧溜掉。

四、无暇语俗吏

狄仁杰小时候,家里曾有门人被害。县吏前来查问,众人都争相申辩,只有狄仁杰自顾看书,不理不睬。他面对县吏的责问,回答道:“我正在与黄卷之中的圣贤对话,哪有时间理你们这些世俗的官吏。”

五、沧海遗珠

狄仁杰早年曾被小吏诬告。工部尚书阎立本时任河南道黜陟使,在审问之时发现他是个德才兼备的人才,称赞道:“孔子说:‘观过知仁矣。’你真可以说是沧海遗珠啊。”

《姚崇》历史评价与正史事迹,《姚崇》人物故事小传

姚崇(公元650—721年),唐大臣,陕州硖石(今河南三门峡南)人,本名元崇,改名元之,后避开元年号,又改名崇。姚崇初应制举,授官濮州司仓。武则天时为夏官郎中。契丹入侵河北时,因处理军机得力,被升为夏官侍郎。圣历元年加同凤阁鸾台平章事。神龙元年因诛杀张易之兄弟有功,被封梁县侯。中宗复位后,出任亳州刺史、常州刺史,睿宗初,征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因奏请太平公主出居洛阳、以抑其权被贬职为申州刺史。先天二年又入朝为相,向玄宗奏请禁止宦官、外戚干预朝政,禁绝佛寺道观营造,奖励群臣劝谏等十事,基本被采纳。力破当时不敢捕杀蝗虫的陋俗,推行焚埋之法,减轻了灾情。姚崇为相赋役宽平,刑法公正,百姓富庶,故人称贤相。史有“姚(崇)宋(璟)”之誉。

〔正史〕

姚崇,本名元崇,陕州硖石人也。父善意,贞观中,任巂州都督。元崇为孝敬挽郎,应下笔成章举,授濮州司仓,五迁夏官郎中。时契丹寇陷河北数州,兵机填委①,元崇剖析若流,皆有条贯。则天甚奇之,超迁夏官侍郎,又寻同凤阁鸾台平章事。

圣历初,则天谓侍臣曰:“往者周兴、来俊臣等推勘诏狱,朝臣递相牵引,咸承反逆,国家有法,朕岂能违。中间疑有枉滥,更使近臣就狱亲问,皆得手状,承引不虚,朕不以为疑,即可其奏。近日周兴、来俊臣死后,更无闻有反逆者,然则以前就戮者,不有冤滥耶”元崇对曰:“自垂拱已后,被告身死破家者,皆是枉酷自诬而死。告者特以为功,天下号为罗织,甚于汉之党锢。陛下令近臣就狱问者,近臣亦不自保,何敢辄有动摇被问者若翻,又惧遭其毒手,将军张虔勖、李安静等皆是也。赖上天降灵,圣情发寤,诛锄凶竖,朝廷义安。今日已后,臣以微躯及一门百口保见在内外官更无反逆者。乞陛下得告状,但收掌,不须推问。若后有征验,反逆有实,臣请受知而不告之罪。”则天大悦曰:“以前宰相皆顺成其事,陷朕为*刑之主。闻卿所说,甚合朕心。”其日,遣中使送银千两以赐元崇。

时突厥叱利元崇构逆,则天不欲元崇与之同名,乃改为元之。俄②迁凤阁侍郎,依旧知政事。

长安四年,元之以母老,表请解职侍养,言甚哀切。则天难违其意,拜相王府长史,罢知政事,俾获其养。其月,又令元之兼知夏官尚书事、同凤阁鸾台三品。元之上言:“臣事相王,知兵马不便,臣非惜死,恐不益相王。”则天深然其言,改为春官尚书。是时,张易之请移京城大德僧十人配定州私置寺,僧等苦诉,元之断停,易之屡以为言,元之终不纳。由是为易之所谮,改为司仆卿,知政事如故,使充灵武道大总管。

神龙元年,张柬之、桓彦范等谋诛易之兄弟,适会元之自军还都,遂预谋,以功封梁县侯,赐实封二百户。则天移居上阳宫,中宗率百官就阁起居,王公已下皆欣跃称庆,元之独呜咽流涕。彦范、柬之谓元之曰:“今日岂是啼泣时,恐公祸从此始。”元之曰:“事则天岁久,乍此辞违,情发于衷,非忍所得。昨预公诛凶逆者,是臣子之常道,岂敢言功;今辞违旧主悲泣者,亦臣子之终节,缘此获罪,实所甘心。”无几,出为亳州刺史,转常州刺史。

睿宗即位,召拜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寻迁中书令。时玄宗在东宫,太平公主干预朝政。宋王成器为闲厩使,岐王范、薛王业皆掌禁兵,外议以为不便。元之同侍中宋璟密奏请令公主往就东都,出成器等诸王为刺史,以息人心。睿宗以告公主,公主大怒。玄宗乃上疏以元之、璟等离间兄弟,请加罪,乃贬元之为申州刺史。再转扬州长史、淮南按察使。为政简肃,人吏立碑纪德。俄除同州刺史。先天二年,玄宗讲武在新丰驿,召元之代郭元振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复迁紫微令。避开元尊号,又改名崇,进封梁国公。固辞实封,乃停其旧封,特赐新封一百户。

先是,中宗时,公主外戚皆奏请度人为僧尼,亦有出私财造寺者,富户强丁,皆经营避役,远近充满。至是,崇奏曰:“佛不在外,求之于心。佛图澄最贤,无益于全赵;罗什多艺,不救于亡秦。何充、苻融,皆遭败灭;齐襄、梁武,未免灾殃。但发心慈悲,行事利益,使苍生安乐,即是佛身。何用妄度奸人,令坏正法”上纳其言,令有司隐括僧徒,以伪滥还俗者万二千余人。

开元四年,山东蝗虫大起,崇奏曰:“《毛诗》云:‘秉彼蟊贼,以付炎火。’又汉光武诏曰:‘勉顺时政,劝督农桑,去彼蝗蜮,以及蝥贼。’此并除蝗之义也。虫既解畏人,易为驱逐。又苗稼皆有地主,救护必不辞劳。蝗既解飞,夜必赴火,夜中设火,火边掘坑,且焚且瘗,除之可尽。时山东百姓皆烧香礼拜,设祭祈恩,眼看食苗,手不敢近。自古有讨除不得者,只是人不用命,但使齐心戮力,必是可除。”乃遣御史分道杀蝗。汴州刺史倪若水执秦曰:“蝗是天灾,自宜修德。刘聪时除既不得,为害更深。”仍拒御史,不肯应命。崇大怒,牒报若水曰:“刘聪伪主,德不胜妖;今日圣朝,妖不胜德,古之良守,蝗虫避境,若其修德可免,彼岂无德致然!今坐看食苗,何忍不救,因以饥馑,将何自安幸勿迟回,自招悔吝。”若水乃行焚瘗之法,获蝗一十四万石,投汴渠流下者不可胜纪。

时朝廷喧议,皆以驱蝗为不便,上闻之,复以问崇。崇曰:“庸儒执文,不识通变。凡事有违经而合道者,亦有反道而适权者。昔魏时山东有蝗伤稼,缘小忍不除,致使苗稼总尽,人至相食;后秦时有蝗,禾稼及草木俱尽,牛马至相噉毛。今山东蝗虫所在流满,仍极繁息,实所稀闻。河北、河南,无多贮积,倘不收获,岂免流离,事系安危,不可胶柱。纵使除之不尽,犹胜养以成灾。陛下好生恶杀,此事请不烦出敕,乞容臣出牒处分。若除不得,臣在身官爵,并请削除。”上许之。

黄门监卢怀慎谓崇曰:“蝗是天灾,岂可制以人事外议咸以为非。又杀虫太多,有伤和气。今犹可复,请公思之。”崇曰:“楚王吞蛭,厥疾用疗;叔敖杀蛇,其福乃降。赵宣至贤也,恨用其犬;孔丘将圣也,不爱其羊。皆志在安人,思不失礼。今蝗虫极盛,驱除可得,若其纵食,所在皆空。山东百姓,岂宜饿杀!此事崇已面经奏定讫,请公勿复为言。若救人杀虫,因缘致祸,崇请独受,义不仰关。”怀慎既庶事曲从,竟亦不敢逆崇之意,蝗因此亦渐止息。

是时,上初即位,务修德政,军国庶务,多访于崇,同时宰相卢怀慎、源乾曜等,但唯诺而已。崇独当重任,明于吏道,断割不滞。然纵其子光禄少卿彝、宗正少卿异广引宾客,受纳馈遗,由是为时所讥。时有中书主书赵诲为崇亲信,受蕃人珍遗,事发,上亲加鞫问,下狱处死。崇结秦其罪,复营救之,上由是不悦。其冬,曲赦京城,敕文特标诲名,令决杖一百,配流岭南。崇自是忧惧,频面陈避相位,荐宋璟自代。俄授开府仪同三司,罢知政事。

居月余,玄宗将幸东都,而太庙屋坏,上召宋璟,苏颋问其故,璟等奏言:“陛下三年之制未毕,诚不可行幸。凡灾变之发,皆所以明教诫。陛下宜增崇大道,以答天意,且停幸东都。”上又召崇问曰:“朕临发京邑,太庙无故崩坏,恐神灵诫以东行不便耶”崇对曰:“太庙殿本是苻坚时所造,隋文帝创立新都,移宇文朝故殿造此庙,国家又因隋氏旧制,岁月滋深,朽蠹而毁。山有朽壤,尚不免崩,既久来枯木,合将摧折,偶与行期相会,不是缘行乃崩。且四海为家,两京相接,陛下以关中不甚丰熟,转运又有劳费,所以为人行幸,岂是无事烦劳东都百司已作供拟,不可失信于天下。以臣愚见,旧庙既朽烂,不堪修理,望移神主于太极殿安置,更改造新庙,以申诚敬。车驾依前径发。”上曰:“卿言正合朕意。”赐绢二百匹,令所司奉七庙神主于太极殿,改新庙,车驾乃幸东都。因令崇五日一参,仍入阁供奉,甚承恩遇。后又除太子少保,以疾不拜。九年薨,年七十二,赠扬州大都督,谥曰文献。

崇先分其田园,令诸子侄各守其分,仍为遗令以诫子孙,其略曰:

古人云:富贵者,人之怨也。贵则神忌其满,人恶其上;富则鬼瞰其室,虏利其财。自开辟已来,书籍所载,德薄任重而能寿考无咎者,未之有也。故范蠡、疏广之辈,知止足之分,前史多之。况吾才不逮古人,而久窃荣宠,位逾高而益惧,恩弥厚而增忧。往在中书,遘疾虚惫,虽终匪懈,而诸务多缺。荐贤自代,屡有诚祈,人欲天从,竟蒙哀允。优游园沼,放浪形骸,人生一代,斯亦足矣。田巴云:“百年之期,未有能至。”王逸少去:“俛仰之间,已为陈迹。”诚哉此言。

比见诸达官身亡以后,子孙既失覆荫,多至贫寒,斗尺之间,参商是竞③。岂唯自玷,仍更辱先,无论曲直,俱受嗤毁。庄田水碾,既众有之,递相推倚,或致荒废。陆贾、石苞,皆古之贤达也,所以预为定分,将以绝其后争,吾静思之,深所叹服。

昔孔丘亚圣,母墓毁而不修;梁鸿至贤,父亡席卷而葬。昔杨震、赵咨、卢植、张奂,皆当代英达,通识今古,咸有遗言,属以薄葬。或濯衣时服,或单帛幅巾,知真魂去身,贵于速朽,子孙皆遵成命,迄今以为美谈。凡厚葬之家,例非明哲,或溺于流俗,不察幽明,咸以奢厚为忠孝,以俭薄为悭惜,至令亡者致戮尸暴骸之酷,存者陷不忠不孝之诮。可为痛哉,可为痛哉!死者无知,自同粪土,何烦厚葬,使伤素业。若也有知,神不在柩,复何用违君父之令,破衣食之资。吾身亡后,可殓以常服,四时之衣,各一副而已。吾性甚不爱冠衣,必不得将入棺墓,紫衣玉带,足便于身,念尔等勿复违之。且神道恶奢,冥涂尚质,若违吾处分,使吾受戮于地下,于汝心安乎念而思之。

今之佛经,罗什所译,姚兴执本,与什对翻。姚兴造浮屠于永贵里,倾竭府库,广事庄严,而兴命不得延,国亦随灭。又齐跨山东,周据关右,周则多除佛法而修缮兵威,齐则广置僧徒而依凭佛力。及至交战,齐氏灭亡,国既不存,寺复何有修福之报,何其蔑如!梁武帝以万乘为奴,胡太后以六宫入道,岂特身戮名辱,皆以亡国破家。近日孝和皇帝发使赎生,倾国造寺,太平公主、武三思、悖逆庶人、张夫人等皆度人造寺,竟术弥街,咸不免受戮破家,为天下所笑。经云:“求长命得长命,求富贵得富贵”,“刀寻段段坏,火坑变成池”。比来缘精进得富贵长命者为谁生前易知,尚觉无应,身后难究,谁见有征。且五帝之时,父不葬子,兄不哭弟,言其致仁寿、无夭横也。三王之代,国祚延长,人用休息,其人臣则彭祖、老聃之类,皆享遐龄。当此之时,未有佛教,岂抄经铸像之刀,设斋施物之功耶《宋书·西域传》,有名僧为《白黑论》,理证明白,足解沈疑,宜观而行之。

且佛者觉也,在乎方寸。假有万像之广,不出五蕴之中,但平等慈悲,行善不行恶,则佛道备矣。何必溺于小说,惑于凡僧,仍将喻品,用为实录,抄经写像,破业倾家,乃至施身亦无所吝,可谓大惑也。亦有缘亡人造像,名为追福,方便之教,虽则多端,功德须自发心,旁助宁应获报递相欺诳,浸成风俗,损耗生人,无益亡者。假有通才达识,亦为时俗所拘。如来普慈,意存利物,损众生之不足,厚豪僧之有余,必不然矣。且死者是常,古来不免,所造经像,何所施为

夫释迦之本法,为苍生之大弊。汝等各宜警策,正法在心,勿效儿女子曹,终身不悟也。吾亡后必不得为此弊法。若未能全依正道,须顺俗情,从初七至终七,任设七僧斋。若随斋须布施,宜以吾缘身衣物充,不得辄用余财,为无益之枉事,亦不得妄出私物,徇追福之虚谈。

道士者,本以玄牝之宗,初无趋竞之教,而无识者慕僧家之有利,约佛教而为业。敬寻老君之说,亦无过斋之文,抑同僧例,失之弥远。汝等勿拘鄙俗,辄屈于家。汝等身没之后,亦教子孙依吾此法云。

十七年,重赠崇太子太保。

崇长子彝,开元初光禄少卿。次子异,坊州刺史。少子弈,少而修谨,开元末,为礼部侍郎、尚书右丞。天宝元年,右相牛仙客薨,彝男闳为侍御史、仙客判官,见仙客疾亟,逼为仙客表,请以弈及兵部侍郎卢奂为宰相代己。其妻因中使奏之,玄宗闻而怒之,闳决死,弈出为永阳太守,奂为监淄太守。玄孙合,登进士第,授武功尉,迁监察御史,位终给事中。

《旧唐书》卷九六

〔注 释〕

①兵机填委:军机事务堆积。②俄:不久。③斗尺之间,参商是竞:比喻转瞬之间发生巨变。

〔相关史料〕

姚元崇与张说同为宰辅,颇怀疑阻,屡以事相侵,张衔之颇切。姚既病,诫诸子曰:“张丞相与吾不叶,寡隙甚深。然其人少怀奢侈,尤好服玩,吾身殁之后,以吾曾同寮,当来吊①。汝其盛陈吾平生服玩,宝带重器,罗列于帐前。若不顾,汝速计家事,举族无类矣。目此,吾属无所虞,便当录其玩用,致于张公,乃以神道碑为请。既获其文,登时便写进,乃先砻石以待之,便令镌刻。张丞相见事迟于我,数日之后,必当悔。若却征碑文,以刊削为辞,当引使视其镌刻,乃告以闻上讫。”姚既殁,张果至,目其玩服三四。姚氏诸孤悉如教诫。不数日,文成,叙述该详,时为极笔②。其略曰:“八柱承天,高明之位列;四时成岁,亭毒之功存。”后数日,果使使取文本,以为词未周密,欲重如删改。姚氏诸子乃引使者示其碑,乃告以奏御。使者复命,悔恨拊膺曰:“死姚崇犹能算生张说,吾今日方知才之不及也远矣。”

太平广记》卷一七○

玄宗初立,姚崇为宰相。张说以素憾惧,潜诣岐王申款。崇他日朝,众趋出,崇曳踵为疾状。帝召问之。对曰:“臣损足。”曰:“无甚痛乎”曰:“臣心有忧,痛不在足。”问以故,曰:“岐王陛下爱弟,张说辅臣而密乘车出入王家,恐为所误,故忧之。”于是出说相州。

宋·庄绰《鸡胁编》卷上

开元初,山东大蝗。姚元崇(姚元崇:即姚崇,因避元吉讳去“元”字。)请分遣使捕蝗埋之。上曰:“蝗,天灾也,诚由不德而致焉。卿请捕蝗,得无违而伤义乎”元崇进曰:“臣闻《大田》(大田:诗篇名。见《诗·小雅》)诗曰‘秉畀炎火’(秉畀炎火:抓住蝗虫投到火里烧死)者,捕蝗之术也。古人行之于前,陛下用之于后。古人行之,所以安农;陛下行之,所以除害。臣闻安农,非伤义也,农安则物丰,除害则人丰乐,兴农去害,有(有:语助。无义)国之大事也,幸陛下熟思之。”上喜曰:“事既师古,用可救时,是朕心也。”遂行之。时中外咸以为不可,上谓左右曰:“吾与贤相讨论已定,捕蝗之事,敢议者死!”是岁所司结奏捕蝗虫凡百余万石(读担。古代重量单位),时无饥馑,天下赖焉。

唐·郑綮《开天传信记》

魏知古起诸吏,为姚崇引用,及同升也,崇颇轻之。无何,请知古摄(摄:代理;兼理)吏部尚书、知东都(东都:指洛阳)选士事,以吏部尚书宋璟门下过官(门下过官:唐制,吏、兵部拟文武职事官时,必须经过门下省审定,谓之“门下过官”)。知古心衔之,思有以中之者。时,崇二子异分曹洛邑,会知古至,恃其家君,颇招顾请托。知古归,悉以上闻。他日,上召崇,从容谓曰:“卿子才乎皆何官也又安在”崇揣知上意,因奏云:“两人皆分司东都矣。其为人欲而寡慎,是必以事干(干:干谒,求取)知古,然臣未及问之耳。”上始以丞相子重言之,欲微动崇,而意崇私其子,或为之隐。及闻崇所秦,大喜,且曰:“卿安从知之”崇曰:“知古微(微:寒微,贫贱)时,是臣之所慰荐,以至荣达。臣之子愚,谓知古见德,必容其非,故必干之。”上于是明崇不私其子之过,而薄知古之负崇也。

唐·李德裕《次柳氏旧闻》

姚崇无居第,寓居罔极寺,以病痁谒告,上(唐玄宗)遣使问饮食起居状,日数十辈。源乾曜奏事或称旨,上辄曰:“此必姚崇之谋也。”或不称旨,辄曰:“何不与姚崇议之!”乾曜常谢实然。每有大事,上常令乾曜就寺问崇。癸卯,乾曜请迁崇于四方馆,仍听家人入侍疾;上许之。崇以四方馆有薄书,非病者所宜处,固辞。上曰:“设四方馆,为官吏也;使卿居之,为社稷也。恨不可使卿居禁中耳,此何足辞!”

《资治通鉴·唐纪》卷二一一

唐姚崇为紫微令,例给舍置次,不让宰相。崇以年位俱高,不依旧请。令史持直簿诣之,崇批其簿曰:“告直令史,遣去又来。必欲取之,有同司命。老人年事,终不宜当。”诸司见之欢笑,不复逼也。遂停宰相宿。

《太平广记》卷二五○

姚元崇初牧荆州,三年,受代③日阖境吏民泣拥马首,遮道不使去,所乘之马鞭登,民皆截留之,以表瞻恋。新牧具其事奏之,褒诏羌焉。就赐中金一千两。

五代·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卷上

〔注 释〕

①吊:祭奠。②极笔:最好的文字。③受代:任满去职。

《狄仁杰》历史评价与正史事迹,《狄仁杰》人物故事小传

狄仁杰(公元607—700年)字怀英,并州太原(今山西太原)人。以明经举,调汴州参军。仪凤中,迁大理丞发断冤狱17000人,时称“平恕”。授侍御史。历任宁州、豫州刺史。则天即位,任地官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后为来俊臣诬谄下狱,贬为彭泽令,转任魏州刺史,幽州都督。神功元年(公元697年)复相。后曾率军击突厥。及入为内史,劝止则天造佛像。所荐张东之、姚崇等人,后皆为名臣。圣历三年(公元700年)病卒。

〔正史〕

狄仁杰字怀英,并州太原人。为儿时,门人有被害者,吏就诘,众争辨对,仁杰诵书不置。吏让之①,答曰:“黄卷中方与圣贤对,何暇偶俗吏话耶”举明经,调汴州参军。为吏诬诉,黜陟,使阎立本召讯,异其才,谢曰:“仲尼称‘观过知仁’,君可谓沧海遗珠矣。”荐授并州法曹参军。亲在河阳,仁杰登太行山,反顾,见白云孤飞,谓左右曰:“吾亲舍其下,”瞻怅久之,云移乃得去。

稍迁大理丞,岁中断久狱万七千人,时称平恕。左威卫大将军权善才、右监门中郎将范怀义坐误斧昭陵柏,罪当免,高宗诏诛之。仁杰奏不应死,帝怒曰:“是使我为不孝子,必杀之。”仁杰曰:“汉有盗高庙玉环,文帝欲当之族,张释之廷诤曰:“‘假令取长陵一杯土,何以加其法’于是罪止弃市。陛下之法在象魏,固有差等。犯不至死而致之死,何哉今误伐一柏,杀二臣,后世谓陛下为何如主”帝意解,遂免死。数日,授侍御史。左司郎中王本立怙宠自肆,仁杰劾奏其恶,有诏原之。仁杰曰:“朝廷借乏贤,如本立者不鲜,陛下惜有罪,亏成法,奈何臣愿先斥,为群臣戒。”本立抵罪。由是朝廷肃然。

迁度支郎中。出为宁州刺史,抚和戎落,得其欢心,郡人勒碑以颂。入拜冬宫侍郎、持节江南巡抚使。吴、楚俗多*祠,仁杰一禁止,凡毁千七百房,止留夏禹、吴太伯、季札、伍员四祠而已。转文昌右丞,出豫州刺史。

天授二年,以地官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武后谓曰:“卿在汝南有善政,然有僭卿者,欲知之乎”谢曰:“陛下以为过,臣当改之;以为无过,臣之幸也。僭者乃不愿知。”后叹其长者。俄转幽州都督,赐紫袍、龟、带,后自制金字十二于袍,以旌其忠。召拜鸾台侍郎,复同凤阁鸾台平章事。

张易之尝从容问自安计,仁杰曰:“惟劝迎庐陵王可以免祸。”会后欲以武三思为太子,以问宰相,众莫敢对。仁杰曰:“臣观天人未厌唐德。比匈奴犯边,陛下使梁王三思募勇士于市,逾月不及千人。庐陵王代之,不浃日,辄五万。今欲继统,非庐陵王莫可。”后怒,罢议。久之,召谓曰:“朕数梦双陆②不胜,何也”于是仁杰与王方庆俱在,二人同辞对曰:“双陆不胜,无子也。天其意者以儆陛下乎。且太子,天下本,本一摇,天下危矣!文皇帝身蹈锋镝,勤劳而有天下,传之子孙。先帝寝疾,诏陛下监国。陛下掩神器而取之,十有余年,又欲以三思为后,且姑侄与子母孰亲陛下立庐陵王,则千秋万岁后常享宗庙;三思立,庙不祔姑。”后感悟,即日遣徐彦伯迎庐陵王于房州。王至,后匿王帐中,召见仁杰语庐陵事。仁杰敷请切至,涕下不能止。后乃使王出,曰:“还尔太子。”仁杰降拜顿首,曰:“太子归,未有知者,人言纷纷,何所信”后然之,更令太子舍龙门,具礼迎还,中外大悦。初,吉顼、李昭德数请还太子,而后意不回,唯仁杰每以母子天性为言,后虽忮忍,不能无感,故卒复唐嗣。寻拜纳言,兼右肃政御史大夫。

圣历三年卒,年七十一,赠文昌右相。

《新唐书》卷一一五

〔注 释〕

①让之:责怪。②双陆:古代一种棋艺游戏。

〔相关史料〕

狄仁杰为内史,则天谓之曰:“卿在汝南,甚有善政,欲知谗卿者①乎”仁杰谢曰;“陛下以臣为过,臣当改之,陛下明臣,臣之幸也。若臣不知谮者,并为友善,臣请不知。”则天深加叹异。

《大唐新语》卷七

则天时,狄仁杰为宁州刺史。其宅素凶②,先时刺史死者十余辈。杰初至,吏白官舍久凶,先后无敢居者,且榛荒棘毁,已不可居,请舍他所。杰曰:“刺史不舍本宅,何别舍乎”命去封锁葺治,居之不疑。数夕,诡怪奇异,不可胜纪。杰怒谓曰:“吾是刺史,此即吾宅。汝曲吾直,何为不识分理,反乃以邪忤正。汝若是神,速听明教;若是鬼魅,何敢相干!吾无惧汝之心,徒为千变万化耳。必理要相见,何不以礼出耶!”斯须,有一人具衣冠而前曰:“某是某朝官,葬堂阶西树下,体魄为树根所穿,楚痛不堪忍。顷前数公,多欲自陈,其人辄死。幽途不达,以至于今。使君诚能改葬,何敢迁延于此。”言讫不见。明日,杰令发之,果如其言,乃为改葬。自此绝也。

《太平广记》卷三二九

魏州南郭狄仁杰庙,即生祠堂也。天后朝,仁杰为魏州刺史,有善政,吏民为之立生祠。及入朝,魏之士女,每至月首,皆诣祠奠醊。仁杰方朝,是日亦有醉色。天后素知仁杰初不饮酒,诘之,具以事对。天后使验问,乃信。庄宗观霸河朔,曾有人醉宿庙廊之下。夜分即醒,见有人于堂陛下,罄折咨事。堂中有人问之,对曰:“奉符于魏州索万人。”堂中语曰:“此州虚耗,灾祸频仍,移于他处。”此人曰:“诺,请往白之。”遂去。少顷复至,则曰:“已移命于镇州矣。”语竟不见。是岁,庄宗分兵讨镇州,至于攻下,两军所杀甚众焉。

《太平广记》卷三一三

高宗时,狄仁杰为监察御史。江岭神祠,焚烧略尽。至端州,有蛮神,仁杰欲烧之,使人入庙者立死。仁杰募能焚之者,赏钱百千。时有二人出应募,仁杰问往复何用,人云:“愿得敕牒。”仁杰以牒与之,其人持往,至庙,便云有敕,因开牒以入,宣之。神不复动,遂焚毁之,其后仁杰还至汴州,遇见鬼者曰:“侍御后有一蛮神,云被焚舍,常欲报复。”仁杰问:“事竟如何”见鬼者云:“侍御方须台辅,还有鬼神二十余人随从。彼亦何所能为”久之,其神还岭南矣。

《太平广记》卷二九八

唐垂拱四年,安抚大使狄仁杰,檄告西楚霸王项君将校等。其略曰:“鸿名不可以谬假,神器不可以力争。应天者膺乐推之名,背时者非见几之主。自祖龙③御宇,横噬诸侯,任赵高以当轴,弃蒙恬而齿剑。沙丘作祸于前,望夷覆灭于后,七庙堕圯,万姓屠原。鸟思静于飞尘,鱼岂安于沸水。赫矣皇汉,受命玄穹,膺赤帝之贞符,当四灵之钦运。俯张地纽,彰凤纪之祥,仰缉天纲,郁龙兴之兆。而君潜游泽国,啸聚水乡,矜扛鼎之雄,逞拔山之力,莫测大符之所会,不知历数之有归。遂奋关中之翼,竟垂垓下之翅,盖实由于人事,焉有属于天亡。虽驱百万之兵,终弃八千之子,以为殷鉴,岂不惜哉。固当匿魄东峰,收魂北极,岂合虚承庙食,广费牲牢。仁杰受命方隅,循革攸寄。今遣焚燎祠宇,削平台室,使蕙帷销尽,羽帐随烟。君宜速迁,勿为人患。檄到如律令。”

《太平广记》卷三一五

狄仁杰,太原人,为府法曹参军。时同僚郑崇资,母老且病,当充使绝域。仁杰谓曰:“太夫人有危亟之病,而公远使,岂可贻亲万里之泣乎!”乃请代崇资。

《太平广记》卷一六六

唐狄仁杰之贬也,路经汴州,欲留半日医疾。开封县令霍献可,追逐当日出界,狄公甚衔之。及回,为宰相,霍已为郎中,狄欲中伤之而未果。则天命择御史中丞,凡两度承旨,皆忘。后则天又问之,狄公卒对,无以应命,唯记得霍献可,遂奏之。恩制除御史中丞。后,狄公谓霍曰:“某初恨公,今却荐公。乃知命也,岂由于人耶!”

《太平广记》卷一四六

狄梁公(梁公:即狄仁杰。因封梁国公,故名)与娄师德同为相,狄公排斥师德非一日,则天问狄公曰:“朕大用卿,卿知所自乎”对曰:“臣以文章直道进身(进身:受任用),非碌碌因人成事。”则天久之曰:“朕比(比:过去,原来的意思)不知卿,卿之遭遇(遭遇:遇合。此处指做高官),实师德之力。”因命左右取筐箧(读切。竹箱,此指盛文件的箱子),得十许通荐表,以赐梁公。梁公阅之,恐惧引咎,则天不责。出于外曰:“吾不意为娄公所涵!”而娄公未尝有矜色。

《唐语林·雅量》

狄仁杰因使岐州,遇背军士卒数百人,夜纵剽掠,昼潜山谷,州县擒捕击狱者数十人。仁杰曰:“此途穷者,不缉之,当为患。”乃明榜要路,许以陈首。仍出击狱者,廪④而给遣之。(唐)高宗喜曰:“仁杰识国家大体。”乃颁示天下,宥其同类,潜窜毕首矣。

《大唐新语》卷四

狄仁杰入相也,(娄)师德密荐之。及为同列,颇轻师德,频挤之外使。师德知之而不憾。(武)则天觉之,问仁杰曰:“师德贤乎”对曰:“为将谨守,贤则臣不知。”又问:“师德知人乎。”对曰:“臣尝同官,未闻其知人。”则天曰:“朕之用卿,师德实荐也,亦可谓知人矣。”仁杰大惭而退,叹曰:“娄公盛德,我为其所容,莫窥其际也。”当危乱之朝,屠灭者接踵,而师德以功名终始,识者多之。

《大唐新语》卷七

初,(狄)仁杰为并州法曹,同僚郑崇质当使绝域。崇质母老且病,仁杰曰:“彼母如此,岂可使之有万里之忧!”诣长史蔺仁基,请代之行。仁基素与司马李孝谦不睦,因相谓曰:“吾辈岂可不自愧乎!”遂相与辑睦。

《资治通鉴·唐纪》卷二○二

权善才,(唐)高宗朝为将军,中郎将范怀义宿卫(唐太宗)昭陵,有飞骑犯法,善才绳之。飞骑因番请见,先涕泣不自胜,言善才等伐陵柏,大不敬。高宗悲泣不自胜。命杀之。大理丞狄仁杰断(权)善才罪止免官。高宗大怒,命促刑⑤。仁杰曰:“法是陛下法,臣仅守之。奈何以数株小柏而杀大臣请不奉诏。”高宗涕泣曰:“善才斫我父陵上柏,我为子不孝,以至是。知卿好法官,善才等终须死。”仁杰固谏,侍中张文瓘以笏挥令出,仁杰乃引张释之高庙、辛毗牵裾之例,曰:“臣闻逆龙鳞⑥,忤人主,自古以为难,臣以为不难。居桀、纣时则难,尧、舜时则不难。臣今幸逢尧、舜,不惧比干之诛。陛下不纳臣言,臣瞑目之后,羞见释之、辛毗于地下。”高宗曰:“善才情不可容。法虽不死,朕之恨深矣,须法外杀之。”仁杰曰:“陛下作法,悬诸象魏,徒流及死,具有等差,岂有罪非极刑,特令赐死法既无恒,万方何所措其手足陛下必欲变法,请今日为始。”高宗意乃解,曰:“卿能守法,朕有法官。”命编入史。

《大唐新语》卷四

唐代州西十余里,有大槐。震雷所击,中裂数丈,雷公夹于树间,吼如霆震。时狄仁杰为都督,宾从往观,欲至其所,众皆披靡,无敢进者。仁杰单骑劲进,迫而问之。乃云:“树有乖龙,所由令我逐之,落势不堪,为树所夹。若相救者,当厚报德。”仁杰命锯匠破树,方得出。其后吉凶必先报命。

《太平广记》卷三九三

圣历初,狄仁杰为纳言,颇以藻鉴自任,因举桓彦范、敬晖、崔玄暐、张柬之、袁恕己等五人,后皆有大勋。复举姚元崇等数十人,悉为公相。圣历中,则天令宰相各举尚书郎一人,仁杰独荐其子光嗣,由是拜地官员外,莅事有声⑦。则天谓之曰:“祁奚内举,果得人也。”

《太平广记》卷一八五

狄仁杰之为相也,有卢氏堂姨居于午桥南别野。姨止有一子,而未尝来都城亲戚家。梁公每遇伏腊⑧晦朔,修礼甚谨。尝经甚雪多休暇,因候卢姨安否。适见表弟挟弓矢,携雉兔来归,膳味进于北堂,顾揖梁公,意甚轻简。公因启姨曰:“某今为相,表弟有何乐从愿悉力以从其旨。”姨曰:“相自贵尔,有一子不欲令其事女主。”公大惭而退。

唐李浚《摭异记》

武后信重狄仁杰,群臣莫及,常谓之“国老”而不名。仁杰好面折廷诤,太后每屈意从之。尝从太后游幸,遇风吹,仁杰巾坠而马受惊不能止。太后命太子追执其鞚⑨而系之。仁杰屡以老病乞骸骨,太后不许。入见,常止其拜,曰:“每见公拜,朕亦身痛。”仁杰薨,太后泣曰:“朝堂空矣!”

宋·孔平仲《续世说·宠礼》

〔注 释〕

①谗卿者:诬告你的人。②其宅素凶:非正常死亡的宅府称凶宅。③祖龙:即秦始皇。④廪:官府粮库。吃官粮者称廪食。⑤命促刑:下令立刻执行死刑。⑥逆龙鳞:相传龙腹下有逆鳞,触者必死,后以此喻批评皇帝的过错。⑦莅事有声:任职办事有好名声。⑧伏腊:夏天与冬天。⑨鞚(kong):马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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