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别翡翠的翡翠鉴别

鉴别翡翠的翡翠鉴别,第1张

翡翠又称硬玉。颜色以绿为主,另有红、黄、白等。红者称翡,绿者谓翠。其优劣标准在于色和地。论色当以绿为贵,越浓越鲜越佳;而地则要透、净,具有水分感,俗称“玻璃地”。色质俱佳的翡翠印难觅,是玉印之王,价高无比。

一、A货:翡翠原料及成品,全为真品,没有一点人工作伪,货真价实。高档的翡翠具有财产性、保值性、投资性。不但是物质财富,也是精神上的财富。因为这类高档翡翠制品十分稀少,而且愈来愈少。致使许多做翡翠贸易的人,也很少遇到过这类产品。它的价格节节上升。一些最高档次的翡翠制品,如手环、马鞍戒戒面、项链及一些翡翠艺术品,其价格可达几十万到几百万港元,甚至上千万港元。有些富翁为追求这类成品,达到了疯狂的程度。

二、B货:对底灰黑而脏、水(透明度)差,但绿好而色正的中下等翡翠原料或成品,进行物理、化学的处理,除去它的脏,增加它的水,使它改变了底和水,更能衬托原有的绿。这种经加工但没有人工上色的翡翠称B货。对B货的物理、化学处理,为的是提高翡翠的档次,但通过处理已破坏了翡翠的结构,使它变得疏松,降低了它的质量,改变了它的一些光学及物理性能,由此完全不能与未经处理的翡翠相比,价格要低得多。

三、C货:处理方法同B货,不同之处为,无色、绿较浅淡或绿较散,通过人工方法加色而成的翡翠成品称C货。B货与C货之区别在于,B货只去脏、增水而不人工上色,而C货则有时除去脏增水外还要人工上色。底净水好的硬玉可直接上色。(注:玉石商人习惯把透明度称之为水头。“底”是指翡翠的绿色部分及绿色以外部分的干净程度和透明度。)

四、颜色:翡翠以绿色为最好,紫色次之,青色和红色次之,最劣的是黑色和“猫屎色”。绿色也有优劣之分,以嫩叶绿色为好,浓绿的比淡绿好,遍绿的比一点、一块、一条的绿色为好。

五、坑口:就是指玉饰的质地。分为老坑与新坑,老坑质地是半透明和近乎透明。新坑质地不透明。以透明度高的为好。

六、地张:一件翡翠饰物,无绿之处就叫地张。地张不一定是白色,还有灰、青、紫、湖绿、蓝等色。好的地张,能和绿色互相衬托,好像锦上添花。劣的地张,虽然有一块很好的绿色,但衬托起来,像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因此,好的地张有湖绿色、玻璃色、虾肉色,其次是藕粉地、白豆地、紫花地,劣的地张有象牙地、芋头地,最劣的是黑云地、猫屎地。

七:综上:得最简易鉴定方法是,看C货翡翠,在对着光看的情况下,仔细看翡翠颜色的分布,常能看出颜色是顺着裂隙分布的,这种颜色分布得不自然,外观很像毛细血管,看到这种情况就可以断定颜色不是天然存在于玉石之中的,而是从外边进入的。另外,染的颜色没有色根,常常是飘在翡翠的表面,颜色也“发死”、“发楞”,没有天然颜色的灵气。看B货翡翠,要在顺着光看的情况下,转动翡翠,找到能清晰看到翡翠表面反光的角度,仔细观察可以看见B货表面有很多凹坑和麻点,是表面的硅胶经风化磨蚀剥离后形成的。另外,B货翡翠的光泽与A货翡翠不同,A货翡翠结构致密,外表散发玻璃光泽;B货翡翠由于注胶,外表散发的是蜡状光泽。如果是翡翠手镯,用别的翡翠或硬币轻轻敲击,A货翡翠声音清脆悦耳,B货翡翠声音沉闷喑哑,这也是一个简便易行的鉴别方法。 ①质地。天然翡翠质地透明或半透明,表面油润亮泽,仔细观察,可见近圆形的稍透明“盐粒”和围绕其周围的纤维状物质。

②硬度。天然翡翠是硬玉,摩氏硬度是7度,用锋利的刀具刻划,不会留有痕迹;假玉硬度低,利刀可刻划出痕迹。

③翠性。天然翡翠对着强光观察,可见其中有其他矿物颗粒的翠色闪光,称为翠花或翠性;用玻璃、塑料、瓷料制成的伪品都无此种“翠性”特征。

④相对密度(比重)。天然翡翠结构坚硬紧密,无气泡,密度较大,敲击时声音清脆;伪品则结构较松或有气泡,密度较小,敲击声音沙哑不清脆。

⑤色泽。真品翠色浓艳纯正。而有些伪品是用白玉、蛇纹石、澳洲玉、韩国玉、云石甚至杂石,经脱色后,灌入高硬塑料浆并作加色处理,或浸入绿色液体制成“加色翡翠”,在强光下观察,可见绿色纹路,杂乱而细小;有的虽不显纹路,但浑浊不清,光泽差,其重量比真品轻。

⑥听声音。步骤:1准备一根玛瑙棒,一条绳子。(一般商家都有的,一定要问他要,不要顾面子)

2用绳子把手镯吊起来,注意不要用手拿!!

3用玛瑙棒轻轻的敲手镯,(注意,要以玛瑙棒为准!硬币,钥匙,其他的都是不准确的!)

4声音:A货的声音清越悠扬,象风铃的声音一样动听! B货,指仅洗过地的翡翠。声音,沉闷,沙哑。有些轻微酸洗的镯子,声音也清越,但是短促,不会出现悠扬的回音! C货,声音,沉闷,沙哑。就象拿起两根钥匙相互敲击的声音。注意:不同种质的镯子,估计敲出来的声音会有所不同,现在造假技术高超有的是高B的,声音比一般的A货镯子还动听要小心。 颜色是评价翡翠的第一因素,好的颜色要达到的标准是:正、浓、阳、均。

正:就是指色调的范围,根据主色与次色的比例而定,就是说要纯正的绿色,不要混有其他的颜色。例如油青中常有混油蓝色、价值就会降低。

浓:指颜色的深浅,就翡翠绿色来讲浓度最好在70%80%之间,90%已经为过浓了。

阳:是指翡翠颜色的鲜阳明亮程度,翡翠的明亮程度主要是由于翡翠含绿色和黑色或灰色的比例来决定的。绿色比例多颜色会明亮,若含黑或灰色多了,颜色就灰暗了,行家往往采取形象的方法来表示颜色的鲜阳。例如:黄杨绿、鹦鹉绿、葱心绿、辣椒绿、都是指鲜阳的颜色。而菠菜绿、油青绿、江水绿、黑绿,则指颜色沉闷的暗绿色。 越鲜阳的翡翠,自然价值越高。

均:是指翡翠的颜色分布的均匀度。翡翠的颜色一般分布都是不均匀的,如能得到颜色分布均匀的翡翠实在也不是容易的事。

最佳的颜色:应该是绿色纯正、绿色浓度在70%-80%、颜阳明亮、颜色分布均匀,这类高档翡翠,行家习惯称为老坑种。

针对翡翠手镯鉴定来说,我们要具备的就是要看他的特征,看他是否具备了瑕疵,可以说一般的翡翠他们都是具有了翠性,也就是他们的内部一般都是粒状或者片状的斑晶,并且还会形成了星点状的闪光。并且可以说翡翠的结构一般都是具有了变斑晶交织的特征的,而看他们结构的疏密以及晶体的粗细都是评价翡翠好坏的凭准标准,除此之外,这也是衡量了翡翠品级的一种依据,而且相对来说,翡翠的成品在一般的情况下,也是具有了玻璃或者亚玻璃的光泽,他们的颜色是不均匀的,而一般的软玉或者岫玉等他们都具有了蜡状的光泽或者是油脂的光泽,并且他们的颜色大部分都是均一的,除此之外再鉴定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借助灯光或者自然光进行查看,翡翠的实体内是否具有杂质或者裂痕等,这样就可以评判出他是否是一个很好的翡翠,对他的质量有了很好的评判标准。

翡翠的级别分为A货,B货,C货,D货。

翡翠A货:天然未经人工处理的翡翠成品

翡翠B货:经过强酸漂洗,注胶处理的人工翡翠

翡翠C货:经过染色处理的人工翡翠

翡翠D货:非翡翠材质的仿品

翡翠的鉴别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颜色:色漂浮,模糊不清,沿裂隙分布,为人工染色。天然翡翠色多数鲜活艳丽,深入骨髓,入木三分。

质地:人工处理翡翠多质地暗淡,且同大小的翡翠,重量偏轻。而天然翡翠质地发玻璃光泽,鲜亮,份量相较更重。

水头:人工处理翡翠由于经过化学处理,水头即透明度会受到影响,就算加以注胶处理,也多数水头偏低,甚至水干。

1、颜色:翡翠以绿色为最好,紫色次之,青色和红色次之,最劣的是黑色和“猫屎色”。绿色也有优劣之分,以嫩叶绿色为好,浓绿的比淡绿好,遍绿的比一点、一块、一条的绿色为好。

2、坑口:就是指玉饰的质地。分为老坑与新坑,老坑质地是半透明和近乎透明。新坑质地不透明。以透明度高的为好。

3、地张:一件翡翠饰物,无绿之处就叫地张。地张不一定是白色,还有灰、青、紫、湖绿、蓝等色。好的地张,能和绿色互相衬托,好像锦上添花。劣的地张,虽然有一块很好的绿色,但衬托起来,像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因此,好的地张有湖绿色、玻璃色、虾肉色,其次是藕粉地、白豆地、紫花地,劣的地张有象牙地、芋头地,最劣的是黑云地、猫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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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聚会”小聚,菜中有一品—“玉禾”。光看菜单,令人垂涎:菜梗暗绿,如翡翠,配红辣椒、豆豉,菜色精美,而香、味,也呼之欲出。看单点菜,悠县豆干、农家小炒肉、剁椒鱼头,当然,也有刚刚菜单上觉得稀罕、诱惑的“玉禾儿”。

及菜上桌,尝之,才发现这玉禾似曾相识。微涩中,些许甘甜,滑腻,但有嚼劲,回忆寻思:莫非,这是“芋禾”?再尝,才敢确定——这“玉禾”,的确是“芋禾”,通俗点讲,就是芋头的叶茎。只是一字之差,确有天囊之别。玉,沾了仙气,而芋,确是土里拱出来的俗物。“芋禾”,这旧时乡下连猪都不吃的俗物,在商家的炒作和另立名头后,倒多了几分文化的气息。

老家江汉平原广栽芋头,就像山东、河南广种红薯和土豆一样,普通又常见。芋头和土豆、红薯一样,因淀粉含量足,易种,好收,耐储存,在饥荒年代,能顶替大米、麦子的功用,在江汉平原的家乡普及种植开来,名至实归。随便你走到水田旱地,抬眼望去,都可见一大片的青葱翠绿的芋头,叶粗大,茎肥厚,站在水田和旱地之中,排成队,列成行,格外的显眼和耀目。

三月至五月,是芋头下种的时候。芋头的“种”,其实是它埋在地下的块茎。下种前一个月,需要将它埋在沙里,浇水、催芽之后,等芋头冒出如翡翠一般的绿芽,才拿去栽种。栽种芋头的地,绝非是肥沃的好地,菜园和水田的犄角旮旯,潮湿、临水,别的娇嫩的菜嫌弃,而芋头偏偏喜欢。这说的是水芋头,还有一种是旱芋头,它也不挑。沙土是它生长的好地方,沙地里出来的芋头,好吃、滑、粉,用来蒸排骨、瘦肉是最好不过了。

别的菜娇嫩,需要整日地伺候,浇水、松土、打药,而芋头种下去,可百事不顾。它就那样生长,风来了,叶子簌簌作响,雨来了,抖落一身的清露,采晨风雨露,沐朝霞夕阳,在乡村的田垅里,默默地生长。就像乡村里沉默不语的老农,木讷,而又坚定。而它的根部,却在慢慢地孕育、膨胀,从块茎上,孽分出小的块茎,一个,两个,三个……这些,都是母茎生的娃娃。这些大地上滋生的事情,我们无从了解,但是,它却时时发生着。

从低矮的植株到长成一棵完整的苗,芋头花了整整三个月时间。五月,它停止了叶茎的生长,将主要的营养供给给地底下的块茎,因为,这个时节,是块茎孽分生长的最好时机。懂栽种的农人,这时,会给芋头的植株垄土,铲薄薄的一层土,覆在它的根部,然后踩实,将它的根紧紧地覆盖。在五月充足的阳光的照耀下,芋头上孽分的“芋头仔”越长越大,甚至,有些调皮的芋头仔,会突破泥土的藩篱,冒出来。这时,农人们会抓起一把土,将它盖住——因为,芋头仔不能见阳光,见了阳光的“芋头仔”,会发青,发硬,最后,成为煮不烂的芋头。

六月,田里的芋头就可以挖出来吃了。第一茬的芋头,少有人拿出去卖,一般都是自己挖回来,在家里或炒、或煮、或蒸,自己家里首先尝个鲜。挖芋头的,往往也是半大不小的孩童们,他们急切这芋头,也馋着这芋头,不等爸爸妈妈叮嘱——瓜娃子,小心一点挖,芋头梗“嚯人”,当心手痒啊!就挎上竹篮,拿着铁锹,向地里进发,挖芋头去。一人扯住芋头的整株苗,一人握住铁锹,踩着铁锹的背,挖将下去。猛扯,整株芋头连根拔起。“这芋头的仔多!”“够一碗的!”“还要不要挖一棵?”“多挖点,也可以多吃点。”一边七嘴八舌,一边挖芋头,不一会儿,竹篮中,堆满了芋头,散放的,是芋头仔,竹蓝边,还躺着芋头苗,这也不能丢的——芋头苗上,还连着一块大芋头,这可是芋头仔的“妈妈”。芋头的叶子也是不能丢,回到家,父母亲还能将它捣鼓成一道菜的。

挖芋头时,完全忘记了父母的叮嘱。这时,才发现浑身都痒了起来,手、臂、脸、脚,凡是裸露的地方,没有一处不痒。用手去挠,越挠越痒,越痒越挠,本来不痒的地方,变得痒了起来。急得直跺脚,却一不小心,整个人从田埂上栽倒下去,跌在了水田里,成了个泥人。边上的小伙伴正要哈哈大笑,却被刚从水田里爬处来的小伙伴笑话了——原来,自己的脸上,也糊满了泥巴,红一块,黑一块,样子滑稽极了。无可奈何,谁叫这一个个都是馋虫。就这样,挎着竹篮,迎着夕阳,一边挠着痒痒,一边回到家里去。

父母亲有止痒的绝招,把孩子们招呼到灶膛边,烤一下火,身上的痒就神奇地消失了。夏日烤火当然不好受,父母当然知道,扔一棵芋头到灶膛里,让我们边烤火,边烤芋头。芋头熟了,痒消失了,还有香喷喷的烤芋头吃。这等好事,我们都愿意去做,即使,汗水在脸上淌成河,如蚯蚓般扭曲爬行也愿意。晚餐也很快做好了,是一碗炒芋头,白白如乳的芋头切成片,躺在粗磁盘里,冒着热气、香气。院子里摆开桌椅,天高地阔地吃起来,晚霞染红了天空,新上树的蝉,聒噪地叫着,晚风轻拂,一切,都是那么地美好。

六七月,芋头仔长得更大了。而这时的芋头,已经在农家的饭桌上吃了几茬,也不是新鲜物事了。父母变着花样去做芋头。炒着吃、蒸着吃、烧着吃,焖在饭里吃,烤着吃,一天一个花样地诱惑我们。炒着吃,的确好吃,但是吃久了,也寡淡。蒸着吃,芋头是粉嫩很多,但是吃着吃着,也觉无味。焖在饭里吃,倒是我们百吃不厌的:将油倒入热锅之中,等油热透,接着把洗净、切块芋头仔放入锅中,大火猛炒,待芋头八分熟,加水。这时,将已经在锅中煮过滤过米汤的七分熟的米饭倒入锅中,盖住芋头。盖住锅盖,大火蒸煮约半个小时,这时,芋头焖饭就大功告成了。整锅的米饭,沾染了芋头的香,油的香,变得顿时松软起来、美味起来。做芋头焖饭,家里是不炒菜的,我们吃完一碗,又添一碗,直吃得肚皮儿撑不住了,才住口。

其实,不是炒芋头、蒸芋头不好吃,只是这炒芋头、蒸芋头缺少了肉片的调和、滋润罢了。如果是芋头里见了肉星,我们一个人就能把整盘的芋头干光,连汤汁都不会留下。可惜那时生活条件差,一年上头,吃不了几次肉,也见不了几次油荤。

烤芋头最适合在冬季里进行。那时,树木萧瑟,百草枯黄,江汉平原也干冷干冷的。小孩子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守灶膛---美其名曰是给灶里加柴添火,其实是烤火。这样的冬天,蹲在灶边,灶膛的火烧得熊熊的,映在脸上,格外的温暖、舒服,最舒服的还不是这——到地窖里拿几颗土豆或者芋头,扔到灶膛的火里烤,一边往灶里夹稻秸、棉梗,一边用火钳转动着土豆或者芋头。饭熟了,烤的芋头也熟了,找张纸包住芋头,赶紧躲到墙角旮旯,剥开已经烧焦的皮,不顾嘴巴烫得生疼,狼吞虎咽地开吃起来。本来吃芋头是不能心急的,一则烫,二则容易噎着,但是,这烤熟的芋头也是易飞的鸭子,稍不留神,就成为了弟弟妹妹的口中食,所以,狼吞虎咽也成了当时的理所当然。

芋头的“茎”呢?那也没有丢弃,早在挖芋头的时候,被父母做成一盘菜了。剥掉绿色的皮,切段,然后放盐,放辣椒,压在陶瓷罐子里,等到青黄不接,拿出来吃,是下饭的好菜,酸爽,滑腻。这道菜,被我们称为“腌芋禾”。芋头梗多,不可能都拿来做“腌制”,父母就将芋头梗淖水,就六月热辣辣的太阳,晒干。等到冬日,这也是一盘好菜,发泡之后,炒肉片也行,放豆豉辣椒清炒也罢,吃起来,脆生生的。

芋头叶茎那么多,也有拿来喂猪的。其实,吃多了,猪也不吃。我一直认为,猪是怕痒呢!你想想看,在挖芋头、洗芋头的时候,人的手都痒得不行呢?这叶子吃到嘴中,满嘴发,这是何等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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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几年改革开放,九几年经济大潮。地里种的蔬菜老三样,新三样,更替交换,芋头还是在田垄地头边,绿葱葱的,耀人眼眸。但是,种植的人还是少了。餐桌上,芋头的身影也渐行渐远渐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鸡鸭鱼肉。芋头好吃,最终抵不过时间的更替,岁月的轮换,敌不过新鲜菜食如春笋一样,“千树万树梨花开”地冒出来。

过年过节,它还是会出现在餐桌上。不是清炒,也不是清炖,而是“芋头蒸肉”。拿鲜肉切段,肥瘦均匀,混合特制的蒸肉粉,盖在“芋头”上。放在蒸锅或者高压锅中蒸半个小时。出笼,是一碗老少皆宜的好菜。肉的油腻渗透到芋头中,芋头的清香沾染刀肉中,两两相宜,味道正好。肉,吃起来松软、绵厚,芋头,咬一口粉嫩、糜烂、香滑,入口即化,哪滋味,应该是只应天上有,人间无几回。

父母都是做“芋头蒸肉”的高手。九零年初,我正求学外地,假期里得闲到家,父母是拿这“芋头蒸肉”犒劳我的。一大碗芋头,我能吃个底朝天。吃完了,我傻乎乎地问父母:“你们怎么不吃呢?”我看看被自己吃得底朝天的盘子,又不好意思地笑了。他们瞧见了我的尴尬,倒是安慰我起来:“我们在家经常吃,你难得回来,多吃点。”其实,我是知道的,他们那儿能经常吃,一个钢镚儿恨不得扳成两半用,来偷偷节省下来供我们读书,他们哪能舍得吃?

这样的假期有多少,而吃“芋头蒸肉”的次数有多少?我是记不清楚了,只是记得,这样吃着吃着,我毕业,然后从千里迢迢从江汉平原跑到了沿海的南方。

南方多雨,也多芋头。只不过,这芋头,与江汉平原的芋头还是大为不同——皮滑,个大,一个就有三五斤;肉麻,白色的肉里掺杂红丝线,清晰可见,宛若精美的刺绣。第一次在菜场里买芋头,我还不认识它,卖菜的奶奶告诉我这是芋头时,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芋头,是真的芋头么?怎么和江汉平原的芋头完全两个样。芋头还是芋头,南柑北枳,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养一方风物,也养一方芋头。

买回家,却不会做。那么大的芋头,清炒,清蒸,还是蒸肉?回忆起在餐馆里吃的梅菜扣肉芋头,好吃,也想做一回试试。可惜那时单身,油盐酱醋茶都在厨房里找不齐,那儿有梅菜的身影。无奈之下,自个儿把芋头切片,做了个清炒芋头。芋头最后是做成了菜,确端不上座,切成片的芋头,在热锅里捣鼓几下之后,竟然蔫了、软了,最后成了芋头羹。第一次清炒南方的芋头,吃上的,不是芋头片,而成了芋头羹。

南方的芋头,其实比江汉平原的芋头好吃。芋头,有红芋(又称红芽芋)、白芋(又称白芽芋)、九头芋(狗爪芋)、槟榔芋(广西称之为荔浦芋)等之分。长江流域的江汉平原,以栽种“九头芋”为主,而真正能走上皇家宴席的,却是槟榔芋,而珠江流域的福建、广东、广西,和福建毗邻的台湾,则是“槟榔芋”的主要产地。天下闻名的“荔浦芋头”,就是“摈榔芋”,产自于广西桂林的“荔浦县”,几百年来,它都是进贡皇家的贡品,尤其是在清朝乾隆年间达到了极盛。荔浦芋头的好吃,由此可见一斑。

电视剧《宰相刘罗锅》中,有关于荔浦芋头的桥段——罗锅忙不迟迭地抱着芋头啃,体会百姓美食的快意;乾隆皇帝见罢,也食欲大涨,也要试一试“荔浦芋头”,侍从用棉线切下一块,送到乾隆皇帝面前。皇帝连声叫着“好吃!好吃!”荔浦芋头蒸熟了,是怎么样的呢?皮一剥就掉,露出里面白软的芋头肉,用棉线切开,可见红色的内芯。这光是看,也让人垂涎,如果是吃,那肯定是帝王般的享受了。

凡是美食,讲究天然。

“荔浦芋头”的做法,遵循了天然。不加任何的调料,纯粹的清蒸,而且是隔水的清蒸。沸水的界面离芋头越远越好,这样吃起来非常粉又松又软,清甜可口,看着它别样的淡淡紫色,心里有象踩了云朵般柔和。蒸熟之后,不用刀切,用棉线,也是讲究:一位曾参加烹饪比赛的选手,就从不用刀等利器切菜,凡是能用手能撕开、剥开的菜,都一律用手,她说:“用刀切菜,菜就沾染了铁锈味儿,就不是原生态了,她们家乡特讲究这个。”这,无疑把吃镀上了一定的禅意,令人心驰神往。

南方盛产芋头,当然,这吃芋头的方式和方法,也比江汉平原的老家也多了起来。

常见的,是“荔浦芋头扣肉”。芋头切成薄片,大小均匀,下锅油炸,然后夹在猪肉里,下面,垫一层“梅干菜”,在蒸锅里蒸,有一点像老家的“芋头蒸肉”的做法。这样做成的“荔浦芋头扣肉”,风味特殊,肉不腻口。这是典型的客家梅州人吃芋头的方法,在南方,大小的梅州餐馆,都能见到这道菜,也能吃上这道菜。广州人的“西米芋头糖水”,好喝,滑腻爽甜,尤其夏天,是解暑的好饮品,主要食材,也离不开芋头。潮州人更将芋头的吃法发扬广大,将芋头将芋头煮熟剥皮,放在热锅中,加上猪油、白糖、少量奶粉,压成“奶芋”,味道甘香软甜,是潮州著名的风味小吃。

还有更多的吃法,掺和鱼、肉、鸡、冬笋、香菇,油炸,做成“芋头酥”,香酥爽口。与肉类煮或焖, 也可切片入火锅烫食, 做芋末丸子、香芋红烧肉、爆炒芋片、芋头排骨,凡是种种,不一而足。

家乡有句俗语:好吃者,必会做。说的意思是喜欢吃的人,吃得多的人,见得多了、吃得多了,自己也会做菜。在南方的餐馆里,慢慢地吃过了“梅菜扣肉芋头”、“排骨芋头”后,我也会尝试做些与“芋头”相关的菜,以慰藉思乡的胃。虽然,此芋头非彼芋头。

记忆最深的,还是做“砂锅芋头排骨煲”。从市场上买回新鲜的排骨、芋头,将“芋头”切块,排骨斩成小块,备大蒜、生姜若干。热油上锅,将排骨上锅,加油盐酱醋,猛火炒至七分熟,熄火,然后将炒好的排骨置于砂锅底部,将切块的芋头覆盖在排骨之上,加水,捂盖,小火烹煮。砂锅在火上唱歌,而香气却扑鼻四溢,不大会功夫,一锅酥软、香甜的砂锅排骨芋头就新鲜出炉。揭开砂锅盖,那鲜香,令人垂涎。

起始,我是不会做这道菜的。教我学会做这道菜的人是我的女朋友,最后,她成为了我的夫人。我所念的书籍中,男女的爱情是从借书开始的,一个借,一个还,然后情愫互生,眉目传情。这借书,好是好,高雅,有些文化的意蕴,但是仔细思量,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其实,最好的爱情,还是落地于凡世人间,一粥一饭,一丝一缕,譬如:恰如其分地抓住了一个人的胃,然后抓住了一个人的心。最好的爱情,还是归于琐碎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归于陪伴、温暖,一杯茶、一口饭、一道菜,一辈子。

见过了这么多的芋头,吃过了这么多的芋头,最惦念的还是那一碗来自江汉平原的芋头。那碗名叫“芋头蒸肉”的“芋头”,是我吃过的用芋头做成的最好的美食。

而那时,我在南方,那碗芋头在北方。幸好,父母都还在老家,我有故乡可回,有家可回。春节时,千里迢迢赶回家,餐桌上,准会见这一盘“芋头蒸肉”。走过了许多的风景,遇到了很多的人,吃过了不同地方的不同美食,但还是对于这碗普通的“芋头蒸肉”情有独钟。一块块地夹起来,放入口中,入口即化,还是原来的味道。父母则坐在一旁,眯着眼,看着,说着。窗外,万家灯火,零星的焰火在夜空之中,绽放、升腾,还是原来的温暖。

一个人的乡愁,不仅仅是空间和时间上的,有时候,它会具体地指向某样事物,或者一种味道,一种食物。这些具体的物和事,才能构成记忆,或者美好,或者忧伤。一碗芋头,恰如其分地成了一条纽带,将我和日渐生的“故乡”链接起来,将我和割切不断的亲情联结起来,穿越时空和地理,慰藉了一位游子的胃,也慰藉了一位位游子的心。

而此时,我依旧在南方,而那碗芋头,却不在北方。

2008年,父母随我们搬到了南方。而故乡,与我们彻底地切割开来。也把一碗“芋头蒸肉”与我生生地割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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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人类的吃是有遗传的?譬如北方的孩子,一生下来就爱面食。南方的孩子,生下来爱吃大米。譬如嗜辣的湖南妹子,生下的孩子,将来大部分也是喜欢辣椒的主。我总相信:一方水土,是会养一方人的。而龙生龙,凤生凤,吃面的娃生的孩子同样会吃面。

一零年,女儿降生。她喜欢吃含淀粉的一切食物,土豆、番薯、芋头、淮山。这一点,和爷爷相似,也和我相似。这,或许就是强大的遗传。小时候,我是淀粉爱好者——只要饭桌上有土豆、番薯、芋头,总能多吃几碗饭。淮山小时候吃得少,据说,河南才是它主要的产地,当时商品流通不行,我是想吃也吃不成的。父母则变着花样去做这些食物——煎炒油焖,无所不用,土豆和番薯还会炒成片,有些像麦当劳和肯德基里的薯片儿,那是我们春节时的零食。

想吃好办,这一点难不倒爷爷,轮番给你做去。

小一点,煮粥吃。白汪汪的粥里,加番薯、淮山,或者芋头,别有一番风味。长大一点,做红薯片。买来新鲜的红薯,煮熟,切片,放在油锅里煎炸,然后用密封袋封着,女儿想吃的时候,拿出一片,咯嘣咯嘣地嚼着。有时候,刚出锅不久久吃完了,还直囔囔:“爷爷,比麦当劳的薯片好吃喔!你多做点。”隔三差五做“芋头蒸肉”,粉粉的肉,堆积在白汪汪的芋头上,好看,好吃,女儿也爱吃。

有一段时间,女儿特别想吃“芋头蒸肉”。爷爷奶奶听说,忙不迭地直奔菜场。从这个菜场奔向那个菜场,从小的菜市场又跑向大型的农批市场,结果空手而归。父母所用的蒸肉芋头,是家乡的“九头芋”,一直以来,他们都固执地认为:这样的芋头,才好吃,才有“芋头蒸肉”的味道,才有家乡的味道。

他们这样固执,已经有好些年头了。零八年到广州,照顾刚怀孕的妻子。然后照顾刚出生的孩子。逢年过节,他们还是会做一锅“莲藕汤”,蒸一碗“芋头蒸肉”。他们不甚讲究吃,但是他们也忒讲究吃,买莲藕,要挑选从湖北贩卖到广州的莲藕,而且要是湖泊里产的藕,他们说:这样的莲藕煨汤,才煨得烂,才有家乡的味道。他们做“芋头蒸肉”,一定用老家的芋头,他们认为南方的“槟榔芋”太粉,没有“九头芋”的质感。

女儿当然不懂这些。她只知道“吃芋头”,她向来不知道,芋头也是分产地的,芋头也是有归属的,有的芋头,它属于异乡,有的芋头,它属于家乡。她向来也不知道,他们这一代,已经没有了老家。不,或者说以后的南方、广州,会成为她的老家。这,有些无可奈何,但是,已成为不争的事实。

和父母开玩笑:“要不,在白云山下,开点荒,种点芋头?”

父母一阵沉默。“这芋头,还是老家种出来正宗啊!要不,你让我们回去。”

他们想回去。可是两头都割舍不得,一边,是儿女孙辈,一边,是魂牵梦绕的故土。最后,还是亲情战胜了乡情,他们选择留在了这喧闹的都市里。两位老人,虽有儿女相伴,虽有孙辈承膝,但是一样的孤独和寂寞,毕竟,在异乡之中,难听乡音,难见故人。一辈子在农村长大,出门可以唠嗑、聊天,无拘无束,而这些,都是在都市里难以实现的。

而都市之中,也有多少像这样的老人,前半辈子,生活在广大的农村,后半辈子,无奈跟随儿女,飘零他乡。看起来,他们体面,但是内心却疏离脆弱,扎根在他们内心的故乡,就这样活生生地被剥离开来,这种苦闷、乡愁,也并非是一言两语能道得清、说得明的。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这个“我们”,至少包含着三代人,一代是真正的我们,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催,想回,却无家可回。一代,是我们的父母,跟随我们扎根他乡,不情愿地把他乡认为故乡,有家,可不能回。还有我们的下一代,这一代,对于故乡,已经没有确切的概念,而我们在哪儿,他们的故乡也在哪儿。时光更替,岁月轮回,社会变迁,这回不去,也会变为癫真不破的真理。令人唏嘘,令人无奈,也不可挽留。

有一天,父亲说:我死了,你把我烧了,随便找个地方撒了。

前些年,他从来不谈论生死。但是,我知道,他已经到了谈论生死的年纪。我希望他长命百岁,但是,人,总要面对生和死,也逃不脱生和死。

“不回老家么?”我问。

“想回,那些人都在哪儿,死了,也可以和他们聊聊天,说说话。可是麻烦啊!会给你们添麻烦。”他是怕给我们添麻烦。

“还是回去吧!回去好,不寂寞,不孤独。”

说完,我转过头,偷偷地抹起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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