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古代诗词中关于音乐的一组诗句, 并分析其中蕴涵的思想感情

我国古代诗词中关于音乐的一组诗句, 并分析其中蕴涵的思想感情,第1张

赠花卿

杜甫

锦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这首绝句,字面上明白如话,但对它的主旨,历来注家颇多异议。有人认为它只是赞美乐曲,并无弦外之音;而杨慎《升庵诗话》却说:“花卿在蜀颇僭用天子礼乐,子美作此讥之,而意在言外,最得诗人之旨。”沈德潜《说诗晬语》也说:“诗贵牵意,有言在此而意在彼者,杜少陵刺花敬定之僭窃,则想新曲于天上。”杨、沈之说是较为可取的。

在中国封建社会里,礼仪制度极为严格,即使音乐,亦有异常分明的等级界限。据《旧唐书》载,唐朝建立后,高祖李渊即命太常少卿祖孝孙考订大唐雅乐,“皇帝临轩,奏太和;王公出入,奏舒和;皇太子轩悬出入,奏承和;……”这些条分缕析的乐制都是当朝的成规定法,稍有违背,即是紊乱纲常,大逆不道。

花卿,名敬定,是成都尹崔光远的部将,曾因平叛立过功。但他居功自傲,骄恣不法,放纵士卒大掠东蜀;又目无朝廷,僭用天子音乐。杜甫赠诗予以委婉的讽刺。

耐人寻味的是,作者并没有对花卿明言指摘,而是采取了一语双关的巧妙手法。字面上看,这俨然是一首十分出色的乐曲赞美诗。你看:“锦城丝管日纷纷”,锦城,即成都;丝管,指弦乐器和管乐器;纷纷,本意是既多而乱的样子,通常是用来形容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具体事物的,这里却用来比状看不见、摸不着的抽象的乐曲,这就从人的听觉和视觉的通感上,化无形为有形,极其准确、形象地描绘出弦管那种轻悠、柔靡,杂错而又和谐的音乐效果。“半入江风半入云”也是采用同样的写法:那悠扬动听的乐曲,从花卿家的宴席上飞出,随风荡漾在锦江上,冉冉飘入蓝天白云间。这两句诗,使我们真切地感受到了乐曲的那种“行云流水”般的美妙。两个“半”字空灵活脱,给全诗增添了不少的情趣。

乐曲如此之美,作者禁不住慨叹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天上的仙乐,人间当然难得一闻,难得闻而竟闻,愈见其妙得出奇了。

全诗四句,前两句对乐曲作具体形象的描绘,是实写;后两句以天上的仙乐相夸,是遐想。因实而虚,虚实相生,将乐曲的美妙赞誉到了极度。

然而这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其弦外之音是意味深长的。这可以从“天上”和“人间”两词看出端倪。“天上”者,天子所居皇宫也:“人间”者,皇宫之外也。这是封建社会极常用的双关语。说乐曲属于“天上”,且加“只应”一词限定,既然是“只应天上有”,那么,“人间”当然就不应“得闻”。不应“得闻”而竟然“得闻”,不仅“几回闻”,而且“日纷纷”,于是乎,作者的讽刺之旨就从这种矛盾的对立中,既含蓄婉转又确切有力地显现出来了。

宋人张天觉曾论诗文的讽刺云:“讽刺则不可怒张,怒张则筋骨露矣。”(《诗人玉屑》卷九引)杜甫这首诗柔中有刚,棉里藏针,寓讽于谀,意在言外,忠言而不逆耳,可谓作得恰到好处。正如杨伦所评:“似谀似讽,所谓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戒也。此等绝句,何减龙标(王昌龄)、供奉(李白)。”(《杜诗镜铨》)

  古代诗歌的特点

  诗歌是最早出现的文学体裁,有着和其他体裁截然不同的特点。归结为五个方面:

  1,竖起性是诗歌的最基本特点。诗总是表达强烈情感的。屈原“余将董道而不豫兮,固将重昏而终身”,表现的是屈原高尚情操和矢志不移的精神;杜子美“安得广厦千万间”表现的是宽广胸襟;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表现的是他对上水田园生活的向往。读者欣赏过程中总能感受到主人公的思想和情感。

  言为心声,诗歌更是真情所致,自然流露。

  2,诗歌通过形象典型地反映生活。诗歌的情感常常能聚和蕴含在艺术形象之中。较之其他文学作品,诗歌反映生活更集中,更有典型性。“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为我们展现了一个不顾身陷困境、依然无时无刻忧国忧民的诗人形象,让后人感佩不已。

  3诗歌通过意境表达思想感情。王昌龄在《诗格》里说:“一曰物境。欲为山水诗,则张泉石云峰之境二曰情境,娱乐愁怨,皆张于意而思于心,则得其真矣。”诗的意境,是诗人所描绘的生活图景和所表现的思想感情相融合而形成的一个充满诗意的艺术境界。

  王国维说:“一切景语皆情语。”但是,诗人笔下创造的物和景,已经和生活的面貌不完全相同了,而是融合了诗人主观色彩景和物。是诗人独特的感受和思想感情的凝结,也是诗人气质和个性的流露。而且,写景即为了抒情,景与情不可分割,往往情中有景,景中有情。妙合无垠,便是诗人追求的境界。

  4,古典诗歌具有精炼合含蓄的特征。诗歌的语言实际上是一种特殊的、神秘的符号系统,它不但含有一种抽象化系统化的理性意蕴,更含有情感的美感。而中国的古代诗歌最擅长用最少的语言表现出最丰富的内容和思想,这就是古代诗歌极精炼的特点。

  精炼和含蓄总是相关的。但精炼不等于含蓄,直抒胸臆就不算含蓄,不直接表达情感的诗歌语言多通过比喻、通感、双关、用典、象征等方式表达语意,从而使人感到含蓄、朦胧。

  5古代诗歌具有音乐美。古代诗歌有一部分原先是配乐歌唱的。

  古代诗歌的音乐美更体现在它的语言上。如果语言具有声律美的规律,无疑会增加诗的美。其中绝句和律诗的格律大致相同,即字数一定,句数一定,平仄有固定格式,一般原则上要押韵,诗歌就是这样利用这种语言因素,从各个方面入手,例如,讲究句式整齐或变化,讲究节奏和对仗,讲究平仄和押韵,从而形成一种节奏和韵律美。

  1、以静制动、以虚写实

  审美主体面对瞬息万变的大千世界,需要保持虚静的心理状态。苏轼曰:“静故了群动,空故纳万境”(《送参寥师》)。涌动的万物投射、映照于心空,审美主体只有宅心玄远,心境澄明,才能创造出意境“空白”。

  万物跃迁,昭晰互进,纷纷涌入诗人的心胸。而物欲利害也在纷扰人心,进而影响到诗人的艺术构思。诗人必须虚静其心、超越功利,才可实现以静制动,对自然万物进行审美观照。艺术创造活动是一种超功利的审美活动。正如徐复观在《中国艺术精神》中所言:“画家的心中若填满了名利世故,而欲在作品中开辟境界,抒写性灵,恐怕是很难的事。”② 对于诗人而言,也是如此。因此,诗人必须超越世俗的纷扰,摆脱功名利禄的诱惑,与现实保持一定的审美距离,以宁静浑沦之心去映照活泼泼的生命情调。“万物静观皆自得”,审美主体惟有凝心静虑,方能直觉体验到律动不已的万物的本质。“素处以默,妙机其微”;“超以象外,得其环中”(《二十四诗品》)正是对诗人静心凝神、直观本质的生动描述。

  诗人虚应万物,静观本质,在最静的那一刻,在永恒的一瞬间,对蓬勃流行的自然万物进行审美观照,心与物游,主客观契合,达到与自然万物同为一体的境界,从而创造出意境“空白”。

  诗人心境空明,所以往往能以虚运实,在恍惚飘渺的虚空之中见出生命绸缪往复、优游徘徊,从而使诗歌具有空灵淡远的意境。诗人通常描写遥岑寒沙、淡烟远岸等虚空渺远之景。在隐约迷蒙、虚无缥缈的空间之中自由地展开性灵的跃迁活动。沈宗骞《芥舟学画编》卷一云:“夫秋水蒹葭望伊人而宛在,平林远岫托遥兴而悠然,古之骚人畸士,往往借此抒其性灵而形诸舞咏,因更假图写以寓其恬淡冲和之致,故其为迹多闲闲数笔而其言思能令人玩赏不尽。”平林远岫、秋水蒹葭是艺术家追求的极境。在杳杳空蒙、迷离恍惚之间,人与景似远若近、若有若无、若隐若现,留下悠远不尽的意趣。

  诗人在仰观俯察、游目骋怀之际,常有笼罩一切的气度,包揽宇宙的胸襟,在观照自然万物之时,以大观小,用幽深远阔的宇宙情怀去拥抱万物;借虚运实,以无限去概括有限。“万古乾坤此江水,百年风日几重阳”的诗句正是把“江水”、“重阳”置于苍茫空渺的时空之中,意境渺远空旷。加上虚字的使用,开合呼应,更见悠扬委婉,意韵无穷。宋僧道灿的重阳诗句“天地一东篱,万古一重九”也是如此,诗人赋予“东篱”、“重九”以永恒的时间意识、宇宙意识,喻无尽于有限。

  2、万取一收、以少总多

  中国画用笔十分简约,常常只着墨于寒塘雁迹、太虚片云等细微之处。虽只廖廖数笔却写出画家通天尽人之怀。同样,中国的古典诗歌也十分注重提炼文字,抓住生活中富有包孕性的一点进行集中描绘,万取一收,以少总多,以创造意境“空白”,增强意境“空白”的表现力。

  日常生活中,语言传递着思想,但往往又遮蔽了意义,不能完满地表达人们复杂的思想感情。同样,在艺术创作中,语言也无法完全传达艺术家丰富的审美体验。许多诗歌理论家都认识到语言这种无法“尽意”的局限性。陆机存在“意不称物,文不逮意”的忧患;刘勰也陷入“意翻空而易奇,言征实而难巧”的困境……正是因为“言不尽意”,所以人们诉求超越语言,试图破语言之执。古代诗歌理论家提出的跨越语言的理想,就是提炼语言文字,寄意于言外,让人们在言外获得无穷的意蕴。唐代的刘知几在《史通》中提出“省字约文,事溢于句外”的“用晦”主张。认为诗歌贵在言近旨远,辞浅义深。唐代的皎然更是道出“寄意于言外”的极致,“但见情性,不睹文字,盖诗道之极也”(《诗式》)。清代刘熙载的看法与皎然同出一辙。他在评论杜甫诗歌时写道:“杜诗只有二字足以评之。有者,但见性情气骨也;无者,不见语言文字”(《艺概》)。精炼的语言文字中自然流溢的性情深深打动、感染着读者,人们已经忘记“言不尽意”的缺憾,而沉浸在意境“空白”之中。可见,优秀的诗人,能够避开语言的局限,寄意于言外,在言外建立一个真挚感人、风光无限的世界。读者亦陶醉其中,得意忘言。

  诗歌容量的有限性与社会生活的广阔性、思想感情的丰富性之间也存在着矛盾。诗人不可能把包罗万象的生活全部描绘出来;诗歌也不可能把瞬息万变的感情完全表达出来。因此,诗人在反映社会生活、表现思想感情时,就采取“以少总多”的方法,抓住生活中最富有包孕性的一点进行着力刻划。以一滴水折射太阳的光辉;从须臾之间观照古今;透过一点红表现无边春色……诗人在创作时常常万取一收,着力刻划一个动作、一句话语、一处景物、一种心理……以反映林林总总的大千世界,表现人物内心复杂的情感。

  3、以“比兴”促含蓄

  “比兴”最初被用来美刺上政。臣子对君王的行为不便直接言说,就引类讽谏、取事劝喻。如以雨露比君恩泽、以雷霆比君威刑,以山河比君邦国……“比兴”还是一种修辞手段。郑众对“比兴”作出如下解释:“比者,比方于物,兴者,托之于物”(《周礼注疏》)。即诗人通过具体的物象来表达自己潜在的、特定的思想内涵。这种修辞手段的运用在《楚辞》之中俯拾皆是。屈原往往以善鸟香草配忠贞君子,以恶禽臭物比谗佞小人……后代的诗人也十分注重采用“比兴”手法,托词于物,言在此而意在彼。陶渊明常以“孤云”比“贫士”;鲍照以“直”比“朱弦”,以“清”比“玉壶”……引类譬喻,举迩类远,意味深长。

  刘勰在《文心雕龙》中对“比兴”作了进一步的阐述。其中最突出的是他“以起释兴”。不仅认为“兴”是一种修辞手段,而且还把它引入审美领域。“比者,附也;兴者,起也。附理者切类以指事,起情者依微以拟议,起情故兴体以立,附理故比例以生”(《文心雕龙·比兴》)。由此可见,“兴”不止是一种修辞手段,还指诗人借助于物象来传达某种不可言喻的情感。

  “兴”隐而不显,诗人在创作过程中感物而发,寄寓情思于物象,又形成“兴象”。诗人常借“兴象”传达丰富的情感。在中国古典诗歌中,一些事物被赋予特定的情感内涵。“流水”象征时光飞逝;“红叶”寄托相思之情;“杨柳”隐喻离别伤感……诗歌由此产生悠远不尽、绵延不绝的艺术韵味。

  诗人以“比兴”促含蓄。“比”作为一种修辞手法,“举类迩而见义远”。“兴”不仅是一种修辞手法,更隐藏着丰富的情感。它难以指陈、飘忽不定、含蓄蕴藉,具有极大的包孕性与不确定性,构成诗歌的深层审美内涵,促发诗歌终极的审美魅力,也给读者留下极大的审美想象空间。

  诗人创造出具有模糊性和不确定性的艺术意境“空白”,在抒发自身独特审美体验的同时,也将创作视角指向未来的接受者。接受主体通过对“空白”的填补与创造,与创作主体进行着心灵的对话,也创造、延伸、扩展了“空白”,获得“韵外之致”、“味外之旨”

中国古代诗歌,一般称作旧诗,是指用文言文和传统格律创作的诗。其基本特点有:

1、中国古代诗歌最基本的特点是抒情;

2、中国古代诗歌主要是通过创造意象和意境来传达思想感情的;

3、中国古代诗歌是精练的和含蓄的;

4、中国古代诗歌富于音乐美 。

一、中国古代诗歌最基本的特点是抒情

任何一种文学形式的作品,无一例外都是主体(作家主观的思想感情)和客体(客观的自然界或社会生活)相统一或相融合的产物,但诗歌却是主体性最强、主体特征表现得最为鲜明的一种文学形式。

任何作品,包括叙事文体的小说、戏剧在内,都不可能不表现作者的感情,可以说没有感情或者没有激情就不可能产生艺术,但诗歌却是各种文学形式中最富于激情和最具感情色彩的文体。即使是叙事诗也带有抒情的特色。

也就是说,诗人对客观世界、对社会生活的把握和表现是情感式的。虽说诗人的感情也常常凝聚和蕴藏于艺术形象之中,而不是直接说出来的,但离开感情,我们就很难捕捉住诗的形象。因此,我们鉴赏诗歌时,对诗歌的把握方式也应该是情感式的。

二、中国古代诗歌主要是通过创造意象和意境来传达思想感情的

这一点同叙事文体的小说、戏剧有显著的区别。诗歌的意象和意境可以简单地这么说:意象就是诗人的思想情感与客观物象的融合,而意境则是诗人通过种种意象的创造和联缀所构成的一种充满诗意的艺术境界。意象是局部的、具体的,而意境则是整体的、空灵的。

情景交融是意象和意境的共同特征,这是诗人在创造意象和意境时所努力追求的。“思”和“情”都是指诗人主观的思想感情,“境”和“景”都是指客观世界、客观物象,这两方面在诗中是融合在一起的,达到了“偕”和“妙合无垠”的境地。

意象和意境的创造都离不开客观的物和景,但这物和景又跟我们平常生活中看到的面貌不完全相同,它是经过诗人主观思想感情的筛选、提炼、浸润而成的,是经过诗的升华的。

但意境的特征又不止于情景交融,它突破和超越了具体的意象,从有限达到无限,从具体升华到空灵,它启发读者产生想象和联想,进入到诗人所创造的那个无限丰富和广阔的艺术空间,去思考和领悟诗人寄寓诗中的对社会历史乃至宇宙人生的思考和感悟。

意象可以从诗人的具体描写中去捕捉,而意境则须于笔墨之处得之。

诗的意象和意境,不仅浸润进了诗人独特的感受和思想感情,而且还常常体现出诗人不同的气质与个性。跟王维诗中的意象与意境那种深微、细腻、含蓄的特点不同,李白诗中的意象和意境就显得开阔、宏大、奔放,这跟他狂放不羁的个性和飞动的艺术想象力是分不开的。

不同的意象,不仅表现了诗人不同的生活感受,而且体现了不同的个性和气质。

三、中国古代诗歌是精练的和含蓄的

中国古代诗歌,五言绝句只有二十个字,七言绝句只有二十八个字,词中的小令也是二三十个字的居多;古体诗和排律比较长,但上百句的也很少。中国古典诗歌语言形式的精练和意蕴的深厚,在世界诗歌史上都是极为罕见的。

这里将精练和含蓄并列在一起算作一个特点,因为这两方面是不能分开的。只有用最少的语言表现出最丰富的意思才能称为精练,光是话说得少是不能算精练的。所以精练总是同含蓄相关。

但精练并不等于就是含蓄,有一些率直的诗,直抒胸臆的诗,表现手法上并不含蓄,但表现的意思比较丰富,也应该算是写得精练的。

四、中国古代诗歌富于音乐美

中国古代诗歌的音乐美有两层含义。

第一是,中国古典诗歌有一部分本来是配乐歌唱的,如汉代的乐府诗和魏晋至唐代的一部分乐府诗都是入乐的,唐宋以后的词和散曲也是配乐歌唱的。词本来称为曲子词,也有称乐府的,如苏轼的词集就题为《东坡乐府》。

这些诗歌作品本来都有与之相配的曲谱,但绝大多数曲谱都没有流传下来。尽管如此,它们的音乐美仍然可以从句式、平仄、押韵等方面体现出来。

第二层意思是,古典诗歌的语言是讲究音乐美的。特别是近体诗(律诗和绝句)和词曲,讲究句式的整齐或参差变化,讲究节奏和对偶,讲究平仄和押韵,总之从各方面造成一种节奏和韵律的音乐美感。

一般来说,一首诗的声情(由音乐传达出来的感情)和文情(由文词的意义所传达出来的感情)总是和谐一致的。所以古人读诗很讲究吟诵,就是从音乐的角度去体会诗歌的内容和诗人的思想感情。我们今天欣赏古典诗歌,懂得一点古典诗词格律方面的常识是很有必要的。

扩展资料:

诗歌重回人们的日常生活,有着特定的时代和社会背景,也有着历史的和文化的原因。在中国文化中,诗歌有特殊的地位。中国历史上是“诗国”,孔子说“不学诗,无以言”(释义:不学《诗经》,在社会交往中就不会说话),中国古代是以“诗”来教化文明的。

故“诗教”是教育的基本手段,也因此,诗歌成为中国文化的基础之一。有人甚至称:西方有《圣经》,中国有《诗经》。

诗歌在中国从来关乎心灵。学者胡晓明就说过:“中国诗是中国文化最具有心灵价值的创造。”钱穆则认为诗歌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具有类似宗教的作用,既可传递个人心灵微妙感受、抒发性灵,还可规范伦理、教化人性、慰藉人心。

林语堂也认为诗教导中国人以一种仁爱悲悯、具有同情心的人生观,理解和看待宇宙、世界、自然、生活与同类。

所以,自古以来,中国有着广大的诗歌需求,甚至有一种诗歌崇拜的氛围,在其背后,是因为中国有着广大的心灵市场。而诗歌就其本质而言,就是一种心灵的学习或者说学问。

诗歌的起源是感于心动于情,其过程是从心出发,用心写作,也可以说是一个修心的过程,而其目的是为了不断提升境界也就是心灵层次,从而不断自我超越,最终达到安心。

好的诗歌作品能让他人读了以后感到动心,体验诗中情感,领悟诗中意境,同样达到安心的效果。而这一点,也许正是当代人最需要和最渴求的。

草虽凡物细物,却有许多令人敬仰之处。

  严冬方尽,余寒犹厉,一抹青青之痕曾是大地唯一的装饰。韩愈《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中写道:“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而当繁华一时的桃李诸君在风雨中零落殆尽,草色却无声地染遍了大地,显示出顽强的生命力。曾巩《城南》诗云:“雨过横塘水满堤,乱山高下路东西。一番桃李花开尽,惟有青青草色齐。”

  诗人词人慧眼独具,从小草的春绿秋黄、枯荣自在中还悟出了其不为名利所累、点缀春色而又无所企求的潇洒超逸。

然而,唐宋诗人词人们面对绿茵翠坪,还往往有说不尽的愁和诉不完的怨。草的盛衰轮回,虽让人羡慕不已,也让人生出年年岁岁“草”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伤感;小草沐浴过朱雀桥边繁华的朝日,也领略过乌衣巷口冷落的夕阳,它成了人事盛衰的见证,也自然地成了人事盛衰的象征;尤其是它枯竭的秋色更易引发国运衰危、江河日下等令人意兴阑珊、悲不能抑的联想。以之入诗词,萋萋芳草就有了黯淡萧瑟之情味。

更多情况下,唐宋诗人词人笔下的芳草意象,是作为个人人生选择上的一个象征。

  当文人的用世之心受到严重挫伤时,他们往往投身田园,怡情山水,在大自然中感受自己本性中最真实的东西,求得一种慰藉和解脱。尽管大多数的归隐者并未真正摆脱心理重负,无法将生活中的痛楚淡化成一个彻悟的微笑,但山水田园毕竟为他们看开人生提供了一个契机,乃至一副良药。

从《诗经》始,比兴便成为了诗学中的一种传统,为什么诗人们都喜欢选择芳草这个意象?芳草有什么特别的内涵吗?

一 青草——春天——生命

  马一浮老曾这样言说春天的到来:如迷忽觉,如梦忽醒,如仆者之起,如病者之苏。严冬方尽,余寒犹厉,太白《长歌行》云:东风动百物,草木尽欲言。

韩愈《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小草儿先天下而春,诗人的喜悦之情不言而喻。“春”从造字初就与“草”紧密相连,草、太阳还有一个“屯”,这就说明芳草从原初便是春天的象征。而以“草先天下春”为喻,则是出于一种对春天到来的喜悦。

曾巩《城南》:

雨过横塘水满堤,乱山高下路东西。一番桃李花开尽,惟有青青草色齐。

春天的一个美学意义——短暂(暂且不论),

因为春天的短暂,达观者可以怀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想象,对来年充满期待;失落者则叹息,佳句已为崔尚书妙手偶得,唐宋诗人词人们面对绿茵翠坪,不自禁当叹息“年年岁岁草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美好的东西便似乎一去不复返了。

  崔尚书面对的桃花终于悟出“没有人会在原处等你”的道理,诗人们面对着青草也同样发出了这样的感慨。时间永远是不可逃避的,于是对于春草就出现了这样的吟咏:

离恨更似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浮世若浮云,千回故复新。旋添青草冢,更有白头人。

岁暮客将老,雪晴山欲春。行行车与马,不尽洛阳尘。(唐•于武陵《洛阳道》)

正因为短暂而又美好,在“青草”的生命象征意义上很少看到诗人们乐观向上的佳句。

有位著名的学者说:“兴”是最富有文化心灵意味的诗学诗学概念,其最重要的文化内涵就是生命与生命的相触。此论与王国维所谓“以我观物,物亦具我之情”用在诗学解释上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当诗人们选择了“青草”作为兴象,诗人的生命便已经与青青碧草同化,他们的心灵是相通的,萋萋芳草成为了诗人的化身。此刻的诗人用他的分身欣赏着自己,是诗意的栖居还是无限愁绪,达者若丘为“草色新雨中,松声晚窗里。及兹契幽绝,自足荡心耳”(《寻西山隐者不遇》),草色兴衰自然而然,荡心耳;若曹邺“庭草根自浅,造化无遗功。低回一寸心,不敢怨东风”( 《庭草》),春绿秋黄、枯荣自在,不为名利所累、点缀春色而又无所企求,潇洒飘逸,超群脱俗。哀者若以上所引用之诗人于武陵,空以白头对青草,无限哀思寄予其中,诗人又何用明言?单单“青冢”“白头”就足堪悲戚唏嘘。

  在翻阅《全唐诗》时发现这样一首诗非常有趣:

朔风扣群木,严霜凋百草。借问月中人,安得长不老。(薛耀《子夜歌》)

诗歌虽直白却也直率,主题直接接触到生命,同样问题也是很多人所关心的——长生,生命永远不止于个人,生命的精神是一种永恒。芳草在唐宋诗人词人笔下便成为了生命的代言,何其幸运!

诗人们除了以青草为兴象来表达对人所拥有的短暂生命的叹息,对时光易逝的哀惋,还将其意义泛化、扩大化,于是便有了这样的句子:

春天百草秋始衰,弃我不待白头时。罗襦玉珥色未暗,今朝已道不相宜(张籍《白头吟》) 兔丝固无情,随风任颠倒。谁使女萝枝,而来强萦抱。 两草犹一心,人心不如草。(李白《白头吟》)

  在这里并不是说芳草的生命又多长,恰恰相反是用一种短暂来衬托另一种短暂,草儿春绿秋黄,生命已经是够短暂的了,你连这样的短暂都及不上,更何谈什么经受时间的考验呢?这样的责问是在心灵深处的鞭笞,婉转的用芳草表达了自己的对对方忘恩负义的不满,对一种“生命”不能“善始善终”的叹息。

从蛇作龟二千载,吴堤绿草年年在,面对着脆弱而短暂的生命,诗人们是怎样一种生存状态呢?他们怎样选择自己的人生才会让生命有意义?唐宋诗人词人笔下的芳草意象,更多情况下,是作为个人人生选择上的一个象征。

  于是萋萋芳草成了隐士生活的一个象征,成了他们在污浊现实中维护美好德行、寄托高蹈情怀的一种象征。

  自从《楚辞•招隐士》中有了“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之后,孟浩然有“寂寂竟何待,朝朝空自归。欲寻芳草去,惜与故人违”(孟浩然《留别王维》),王维有“春风动百草,兰蕙生我篱”(王维《赠裴十迪》)、“香草为君子,名花是长卿”(王维《春过贺遂员外药园》),贯休有“有美一人兮婉如清扬,识曲别音兮令姿煌煌。绣袂捧琴兮登君子堂,如彼萱草兮使我忧忘”(贯休《善哉行》)等。

  而正因为芳草有了超凡脱俗的圣洁光彩,继承屈原的香草美人传统,诗人词人们又以此来表现高洁的志向和完美的人格,如高适“暮天摇落伤怀抱,抚剑悲歌对秋草”、陆游“断香漠漠便支枕,芳草离离悔倚阑”等。

综上所述,作为春天的象征,芳草寄予了太多诗人们对美好春天的称颂,同样也包含了诗人们对生命的感悟、叹息。“绵绵远道”只是上天和你开了个玩笑,走完所有风景,还是得回到起点,这就是青草“春风吹又生”的意义所指。钱穆宾四先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研究文化生命、历史生命,该注意其长时间持续中之不断的变化与不断的翻新。要在永恒中有日新万变,又要在日新万变中认识其永恒持续的精神,这即是人生文化最高意义和最高价值之所在。”

  从古至今诗歌的样式不断变换,然而从未改变的就是那饱含在诗歌中的是人们的“生命意识”。

二 青草——人事盛衰、怀古

  诗人内心的自我寻求历程在生命的思索中不断前行,他们可以将芳草之盛衰联系到生命的存亡,同样可以“入乎其内,出乎其外”,走出自己的心灵,走出诗人的个体小生命,走进另一片天地,与时代、与社会、与历史相接触,在大生命中体会其永恒的意义。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唐•刘禹锡《乌衣巷》)

  草长花开,表明时当春季。“草花”前面按上一个“野”字,这就给景色增添了荒僻的气象,为怀古造境。再加上这些野草野花是滋蔓在一向行旅繁忙的朱雀桥畔,这就使我们有着更为深远的联想。“万户千门成野草,只缘一曲后庭花”,诗人在《台城》一诗中,就用“野草”来象征眼前的一片衰败——野草丛生,满目疮痍,这与当年“万户千门”的繁华景象形成多么强烈的对比。一个“成”字,给人以转瞬即逝之感。数百年前的盛景,似乎一下子就变成了野草,其中深意耐得细细品味。野草在此诗中作为背景烘托气氛,极妙地衬托出诗人思古之幽情,“井田唯有草,海水变为桑”(王绩《过汉故城》),沧海桑田,人生变幻是何其迅速!

 

二妃怨处云沉沉,二妃哭处湘水深。商人酒滴庙前草,萧飒风生斑竹林。(陈羽《湘妃怨》)

满目芊芊野渡头,不知若个解忘忧?细随绿水侵离馆,远带斜阳过别洲。

  金谷园中荒映月,石头城下碧连秋。行人怅望王孙去,买断金陵十二愁。

(俞紫芝《咏草》)

  这两首诗衰草的意象独立了,它作以旁观者的身份见证着历史上发生的一切。 “宫殿生秋草,君王恩幸疏。那堪闻凤吹,门外度金舆”(王维《班婕妤三首》之二),“月出映曾城,孤圜上太清。君王春爱歇,枕席凉风生。怨咽不能寝,踟蹰步前楹。空阶白露色,百草塞虫鸣”(吴少微《长门怨》),芳草成了宫廷生活的见证……

刘翰面对“繁华事散”的金陵,从夜空、月色、雁声、芳草中感受到六朝衰败以后的沉寂与凄清(刘翰《石头城》:“离离芳草满吴宫,绿到台城旧苑东。一夜空江烟水冷,石头明月雁声中”);

  林和靖从金谷园的春色凋零、草盛人稀中流露出人世沧桑、繁华富贵如过眼烟云的无奈和惆怅(林逋《点绛唇》:“金谷年年,乱生春色谁为主?余花落处,满地和烟雨”);

  王安石临江揽胜,凭高吊古,看到澄江似练、翠峰如簇、征帆去棹、酒旗斜矗,想到的却是以荒乐而相继亡覆的六朝,悲恨荣辱空贻后人凭吊,往事无痕唯见秋草凄碧(王安石《桂枝香》:“念往昔,繁华竞逐,叹门外楼头,悲恨相续。千古凭高对此,谩嗟荣辱。六朝旧事随流水,但寒烟衰草凝绿。至今商女,时时犹唱,《后庭》遗曲”)。

  如果说唐五代、北宋诗人词人们的兴衰之思还比较抽象的话,靖康之变后,宋人感慨芳草的重心向中原残破的悲悼和统一愿望的表达倾斜,刘克庄的“浙河西面边声悄,淮河北去炊烟少。炊烟少。宣和宫殿,冷烟衰草”(刘克庄《忆秦娥》)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综上所述,当诗人们以芳草起兴,赋予其自身的经历、历史的含义,芳草便有了相应的内蕴,自然而然的芳草是单纯的感官世界的美,赋予了生命含义的芳草是让人哲学之思的美,而充满着人文情怀的芳草是士大夫们最为津津乐道的,是人事世界融入其中产生的美。这似乎于讲何谓自然,很多人认为“能名之道则非自然之道”,殊不知第一峰顶,故无文字,第二峰头,略容话会。得其意者,则言不言语又亦何妨?任何属于人为的,都是人所能及的自然。此一境,彼一境也!

三 青草——自然——回归

从《诗经》、《楚辞》开始,中国诗歌中便有了一个源远流长的诗学母题“芳草”,与之相对应的最为突出的,则是文学母题“怀乡”。芳草是一种极为自然的物象,上文提及其作为隐逸生活的象征,意味着挣脱束缚、追求真实率性的人生,这也正是一种极为自然的人类精神需求。在这个相通过程中,精神的“回归”是灵魂。而当这个“回归”的涵义被扩大、被泛化后,所有关于故乡的“回归”、家的“回归”、情感的“回归”、甚至于故国的“回归”全都染上了芳草的绿。

中国人自古就有“安土重迁”的情节,土地就是我们的灵魂,就是我们的根。胡晓明教授在其著作《中国诗学之精神》中将中国怀乡之人分为八类,稍作总结,当可归纳成两类,其一为宦游人;其二为战争、灾难而远离故土甚至永远失去故乡者。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唐•孟郊《游子吟》),

韦应物的“雨中禁火空斋冷,江上流莺独坐听。把酒看花想诸弟,杜陵寒食草青青”(韦应物《寒食寄京师诸弟》)把笔力集中在对家人的思念上;

崔颢的“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唐•崔颢《黄鹤楼》),

王安石的“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王安石《泊船瓜洲》)是那些苦于世事、倦于世事的游子对于故乡的关念。

  “芳草”虽然微不足道,是“寸草”,可是,却可以报得“三春晖”;虽然是“萋萋”,却凝注着诗人望乡的的绵绵思绪,随着浩渺烟波消失在乡关之思里;虽然“又绿”了“江南岸”,一片生机和希望,却更让诗人伤心,又是一年春来到,白发是否又添了几根?何时方是归还故乡的时候啊?真可谓萋萋芳草总伤情。

当诗人们“回归”不成,芳草就这样堆积成无数的离愁别恨,让人目接神伤。

杜牧《题安州浮云寺楼》曰“恨如春草多,事与孤鸿去”,

李煜《清平乐》云“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贺铸《青玉案》有“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周紫芝《踏莎行》说“雁过斜阳,草迷烟渚。如今已是愁无数”,读之神伤。

太白“积此万古恨,春草不复生”(李白《上留田》),春草都愁尽了,生机都湮没了,就这样似乎还是不能表达诗人们浓浓的乡愁、故土情结。

用“芳草”来象征离愁,由于“芳草”自身所具有的屈原“芳草美人”的传统精神,是以均已带上了婉约的气息,而当其出现的位置发生变化后,婉约的意义也就随之而变了。

“四月草不生,北风劲如切” (长孙佐辅《陇西行》)、

“关树凋凉叶,塞草落寒花”( 李义府《和边城秋气早》)道出了边塞的荒凉、冷漠、了无生机;

“大漠穷秋塞草衰,孤城落日斗兵稀。身当恩遇常轻敌,力尽关山未解围。铁衣远戍辛勤久,玉箸应啼别离后。**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高适的《燕歌行》)刻画出“征人空回首”“**欲断肠”的悲凉场景;

“山边叠叠黑云飞,海畔莓莓青草死”(王宏《从军行》),连生命力旺盛的青草都死去了,那征人呢?古来征战几人回呵!

中国自古就是农业社会,这就决定了中国人“重徙”的性格特征,这是从“体”上解释诗人们“回归”的情绪(胡晓明《中国诗学之精神》);与之相应,亦有人从“体用兼备”的意义上阐释“回归”精神。钱穆先生在《人生十论》一书的《人生何处去》一文中曾将中西宗教作一比较:与西方上帝教相比较,中国的宗教是人心教、良心教。由此,西方必须有教堂来作为人心与上帝接触的场所而在中国,这场所就是家庭,中国人以自己的家庭作为培养良心的场所,中国人的良心就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诗人们的“回归”情绪放到这个意义上来理解,既是“修身”的必经过程,也往往是“齐家治国平天下”理想受挫后的必然选择(这种回归大体包含三个方面,其一可名为“屈原型”,即“诗人之死”,选择死亡“托体同山阿”(刘小枫《拯救与逍遥》);另一类可名为“王维型”,诗意的栖居在大地上,与自然相体近;最后一类不大好命名,简述之,为在乎宦海沉浮,与“人不知而不愠”境界大相径庭的那一类人)。

综上所述,芳草所连接的中国传统的“回归”精神是诗人们从对家人的思念,到对“家”的思念,继而将这种价值投向到整个社会层面产生的对国家的思念,广大深长,悠久不尽,反复缠绵,自始至终都承接在诗人们的血液中。

  柏拉图认为诗歌是对本质之域的善的影子的模仿;孔子认为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伽达默尔认为诗歌是一种保证、一种许诺,使不安于现世又不肯离弃现世的人在生存世界的所有不完满、厄运、片面和灾难性的季遇中与如歌的真实相遇。诸如此类的论断先哲们早就作出。诗人们选择芳草有其偶然性亦有其必然性,偶然性在于其他还有很多如芳草般的意象也被诗人们喜爱,必然性在于,芳草的意象所蕴含的意义指向相当丰富,只有选择芳草这既处处可见又饱含内蕴的意象才能够表达出诗人们复杂的内心情思。芳草可以表达本质之“善”、可以兴,如王维“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可以怨,可以表达不完满的厄运和灾难,比如常建《塞下曲四首之四》“因嫁单于怨在边,蛾眉万古葬胡天。汉家此去三千里,青冢常无草木烟”……芳草意象的意义早已和诗歌紧密相连,诗人们不需要可以寻找,妙手偶得便选择了“芳草”这个意象,谁能分清这是刻意还是自然而然?

  入乎其内,芳草可以表达生命之思、哲学之思;出乎其外,芳草可以寄予历史之感、兴亡之感、家国之感;甚而至于,从本体出发,芳草又能够回归到每个中国人的心灵深处,寻找“根”之源泉。这才是诗人们选择“芳草”作为常用意象的原因。

古诗词中的“芳草”意象

□石 草

  古诗词中多抒情,借景抒情,寓情于景,或是情景交融,诗人、词人把情感心绪、意态与形象融合为一个表象,这便形成了特定的意象。

  “芳草”意象的运用,远可追溯到战国时期,屈原所作《离骚》最引人注目的意象之一便是香草。“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屈原以香草自喻,抒发了自己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情怀,寓含了自己对美好事物生生不息的追求信念。

  唐宋两代是诗词高度繁荣的时期,而“芳草”意象的内蕴也在这一时期得到最为淋漓尽致的体现。在唐宋诗词中,漫漫无边际的离离芳草寄托了多少文人的别情离绪、思旧念旧之情。

  君不见,那“绿杨芳草几时休?泪眼愁肠先已断(钱惟演《木兰花》)”中寓含了多少怀旧痛今,凄怆伤感;

  那站在黄鹤楼巅的崔颢望着“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时,却茫然不晓乡关何处。这愁情满怀,又与何人说?

  “春且住,见说道、天涯芳草无归路(辛弃疾《摸鱼儿》)”,留春不住,芳草无路,十几年转瞬而过,国家却依然残破不全,焦虑不堪的辛弃疾满腔的爱国深情,却只落得无处倾诉的苦闷。

  芳草依依,淑女窈窕,痴情的吴文英重游旧地,然而“故人楼上,凭谁指与,芳草斜阳(《夜合花》)”,一种人去楼空的凄凉空寂之感,借一“芳草”表达得淋漓尽致。

  在诗歌中抒写离愁别绪和思乡之情,这在唐宋诗词中占有很大比重。愁情似乎在“芳草”意象中得到了最好的表达。绵延不绝的连天碧草,不正应合了诗人心中无限的愁思吗?

  茫茫黄沙古道,萋萋杨柳岸边,走出古诗词的古老大门,还见那芳草离情绵延千古不绝。

芳草曲

蜀山深处逢孤驿,缺甃颓垣芳草碧。

家在江南妻子病,离乡半岁无消息。

长安城门西去路,细霭斜阳芳草暮。

尊前一曲渭城歌,马蹄万里交河戍。

人生误计觅封侯,芳草愁人春复秋。

只愿东行至沧海,路穷草断始无愁。

《送别》李叔同作于1914年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斛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晏殊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苏幕遮 词 范仲淹(宋)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②黯:形容心情忧郁。黯乡魂:用江淹《别赋》“黯然销魂”语。 ③追:追随,可引申为纠缠。旅思:羁旅之思。   

品评

  此词抒写乡思旅愁,以铁石心肠人作黯然销魂语,尤见深挚。“碧云天,黄叶地”二句,一高一低,一俯一仰,展现了际天极地的苍莽秋景,为元代王实甫《西厢记》“长亭送别”一折所本。“秋色连波”二句,落笔于高天厚地之间的浓郁的秋色和绵邈秋波:秋色与秋波相连于天边,而依偎着秋波的则是空翠而略带寒意的秋烟。这里,碧云,黄叶,绿波,翠烟,构成一幅色彩斑斓的画面。“山映斜阳”句复将青山摄入画面,并使天、地、山、水融为一体,交相辉映。同时,“斜阳”又点出所状者乃是薄幕时分的秋景。“芳草无情”二句,由眼中实景转为意中虚景,而离情别绪则隐寓其中。“芳草”历来也是别离主题赖以生发的意象之一,如传为蔡邕所作的《饮马长城窟行》:“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李煜的《清平乐》:“离恨恰如草,更行更远还生”。埋怨“芳草”无情,正见出作者多情、重情。下片“黯乡魂”二句,径直托出作者心头萦绕不去、纠缠不已的怀乡之情和羁旅之思。“夜夜除非”二句是说只有在美好梦境中才能暂时泯却乡愁。“除非”说明舍此别无可能。但天涯孤旅,“好梦”难得,乡愁也就暂时无计可消了。“明月楼高”句顺承上文:夜间为乡愁所扰而好梦难成,便想登楼远眺,以遣愁怀;但明月团团,反使他倍感孤独与怅惘,于是发出“休独倚”之叹。歇拍二句,写作者试图借饮酒来消释胸中块垒,但这一遣愁的努力也归于失败:“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全词低徊婉转,而又不失沉雄清刚之气,是真情流溢、大笔振迅之作。

怎样把握诗歌的思想内容、主旨以及作者表达的思想情感呢希望以下几个方面能对读者有所裨益。 紧盯诗歌的“眼睛”。题目是诗歌的“眼睛”。透过这只眼睛我们常常能窥探出诗歌的类型、题材、描写或咏叹的对象乃至诗作的主旨和作家表达的思想情感。因此,紧盯诗题就等同掌握了理解诗歌的钥匙提了纲挈了领。如2005年高考全国卷2鉴赏的是白居易的一首诗,诗题是《邯郸冬至夜思家》,从题目我们就知道了时间地点、大致环境以及诗歌类别,可以肯定诗作的主题和作者的思想感情一定是思乡念亲。杜甫《春夜喜雨》这个题目就不仅标示了时间、吟咏对象,而且鲜明透露了作者的思想感情和态度,可以说题目的一个“喜”字,把作者的心迹展露无遗。又如陆游《书愤》,文题就意味着作者要抒发的是心中的激愤,而事实全诗正是以“激愤”贯穿的。其他如《永遇乐�6�1京口北固亭怀古》《赤壁怀古》;《征人怨》《闺怨》春宫怨》;《谢亭送别》《送沈子福之江东》等等,从它们的诗题我们就可以推断其大致的思想内容和作者表达的思想感情。

直捣诗歌的“心脏”。诗贵含蓄,但无论如何含蓄委婉到头来总要表情言志,总要把自己的感情态度借助文句表露出来,所以自古以来诗人特别注重诗中最能显现感情、诗旨的那些字眼或诗句,总是推敲过来提炼过去,不达到最能体现自己意旨决不罢休,所谓“两句三年得,一吟泪双流”即是言此。那么这个炼来炼去的字眼或诗句,就是诗眼或包含诗眼的主旨句。显然,包含诗眼的主旨句最能体现诗人的写作意图、思想内容、态度情感乃至表达技巧,是全诗的关键所在,可以毫不过分地说它就是诗歌的“心脏”。抓住了它,就抓住了诗歌的灵魂和命脉,通过它就可直接探查到该诗的内蕴和底细。如唐代张继《枫桥夜泊》:“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初读只觉诗歌都在写景叙事。看不出诗人情感和诗歌主题,但仔细分析就可发现,一个“愁”字“出卖”了诗人,定下了全诗的感情基调,成了我们窥视作者内心世界的窗口。缘何而愁细品上下诗句便可知晓。如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梦醒后感慨“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点明写作意图,把美好的梦境与丑恶的社会现实进行对照,抒发了自己向往自由天地和反抗权贵的思想感情。又如李益《夜上受降城闻笛》:“回乐峰前沙似雪,受降城下月如霜。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可以明显看出主旨句是“一夜征人尽望乡”,凭此可直接推断出这首诗抒发了戍边将士思念家乡、怀念亲人的思想感情。

解剖诗歌的“细胞”。诗歌离不开意象。意象是诗歌的“建筑材料”,作者塑造形象、表情达意都要靠意象来建构。可以说意象就是诗歌的一个个细小具体的组织“细胞”,诗歌就是这一个个意象“细胞”搭建起来的艺术“大厦”或有机生命体。因此,读懂诗歌把握诗歌主旨理解作者思想感情必须首当其冲从分析意象做起。读懂了意象,也就明白了作者的意图,能够较为准确地推断出作品主旨和作者思想感情。这个特点需从两个层面来说。经过先辈们几千年的耕耘,古诗词中许多景或物被赋予了特定的意蕴。如“柳”与送别留恋有关,“月”与思家想人、盼望团圆相关,“鸿雁”则大多和书信传情有联系,这就是人们传统所说的意象(古诗词中这类有特殊意义的意象较多,这里无需详谈)。当然我们在阅读诗歌时,只要抓住了这些意象,也就相应地得出了含有该意象的诗歌的思想内容和感情。如菊花是隐逸、高洁、脱俗的象征,唐人元稹《菊花》:“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就表达了诗人对坚贞、高洁品格的追求。唐人王建《十五夜望寄杜郎中》:“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诗人就以“月”的意象以委婉的疑问点出了这月圆之夜人间普遍的怀人心绪,含蓄地表现了诗人对故乡朋友的深切思念之情。另一类意象是不具有相对固定意义的形象,直白地说就是打上了作者情感烙印、被写进诗中的一组具有相同特征的景物,作者用它们共同来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思想情感。对此我们应仔细分析这一组景物具有的共同特征,然后根据这些景物特征来推断出作者相应的思想情感。如杜牧《山行》:“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诗人选取了“寒山”“石径”“白云”“人家”“枫林”“霜叶”几个清新自然、热烈、充满生机,具有山野典型特征的意象,描绘了一幅深秋山野全景图。静对自然生命的壮观,作者心里充满感动,不由得发出赞叹:“霜叶红于二月花”!这不只是美的联想,色彩的比较,更是生命的礼赞。全诗饱含着诗人对自然和生命的热爱。对于大量的借景抒情的诗词,都具有类似的特点,考生们可举一反三,参照赏析。

分析诗歌的“血型”。如人可以划分为几个类型的肤色、血型一样,古典诗词在长期的发展中也形成了一些相对固定的类别。类型相同的诗作,其表现出的思想感情和观点态度也有大致相同的一面。例如咏史怀古诗,大都歌颂古人功绩,抒发诗人自己壮志未酬的情怀(如杜甫的《蜀相》);闺怨诗大都借怨妇之口表达被朝廷(官场)抛弃的苦恼(如温庭筠的《梦江南》);赠友送别诗,一般是叮咛对方,赞颂对方,表达一种依依不舍的情感或别后的思念;边塞征战诗,表现对战争的厌恶,表现对家乡对亲人的思念;山水田园诗,大多以山水田园为审美对象,把细腻的笔触投向静谧的山林、悠闲的田野,创造出一种田园牧歌式的生活,借以表达诗人对现实的不满,对闲适宁静平和生活的向往。(类别较多,不一而足)根据这一特点,我们就可据此进行思想内容和情感的推断。

欢迎分享,转载请注明来源:浪漫分享网

原文地址:https://hunlipic.com/qinggan/3851840.html

(0)
打赏 微信扫一扫微信扫一扫 支付宝扫一扫支付宝扫一扫
上一篇 2023-08-18
下一篇2023-08-18

发表评论

登录后才能评论

评论列表(0条)

    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