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慢与永遇乐内容情感的不同

扬州慢与永遇乐内容情感的不同,第1张

  (1)内容:《永遇乐》抒写了作者抗敌救国的宏图大志,表达出作者对恢复大业的深谋远虑和为国效忠之心;《扬州慢》描绘昔日的繁华扬州由于受到金人的践踏而呈现的惨状,揭露金人的残暴。 (2)情感:《永遇乐》表达作者坚决抗金和投身战斗的坚强意志和忠不为用、报国无门的悲愤之情;《扬州慢》体现出作者国亡土丧的黍离之悲和凄凉悲怆的心情。 (3)风格:《永遇乐》苍凉中透露悲壮、豪迈;《扬州慢》则幽寂悲凉、婉约。 (4)艺术手法:《永遇乐》主要是用典;《扬州慢》则主要是化用和反衬。

    淳熙丙申至日,予过维扬。夜雪初霁,荠麦弥望。入其城,则四顾萧条,寒水自碧,暮色渐起,戍角悲吟。予怀怆然,感慨今昔,因自度此曲。千岩老人以为有“黍离”之悲也。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叶嘉莹先生认为,词这种体裁在经历了歌词之词和诗化之词后,发展到了赋化之词,而姜夔的《扬州慢》就是赋化之词的典型代表。赋化之词的特征是用理性的思索和技巧的安排来写词,而不再像歌词之词和诗化之词那样,主要只凭心中直接的感发来写词。那么《扬州慢》的理性的思索和技巧的安排主要表现在哪里呢?

词牌

自度曲:词的传统创作形式为“依声填词”,先有曲调,后写歌词。姜夔自谓“予颇喜自制曲,初率意为长短句,然后协以律,故前後阕多不同”(《白石道人歌曲》)。这首《扬州慢》就是他根据情感需要作词,再创制新曲来传情达意的“自度曲”。所以在思索、结构等方面会更加自由。

扬州:在作者心中,那里“雨过一蝉噪,飘萧松桂秋。青苔满阶砌,白鸟故迟留。暮霭生深树,斜阳下小楼。谁知竹西路,歌吹是扬州”,扬州是不管你爱热闹还是爱幽静都能满足你的好去处;“落魄江南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扬州是你做了十年也不愿醒来的美梦;“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人生只合扬州死,禅智山光好墓田”,扬州是生死都要在一起的真爱。

“慢”,即“慢曲”,依“慢曲”所填的词即为“慢词”。清毛先舒在《填词名解》中说“词以慢名者,慢曲也。拖音袅娜,不欲辄尽”。又所谓“怨调慢声如欲出,一曲未终日移午”(岑参《秦筝歌送外甥萧正归京》),可见慢曲调长拍缓,舒缓低沉,怨调居多。依慢曲所填的慢词多为长调,层层渲染,长于铺排,宜于抒情。

二、词前小序

时间是淳熙丙申至日。冬至是举家团圆围坐包饺子唠家常的日子,而此时的姜夔,却是人在旅途。这不禁让人想起姜夔终身不仕的一生。

予过维扬,过,路过。路过扬州,便要驻足,也是因为词人心中早有一扬州在矣。而作者心中之扬州,是与春光绮丽的三月、繁花盛放的景象联系在一起的,是历史上的扬州、文学上的扬州,尤其是他的偶像杜牧笔下的扬州——繁华、富庶、浪漫、多情。

夜雪初霁,荠麦弥望写城外的环境:雪后初晴,万籁俱寂,词人经行之处,哪见繁华旧影,弥望的只是一片离离野麦,让人慨然忆起“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诗经·王风·黍离》)之句。

入其城,则四顾萧条,寒水自碧,暮色渐起,戍角悲吟。“萧条”总写入眼感受,似有不信,于是四顾。只见暮色渐浓而碧水自寒,就连听到的声声戍角似乎也在呻吟悲叹。

予怀怆然,感慨今昔,因自度此曲。千岩老人以为有“黍离”之悲也。“怆然”总写感慨,感慨生而词曲创,并借千岩老人的评价直接点出“黍离”之悲的情感核心。

《扬州慢》在小序中交代了词人填词的时间、背景、缘起,与途经维扬的所见所闻所感。寥寥数言,骈散结合,叙议相间,透过“过”“望”“入”“顾”“感慨”“度”等一系列动词,刻画出一个痛心忧心、徘徊悲吟的词人形象。笔触沉着低回,格调清幽隽永,气度从容自然,表情明白晓畅,与主词相得益彰。

主词

作者在小序中说自己“感慨今昔”才“自度此曲”,上阕“自胡马窥江去后”就是“今昔”的分界,是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在此之前,扬州是“淮左名都,竹西佳处”,所以作者才会在途径此处时“解鞍少驻初程。”然而如今,胡马窥江去后,曾经夜夜笙歌红袖舞的扬州却变成了一座“空城”:所见所闻竟是“荠麦青青,废池乔木,清角吹寒”,池台草木无情之物尚厌谈兵,惨痛如此,更何况血肉之躯的人呢日落黄昏时,声声清角在暮霭中回荡,萧索的空城中,声音是那么悲怆, 一派破败荒芜之景。

上阕中,作者借一“窥”字,写出金兵对中原的觊觎之心,点明了空城的原因,也自然地将今昔之扬州作了对比:往日的繁华,反衬今日的凄凉,透露出词人高涨的情感陡落下来后的空虚惆怅。

如果说,本词的上阕是以“胡马窥江”为时间的分界进行今昔对比的话,下阕就是以“难赋深情”为虚实转换的节点进行抒情的。

战后的扬州荒凉衰败,与那个充满诗意的浪漫之都区别太大。明明是姜夔自己被现实所“惊”,偏说“杜郎须惊、豆蔻词工、难赋深情”,这种虚写的想象之景更是将杜牧曾经写过的那些“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等诗句带至读者面前,丰富了词作的内涵,也自然而然地引出下文。

二十四桥仍在,冷月亦是千年不变荡于波心,桥边红药同样随着季节花开花落。同是写物是人非,这几句与“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却有很大不同。姜词只是将“二十四桥”、“月”、及想象中的“红药”等意象客观铺叙,近似小说中的“零度抒情”,只在最后一句中,以“为谁生”透漏出一些伤感;而李后主则是通过“雕栏玉砌”、“朱颜”这些以前生活中的常见之物和“应犹”、“只是”等表示猜测的语气传递强烈的沧海之变的悲哀,更加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设问,使亡国之痛奔涌而出。

    四、主题:

    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扬州慢》以精微细致的笔触描绘的残山剩水使人痛彻心扉,以“清空雅正”的语言风格抒写“黍离之悲”。不管是时空的有序转移,虚实的变化,还是拟人对比衬托用典等技法的应用,无不体现作者精心的安排。刘熙载评价的:“白石才子之词,稼轩豪杰之词。才子豪杰,各从其类爱之,强论得失,皆偏辞也。

参考文献:

洪久香: 管窥姜夔词《扬州慢》

  刘  楷: 姜夔《扬州慢》的艺术特色

  张  爽:论姜夔词的“人工”雅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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