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典小说《红楼梦》中人物,金陵十二钗“又副册”排行第二,原名珍珠(另一说蕊珠),从小因家贫被卖入贾府,原系贾母之婢,后又服侍史湘云几年,贾母素喜袭人心地纯良,恪尽职守,将她予了宝玉,作为后备姨娘之人选,后逐渐成为宝玉丫头中的领头人,宝玉因见她姓花,故取陆游诗句“花气袭人知骤暖,鹊声穿竹识新晴”之意为其改名为“袭人”。作为《红楼梦》中举足轻重的丫头,袭人一直是全书中争议最大的女性人物。按照脂批,结局应是为救宝玉被迫嫁于戏子蒋玉菡。样貌
袭人细挑身子,容长脸儿,长得也是美人一个。按照王夫人的描述,样貌虽比晴雯略次一等,收在房中也算一二等脾气
袭人对人和气,处事稳重,工作认真,在大观园里众人是人前人后的夸奖她。就连下级小红、佳蕙也对其服气,是出了名的贤人。心中亦有些痴处,主子命令她服侍谁,她的心里便唯有谁。她与宝玉有情,是《红楼梦》中,与宝玉唯一发生性关系的丫鬟。她不时规劝宝玉要读书上进。宝玉因与戏子蒋玉菡关系暧昧、戏弄害死金钏,又遭贾环诬陷而挨父亲打后,她向王夫人进言建议应该好好管教他并叫他搬出园子来,王夫人认为袭人深明大理,对其信任有加,不仅赏了她两碗菜、加了一半的工资,准备将其提升为“准姨娘”。结局
因为《红楼梦》原本遗失,袭人的结局有众多猜测。脂批给我们提供了两条线索:一是袭人出嫁是在宝玉还在的时候,二是袭人与丈夫蒋玉菡在贾家落难后一起奉养宝玉宝钗夫妻。而在续书中为:宝玉出家,袭人有实无名,只得奉王夫人之命最后嫁给了戏子蒋玉菡。但是相对于那些金陵十二钗正册、副册、又副册的命运,她已算是有始有终
形象分析袭人其人自《红楼梦》诞生以来,在红楼里众多的女性人物形象中,袭人是受非议比较多的一位,有论者以为袭人老于世故,机心深重,是一个奴性化的人物,甚至认为晴雯之死乃至大观园的查抄均应归罪到袭人头上,然而,细读红楼梦中关于袭人的章节,曹雪芹在描写袭人这个人物时借书中人物特别是宝玉之口,时常对她流露出一种亲近颀赏之意,如第二十回“王熙凤正言弹妒意 ,林黛玉俏语谑娇音”中宝玉问麝月,你怎不同他们玩去?麝月说:“都玩去了,这屋里交给谁呢?"等一番话时,宝玉便感叹“公然又是一个袭人”。这一句“公然又是一个袭人”,足见作者对袭人的好感。如果袭人真是站在封建卫道士的立场上,成为曹雪芹精心营造的这个梦的破坏者之一的话,作者对袭人的这种微妙的情感就很难解释了。由此可见,至少在作者的心里,袭人并不是一个令人讨厌的负面形象。善良守职袭人一出场时,作者这样介绍她“ 原来这袭人是贾母之婢,本名珍珠,贾母因爱宝玉,生恐宝玉之婢不中任使,素知袭人心地纯良,克尽职任,遂与了宝玉。宝玉因知她本姓花,又曾见前人诗句有:“花气袭人知昼暖”之句,遂回明贾母,即更名袭人。这袭人有些痴处,服侍贾
母时,心中眼中只有一个贾母;今跟了宝玉,心中眼中又只有一个宝玉。只因宝玉性格乖僻,每每规劝.宝玉不听,心中着实忧郁”。“心地纯良,克尽职任”这八个字是曹雪芹给袭人最初的评语,然而在后面的章节中,我们的确能发现袭人世故的,与心地纯良不那么相符的一面。其实,这并不是作者开始对读者进行了误导,而是袭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性格和处世的方法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是随着袭人年龄的增长,环境的变化而产生的,也正是曹雪芹描写人物的高明之处。这种变化,实际上在袭人这个人物一出场的时候就埋下了伏笔。到了第二次出场的时候,也就是第六回“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刘姥姥一进荣国府”,袭人就与宝玉发生了关系,这也是全书唯一一处实写宝玉性经历的笔墨。从红楼梦整体的纯情风格来看,刚开始就出现这样的笔墨似乎有些突兀,以至有人认为是不应有的秽笔。正因如此,才更应引起我们的注意。从后来的情节发展来看,这一次经历,对宝袭之间的关系,袭人性格的变化,是具有很深远的影响的。作者在一开始就提到“…今跟我宝玉,心中眼中又只有一个宝玉…”这一点,用曹雪芹的话说是克尽职任,也有人认为是奴性的一种表现,然而我们看一下袭人的成长经历,就不难理解她的这种想法了。袭人从小就被卖入贾府,没有得到过正常的父爱母爱,对一个生性温顺的女孩子而言,这种缺失性的经验,使她很自然的会去寻找一种感觉来替代。贾府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比起狠心将她卖入贾府的父母来,她先后服侍过的主子贾母,史湘云,宝玉对她都还不错,这自然使她对贾府产生一种归属感。正是这种归属感,才使她“心中眼中又只有一个宝玉”也正是这种归属感,当贾宝玉对她提出性要求的时候,她没有表现出一个女孩子正常情况下应有的矜持,而是认为“素知贾母已将自己与了宝玉的,今便如此,亦不为越礼”从封建礼法上说,两个人这种偷吃禁果的行为绝对是一种苟合,绝对谈不上合乎礼法。袭人“亦不为越礼”的想法,并不是因为她的无知,而是因为她对贾府,对宝玉的依恋之深,已经到了无可不为的地步。在她的内心里,早将自己的当做了贾府的一份子,宝玉的这种要求,在她看来,是很合理,很正常,甚至是她内心所希望的。曹雪芹让袭人第二次出场便与贾宝玉发生关系,在很大程度上正是为了突出袭人对贾府的这种归属感。甚至袭人对宝玉的感情,有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这种归属感而产生的,而不是象其他的女孩子那样,是因为宝玉对她们的关心体贴。关于这种归属感,在第十九回“情切切良宵花解语,意绵绵静日玉生香”,袭人自己有一段很好的说明:“原来袭人在家,听见他母兄要赎他回去,他就说至死也不回去的。又说:“当日原是你们没饭吃,就剩我还值几两银子,若不叫你们卖,没有个看着老子娘饿死的理.如今幸而卖到这个地方,吃穿和主子一样,也不朝打暮骂.况且如今爹虽没了,你们却又整理的家成业就,复了元气.若果然还艰难,把我赎出来,再多掏澄几个钱,也还罢了,其实又不难了.这会子又赎我作什么?权当我死了,再不必起赎我的念头!因此哭闹了一阵。”就贾府当家在骗宝玉说母兄要赎自己回去时,更在无意中将这种归属感表露无遗,袭人道:“我妈自然不敢强,且漫说和他好说,又多给银子,就便不好和他说,一个钱也不给,安心要强留下我,他也不敢不依.但只是咱们家从没干过这倚势杖贵霸道的事,……’”“咱们家”这三个字,当真是神来之笔,袭人潜意识里早就贾府当做“咱们家”,这分明是不回去的了,可惜以宝玉之聪明,当时竟未听出。这一类的话,后面袭人还说过很多,比如第三十一回袭人与晴雯起争执时说的:“好妹妹,你出去逛逛,原是我们的不是。”中的“我们”两个字等等。贾母立场很显然,对贾府这种深切的认同和归属感,是袭人一切行为的出发点。理解了这一点,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袭人会站在贾母王夫人的立场上,时时对宝玉进行规劝,甚至对王夫人说出:“我也没什么别的说。我只想着讨太太一个示下,怎么变个法儿,以后竟还教二爷搬出园外来住就好了”的话来了。袭人对贾府的认同,不仅仅是自我身份上的认同,更是一种精神上的认同。而她的出发点,却是为着宝玉好。在整个大观园里,袭人是与宝玉肉体距离最近的女孩子,然而她的精神,却与宝玉相隔很遥远。这显然是另一值得研究的悖论。袭人与宝玉提到袭人,自然不能不提晴雯,“袭为钗副,晴为黛影”这句话的确有一定道理,袭人在做人的世故方面,是可以宝钗一争长短的,晴雯的风流灵巧,快言冷语也的确与黛玉相似。然而黛玉在宝玉的心中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当然胜过宝钗,可是晴雯在宝玉中心目的地位却并不如袭人,这也是一个值得探讨的话题。关于晴、袭二人在宝玉心目中的地位,最直接的比较就是第三十一回“撕扇子作千金一笑,因麒麟伏白首双星”袭人与晴雯起了争执,宝玉很旗帜鲜明地站在了袭人一边,甚至说出:“你也不用生气,我也猜着你的心事了,我回太太去,你也大了,打发你出去好不好?”关于贾宝玉身边的人出去,书中还有写过两处,一处是袭人骗说家人要赎她回去,一处是紫鹃骗说黛玉要回家去。前一次宝玉是千求万央,后一次神智不清,而对晴雯,却是由宝玉自己说了出来,而且不只说了一句,足见袭人在宝玉心目中的地位是胜过晴雯的。 袭人之所以能在宝玉心目中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首先在于袭人是他生命中第一次性经历的对象,而且他与袭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是经常性的。宝玉自与袭人初试云雨之后,随着年龄的增长,必然会有更多的正常的生理需求。有趣的是,自那次以后,曹雪芹再没有没有提过宝玉这方面的经历,以致只能让后人产生诸多猜测。还是第三十一回袭人晴雯争执时,晴雯听袭人说了“我们”两
个字,不觉又添了酸意,冷笑几声,道:“我倒不知道你们是谁,别教我替你们害臊了!便是你们鬼鬼祟祟干的那事儿,也瞒不过我去……”宝玉与袭人的第一次是“幸得无人撞见”那么晴雯知道两人之间的事情自然不是因为这次。而“幸得”两字说明宝袭二人还是多少有点顾忌,做起来很小心的,然而终究让晴雯知道了,可见二人之间发生关系的次数应该不在少数。在第七十六回晴雯被逐之后,病重将死,宝玉去看她,晴雯呜咽道:“……只有一件,我死也不甘心的,我虽生的比别人略好些,并没有私情密意勾引你怎样……今日既担了这虚名,而且临死,不是我说一句后悔的话,早知如此,我当日也另有个道理……”由这一番话可以看出,晴雯与宝玉之间,是并没有肉体关系存在的。以宝晴之亲密,尚且没有逾矩之事,那么其他的女孩子与贾宝玉发生关系,其可能性就更小。这样看来,可以推断袭人是贾宝玉比较固定的性伴侣,甚至很可能是宝玉婚前唯一亲近的女孩子。所以当第十九回,宝玉看见“茗烟按着一个女孩子,也干那警幻所训之事……”时,马上就想到要去袭人家看她,显然是受了刺激之后,潜意识里唤起了对袭人的性意识。 然而,虽然早在第六回,宝袭发生关系之后,曹雪芹就已经点出了“自此宝玉视袭人更比别个不同”,但肉体的关系,并不是宝玉对袭人另眼相待的唯一原因,甚至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宝玉对袭人的感情,与对其他女孩子的感情是完全不同的。对宝玉而言,女孩和女人的分别不啻天壤。因此他常说女孩嫁了人就变了蠢物了。与其说贾宝玉尊重、爱惜女性,不如说他尊重、爱惜的是女孩。“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这水里若是进了泥,便是浊水,就算不是浊臭逼人,至少也不会再让人觉得“清爽”。那么袭人从一出场显然就已经不再算是水做的骨肉了,为什么宝玉仍能对她另眼相待,放在比那些冰清玉洁的女孩子之上呢?并不是宝玉觉得自已与旁的男人有何不同,也不是完全是因为对袭人肉体的眷恋。而是因为,在袭人身上,寄托着贾宝玉的俄狄浦斯情结。宝玉从一出生,因为抓周抓了脂粉钗环的缘故,贾政对他一直很严峻,但是贾母和王夫人对他却是千娇百宠,当作命根一般。他是在一种深切的浓重的母性关怀下长大的,从精神分析学的角度看,产生恋母情结几乎是一一件必然的事。(事实上按弗洛伊德的观点,这种情结存在于每一个人身上)而贾宝玉对女性的特殊感情,应该说很大程度上也来自于他内心深处的恋母情节。袭人的年龄比宝玉大两岁,性格又是温柔和,像母亲多过象情人,最重要的是,宝玉的饮食起居一直都是由袭人来照顾,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自然会使宝玉对袭人产生一种依恋感。正是袭人这种特殊的性格和身份,才使贾宝玉的恋母情节找到了一个理想的宣泄对象。贾宝玉对袭人的感情,并不是男女之间的情爱,而是欲望,是依恋。也许正是因为潜意识里的犯罪感,在袭人已经获得王夫人认可的情况下,曹雪芹仍然给她安排了公子无缘,优伶有福的结局。
红楼梦》,说袭人。今年,受央视《百家讲坛》刘心武先生的“忽悠”,我又读了一遍《红楼梦》,读得非常仔细,真是莫大的享受。合上书后,心想,这个问题放到现在来回答,我的答案会是谁?想来想去,仍然不变,还是袭人。当然,我之所以喜欢袭人,绝不是同窗当年玩笑的那个理由,照他的逻辑,我企不是更应该去喜欢多姑娘?呵呵。
我喜欢这个从骨子里透着浓浓中国传统女性美德的姑娘。她的善良,她的平和,她的温柔,她的宽容,她的美丽,她淡淡的软弱中又透着的刚强,都让我迷醉和感动——我真想娶了她作老婆!呵呵。
我知道有很多红票们不喜欢袭人,甚至还有很多人对她心存鄙视。历来对袭人的批判,不外乎两种观点。一种认为:袭人是封建社会标准的好奴才形象,性格充满奴性,没有晴雯、鸳鸯们的自发的反叛精神,最高的人生理想也不过是给宝玉当小老婆,并为此小心翼翼地奋斗着,不想本已基本敲定的事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非常可悲。再一种观点认为:袭人表面上笨笨的,其实城府很深,晴雯的死,袭人有很大的嫌疑。然而我不这么认为,我自信读得还算仔细,我认为这两种说法都是站不住的。
先说晴雯的死。是谁在王夫人面前告秘,说了晴雯平时的所作所为、处世风格,继而让王夫人心生反感,是袭人吗?绝对不是。王夫人第一次听到“晴雯”这个名字是从“王善保家的”口里,是在晴雯被撵出大观园前不久,当时王夫人的第一反应是:“谁是晴雯?”,如果平时袭人经常在王夫人面前打晴雯的小报告,王夫人会连晴雯是谁也不知道吗?
再者,从文本可以看出,袭人绝对是书中数一数二的人际关系专家。贾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主子奴才对袭人平时的为人处事是认可的。“贾母素喜袭人心地纯良、克尽职任”、“王夫人一口一个‘我的儿’,并且含着眼泪说:‘你们哪里知道袭人那孩子的好处——’”、还有薛姨妈对袭人的评价、王熙凤与袭人的交谈等处都可以看出,袭人所得到的尊重和认可,是发自大家内心的——袭人不象是表里不一、口蜜腹剑的小人,绝对不象。
第三,袭人对晴雯的一贯态度是友好和包容的。当晴雯因摔坏扇坠和宝玉吵架、骂出袭人最至命的隐私——“就连你们背地里鬼鬼崇崇干的那些事,也别当我不知道”时,袭人的反应也不过是淡淡地回应:“你是在脑我?还是在脑二爷?”,而不是红头涨脸,急于还击。脂批有云“晴有林风,袭乃钗副”,袭人对晴雯的包容,就如同宝钗对黛玉一样,是充满豁达和大度的。
第四,晴雯的存在不会对袭人的人生理想构成威胁和妨碍,袭人没有背地里对晴雯使绊子、除之而后快的必要。
再用反证法:如果袭人是导至晴雯之死的罪魁祸首,按照曹雪芹的写作特点,这么重大的事件,之前一定设有多处伏笔,可这样的伏笔,我们能找到吗?哪怕是一丝一毫?完全找不到。所以我可以肯定地说:晴雯的死和袭人没有任何关系。否则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曹雪芹塑造的这个形象太失败了!
至于晴雯将死之际,宝玉扯出海棠花枯萎的征兆、并提起孔子、岳飞、扬太真、王昭君的类似情形时,袭人说道:“晴雯是个什么东西,她纵然好,也灭不过我的次序去,就比出这么些正经人来,要比也应先来比我。想是我要死了。”——这在很多人看来,就是所谓袭人的“罪证”。我反复阅读了此处上下文,在我看来,这不过是袭人在当时“语境”中一句并不过份的气话,正是她和顺柔弱的性格中透着的一丝刚强而已。
再来说说袭人人生理想的问题——给宝玉作妾,这有什么可耻吗?袭人对宝玉的爱是真诚的,她不仅仅是对宝玉生活上无微不至地照顾,而且还以自己有限的见识为宝玉的前途着想——“每每规谏宝玉,心中着实忧郁”、“情切切良霄花解语”、“贤袭人娇嗔箴宝玉”等处都把袭人对宝玉的爱写得淋漓尽致。对于出生贫寒,又没有多少文化的袭人来说,在那样一个时代和环境里,给她真心爱着的宝玉作妾,无论从现实考虑,还是在精神上,都是袭人最好的人生出路和归宿。人难道不应该为了自己可以看得见的幸福奋斗吗?这难道有什么可耻,应该受怎样的批判、嘲笑和讽刺吗?
总而言之,我眼中的袭人,是个真真正正的好姑娘。她的温柔和顺,她的至善至贤,都是与生俱来、天然去雕饰的——没有任何后天刻意的成份。袭人绝对是个美女,曹公用“似桂如兰”来形容她的气质,连妙玉这样超出凡、脱尽俗得有些离经叛道的绝世美女,曹公对她的描述也不过是“气质美如兰”,袭人比妙玉还多出一个“桂”来。“桂”和“兰”都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用来形容“气质美女”的最高比喻,可见袭人虽然生得比晴雯略差些,也绝对是个大美女。再有,袭人是典型的“不知书却达理”的人——虽然没有多少文化,却懂得所有为人处事的道理,能与所有的人都保持一种和谐的关系——连和人拌嘴都不会,还得请麝月帮忙。这样的人,如今不太少见了吗?瞧瞧现在常见的那些爱慕虚荣的做作的女大学生吧——恰恰相反,知书却不一定就达理。
我想,“袭人”如果有生活原型的话,一定是一个在曹雪芹身边生活过多年且和他关系密切、感情深厚的女子。曹公对袭人最终的命运安排也是充满祝福的。和书中其他粉黛裙钗的结局相比,袭人的结局还是相对不错的——嫁给一个和宝玉有很多类似之处的花样男子蒋玉菡。虽然蒋是一个社会地位低下的戏子,但既然能得到宝玉的赏识和认可,想必也是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好男人。我们有理由相信,袭人会和蒋玉菡相濡以沫地、相对幸福地度过余生——祝福袭人!
贾宝玉有许多的奇谈,可是不能和林黛玉说,宝黛之间是平等的,贾宝玉也要拿出些庄重的款,有时候言语轻薄了,宝二爷自然是情不自禁,而林黛玉却是千金**,马上恼了,马上委屈了。于是贾宝玉要赔不是。
所以贾宝玉就明白,和林黛玉讲话,要有分寸,要有规矩,说个做和尚,林黛玉都要恼。林黛玉一面是深情,一面是礼教规矩,所以和贾宝玉在一起,想听他的海誓山盟,又怕他的海誓山盟,怕他无情,怕他有情,妥妥的纠结。
贾宝玉也是无奈,他有一肚子的话,不能和林黛玉讲,只好另寻个人,那就是温柔体贴的花袭人。
宝二爷本是外貌协会的,所以一直有人奇怪,怡红院里,明明有个王夫人深恶的眉眼如林黛玉的晴雯,可贾宝玉到不招惹,而是依恋袭人,岂非怪了,袭人的容貌,能让王夫人放心,自然不是绝品,不过是中上,而且模样不是娇媚,而是偏端庄。
可是贾宝玉就是依恋袭人。只能说,贾宝玉骨子里,也还是喜欢温柔型的。没人愿意让人天天扎刺,晴雯的美,是玫瑰花,美而艳,也有刺。
袭人是桃花的美,柔和而娇俏,倒是合了贾宝玉的心。
所以那些化灰化烟的话,都说给了贤袭人。
袭人不懂,可是她不会责怪。
贾宝玉情悟梨香院,看自己在小戏子龄官那里一文不值,一片芳心全在贾蔷身上,才明白人生情缘各有分定,各人得各人的眼泪,他想要众人的眼泪,是不能了,有些失落,有些清醒。
这时候,他想得,将来同死同归的人,是袭人和林黛玉。
(袭人)
这时候,他其实把袭人和林黛玉是并列的。后来说的第二个和尚,也是为了袭人。
他对袭人,其实有情,有些不自知的依赖和信任。比如看见林黛玉恼了,就让袭人去劝,他以为,他在意林黛玉,袭人也会。
他想的同死同归,也有袭人一份。也许是天真,也许是深情。到最后,袭人另嫁,他是忧伤,还是轻松。只是桃红又是一年春,与他无关。
可是人有记忆呀,只想起年少的依恋,桃花就红过了春风。
袭人姐姐,却不是他的姐姐了。
他会不会惆怅旧欢如梦?毕竟物是人非,各自去了。
红楼梦》一书中,袭人是曹雪芹着意刻画的一个人物,曾入金陵十二钗的副册,判词云:“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第5回)。她在贾府的生存空间中,所有的心思就是如何控制住贾宝玉,以便将来成为一个次主人——妾,地位在主人之下而在群奴之上。为了这个目的,袭人可说是煞费苦心,使尽手段!
袭人,姓花,原名珍珠,先是老祖宗贾母之婢。“贾母因溺爱宝玉,恐宝玉之婢不中使,素日珍珠心地善良,遂与了宝玉”(第3回)。宝玉知其姓花,便从陆游诗句“花气袭人知骤暖,鹊声穿竹识新晴”中,取“花袭人”三字作她之姓名。袭人是具有鲜明的奴才性格的人,忠于主人是决不打折扣的,“这袭人亦有些痴处,伏侍贾母时,心中只有一个贾母;如今伏侍宝玉,心中眼中又只有一个宝玉”(第3回)。晴雯曾给她起了个绰号,叫“西洋花点子哈巴儿”,话虽尖刻,却很贴切。她自然是一个美人坯子,姿容“似桂如兰”,性格“温柔和顺”,但十分工于心计。她曾是贾府最高领导者贾母之婢,其地位是非常独特的,又被贾母赏赐给了宝玉,她“素知贾母已将自己与了宝玉的”,那么将来成为宝玉之妾是无疑的了。
第5回,宝玉因小睡在秦可卿房里,梦游太虚幻境,被警幻仙子“秘授以云雨之事”,“未免有儿女之事”,造成了青年男子所常有的梦遗。“袭人伸手与他系裤带时,不觉伸手至大腿处,只觉冰凉一片沾湿……袭人本是个聪明女子,年纪又比宝玉大两岁,近来也渐通人事,今见宝玉如此光景,心中便觉察一半了,不觉也羞的红涨了脸面,不敢再问”(第6回)。但在回到怡红院后,趁着其他丫头不在,袭人非常利索地寻出衬裤给宝玉换上了,然后忍不住“含羞问道:‘你梦见什么故事了?是哪里流出来的那些脏东西?’”宝玉便毫无隐瞒地把“梦中之事”,以及“警幻所授云雨之情”一一告之袭人,“羞得袭人掩面伏身而笑”。“宝玉亦素喜袭人柔媚娇俏,遂强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云雨之事。袭人素知贾母已将自己与了宝玉的,今便如此,亦不为越礼,遂与宝玉偷试了一回”(第6回)。袭人非常爽快地应允和宝玉发生性关系,是有她的想法的,第一,她自认为迟早是宝玉的人,“不为越礼”;第二,因为与宝玉有了性关系后,对于宝玉来说毕竟是一种情感上的牵制与诱惑,“自此宝玉视袭人更比别个不同,袭人待宝玉更为尽心”(第6回)。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这是一个老幼皆知的道理。袭人以肉体的代价,来初步达到对宝玉的控制,虽小试牛刀,确是大获全胜。
袭人聪明至极,她深知宝玉“任情恣性”,对所有的女性都充满着敬爱之意,虽然自己时刻守在宝玉身边,而宝玉心思不见得全在她的身上,便又开始了对宝玉心灵的控制。先是规劝,欲让宝玉把心思放在读书上,走仕途经济之路,这些自然只能引起宝玉的反感,充耳不闻,我行我素。于是袭人“可巧有赎身之论,故先用骗词以探其情,以压其气,然后好下规箴”(第19回)。袭人假意说她家里明年要赎她回去,入情入理地说出许多必然可以获准离开贾府的理由,说得宝玉信以为真,泪流满面。然后袭人以此为契机,答应留下来,并提出了要宝玉依从的“三件事”。第一件,是忌口说那些生生死死的痴话;第二件,“作出个喜欢读书的样子来,也教老爷少生些气”;不去讥讽那些“读书上进的人”;“再不可毁僧谤道,调脂弄粉”。第三件,袭人称之为“更要紧的一件,再不许吃人嘴上擦的胭脂了,与那爱红的毛病儿”(第19回)。宝玉自然是点头应允:“都改,都改。”
袭人说的这三件事中,第一件是应景的,第二和第三件才是核心。她规劝宝玉收敛那些异常言行,把心思放在读书上,目的在于宝玉能有一个好前程,同时这就大大减少了宝玉与众女子厮混的时间,以让她独自为一心读书的宝玉“红袖添香”,消除了许多动摇她位置的危险因素。第三件,更是露骨,即杜绝宝玉与众女子过分亲昵的行为,以使其心不受其他女性的诱惑和牵制。这些条件,可见袭人用心良苦。
宝玉之所以答应这些条件,并非出于对袭人的“情有独钟”,是出于对一个女性世界的怜惜和呵护,他不愿意周围的美丽女性有任何一人忽然离去,他需要的是一个女性世界的完整性。因此,在同一个回目(第19回)中,宝玉去探黛玉,“黛玉因看见宝玉左边腮上有钮扣大小的一块血渍”,以为谁用指甲刮破的,宝玉说“不是刮的,只怕是才刚替他们淘漉胭脂膏子”时沾上去的。可见他并没有把袭人的约法三章放在心上,依然故我,一意孤行。
袭人在控制宝玉这个内部世界的手段失效之后,便把浑身的解数用在对付宝玉的外部世界上。
其一,她更有力地靠拢贾府的当权者,取得他们的信任,巩固自己的地位。她极力讨好贾母、王夫人、凤姐、薛姨妈,就连这些当权者的下人,如鸳鸯、平儿等,都小心侍奉,曲意逢迎,以致都对她赞誉不已。在第36回中,王夫人就以种种方式确定了她“妾”的地位:“把我每月的月例二十两银子里,拿出二两银子一吊钱来,给袭人去。以后凡是有赵姨娘周姨娘的,都有袭人的。”后来袭人的母亲死了,回家守丧,临行时凤姐派车派人予以特别关照。这一切都表明她享受的是姨奶奶的待遇。
其二,袭人自知不能当上宝玉正儿八经的夫人,只能充其量当个妾,但她这个妾的地位也是很容易被取代的。与袭人同样出身微贱且聪明漂亮的年轻女性,在贾府比比皆是。因此,她不能不绷紧神经,时刻注视着“敌情”的变化。她的惯常做法首先是忍让,晴雯发脾气,尖刻地讥刺她,她可以忍气吞声,不奋起反攻,以柔克刚。而在暗地里,却常向主人打“小报告”,使得晴雯、芳官、四儿等几个女孩子相继被逐出宝玉的身边。宝玉对袭人当然是有怀疑的:“咱们私自玩话,怎么也知道了,又没外人走风,这可奇怪了!”“怎么人人的不是,太太都知道了,单不挑你(袭人)和麝月秋纹来?”(第77回)在祭晴雯的芙蓉诔中,宝玉说“钳奴之口,讨岂从宽”,即是暗指袭人告密。袭人最厉害的一招,就是千方百计让宝玉和众姐妹隔绝开来,她对王夫人说:“……虽说是姐妹们,到底是男女之分,日夜一处,起坐不方便,由不得叫人悬心……”(第34回)
其三,袭人自知是个“妾”的地位,那么选择什么样的人当宝玉的夫人,也是她甚为关心的事。在可作为宝玉夫人的候选人中,史湘云是不可能获得此殊荣的,只有黛玉和宝钗各有千秋。而袭人深知宝玉和黛玉彼此之间心气相通,肝胆相照,双方都渴望结成连理。而袭人却极害怕黛玉成为自己的“主母”,她不喜欢黛玉对爱情的极端排他性,如果黛玉成为宝玉的夫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谁都不可能从黛玉那里分走一杯羹;她不喜欢黛玉的尖刻和不宽容,唇枪舌剑,得理不饶人,若成为了一家人,她还怎么和黛玉相处?幸而袭人窥测到贾母和王夫人的心事,她们非常赏识宝钗,这一点与袭人的心思暗合,因为宝钗雍容大度,待人宽厚,她和她更容易相处。于是在暗地里,袭人成了一个“拥薛反林派”,她对于能向凤姐进言并得众人爱戴的平儿,受人尊重又最得贾母欢心的鸳鸯,皆巧与周旋,并悄悄地施加她的影响,以确立宝钗的正宗地位。
在宝玉和宝钗结婚后,宝玉突然遁入空门,袭人的处境是相当尴尬的,她不能不听从王夫人、薛姨妈的安排,走一条出嫁的路。“如今太太硬作主张。若说我守着,又叫人说我不害臊,若是去了,实不是我的心愿”(第120回)。因为,袭人作为妾的身份,并没有明媒正娶,拜天地入洞房而礼法化地确定,那么她是没有资格为宝玉守节的;而真正要另嫁他人,心里又是一百个不情愿的。她只能“委委屈屈上轿而去”,嫁给了唱小旦的蒋玉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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