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池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作者晏殊(991~1055),字同叔,临川(今江西抚州市)人。七岁能文,景德二年(1005)以神童召试,赐同进士出身,累擢知制诰、翰林学士。仁宗庆历间,官至集贤殿大学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词风承南唐,受冯延巳影响颇深。有《珠玉词》,收词130多首,在宋初词坛上是地位重要的一家。
这首词抒发了词人对光阴流逝的伤感和对春天消失的惋惜之情。上片写对酒听歌,触发对往事的追忆,眼前西下的夕阳,又引发对岁月流逝,一去不返的喟叹。下片写花的凋落,春的消逝,时光的流逝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虽惋惜却无济于事,所以说“无可奈何”,承接上句“夕阳西下”。然而在这暮春的天气里,词人所感受到的并不只是无可奈何的消逝,那翩翩归来的燕子还是令人欣慰的,这一句回应上文“几时回”。在惋惜与欣慰的交织中,透露出生活的哲理:虽然无法阻止美好事物的消逝,但在消逝的同时仍会有美好事物的再现,生活不会因美好事物的消逝而变得一片虚无。只不过这种再现只是“似曾相识”罢了,因此,在有所慰藉的同时又不觉产生一丝惆怅。全词抓住眼前景物所引起的怅惘,运用淡雅自然的语言和工巧含蓄的手法,抒发了一个宝贵仕人的闲愁,创造了情致闲雅的意境。
《浣溪沙·一向年光有限身》宋代:晏殊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译文:
片刻的时光,有限的生命,宛若江水东流,一去不返,深感悲伤。于是,频繁的聚会,借酒消愁,对酒当歌,及时行乐,聊慰此有限之身。
若是登临之际,放眼辽阔河山,突然怀思远别的亲友;就算是独处家中,看到风雨吹落了繁花,更令人感伤春光易逝。不如在酒宴上,好好爱怜眼前的人。
词中所写的并非一时所感,也非一事,而是反映了作者人生观的一个侧面:悲年光之有限,感世事之无常;慨叹空间和时间的距离难以逾越,慨叹对已逝美好事物的追寻总是徒劳,在山河风雨中寄寓着对人生哲理的探索。词人幡然感悟,认识到要立足现实,牢牢地抓住眼前的一切。
“ 一向年光有限身。”,劈空而来,语甚警炼。惜春光之易逝,感盛年之不再,有撼人心魄的效果。紧接“等闲”句,加厚一笔。词中所写的,不是生离,更不是死别,而只不过是寻常的离别而已。“等闲”二字,殊不等闲,具见词人之深于情。在短暂的人生中,别离是不只一次会遇到的,而每一回离别,都占去有限年光的一部分,词人唯有强自宽解:“ 酒筵歌席莫辞频”。痛苦是无益的,不如对酒当歌, 自遣情怀吧。这句写及时行乐,聊慰此有限之身。
上片起调不做任何铺垫,直言年华有限,稍纵即逝,以精炼的语言表达富有深度的哲理,让人不觉为之一振。紧接着,词人将离别看成是平常事,可见人的一生离别之多,因而“易销魂”,但词人转而又写“酒筵歌席莫辞频”,表达人生短暂,莫为离别伤神,应当及时行乐的思想。
过片二语,气象宏阔,意境莽苍,以健笔写闲情,兼有刚柔之美。两句是设想之辞。若是登临之际,放眼辽阔的河山,徒然地怀思远别的亲友;就算是独处家中,看到风雨摧落了繁花,更令人感伤春光易逝。语本李峤《汾阴行》:“山川满目泪沾衣,富贵荣华能几时?”作者不欲刻意去伤春伤别,故要想办法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不如怜取眼前人。”意谓去参加酒筵歌席,好好爱怜眼前的歌女。作为富贵宰相的晏殊,他不会让痛苦的怀思去折磨自己,也不会沉湎于歌酒之中而不能自拔,他要“怜取眼前人”,也只是为了眼前的欢娱而已,这是作者对待生活的一贯态度。
下片抒情。起首两句为空想之辞:到了登临之时,放眼望去尽是大好河山,不禁徒然思念起远方的友人;等到风雨吹落繁华之际,才发现春天易逝,不禁更生伤春愁情。这两句词意境开阔、辽远,表现出词人对时空不可逾越,消逝的事物不可复得的感慨。结句中,词人以“不如”一词转折,再次表达了自己及时享乐的思想:与其徒劳地思念远方的亲友,因风雨摇落的花朵而伤怀,不如实际一些,珍惜眼前朋友的情谊。这也是词人对待生活的一种态度。
下片写花的凋落,春的消逝,时光的流逝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虽惋惜却无济于事,所以说“无可奈何”,承接上句“夕阳西下”。然而在这暮春的天气里,词人所感受到的并不只是无可奈何的消逝,那翩翩归来的燕子还是令人欣慰的,这一句回应上文“几时回”。
这是晏殊词中最为脍炙人口的篇章。全词抒发了悼惜残春之情,表达了时光易逝,难以追挽的伤感。
起句“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写对酒听歌的现境。从复叠错综的句式、轻快流利的语调中可以体味出,词人面对现境时,开始是怀着轻松喜悦的感情,带着潇洒安闲的意态的,似乎主人公十分醉心于宴饮涵咏之乐。的确,作为安享尊荣而又崇文尚雅的“太平宰相”,以歌侑酒,是作者习于问津、也乐于问津的娱情遣兴方式之一。但边听边饮,这现境却又不期然而然地触发对“去年”所历类似境界的追忆:也是和“今年”一样的暮春天气,面对的也是和眼前一样的楼台亭阁,一样的清歌美酒。然而,似乎一切依旧的表象下又分明感觉到有的东西已经起了难以逆转的变化,这便是悠悠流逝的岁月和与此相关的一系列人事。此句中正包蕴着一种景物依旧而人事全非的怀旧之感。在这种怀旧之感中又糅合着深婉的伤今之情。这样,作者纵然襟怀冲澹,有些微微的伤感。于是词人从心底涌出这样的喟叹:“夕阳西下几时回?”夕阳西下,是眼前景。但词人由此触发的,却是对美好景物情事的流连,对时光流逝的怅惘,以及对美好事物重现的微茫的希望。这是即景兴感,但所感者实际上已不限于眼前的情事,而是扩展到整个人生,其中不仅有感性活动,而且包含着某种哲理性的沉思。夕阳西下,是无法阻止的,只能寄希望于它的东升再现,而时光的流逝、人事的变更,却再也无法重复。细味“几时回”三字,所折射出的似乎是一种企盼其返、却又情知难返的纡细心态。
下篇仍以融情于景的笔法申发前意。“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这两句都是描写春天的,妙在对仗工整。为天然奇偶句,此句工巧而浑成、流利而含蓄,声韵和谐,寓意深婉,用虚字构成工整的对仗、唱叹传神方面表现出词人的巧思深情,也是这首词出名的原因。但更值得玩味的倒是这一联所含的意蓄。花的凋落,春的消逝,时光的流逝,都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虽然惋惜流连也无济于事,所以说“无可奈何”,这一句承上“夕阳西下”;然而这暮春天气中,所感受到的并不只是无可奈何的凋衰消逝,而是还有令人欣慰的重现,那翩翩归来的燕子就像是去年曾此处安巢的旧时相识。这一句应上“几时回”。花落、燕归虽也是眼前景,但一经与“无可奈何”、“似曾相识”相联系,它们的内涵便变得非常广泛,意境非常深刻,带有美好事物的象征意味。惋惜与欣慰的交织中,蕴含着某种生活哲理:一切必然要消逝的美好事物都无法阻止其消逝,但消逝的同时仍然有美好事物的再现,生活不会因消逝而变得一片虚无。只不过这种重现毕竟不等于美好事物的原封不动地重现,它只是“似曾相识”罢了。渗透在句中的是一种混杂着眷恋和怅惆,既似冲澹又似深婉的人生怅触。唯其如此,此联作者既用于此词,又用于《示张寺丞王校勘》一诗。“小园香径独徘徊”,即是说他独自一人在花间踱来踱去,心情无法平静。这里伤春的感情胜于惜春的感情,含着淡淡的哀愁,情调是低沉的。
三个词人不知是谁,如下:
晏殊的《浣溪沙》此词虽含伤春惜时之意,却实为感慨抒怀之情。
词之上片绾合今昔,叠印时空,重思昔;下片则巧借眼前景物,着重写今日的感伤。全词语言圆转流利,通俗晓畅,清丽自然,意蕴深沉,启人神智,耐人寻味。词中对宇宙人生的深思,给人以哲理性的启迪和美的艺术享受。
辛弃疾 浣溪沙
父老争言雨水匀。眉头不似去年颦。殷勤谢却甑中尘。
啼鸟有时能劝客,小桃无赖已撩人。梨花也作白头新。
词上片为所见农家劳动与生活场景:近看北边高地上农民正在猛踏水车,灌溉农田。一个“频”字充分表现出动作的连续不断,暗传出农民的辛勤劳作情景。另一边河溪两岸,农作物成熟较早,农民正品尝着香甜的新收稻米,隔着院墙买来酒,并煮了小鱼。杜甫有“隔篱呼取尽余杯”(《客至》)句;姜夔有“墙头唤酒,谁问讯、城南诗客”(《惜红衣》)句;与这里情趣都不同。既“沽酒”又“煮纤鳞”,洋溢着农家的欢欣,生动传神地表现出不为人注意的淳朴的乡风。从结构看,上片三句一句一景,地点不同,风采各异,似同时(或先后)收入作者的眼帘,构成一幅生动的农民生活画卷。而“北陇”、“西溪”、“隔墙”更给人一种开阔的感觉。与那许许多多惯写湫隘狭小生活圈子的词,简直是另一个天地。历来人们欣赏稼轩的英气、豪气、霸气,应该说如本词这样具有爽气的作品,在其他词人中,也是少见的。
下片换头景象一变:“忽有微凉何处雨,更无留影霎时云”。七言对起,工稳流利,清新俊爽。忽然凉风吹拂,接着飘来几星细雨;诗人抬头望天,带雨的云一眨眼便无影无踪了!“忽有”“更见”既见笔势挺峭劲,更觉空灵跳动,生动地表现出夏日多变的山村气象。结以“卖瓜人过竹边村”,余音袅袅,比苏轼的“牛衣古柳卖黄瓜”,更富情趣。
苏轼 浣溪沙·游蕲水清泉寺
表达了作者虽对时光的流逝有所痛惜,但能反其意而用之,既然人生可以再少,青春可以常驻,就用不着为白发苍颜而叹气感伤,从而体现出作者积极的人生态度和旷达乐观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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