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中,我对父亲的感情发生了哪些变化

《背影》中,我对父亲的感情发生了哪些变化,第1张

  《背影》是现代作家朱自清于1925年所写的一篇回忆性散文。这篇散文叙述的是作者离开南京到北京大学,父亲送他到浦口火车站,照料他上车,并替他买橘子的情形。在作者脑海里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父亲替他买橘子时在月台爬上攀下时的背影。作者用朴素的文字,把父亲对儿女的爱,表达得深刻细腻,真挚感动,从平凡的事件中,呈现出父亲的关怀和爱护。

 父爱,就是这样深沉。父亲朱鸿钧对儿子朱自清的爱,亦如此,舐犊之情,就体现在这些点点滴滴的细节中。

       如同《背影》中朱自清回忆父亲买橘子时的场景:他(父亲)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过铁道时,他先将桔子散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桔子走……

这篇散文,被称为“天地间第一等至情文学”。

全文并无华丽辞藻,却令无数人潸然泪下。淡淡的笔墨中流露出深深的父子之情。短短的文字,将朱先生的父亲形象刻画的鲜活而真实并入木三分!

有人说,经历岁月,才能读懂父亲。不管是为人子,还是为人父,都应该读读它。

一篇《背影》,让无数人对父子亲情有了更深的理解。

作家麦家说:“多少子女为了逃离父母走上‘蓄谋已久’的远行,终来还是逃不出强大的亲情,亲情里藏着宿命……越走越深的,是亲情。”

但这份关于亲情的注解,或许只有长大了,才能真正读懂。

不知道大家是否听过李健唱的《父亲写的散文诗》。

在这首歌的评论区,有一段网友的心声,几乎让人泪目:

“我们最大的悲哀在于:

拿着爸妈提供的物质,学着他们不懂的知识,见识着他们不曾见识过的世界,体验着他们未曾体验过的人生。

到头来,却嫌弃他们竟然如此笨拙。”

是啊,爸爸也不是第一次生下来就是爸爸,父母也是第一次成为父母。

或许《背影》的价值,不仅是在于“父子情深”,更是在于其真实地记录了亲情的无解。

他们很平凡,什么都给不了我们,却又把什么都给了我们。

背影》中“我”对父亲的情感态度变化:由对父亲为“我”安排乘车一事的嘲笑与不解,到后来深知父亲用心良苦的钦佩与自责,父亲的形象在“我”心中越来越高大,父亲的背影在“我”脑中越来越清晰。胖胖的父亲步履维艰,蹒跚地穿过铁道为“我”买橘子。“我”感受到了父亲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爱,故情感态度发生了变化。

《背影》是现代作家朱自清于1925年所写的一篇回忆性散文。该文章抓住人物形象的特征“背影”命题立意,在叙事中抒发父子深情。“背影”在文章中出现了四次,每次的情况有所不同,而思想感情却是一脉相承。

创作背景:

1917年,作者的祖母去世,父亲任徐州烟酒公卖局局长的差事也交卸了。办完丧事,父子同到南京,父亲送作者上火车北去,那年作者20岁。

在那特定的场合下,作为父亲对儿子的关怀、体贴、爱护,使儿子极为感动,这印象经久不忘,并且几年之后,想起那背影,父亲的影子出现在“晶莹的泪光中”,使人不能忘怀。1925年,作者有感于世事,便写了此文。

设计理念:2011版《语文课程标准》第四学段的目标与内容明确指出:“在通读课文的基础上,理清思路,理解分析主要内容,体味和推敲重要词句在语言环境中的意义和作用。

《背影》在部编版新教材八年级上册第四单元第一篇的位置,它在整个单元的教学规划中,无论是特色的语言,还是独到的写法,都是单元课文中的示范篇目,本节课以理解文章结构写法为抓手,提高学生鉴赏此类散文的能力。

教学重点:思考课文为什么以“背影”为中心结构文章,了解文章的叙事方式。

教学难点:结合结构的巧妙安排把握文章中“我”的情感变化,深入理解课文。

教学过程:

一读父亲背影,明晰巧妙作用:   

请同学们把文章中描写背影的文字找出来,思考:详写的是哪一次?“背影”在全文中的作用是什么?

怀念父亲,惦记背影(开篇)---点题

望父买橘,刻画背影(送别)---感动

父子分离,惜别背影(告别)---催泪

别后思念,再现背影(回忆)---思念

在第二次背影的描写中,作者除了细致地刻画父亲攀爬月台的动作之外,还有两个用得极为精妙的副词,就是两个“须”字,下面我们一起来品评!

再读父亲背影,巧析副词深情 1学生讨论,发言,教师明确:这两个“须”字仔细揣摩似乎能明白作者还是心疼父亲的,不愿意让他去,但又说出来,是因为心里还有一丝丝“赌气”只好让他去。

2(提问)为什么“赌气”,穿插(背景资料的介绍,尤其是家中的境况不太好)。

3现在,你由这两个“须”字之中又能揣摩出什么?(明确):之所以用两个“须”,是因为年轻的他都觉得攀爬月台是有困难的,更何况父亲呢?此时再去看父亲笨拙的动作,作者内心应该是复杂矛盾的心情。这时的“背影”深深刻下了饱经忧患、半生潦倒的父亲真的老了,在那几次泪水模糊双眼的背后,我们看到了父与子,子与父之间的感情在微妙的发生变化,此时的“背影”成为了父子之情的交汇点、父子关系缓和的触发点。

(三)悟读父亲背影,感受形象文化 

  1用“背影”来构思立意、组织材料,在叙事中抒发父子深情,叙事抒情有机结合。

2散文往往需要有一个“有意味”的凝聚点或者象征物,将情感融入其中、慢慢释放,情感的表达才更具体、有味。

3从“背影”促成“我”的情感转变的角度来看,“背影”给本来并不融洽的父子提供了情感调适的空间。儿子与父亲在一起时并不亲近,但当父亲转过身去,他的权威也好,迂腐也罢,都暂时消失,剩下的只有那永远无法截断的父子之情。面对面的父子,距离虽近,却也放大了两代人的隔阂,紧张、冷淡的关系冲淡了父子情;父亲转身走开,觉得自己比父亲“高明”的儿子不必再去寻求这种面对父亲时内心的优势感,才能回到父子关系的本真,被父亲的关爱所感动。

4从“背影”的文化象征性来找到特别适合表现中国传统父子之情的形象。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父亲总是严父,母亲才是慈母,孩子对父亲往往是敬多于亲、畏多于爱。中国传统的父亲并不擅长正面、直接地表达对子女(特别是对儿子)的爱,文中的父亲很爱“我”,但分别时叮嘱的话却极少、极平常。子女也并不习惯正面、直接地表达对父亲的爱,当“我”因看到父亲的背影而流泪之后,“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即使已经被父亲感动,仍然对他“无话可说”。因此,“背影”就成了绝佳的表现父爱的形象,一方面,父亲买橘子的背影“行胜于言”地表现了他对儿子的爱;另一方面,儿子面对背影流泪,也表达了对父亲的爱。自此,背影中的父亲形象变成了一种文化符号。

课堂小结: 同学们,一场聚会,一次相遇,宴席散了,人走了。“背影”作为最后的记忆留给了人们。人们总是充满着翘首、期待、热望抑或是伤感。也许这就是“背影”的另一个隐喻-----别离。无论是《城南旧事》中小英子的父亲,还是带着杜小康放鸭子的父亲,或者是让鲁迅背《鉴略》的父亲,他们都是深爱自己孩子的父亲!

第一部分(第一至第三段),交代人物,叙述跟父亲奔丧回家的有关情节,为描写父亲的背影作好铺垫。文章开头一句,落笔点题。“二年余”表明“我”清楚地记得和父亲分离的日子。副词“已”体现出“二年余”在作者的心目中已相当漫长,想望之情,不言而喻。两年多的分离,“我”对父亲的思念是多方面的。其中“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点出题目。接着,转入对“那年冬天”往事的追述。“祖母死了,父亲的差使也交卸了”,短短两句呈现出人事错迁、谋生艰难之感。“我”从北京到了父亲的住地以后,“看见满院狼藉的东西”,其潦倒之状,又使“我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因为“祸不单行”,所以回家之后,靠“变卖典质”,才还了“亏空”,又“借钱办了丧事”。这里所用的“祸不单行”、“亏空”,“借钱”、“丧事”等词语,一方面是当时情况的真实写照,同时也使后面“家中光景很是惨澹”的形容更有着落。这些叙述和描写,生动地反映了当时世态的灰暗。毛泽东主席在《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一文中,曾对当时小资产阶级左翼的情况做过分析,说:“这种人因为他们过去过着好日子,后来逐年下降,负债渐多,渐次过着凄凉的日子,瞻念前途,不寒而栗”。这篇散文所叙述的情节,所抒发的感情,具有一定的典型意义的,也是此文为之感动共鸣的重要原因。

第二部分(第四至第六段),写父亲为“我”送行的情景,重点描写父亲的背影,表现父子间的真挚感情。丧事完毕,因为父亲要到南京谋事,“我”也

素朴的情感与素朴的表现

——朱自清《背影》经典化的一种看法

甘 浩

一部文学作品如何才算是经典,恐怕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不过,我们应该注意一个基本事实,即经典判断说到底乃是一种价值判断。既然与价值相关,那么,一部文学作品的经典判断就不仅仅是单向的基于作品的裁决,还应该与它的受众——读者相关联,因为,价值从根本意义上讲,是一物品对他者有意义。所以,一部被称为“经典”的作品如果没有广泛的阅读群体存在,其经典意义就完全是一种虚无主义的海市蜃楼。因此,我们在进行一部文学作品的经典判断时,必须要考虑到读者的因素,换句话说,就是要考虑该部作品被接受的广度与深度。另外,按照后结构主义和阐释学理论,文学文本作为一个开放性的话语系统,其本文的意义生成过程是一个作家与读者共同参与创造的历时过程。从这个意义上讲,一部作品之所以能够成为“经典”,不应该仅仅是作家或作品的单向努力,也必须考虑到读者的因素。

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作家与读者千差万别,他们是如何统一到一个共同的作品文本,参与文本的意义创造并促使其经典化的。不管结构主义如何宣判“作者死了”,但是,在回答这个问题上我们必须要注意到作家不可替代的作用,即经典的文学文本必然被作家融入了人类普遍的生存经验,文本据之形成一个巨大的“召唤结构”,因之能够唤醒读者心灵深处的精神同构元素并与之对话。同时,作家构建的这个文本还是一个艺术化的精品存在,是作家创造性的运用艺术技巧,使文本中蕴含的普遍的人类经验得以独特的呈现,并且能够激起读者的审美愉悦。朱自清的散文名篇《背影》的经典化就是基于这种事实。

朱自清在《背影》的主题设置上,没有刻意拉开与读者的距离以形成一个孤芳自赏的象牙之塔,因为《背影》的主题是一个我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的生活内容——亲情。亲情,是人类情感中最普通、最古老、也是人类最珍视的感情,尤其在中国这个重视血缘关系的古老国度,自古以来就讲究“亲亲、父父、子子”,其存在就更具有特别的意义。正是这种原因,对亲情的珍视已经内化于中华民族的深层心理结构,因此对其进行艺术彰显,也更容易唤起读者的阅读兴趣与审美认同。《背影》的艺术成功,首先就在于它的主题契合了人们(尤其是我们这个民族的人们)的情感需求。朱自清在《背影》中通篇讲述的就是关于亲情的故事:“我”与父亲一起回家是因为奔丧;作品中第一次写到“我”流泪,是因为见到父亲陷入困境和想到祖母去世;父亲一定要送“我”上车和蹒跚着为“我”买橘子,以及结尾父亲的信无不与亲情相关,甚至这篇作品的创作原动力——对父亲的回忆,也渗透着亲情。亲情成为《背影》的绝对主题,也是朱自清竭力诗化的情感。读者因为这一主题和情感的存在,内心深处的亲情之弦被拨动,深陷在朱自清刻意营造的艺术情境中。

《背影》在主题中涉及了苦难,这是朱自清的这篇散文名篇吸引读者的第二个原因。《背影》的人物出场就是处于双重苦难——祖母去世和父亲失业——的背景之下,所以,人物(尤其是父亲) 出场就被置于“悲” 与“苦”的艺术境地。随后,“回家变卖典质父亲还了亏空;又借钱办了丧事”,家境也因此“很是惨淡”,作者的心境也愈加沉重,读者随之感受到了一种无言的悲凉与愁苦。紧接着又写“父亲要到南京谋事”,父亲已经年迈,况且新近遭到丧母失业的双重打击,还要出外重新谋业,其所处的苦难境地更见一层。由于苦难的存在,就使朱自清所叙述的亲情故事超越了个人,而具有了与更广泛的读者沟通的可能。因为,在人类的生存经验中,苦难是一个如蚁附膻的人生主题,对苦难铭心刻骨的痛苦记忆与畏惧,使人们很容易同情与怜悯处于苦难中的人群。另外,据尼采对古希腊悲剧的阐释,悲剧的艺术作用之一,就是人们目睹悲剧人物的苦难可以产生对现实苦难的蔑视,从而超越苦难而勇敢地生活。不管对苦难的艺术作用如何解释,总之,它可以在文学世界中产生一种艺术的审美力量,吸引读者并与之对话,从而形成作品的经典魅力。除此以外,《背影》中的苦难主题同时是亲情主题的背景性存在,亲情主题在它的映衬下意义得到进一步的深化,因为,一方面亲情因为苦难也更能吸引读者的关注;另一方面,主人公没有“大难临头各自飞”,亲情因此更显珍贵和富有魅力。

《背影》在主题上的第三个特征是回忆。作品文本的第一句:“我与父亲不相见已两年有余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朱自清在行文之始就从“两年有余”这个明确的时间和“忘记”这个动词,暗示了《背影》时间的过去式,随后文中不断地出现“那年冬天”“近几年”“最近两年”等明显暗示过去时间的语词。这些过去式的时间和动作明确说明了《背影》的故事是回忆性的。在生活中,回忆是一种经过了情感浸润的对过去生活回顾的生命行为,其因为情感浸润的原因更具有情感号召力,人们大都喜欢沉浸在回忆的诗意中。在文学上,回忆是一种经过了情感浸润的叙述动作,文本主题往往因为这种叙述动作的存在而更富有情感蕴藉力量,更容易打开读者情感之门,与读者进行情感交流,从而导致文本与读者的互动,形成了经典文本的艺术张力。《背影》因为回忆的存在,亲情进一步得到诗化,苦难更加令人难忘,文本的艺术魅力也因此得到张扬。

总之, 《背影》之所以有那么大的魅力,原因之一是它的主题—— “对苦难中亲情的回忆”。主题中的三个基本元素——亲情、苦难、回忆——都是人类日常生活极为常见的构成部分,因其日常性,这个主题就有了素朴性特征。因为主题是对素朴的日常生活元素的凸现,因而使《背影》的文本具有了唤醒沉睡在读者心灵深处的精神同构元素并与之对话的可能。当然,一个文学文本仅靠主题的成功是不够的,正如亚里士多德所说:“只知道应当讲些什么是不够的,还需知道怎样讲。”一部文学作品欲跻身于千古流传的经典之行列,“怎样讲”就更加重要,因为经典的文学文本同时必须是最富有独创精神的艺术精品。具体到《背影》,其经典化的另一个前提,就是朱自清如何把一个有意义的主题创造出与之相配的艺术形式,内外兼“秀”,成为精品。

散文究其根本是“情”的文学艺术,与散文的“情”密切相关的是其基本情感和艺术情调,所以,是否成功地设置情感和营造独具特色的艺术情调,将决定散文文本的艺术魅力。朱自清非常注意《背影》的情感设置和艺术情调营造。这篇散文名篇的基本情感是一种微微感伤的忏悔。文中忏悔的情感是在不同层面展开的。首先,是因为“我”的少不更事,尽管父亲经受了一连串的打击和正面临着人生困境的考验,但是“我”并不能真正地理解父亲,在父亲与脚夫讲价钱时, “我那时真是聪明的过分,总觉他说话不太漂亮,非自己插嘴不可”。在这段的结尾,朱自清又以懊悔的语调说:“唉,我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太聪明了!”其次,当父亲蹒跚着去为“我”买橘子时, “我” 并没有拒绝,这是当惯了少爷、不能替父分忧的表现,等看到父亲艰难的背影,才使“我”良心发现,流下了眼泪,开始体谅父亲,但是,要弥补这令“我”终身难忘的一刻为时已晚。第三,当“我”已经开始为父分忧时,“我”却不能真正地改善父亲的人生境遇,“父亲老境却如此颓唐”,常常“情郁于中”,自叹“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忏悔的情感作为基调贯穿在整篇文字中。因为几乎每一个人都有“少年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撞,有由于无能为力而伤害他人的愧疚,所以忏悔也是一种素朴的日常性的人类情感,作家在《背影》中因之伤感,读者阅读文本也随之感伤。而且,我们注意到,回忆不仅仅是《背影》主题的构成要素,它对这篇散文名篇基本情调的形成也具有重要的作用。在文本中,回忆与伤感的忏悔紧紧地相融在一起,大大地增强了忏悔基调的情感蕴藉力。作者忏悔的情感随着回忆的舒缓节奏一层层展开,既不由于舒缓而显得轻飘,又不因为情重而失之汹涌,从而形成了这篇散文名篇舒缓、庄重、深沉而诚挚的艺术情调。这种艺术情调与作品的主题表达水乳交融,作品的艺术感染力也随之增强。在阅读文本时,读者很容易被氤氲在这种艺术情调中,为人物的苦难叹息,为困难中的亲情迷醉,从而产生种种审美愉悦。

对细部的成功描写,是这篇散文又一突出的艺术特征。散文是写“真”的艺术,成功地描写真实诚挚的情感,是散文的艺术重心。情感的抽象性,又决定了其真实性特征是依靠真实的事与物来展示的,所以,对事与物的真实描写将大大有助于散文的艺术表现力,因其真实,也具有了更易于读者沟通的能力。在叙事性文学中,事物的真实性往往依靠对细部的描写来呈现。读过这篇散文的人都对那段著名的“背影”描写记忆犹新,这段细节描写是这篇散文的精华部分,它极大地增加了文本的艺术价值。但是,细节仅仅是细部描写的一部分,一篇经典性文本不是仅靠一个细节来支撑的,其真实性艺术品格的确立还需要对其他部分进行细致入微的描写。譬如《背影》的第三自然段的第一句:“到南京时,有朋友约去游逛,勾留了一日;第二日上午便须渡江到浦口,下午上车北去。”这一句与主题没有直接的关联,按常理说有损于作品的简洁,而《背影》全篇文字不足一千三百字,朱自清在这里却用了近四十个字叙述似乎与主题无关的事,大违常情。也可以将其改成“到南京上车时”,与下文连接也非常顺畅,但是对照原文,却失去了原文自然从容的气度和舒缓的韵致。瓦莱里有一个著名的比喻:“如果把散文比作走路,那么诗则是跳舞”,既如走路,那么就应该有走路的自然从容和脚踏实地,这就是改后的句子虽然简洁却没有原文韵致的原因。《背影》的第四自然段更是大段的细部描写,几乎一句交代一个事情,甚至一句话了交代了几个事情,如第十句:“我心里暗笑他的迂;他们只认得钱,托他们直是白托!而且我这样大年纪的人,难道还不能料理自己么?”这一句是“我”见父亲托茶房照料“我”时的心理活动, 包含了三个内容:“我” 暗笑父亲的“迂”;茶房的势利;“我”的不以为然。如果单就事件来说,非常的琐碎,琐碎的甚至让人烦躁,但是,正是这些琐细的交代,才凸现了父亲对“我”细致入微关爱的亲情、“我”的少不更事——这都是与主题密切相关的内容。而且,随着事件的变化,作者不停地调整聚焦,分别针对父亲、“我”及“我”的内心展开不同层面的描写,在极其有限的字数里容纳了更多的内容,极大地增加了文本的情感内涵和拓展了文本的审美空间。《背影》以不足一千三百个汉字形成了一个丰润的艺术世界,根本原因就是其通篇成功的细部描写。

《背影》经典性的另外一种表现是语言。文学说到底是一种语言的艺术,语言的贫乏,往往使作家任何美妙的意图最终成为臆造的空中楼阁,而且,字、词、句的刻画是与创作主体的性格、情趣、才华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所以,语言也是接受作家和作品的最基本材料。朱自清是现代文坛著名的语言大师,其散文语言有两种基本特色:一种是典雅精致,代表作品如《绿》《荷塘月色》;一种是质朴自然,代表作品就是《背影》。质朴自然的美就是一种素朴的美,不尚雕饰,力求用平实朴素的口语表达内容。这是孔子称道的语言尺度——“辞达而已矣”。“辞达”并不是简单的语言应用,而是一个相当高的语言境界,苏轼曾经感叹:“求物之妙,如系风捕影,能使是物了然于心者,盖千万人而不一遇也,而况能使了然于口于手者乎?是之谓辞达。辞至于能达,则文不可胜用矣。”《背影》的语言虽然极其朴实,但是把文本所需描写的人与事、所要表达的情感、所应营造的艺术情调完完整整地表现出来。全文多用短句,几近口语,阅读这种语句,读者会感到非常亲切,以至于不知不觉地进入到散文的艺术情境中。这种语言又是以一种舒缓平稳的叙述方式表达出来的,语言的舒缓平稳,也有助于控制和压抑作家内心汹涌的悲情与亲情以免其倾盆而出,而让它缓缓流动,浸润在字里行间,每一个字、每一个词和每一个句子,也因此具有巨大的情感容量(典型的如“背影”,它已经成为亲情的象征体和代称)。这样,整篇文字就成为一个巨大的情感“黑洞”,读者一旦接近就被其征服,《背影》也因此具有了更大的经典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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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名作欣赏》,2005年第二十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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