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4月28日经典947的怀旧金曲的开场曲叫什么,是关于程乃珊的

2012年4月28日经典947的怀旧金曲的开场曲叫什么,是关于程乃珊的,第1张

程乃珊 作家,著有小说《蓝屋》《女儿经》《穷街》《金融家》等,1990年起穿梭沪港两地,关注双城文化渊源和上海百年城市文化足迹,著有纪实作品《老香港》《上海探戈》《上海Lady》《上海FASHION》等,另有译作《上海生死劫》(与母亲潘佐君合作)。现为上海文史研究馆馆员,上海作家协会理事。

生活在上海有N个好,其中一个“好”,就是因为有“经典947”。广大听众熟悉的查理林和王奕贤(我们昵称“老王伯伯”),是其《英语怀旧金曲》栏目的灵魂人物。遗憾的是,这档播放了已有十八年的老字号节目在即将迎来其第一千期华诞之时,老王伯伯却于二〇一一年二月九日乘着歌声的翅膀去天堂了,享年九十一岁。

老王伯伯,只是个邮电系统普通的退休职工,东方台的编外编辑。然他的离去,给节目留下一个永远无法弥合的缺损!曾为该档节目赞助商的“人头马”上海代理周泰梁先生的挽诗真实地道出广大听众对老王伯伯处世为人的敬佩和怀念:“记忆当年舞翩翩,绅士美声两者兼。金曲首首十几载,怀旧情谊绽开颜。老翁信得真美善,至诚恩泽留人间。天使福佑天国居,音容笑貌依浮现。”

在历史的狂潮中,普通人只是激起的一朵小浪花,但是在时空的长廊中,那偶然闯入我们生命,带给我们快乐感动并有所启迪的,往往都是普通人,譬如亲爱的老王伯伯。

都说老王伯伯是典型的上海老克勒,然而与他的老搭档查理相比,老王伯伯更有几分中国传统文人特有的内敛和宠辱不惊的淡定。他那一头厚密的银发,和着他谦和的言谈举止,别有一番意境和贵气。难怪一位在“英语怀旧金曲”客串的英国先生,猛一见到老王伯伯,情不自禁向他脱帽致意:“你是我在中国见到的第一位绅士。”的确,与其说老王伯伯是个上海老克勒,不如说他更是一位上海绅士。“绅士”作为批判对象时,曾被歪曲凌辱。时过境迁,“绅士”在今天成为众人所追求和仰慕的一种身份,却不幸仍被严重误读:是绅士就是打高尔夫球,饮拉斐,穿名牌开名车……毕业自著名男子学校格致公学的老王伯伯以他普通又充实的一生,为我们注译了“绅士”的真正含义。

早在学生时代,老王伯伯就喜欢音乐,参加工作后领到第一笔年终奖,就倾其所有买了一台梦寐以求的有120贝司的捷克手风琴。“文革”前,老王伯伯一直是著名的上海邮电乐队的台柱。在被不公正对待的年月,他在农村做邮递员,暴雨骄阳下,骑着自行车在崎岖泥泞的乡间小路穿行,但他满眼看到的,是乡里人朴实的笑脸、河堤边的垂柳、沿岸农舍的犬吠鸡鸣……他常在心里放声高歌:《鸽子》《当我们年轻的时候》……

上世纪80年代,“立体声之友”第一个旋律刚刚被电波送出,老王伯伯欣喜若狂,主动与该节目资深编辑冯秉友联系,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之心,全数贡献出海外亲友给他寄来的音乐带,并义务地将歌词、背景等资料译成中文,供节目所用。当时电台音乐资料贫乏,老王伯伯和冯秉友一人一辆老坦克去旧货摊淘老唱片,去音乐发烧友家觅磁带,就这样将一穷二白起家的“立体声之友”办得风风火火。

宝庆路3号的老洋房画家徐元章和笔者家有幸都是他们“觅宝”的对象,笔者与老王伯伯就是这样结缘的。那时老王伯伯已是一头华发,衬着一件半旧却是笔挺的灰卡其人民装,在领口和袖口露出一截雪白的衬衣领和袖口克幅——还是上海先生穿西装的派头。他在读磁带上的曲目和作曲家名字时,那一口英文轻糯标准,我还以为他是大学英语教授呢。看似满头白发的老王伯伯一点也不世故,初次见面,就讲到他在格致中学就读时,因父亲病重要他提前办婚礼而向教导主任请假,那个英国老头大光其火:“什么?你如此听父亲,如果他叫你去死你也听?”“我们格致生从来习惯做Yesman,我自然答了个Yes,把老师气昏了!”老王伯伯说得我们哈哈大笑。首次见面,就如此融洽开心!

1992年,老王伯伯参与创办“英语怀旧金曲”,并穿针引线,将拥有大量音乐资料且对欧美老歌研究深刻的老顽童、香港老上海查理林请到节目,从此就是长达十八年的黄金搭档。鬼马诙谐的查理林做DJ,老王伯伯仍做幕后的资料编辑。相比之下,幕前的查理林拥有更高的知名度,老王伯伯却毫不介意。改革后,社会英语人才奇缺,老王伯伯英语了得,甫退休就被英国石油公司(BP)聘请,待遇优厚,然为了全心编辑节目,老王伯伯辞了这份美差,心安理得做不拿薪水、自贴时间精力的编外编辑。对此,老领导张瑞康深感不安,老王伯伯却付之一笑:“我开心都来不及。”

辛苦一世,没有行政级别也没任何优厚待遇,然这一切怎抵得上他那为听众永远铭记的、那一声标准的老派上海闲话的节目开场白:“我,上海东方台王奕贤”的价值?那是一部上海城市史的投影,一个特定的文化符号,一份略带沧桑的悠闲……

老王伯伯家住新天地附近的石库门,是当年老王伯伯父亲用几根条子“顶”下的。那底层被分隔得七零八碎的嵌满尘埃的花砖地和同样灰头灰脑的却是精工细雕的阔落的柳桉木质的楼梯扶手,一点也没有“乌衣巷口夕阳斜”的失落。二楼老王伯伯家,全层窗明几净,温馨明快。老王伯伯素有以午茶音乐招呼朋友的爱好,虽不是什么高档音响,音乐却是一流的,还有老王伯伯在一边娓娓介绍,岂止是享受,更是愉快的学习。一度,我曾为自己听不懂交响乐而十分自卑,老王伯伯笑了,特地挑出几首著名的曼陀凡尼乐队的曲子,曼陀凡尼的特点就是以小乐队的形式再现经典交响名曲。老王伯伯语重心长地说:“音乐从来没有高雅和通俗之分,只有好听和不好听之分!”这番话我一直铭记,对我的写作启迪更大!

老王伯伯家可是标准老上海待客之道,我们一到,王伯母必会去弄口买几笼小笼包,那种已蒸得外壳油腻的内垫席草的正宗小笼架式,也可谓是老上海风情的一则绝唱呢!说到早离去几年的王伯母,七十年前就是在这栋楼与老王伯伯邂逅相遇。老王伯伯清晰地记得那天窗外下着大雪,他脱口一句:“Snowis white”(雪花洁白),女孩子轻轻抚着桌上一束怒放的玫瑰,即时回了一句“Roseis red”(玫瑰嫣红),从此就是一场不离不弃的钻石年华的携手。

《Always(永远)》这张唱片,是当年他送给王伯母的定情礼。十八年前,创办“英语怀旧金曲”时,他又特地选此作为片头曲至今。

当两位与他情同父女的节目主持陆明和方舟最后一次去看望他时,老王伯伯已无法言语,他缓缓抬起双掌做了一个“T”字——Thanks(感谢),这是他对人生最后的感恩!

“我会永远爱你/此情真诚不变/……岂止一时一日/而是永远……”就这样,乘着欧文柏林的《永远》,老王伯伯走了,身后留下一缕永不西沉的夕阳——老派上海绅士的风采!

老王曾经有一只猫,叫九命,但老王天天念叨它丑,总抱着它摆出一脸嫌弃的样子,终于有一天,九命从厕所开着的小窗溜走了,再也没回来。

老王看着空空的猫盆,才知道猫也是有尊严的。

没了九命,单身的老王觉得自己的生活瞬间索然无味,就像活在盒子里。

每天早上准时从家这个盒子里出门,进入地铁的移动盒子里,然后几乎同一时间下车,进入单位的盒子,对着盒子一样的电脑度过一天。

下班后重复上述路线,回家躺在盒子一样的床上,举着盒子一样的手机,只是浏览,很少发言,直至沉沉睡去。

老王觉得自己就像音乐盒上旋转的塑料小人,总是周而复始的在一个圈子里旋转,还总是想让其他人羡慕自己奏出的音乐。

在这个绝望的都市里,生活就像社会营造的假象,大家都低着头匆匆赶路,谁也懒得和谁多说一句话,谁也懒得管谁的闲事,甚至出了门就带上耳机,谁也不想听谁的声音。

老王有时甚至觉得,自己和身边许多人就像游戏里的NPC。

出了早班的地铁,老王觉得有些困倦,脑子里昏昏沉沉,还没上班就已经开始期盼下班的光景。

踏上向上的扶手电梯,老王打了个哈欠,可哈欠打到一半就停住了。

迎着地铁出口的光,身旁的楼梯缓缓走下了一名女子,长发飘飘,身材窈窕,有些可爱的脸上画着淡妆,给人感觉很清新。她也挂着一副入耳的耳机,双手插在兜里,眼神有些慵懒地向地铁走去。

通道的风似乎带来一阵淡淡的清香,老王的电梯匀速而上,他还不忘回头瞄几眼她的背影。

“今天运气不错!”

一次小小的邂逅,老王的盒子里似乎透进了一点光,就像当初在楼梯里捡到九命。

那时是一个冬天,白色的九命浑身脏兮兮的,见到老王也不曾撒娇求救,只是缩在楼梯角落的鞋盒子里警惕地瞄着,似乎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

通、灵、静、正、觉、光、精、气、神,那时的九命大概只剩“静”之一命。

巧了,老王好像看到了盒子里的自己。

于是老王就把盒子抱回了家,胡乱喂了九命一些吃的,俩人就算正式开始了搭伙过日子,直至九命逃走。

邂逅之后,老王本以为只是一笑而过,可是第二天,在差不多时间,差不多的地点,老王又见到了她。

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然后周末了,老王突然有些期待上班。

老王的心里好像升起了一轮太阳,他已经开始思考如何开始第一次搭讪了。

单身的老王并不是故事里神奇的隔壁老王,相反,他和姑娘的交往基本限于爸妈安排的相亲,至于自由恋爱什么的,老王根本没经历过,更别说主动搭讪陌生的姑娘了。

总不能像相亲一样,开门就说自己没车没房要不要一起奋斗之类的吧?

这一天老王破天荒地靠奔跑回的家,迫不及待地查找和姑娘搭讪的攻略。

抱一堆书,撞一下把书都掉地上?这年头撞了人都不见得会下车,估计女孩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扔一个砖头在地上,然后问她是不是她掉的砖头?老王觉得这样有被拍死的风险。

直接去要****?被拒绝了怎么办?姑娘被吓得换了地铁口怎么办?

网上林林总总的答案,都需要和姑娘进行长时间深入的交流,老王觉得不太符合他和她的相遇情境。

于是作为资深技术主管的老王在记事本上写下了小目标:利用有效的时间,得到她的****,但不能让她知道他的存在。

周一,老王提前五分钟到了相遇的机会区域,然后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微信查找附近的人。

地铁通道的信号略差,看着加载的界面,老王握着手机的手竟然微微有些出汗。

“碰碰运气吧……”

看着她出现在走廊的另一端,老王马上躲起来刷新了一下列表。

100m以内10个人,没有一个人是真实头像。点开这十个人的朋友圈,也没有啥正经的照片。

老王的汗出的更多了。

看着她把包放上了地铁的安检缓缓离去,老王叹了口气。

针对这种情况,老王决定采用对比分析法。

第二天,老王准时到达战场,看着她出现在走廊的尽头,再次开启了附近的人。

这次有12个人,和第一天重复的有4个人。

还是不好确定,但老王觉得希望又来了。

第三天,重复的人就剩下3个。

第四天,重复的还是那3个。

第五天,重复的还是3个。

周五下班,老王上地铁之前搜了一下,有两个重复的,消失了一个。

老王觉得,这两个人大概是地铁的工作人员,或是附近的小摊贩,消失的那个应该就是她。

老王看着手机上可爱的hello kitty的头像,居然又想起了九命。

点开朋友圈,能看到十条,她分享了一首音乐,晒了一桌美食和两张**票。

看着两张**票,老王略略有些发呆。

两张。

这时候老王才想起来应该观察一下她手上有没有戒指。

可她的手总是插在兜里。

回程的路上,老王单曲循环着她分享的《心有独钟》,有些失神。

他想了想,似乎无论情况如何,也不耽误他主动和她聊上几句,哪怕只是简单几个字。

把心一横,老王点开了hello kitty的头像,打了两个字:“你好!”

可他的手指在发送上晃了又晃,却始终没敢按下。

如果不是她怎么办?如果她觉得我是骚扰把我拉黑了怎么办?如果她都有孩子了怎么办?

……

老王无奈地点了退出,颓丧地放下了电话,心想:“还是看看戒指的事情再说吧。”

盒子一关,老王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在盒子里呆的久了,就会小心翼翼,不想让别人打开自己的盒子,也尽量不去碰别人的盒子。在盒子的世界,比起语音聊天,大家更喜欢打字交流,似乎让对方听到自己的声音也是一件不太好意思的事情。比起视频聊天,大家更喜欢斗图,用表情来代替表情。

盒子里的暗恋,就是听他听的音乐,看他评论的**,刷他点赞的微博,一条一条地读他的朋友圈,嘿嘿地傻笑到天明。

这几周过的像场梦,回到盒子里,老王竟莫名有些解脱,好像把麻烦的事情往后推一推,就可以享受暂时的清闲,不去考虑后面的事。

打开家门,老王竟发现九命正慵懒地趴在沙发上。

老王笑骂道:“嘿,死九命,去哪玩了?把你能的,还知道回来?”

九命瞥了老王一眼,示威似得喵了一声,竟从沙发后面又走出一只猫。

老王有些哭笑不得,这九命竟然还拐带了一只良家妇猫,真是通了灵了。

通灵?

老王再看此时的九命,通、灵、静、正、觉、光、精、气、神,应该是真正的九命了。

老王洗了把脸,掏出了手机。

刘海上残留的水珠滴到了手机屏幕上,把hello kitty的头像又放大了一些。

“你好,你喜欢猫吗?”

老王点了发送键,然后看着屏幕上wifi的图标,略微有些紧张。

炎热的夏日,夕阳尚未没入楼群,厕所的窗仍是开的,老王想就一直这么开着,静静地听一听风的声音。

(完)

老王不该携带那只鸭子,去横渡千里的江河。他一生一黑天黑地黑,可就是那眸子亮亮的。他说你要去追赶那匹从梦中逃逸从蒙古跑到中东又去了撒哈拉沙漠的狼,如夸父追赶那轮金色的太阳。其实狼存不存在世上是否有狼在,在追赶的当初你心中就已是一片茫然。那一堆房子昏昏暗暗,昼夜鬼火明灭狰狞魂魄猖獗。就见不到一只人影。只有许多鬼头鬼脑的家伙,顶无数甲壳虫和无敌面具,横冲直撞跃马扬鞭也跃武扬威去赴那人血的宴。老王别无良方,只好携带那只鸭子去横渡千里的江河。

老王不该携带那只鸭子去横渡千里的江河。我说了君毋渡河君竞渡河。老王说我什么都不为,就为了那愚公夸父杞人西西弗斯一样的念头。老王没有下落也自然没有下文。老王说我是不会死,我只会仙逝而惟有仙逝我才能永在人间。千里的江河定有千里的风波千里的惊涛骇浪。我说那鸭子你放了它吧,你何必累它你何必累你。老王说我不带那只鸭子横渡我又能带什么?那鸭子没有我的携带它独自又怎能横渡那千里的江河?而且我知道命中注定,我和它都必须在此生横渡过一次那千里的江河,我又怎能不携带它?不携带它我又能凭籍什么去渡越那万里关山一样的江河。

老王不该携带那只鸭子去横渡千里的江河。他却说此行他是要用鸭子为证,去写就一首要感动整整一代人的诗。尔后在马尼拉上岸,在以色列上岸,在伊甸或是桃源上岸。在那不属于老王也不属于他人的海岸的椰林里,用歌用血给那首诗续上几点残阳如血的省略号。其实在这孤独的世间只有老王你是最不孤独的。那只鸭子竟愿随了你一路高歌着千里的江河路。鸭子悲壮的苍凉把江河搅得涛飞浪卷激情澎湃。那片从古旧的陌上桑飘零的寂寞远远被你老王扔在了身后和脑后。

老王不该携带那只鸭子去横渡千里的江河。老王却说人你生生世世不要拒绝一首歌。当你拒绝了一首歌就会是拒绝了很多很多。倘若你拒绝了,那首歌就会让全世界都捡了去唱去哼去吼了它寻欢作乐。百孔千疮的千年黄叶命定了,西风不会度它去藐姑射之山也不会度去俄林匹斯山。人在很老很老的时候才会认清总活在荒诞里的荒诞。象老王那样的壮年就敢于携带那只鸭子去横渡千里的江河真是罕见。人在很老很老的时候总会心存一个奇奇怪怪的念头,而那念头居然就是人生命真源、生命元阳使人不朽。老王你要携带那只鸭子去横渡千里的江河之念从何天启?

老王不该携带那只鸭子去横渡千里的江河。可老王说我既非促织又非甲壳虫我怕什么。螃蟹都能横行我就不能横渡?这世上一共就只有两个和尚,一个是穷的一个是富的。而我就是那个穷和尚。我宁愿把富和尚让给所有的人去做。我愿让别人做了富和尚之后一生一世都拥有等待拥有期盼拥有梦想拥有准备。而我却只需要拥有行动拥有作为拥有过程拥有我的千里江河和南海就足够了就足慰平生。那鸭子呢老王说一生一世你总不能不携带点什么上路。你不在乎,他不在乎,满世界里都满不在乎,可我在乎鸭子在乎,连那千里的江河也在乎。于是老王就想,也是。既然有千里的江河要去横渡怎该带点什么上路啊,当年那个西鄙蜀穷僧不也携带了一支杖一个钵么?正踌躇间,鸭子就鸭鸭鸭地叫起来:老王你要携带就携带我吧?仿佛那几声难听的叫声是天启。老王就这样不曾多加思索反复论证地就携带那只鸭子去横渡千里的江河了。

一声"走啊"老王竟就携带着那只鸭子横渡了千里的江河。不为了什么理想目的追求诸如此类种种。在那江河里老王有什么际遇老王你邂逅了什么你至今密而未宣,老王你是不是要让它沉默为一页无声甚至也无字的历史?让它成为世间一个永久沉默的生命的孤本?并因此而进入人类伟大象征的行列?一声喊:"走啊",老王就横渡了那千里的江河。而且更要命更可笑也更伟大的是老王不仅横渡了千里的江河竟然还携带了那只鸭子。你能么?我能么?他能么?这世间可否还有老王二世、老王三世乃至老王N世去作成那勇敢者的事业?

当老王出发之际耳边自是一整片哄然的嘲笑如雷鸣震天盖地。干嘛要去横渡千里的江河?老王你见得到那边的河岸么?在达到千里江河的彼岸前你老王你可要吃要渴?虽然有千里的江河可供解渴可你有何物可供充饥?老王老王傻傻的老王你为什么还要携带一只鸭子?难道那只鸭子自己不会游不会泳还要倚仗你的携带么?你归来时或你上岸时人家不会怀疑究竟是鸭子携带你老王还是老王你携带了鸭子?

老王竟携带着那只鸭子还加上这一大摞的嘲讽加疑问踏上了横渡千里江河之路。因此他的行程不悲壮也得悲壮起来,老王也因此而无法不悲壮,老王,那个在此以前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老王竟然莫名其妙就成了悲壮传说中的主人公。在此以前无声无嗅人家视而不见的老王充耳不闻的老王竟然受到了帝王般的关注。千里江河的横渡之路上流动着的竟是一路的丑或善、好意或邪恶的关注。

老王你不该携带那只鸭子去横渡千里的江河。你的沉重只有你才知晓远远超过了一只鸭子的份量、千里之行的份量、一整部江河水的份量。但世间天地间只有你老王才能体会和领悟份量也就是动力,重量也就是浮力。当所有的人为你的千里的横渡、为你那只呆头鸭感到沉重的压力时,老王你却是在无知觉中乘长风破万里浪。老王你一生轻松省略去了所有的麻烦与烦恼,只有你才懂得孤独路其实才是真正的清静路充实路。

断绝了交往拥有了距离你才能够反观亿万众生所在的此岸,以及此岸上的一切生活与人生。在那千里的孤独里你才拥有了久长的澄明如水也清纯如水的思绪。在那最孤独的思绪里这个世界才向你开放和敞开。老王,你在千里之途的单纯明净的行为里拥有也获得了深刻。在遨游中你成为了庄周一样的思想家。你的无意义的举止里其实淌过的是庄子的无待逍遥。在这最本真的生命的无待逍遥态中你回归到了真正的自由彻底的自由。

老王你不该携带那只鸭子去横渡千里的江河。你不应该独自丰富也孤独地幸福。你的一切都应该能够分享。你的那一程千里的横渡在世人眼中是风雨的千里艰辛而寂寞的千里也是充满危险的千里行程。只有你才知晓这都不是且全错了。只有你在那千里的横渡中才寻觅到了真正诗意的家园和诗意的栖居。那一程里相伴的有蓝天白云碧波青浪。只有当你畅流在风浪之中时风雨才会成为你生命与行程的伴侣和必需。那别人眼中的一程风雨其实一颗也不曾击打在你的心上。在那一程生命里你没有冬夏也无谓春秋。时间只是日出月升的一个流动的概念。你永久拥有的只是那风浪的季节和蓝天碧波的季节。你的时间化而为划水的节奏。节奏成为你生命的全部。在节奏中拥有奋进的距离,这就是你之所求的所有。

那满伫候鸟的江心岛河上洲成了老王你生命歇息的驿站,那一程长伴你的风浪、游鱼、行云、飞鸟因为你护航一程而都成了你老王的知音和痴情的挚友。别人说老王你一、不该去横渡那千里的江河,二、更不该携带那只鸭子去横渡那千里的江河。老王你喃喃自语道你这才理解了那孤独了千年万年的夸父、列子、愚公、精卫、杞人。老王老王当别人后来作如此蠢笨的提问时你灿然笑道:我真感谢我当时作了那么英明的抉择,没有携带别的而唯独鬼使神差地携带了那只鸭子。于是就有汉儒和乾嘉一样博学的学者马上出来为你此话作出最深刻最全面最准确的笺注:鸭子者歌唱者也。老王天生不会唱歌,而鸭子嗓声更赖。于是在千里江河的天籁般的相伴而歌里老王就驱赶了寂寞与孤独。生命也变成为歌唱着的时光,击打在他身上和额上的风雨也就成了伴奏的音响。老王你读了这样的笺注又唯有一笑,此外又仍是无言。老王你不该不该真不该携带那只鸭子去横渡那千里的江河。在这个人世间只有你独自一人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地度过了自由自在的一生。但在横渡之际有那么多的梦魂萦绕的意义,那么多与波浪欢快的追逐,而且有那一江河的忘情水,那一整程的相思雨,那一满天的关注鸟与你相倚相伴相倚为命,真是令人妒忌。但老王究竟达到了千里江河的彼岸没有老王到底归来了没有至今仍然是一个迷,结局仍然是老王你不该不该真不该携带那只鸭子去横渡那千里的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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