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勰《文心雕龙·风骨》原文注解与鉴赏

刘勰《文心雕龙·风骨》原文注解与鉴赏,第1张

文心雕龙·风骨 刘勰

《诗》总六义,风冠其首,斯乃化感之本源,志气之符契也。是以怊怅述情,必始乎风;沈吟铺辞,莫先于骨。故辞之待骨,如体之树骸;情之含风,犹形之包气。结言端直,则文骨成焉;意气骏爽,则文风清焉。若丰藻克赡,风骨不飞,则振采失鲜,负声无力。是以缀虑裁篇,务盈守气,刚健既实,辉光乃新。其为文用,譬征鸟之使翼也。故练于骨者,析辞必精;深乎风者,述情必显。捶字坚而难移,结响凝而不滞,此风骨之力也。若瘠义肥辞,繁杂失统,则无骨之征也;思不环周,索莫乏气,则无风之验也。昔潘勖锡魏,思摹经典,群才韬笔,乃其骨髓峻也;相如赋仙,气号凌云,蔚为辞宗,乃其风力遒也。能鉴斯要,可以定文,兹术或违,无务繁采。

故魏文称:“文以气为主,气之清浊有体,不可力强而致。”故其论孔融,则云“体气高妙”;论徐干,则云“时有齐气”;论刘桢,则云“有逸气”。公干亦云:“孔氏卓卓,信含异气,笔墨之性,殆不可胜。”并重气之旨也。夫翚翟备色,而翾翥百步,肌丰而力沉也;鹰隼乏采,而翰飞戾天,骨劲而气猛也。文章才力,有似于此。若风骨乏采,则鸷集翰林;采乏风骨,则雉窜文囿。唯藻耀而高翔,固文笔之鸣凤也。

若夫熔铸经典之范,翔集子史之术,洞晓情变,曲昭文体,然后能莩甲新意,雕画奇辞。昭体故意新而不乱,晓变故辞奇而不黩。若骨采未圆,风辞未练,而跨略旧规,驰骛新作,虽获巧意,危败亦多。岂空结奇字,纰缪而成经矣!《周书》云:“辞尚体要,弗惟好异。”盖防文滥也。然文术多门,各适所好,明者弗授,学者弗师,于是习华随侈,流遁忘反。若能确乎正式,使文明以健,则风清骨峻,篇体光华。能研诸虑,何远之有哉!

赞曰:情与气偕,辞共体并。文明以健,珪璋乃聘。蔚彼风力,严此骨鲠〔51〕。才锋〔52〕峻立〔53〕,符采〔54〕克炳〔55〕。

〔注释〕 志气:情志与气势。符契:依据、凭证。怊怅(chāo chàng):忧愁。骨:骨架。体之树骸:体,身体、躯体;树,树起;骸,骨架。结言:语言运用。骏爽:骏发爽朗。丰藻克赡:丰藻,丰富的辞藻;克,能;赡,丰富。缀虑:构思。盈:满。气:生气。捶字:练字。结响:指文章声律。凝而不滞:凝重而不板滞。指文章字词声律抑扬顿挫。征:征象。环周:通畅。索莫:枯竭不振的样子。潘勖锡魏:潘勖为魏公曹操写的九锡之文。九锡,即九赐,古代帝王赐给有特殊功勋的大臣的九种东西。韬笔:搁笔。韬,原义为隐、藏,此为搁。鉴:明察、洞晓。定文:写得完善的文章。强(qiǎng):勉强。卓卓:卓越、高超。异气:特殊的风格。殆:几乎。翚(huī)翟:都指山鸡。备色:色彩丰富。翾翥(xuān zhù):低飞。翰飞戾天:高飞摩天。戾:到。翰林:指文坛。文囿:文苑,也指文坛。文笔:文章。凤:凤凰。熔铸:取法、效法。翔集:此指学习参考。莩甲新意:孕育新意。莩甲:孕育。昭体:昭,明了;体,文体,此指各种文体的具体要求。意新:构思新颖。辞奇而不黩:遣词独特而不含混。奇:奇特;黩:滥。驰骛:追逐。多门:多种途径。明者:深明写作之道者。习华随侈:习尚浮华、追随侈靡。流遁:陷入歧途。篇体:文章体制风格。虑:此指道理。偕:偕同。文明:文章鲜明。珪璋:宝玉。蔚:文采丰富而有骨力。〔51〕骨鲠:骨力。〔52〕才锋:才华。〔53〕峻立:峻拔刚健。〔54〕符采:原指玉的纹理,此指文采。〔55〕克炳:克,能够;炳,光明。

(夏广兴)

 

〔鉴赏〕 “风骨”,原是用来品评人的术语。刘孝标《世说新语·赏誉》注:“(王)羲之风骨清举也。”即用风骨来评人。“清举”即风清骨秀。风指精神,骨指形貌。从对人的品评,转到对绘画文章的品评。南齐谢赫评孙吴曹不兴画龙:“观其风骨,名岂虚成!”这里的风指神气,骨指形貌。谢赫用风骨来评画,就是主张画要神形具备。不但要形似,即有骨,还要神似,即有风。风骨是画的美学要求。

刘勰用“风骨”来评文,也是对写作的美学要求。

在《风骨》篇中,刘勰说:“《诗》总六义,风冠其首,斯乃化感之本源,志气之符契也。”风具有教化人、感动人的作用,具有表达情意和志气的作用。“是以怊怅述情,必始乎风;沉吟铺辞,莫先于骨。”在表达思想感情上,考虑有没有感化人的力量,这就是风。在运用文辞上,考虑要恰好地把内容表达出来,那才是骨。因此,风不等于情,骨不等于辞,要符合“怊怅述情”的美学要求,才有风;符合“沉吟铺辞”的美学要求,才有骨。

“故练于骨者,析辞必精;深乎风者,述情必显。捶字坚而难移,结响凝而不滞,此风骨之力也。”这里,他对风骨提出新的要求。他提出“响”来,要响,要凝而不滞,要讲声调,要凝聚在所要表达的感情上,不沾滞在某一点上,则就是述情必显、文章是响的。声调的响在所表达的感情上,自然表达的感情鲜明,所以述情显了。要是在所要表达的感情以外作出表达,就是沾滞于外,不是述情显了,用字来表达感情,用的字坚而难移,坚定而难以移动,所用的字,是很好表达感情的字,一个字都不能改变。

他又讲风骨道:“若瘠义肥辞,繁杂失统,则无骨之征也;思不环周,索莫乏气,则无风之验也。”骨是指辞的,但跟义有关,倘“瘠义肥辞”,义少了,也不行,是骨同义有关。风是指情的,但跟气有关,倘若缺乏生气,是无风。讲骨就要讲意义,讲风就要讲生气。主张辞要鲜明,要是辞藻用得丰富,但作品的意义平常,那辞采就不鲜明。他主张声响,讲究声律。作品没有生气,就没有声响,也就谈不上风骨了。好比野鸡,光有美的羽毛,却飞不高,那也不行。

刘勰讲风骨,他举的例子,同他所讲的风骨,有矛盾。他讲风,要教化人、感动人,可是他举的例子却不教化人、感动人。他讲骨,主要讲作品要有意义,可是他举的例子,没有什么意义。他举两个例子,一个是司马相如,对汉武帝写《大人赋》。汉武帝喜欢神仙,《大人赋》写大人物做了神仙,汉武帝读了,飘飘有凌云之气,似游天地之间。汉武帝是大人物,看了《大人赋》,自然很高兴。《大人赋》是迎合汉武帝的用意写的,根本没有教化人、感动人的力量,他却用它作风的例。另一个例子是潘勖迎合曹操的用意,写了《册魏公九锡文》。国君赐给权臣九锡,大概政权已经落入权臣手里,国君没有权,只好用九锡来赐给权臣,九锡以后,权臣可以代替国君。曹操不想做国君,所以九锡以后,让曹丕代汉做国君。因此九锡不是好事。刘勰讲骨,主张写作品有意义的才有骨。《册魏公九锡文》没有什么好的意义,刘勰却用它为骨的例子,违反了他对于骨的要求。

从刘勰举的两个例子看,作品只要动人,就有风;作品只要用词精练,就有骨,作品的思想性根本不考虑的。

刘勰把《风骨》篇写在《体性》篇后,他的《体性》篇是讲风格的。他讲了八种风格,八种中认为“新奇”格是“危侧趋诡”,“轻靡”格是“浮文弱植”,都不好。其他六种风格都是好的,但这六种风格,又有别的不好的作风鱼目混珠的缺点。因此,他提出风骨来要求建立一种刚健清新的风格,来代替新奇、轻靡的风格,可以防止鱼目混珠的毛病。

刘勰提倡风骨,虽说他举的例子不好,但他写文学史还是好的。比方他写魏代的文学,在《明诗》中称建安文学:“慷慨以任气,磊落以使才”,称“建安风骨”。在《祝盟》称“臧洪歃辞,气截云蜺”。这个“气”字正是指风说的。

刘勰提倡风骨,对后代也有影响,有纠正南朝萎靡不振的文风、开启唐代文风的作用。

陈子昂《与东方左史虬修竹篇序》,称:“文章道弊五百年矣,汉魏风骨,晋宋莫传,然而文献有可征者,仆尝暇时观齐梁间诗,彩丽竞繁,而兴寄都绝,每以永叹。……昨于解三处,见明公咏《孤桐篇》,骨端气翔,音情顿挫,光英朗练,有金石声。”这里提出“汉魏风骨”,就包括刘勰提的“建安风骨”在内。这里讲的“骨端气翔”,就是刘勰讲的骨的“语言端直”,风的有生气,讲有风骨的能飞翔。这里讲的“光英朗练,有金石声”,就是刘勰讲的“辉光乃新”,与“结响凝而不滞”。陈子昂在这里讲的,就是刘勰的风骨说。不过,陈子昂还提出“兴寄”说,注意作品的思想性,可以补刘勰举例的不足。在风骨中讲“兴寄”,才能做到“化感之本源,志气之待契”了。

魏晋风骨又称建安风骨或建安风力。

指建安诗人继承《诗经》及汉乐府优秀的现实主义创作传统, 一方面在诗篇中真实地描写汉末的大动乱、大分裂, 表现对民生疾苦的关切;同时又在诗歌中抒发一己欲在天下建立伟业的雄心壮志。

诗歌情感基调慷慨悲凉,语言简练刚健,自然明白而流畅,成为后世诗歌推崇的榜样。

风骨最早用于品评人物,有人认为风骨即风格,也有人认为风骨即形式、文辞与内容、思想的关系。《解说》中的“风清骨骏”即“文情并茂的、结构严密的、刚健朗畅的美”,这才是后世人所乐道的魏晋风骨。

自古来,诗便有“言志”之说。所谓的“志”从《尚书》的实际讲应“是指作者的志向抱负”(朱自清《诗言志辩》),也就是一种个性的主张。而在后世的社会实践中,“志”的内涵逐渐开始包含有儒家的道德内涵,而个性化的含义越来越少。

西汉初,五言不盛,止于民间,士大夫多视作民间俚曲,不甚重视。后进于乐府,这才渐为吸纳。也正因为如此,乐府诗中包含了许多民歌的气息。其诗,天真率洁,不尚雕琢。辞风上自然古朴,保留了大量的民间语言。这对后世的诗歌影响颇大。

魏晋诗歌承接乐府余脉,但又独有新意。首先是乐府风格的文人化,使五言由民歌向文人诗转变。另一方面,文人诗由于吸收了民歌的精华,也开始摆脱汉赋的浮华气,形成了一种自然天成,个性飞张的风格。这方面成就较高,具有代表性,众耳能详的莫过于“三曹”父子。关于“三曹”其它文章说的很多,这里不再多说。我只有一点想说明一下。曹氏父子不同于其它建安文人。“三曹”是诗人,但更是社会政治生活的主角。这种显而易见的主角意识是旁人所不能比的。也正是这种主角意识使他们可以说旁人所不能说,想旁人所不能想。曹操的率直从里到外都透着大气。他的“悲凉”、“古直”(锺嵘语)不是一般文人的感叹人生短促,而是包含了深刻的政治眼光(如《蒿里行》、《短歌行》等)。再有,曹植的《白马篇》中的游侠与一般文士的游侠也大不相同,没有忠君的包袱,“思想感情高迈不凡”(见《汉魏六朝诗鉴赏大辞典》)。而所有这一切都是主角意识的深刻表现。在他们看来他们不只是在评说历史,创造历史的主体就是他们自己。

至于正始文学,则明显具有文人气的特征,但在表现个性上却与建安一脉相承。至若入晋之后,则渐少爽朗刚健的风骨。

编辑本段影响  魏晋风骨对后世影响,特别是唐代诸公大声疾呼提倡“汉魏风骨”。李白的诗个性之强,近于魏晋,思想上也近于玄老。后人说李白有清谈迹象,是有一定道理的。杜甫被称为“诗史”,在内容上更近于魏晋。而白居易文辞浅白、直率更是与魏晋有不解之缘。

再者,魏晋在形式上的发展也不容忽视。五言诗的形式扩大了诗的容量,使得诗的发展出现了一个新的高潮。同时,五言诗也为诗的音乐化找到了一种新的方法。尽管这在当时还并不成熟,但却给后世提供了思路。五言诗的形式,使平仄音韵的变化更为丰富,也更具规律性。从更深层意义讲可以说是直接导致了后世七言、律诗的产生,进而影响到词、曲

导语:陈子昂的诗歌理论主张与创作影响了有唐一代。让我们一起来了解一下陈子昂的诗歌理论吧!

陈子昂(661—702)字伯玉,梓州射洪(今四川射洪县)人。出身富豪之家,豪家弟子任侠使气的性格与政治热情贯穿了他的一生。“始以豪家子,驰侠使气”,后杜门谢客,研读经史。年青时向往仗义勇为抱打不平的侠义之气,而且为人能申张正义,常常义气用事。后来自己闭门谢客,交了很多朋友,在家研读经史。二十四岁中进士,授鳞台正字,三十五岁擢为右拾遗。陈子昂不光是诗人,而且是位政论家,很有政治见解,而且在政治生活中敢于直言,敢于犯上直谏,很有勇气。他曾多次上书,指陈时弊,言多直切;曾两次从军出塞,但始终不得施展才能。三十八岁随武攸宜东征契丹,因前锋大败,请为前驱,因言事而被降职,愤而解职还乡,最后死于冤狱,年仅42岁。著有《陈伯玉集》。

作为在武后时期才登上诗坛而崭露头角的诗人,陈子昂与沈、宋等人同属于受重视的新晋庶族士人,有着相同的被起用的社会政治文化背景。然而,当馆阁诗人醉心于应制咏物、寻求诗律的新变时,陈子昂的诗歌创作却表现出明显的复古倾向,这使他的诗呈现出与当时朝中流行的馆阁体完全不同的精神风貌。

陈子昂的诗歌理论主张集中体现在《与东方左史虬修竹篇序》中:

东方公足下:文章道弊五百年矣! 汉魏风骨,晋宋莫传,然而文献有可征者。仆尝暇时观齐梁间诗,彩丽竞繁,而兴寄都绝,每以永叹。思古人,常恐逶迤颓靡,风雅不作,以耿耿也。一昨于解三处,见明公《咏孤桐篇》,骨气端翔,音情顿挫,光英朗练,有金石声。遂有洗心饰视,发挥幽郁。不图正始之音,复睹于兹,可使建安作者相视而笑。解君云:“张茂先、何敬祖,东方生与其比肩。”仆亦以为知言也。故感叹雅制,作《修竹诗》一篇。当有知音,以传示之。

时为圣历元年(公元698年) ,陈子昂四十岁,已从建安军幕凯旋而归,居东都,守右拾遗。这时他的主要人生经历与文学创作均已完成,思想正处于成熟期。这段短文蕴意深厚,代表了陈子昂对从建安到初唐文学的深刻认识,反映了他独到的文学思想。反对“彩丽竞繁,而兴寄都绝”的齐梁诗风,提倡“汉魏风骨”“风雅兴寄”。

其一,陈子昂第一个提出“汉魏风骨”这一重要概念的人。此前,“风骨”、“风力”、“骨气”之类的概念被用于品评人物和文学作品,但直接将时间概念“汉魏”与“风骨”连称以专指, 尚属首次。“汉魏风骨”与后来盛称的“建安风骨”非常接近。建安是汉魏之交的汉献帝年号,指公元一世纪末、二世纪初的特定历史时段,以人才、文学之盛而著称。建安文学是汉魏文学中最具代表性的一部分。“三曹”、“七子”共同创造了建安文学的辉煌,后来的正始名士嵇康、阮籍,继承了建安之风,陈子昂在说《咏孤桐篇》的妙处时,归结于“可使建安作者相视而笑”。“汉魏风骨”与“建安风骨”基本上可以等同。陈子昂之所以不用“建安风骨”,原因大约有二:一,为了与下文“晋宋”相对应,称“汉魏”更合乎习惯,而且,“汉魏”在此含有时间分水岭之意,即止于汉魏,与后来之晋宋判然有别。因两种文风差异非常明显,甚至相反相对,“汉魏”更利于表达文意。二,在陈子昂的时代,建安不仅可指献帝年号及那段历史年代,还可指地名建安郡,以及陈子昂刚随之东征而归的建安郡王武攸宜。因“建安”容易产生歧义,故而不用。

其二“汉魏风骨”,之提出,是针对齐梁文风的。陈子昂认为,齐梁文学有两大弊端:一是“彩

丽竞繁”,竞相堆砌华词丽藻,繁琐空洞,华而不实;二是“逶迤颓靡”,题材狭隘,常限于声色犬马之娱,宫庭唱和之趣,柔媚颓废,格调不高。前者说形式与技巧,后者指内容与风格。两大弊端造成的后果是“兴寄都绝”,“风雅不作”。“兴寄”强调是真是深沉的'感慨,而不局限于“托事于物”的手法,还蕴含有因兴发感动而生的深深感慨。创作手法,本质是要求诗歌发扬批判现实的传统,有鲜明的政治倾向,与陈子昂的政治主张、作为一致。“风雅”是《诗经》的重要构成内容“风”,指十五国风,反映各地民间生活、习俗与情感, 质朴真淳, 清新灵动, 属地方土风歌谣,雅”是周王朝直接统治区的“正乐”,格调高雅。“风”和“雅”是《诗经》的精华,要求有充沛的现实内容和温柔敦厚的风格精神,“风雅”这种现实主义精神成为后来诗歌创作的正统。“兴寄”、“风雅”的缺失,意味着诗歌背离了传统,失去了本质意义。陈子昂以传统诗歌精神作为标准,批判齐梁文风,有重要的现实意义。隋唐虽然统一了南北,开始了文化的融合,但初唐诗坛基本延续了齐梁文风。直到陈子昂生活的时代,仍然是宫体诗居于主流,诗坛被齐梁文风所笼罩。陈子昂对这种状况深感不满,力图除弊革新,复归风雅,创造与大唐时代精神相应的健朗文风。为了给出一个与齐梁文风相对的可以学习的榜样,他提出了“汉魏风骨”,作为诗歌传统的优秀代表与效仿标准而大力倡导。

其三,陈子昂明确了“汉魏风骨”所包含的内容。就序中文意来看,“汉魏风骨”指的是汉魏这一历史时段文学作品中所突出体现的“风骨”美学特征。其外延包括汉末与魏初这一历史时期的文学创作;其内涵可理解为陈子昂所推举的文学作品的理想状态:“骨气端翔,音情顿挫,光英朗练,有金石声。”即要求内容实在、感情充沛、词句精当、刚健有力的作品。陈子昂为什么不直接倡举《诗经》而要效法汉魏呢 刘勰曾概括建安文学的特征:“观其时文,雅好慷慨,良由世积乱离,风衰俗怨,并志深而笔长,故梗概而多气也。”(《文心雕龙。时序》)慷慨苍凉,梗概多气,也是建安风骨的特征。齐梁余风带来的弊病“逶迤颓靡”为无气之征,需以“梗概多气”的建安风骨疗治。“汉魏风骨”不仅是陈子昂的文学理想,也是他为唐诗坛变革所奠定的的基础。

陈子昂不仅是一位理论家,更是一位实践者。陈子昂的革新精神既反映在他的诗歌主张里,也体现在他的创作实践上。他的创作既有深刻的思想内容,又能彻底摆脱齐梁的浮艳习气,为端正唐诗的发展方向做出了贡献。

陈子昂的创作,实践了自己的诗歌主张。代表作有《感遇》三十八首、《登幽州台歌》等。这些作品基本上是陈子昂文学主张的实践。这些作品大多是有感于政事所作,有的是抒发抱负,有的是托物言志。从宇宙、历史的变化中感悟人生、思索人生的意义;有感岁月如流,人生有限,抒发怀才不遇的悲慨等,表现出了他对理想的热烈追求,以及理想不得实现的愤慨不平。他的诗语言古朴,格调雄浑,具有建安、正始的遗风。

在诗体上,陈子昂跳出宫体圈子,恢复汉魏古风。他的代表作《感遇》三十八首,全为五言古体。不讲究词藻的华丽与声韵的合律,不受四声八平的限制,可以直抒胸臆,自由挥洒情怀。古风继承了《诗经》传统,质朴淳厚,古雅苍凉,与宫体截然相反。以古风反对宫体,正得其所。从诗体来看,洗去六朝之浮靡,效法古风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子昂《感遇》,尽削浮靡,一振古唐初自是杰出。”(胡应麟《诗薮》内编卷二)陈子昂不独擅长五古,其律诗亦不乏佳作。《岘山怀古》、《度荆门望楚》、《晚次乐乡县》等,皆去除雕饰,格高语壮,为五律之精品。陈子昂五古之作以其与众不同的独特风貌,既有力反击了齐梁文风,又促成了建安文风在初唐的复苏,因而备受关注。

在内容上,陈子昂扩大了诗歌的题材范围,增加了抒情成分。六朝至初唐诗歌内容多宫庭与台阁的咏物与唱和,气局较为狭隘,题材相对单一。他生长于蜀中,但到过的地方不少,经历比较丰富,所见所闻皆入诗中。《度荆门望楚》描写经三峡到楚地的风光,远近虚实多面刻画,简约精当;《感遇》其二十九写用 兵征途之艰险。陈子昂在诗中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所感所

悟,将诗歌引入复杂而生动的心灵世界。六朝诗歌缺乏活力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少了生命的参与,少了主体精神的介入。陈子昂继承了诗歌的言志传统,用各种方式表达自己对历史与现实的看法,抒发喜怒哀乐之感情,充分流露自己的心性,从而使诗歌多了心灵感受与生活体验,进而有了张力与生命力。如《白帝城怀古》、《岘山怀古》等,他借对历史遗迹的凭吊,对逝去人事的追怀,表明自己的思绪感受,使诗歌多了一份厚重与深沉;在《送魏大从军》中,任由当时或感伤或壮烈之心情的畅快表露,极富现场感, 在《感遇》诗中,他又表现出对政治的关注与批评,有强烈的参政意识与谏官责任感。这些作品既拓宽了诗歌的题材领域,又增强了诗歌的表现力与感染力。

在手法上,陈子昂恢复兴寄传统,作品中更多风雅古韵。兴寄的特征在于因物起兴、感事而兴,主观感受寄托于客观事物,不说空话,又显得含蓄蕴藉,温柔敦厚。在《感遇》诗中,陈子昂通过两种具体方式表现兴寄手法。一是前面纯粹描述,在结尾处笔峰陡转,表露情绪或看法,发人深省。比如其二:兰若生春夏,芊蔚何青青! 幽独空林色,朱蕤冒紫茎。迟迟白日晚,袅袅秋风生。岁华尽摇落,芳意竟何成前两联写兰若的生长状态与环境,接着写物候变化,最后一联,表达对时光流逝、花落意空的感叹,隐含着壮志未酬、理想幻灭的失落与伤感。又如其二十九,前十二句尽写环境之恶劣,行军之艰难,后四句笔锋一转,指责决策者失误,给士兵和平民带来深重苦难,意味深远。二是不直接表明观点,前后两部分形成鲜明对照,寓爱憎于其中,不言自明。比如其四,前四句写乐羊食子之不义,后四句写中山相放麑之良善,抑前扬后之意朗然,再一深味,隐然有影射现实之意,。兴寄手法的运用使诗歌质实明朗而韵味无穷,得风雅之真味。 在风格上,陈子昂取法建安风骨,诗风刚健有力,昂扬向上。其诗饱含着强烈的功业理想、是非分明的主观判断。他渴望建功立业“,感时思报国,拔剑起蒿莱。西驰丁零塞,北上单于台”(《感遇》其三十五) ;对壮志未酬的英雄,他愤愤不平,“每愤胡兵入,常为汉国羞。何知七十战,白首未封侯”(《感遇》其三十四) ;对腐败荒谬的社会现象,他横眉怒对,“荒哉穆天子,好与白云期”(《感遇》其二十六) 诗中总有一股浩然正气,不屈于流俗,卓然自立,磊落不群。其诗语言精当,意境开阔,“巴国山川尽,荆门烟雾开。城分苍野外,树断白云隈。”(《度荆门望楚》)“岩悬青壁断,地险碧流通。古木生云际,归帆出雾中。”(《白帝城怀古》)寥寥几句,勾勒出雄奇景象,干脆利落,棱角分明。其诗蕴藉深厚,意味无穷,“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在手法上,陈子昂恢复兴寄传统,作品中更多风雅古韵。兴寄的特征在于因物起兴、感事而兴,主观感受寄托于客观事物,不说空话,又显得含蓄蕴藉,温柔敦厚。在《感遇》诗中,陈子昂通过两种具体方式表现兴寄手法。一是前面纯粹描述,在结尾处笔峰陡转,表露情绪或看法,发人深省。比如其二:兰若生春夏,芊蔚何青青! 幽独空林色,朱蕤冒紫茎。迟迟白日晚,袅袅秋风生。岁华尽摇落,芳意竟何成前两联写兰若的生长状态与环境,接着写物候变化,最后一联,表达对时光流逝、花落意空的感叹,隐含着壮志未酬、理想幻灭的失落与伤感。又如其二十九,前十二句尽写环境之恶劣,行军之艰难,后四句笔锋一转,指责决策者失误,给士兵和平民带来深重苦难,意味深远。二是不直接表明观点,前后两部分形成鲜明对照,寓爱憎于其中,不言自明。比如其四,前四句写乐羊食子之不义,后四句写中山相放麑之良善,抑前扬后之意朗然,再一深味,隐然有影射现实之意,。兴寄手法的运用使诗歌质实明朗而韵味无穷,得风雅之真味。

在风格上,陈子昂取法建安风骨,诗风刚健有力,昂扬向上。其诗饱含着强烈的功业理想、是非分明的主观判断。他渴望建功立业,“感时思报国,拔剑起蒿莱。西驰丁零塞,北上单于台”(《感遇》其三十五) ;对壮志未酬的英雄,他愤愤不平,“每愤胡兵入,常为汉国羞。何知七十战,白首未封侯”(《感遇》其三十四) ;对腐败荒谬的社会现象,他横眉怒对,“荒哉穆天子,好与白云期”(《感遇》其二十六) 诗中总有一股浩然正气,不屈于流俗,卓然自立,磊落不群。其诗语言精当,意境开阔,“巴国山川尽,荆门烟雾开。城分苍野外,树断白云隈。”(《度荆门望楚》)“岩悬青壁断,地险碧流通。古木生云际,归帆出雾中。”(《白帝城怀古》)寥寥几句,勾勒出雄奇景象,干脆利落,棱角分明。其诗蕴藉深厚,意味无穷,“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

悠悠, 独怆然而涕下。”《登幽州台歌》)破空而来的绝妙诗句叫人无限感慨,反复吟味,可算梗概多气。这样的作品正是得建安风骨之精髓,姚范评为“风骨矫拔”(姚范《援鹑堂笔记》卷四十) ,翁方纲也认为“陈伯玉垏兀英奇,风骨峻上”(翁方纲《石洲诗话》卷一) 。

在唐诗发展史上,陈子昂对诗风的矫正、对建安风骨的大力倡导,有其无可替代的功劳,“陈伯玉痛惩其弊,专师汉魏复古之功,于是为大。”(宋濂《宋文宪公全集》卷三十七)“子昂追建安之风骨,变齐梁之绮靡,寄兴无端,别有天地。”(沈德潜《唐诗别裁》卷一)正是陈子昂的不懈努力,唐诗才告别齐梁文风,走上健康发展的大道,建安文学也得到广泛认可,备受尊崇。

陈子昂的诗歌理论主张与创作影响了有唐一代。他对风骨的追求,他提出的诗美理想,对于唐代的变革具有关键性的意义。“风骨”的提倡,给诗歌注入了新的活力,是诗歌终于摆脱了齐梁诗风的影响,走上以“风骨”为核心的南北文学的正确道路。高棅说:“子昂继往开来,中流砥柱,上遏贞观之微波,下绝开元之正派。”(《唐诗品汇。五言古诗叙目》)自陈子昂后,诗风雄健,为盛唐气象的形成拉开了序幕。

  通变说

  通变说是《文心雕龙》理论体系的支柱之一。通指会通,变指适变。通变说探讨的是文学发展中继承与革新问题。

  (刘勰有《通变》篇专门探讨这一问题。刘勰认为文体的名称和写作原则是相对稳定的,有一定的连续性和继承性,但作家的才性和具体对文辞运用是各不相同的,故文学的会通也是永无止境的。文学也正是在这种会通中具有了永恒的生命力。《通变》篇总结了从远古到刘宋的文学演变趋势,认为从“质”到“丽”到“讹”,偏离了正确的文学传统。他要求文学创作在“宗经”的基础上回到文质相称、衔华佩实的正道上来。刘勰的通变说既非简单地追求新变,也非盲目地追求复古,而是要求在继承的基础上创新,它对于纠正齐梁文风,指明文学正确的发展方向具有重大意义。)

  汉魏风骨

  风骨是我国古代文论物有的范畴。风即情志,骨指事义充实、条理连贯、文辞精炼三者的结合所形成一种有力的气势和逻辑的力量。风骨指作品具有充沛感人的思想情感内容和精纯委婉言所表现出的一种劲健清峻、刚健有力的艺术风格。

  汉魏风骨,出自陈子昂《修竹篇序》。他所推崇的是汉魏时期的理想境界,是指汉魏文学中刚健有力、积极进取的壮美风格。

  文以气为主

  出自曹丕的《典论·论文》。曹丕所说"文以气为主"的"气",指作家个性、才能构成的精神气质。“文以气为主”的解释是:文章表现出的是作者的个性和才能。

这篇《登幽州台歌·陈子昂(注释|翻译|赏析|讲解)》是 无 为大家整理的,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以下信息仅供参考!!!

作品简介

 《登幽州台歌》由陈子昂创作,被选入《唐诗三百首》。作者具有政治见识和政治才能,他直言敢谏,但没有被武则天所采纳,屡受打击,心情郁郁悲愤。诗写登上幽州的蓟北楼远望,悲从中来,并以“山河依旧,人物不同”来抒发自己“生不逢辰”的哀叹。语言奔放,富有感染力。在艺术表现上,前两句是俯仰古今,写出时间的绵长;第三句登楼眺望,写空间的辽阔无限;第四句写诗人孤单悲苦的心绪。这样前后相互映照,格外动人。句式长短参错,音节前紧后舒,这样抑扬变化,互相配合,大大增强了艺术感染力。 更多唐诗欣赏敬请关注“习古堂国学网”的唐诗三百首栏目。

原文

 《登幽州台歌》

 作者:陈子昂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泪下。

注解:

(1)幽州台:即蓟北楼,故址在今北京市大兴。燕昭王为招纳天下贤士而建。

(2)前:向前看。

(3)古人、来者:那些能够礼贤下士的贤明君主。指:燕昭王

(4)念:想到。

(5)悠悠:形容时间的久远和空间的广大。

(6)怆然:悲伤的样子。怆(chuàng 创)然:凄伤的样子。

(7)涕:古时指眼泪,此指流泪。涕下:流眼泪。

韵译:

先代的圣君,我见也没见到,后代的明主,要等到什么时候?

想到宇宙无限渺远,我深感人生短暂,独自凭吊,我涕泪纵横凄恻悲愁!

讲解:

 这就是陈子昂登《幽洲台歌》的原文。这首诗曾被誉为初唐诗歌之绝唱,是陈子昂的重要代表作之一。它的这四句诗从语言、文字上没什么障碍。大意是,往前看看不到古人,往后瞧瞧不见后来的人。天地宇宙茫茫无垠,辽阔无边,自己孑然一身、无限孤独,禁不住伤感地流下了眼泪。不过这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但这首诗能成为初唐诗坛之绝唱,为历代所传诵,决不是这样简单的意思,而是有着更为深刻、丰富的含义,更为复杂的心情和丰富的余蕴的。那么它的真正含义是什么呢?这得结合陈子昂的经历、诗歌主张及创作实践加以探究。

 陈子昂生活于初唐向盛唐过渡的年代,他出生于富豪之家,受家庭影响,“始以豪家子,驰使侠气”(卢藏用:《陈氏别传》)。他年青时向往着那仗义勇为,打抱不平的侠义之气,而且为人能伸张正气,常常义气用事;后来自己闭门谢客,在家研读经史。陈子昂不光是诗人,而且是位政治家,由于他在政治上敢于坚持自己的主张,敢于直言,敢于犯上直谏,多次上书皇帝指问政事,指陈时弊;因而屡遭排斥打击,曾两次从军出塞。才华不得施展,最后终于被酷吏诬陷死在狱中,时年四十二岁。

 陈子昂不仅诗歌创作丰富,在诗歌理论上也很有建树。他在初唐诗坛的出现,标志着唐诗发展走上了健康的道路,他以自己的诗歌理论主张和创作的实践,相当准确地反映了唐诗发展的趋势。在《与东方左史虬修竹篇序》中,陈子昂全面地表达了他的诗歌理论主张,他提倡“汉魏风骨”、“兴寄”,反对齐梁间那种“采丽竟繁”、“兴寄都绝”的“逶迤颓靡”诗风,希望能再现“正始之音”,“可使建安作者,相视而笑”的作品。陈子昂在这篇《序》中,提出“兴寄”、“风骨”这样两个鲜明的观点。兴寄何意?孔子提出“兴”,强调诗歌审美,诗美才能引起感性认识,才能寄托于美的形象里;反之,不能兴寄就不能称其为好诗。“兴寄”在这里是针对六朝轻视内容,重视形式而来的。它主张写诗要有感而发,要有政治寄托。所以陈子昂“曾暇时观齐梁间诗,采丽竟繁,而兴寄都绝,每以咏叹。”他认为到了齐梁时,这诗的兴寄也丧失了,而只是堆积词藻,故为此而长叹。所谓“汉魏风骨”,就是建安风骨,指汉末建安时代以曹操、曹丕、曹植为代表的一种创作倾向。主要是描写社会,反映民生疾苦,歌唱自己的理想抱负,带有苍劲慷慨、悲凉之气的诗风。建安风骨是值得提倡的诗歌方向,然而“汉魏风骨,晋宋莫传”,到了齐梁直至隋、初唐时期,宫体诗盛行,“风雅不作”,指严肃的文学不能够振兴,因此自己耿耿于怀。陈子昂着重从“风骨”、“兴寄”提出问题,并强调把二者联系起来,表现美的风貌,不像六朝时那样只强调“采丽”,而是对诗歌提出了美的思想。这是要从精神实质上变革延续长达五百年浮艳颓糜诗风,在这一点上比起初唐“四杰”来,陈子昂有更高的理想和更大的魄力。如果说初唐“四杰”和陈子昂都不满于当时的宫体诗的话,那“四杰”只是改造宫体诗,试图从中蜕变出一种新体诗歌;而陈子昂则是根本抛弃了宫体诗,直接继承了建安传统,为盛唐浪漫主义诗歌开辟了道路。我们说陈子昂的理论主张,是符合文学发展趋势的,它适应了诗歌创作中新的审美意识。它既是初唐反对绮靡文风的总结,也是对唐诗繁荣期到来的呼唤。当然我们也应看到陈子昂仍有不足之处,他一方面提出“兴寄”、“风骨”,一方面对六朝词采方面总结不够,不注意吸取齐梁间诗的技巧上的成就,后来在李白、杜甫那里得到纠正,体现的更全面了。

 陈子昂的革新精神既反映在他的诗歌理论主张里,也体现在他的创作实践中。代表作品《感遇》三十八首、《登幽州台歌》等,是陈子昂诗歌主张的实践。这些作品大多是有感于政事所作,有的是抒发抱负,有的是托物言志。如《感遇》三十五,对入世充满了激情,对功业的渴望十分强烈,要想作一番大事业。“感时思报国,拔剑起篙莱”这两句诗表现了诗人为国建功立业的雄图大志。“兰若生春夏”这首诗,用“岁华尽摇落,芳意竞何成”这两句结束,慨叹美好的理想不能实现。这首诗以香草之秀色超群而又自生自灭为象征,写自己卓然自立,却空有才华,有芳意无成的迟暮之感;于抒写寂莫苦闷中蕴含着强烈的入世、用世的愿望。这首诗就是他“兴寄”主张在创作中的典型实践。《登幽州台歌》是他《感遇》诗之外的另一首杰作,是比《感遇诗》更为慷慨激烈的作品。一首《登幽州台歌》成了高震唐音的干古绝唱,他的浪漫主义光芒遥遥地照亮了盛唐诗坛。更多唐诗欣赏敬请关注“习古堂国学网”的唐诗三百首栏目。

 《登幽州台歌》这首诗不见于陈子昂的诗集,而是记录在他同时代人卢藏用所写的《陈氏别传》里。在这本书里同时记载着这首诗的写作背景:公元696年,建安王武攸宜奉旨东征契丹,陈子昂以右拾遗身分参加武幕府当参谋。武攸宜这个人既无韬略又忌贤妒能,容不得下级比他强。军队开到渔阳(今蓟县一带),由于指挥不当前军打了败仗,官兵上下一片惊谎,陈子昂多次进谏并自告奋勇要求亲自带兵充当前军,武攸宜却因此大怒,不仅不采纳他的建议,反将他贬为军曹。陈子昂受到这样打击,心中非常郁闷,于是“登蓟北楼,感惜乐生、燕昭之事,赋诗数首。”这里所说的“蓟北楼”,即《登幽州台歌》中的幽州台,也叫蓟丘。相传遗址在北京德胜门外。乐生、燕昭之事,说的是这样一个故事:战国时代燕昭王为使燕国强盛,接受臣子郭隗的建议,在沂水的东南筑起了高台,台上置放黄金,招慕天下贤士,后来果然有乐毅、邹衍等人投奔而来,他们受到了燕昭王的重用,为燕国的复兴做出了很大的贡献。陈子昂所登的蓟北楼,就是燕国的故址。诗人睹物思人,自然联想到了燕昭王礼贤下士,乐毅受到重用,为燕国建立功勋的事实。这种被称为美谈的君臣合作,使陈子昂感慨万端,他提笔挥耗写下了《蓟丘览古赠卢居士藏用七首》,借历史人物而寄托自己怀才不遇之感。写了这几首诗后,诗人仍然感慨未尽,乃“泫然流涕而歌曰”:“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这就是陈子昂写这首《登幽洲台歌》的由来。了解了这些背景我们再来读这首诗,就会远远超出文字表面的意思,理解更为深广的含义。

 这首诗前两句十个字包含着若干层的联想和感情的波澜。“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是写他登幽州台时的视觉感受,眼睛所看到的。但在视觉的感受当中,又包含着相当复杂的时间性的联想。“前”、“后”都是空间方位词,“古”、“来”表时间先后的,是时间词。怎样从空间的感受转移到时间的联想,中间有一个很长的过渡,这是需要读者借助于自己的生活经验、艺术感受,给它加以填充的,否则就不容易理解这首诗。

 诗人登上了幽州台远眺,他所望到的是北方的远山旷野,茫茫天地不见人烟,一片萧索寂寥的景象。这种山河茫茫无垠的景象,往往给人一种永恒和无限的感受。这种对自然景象的永恒和无限感受,又往往使人产生一种生命的充实感。从这个视觉的感受,于是就联想到了人生。山河旷野的存在,几乎是永恒的,过去、现在和将来,一般说来总是那个样子,变化是非常缓慢的;而人的变化却比较快,有生又有死,因此人生是短暂的、有限的。陈子昂所登临的地方,曾经有过一代又一代的古人,他们都以有限的生命演出过轰轰烈烈、有声有色的、正直的、真实的“活剧”,现在那些早已不见了。此时此刻,眼前只有苍茫辽阔一眼望不到边的旷野,一个人也看不见,不仅没有古人,现代人也看不到。古人的事迹不能再现了,现代人又没有像古人那样的伟大创造,这实在令人感到寂寞。诗人从这一般人的感慨,进而想到这是燕国的故都,自然就想到了燕昭王、乐毅这些古人的事,想到燕昭王是那样的求贤若渴、爱护人才,那样的知人善任,重用人才。而乐毅又是那样有幸遇上了这样的君主,彼此成为知已。他们君臣合力,为国家做出了重大的贡献。这多么令人羡慕。如今这些古人已不见了,而能够继承燕昭王礼贤下士的人,在现实当中一个也找不到。因此,像乐毅那样幸运的人也就不会有了。这又是多么令人惋惜呀!陈子昂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慨呢?这就在于他本人也是在怀才不遇之中。这就是这两句诗的联想。概括地说,就是从空间的视觉感受产生时间性的联想;他从对自然的感受产生了关于人生的联想;又从一般人生感慨,转到对历史和现实的感慨。从而委婉曲折地表达了他对现实的不满和失望,表达了他空有才干、报国无门的寂寞、苦闷感。这种脱离宫廷诗狭窄浮薄的感情而从感慨人生的高度展现阔大的胸襟,是陈子昂对诗歌境界的开拓,显现了诗歌创作中审美意识的变化,是诗风的转变、革新,为唐诗的繁荣开辟了道路。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这十二个字是紧接上面两句而产生的联想,进一步抒发自己的感情。当诗人想到宇宙是这样的广阔,无穷无垠,时间无限,空间无限,而人生却是那样短暂、有限,以有限的人生面对无穷的宇宙,这是多么大的矛盾啊!诗人面对如此大的矛盾不由得更激发了自己强烈的渴望。他渴望什么呢?渴望自己以短促的生命,对社会、国家、人民要有所作为,有所贡献,可是在现实生活当中却连个知己都没有,更不用说像燕昭王那样识才、用才的明君了。自己枉有抱负,枉有才华而无处施展。诗人越是想到宇宙的无穷、无限,便越是渴望建功立业,但是越渴望建功立业,就越发感到孤独寂寞。天地如此之大,抱负却无从施展,于是强烈的希望与同样强烈的失望,形成了无法排解的巨大忧愤、郁闷。他在这尖锐矛盾之中,不由得孤独地流下了眼泪。这就是“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这两句的联想。

 总之,这首诗是对人生的思索和追求。陈子昂在这首诗里用的是瞬间感受,是在一闪念中产生的许许多多的联想,借助这些联想,使我们窥测到了激荡在诗人胸中的感情波澜,在这寂寞当中融汇着不甘寂寞的冲动;在理想受到挫折的失望之中,迸发着建功立业的渴望;在怀才不遇的感伤之中,奔涌着理想的激情。一句话,这是在理想与现实矛盾中去思索,去追求。这种利用“闪念”写联想,颇似今天“现代派意识流”的艺术手法了。这一切构成了陈子昂悲凉苍劲的风格,令人激动,又令人能够感到有一种执着于人生追求的力量。这就同六朝的宫体诗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同时他又是对建安风骨的继承,但又较建安文人有更多高昂激情。诗人从感悟人生的高度表现他阔大的胸襟,在咏叹个人命运的同时,渗透着对社会历史的评价。这是非常可贵的。这首诗之所以成为初唐诗歌的绝唱,后人称它高震唐音,其原因就在这里吧!

点评: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陈子昂的这首《登幽州台歌》,虽短短二十二字,却字字珠玑,透出了人生许多感悟和哲理,可谓千古绝唱!历来不知有多少人为之感叹、为之沉思,他们或从艺术魅力去研究,或从时空概念去研究,更多是从其政治遭遇去研究,然而总给人言之未尽的感觉。其实当时陈子昂写这首诗,并不仅仅是单一的因素,而是多重感叹的百感交集和愁肠满腹的复杂心情交汇而成。

 一、创作背景

 陈子昂(公元659年-公元700年),二十四岁中进士,二十九岁时曾向武则天上谏《答制问事八条》,主张减轻刑罚、任用贤才、延纳谏士、劝功赏勇、减轻徭役等,但因“言多直切”不讨武则天喜欢而被罢职。几年后,又因 “逆党”事被牵连下狱。695年出狱后,在洛阳任右拾遗。次年,东北的契丹族乘李尽忠叛变之机,起兵南下,攻陷幽州、冀州和营州。武则天命建安王武攸宜率军征讨,陈子昂任参谋,然武攸宜不谙军事,屡战屡败。陈子昂多次向武攸宜进言均不被纳,又主动请为前锋,武攸宜不但不听,反而将其降为军曹。诗人报国无门,满腔悲愤,一天登上蓟丘(幽州台),想到燕昭王礼贤下士的故事,挥笔写下了《蓟丘览古七首》,接着又“泫然涕下”,吟唱了这首千古绝唱。

 此外,诗人反对齐梁之风、恢复“汉魏风骨”的文学主张,在当时也很少有人响应。他在《修竹篇序》中指出:“汉魏风骨,晋宋莫传,然而文献有可征者。仆尝暇时观齐梁间诗,采丽竞繁,而兴寄都绝,每以永叹,窃思古人。常恐逶迤颓靡,风雅不作,以耿耿也。”而同时占文坛统治地位的“沈宋”(沈佺期、宋之问)以及 “文章四友”(李峤、苏味道、崔融、杜审言),他们绝大多数诗篇却是奉和应诏之作,这些作品远离人民,对国家和社会状况极少关心,甚至漠不关心。诗人大声疾呼、力主革新,而应者廖廖,此时登上幽州台,心境是多么的孤独悲凉,愁肠郁结、感叹万分。

 二、多重感慨

 1 第一重感慨——怀才不遇、报国无门的失意感

 诗人登上幽州台,想到自己的前途暗淡无光、国家的命运岌岌可危,感叹世道沧桑,心中悲痛万分,以歌当哭:“过去和将来的明主早已逝去,只留下一些历史陈迹和佳话供人凭吊追忆。即使今后再有那样的英豪出现,自己也赶不上和他们见面。天地依旧是原来的天地,它们的生命多么悠久。相比之下,人的一生太短暂了!自己的雄心壮志来不及实现、雄才大略来不及施展,就将匆匆离开人世。想到这里,怎么能不怆然涕下?” 对这种悲痛的失意感,他的《感遇》诗三十八首及《蓟丘览古七首》等,也有很好的印证。

 2 第二重感慨——知音难觅、独立苍穹的孤悲感

 诗人在文坛上的革新运动,无论愤慨也好,大声疾呼也罢,然而与其响应者廖廖无几。“独怆然而涕下”,一个“独”字妙不可言,刹那间万籁俱寂,百川滞流,只有诗人独自饮泣。此时“初唐四杰”早已辞世,而王维、李白、杜甫等巨擘还不曾出生,这种“两间余一卒,荷戟独彷徨”的滋味,怎么能不使他感到异常孤独?同时,又想到“沈宋”和“文章四友”的艳颓靡文风、应制取宠媚态,一种突兀的孤寂感如同暴雨骤雨,瞬间将诗人置于空旷无依的悠悠苍穹之中。

 3 第三重感慨——岁月无情、时不我待的忧生感

 纵观中国历史,“从孔夫子弃鲁周游列国开始,文人的生存更多地依附他人,更不用说实现人生的抱负了……于是乎他们的命运便与渴望权力与拒绝权力连在一起,成为文人们难以摆脱的人生情绪和命运锁链。” [1] 像诗人这种刚直不阿、率真坦诚、忧国忧民的文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诗人与武周王朝的隔阂,在仕途上的失意惆怅,在文坛上的孤掌难鸣,使年近四十的他逐渐感叹时光之悠悠流逝、生命之短暂无奈。“前不见古人”,不是前无古人,而是“我”不能见到古人,古人也不可能见到“我”;“后不见来者”,也不是后无来者,而是 “我”等不及见到后人,后人也不可能见到“我”。能见到“我”的和“我”所能见到的,只是这个时代;而偏偏在这个时代,既没有古代英雄,亦没有将来俊杰。人生苦短,过客匆匆,岁月无情,时不我待!

 4 第四重感慨——物我一体、超越有限的时空感

 诗人以“天地”为经线,以“古人”和“来者”为纬线,以他那颗独一无二的心灵穿梭时空、超然物外,与“古人”和“来者”进行着无限的交流。这首诗本是登临之作,而全篇没有一个字描写所见所闻。难道诗人没有看到、听到周围的一切吗?决不是。想来诗人此刻已穷通古今之变、尽阅人世沧桑,纵临千载,旷视四海,眼前的景物和个人的荣辱在浩瀚的宇宙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唯有这宇宙、这时空是永恒的!诗人所创造的这种物我一体的意境,让人感到亲临其境,能与读者引起共鸣,因而千古流唱。回头再读这首诗,看诗人那种百感茫茫的复杂心情、那种感时伤怀的忧郁情调、那种俯视旷野的孤高抱负,都从这简短的四句诗中崩发出来,正如袁行霈先生所说“两句五言,两句骚体,就那么直截了当地喊了出来”。而此中是悲是愤?是爱是恨?是高亢还是跌宕?是狂歌还是痛哭?任由后人评说……

评析:

 陈子昂是初唐提倡风雅,进行文风改革的重要诗人,而他最为人们熟悉的是《登幽州台歌》。当时,陈子昂随武攸宜征契丹,由于武攸宜不谙军事,他曾屡次进谏,不被采纳,致使屡屡失利,他心情颇为抑郁,想起当年燕昭王高筑黄金台招贤纳士的往事,感慨自己怀才不遇,壮志难酬(参照《蓟丘览古》七首可知),于是吊古伤怀,而有此诗。

 一般的读者很少会知道到此诗写作的“时代背景”,但还是一读之下,便被感动,这说明其中肯定有超越时代的东西,而不受时空的拘囿正是真正的艺术品的根本特征。实际上,在很多情况下,当我们弄清了某某作品的“时代背景”时,对它的感受反而减淡了许多,因为我们通行的“时代背景”解读法限制了人的超时空的审美想像。

 从超越时空的意义上看,《登幽州台歌》已经超出了原有的怀古意义,而是表达了深沉的悲剧意识,从中透显出了人的“觉醒”:当你独立于天地之间、直视生存真相的时候,就会突然发现,你正处于空虚与惶恐之中,你会询问自己的价值与意义何在!“古人”和“来者”似乎皆不足为凭,过去和未来也似乎难以为据。那么,人难道就在这种困境中绝望了吗?不,个人也许已经没有希望了,但“悠悠”的天道却是永恒的。只要你将有限的生命融入到无限的天道中,你就会在“悠悠”的天道中获得永恒。这是中国主流文化———包括儒家文化与道家文化———的共同特征,儒家文化强调个人要在向社会集体、道德本体、永恒天道的融入中获得意义,道家文化强调个人要在向自然本体的融入中获得意义。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正与传统文化的底蕴相吻合,与民族文化的深层心理结构相吻合。《登幽州台歌》同时还表现了中国人的“觉醒”方式。中国人的“觉醒”是从对自己价值依据的追询开始的,只有走过了“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心灵历程,人的“觉醒”意识才开始萌生。接下来的“涕下”不是哀伤和悲痛,而是觉悟了“天地之悠悠”———价值依据———之后的感动,同时也是对人生悲剧真相的审美认同。这种感受,相对于六朝人来讲,昭示着初唐时期的一种新的人格的降临;相对于中国人来讲,任何时候都应该会引起内心的感动。每一次吟诵,都会使人产生一次思考价值、追询价值、确立价值的冲动和渴望,中国人的价值感便是在这种无数次的冲动和渴望中积淀而成的。

 《登幽州台歌》同时也表现了中国悲剧意识的基本特征。总的看来,与西方悲剧意识相比,中国的悲剧意识并不仅仅注重暴露人的困境,更不仅仅为人描绘出一幅绝望的前景,而是在暴露困境中又弥合困境,在彰显出绝望时又指引了出路。中国悲剧意识的这一基本特征既与中国文化的天人合一的思维方式相一致,也与执着与超越统一,此岸与彼岸统一,形上与形下统一的体用不二的传统哲学相吻合。《登幽州台歌》先是以“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呐喊暴露了人的价值困境,然后指出了融入“悠悠”“天道”的出路,而融入“天道”的方式就是在现实的生活情节中感受“天道”,或者说是在“天道”的观照下来感受现实生活的情节。这样,人生困境的暴露与弥合就在一首短诗中和谐地统一起来了。

作者介绍

 陈子昂(约公元661~公元702),唐代文学家,初唐诗新人物之一。字伯玉,汉族,梓州射洪(今属四川)人。因曾任右拾遗,后世称为陈拾遗。光宅进士,历仕武则天朝麟台正字、右拾遗。受武三思所害,冤死狱中。其存诗共100多首,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感遇》诗38首,《蓟丘览古赠卢居士藏用》7首和《登幽州台歌》。更多唐诗欣赏敬请关注“习古堂国学网”的唐诗三百首栏目。(http://wwwxigutangcom)

 陈子昂其诗风骨峥嵘,寓意深远,苍劲有力,有《陈伯玉集》传世。陈子昂青少年时家庭较富裕,轻财好施,慷慨任侠。成年后始发愤攻读,博览群书,擅长写作。同时关心国事,要求在政治上有所建树。24岁时举进士,官麟台正字,后升右拾遗,直言敢谏。时武则天当政,信用酷吏,滥杀无辜。他不畏迫害,屡次上书谏诤。武则天计划开凿蜀山经雅州道攻击生羌族,他又上书反对,主张与民休息。他的言论切直,常不被采纳,并一度因“逆党”反对武则天的株连而下狱。垂拱二年(686),曾随左补阙乔知之军队到达西北居延海、张掖河一带。万岁通天元年(696),契丹李尽忠、孙万荣叛乱,又随建安王武攸宜大军出征。两次从军,使他对边塞形势和当地人民生活获得较为深刻的认识。圣历元年(698),因父老解官回乡,不久父死。居丧期间,权臣武三思指使射洪县令段简罗织罪名,加以迫害。冤死狱中(沈亚之《上九江郑使君书》)。今天射洪县城古城墙名为“子昂城”,街道有“伯玉路”等名称实为纪念陈子昂。陈子昂的诗歌创作,在唐诗革新道路上取得很大成绩。卢藏用说他“横制颓波。天下翕然质文一变”(《陈伯玉文集序》)。宋刘克庄《后村诗话》说:“唐初王、杨、沈、宋擅名,然不脱齐梁之体,独陈拾遗首倡高雅冲淡之音。一扫六代之纤弱,趋於黄初、建安矣。”金元好问《论诗绝句》也云:“沈宋横驰翰墨场,风流初不废齐梁。论功若准平吴例,合著黄金铸子昂。”都中肯地评价了他作为唐诗革新先驱者的巨大贡献。但他的部分诗篇,还存在著语言比较枯燥、形象不够鲜明的缺点。

英汉对照

登幽州台歌

陈子昂

前不见古人, 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 独怆然而涕下。

ON A GATE-TOWER AT YUZHOU

Chen Ziang

Where, before me, are the ages that have gone

And where, behind me, are the coming generations

I think of heaven and earth, without limit, without end,

And I am all alone and my tears fall down

与东方左史虬修竹篇原文:

东方公足下:文章道弊五百年矣。汉魏风骨,晋宋莫传,然而文献有可征者。仆尝暇时观齐、梁间诗,彩丽竞繁,而兴寄都绝,每以永叹。思古人,常恐逶迤颓靡,风雅不作,以耿耿也。一昨于解三处,见明公《咏孤桐篇》,骨气端翔,音情顿挫,光英朗练,有金石声。遂用洗心饰视,发挥幽郁。不图正始之音复睹于兹,可使建安作者相视而笑。解君云:「张茂先、何敬祖,东方生与其比肩。」仆亦以为知言也。故感叹雅制,作《修竹诗》一首,当有知音以传示之。 龙种生南岳,孤翠郁亭亭。峰岭上崇崒,烟雨下微冥。夜闻鼯鼠叫,昼聒泉壑声。春风正淡荡,白露已清泠。哀响激金奏,密色滋玉英。岁寒霜雪苦,含彩独青青。岂不厌凝冽,羞比春木荣。春木有荣歇,此节无凋零。始愿与金石,终古保坚贞。不意伶伦子,吹之学凤鸣。遂偶云和瑟,张乐奏天庭。妙曲方千变,箫韶亦九成。信蒙雕斫美,常愿事仙灵。驱驰翠虬驾,伊郁紫鸾笙。结交嬴台女,吟弄升天行。携手登白日,远游戏赤城。低昂玄鹤舞,断续彩云生。永随众仙去,三山游玉京。

与东方左史虬修竹篇翻译及注释

翻译 龙种生长在南岳衡山,孤傲的翠竹茂盛高耸。上面是峰岭高峻挺拔,下面有烟雨幽暗朦胧。夜里听到飞鼠的叫唤,白天乱耳有山泉淙淙。春日和风正舒缓荡漾,洁白露水已清凉晶莹。哀厉声响如击钟鸣奏,深密色泽被霜雪滋润。岁寒天冷草木苦霜雪,修竹的光彩犹自青青。难道不饱尝凝冻凛冽?羞与春天的树木争荣。春天的树木有盛有衰,它的节梗却从不凋零。初衷本愿与金石同类,永远保持本性的坚贞。没曾想会有伶伦先生,吹奏它学那凤凰之声。于是与云和之瑟配合,设乐合奏在九天之庭。美妙乐曲正千变万化,箫韶一曲也九奏而终。确实靠的是雕刻的精美,愿意经常地侍奉仙灵。驱驰著青龙车驾驰骋,紫鸾笙抒发幽怨愤懑。跟嬴台仙女结识交往,升天行一曲共奏齐吟。手拉手儿直登上太阳,远游嬉戏又同到赤城。乐声中玄鹤翩翩起舞,五彩云断续弥布天空。永远地追随众仙而去,游历三山到仙都玉京。

注释 1东方左史虬:东方虬,武则天时为左史,当是陈子昂的朋友辈,生平不详。2东方公:对东方虬的敬称。足下:敬称,称对方。古人下称上或同辈相称都可称「足下」,后专用于同辈之间的敬称。3文章道弊五百年:道弊,这里指做文章的道理败坏了。五百年,从西晋初年至陈子昂生活的武则天时代计四百多年,五百年是大约言之。4汉魏风骨:作者认为汉魏诗文具有悲凉慷慨,刚健清新的风格骨力。5文献有可征:意谓从存留下来的诗文可以得到证明。6彩丽:谓诗文讲究文采华丽。7兴寄:比兴寄托。8耿耿:心中不安、放心不下的样子。9一:在这里有语气转折的意思。解三:生平履历不详,当与陈子昂、东方虬为诗友。10明公《咏孤桐篇》:明公,对东方虬的敬称。《咏孤桐篇》,东方虬所作诗篇。11端翔:内容端直,气韵飞动。骨气端翔:指《咏孤桐篇》具有风骨之美。12音情顿挫:音韵与感情都有抑扬顿挫之美。13光英朗练:光彩鲜明,精练朗畅。14有金石声:音韵铿锵,发声如击金石。15「遂用洗心饰视,发挥幽郁」二句:这二句的主语多解释为陈子昂,以为是陈子昂读诗后的感受是「洗心饰视,发挥幽郁」,意谓读了《咏孤桐篇》,使人有心目为之一新之感,并能使人抒发郁结于心的情感。也有人认为主语应是东方虬,陈子昂认为东方虬之所以写出《咏孤桐篇》,乃是因为他「洗心饰视,发挥幽郁」,即是因为东方虬进入「虚静」的精神状态,使他郁结于心的感情得以抒发。16不图正始之音:不图,未料到。正始之音:指曹魏正始年间嵇康、阮籍等人的诗文创作,「正始之音」是继承了「建安风骨」的。复睹于兹:指再次在此看到了「正始之音」。兹,此,指东方虬《咏孤桐篇》。17可使建安作者相视而笑:因为陈子昂认为东方虬的《咏孤桐篇》有「建安风骨」,所以假使建安作者看到《咏孤桐篇》,一定会相视以为同志,而发出会心之笑。18解君:指解三。19张茂先:张华(232-300),西晋大臣,文学家。字茂先,范阳方城(今河北固安南)人。西晋初,任中书令,加散骑常侍。惠帝时官至侍中、中书监、司空。有政绩。后为赵王司马伦和孙秀所杀。20何敬祖:何劭(236-302),西晋诗人。字敬祖。陈国阳夏(今河南太康)人。曾任中书令、太子太师、尚书左仆射、司徒等官。能诗,《诗品》列入中品。21东方生:指东方虬。22感叹雅制:意谓受到东方虬《咏孤桐篇》诗的感动而作《修竹篇》诗。雅制,对别人作品的敬称,以别人的作品为文雅之作。23龙种:指良种竹。南岳:指衡山。五岳之一。24崇崒(zu):高耸貌。南朝梁沈约《效居赋》:「其为状也,则巍峨崇崒,乔枝拂日。」25微冥:犹昏暗。唐杜甫《过南岳入洞庭湖》诗:「攲侧风帆满,微冥水驿孤。」26鼯(wu)鼠:鼠名。别名夷由。俗称大飞鼠。外形像松鼠,生活在高山树林中。尾长,背部褐色或灰黑色,前后肢之间有宽大的薄膜,能借此在树间滑翔,吃植物的皮、果实和昆虫等。古人误以为鸟类。27淡荡:水迂回缓流貌。引申为和舒。28金奏:泛指音乐或乐声。南朝宋颜延之《五君咏·阮咸》:「达音何用深,识微在金奏。」29岁寒:一年的严寒时节。《论语·子罕》:「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雕也。」30荣歇:犹荣衰。31金石:金和美石之属。用以比喻事物的坚固、刚强,心志的坚定、忠贞。32伶伦:本为上古乐工,此指识得良竹的乐工。33学凤鸣:《汉书·历律志上》载:伶伦「自大夏之西,昆仑之阴,取竹之解谷生,其窍厚均者,断两节间而吹之,以为黄钟之宫。制十二筩以听凤之鸣,其雄鸣为六,雌鸣亦六。」从而,发明了黄钟十二律。34云和瑟:琴瑟琵琶等弦乐器的统称。35箫韶:泛指美妙的仙乐。九成:犹九阕。乐曲终止叫成。36雕斫:刻削,雕刻。南朝梁鲍照《山行见孤桐》诗:「幸愿见雕斲,为君堂上琴。」37翠虬:青龙的别称。汉扬雄《解难》:「独不见翠虬绛螭之将登虖天,必耸身于苍梧之渊。」38嬴台女:指传说中秦穆公女儿弄玉。39升天行:古代游仙诗。40赤城:传说中的仙境。北周庾信《奉答赐酒》诗:「仙童下赤城,仙酒饷王平。」41玄鹤:黑鹤。《韩非子·十过》:「有玄鹤二八,道南方来,集于郎门之垝。」42三山:传说中的海上三神山。玉京:泛指仙都。宋陆游《七月一日夜坐舍北水涯戏作》诗:「斥仙岂复尘中恋,便拟骑鲸返玉京。」

与东方左史虬修竹篇赏析

 这首诗的序文是对东方虬《咏孤桐篇》的评论,也是陈子昂对自己创作体会的总结,是他诗歌创作的理论纲领。陈子昂以汉魏诗歌为高标,痛责晋宋以来的浮靡文风,感叹「风骨」和「兴寄」的失落。令他惊喜的是,东方虬《咏孤桐篇》竟使汉魏诗歌的「风骨」与「兴寄」重新得到复归。他盛赞这篇作品「骨气端翔,音情顿挫,光英朗练,有金石声」,可谓风骨朗健的佳作。陈子昂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遂挥毫写下《与东方左史虬修竹篇》寄赠给东方虬。可惜,东方虬的《咏孤桐篇》今已失传,但从陈子昂的行文来看,那自然是他诗作的同调,而且,陈子昂用以赠答的《修竹篇》的确也是一篇「风骨」与「兴寄」兼备的作品。

 风骨和兴寄是 唐诗 两个重要的质素,也是后人评论 唐诗 的两个重要范畴。陈子昂所倡导的「风骨」虽然借自六朝人的成说,但又有他自己新的内涵,是指旺盛的气势与端直的文词结合在一起所构成的那种昂扬奋发、刚健有力的美学风格。陈子昂所高标的「建安风骨」,恰是六朝浮靡诗风的缺失,因此,这对于扭转六朝以来柔弱、颓靡的文风具有不可低估的意义。尤其对于树立唐诗那种昂扬奋发的气度和风范具有重要的意义。

 陈子昂所标举的「兴寄」也是来源于前人主要是汉人「美刺比兴」的观念,其含义就是指诗歌的比兴寄托。这也的确切中了六朝诗歌工于体物、专有形似的弊端。更值得指出的是,陈子昂「风骨」与「兴寄」并举,对唐诗未来的发展,比如实现由风骨向兴寄的「战略转移」,也埋下了伏笔。

 陈子昂同时的人如卢藏用对陈子昂的意义已经有所认识,他在《右拾遗陈子昂文集序》中,给予陈子昂以极高的评价,认为是「道丧五百年而得陈君」,对其代表作《感遇》诗也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但卢藏用的出发点不是诗歌的美学特质,而是儒家的政教观念,因此与陈子昂在诗歌史上的真正价值,与陈子昂的理论主张对唐诗学的真正意义之间尚存在一定的距离。但是,就总体而言,他的评价是客观的、中肯的,得到了后人的赞同。杜甫盛赞陈子昂「公生扬、马后,名与日月悬」,《新唐书·陈子昂传》肯定他「始变风雅」。当然,也有人对卢藏用的评价提出过质疑,如颜真卿、皎然等。明末胡震亨《唐音癸签》综合各种意见,仍然认为陈子昂「与有唐一代诗,功为大耳」。

 此诗的序文阐述作者倡导「风骨」、「兴寄」的创作主张,因此,此诗向来被视为陈子昂文学思想的实践范例。

 全诗正文共三十六句,可分为两大部分。前一部分写生长于南方的修竹品质纯美,实为自身道德、风节之写照。后一部分写修竹得伶伦赏识而得以加工成乐器,也是诗人屡次上书陈述治国方略之表征。接着,修竹进而欲「升天行」,则是诗人亟欲施展抱负的愿望之表露。

 第一部分即前十八句,主要介绍修竹的生长环境和优良质地。首二句,形象地概括了这一立意。「南岳」,即著名的五岳之一衡山。品质优良的修竹「龙种」产于此地。名山与物华聚集,一开篇就令人神往不已。「孤翠郁亭亭」,既从形色两方面描绘了修竹优美动人的姿态,也颂扬了它的卓然不群。衡山是万木葱笼的,但是,在诗人看来,它们与修竹相较,却有所逊色,所以特意以「孤翠」二字,以显其精。接下去,诗人分别写了修竹生长的自然条件和品性。「峰岭上崇崒」以下八句,紧承首句,描绘了修竹「生南岳」的情景。上有崇山峻岭,下有涧溪烟雨,突出了处境的幽僻;夜闻鼯叫,昼听泉鸣,渲染了四周的清静;春风舒缓,白露清凉,更衬出了氛围的洁净。正因为生长在这样优越的自然环境,所以修竹的「哀响」如同鸣金奏乐,「密色」仿佛受到了美玉的滋润。「岁寒霜雪苦」以下八句,上承第二句,表现修竹的品性。「含彩独青青」,照应了上文的「孤翠」,突出了修竹虽受严冬霜雪折磨却青绿如故的独特品质。接着,诗人由表及里,以「岂不厌凝冽」的反诘,转为深入析理。并继而以「羞比春木荣」作了解答。春天风和日丽,一切草木皆应时而发,竞相争荣。「羞比」表明了修竹傲岸不群,不趋时争荣,接着诗人通过「有荣歇」与「无凋零」的对比,揭示了修竹不屑与春木争荣的实质,又探本溯源,表现了它的志向:「始愿与金石,终古保坚贞。」说明修竹的本性决定了它有如金石,坚贞不二,永不凋零。这段议论,诗人采用反诘、对比、比拟等手法,寓理于象,笔挟风力,使行文「结言端直」、「意气骏爽」(刘勰《文心雕龙·风骨》),显得尤为刚健有力。

 第二部分即后十八句,写修竹被制成洞箫之后的功用及愿望。相传黄帝派乐官伶伦从昆仑山北的峡谷选取了优的竹子,砍做十二竹筒,按照雌雄凤凰的鸣叫声,为人类创制了十二音律。「不意伶伦子,吹之学凤鸣」,就是诗人大胆想像,对这一传说的化用。「不意」,相对前面的「始愿」这两字使全诗顿起波折,全篇的歌赞对像由修竹转向了洞箫。由于得到黄帝乐官的雕琢,修竹的制成品——管乐洞箫,得到了配合弦乐「云和瑟」在朝廷演奏的机遇。诗人用「遂偶」、「张乐」修饰这一机遇,意态恣肆,语调轻松,暗示洞箫得到赏识器重甚为欣快。「妙曲方千变,箫韶亦九成」,生动地再现了它在朝廷的表演。能演奏「妙曲」和虞舜制作的《韶》乐,说明其音色优美动听。「方千变」、「亦九成」,形容演奏的乐曲甚多。「方」(刚才)和「亦」(又)两个副词的使用透露出了演奏的频繁忙碌。但是,洞箫并没有满足于此。「信蒙雕琢美,常愿事仙灵」,抒发了它报答知遇之恩,追求美好理想的心愿。从这两句开始到全诗结束,一变前面的第三人称,改用洞箫的口吻,绘声绘色地阐述了它「事仙灵」的心愿:伴随仙人驾翠虬,与仙女弄玉吟赏著美妙的乐曲《升天行》,携手登白日,戏赤城,入三山,游玉京,玄鹤在身边忽高忽低展翅起舞,彩云也在四周时断时续飘来飞去。在这里,诗人融合想像、拟人、夸张等多种手法,描绘了一个自由欢乐、光明美好的理想境界。这个境界虽然是虚幻的,却生动地表现了洞箫对美好理想的热切追求和昂扬向上的精神。

 诗篇运用拟人化的手法,赋予修竹、洞箫人的思想感情,既增强了诗歌的形象性和感染力,又避免了频繁比兴,失于晦涩的弊病,较为显豁地透露了其中的寓意:名为咏物,实为抒怀。诗中修竹的品性、洞箫的理想和追求,实为诗人刚直不阿、不趋炎附势、坚贞不二的品格、美好的人生理想和昂扬奋发的精神的写照。

与东方左史虬修竹篇创作背景

 此诗是陈子昂看到东方虬的《咏孤桐篇》(原诗已佚)后有感而发,是陈子昂诗歌理论的集中体现,当作于陈子昂中进士之后,具体作年不详。 诗词作品: 与东方左史虬修竹篇 诗词作者: 唐代 陈子昂 诗词归类: 咏物、竹子、抒怀

魏晋风骨对后世影响,特别是唐代诸公大声疾呼提倡“汉魏风骨”。李白的诗个性之强,近于魏晋,思想上也近于玄老。后人说李白有清谈迹象,是有一定道理的。杜甫被称为“诗史”,在内容上更近于魏晋。而白居易文辞浅白、直率更是与魏晋有不解之缘。

再者,魏晋在形式上的发展也不容忽视。五言诗的形式扩大了诗的容量,使得诗的发展出现了一个新的高潮。同时,五言诗也为诗的音乐化找到了一种新的方法。尽管这在当时还并不成熟,但却给后世提供了思路。五言诗的形式,使平仄音韵的变化更为丰富,也更具规律性。从更深层意义讲可以说是直接导致了后世七言、律诗的产生,进而影响到词、曲。

风骨最早用于品评人物,有人认为风骨即风格,也有人认为风骨即形式、文辞与内容、思想的关系《解说》中的“风清骨骏”即“文情并茂的、结构严密的、刚健朗畅的美”,这才是后世人所乐道的魏晋风骨

自古来,诗便有“言志”之说所谓的“志”从《尚书》的实际讲应“是指作者的志向抱负”(朱自清《诗言志辩》),也就是一种个性的主张而在后世的社会实践中,“志”的内涵逐渐开始包含有儒家的道德内涵,而个性化的含义越来越少

魏晋之前的诗歌特点从诗的起源上讲我比较倾向于“诗起于乐”这一点从诗的节律特点就可以看出来而歌、乐府诗则从实物的角度提供了明证正因为如此诗歌的音乐性就成了诗的先天特点而中国诗的发展也一直在遵循着这条暗线看一看诗、词、曲的发展过程,哪一个不与音乐有关呢

西汉初,五言不盛,止于民间,士大夫多视作民间俚曲,不甚重视后进于乐府,这才渐为吸纳也正因为如此,乐府诗中包含了许多民歌的气息其诗,天真率洁,不尚雕琢辞风上自然古朴,保留了大量的民间语言这对后世的诗歌影响颇大

魏晋诗歌承接乐府余脉,但又独有新意首先是乐府风格的文人化,使五言由民歌向文人诗转变另一方面,文人诗由于吸收了民歌的精华,也开始摆脱汉赋的浮华气,形成了一种自然天成,个性飞张的风格这方面成就较高,具有代表性,众耳能详的莫过于“三曹”父子关于“三曹”其它文章说的很多,这里不再多说我只有一点想说明一下曹氏父子不同于其它建安文“三曹”是诗人,但更是社会政治生活的主角这种显而易见的主角意识是旁人所不能比的也正是这种主角意识使他们可以说旁人所不能说,想旁人所不能想曹操的率直从里到外都透着大气他的“悲凉”、“古直”(锺嵘语)不是一般文人的感叹人生短促,而是包含了深刻的政治眼光(如《蒿里行》、《短歌行》等)再有,曹植的《白马篇》中的游侠与一般文士的游侠也大不相同,没有忠君的包袱,“思想感情高迈不凡”(见《汉魏六朝诗鉴赏大辞典》)而所有这一切都是主角意识的深刻表现在他们看来他们不只是在评说历史,创造历史的主体就是他们自己

至于正始文学,则明显具有文人气的特征,但在表现个性上却与建安一脉相承至若入晋之后,则渐少爽朗刚健的风骨

魏晋风骨对后世影响,特别是唐代诸公大声疾呼提倡“汉魏风骨”李白的诗个性之强,近于魏晋,思想上也近于玄老后人说李白有清谈迹象,是有一定道理的杜甫被称为“诗史”,在内容上更近于魏晋而白居易文辞浅白、直率更是与魏晋有不解之缘

再者,魏晋在形式上的发展也不容忽视五言诗的形式扩大了诗的容量,使得诗的发展出现了一个新的高潮同时,五言诗也为诗的音乐化找到了一种新的方法尽管这在当时还并不成熟,但却给后世提供了思路五言诗的形式,使平仄音韵的变化更为丰富,也更具规律性从更深层意义讲可以说是直接导致了后世七言、律诗的产生,进而影响到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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