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词写春游的人生感悟。上片三句三景,极写春意融融,烂漫人生在春日更表现出鲜美的活力。“绿杨楼外出秋千”,将代表春意的绿杨与代表青春生命的少女叠入一个画面,表现词人对洋溢着活力的春情的赞赏与羡慕。“出”字传神。下片“白发戴花”,正是在以上春情的感发下萌动的一种惜春的心理之表现,夸张地强调伤春的真情和叹息时不我待、美人迟暮的酸楚,极富表现力和幽默情趣。“君莫笑”,则明知己态反常而偏欲为之,倍增其“戴花”的感染力。尾句以尊前美酒只图一醉的颓放,抒吐内心万事不如意的郁闷,与其自号“醉翁”出于同一心地。小令而能大起大落,寻常景而能兴人生重大感慨,平易和畅,结构整饬,不愧大家手笔。周济云:“永叔词只如无意,而沉着在和平中见。”(《介存斋论词杂著》)杨绘云:“欧阳文忠公,文章之宗师也。其于小词,尤脍炙人口。”(《时贤本事曲子集》)此词可作如是观。
本篇写的是作者“谢雨”途中的感受。上片写景,下片抒情。需要指出的是,这首词中所写的景,并不是一般情况下通过视觉形象构成的统一的画面,而是通过传入耳鼓的各种不同的音响在诗人意识的屏幕上折射出的一组联续不断的影象。现在,不妨让我们跟随作者的意识活动来体验一下这首词的构思过程。
作者在“谢雨道上”,经过长途跋涉,加之酒意未消,日高人困,不免有些倦意。突然,“籁籁”之声传来耳际,并好象有什么东西打在身上和头巾上。这时,他才意识到:这是枣花落在身上。接着,耳边又传来吱吱呀呀的声响,越往前走,这响声便越浓,从南,从北,从四面八方传来,不用看也不用问,这是作者熟悉的缫车的响声。从响声中,作者意识到,他已进入村中了。这时,突然一阵叫卖声传入耳鼓,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位披着“牛衣”的农民坐在古老的柳树荫中,面前摆着一堆黄瓜……。些少三句,农村的季节特点,村中的劳动生活以及农村的贫困面貌,均不同程度地有所接触并形象地折射出来。
下片写作者的感受和意识活动。“酒困路长惟欲睡”是对上片的补充。在结构上,这一句又是倒叙,它说明前三句之所以从听觉方面来写,主要是因为酒意未消,路途遥远,人体困乏,故而写下来的只不过是睡眼朦胧中听来的片断,并非是视觉构成的完整统一的画面。“日高人渴”两句,虽然写的是由于口渴而急于到农民家里觅水的意识活动,但同时也反映了作者不拘小节、随遇而安的性格特征。看来,苏轼似乎并没有多少太守的架子,他跟农民的距离并不太远。读这样的词,会使人感到真实、亲切,可以嗅到当时农村生活的气息。这首词与前首有所不同,它主要写作者路途中的片断感受,其重点并不在于要反映农村的贫困面貌。由于灾后得雨,旱象解除,作者的喜悦之情较前首也浓厚得多了。
这首词注重词句的锤炼而又不露痕迹。例如“簌簌”,有的评论家认为这两字放在句首是“句法倒装”,其实,作者的目的在于强调“枣花”落在“衣巾”上的声响,并合乎平仄的要求,而不是在写下落的形态。正因这两字放在“句首”,才说明作者是从“簌簌”声中得知枣花落在身上的。此外,“落”、“响”、“漫”、“敲”等字也均用得灵便而贴切。《浣溪沙》全词有景有人,有形有声有色,乡土气息浓郁。日高、路长、酒困、人渴,字面上表现旅途的劳累,但传达出的仍是欢畅喜悦之情,传出了主人公县令体恤民情的精神风貌。这首词既画出了初夏乡间生活的逼真画面,又记下了作者路途的经历和感受,为北宋词的社会内容开辟了新天地
苏轼一生宦海沉浮,仕途坎坷。他屡遭贬谪,阅历复杂,其作品往往视野开阔,风格豪迈豁达,意趣横生。在做地方官时期,他做了不少于国于民有益的事。宋神宗熙宁十年(1077年),苏轼由知密州改为知徐州。元丰元年(1078年)徐州地区春旱严重,苏轼有诗云:“东方有旱千里赤,三月行人口生土”(《起伏龙行》)。苏轼作为地方长官,曾因人建议前往徐州东门外二十里的石潭去求雨。得雨后,又往石潭谢雨。沿途经过农村,见到初夏欣欣向荣的景象,写下五首《浣溪沙》词。这五首《浣溪沙》是苏轼词作中数量不多的表现田园生活的作品。它从不同角度描绘了农村优美、宁静、纯朴的风光,表现了作者对农村生活的热爱、向往以及与农民紧密无间的感情。词中语言与他一贯的豪放、旷达、洒脱、婉约不同,别有一番特色。苏轼的组词《浣溪沙》虽不是他评价最高、最具艺术性的作品,但却是苏轼为数不多的农村题材的词作。这组词有代表性地表达了作者热爱农村生活、热爱人民群众、关心百姓生活的感情。语言清新自然、朴实无华。读这组词,令人回味无穷,仿佛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很不一样的苏轼。来源:文学教育
这是晏殊的啊。
浣溪沙
作者:晏殊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
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小园香径独徘徊。
鉴赏
此词虽含伤春惜时之意,却实为感慨抒怀之情。
词之上片绾合今昔,叠印时空,重思昔;下片则巧借眼前景物,着重写今日的感伤。全词语言圆转流利,通俗晓畅,清丽自然,意蕴深沉,启人神智,耐人寻味。词中对宇宙人生的深思,给人以哲理性的启迪和美的艺术享受。
起句“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写对酒听歌的现境。从复叠错综的句式、轻快流利的语调中可以体味出,词人面对现境时,开始是怀着轻松喜悦的感情,带着潇洒安闲的意态的。但边听边饮,这现境却又不期然而然地触发对“去年”所历类似境界的追忆:也是和今年一样的暮春天气,面对的也是和眼前一样的楼台亭阁,一样的清歌美酒。然而,似乎一切依旧的表象下又分明感觉到有的东西已经起了难以逆转的变化,这便是悠悠流逝的岁月和与此相关的一系列人事。于是词人不由得从心底涌出这样的喟叹:“夕阳西下几时回?”夕阳西下,是眼前景。但词人由此触发的,却是对美好景物情事的流连,对时光流逝的怅惘,以及对美好事物重现的微茫的希望。这是即景兴感,但所感者实际上已不限于眼前的情事,而是扩展到整个人生,其中不仅有感性活动,而且包含着某种哲理性的沉思。夕阳西下,是无法阻止的,只能寄希望于它的东升再现,而时光的流逝、人事的变更,却再也无法重复。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一联工巧而浑成、流利而含蓄,用虚字构成工整的对仗、唱叹传神方面表现出词人的巧思深情,也是这首词出名的原因。但更值得玩味的倒是这一联所含的意蓄。
花的凋落,春的消逝,时光的流逝,都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虽然惋惜流连也无济于事,所以说“无可奈何”,这一句承上“夕阳西下”;然而这暮春天气中,所感受到的并不只是无可奈何的凋衰消逝,而是还有令人欣慰的重现,那翩翩归来的燕子不就象是去年曾此处安巢的旧时相识吗?这一句应上“几时回”。花落、燕归虽也是眼前景,但一经与“无可奈何”、“似曾相识”相联系,它们的内涵便变得非常广泛,带有美好事物的象征意味。惋惜与欣慰的交织中,蕴含着某种生活哲理:一切必然要消逝的美好事物都无法阻止其消逝,但消逝的同时仍然有美好事物的再现,生活不会因消逝而变得一片虚无。只不过这种重现毕竟不等于美好事物的原封不动地重现,它只是“似曾相识”罢了。
此词之所以脍炙人口,广为传诵,其根本的原因于情中有思。词中似乎于无意间描写司空见惯的现象,却有哲理的意味,启迪人们从更高层次思索宇宙人生问题。词中涉及到时间永恒而人生有限这样深广的意念,却表现得十分含蓄。
十、浣溪沙
作者:晏殊
内容
小阁重帘有燕过,晚花红片落庭莎。
曲栏干影入凉波。
一霎好风生翠幕,几回疏雨滴圆荷。
酒醒人散得愁多。
鉴赏
吴处厚《青箱杂记》卷五记载:“晏元献公虽起田里,而文章富贵,出于天然。尝览李庆孙《富贵曲》云:”轴装曲谱金书字,树记花名玉篆牌‘。公曰:“此乃乞儿相,未尝谙富贵者。’故公每吟咏富贵,不言金玉锦绣,而唯说其气象。若‘楼台侧畔杨花过,帘幕中间燕子飞’,‘梨花院落溶溶月,杨柳池塘淡淡风’之类是也。故公自以此句语人曰:”穷儿家有这景致也无?‘“这段话颇能道出晏殊富贵词的独特风格。这首词前五句描写景物重神情,不求形迹,细节刻画,取其精神密契,不于锦绣字面的堆砌,而于色泽与气氛上的渲染,故能把环境写得博大高华,充满富贵气象。词中所表达的思想既不是伤春女子的幽愁,又不是羁旅思乡游子的离愁,更不是感时悯乱的深愁,而是富贵者叹息时光易逝,盛筵不再,美景难留的淡淡闲愁。
劈头“小阁重帘有燕过”点出环境与时令。此句看似平淡,实乃传神一笔,有破空而来之势。这匆匆一过的穿帘燕子,莫非是远方使者,给帘内入传递了春将归去的消息。像平静的水面投下一枚小石,立刻泛起层层波澜。一下子打破了小阁周围宁静的空气,起着沟通重帘内外的作用。阁中人目随燕影,看到“晚花红片落庭莎”。原来时已暮春,庭院满地落红。“晚”,一指傍晚,朝花夕谢,形容落花的时间,一指晚春,花事凋零,形容落花的节令。春末多雨,更兼庭中少行迹,满庭莎草已是一派浓绿。“红片”与“庭莎”,绿肥红瘦,相映成趣。“曲栏干影入凉波”,庭院中池边的曲曲栏干,倒影于池塘碧波之中。
“凉波”的“凉”既是时已入暮,池水生凉的真实写照,又是个中人此时此地心境凄凉的折光反射。以上三句写的是帘外景物,从视觉所及落笔。“重帘”、“过燕”、“晚花”、“庭莎”、“曲栏”、“凉波”诸意象所组成的画面,其色泽或明或暗,或浓或淡,或动或静,使整个庭院呈现出一片凄清冷落。虽然主人公尚未露面,但他的处境、心曲,已跃然纸上了。片两句由帘外转入帘内,从听觉着墨,写阁中人的感受。“一霎”、“几回”乃互文。虽说是“好风”、“疏雨”,小阁里的人却听得分明,感得真切,可见环境是何等的静,人是多么孤独。上句“翠”、“生”二字,一为冷色,一为动态,这种化虚为实的描写,把周围的景物写活了,给人以质感。好风入槛,翠幕生寒,孤身独处,情何以堪。下句“圆荷”即荷叶。疏雨滴嫩绿的荷叶上,声音本是极细极微,但偏偏阁中人却听得清清楚楚。帘外之凄清冷落如彼,帘内之空虚寂静如此,这一切本是足以生愁了,何况又值“酒醒人散”之后。末句以情语作结,总束全词,兴起感情波澜,似神龙掉尾,极有跌宕之致。
此词表现了作者优越闲适的生活,却又流露出索寞怅惘的心绪。结句抒发的亦是富贵闲愁。前人评晏殊词圆融平静,多富贵气象。晏殊自云:“余每吟咏富贵,不言金玉锦绣,而悦其气象。”此词可见一斑。
十一、浣溪沙
作者:晏殊
玉碗冰寒滴露华,粉融香雪透轻纱。
晚来妆面胜荷花。
鬓亸欲迎眉际月,酒红初上脸边霞。
一场春梦日西斜。
鉴赏
此词写夏日黄昏丽人昼梦方醒、晚妆初罢、酒脸微醺的情状。全词婉转有致,犹如一幅别具韵味、浓墨重彩的油画。
首句写室内特定的景物——玉碗中盛着莹洁的寒冰,碗边凝聚的水珠若露华欲滴。古时富贵人家,严冬时把冰块收藏地窖中,夏天取用,以消暑气。一“寒”字正反衬出室中的热。接着,作者笔触写到室中人的身上:她粉汗微融,透过轻薄的纱衣,呈露出芬芳洁白的肌体;晚来浓妆的娇面,更胜似丰艳的荷花。二、三句设喻。用意用语均似“花间”。“粉融”,谓脂粉与汗水融和。不点出“汗”字,正是作者高明之处。“香雪”借喻女子肌肤的芳洁,虽亦古诗词中常用之语,但本词中却有特殊的意义,它跟“冰寒”句配合,盛夏中得清凉之意。以“玉”、“冰”、“粉”、“雪”之白,衬托“妆面”之红,写夏日黄昏女子妆罢的情景,真如一幅优美的彩照。
过片写她那下垂的鬓发,已靠近眉间额上的月形妆饰;微红的酒晕,又如红霞飞上脸边。两句写女子微醉的情态,艳而不俗,细而不纤。古时女子的面饰,有以黄粉涂额成圆形为月,因位置两眉之间,故词称“眉际月”。李商隐《蝶》诗之三“八字宫眉捧额黄”,似即指此。“欲迎”、“初上”,形容绝妙。不独刻画之工,且见词人欣赏之情。“月”与“霞”,语意双关,既是隐喻女子的眉和脸,也是黄昏时的实景。可以想象这位美艳的姑娘,晚妆初过,穿着件单薄的纱衣,盈盈伫立,独倚暮霞,悄迎新月。
“一场春梦日西斜”,方始点明,原来上边五句所写的,都是昼眠梦醒后的情景。女子睡起,粉融香汗,重理明妆。“春梦”,谓刚才好梦的短暂。慵困无聊,闲愁闲恨,全词之意,至此全出。末句倒装,“日西斜”三字,与上片“晚来”接应。
十二、浣溪沙
作者:晏殊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
酒筵歌席莫辞频。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
不如怜取眼前人。
鉴赏
此词慨叹人生有限,抒写离情别绪,所表现的是及时行乐的思想。全词章法结构上下关合:下片“满目”句照应上片次句,因离别而念远:“落花”句照应上片首句,因慨叹人生短暂而伤春。结句借用《会真记》中的诗句,即转即收。
“一向年光有限身”,劈空而来,语甚警炼。“一向”,即一晌,一会儿。片刻的时光啊,有限的生命!词人的哀怨是永恒的,那是无法抗拒的自然规律,谁不希望美好的年华能延续下去呢?惜春光之易逝,感盛年之不再,这虽是《珠玉词》中常有的慨叹,而本词中强烈地直接呼喊出来,便有撼人心魄的效果。紧接“等闲”句,加厚一笔。词中所写的,不是生离,更不是死别,而只不过是寻常的离别而已!“等闲”二字,殊不等闲,具见词人之深于情。短暂的人生中,别离是不只一次会遇到的,而每一回离别,都占去有限年光的一部分,词人唯有强自宽解:“酒筵歌席莫辞频”。痛苦是无益的,不如对酒当歌,自遣情怀吧。“频”,谓宴会的频繁。叶梦得《避暑录话》载,晏殊“惟喜宾客,未尝一日不宴饮,每有嘉客必留,留亦必以歌乐相佐”,“日以饮酒赋诗为乐,佳时胜日,未尝辄废”。“酒筵歌席”,即指这些日常的宴饮。这句写及时行乐,聊慰此有限之身。过片二语,气象宏阔,意境莽苍,以健笔写闲情,兼有刚柔之美,是《珠玉词》中不可多得的佳句。两句是设想之辞。若是登临之际,放眼辽阔的河山,徒然地怀思远别的亲友;就算是独处家中,看到风雨摧落了繁花,更令人感伤春光易逝。语本李峤《汾阴行》:“山川满目泪沾衣,富贵荣华能几时?”作者不欲刻意去伤春伤别,故要想办法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吴梅《词学通论》特标举此二语,认为较大晏的名句“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胜过十倍而人未知之。吴氏之语虽稍偏颇,而确是能独具慧眼。此处“满目山河”二语,“重、拙、大”兼而有之,《晏殊》中仅此而已。“不如怜取眼前人!”意谓去参加酒筵歌席,好好爱怜眼前的歌女。作为富贵宰相的晏殊,他不会让痛苦的怀思去折磨自己,也不会沉湎于歌酒之中而不能自拔,他要“怜取眼前人”,也只是为了眼前的欢娱而已,这是作者对待生活的一贯态度。
本词是晏殊的代表作。词中所写的并非一时所感,也非一事,而是反映了作者人生观的一个侧面:悲年光之有限,感世事之无常;慨叹空间和时间的距离难以逾越,慨叹对已逝美好事物的追寻总是徒劳,山河风雨中寄寓着对人生哲理的探索。词人幡然感悟,认识到要立足现实,牢牢地抓住眼前的一切。
这首词又是《珠玉词》中的别调。大晏的词作,用语明净,下字修洁,表现出闲雅蕴藉的风格;而本词中,作者却一变故常,取景甚大,笔力极重,格调遒上。抒写伤春念远的情怀,深刻沉着,高健明快,而又能保持一种温婉的气象,使词意不显得凄厉哀伤,这是本词的一大特色。
抒发了作者对美好未来、人生方迹向往的思想感情,也同时暗示了作者对于现状的豁达。
出自:《浣溪沙五首》是宋代文学家苏轼的组词作品,元丰四年(1081)冬天作于黄州。
浣溪沙五首
十二月二日,雨后微雪,太守徐公君猷携酒见过,坐上作《浣溪沙》三首。明日酒醒,雪大作,复作两首。
其一
覆块青青麦未苏,江南云叶暗随车。临皋烟景世间无⑷。
雨脚半收檐断线,雪床初下瓦跳珠,归时冰颗乱粘须。
其二
醉梦昏昏晓未苏,门前轣辘使君车。扶头一盏怎生无。
废圃寒蔬挑翠羽,小槽春酒冻真珠。清香细细嚼梅须。
其三
雪里餐毡例姓苏,使君载酒为回车。天寒酒色转头无。
荐士已曾飞鹗表,报恩应不用蛇珠。醉中还许揽桓须。
其四
半夜银山上积苏,朝来九陌带随车。涛江烟渚一时无。
空腹有诗衣有结,湿薪如桂米如珠。冻吟谁伴捻髭须。
其五
万顷风潮不记苏,雪晴江上麦千车。但令人饱我愁无。
翠袖倚风萦柳絮,绛唇得酒烂樱珠。樽前诃手镊霜须。
译文:
十二月二日,下雨之后又下雪,太守徐君猷带酒来访,酒席上创作了三首《浣溪沙》。第二天酒醒后,雪更大了,又创作了两首。
其一
覆盖着的田畦小麦还没有返青。像云一样的枯叶悄悄地在车轮下飘着。临皋亭云烟缭绕景色奇丽世间少有。
雨小了一半的屋檐水滴断绝了,刚刚下的霰粒在瓦片上如珠子般散动。回到房屋里的时候胡须都结成冰了。
其二
清早醉梦昏沉之中还未苏醒,听到门前轣辘的车马之声传来,原来是徐守携酒造访。怎能少了一杯淡酒让我与友人共赴醉乡呢?
荒废的苗圃里种着冬天食用的蔬菜,一排排树木叶子青葱,酒器上的酒滴如珍珠般晶莹剔透,咀嚼梅花蕊,品尝到细细的清香。
其三
身居异地,艰难困苦,雪里餐毡的按道理都是姓苏的人,可幸的是徐守驾车载满美酒前来照顾我,大寒天里脸上的醉容转头之间消散了。
酒宴上还听说朋友已把我向朝廷推荐,如此恩德我无以为报,可惜生活困顿,我作为主人却没有佳肴来招待挚友,在沉醉之中面带愧容。
其四
深夜下起鹅毛大雪,野草丛上覆满白雪,犹如一座座银山,早晨看到田野里雨雪交加,昔日大江里奔涌的波涛和沙渚上弥漫的水烟,这时间都没有了。
饥饿的肚子里只有诗词,衣服上编织成结,潮湿的柴火像桂木一样宝贵,一粒粒的米就像一颗颗珍珠一样珍贵,谁能和我在寒天里捻着胡须吟咏诗句?
其五
我记不得姑苏万项风潮侵袭田野。只记雪睛江上明亮麦丰收满千车。但我心愿是人饱我的愁自然也无。
舞女甩着绿袖子随风绕着柳絮飞,歌女涂抹绛唇喝酒红得似烂樱珠。酒杯之前我暖着手捋着霜白胡须。
扩展资料:
创作背景:
根据词前小序及词中内容可知这五首词的创作背景。元丰四年(1081)冬十二月二日,黄州下雨之后又下雪,苏轼因夜来饮酒醉睡未起。
太守徐君猷给苏轼送来了酒,苏轼家人到废圃挑选寒菜以待太守。二人畅饮的酒酣之际,苏轼创作了《浣溪沙》三首。
第二天酒醒后雪更大了,他又用原韵创作了两首。因徐君猷在此之前举荐苏轼还朝,故苏轼在词中表示谢意。
作者介绍:
苏轼(别称苏东坡、苏仙,1037年1月8日-1101年8月24日),字子瞻,又字和仲,号东坡居士。北宋眉州眉山(今属四川省眉山市)人,祖籍河北栾城,北宋著名文学家、书法家、画家。
苏轼是宋代文学最高成就的代表,为“唐宋八大家”之一。其诗题材广阔,清新豪健,善用夸张比喻,独具风格,与黄庭坚并称“苏黄”。
词开豪放一派,与辛弃疾同是豪放派代表,并称“苏辛”;其散文著述宏富,豪放自如,与欧阳修并称“欧苏”。
苏轼亦善书,为“宋四家”之一;工于画,尤擅墨竹、怪石、枯木等。有《东坡七集》《东坡易传》《东坡乐府》等传世。1057年,苏轼进士及第。
宋神宗时曾在凤翔、杭州、密州、徐州、湖州等地任职。1080年,因“乌台诗案”受诬陷被贬黄州任团练副使。宋哲宗即位后,曾任翰林学士、侍读学士、礼部尚书等职。
并出知杭州、颍州、扬州、定州等地,晚年因新党执政被贬惠州、儋州。宋徽宗时获大赦北还,途中于常州病逝。宋高宗时追赠太师,谥号“文忠”。
苏轼对词的变革,基于他诗词一体的词学观念和“自成一家”的创作主张。自晚唐五代以来,词一直被视为“小道”。
虽然柳永一生专力写词,推进了词体的发展,但他未能提高词的文学地位。这个任务有待于苏轼来完成。苏轼首先在理论上破除了诗尊词卑的观念。
他认为诗词同源,本属一体,词“为诗之苗裔”,诗与词虽有外在形式上的差别,但它们的艺术本质和表现功能应是一致的。
因此他常常将诗与词相提并论,由于他从文体观念上将词提高到与诗同等的地位,这就为词向诗风靠拢、实现词与诗的相互沟通渗透提供了理论依据。
为了使词的美学品位真正能与诗并驾齐驱,苏轼还提出了词须“自是一家”的创作主张。此处的“自是一家”之说。
是针对不同于柳永词的“风味”而提出的,其内涵包括:追求壮美的风格和阔大的意境,词品应与人品相一致,作词应像写诗一样,抒发自我的真实性情和独特的人生感受。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其文如其为人”(《答张文潜县丞书》),在词的创作上自成一家。苏轼一向以文章气节并重,在文学上则反对步人后尘,因而他不满意秦观“学柳七作词”而缺乏“气格”。
扩大词的表现功能,开拓词境,是苏轼改革词体的主要方向。他将传统的表现女性化的柔情之词为扩展为表现男性化的豪情之词。
将传统上只表现爱情之词扩展为表现性情之词,使词像诗一样可以充分表现作者的性情怀抱和人格个性。
苏轼让充满进取精神、胸怀远大理想、富有激情和生命力的仁人志士昂首走入词世界,改变了词作原有的柔软情调,开启了南宋辛派词人的先河。
浣溪沙: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池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作者晏殊(991~1055),字同叔,临川(今江西抚州市)人。七岁能文,景德二年(1005)以神童召试,赐同进士出身,累擢知制诰、翰林学士。仁宗庆历间,官至集贤殿大学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词风承南唐,受冯延巳影响颇深。有《珠玉词》,收词130多首,在宋初词坛上是地位重要的一家。
这首词抒发了词人对光阴流逝的伤感和对春天消失的惋惜之情。上片写对酒听歌,触发对往事的追忆,眼前西下的夕阳,又引发对岁月流逝,一去不返的喟叹。下片写花的凋落,春的消逝,时光的流逝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虽惋惜却无济于事,所以说“无可奈何”,承接上句“夕阳西下”。然而在这暮春的天气里,词人所感受到的并不只是无可奈何的消逝,那翩翩归来的燕子还是令人欣慰的,这一句回应上文“几时回”。在惋惜与欣慰的交织中,透露出生活的哲理:虽然无法阻止美好事物的消逝,但在消逝的同时仍会有美好事物的再现,生活不会因美好事物的消逝而变得一片虚无。只不过这种再现只是“似曾相识”罢了,因此,在有所慰藉的同时又不觉产生一丝惆怅。全词抓住眼前景物所引起的怅惘,运用淡雅自然的语言和工巧含蓄的手法,抒发了一个宝贵仕人的闲愁,创造了情致闲雅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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