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怪谈 第一个故事

魔都怪谈 第一个故事,第1张

第一个故事

不存在的车站

吴邪有些不安。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从他上车开始算起,这趟地铁已经开了25分钟了,却依旧没有遇到任何车站,也不曾停下,只在黑黢黢的地下隧道中不停前行。

正常情况不应该几分钟就会停一次吗?

吴邪有些疑惑,他悄悄观察了一下车厢内其他人的反应。

吴邪所在的车厢是第一节,前面就是驾驶室。因为是末班车的缘故,车里除了他只有四个乘客,都坐在对面一排:分别是目光呆滞的酒瓶底高中生,面色苍白形容枯槁的老头子,提着菜篮昏昏欲睡的中年大妈,大妈的菜篮上盖了一层布,里面好像装了什么活物,时不时地动一下,布上沾着类似血迹的斑块,以及双臂交叉、低头靠在角落的青年,青年人背后像是背着什么乐器,长且粗,用布裹着,穿一身蓝色连帽衫,帽子戴到头顶,遮住了光线,看不清表情。

他打开微博,发了一条状态:“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今天的2号线好像有些奇怪啊?”

不一会儿,就有人回复他:“2号线怎么了?”

“我23:45从江苏路站上车,按说5分钟内就该到静安寺的,但开到现在也没见到一个站。”

“诶?是有点怪哦?车上其他人什么反应?”又有人加入了讨论。

“车上除了我以外有四个人,其中三个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另一个站在角落,一直没有露出脸。”

“啊啊啊!总觉得站在角落里那个人有问题啊!”有人回复道。

“我也很害怕!他背上背着一个又长又粗的东西,不知道是个啥?”

“难道是砍刀?”

这个猜测一出,状态下面留言的人立刻多了起来,甚至还有人脑补了反社会型人格血屠地铁末班车的场景,大家纷纷提醒吴邪小心那个戴连帽衫的家伙,虽然只是在围脖上萍水相逢,但这么多人的关心还是让吴邪感到很温暖,心中的不安也降低了些。

“要不要去驾驶室看看?开了这么久都不停,会不会是驾驶员出了什么问题?如果在驾驶过程中昏厥或者癫痫的话可就麻烦了。“有人提出了理智的分析。

“嗯,好的,我去看看。“吴邪从善如流,立刻起身去驾驶室那边查看。

可能是为了防止在车辆行驶过程中乘客误入驾驶室造成危险,驾驶室的门被关的很严。吴邪转而努力敲打驾驶室的门,可敲了半天也没有反应。

倒是感觉身后一紧。

他回头看去,发现除了角落里那个人,其他三个乘客都以一种非常诡异的姿态看着他,吴邪感到有些尴尬,抱歉地朝他们欠欠身,回到原处坐下。

或许是自己反应过度了吧?他这么想着,说不定末班车一贯开得这么慢,别人坐惯了得都没什么反应,自己倒是大惊小怪起来。

人在做梦的时候,遇到再诡异的场景也不会觉得奇怪,反而感觉很自然,那是因为身在其中。现在的吴邪虽然没有做梦,但情况也大抵如此,因为他仔细想想就会发现,正常人是不会把脖子扭转90度看向别人的。

他重新打开微博,上面又多了不少留言,都是询问驾驶室情况的,于是他一一回复。

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等他再次抬头的时候,发现地铁驶出了隧道来到地面,速度也慢了下来,四周没有什么光线,看起来黑黢黢的一片,间或有树木之类东西的黑影闪过,前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明亮的车站。

“@%¥&“地铁广播里突然传来报站的声音,虽然说了两遍,但由于是用上海话说的,声音很小,速度也很快,吴邪没能听清,只听到一个具字。

“车进站了,似乎要停下来的样子,我要下车吗?这一站感觉没来过诶?江苏路下一站不就应该是静安寺吗?为什么会多出来一站?”他又发了一条状态。

“结合你上面说自己坐了末班车的情况,我想会不会和公交车一样呢?公交车下班之后都会到汽车总站休整的,地铁是不是最后一班也会进入总站休整,所以末班车与日常行驶的路线不同?地下交通是很复杂的,有很多备用线路的说,说不定司机直接抄近道直奔总站了呢?”

“哦哦,有可能!”

“沙发+1”

“沙发+10086”

“沙发+身份证号”

“我要不要现在就下车呢?”吴邪又问道,“这一站从没听说过诶,具X站“

“我也没听过这一站,还是坐到终点吧?“

“下车看看吧?我总觉得那个连帽衫小哥很可疑QAQ。”

“网上查不到以具开头的车站诶?你是不是听错了?”

“绝对没有错,我就听清了这么一个字QAQ,真的特别清楚。”吴邪赶紧回道。

“不过一般总站都建在离市区很远的地方,如果到了那里,你再想回市区可就麻烦了,现在已经12点多了,估计打车也很难。不然就在这一站下来打车回去吧?这里离市区说不定还近些。”刚刚的真相帝又给了新的建议。

“好。”吴邪也正有此意,连忙匆匆回了就准备下车。

具X站有点像老式火车站的月台,距离地面有一定高度,从远处看去,像是一个长长的亭子,亭子的尽头有一间小房间,房间里面亮着灯,车站里的光线就是从这间小房间里照出来的,但窗户很脏,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有人吗?”吴邪下车的地方正对着那间小房间,于是朝里面喊了一句,但里面没有什么回应。

夜晚的寒风吹在脸上,让人寒毛直竖。

地铁的门缓缓关闭,在吴邪面前离开。

里面的人还是维持原本的动作,没有变化,背对着他,看不清表情。

吴邪目送他们离开车站,就在第一节车厢快要离开他视线的时候,车上原本坐在他对面的三个人突然集体扭转头来,向他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吴邪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因为那些人整个头都扭过来贴在玻璃上,脖子及以下的部分却纹丝不动!

但那只是一个瞬间的功夫,还没等吴邪看清,列车就转了方向,第一节车厢彻底看不到了。

“大概是最近怪谈小说看多了。”吴邪这样自我安慰道,但身上的鸡皮疙瘩却没有下去。

“我下车了,这里好冷,手机定位功能好像也坏掉了,我该怎么办?”吴邪赶快在微博上求助。

“手机定位功能坏掉了呐…那周围有什么特别的建筑吗?”

“形容一下那个车站?我又查了一下,确实没有叫具X站的站点啊。”

“这个站点有点像老式的小火车站,只有月台的那种,但距离地面有一定高度,地铁开走方向的尽头有一个房间,里面亮着灯,但是我叫门也没人应。”

“是不是下班忘记关灯了啊,真没公德心,节约用电知不知道。”

“那另一头是啥?有下去的楼梯吗?”

吴邪看到这个建议,连忙朝车站另一头走过去。

车站的另一头远离有光源的房间,视线不是很清楚,但勉强能看到尽头已经被丛生的树木杂草盖住了。

“那边被杂草和树枝盖住了,看不到有没有下去的楼梯。”

“那周围有没有住家或者店铺?”

“周围黑黢黢的看不清楚,但远处好像有一个很繁华的商业区,我能看到霓虹灯。”

“能看到霓虹灯说明离市区不远。”

“要不要在站台上搜索一下?看看有没有具体站名什么的?”

这个建议很好,吴邪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在站台上照了起来。

这个站看起来已经很旧了,墙壁上的白灰剥落的一块一块,镶着瓷砖的柱子上贴着一张类似时刻表的东西,但积满了灰尘,吴邪拿手去擦,却发现纸张因为年头过久,手一碰就化作了齑粉,更别提看清上面的字迹了。吴邪又拿手机朝别处照了照,这里除了一些被风吹来的枯叶和散落得到处都是的碎黄纸,别的什么都没有。而且碎黄纸和枯叶上还积了厚厚一层灰,看起来,这一站已经好久没人来过了。

吴邪拿出手机,觉得这个时候还是求助警察叔叔比较靠谱。

1,1,0

“喂?是公安局吗?”

“我好像迷路了。”

“我坐地铁,在一个没见过的站下车,这个站叫具X站。”

“我没开玩笑,我真的在地铁站里面迷路了啊。”

“警察叔叔,我没说谎,是真的!”

“喂喂?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看来是被挂断了。不过说实话,现代社会,在地铁站里面迷了路,任谁都会当作一个恶作剧吧?

吴邪无奈地放下手机,看看微博上的大家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po主你还在吗?站台上有站名吗?”

“站台上没有站名,而且落满枯叶和奇怪的黄纸,看起来好久都没有人来过了。”

“啊?po主你有没有想过那之前在小房间里面的人是怎么进去的…”

“[蜡烛]”

“[蜡烛]不祥的预感”

“[蜡烛][蜡烛] [蜡烛] [蜡烛]”

“po主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对啊,无图无真相!“

看到这句话,吴邪觉得应该拍张图放上去,倒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而是突然想到人多力量大,自己看不到的真相说不定别人能发现。

于是他打开相机,准备拍照,却发现手机显示内存不足。

“不可能啊。“吴邪感觉有点奇怪,这部手机是新的,内存有64个G,而且自己本就没放什么东西进去,怎么会没有内存了呢?”

不管怎么样,还是清点内存出来再说吧。

吴邪把新装的几个游戏和暂时用不着的程序删掉,再打开相机,一切就都正常了。

他朝着空荡荡的车站拍了几张照片,又给了那张积满灰尘的时刻表样东西和地上的碎黄纸几个特写,拼图上传。

但这几个图很大,上传速度很慢,于是吴邪又和微博上的人讨论了起来。

因为有一个知名博主转发了他的微博,还给了个#灵异经历直播#的tag,围观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

一些以前没关注过吴邪的人也加入了讨论。

“po主是不是实况游戏撸多了,洗洗睡吧?”

“又一个骗点击的写手!叙事混乱,情节老套,负分滚粗!”

“po主是不是有妄想症?我有个朋友也是这样,后来吃了XX,现在好多了!链接XXXXXX“

不过其中也不是没有有用的评论

“具X站的上一站和下一站是什么呢?“

“具X站的上一站是江苏路,下一站我没有去,也不知道。按照道理来说,江苏路的下一站应该是静安寺才对的。“

“( ⊙ o ⊙ )啊!,听起来有点恐怖啊,不然沿着地铁走回去吧?反正都是末班车的说,应该也不会有车经过隧道了,走到江苏路站,那里多少是个大站,大不了在那里睡一晚,或者触发个什么火警警报之类的,虽然免不了会被罚款,但肯定会有人来救你的。“

吴邪觉得这个建议很有道理,他站在月台上看着那个来时的隧道,看起来黑黢黢的,又让人有点胆怯。

“po主有没有联系家人或者警察?“

“没有诶,家人在杭州,根本没法过来,就算来了,也找不到我在哪里,我不想让他们担心。警察的话,我刚刚倒是报警了,但对方以为我是恶作剧,给挂断了,我也没敢再打。“

这时评论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刷屏的家伙。

“po主快离开那个车站!po主快离开那个车站!po主快离开那个车站!po主快离开那个车站!“

“诶?发生了什么吗?“此刻的吴邪还没注意到,他所拍的照片已经上传成功。

“那个黄纸,我爷爷看过了,他说那是引魂纸,这个车站不是人间的东西,过一会儿肯定会发生可怕的事情,po主快离开那个车站,按照来时的路回到现实世界去!“

看到这个回复,吴邪的脑子一下子就木了,结合刚刚地铁里乘客的那一幕,吴邪决定尽管隧道又黑又吓人,但还是回去的好。

这里,可能真的不是人呆的地方。

他跳下轨道,朝那个幽深黑暗的洞口走去。

这条隧道很长,光是地铁就在里面跑了30分钟以上,吴邪知道这将是一场漫长的征途,但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向前走。

微博上的讨论还在继续,

“楼上好吓人!“

“吓尿了!“

“po主你还好吗?po主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现在打算从隧道里走回江苏路站,祝我好运吧?“

吴邪回完这条,继续用手机上的手电筒照着路向前走,没看到接着就有人回复:

“从隧道里走回去,简直是死亡flag的节奏啊。“

隧道里出来的风又潮又湿,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腥味,吴邪从未在地铁里闻到过这种味道。

隧道口越来越近了,他用手电照了照隧道口的顶部,那里似乎刻着隧道的名字,但手机的光源有限,看不清楚。

于是吴邪放弃了这个打算,只继续朝前走。

就在他一只脚即将踏入隧道时,有人在背后喊住了他。

“喂!隧道里黑很危险!“

“叮”

是一个青年人的声音,以及一声很轻微的铃声。

吴邪转过身去,因为背光,那个人的脸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他似乎穿着一件深色的长大衣,背后拿着一个长长的东西,那东西尖锐的边缘在黑暗中闪着光,还没等吴邪看清楚就消失了。

“你迷路了吧?我带你回去。”那个青年人朝他走了几步,伸出手来,耳朵上带着一只小小的青铜铃,刚刚大概就是它发出的声音。

吴邪这才看到了他的脸。

这张脸他很熟悉,但此刻却完全想不起是谁,而这种熟悉的感觉带给他的确实既安心又害怕。

安心的是这张脸他很熟悉,而害怕的是,他完全想不起对方是谁。

于是吴邪发了一条状态:“在快要进隧道的时候遇到一个好心人,他说要把我带回去。我感觉他很面善,应该不是坏人,我准备跟他走了。”

这个人带他走回了车站,拉他爬上站台后径直朝那个亮灯的小房间走去,吴邪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这种感觉有点怪,像是在被对方影响,但自己却又能完全掌握自己的动作和想法,就像在做梦,却又能感觉自己完全清醒着。绕过那个亮灯的小房间,后面果然有一道窄窄的铁质楼梯。虽然锈迹斑斑,但看起来还算结实。吴邪跟着那个好心人走下楼梯,才发现这座车站是一个悬空在地面上的建筑,下面由几根白色粗柱支撑,大概3-4层楼高的样子。铁质楼梯不远处停着一辆全黑的车子,看起来车厢比一般的车子要长出一倍,吴邪觉得就算在里面放一口棺材都没问题。

放一口棺材。

妈蛋我到底在想什么!吴邪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好心人很礼貌地帮他打开副驾的门,自己又坐上驾驶位。

车子稳稳地启动,又缓缓地开上一座小山。

吴邪打开微博,短短时间内上面竟然有了上百条评论。

“po主醒醒啊,这种半夜突然出现在铁轨上的怪蜀黍真的可信嘛!”

“感觉是恐怖故事的节奏啊!”

“什么情况?!!!!”

“快下车啊po主!!!!!”

繁密嘈杂的评论就像一阵警铃震醒了吴邪。

他抬头看向车子的后视镜,突然惊恐地发现一个问题。

那个开车的好心人,跟他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吴邪一下子就呆住了,而更让他害怕的是,那个好心人在后视镜里看到他的表情,居然还微微一笑,眼神里充满着说不出的邪魅意味,吓得吴邪猛地一退,后脑直接装上了车窗玻璃。

这种真实的痛楚一下子使他从呆滞状态清醒过来,尽管车子正在前行,他还是使劲去掰车内的把手,试图打开车门跳出去。

但这种努力一点用处都没有,车门纹丝不动,车速也越来越快,根本没有开向闪烁着霓虹与温暖的人间,反而驶上了一座充满阴森与恐怖的山岭。

“你…你是谁?这…这里是哪里?”吴邪颤抖着声音问道。

对方只是微笑着,并不作答。

吴邪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掏出手机,想给爸妈老痒打电话,但没有一个号码能够拨通。

听筒里只是规律地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他绝望地盯着手机屏幕,却意外发现在这里居然还有网络信号。

于是他赶紧打开围脖求助,“好心人好像不太正常啊,长着一张和我一样的脸!我想逃走但车门打不开!手机电话也拨不通,只能上网!到底发生了什么,谁能救救我!”

几乎是瞬间,就有了一条转发:@真·苍术1990:po主我想告诉你两件事:第一,2号线的末班车时间是22:45;第二,在上海话里有时候“具=鬼”

然后就是铺天盖地地转发

“卧槽最右!“

“细思恐极啊!“

“卧槽槽槽槽槽!“

“po主是否还在人世!“

没多久又出现了一条神最右,“@吴羽城:你们有没有注意到po主围脖下面那行小字…来自鬼蜮站“

“艹艹艹!“

“今晚睡不着了!“

“po主快逃!!!“

那一瞬间,吴邪突然反应了过来,那句上海话虽然说得很快音量也不大,但吴邪现在能清晰地回忆起,它的确说的是鬼蜮没错……

难道我真的……

就在此刻,吴邪的手机耗尽了最后一格电,自动关机。

黑色的加长轿车行驶在浸入雾中的密林里,除了车头前一小块微弱的白光,周围是一片黑暗,这里是一座巨大得看不见顶的山峰,山顶一直延伸到黑夜的深处。

而在山脚下,则建有一座白色的小车站,悬在半空,如同一个小小的祭台,在离山脚很远的地方,有一片霓虹灯的光亮,如果把目光拉近就会看到,霓虹灯下所有的招牌都是倒立的,甚至还有一座倒立着的金光闪闪的佛寺,人也倒立着行走在空中。

等等,佛寺是不可能倒立的。

或许是我们的视角不对。

那么转个视角来看,假设佛寺是正立的,它的的正门上似乎有一个金色的牌匾

静 安 寺

周围熙熙攘攘着人群,是位于上海中心的静安区。

那么也就是说,这里正位于静安区的地下,而这座山峰也倒立着伸向地底的尽头。

载着吴邪向前行驶的车子,难道要驶向地狱尽头?

没有人知道,就连此刻正坐在车内的吴邪也不知道。

他感觉周围密林里的雾气越来越浓,甚至像是实体一般粘滞。

“砰!“吴邪的脸正靠在车窗边,此刻车窗猛地一震,他立刻回头,却看到一张扭曲的白色鬼脸。

雾气里涌出越来越多的鬼脸、残缺的人手、漂浮的长发,跗骨之蛆一般缠上这辆黑色的轿车。

车窗上开始结起霜花,冰冷的气息钻入吴邪的每一个毛孔。

或哀怨或凄厉的哭叫也越来越明显。

吴邪感觉自己就快要失去意识了。

就在这一瞬间,突然在前方的密林中劈出一道闪电,轿车也被闪电的巨大力量震在原地。

“叮铃“是一声与刚才遇到这个怪人前完全不同的铃声,吴邪感觉自己像是从噩梦中被惊醒,意识突然清晰了起来。周围黏腻的白雾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哀叫着逃走,四下立刻清楚不少。

吴邪看到就在车头前不远处,有人双手握住一把长刀劈在地面上,刀的杀气向前延伸数米,直接砍上自己所在的这辆车。

“放他下来。“那个持刀的人声音清冷,却很清晰,他没有抬头,整张脸掩盖在蓝色连帽衫下。

等等,是地铁里那个小哥?!!!

吴邪脑内立刻浮现了:在无边无际的非洲大草原上,有一只狮子和一只老虎正抢夺一只弱弱的小山羊。

等等,这三个东西好像不该出现在同一画面里啊喂!

不过这不是重点。

吴邪把视线转向车内的那个人,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这是什么节奏?!!

而下一秒,那个原本还站在数米外的连帽衫青年瞬间就来到了吴邪所在那一侧车门,猛地拉开,“下来!”

吴邪赶紧逃离了那个让他坐立不安的黑色轿车,却因为慌不择路一头撞进了一个单薄却结实的怀里。

他立刻炸毛想要逃开,却被对方一把按在身上“不要回头。”

你说不回头我就不回头,你谁啊!吴邪心里冒出这样一句吐槽,下意识地回了头,刚刚那辆加长版的黑色轿车,此刻变成了一尊巨大的黑色棺材,在清冷的月色下分外吓人。

棺材上坐着一个人,可还没等他看清楚对方的样子,后颈就被人以极轻的力道按了一下,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张起灵,他已经死了。“棺材上坐着一个浑身苍白毫无血色的青年人,依旧维持着吴邪的那张脸,但却穿着一件奇怪的白色法袍,周身缠绕着不停发出雷电的符咒,无奈地看着对面执刀的青年。

“不,他没有。“戴连帽衫的年轻男人低头看了一眼软软靠在怀里的那个家伙,”我看不到他的死气。“

“不可能,我看得一清二楚。“

“张海客,我是天生的鬼司。“

听到张起灵这句话,对面被叫做张海客的青年人顿时没了声音。的确,这个家伙虽然比自己要小上许多,但法力却要强上百倍,的确是天生的鬼司,没有道理看不见这个人阳寿已尽。

下一秒,张起灵和那个年轻人消失在了这片鬼蜮中。

……

“吴邪!吴邪!“伴随着哐哐哐的砸门声,吴邪被叫着自己名字的声音吵醒。

“谁啊?这大早上的!我还没睡醒呢!“这么念叨着,吴邪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却一头撞上了冰冷的大理石墙面。

“好痛!”这下他彻底清醒了。

“吴邪,你…你没…没事吧?”

吴邪朝发出询问声的人那里看去,“老痒?“

“嗯!我…我在!我在!“老痒看到吴邪意识清醒起来,喜不自胜,更加用力地摇晃起那扇铁门。

“我这是在哪里?“吴邪一只手捂着头,缓缓靠着墙壁坐起来,盖在身上的蓝色连帽衫掉了下来,他拾起那件衣服,”这是谁的?“

“这…这里是静…静安寺站…你…你已经失…失踪7天了!”老痒越着急越结巴,憋得满脸通红?

“啊?”吴邪感到一片茫然,昨晚自己好像坐了末班车回家,中途在一个奇怪的车站下车,然后…

头好痛…

就像大脑存储那部分记忆的地方被切割掉一般,完全想不起来。

他不知道,在这一周里,自己的微博@Naivete天真无邪 和鬼蜮站事件已经成为各类媒体的头版头条,完全压住了汪峰与章子怡状况百出的结婚典礼。

第一章

我在小旅店的厕所里,看着镜子里面的脸,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任何的想法,我只是看着镜子里的人。那个人很熟悉,但他不是我。这种感觉非常奇妙,混合着一种“逃脱”感和“恐惧”感。我好像借由这张脸“逃脱”看作为吴邪的命运,但是进入了一个更加让人不可能控制的“人生”里,这种不可控制是真正的不可控制,包括了无数的可能性。我几乎无法预测,我之后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

最开始的时候,我即使没有面对镜子,都会轻微地发抖,现在好多了,很多东西,一开始你会觉得无法接受,但一旦你接受了,也就这么回事而已。

在就范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所谓的“面具”,可以做到这种鬼斧神工的地步,我即使贴着镜子,都可以看到面具的毛孔和我原来的皮肤几乎没有区别,只是感觉粗糙了一点。以前见到闷油瓶的时候,还觉得那是一种高深的旁门左道而已,现在我真的佩服了,这种手艺,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发展出来的。头发染成了斑白的颜色,三叔的斑白是他历经多少年的痛苦才沉淀下来的痕迹,而我的斑白,却只需要几个小时,就看着毫无差别,这么一来,反而觉得三叔的痛苦是多么的不值得。

那个姑娘说,这张面具,可以不需要任何保养使用四个星期,但在这期间,即使我想撕也撕不下来。

中国的易容术,其实是一种发展非常成熟的化妆术,和现在的塑化化妆非常相像,但是因为目的的不用,所以面具的成本比塑化化妆要高得多,不可能在现实中大量推广------

只有真正掌握了技术的人, 或者是有非常重要目的的人,才会使用最难的活儿,是做一个现实里存在的人的脸,不是变成一个陌生人,而是变成一个熟悉的人,这就需要带上面具的人。达到神态的高度相似。

“我只是给你一张皮,这张面具除了戴在你的脸上,还需要你自己戴到你的心上”。她临走的时候,淡淡的看着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戴在我的心上?我看着镜子里的“三叔”,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想着当年谢连环戴上三叔的面具时,有没有也被这样教诲过。但是这么多年来,他真的戴上了,戴在脸上的面具能撕下来,戴在心上,又会如何?

我看了看手表,时间到了,用水洗了把脸,用毛巾擦干,面具没有融化掉,看来最后的一步也成功了,就叹了口气。

回到卧室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我开始琢磨今后应该怎么办?今后的一切,包括我说话的样子,都是一个空白,我什么都得想好。

最早升起的一个念头,是想脱光了去外面跑一圈,反正不是我自己的脸,我可以做无数以前怕丢面子而不敢做的事情,比如说,闯女厕所、头上顶着痰盂之类的。但随即摆脱了这个念头。

我戴上面具的目的,是为了让三叔所有的盘口再重新整合起来,提出所有还可以提出的资源,用来营救闷油瓶他们。这是我唯一的目的,但我首先要做的是不可以被识破。

我的声音没法伪装,这需要专门的训练,想也不可能我自己杀到他们中间,嬉笑怒骂把他们都搞定,我又不是影帝,以我的这种气场,肯定几分钟就会被人识破的。这事只可智取,不可力敌,还得得了便宜卖乖,最好的情况是,我不用和他们正面冲突,我只要远远地让他们看一眼,然后使用一个代言人。

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我必须得到潘子的帮忙,只有他最熟悉三叔和三叔下面人的秉性,但是,我真的不想把潘子再拖下水。他应该走出来,至少应该在出口徘徊,不应该再走回去了。 但除了潘子之外,还有谁可以帮我呢?

我想来想去,想不出任何一个人来。我这才发现,没有了三叔,我在这个圈子里真的一无所有。

我拿出手机,一个一个名字看下来,就发现短短几年之间,太多东西都物是人非,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最后,还是拨到了潘子的那一栏上,我闭上了眼睛,说了声“对不起了”,就拨通了他的号码。

潘子应该还没有回来,否则他一定会打我的电话,外面是傍晚,不知道他今天又遭受了如何的揶揄。也不知道他看到我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很好玩,但是同时,又觉得有一种无法抵御的低落。在电话里我没有跟他说具体的事情,只说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他的声音还是很沉着,但透着无比的疲惫,我们约了一个地方见面。

我翻身起床,从衣橱里拿出一套衣服,那是那个姑娘给我的,是三叔喜欢穿的那种带点古风的外套。我脱掉了我的T恤,换上了那套衣服,心说小花的服务真的很周到,非常合身。

想着我发给他一条短信:“谢谢”。但是没有回音。

走出门口的那一刹那,我有意挺了挺腰板,提醒自己,出了这个门之后,我就是另外一个人了。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不用刻意,走在路上,我的步伐自己变了,走过大堂的时候,我照了下衣冠镜,发现我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异常的冷冽。

第二章

我在湘江边上的咖啡馆里和潘子碰头,潘子看到我的那一刹那,一下子愣住了,我看着他浑身发抖,看着我几乎说不出话来。但是,他几乎立即就意识到了什么,慢慢冷静了下来。

“小三爷?”他看着我,试探的叫了一声。

“果然还是瞒不住你”。我就苦笑。

他还是看着我,良久才出了一口气,坐了下来:“你这是要干什么,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我把我的想法,还有小花给我面具的事情对他说了一遍。我告诉他,我觉得这是唯一可行的计划了。

他看着我的脸,很久没有说话,好像在思考,好像又在打量做的逼真的程度。过了很久他捂住了自己的脸,深吸一口气,然后点头道:“你真的决定这么干了? ” 我点头。

“小三爷,三爷的日子 ,不是人过的,这话有很多种意思,总之,以你的品性,绝对扛不过去。”

潘子道,“你知道,我们都在和什么人打交道,但是,你看到的,只是我们最温和的一面,这个行业真正的面目,是超出你的想象的。”

我叹了口气,这种话,我知道潘子绝对不是在危言耸听,他说这些话也是为了我好。

“我想去救他们。”我道。“我很想去救他们,我不想这件事就这么结束,所以,扛不住我也会扛。”

潘子继续看着我, 问道:“面具能维持多久?”

“四个星期”。 他点了点头:“那时间有点紧,我们必须加快时间了。”

我看他的意思是同意了,松了口气,潘子这一关算是最好过的,之后问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办?我们第一步应该做什么,去找王八邱算账吗?”

潘子摇了摇头:“你知道刚才我是怎么认出你的吗?”

我摇头,他继续道:“你犹豫。在你刚才看到我的是火,你的脸上满是犹豫,这是你特有的表情,在三爷脸上,是看不到这种表情的。”他顿了顿,“所以,我们要做的第一步,应该是让你毫无破绽,否则,你只有一张空皮囊。那些人都是人精,你谁也瞒不过。”

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心里想着我真的犹豫了吗?

潘子就指着我道:“就是这个表情,你必须完全改掉你的犹豫。”

我叹了口气,心说这几乎是我的本能,我怎么改得了?

潘子看了看四周有没有禁烟的符号,发现没有后就点起烟道:“三爷遇到的事情,一定是自己先有一个判断,很少会征询别人意见的表情,看人的时候,他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这些你都没有。”

“那怎么办?这种东西太难了,我只露几面,你替我扛着行吗?”我问道。

潘子苦笑着摇头:“在几个月之前也许还有可能,现在你也看到了,他们不会听我的,你要实行你的计划,你需要实打实的站在我们面前,告诉别人,你就是三爷,你回来了,不听话的人准备死。”

我想了想就觉得不寒而栗,马上摇头:“我肯定做不到,这个太难了,就算天天练也不太可能做到那种地步。”

“你刚才不是说要扛吗?小三爷”。潘子看着我,“这只是第一个难关,你还没有尝试就说做不到,那之后的所有事情都是做不到的。这不是拍**,这是真实的生活,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我看着他的眼神,意识到他是想让我知难而退,但我知道自己正处在底线上,是退无可退的,我终于道:“好吧,我会做到的”。

潘子继续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我努力传达一种不是犹豫的鉴定,他终于把烟一掐:“走吧,我们找个隐秘的地方继续,我来想想办法,你也要随时记住,你现在就是三爷,这里到处都是三爷的老兄弟,眼睛太多,你逃不掉的。”

我点头,他起身,忽然对我道:“三爷,走吧、”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忽然觉得涌起一股难受,好容易才忍住站了起来。

他走是我的前面,帮我把门打开,我忍住道谢的冲动,径直走了出去。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我开始失去了什么,那失去的东西一定是我平时没有注意到的,但在这一刻,我却觉得无比的沮丧,正想着,忽然前面的路边有几个人分别从几辆车上下来,全部朝我走了过来,我一看就一愣,竟然是王八邱。

我回头看了看潘子,潘子也是一愣,就见王八邱带着四个人,看着我笑:“三爷,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通报一声,兄弟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

第三章

我刚想说话,忽然意识到不对,我一出声就露馅了,现在不能说话,只能想还能怎么办。 三叔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三叔这个时候会怎么办?我脑子里乱成一团,眼看着王八邱就到我的面前,看见我的脸,他立即出现了诧异的神情。

我看着他,瞬间只想出唯一一个不会露馅的办法,我迎着他上去,抡起左掌就狠狠地朝他鼻梁上打了过去。他猝不及防,被我一下打翻在地,我的手立即传来剧痛,但还是咬牙忍住,立即上去又是一拳, 把刚爬 起来的他又打翻在地上。

他杀猪一样的叫起来,我想起上次吃饭时他的话,也真的火了起来,反正不知道 能不能瞒得过去先打过瘾再说,直接站起来对着他狂踹。

那家伙看着挺狠,打架非常棉,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他身后的几个手下终于反应过来冲上来,潘子立即拦在我的面前,对他们道:“想死就来,一刀一个,三分钟不把你们干掉我就是孙子。” 潘子的狠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一时间四个人都不敢动。

这时候我打的自己的手都没感觉了, 怕等下治手的费用比这家伙都多,也不能太过分,又踹了几下,转头 就走。

潘子看我走了,呸了一口,也跟着我来了。我们走过一个路口,看到那几个手下立即去扶王八邱,当即加快步伐走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之后挥手,发现自己的手肿的像馒头一样。

“下次用巴掌。”潘子道,“用拳头打他是给他面子。”

我看了看后面,就问:“没露馅吧?”

“不一定,他一定是布了眼线,一直跟着我或者你,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以为三爷回来了,立即过来看风 水,刚才的反应不错,就是打的不够狠。 ”

“还不够?”

“要是我下手,咱们就不用担心他有没有看出来了,”潘子道“不过不管他有没有看出来,这一顿揍他肯定也迷糊了,暂时不管他,我们快走。”

我们一路上了出租车,潘子说不能去我原来的旅店,也不能去他那里了,到今天晚上肯定全长沙都会知道这个消息,得先躲起来,但也不能躲的太久,因为三爷从来不怕那帮鸟人,明天一定是一场硬仗。如果明天能熬过去,立即就回杭州的本铺,就可以消停很长一段时间。

我点头,他就道:“今晚不能睡了,我得告诉你怎么才能混过去,不过,明天也不能像我说的那样硬碰硬,一个晚上你肯定没法学成三爷的样子,明天我找个地方,你在里面,我在外面,让他们只能看到你的脸,你不用说话,但是要训他们。”

“不说话怎么训?”我奇怪道 潘子就神秘的一笑:“我等下教你三爷神技的第一招,沉默中训人。”

当天晚上,我几乎通宵在练那沉默训人的招数,其实就是隔空摔账本。

盘子说,我三叔生气的时候, 一般很喜欢骂人,但他暴怒到了极限的时候,反而会沉默。他会把有问题的账本拿出来,让问题账本所在堂口的人在外面等着,如果解释得体,他就放下,如果有问题,他会把账本 甩出来,那人就知道自己完蛋了。账本一定要摔得准,但也不用太准。但我的问题是,我必须认得所有盘口的人的脸。

明天还会来一些副手 ,人数加起来可能超过三十个,潘子这边又没有照片,潘子只能先布置一个图,他明天会让那些人按照顺序站着,然后排上号,我听到名字就硬记一个号码,把本子往那个号码那边甩过去。

我练习了一个晚上,终于略有小成,扔着扔着也有了心得,最后,还需要摔一个烟灰缸,作为总结。

这烟 灰缸要扔向潘子,作为他办事不利的惩罚,以便潘子可以借这个发飙。

我看了一下那个即将被摔的烟灰缸,它是清明后期的珐琅彩盘子,不由得心说潘子你可得接住,我这一摔 就六千多块呢。

凌晨的时候,我睡了一会,潘子在早上五点的时候,群发了短信:“收磷,九点,老地方。” 这也是暗话,和龙脊背一样。

我们两个起来后穿戴整齐, 出门时潘子就道:“三爷,你就是三爷。”

我看着他,不知道他是在对我说还是对自己说,刚转弯出去,忽然从路口的暗处出来一个人,一刀就砍在 了潘子身后。猝不及防下,潘子一下翻出去几步,后背的血洒了一地,那人回身立即朝我扑了过来,手里是一柄砍刀, 对着我的脖子就砍。

我急忙闪过,潘子已经爬起来,一把揪住那人的后领,几下就把刀抢了过去,那人用力挣脱了,我立即看 到他后面的黑暗里,走出来了六七个人,他们都拿着砍刀,二话不说,朝着我们扑了上来。

潘子的后背已经被血染红了,他抓着砍刀,轻声对我说:“不要跑,看着我,镇定。”

我的身上全是冷汗,没有说话,就见潘子把刀一横道:“才七个人,王八邱舍不得出钱吗?”

“王八邱?”我看着那些人,忽然意识到了是怎么回事,这些可能是王八邱派来灭口的,那他是怎么找到 我们的?他的眼线真的这么厉害?那些人的表情,冷的无法理解,我甚至不认识他们,他们散发出的那种感觉,忽然让我非常害怕,即使在 斗里,遇到那些奇怪的东西,我也没有这种奇怪的害怕感,我想到以前我还是小三爷那时邱叔的样子,他 还偷偷塞给我零花钱,我一下子觉得人可以很势力,但不是应该有底线吗?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这就是人心吗啊?

我看着潘子后背的血,这道刀痕让我觉得无比目眩。

第四章

潘子砍翻了三个人后,其他人立即跑了。 他看了我一眼,靠在墙上喘气,就道:“王八邱是商人,这种事情不专业,要耍狠的,靠这种人是不行的。”

我苦笑,问他要不要紧,上去扶他,他摇头,让我别过来:“大老板扶着被砍的伙计,那就是没落了,我没事。”说着指了指另一边,我发现那几个人还没有跑远:“他们肯定还有一半的钱没到手,非得弄死我 们才行,还想找机会偷袭。”

“那怎么办?”我看着那个方向, “你这样会失血休克的。”

“不会,老子失什么都会休克,就是不会失血休克。”潘子道,他站了起来,我看到后面的墙上全是血迹 ,“走,我们就追着他们走。”

走了几步他停了停,我发现他的表情有点痛苦,但是他皱了皱眉头,没有作声。

我们一前一后向那几个伙计走去,潘子横着砍刀,把刀刮在墙壁上,一路刮了过去,这是打架斗殴最下等的恐吓方式。以前这种事情一定不需要他来做,但是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那几个小鬼就这么被潘子逼得一直退到大路边上, 潘子的血把他的裤子弄湿了。他放下刀,看那几个小鬼还是没有逃走,而是直直的看着我们,显然是看到潘子的样子,知道他迟早会倒 下。

我们站在路边等出租车,但是,举目望去,我就心叫不好,这个地段要打上车比杭州还难。我忽然就觉得这是世界上最悲惨的事情,我们被别人砍了,然后我们在虚张声势,撑到了大路边,但是却打不到车,也不知道是不是潘子拿刀的原因。

眼看潘子靠在树上,马上体力不支了,我非常焦虑,想到刚才潘子说的这是不专业的手段, 难道三叔不在了,我们就会被这种不专业的手段逼成这样吗? 那几个人渐渐靠了过来,看潘子死死捏着砍刀,看了我一眼,显得也有些无奈。

我忽然很想打电话报警, 但那一刹,我忽然想起了他的话。 “有些事情你说抗不住的。” 我一直以为他所谓的扛不住是各种巨大的来自于各方面的压力,我没有想到,扛不住是这个样子。

这么没 有美感,这么赤裸,眼看自己的好朋友快不行了,还要假装镇定,又不能选择逃跑,不能选择其他帮助,只能在他们的游戏规则之下死扛。

我的手在口袋里捏成了拳头,想着如果潘子不行了,我应该怎么办,接过潘子的刀继续吗?

这时候,我忽然看到对面那几个小子一阵欢呼,接着从另一边的道路又冲出来十几个人,所有人都拿着砍 刀。两帮人一对话,立即就看向我们,领头的一挥手,迅速向我们逼过来。

我心一凉,心说竟然还有人。 潘子猛地站了起来骂了一声道:“呦呵,是南城的小皮匠,王八邱消息挺灵通的啊,知道我和他的过节,三爷,你往后靠靠,别弄脏了衣服。”说着把刀往树上拍了拍,一个人向他们走了过去。但是没走几步,对面的人却都停了下来,都看着我身后。

我看见他们的表情很尴尬,潘子也觉得奇怪,停 下来回头看。

我回头看到我的身后路边的几辆车里,车门陆续打开,走出来好多人,霍秀秀走在最前头,穿着一身休闲装蹦蹦跳跳的上来,勾住我的手,对我道“三叔,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我看到另外一边小花穿着西装和他标志性的粉红衬衫, 一边发着短信一边也走到我前面,头也不抬的发完了,才看看对面的人,说道:“送三爷去老地方,遇到王八邱,直接打死,算我的。”

第五章

不管是人数还是声势,我们这一边都绝对的优势,对面的人立即瓦解。

小花看着退后四散而跑的人,把手机揣入自己的怀里,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立即就有一些人追了上去 。

我看见四周好多行人远远地看着我们这边,觉得这样目标太大了,就对小花说道:“算了。“

潘子走了回来,道:“花爷做得对,这些人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其他人再想找人来暗算我们,对方接生意的时候想到前人的下场,就得好好考虑考虑了, ”说着看向小花:“花爷,又欠你一个人情。 ”

“扛得住吗?”小花问他, 潘子点头,小花指了指后面:“上车”。说完看向我就笑:“三爷,走一个。”

我心中暗骂,他妈的,你特地设计,就是来看我出这个洋相的吗?一边正了正形,跟着他们上了车。

小花开车,我坐在前座,秀秀和潘子在后座,开始给潘子处理伤口,一时间满车的血腥味,潘子就道:“ 对不住了,丫头,又把你们的车弄脏了。”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跟着三爷,这种场面还少吗?”秀秀不以为意道。

我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来帮我了? 小花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我:“活儿不错,那丫头果然值那个钱。”

我知道他指的是那个给我戴面具的丫头,下意识摸了一下脸,说道:“你不是说,这张脸是你唯一能帮我 的,怎么现在又来了长沙?”

“我不是为了你来的,”小花道,“我是为了三爷来的,现在不是我帮你,是你在帮我。”

我心中奇怪,潘子在边上道:“花爷是我叫来的” 我回头看潘子,他就说,他昨天对所有和三叔有业务关系、关系还不错的人,或者是以前的朋友,都发了 信息,说是三叔这里出了一个“大海货”,也就是无法估价的非常珍贵的东西,让所有人都过来看货。这是一种声势,我们现在只有两个人,就算租辆豪车,看上去也非常的寒酸。

以前三叔就算一个人,因为 气势在,走在道上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带着风的,但是三叔出事之后,各种混乱下,这股气已经散掉了,他下面那些小盘口的伙计,杀来杀去,杀气被提起来,他们会有一种错觉,就是自己的气已经能压过三叔了。现在,我们需要在声势上把他们重新压回去, 要让他们在看到三叔的那一刹那,就发现自己的杀气只是一种错觉,人只要第一口气被压住,后面再横也横不起来。

“我在北京一团乱麻,要没有那个短信,我就得被困在北京。”小花道,“看了短信,我就知道你真的做了选择,我也有了借口可以过来。”

我看着他身后的人,问他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能直接从这些人里挑人出来夹喇嘛,他不是还 挺拉风的嘛。

小花看了看后视镜道:“霍家老太的事情,我还瞒着,没敢说出去,但是霍家已经开始乱了,他的几个儿子非常难弄,现在他们就等着让我给个交代,告诉他们奶奶去哪儿了。”

霍家老太和小花一起出去夹喇嘛,现在霍家老太一行人都没回来,他回来了,我立即明白了他所谓的困境 。

几个儿子,肯定会有家产的问题,一方面要一致对外,比谁对奶奶更重视,质问小花的严厉度就是表达自己孝顺的指标,解家和霍家本来关系就很微妙,现在这么一来,一定演变成剑拔弩张的地步。

“我要离开北京,我们两家可能会打起来,给第三方机会, 北京的圈子太乱了,琉璃孙被你们一闹,也盯 着我们讨说法,新月饭店的人更麻烦。” 小花道:“你们的屁股一直没擦干净,霍家一内乱,前债后债一起还。”

“那你现在过来……”我担心道“岂不是也会出事?”

“不要紧。”小花道,“霍家的人也来了,这种大事,谁都不会错过,三爷的信用一直很好。”

霍秀秀就在后边道:“嘿嘿,不然我怎么会在这儿。”

小花继续道:“我也没法借人给你,所有人都被盯着,我一动一夹喇嘛,立刻就会出事。这件事上,我比 你还被动。 ”

我回头看了一眼潘子,他的背上全是云南白药,血好像止住了,但他面色苍白,显然是失血过多。

这时他 见我看他,就道:“没事”。

我叹了口气,也就是潘子,这时候还能扛。

小花的车绕过一个路口,我发现到了一条大马路边的茶馆外, 这个茶馆很不起眼,但我立即看到,茶馆外面非常热闹,聚集了很多人。

小花看了一眼潘子:“人还不少,看来都做了准备。” 潘子揉了揉脸,说道:“三爷,准备了,咱们得让他们屁滚尿流。 ”

我看着那些人,深吸一口气,点头。

小花靠边停车看着前后,等车里的人都下车了,就对我道:“走!”

我们四个人同时下车,小花手插在口袋里和潘子走到我们前面,秀秀一下贴上来挽住我的手,茶馆外的人群马上乱了起来,无数的声音骚动。

“三爷来了!”

“真的是三爷!”无数人叫了起来。

我们面无表情的往茶馆里走,所有的人都自动分成两排,我看见他们惊恐畏惧的脸,忽然有一股快感,腰板不由得挺了起来,嘴角不由自主的想冷笑起来。

吴邪可能会将盗墓笔记上交国家,但给一个坏人,好像不太符合逻辑。五因为抢单而被吴二白惩罚,铜签顶茶出了门,如果茶洒掉了,那么就要他好看,薛五顶着铜签和茶,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头顶上的茶给洒了,顺利走出门后,他的手下要把铜签扔了。

盗墓笔记简述

吴邪一行人逃出来后,薛五一行人也紧跟着逃了出来,看着吴邪开走的车,薛五还咬牙切齿地说吴邪,我要不弄死你,我就不姓薛,为什么薛五这一幕这么搞笑呢,反正蜗牛君是笑出声来了。

白昊天昏迷时呢喃吴邪名字,醒来后亦有几分羞涩,害怕心思暴露,忍不住开口询问,怎料吴邪揣着明白装糊涂,皆被他蒙混搪塞过去。

越往深处走,铃声越发明显,尤其满地铃铛十分显眼,铺挂在路中央,一旦有人靠近就会发出强烈震动,很明显是人为设置预警,如同猎物触碰到陷阱时,隐藏在暗处的猎人便要展开行动。

今天下午的课程是《动力圈》,教官让全班握绳围成一个大圈而坐,每班自愿一个人当队长,我班罗瑾自告奋勇!(这位女生虽然学习不是最好的,也时不时会惹些小事情来,但是她却有着很强的荣誉感),规则是全班握绳转圈,在规定时间内要完成相应的次数,否则队长要受罚。开始,大家讲话声、笑声、各种散漫。自然,第一次,队长被罚30个俯卧撑,在30个俯卧撑的过程中多数同学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有个别在笑着!第二次,还是没达标,队长被罚"无数个",教官没批准不能停。罗瑾辛苦地做着,撑着,很辛苦!却不能停下来!伴随着背景音乐和教官的话语,我被这位女生感动了!也有不少同学被感动了!此时,大家已经悄然无声!默默地看着这个"傻瓜"队长!直到她累到趴下,但是她依然不能起来!第三次,教官让这位队长选择,可以退出或者还是继续,她毅然选择了继续,她说:我相信他们能做到!自然,这次,大家也果然成功了!这也给我上了一节课,课的最后教官请我说两句,我被孩子们感动了!我对他们说: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你们之所以觉得轻松,那是因为有人在替你们负罪前行!所以你们感谢你们默默为你们付出的父母,感谢坐在你身边的每一位同学!珍惜这六年的同学情!其次,要用自己的正能量去带动另一个人,唤醒一群人!我想,这才是这个"动力圈"的"动力"所在!

1、梦见被领导罚俯卧撑的预兆

勤勉做事,无厄安泰,终获成功之吉兆无疑,虽然成功较迟些,但平安发展,改善境遇,家门兴隆,但过程中亦有不少困苦烦恼。如果人、地两格无凶数,则无病,若有病吃药可速愈。中吉

吉凶指数:86(内容仅供参考,不代表本站立场)

2、梦见被领导罚俯卧撑的宜忌

「宜」宜吃零食,宜步行,宜玩游戏。

「忌」忌散步,忌出行,忌不吃晚饭。

3、梦见被领导罚俯卧撑是什么意思

做生意的人梦见被领导罚俯卧撑,代表只是开始较困难,以后平顺得人扶助。

梦见被领导罚俯卧撑,按周易五行分析,吉祥色彩是紫色,幸运数字是2,财位在西北方向,桃花位在正西方向,开运食物是饺子

本命年的人梦见被领导罚俯卧撑,意味着诸事慎防小人谋害,勿急躁,再三考虑后进行。

梦见领导,意味着自己在平时的能力得不到发挥。

梦见领导,可能近期工作上会有令人心烦的事情,以致和上司的关系会有点紧张,要注意改善关系。另一方面,也可能表示你想发挥自己能力的冲劲受到挫折。

梦见被领导罚俯卧撑,求同存异可望发现新天!很多很多的不同,并不妨碍你成为朋友。这两天的你有机会接触到相当有个性的人,别和常人一样抱着顽固的思维去看待人家。同时,务实功利的想法往往会让你自缚手脚,反而增加不必要的麻烦,这两天的你最好也抱着一点乐观甚至天真的勇气呢!

怀孕的人梦见被领导罚俯卧撑,预示生女,忌动土。母体多保养。

恋爱中的人梦见被领导罚俯卧撑,说明需要互相沟通,有希望成婚,不要错过机会。

梦见道士做罚,多与家人相处、交谈是这两天不可缺的重点。中秋节的这两天即使与朋友相约游玩,晚上还是尽量留时间给家人。也因与家人间容易发生误解或摩擦的时期,特别是身为父母的人,如果有跟小孩之间的约定可不能说说就算了,说好要去哪里玩、要买什麽东西的话,一旦说出口的承诺就一定要做到。

梦到自己扫地,表示最近可能会遇上破财之事,要特别小心,尤其不要乱花钱,守住荷包才要紧。

本命年的人梦见俯卧撑,意味着诸事不利,官符牢狱、受连累,要谨慎防患。

恋爱中的人梦见承罚奸夫,说明经过一段口角而后重新建立感情。

本命年的人梦见我被老师罚,意味着因祸得福,在困难之中得贵人扶助,宜谨慎。

梦见自己的老师,暗示自己正在学习新的内容,可能万事都在更新,所以要把握机会。

梦见俯卧撑,这两天对于念及旧情的你来说,是蛮难过的一天呢!总是有那么一些不懂事或是别有用心的人,来揭开你的伤疤。不如让自己忙起来吧,这也是一种暂时忘却烦恼的办法!虽然看似逃避,但只要等到另外一个他出现,你的煎熬就可以熬到头了。

梦见当兵罚跑步,按周易五行分析,吉祥色彩是绿色,幸运数字是5,桃花位在东南方向,财位在正南方向,开运食物是松子

梦见自己的老师,暗示自己正在学习新的内容,可能万事都在更新,所以要把握机会。

梦见承罚奸夫,莫名其妙容易遭惹别人反感的样子,特别是一张嘴坏事的迹象,自己认为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但对方却是大受刺激。抱怨、喧闹,这两天都应避免,闭上嘴默默做自己的事就对了。家庭运也不安定,在朋友与家人间的夹缝中烦恼,不过这两天应以家人为优先,还有必需晚归的话一定先以电话联络。同心圆形状的甜甜圈┅增强与周围的人们向心力的作用,买来请大家一起享用,效果一级棒!

梦见被老师罚扫地,按周易五行分析,幸运数字是9,桃花位在东南方向,财位在正南方向,吉祥色彩是绿色,开运食物是榛子

怀孕的人梦见承罚奸夫,预示生男,秋占生女。宜多补给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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