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秧歌的基本动律

东北秧歌的基本动律,第1张

 —、东北秧歌的基本动律

 1、上身动律:东北秧歌的身体韵律主要是左右摆动和前后扭动。横摆身是身体的左右两侧胸腰交替提压,形成上半身的左右横摆。前后扭身是以腰为轴,以肩为主身体左右两侧交替前后扭身,肩与上身扭动形成一体,胯不要扭动,如肩的交替前后划圆即右肩带动上身后走上弧线到前方,同时左肩走下弧线到后方。如提压韵:正步位,双手叉腰。腰部为轴,身体一肋带动胸腰交替提压,形成上半身动律,重拍在下;划圆韵:正步位,双手叉腰。腰部为轴,左右两肩交替由1点向后面8字立圆,胯保持不动,重拍在下。(此动作在东北秧歌中即常用的“稳相”动律);前后韵:正步位,双手叉腰。头有节奏、干净、利索地向斜上方甩头,要求有停顿,眼神先到。同时,压脚跟随动。(前后韵也称向阳式,表示迎着太阳)。

 2、双膝屈伸:不同特点的双膝活动。硬屈伸时双膝快速屈伸并富有弹性;软屈伸时膝关节的屈伸要有内在的柔韧感,音乐重拍身体重心向下;挺膝时双膝挺直以示动作艮、俏特点。如快屈快直:双膝快速屈伸,并富有弹性;快屈慢直:快屈,有韧性的慢直,重拍在下;慢屈快直:膝关节的屈伸要有内在的柔韧性,音乐重拍重心向下,双膝快直。

 3、 压脚跟:不同脚位的压脚跟。如正步、小踏步、大八字步、弓箭步等。压脚跟时后半拍双脚跟提踵,前脚掌着地,双腿挺膝。前半拍迅速双脚落脚跟,提起脚跟的时间要短,落地的时间要相对的长一些。所以,在进行压脚跟的训练中,脚跟要抬得低,压得快,压在正拍上,要有艮劲,即“踩在拍上,扭在腰上”。

 二、东北秧歌的风格特点

 东北秧歌的动律风格可概括为“稳中浪”,具有泼辣火热,质朴浓烈的情感特征,是汉族民间舞中最具北方特色的舞蹈,而舞蹈中的艮劲儿、美劲儿给这一舞种增色不少。由于特殊的地域环境与习俗,东北秧歌行成了稳中带艮,艮俏相融的审美特征。东北秧歌的“浪”,体现在身上的动律;“艮”表现在踢步的“出急落稳”中,“踢步”的节奏感特别强,单一的踢步在一拍里有三种不同的变化,踢出的那一瞬间是非常快的用力过程,这一过程犹如一个快吸气,落脚时仿佛突然呼吸的顷刻,但很快地又转化为一个长叹似的重心移动。在这三种变化中,踢出的一刹那体现了艮、俏、泼辣、爽快、干脆的特点,落地与重心移动充分地体现了稳、美、浪的动律风格特点,由此可见,踢步不仅表现了“艮”,同时也表现了“浪”。“浪”使人联想起弧线。东北秧歌的重心移动其实就是一个小弧线,做前踢步重心移动是下弧线;做后踢步与侧踢步,重心移动的感觉是上弧线。把这些弧线连贯起来,就是“浪”的弧线型动感了。而音乐的特殊性又使舞蹈动作突出“点”,延伸“线”,动静相宜。节奏明快富有弹性鼓点,则激发出泼辣的情绪,使东北女性特有的“稳中艮”得以更充分的表现。花样繁多的“手巾花”是东北秧歌富有表现力的重要因素。手巾花与舞姿,动态结合,细致地刻画出女性性格的不同侧面。“里外片花”带着内在的秀美;“出手花”的抛接体现出东北女性的泼辣果断。秧歌的核心动作“扭”,有扭腰之意,即扭在腰眼上,扭,最能反映出东北人的奔放、欢快、乐观、豁达、浪俏、幽默的性格。扭之稳,是指流动的稳,即流动中的动作突然静止,它不是绝对的静止,应是这一动作的延续和下一动作的起式;是流动中的动作的戛然停顿,它应是这一动态中的情感延续和下一动态的情感转换。至于稳也是应踩在稳上。艮、俏、幽、稳、美的韵律风格及脚快、落脚稳、膝盖关节屈伸、富有弹性等,形成了东北秧歌特有的风格及动作特点。如在手巾花的训练中,为强化和烘托出东北秧歌火爆热烈的艺术气质,在基本动态恒定的前提下,加强手巾花的技巧训练,从而扩大这一道具的使用范围,拓展了缘物寄情的手段,增强了表现力。

 我们的女班教学就是以“风格”为基础,围绕基本动律、手巾花、步法,鼓相四个重点部分作为训练脉络加以展开。从基本步伐出发,借助动态素材的背景提示,内心的体验和感受便有了较为可靠的依据。要求从最基本的体态开始,进入心理暗示,通过具体化,物质化的精神力量,去体会基本体态,节凑特点 并延伸至动律之间的点线关系。发力点,运动轨迹等诸多动态特征处理方法,在进入“以情带动”的诱导训练中,只有做到“动中有静”,才能把握东北女性的心理,从而表现出其舞蹈的风格特点。

 另外,东北秧歌的产生和发展,是受社会变迁直接影响的。由于历史时期不同,秧歌的表演内容、形式和伴奏音乐也有所区别。因此我们要灵活的运用其表演形式来表现不同的内容,在不失去原有风格和艺术魅力的前提下,为其注入新的活力。

 东北秧歌舞蹈表演风格

 1、东北秧歌的舞蹈风格研究

 东北秧歌是东北人民十分喜爱的一种民间歌舞形式,相传在康熙三十年,现今黑龙江省宁安县中记载的“上元夜,好事者辄扮秧歌”和“秧歌者,以童子扮三四妇女,又三四人扮参军,各持尺许两圆木,戛击相对舞,而扮一持镫(伞灯)卖膏者为前导,傍以锣鼓和之,舞毕乃歌,歌毕乃舞,达旦乃已”,说的就是当时当地人民扭秧歌的情景。

 东北秧歌形式诙谐,风格独特,广袤的黑土地赋予它纯朴而豪放的灵性和风情,融泼辣、幽默、诙谐、柔美、稳重于一体,将东北人民热情质朴、刚柔并济的性格特征挥洒得淋漓尽致。稳中浪、浪中梗、梗中翘,踩在板上,扭在腰上,是东北秧歌的最大特点。同时,绚丽的手绢花融合秧歌本身带有的节奏使舞蹈更加有味道,并淋漓尽致地展现了东北秧歌哏、俏、幽、稳等特点。在原生心态的制约下,对于体态、韵律、节奏与步法进行调整,积极地表达内心情感是东北秧歌的主要特征。

 11、东北秧歌的体态特征

 东北秧歌在表演过程中对体态具有一定的要求,例如身体必须保持微微前倾的状态,下颚向里收,进而保证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以此展现出女性身体上的三道弯,更好地表达出情绪的变化,每一个动作都应当蕴含充沛的情感。因此,东北秧歌的表演应当准确把握东北女性的心理活动特点;而东北男人则应当强调“逗哏”,也就是洒脱和情趣性,释放男性的阳刚之气。东北秧歌在很多情况也被称之为“扭秧歌”,根据这一词汇可知,在秧歌表演中最为重要的就是腰部的扭动,通过“扭”这一体态充分展现出东北人民奔放、欢乐、热情和幽默的性格特征。

 12、东北秧歌的节奏特征

 通过分析发现,东北秧歌的传统节奏以2/4拍尾数,混合有少量的1/4拍以及4/4拍。且节拍的重音并不是一定存在于每一节的第一拍,偶尔会在小节的中间或是最后部分出现。这就意味着东北秧歌的节奏变化较大,尤其是大量运用附点音符,使表演中的节奏韵律非常丰富。在慢速或者中速的乐曲中应用较多。受到这种节奏特征的影响,东北秧歌的舞蹈动作特征表现出“落脚稳、出脚快”的特点,旋律和韵味协调,具有非常独特的味道。

 13、东北秧歌的步法特征

 东北秧歌的基本步法有前后踢步、顿步、侧踢步、颤不、跳踢步等,并且在做踢步动作的过程中,表演者膝盖部分的全身动作必须要有弹性,这一过程非常短促,要求踢腿的动作小、速度快,两腿的交换力度集中、身体稳健,在踢步过程中保持体态不变,也就是上身要微微前倾,将腰胯适当上提,真显出“重心慢移”,但是落脚稳和出较快的反差,从而体现出东北秧歌的“稳中浪”以及“浪中哏”。这一系列特征都与东北踩高跷活动具有密切的联系,强烈的收放、动静和强弱的对比也能够展现出东北人民心理活动的起伏特点。

 14、东北秧歌的动律特点

 东北秧歌的动律通常分为前后动率、上下动律以及划圆动律,这三种动律之间具有密切的关系,每两个动律的连接都应当通过腰部下弧线的缓慢移动而完成,进而形成快速、稳健的舞姿。有人总结,东北秧歌最为基本的动律是走相、稳相以及鼓相。首先是“走相”,指的是流畅的步伐,在走动的过程中保持膝盖松弛,后位的脚腕微微向上勾起。在落地的时候对力度进行控制,产生有劲的感觉,而步伐的大小不受到拘束;二是“稳相”,具体指的是静态动作,但是强调静而不止,意思是稳相并不是绝对的静止,而是连接前后动作的相对状态,强调延续和开端;三是“鼓相”,主要构成部分有连鼓、叫鼓、鼓相和翻身,需要对每一个层次进行精细的处理,保持利落、一气呵成、层层递进。

 2、东北秧歌表演形式的创新

 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对传统东北秧歌进行了较大的创新和改造,前后最大的不同就是现代秧歌的动作幅度较大。动作幅度的增加很大程度上提高了舞蹈的表现能力,尤其是展现在舞台上的时候,新鲜元素的融入促使东北秧歌能够更好地展现出舞者的内心,整体上增强了观赏性与艺术性。例如在重心转移的过程中,增加原有步伐的动作幅度,表演者在保持稳健的基础上,还要尽可能最大化动作幅度,进一步体现出人们对于自由的追求以及东北人的热情与奔放。

 3、结论

 根本秧歌是我国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蕴含着东北人民的审美心态及艺术情趣,是情感、信仰和文化的综合体。通过本文分析,东北秧歌的主要特征有“逗”和“哏”,舞者在表演之前应当充分了解这些特征,感受东北人们的生活气息,才能够表达出东北秧歌蕴含的文化内涵。

陕北秧歌是中国传统的舞蹈形式之一,具有独特的风格和特点。以下是一些形容陕北秧歌的词语:

- 热情奔放:陕北秧歌的舞蹈动作热情奔放,充满了激情和活力。

- 粗犷豪放:陕北秧歌的音乐节奏粗犷豪放,富有阳刚之气。

- 民间特色:陕北秧歌是中国传统的民间舞蹈形式,具有浓郁的民间特色。

- 原始朴素:陕北秧歌的舞蹈动作和音乐都很朴素,没有太多的修饰和华丽的表现手法。

- 艺术表现力强:陕北秧歌虽然朴素,但是舞蹈动作和音乐都具有很强的艺术表现力,能够很好地表达情感和思想。

- 团结协作:陕北秧歌是一种群体舞蹈形式,需要舞者之间密切配合,体现了团结协作的精神。

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

在舞蹈《抬龙王》中体现到一种收放自如的力量,一种明媚感,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

《抬龙王》属于崇阳本地的民俗海阳秧歌,整首歌曲通过密集的鼓点和唢呐声表达了对大自然的敬畏之情。

陕西扭秧歌象征着人内心深处精神信仰的体现,也是陕西人精神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1、陕西秧歌是流传于陕西高原的一种具有广泛群众性和代表性的传统舞蹈艺术形式,又称“闹红火”“闹秧歌”“闹社火”“闹阳歌”等。

2、秧歌一般分为“大场”和“小场”两种。大场是整个舞队在伞头的统一指挥和带领下扭出变化丰富的队形,有“龙摆尾”“卷白菜”“十字梅花”“二龙吐水”“十二莲灯”等数百种队形,参加表演的人数少则二三十人,多则一二百人,小场表演包括“水船”“跑驴”“高跷”“霸王鞭”等。

3、也可根据动作风格和内容划分为“文场子”“武场子”“踢场子”“丑场子”等。其中“踢场子”为表现男女情爱生活的双人舞,有许多较高难度的动作。

4、陕西秧歌是一种在广场、场院、街道等场合表演的集体舞形式,主要在春节期间和祭春日、祭秋日时演出。

扭秧歌的发展:

陕西秧歌历史悠久,经历了宋代中期的孕育期,形成于明代中期的转型期,繁盛于清代中期的成熟期,从清末民初起进入低潮期。

1942年,在延安兴起的新秧歌运动中,陕西秧歌被赋予新的精神风貌和时代内容,并随着革命形势的发展而传遍全国。

改革开放以来,陕西秧歌更加受到重视,绥德县收集了大批文字、、录像资料,并编撰成书。

1984年召开了陕西秧歌讨论会;编撰的《陕西秧歌》入选《中国民族民间舞蹈集成·陕西卷》,获国家科研一等奖。

2006年5月,被国务院公布为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

雪花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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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早晨,村上里的人都挤在他家门口看新娘子。金花装扮好了坐在那里,由一个挑选出的"全福太太"在旁边替她梳头、搽粉抹胭脂。其实现在头发剪短了,根本不用怎么梳,她自己也已经抹过胭脂粉了,这不过是讨个吉利,希望新娘子将来也和她一样福气。谭大娘是不合格的,她虽然夫妻白头偕老,只有一个儿子,人拉夫拉走了,这许多年来一直音信全无。

时辰到了,新娘就动身,走到十里外的周村。一个堂房兄弟走到她面前打着锣。送亲的金根抱着阿招跟在她后面,提着盏灯笼,因为今天要到深夜回来。他两只手都占住了,所以新娘自己提着包袱。她穿着厚墩墩的新棉袍,身上圆滚滚的,胸前佩着一朵大红绢花,和劳动英雄们戴的一样,新参军的人在会场里坐在台上,也是戴着这样的花。那小小的行列穿过村庄,大锣一声声敲着,到处都有妇女与小孩尖声叫着:"来看新娘子呵!看新娘子呵!"一大群人直送到村口。谭大娘站在最前面,高声念诵着吉利话。

她等一会也要去的,和她丈夫一同去吃喜酒。

"老头子呢?"她回过头去四面张望着。"跑哪去了?他没赶上看见新娘子动身。"

"老头子坐在大路边上一个小小的露天茅坑上,是一只石井上面架着两块木板。他坐在上面晒太阳,吸着旱烟。新娘的行列在他面前经过,他微笑着向他们点头招呼。

"待会儿早点来呀,大爷!"金根向他喊着。

"嗳,误不了!吃我们姑娘的喜酒!"谭老大高声加寿命咩。老头子下巴光溜溜的,脸上虽然满是皱纹,依旧是一张很清秀的鹅蛋脸,简直截了有点像个女孩子。瘦瘦的身材,棉袍上面系着一条有皱褶的蓝布"作裙"。他的眼睛有点毛病,白瞪瞪、水汪汪的,已经半瞎了,他得要撒娇似地歪着头,从某一个角度望过来,才看得清楚。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他和谭大娘带着几个孙子来到周村子,把媳妇留在家里看家。周家已经坐下来吃喜酒了。新郎新娘坐在正中的一桌的上方,两人胸前都戴着一朵大红花,斜阳射进那黑暗的房间里,雾朦朦的一道光。新娘子坐在那满是浮尘的阳光里,像一个红红白白的泥人,看上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然而又很奇异仿佛是永久长存的。

金根是新亲,也是坐在上首,在另一桌上。谭老大、谭大娘被主人领到另一桌上,经过一番谦逊,结果也是被迫坐在上首。有好几个年轻的女人在旁边穿梭来往照料着,大概都是他家的媳妇。谭老大矜持地低着头捧着饭碗,假装出吃饭的样子,时而用筷子拣两粒米送到口里。

作为喜筵来看,今天的菜很差,连一连大荤都没有。但是新郎的母亲是一个殷勤的主妇,这一桌转到那一桌,招待得十分周到。虽然她年幻大,脚又小,动作却非常俐落。她注意到谭老大只吃白饭,她连忙飞到他身边,像一只大而黑的,略有点蝙蝠的蝴蝶。"没有什么东西给你吃,饭总要吃饱的!"她一个冷不防,把他面前的一碗冬笋炒肉丝拿起来向他碗里一倒,半碗炒肉丝全都倒到他饭碗里去了。他急起来了,气吼吼站了起来,要大家评理,大声嚷着:"这叫我怎么吃?——连饭都看不见了么!叫我怎么吃!"但是他终于安静了下来,坐下来委委屈屈地,耐心地用筷子挖掘炒肉丝下面埋着的饭。

喜酒吃了一半,周村的干部来了。是一个费同志,年纪很轻,圆脸,肋颊鼓绷绷的,脸色很严肃。他学着老干部的作风,像金根他们村子里的王同志一样,把棉制服穿得非常脏,表示他忙于为人民服务,没有时间顾到自己本身。亮晶晶的一块油泥,从领口向下伸展着,成为一个V字形。他也仿照着老党员中的群众工作者,在腰带后面掖着一条毛巾,代替手帕,那是在战争期间从日本兵那里传来的风气。

金根也仿效着这办法,在他的裤带后面掖着一条毛巾。有棉袄遮着,只露出一点点毛巾的下端,但是这已经使他有点害羞,仿佛在学时髦。毛巾是他女人从上海给捎来的,簇新,因为从来不作别用。下面还有四个红字:"祝君早安"。

大家都站起来让费同志坐。谦让再三,结果是老妇人挪到旁边去,让他和她丈夫并坐在上首。今天这喜筵并没有酒,但是在这样冷的天,房间热烘烘的挤满了人,再加上空心肚子,吃了两碗饱饭,没有酒也带了两分酒意,大家都吃得脸红红的,一副酒酣耳热的样子。

费同志人很和气,兴致也好,逐一问在座的客人们今年收成怎样,收了多少担米,多少斤麻。金根秋收的时候工作努力,选上了劳模,谭大娘替他着实宣扬了一番。她能言善道,有说有笑的,敷衍得面面俱到。她冲着费同志说了不少的话。有时候她的话与当时的话题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永远是节拍凑得很准,有板有眼,有腔有调。"咳!现在好喽!穷人翻身喽!现在跟从前两样喽!要不是毛主席,我们哪有今天呀?要不是革命党来了,我们穷人受罪不知道受到哪年呵!"谭大娘把 与革命党有点搞不清楚,她一直称 为革命党,有时候甚至于称他为 。但是在她这年龄,这错误似乎情有可原。整个地说来,她给费同志的印象相当好,难得看见像她这样前进的老太拧

她逼着新郎的母亲多吃一点,说:"你只顾忙别人喽!自己饿肚子!"女主人替阿招夹菜,谭大娘就又对阿招说:"你你姑姑今天也不回去,你愿意跟着你姑姑,你也住下吧,不是舍不得她吗?昨天不是还哭了吧?"

那小女孩安静地继续吃她的饭,她的黑眼睛乌沉沉的,一点也没有激动的样子。

谭大娘又吓唬她:"我们走了,不带你走。你爹今天不带你回去了。你想有这么容易的事呀——吃饱了肚子,抹抹嘴上的油,站起来就走?把你卖给人家喽!"

大家都笑了。女主人说,"嗳,你打今天起就住这儿了,不回去。" 那孩子没有说什么。也许她是被一重重的疑惧包围着,也许不,完全看不出来。但是一吃完了饭,她就跑到金根旁边,拉住他的手,一直不放松。他走到那里她都跟来跟去。

吃完了喜酒,照例闹房。不过今天大家仿佛都有点顾忌,因为有干部在座。但是费同志显然是要"与民同乐"的样子,还领着头起哄,因之大家也就渐渐地热闹起来了。有一个人喊着"要新郎新娘拉手。"谭大娘做了新娘的代言人,替她推托,又替她还价。争论了半天之后,是谭大娘让了步,把新郎新娘的手牵到一起,算是握了一握。

然后又有人要求新娘坐在新郎膝盖上,叫一声"哥哥"。这要求一提出来,大家都笑不可仰。新郎急了,想溜,又给拉了回来,捺在床沿上坐下。这一次的交涉更费时间了。

"好!好!"闹得最凶的一个人终于气愤愤地说:"新娘子不给面子。"

"叔叔,你别生气!"谭大娘照着新娘的称呼向他赔礼。"哪!叫新娘子给你倒碗茶。"

"谁要吃什么茶?"

新娘始终低着头坐着,一动也不动,也没有一丝笑容。成了僵持的局面,最后还是费同志提议,叫新娘子唱歌,作为一个舀协的办法。谭大娘又给讲价,讲成只限一支歌。金花终于站了起来,斜倚在桌子角上,又把身子背了过去,面对着墙,唱了八路军进行曲。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费同志噼噼啪啪鼓着掌叫了起来,大家也都响应着。

"好吧!再来一个!"谭大娘说。"唱过了这一个,可得让新娘子歇歇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也该动身了。"

客人们依旧不肯松口,并没有答应听完这一支就走。磨了半天,新娘还是屈服了。这一次她是细声细气地唱了"嗨啦啦!"那也是她在冬学班上学会的一支新歌。

"嗨啦啦啦!

嗨啦啦啦!

天上起红霞呀!

地上开红花啊呀!"

费同志走上来扯她的手臂。"嗳,转过身来,别尽把背对着人。"

她挣脱了手臂,他又去拉她,而且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响亮而清脆,那声音仿佛也带着一丝诧异的意味。在那短短的挣扎中,她把他猛力一推,他撞到桌子上,一只茶碗跌到地下砸得粉碎。

"岁岁平安!"谭大娘马上说,几乎是机械地说了出来。一种什么态度。那边谭大娘不等他发作,倒已经嚷了起来:"嗳哟!你这位新娘子怎么脾气这么大?这都是跟你闹着玩的呀!你没听见说'赵闹越发'吗?这要是人家费同志也跟你一样孩子脾气,这还得了吗?人家发是认真起来,不生气才怪呢?"

她别过脸来,又向新娘的婆婆道歉。"你别生气呀!老姐姐!我们这姑娘苦在爹娘死得早,自小没人管教,一点规矩都不懂,以后这可就是你的事啦,老姐姐!全靠你教训了。这回你就看我面上,不去计较她了。你瞧人家费同志、多宽宏大量,一点也没生气。"

费同志被她几句话罩住了,倒也不好意思怎样了,只得淡淡地笑了笑,一抬手,把帽子扶了扶正。"这新娘子脾气可真大。新郎可得小心点,不然准得怕老婆。"他笑了两声。

事情算是过去了,然而婆婆的脸色仍旧非常难看。当着这些客人,给他们家丢失了脸。从表面上看来,仿佛不能怪新娘子,但当然还是她自己招来的。而且也怕干部从此记了仇,日久天长,免不了要跟他们家找碴儿。但是今天新娘子第一天过门,婆婆当然也不好说什么。然而空气还是很僵,大家不久也就散了。

金根抱着阿招,谭老大与谭大娘领着几个孙子,一路回去。有月亮,所以没点灯笼。走了有这么一截子路,离周村很远了,在月胱中穿过沉寂的田野,金根这时候才开口向老头子说:"那费同志不是个好人。"

老头子微微笑叹了口气。和金根说话,他总是很留心的。"唉!也有好有坏呵!"他说。

老妇人接上来,宽宏地说,"这些干部也可怜,整年不让回家去。他横是也冷清得慌。"

金根不作声。

"金花那婆婆像是个厉害的!"老妇人说。"那有新娘子第一天过门就给脸子看的。好厉害!"她稍有点幸灾乐祸的说。

"现在不怕了。有妇会。"

"嗳,那倒是,现在有妇会啦!还说要开什么'媳妇会',专门斗婆婆。咳!现在这时候做婆婆也不容易呵!"谭大娘苦笑着说。她自己也是做婆婆的人。

金根沉默了不一会,却又说:"不过也不没准,全在乎这村子里的干部。"

老夫妇没有接口。他们大家都记得桃溪的那个女人,到村公所去告她婆婆虐待,请求离婚。 部把她捆在树上打了一顿,送回婆家去。村子里许多守旧的人听见了,都很赞成。但是大家都觉得她婆家似乎太过于了,她回来以后,被他们吊了起来,公、婆、小叔、丈夫几个人轮流地打,打断三根大棍子。仿佛打断一根也就差不多了。

在田径上走着,谭老大的一个孙子失脚滑了下去,跌了一跤。老夫妇停下来替他揉腿、金根一个人走在前面,抱着阿招,阿招已经睡着了。月亮高高地在头上。长圆形的月亮,自而冷,像一颗新剥出来的莲子。那黝暗的天空,没有颜色,也没有云,空空洞洞四面罩下来,荒凉到极点。往前走着,面前在黑暗中出现一条弯弯曲曲淡白的小路。路边时而有停棺材的小屋,低低地蹲伏在田野里。家里的人没有钱埋葬,就造了这简陋的小屋,暂时停放着。房子不比一个人的身体大多少,但是也和他们家里的房子一样,是白粉墙、乌鳞瓦。不知道怎么,却也没有玩具的意味。而是像狗屋,让死者像忠主的狗一样,在这里看守着他挚爱的田地。

金根还没走到一半路,吃的一顿晚饭倒已经消化掉了,又饿了起来。在这一个阶段,倒并不是不愉快的感觉,人仿佛里面空空的,干干净净,整个人的轻飘飘的,就像是可以颠倒过来,在天上走,绕着月亮跑着跳着。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奇异,这肚子简直是个无底洞,辛辛苦苦一年做到头,永远也填不满它。

阿招突然说起来话来。"还没到家呀?爸爸?"

"不要张嘴——风大。嘴闭紧了。"

向家里走着,那黑暗的寂寞的家,他不由得更加想念他的妻起来。刚才在周家闹房的时候,他就想起他自己结婚那天,闹房的时候。贺客们照倒提出无数要求,仿佛比哪次都闹得凶,大概也许因为新娘子特别潭亮的缘故。就连最后,客人们终于散了,还有几个躲在窗户底下偷听,放了一串爆竹来吓他们。

大家都说他这老婆最潭亮。也许人家都想着这样潭亮的老婆,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城里这些年。女人去城去帮佣,做厂,往往就会变了心,拿出一笔钱来,把丈夫离掉,不知道怎么,他就从来没有想到过,她可会也这样。每次还没想到这里,思想就自动地停住了,也不知道是他对她有很大的信心,还是他下意识地对于这件事怀着极大的恐惧,还是另有别的原因。

也许他实在是心里非常不安定,自己并不知道。也许他已经怀疑得太久了,所以就连她现在说要回来,他都还不大放心。自从她走了,他就一直觉得惭愧,为了这么一点钱,就把夫妻拆散了。夜里想她想得睡不着觉的时候,他想她心里一定也看不起他,他们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了。

想着她,就像心时有一个飘忽的小小的火焰,仿佛在大风里两只手护着一个小火焰,怕它吹灭了,而那火舌头乱溜乱蹿,却把手掌心烫得很痛。

他不愿意回想到最后一次看见她的时候。那是那一年乡下不平静,到处拉夫,许多年轻人怕拉夫,都往城里跑。所以他也到上海去找工作,顺便去看看他老婆月香。

他从来没上城去过,大城市里房子有山一样高,马路上无数车辆哄通哄通,像大河一样地流着。处处人都期负他,不是大声叱喝就是笑。他一辈子也没有觉得自己不如人,这是第一次他自己觉得呆头呆脑的,剃了个光头,穿着不合身的太紧的衬褂裤。他有个表兄是个看弄堂的巡警,他住在表兄那里,每天到月香帮佣的人家去看她。她一有空就下楼来,陪他在厨房里坐着,靠墙搁着一张油腻腻的方桌,两人各据了一面。她问候村子里的人,和近乡所有的亲戚,个个都问到了。他一一回答,带着一丝微笑。他永远是脸朝外坐着,眼睛并不朝她看,身体向前倾,两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叉着勾在一起。

他们的谈话是断断续续的,但是总不能让它完全中断,因为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如果两人坐在一起不说话,被人看见一定觉得很奇怪。金根向来是不大说话的,他觉得他从来一辈子也没说过那么许多话。

他水门汀铺地的厨房,开出门去就是弄堂。那一向常常下雨,他打了伞来,月香总是把把水滴滴的伞撑开来晾干,伞柄插在那半截小门上的矮栏杆里。那小门漆着污腻的暗红色。在那昏黑的厨房里,那橙**的油纸伞高高挂着,又大又圆,如同一轮落日。

不断地有人进来,月香常常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了,向他们微笑,仿佛带着一点歉意似地。也有时候她跳起来,把那高栖在上的油纸伞拿下来,让人家出去。

这里似乎家家都用后门,前门经常地锁着。女主人戴着珠宝去赴宴,穿着亮晶晶的绸缎衣服,照样在那黑洞洞的,糊满了油烟子的厨房里走过,金色的高跟鞋笃笃响着。奶妈抱着孩子,也在外厨房里踱出踱进。

金根常常在那里吃饭。有时候去晚了,错过了一顿午饭,她就炒点冷饭给他吃,带着一种挑战的神气拿起油瓶来倒点油在锅里。她没告诉他,现在家里太太天天下来检查他们的米和煤球,大惊小怪说怎么用得这样快,暗示是有了新的漏洞。女佣有家属来探望,东家向来是不高兴的。如果是丈夫,他们的不高兴就更进了一层,近于憎恶。月香还记得有一次,有一个女佣和她的男人在一个小旅馆里住了一夜,后来大家说个不完,传为笑谈。女主人背后提起来,又是笑又是骂。

这些话她从来不跟金根说的。但是他也有点觉得,他在这里只有使她感到不便,也使她觉得委屈。所以过了半个月,他还是找不到工作,他就说他要回去了。他拿着她给的钱去买车票,来这么一趟,完全是白来的,白糟蹋了她辛苦赚来的钱。买票剩下来的钱,他给自己买了包香烟。自己也觉得不应当,但是越是抑郁得厉害,越是会做出这种无理的事。

上火车以前,他最后一次到她那里去。今天这里有客人来吃晚饭,有一样鸭掌汤,月香在厨房里,用一把旧牙刷在那里刷洗那脾气的橙**鸭蹼。他坐了下来,点上一支香烟,他的包袱搁在板登上的另一头。在过去的半个月里,他们把所有的谈话资料都消耗尽了,现在绝对没有话可说了。在那寂静中,他听见有个什么东西在拉圾桶里悉卒作声。

"那是什么?"他有点吃惊地问。

是一只等着杀的鸡,两只脚缚在一起暂时栖在垃圾桶里。火车还有好几个钟头才开。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只有坐在这里等着,因为无话可说,月香把她该叮嘱的话说了一个遍又一遍,叫他替她问候每一个人。她把鸭蹼洗干净了,又来剥毛豆,她忽然发现她把剥出来的豆子都丢到地下去,倒把豆荚留着,自己觉得非常窘,急忙弯下腰去把豆子拣了起来。幸亏没有人在旁边,金根也没留心。剥了豆,摘了菜,她把地下扫了扫,倒到垃圾桶里,那只鸡惊慌的咯咯叫了起来。金根站起来走的时候,她送到门口,把两只手在围裙上揩抹着,脸上带着茫然的微笑。他把伞撑开来,走到弄堂里。外面下着雨,黄灰色的水门汀上起着一个个酒涡。他的心是一个践踏得稀烂的东西,粘在他鞋底上。

不该到城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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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十炉香的,要不啊 !! 一炉的香,上奴的冢,一个善人往前行;菩萨爷把门开,姑娘上香来,南无佛弥陀佛,姑娘上香来。 二 炉的香,上奴的冢,二个善人往前行;菩萨爷把门开,姑娘上香来,南无佛弥陀佛,姑娘上香来。 三炉的香,上奴的冢,三个善人往前行;菩萨爷把门开,姑娘上香来,南无佛弥陀佛,姑娘上香来。 四炉的香,上奴的冢,四个善人往前行;菩萨爷把门开,姑娘上香来,南无佛弥陀佛,姑娘上香来。 五炉的香,上奴的冢,五个善人往前行;菩萨爷把门开,姑娘上香来,南无佛弥陀佛,姑娘上香来。 六炉的香,上奴的冢,六个善人往前行;菩萨爷把门开,姑娘上香来,南无佛弥陀佛,姑娘上香来。 七炉的香,上奴的冢,七个善人往前行;菩萨爷把门开,姑娘上香来,南无佛弥陀佛,姑娘上香来。 八炉的香,上奴的冢,八个善人往前行;菩萨爷把门开,姑娘上香来,南无佛弥陀佛,姑娘上香来。 九炉的香,上奴的冢,九个善人往前行;菩萨爷把门开,姑娘上香来,南无佛弥陀佛,姑娘上香来。 十炉的香,上奴的冢,十个善人往前行;菩萨爷把门开,姑娘上香来,南无佛弥陀佛,姑娘上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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