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郑风·子衿》是《诗经》中的一首诗。全诗三章,每章四句。为先秦时代郑地的华夏族民歌。此诗写单相思,描写一个女子思念她的心上人。下面由我给大家整理了《诗经·郑风·子衿》原文及赏析相关知识,希望可以帮到大家!
《诗经·郑风·子衿》原文及赏析
原文
青青子衿①,悠悠我心②。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③
青青子佩④。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⑤,在城阙兮⑥。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注释
①子:诗中女子指她的情人。衿:衣领。或读为“紟”,即系佩玉的带子。
②悠悠:忧思貌。
③宁不:犹何不。嗣:《释文》引《韩诗》作“贻”,寄也。“音”谓信息。
④佩:指佩玉的绶带。
⑤挑、达:往来貌。
⑥城阙:城门两边的观楼,是男女惯常幽会的地方。
赏析
由于孔子曾说过“《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论语》),经学家便将《诗经》的每首诗都套上“思无邪”的灵光圈,致使一部《诗经》竞成了儒家的道德教科书。如本篇《子衿》,《毛诗序》认为“刺学校废也,乱世则学校不修焉”。孔颖达疏进一步解释说:“郑国衰乱不修学校,学者分散,或去或留,故陈其留者恨责去者之辞,以刺学校之废也。经三章皆陈留者责去者之辞也。”可是我们在诗中实在看不出什么“学校废”的迹象。朱熹指出:“此亦*奔之诗。”(《诗集传》)倒是看出这是男女相悦之辞,纠正了前人的曲解臆说。
这首诗写一个女子在城楼上等候她的恋人。全诗三章,采用倒叙手法。前两章以“我”的口气自述怀人。“青青子衿”,“青青子佩”,是以恋人的衣饰借代恋人。对方的衣饰给她留下这么深刻的印象,使她念念不忘,可想见其相思萦怀之情。如今因受阻不能前去赴约,只好等恋人过来相会,可望穿秋水,不见影儿,浓浓的爱意不由转化为惆怅与幽怨:纵然我没有去找你,你为何就不能捎个音信纵然我没有去找你,你为何就不能主动前来第三章点明地点,写她在城楼上因久候恋人不至而心烦意乱,来来回回地走个不停,觉得虽然只有一天不见面,却好像分别了三个月那么漫长。
近人吴闿生云:“旧评:前二章回环入妙,缠绵婉曲。末章变调。”(《诗义会通》)虽道出此诗章法之妙,却还未得个中三昧。全诗五十字不到,但女主人公等待恋人时的焦灼万分的情状宛然如在目前。这种艺术效果的获得,在于诗人在创作中运用了大量的心理描写。诗中表现这个女子的动作行为仅用“挑”、“达”二字,主要笔墨都用在刻划她的心理活动上,如前两章对恋人既全无音问、又不见影儿的埋怨,末章“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的独白。两段埋怨之辞,以“纵我”与“子宁”对举,急盼之情中不无矜持之态,令人生出无限想像,可谓字少而意多。末尾的内心独自,则通过夸张修辞技巧,造成主观时间与客观时间的反差,从而将其强烈的情绪心理形象地表现了出来,可谓因夸以成状,沿饰而得奇。心理描写手法,在后世文坛已发展得淋漓尽致,而上溯其源,本诗已开其先。所以钱钟书指出:“《子衿》云:‘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子宁不来’薄责己而厚望于人也。已开后世小说言情心理描绘矣。”
《诗经·郑风·子衿》的艺术特点
《诗经·郑风·子衿》关注现实,抒发现实生活触发的真情实感,这种创作态度,使其具有强烈深厚的艺术魅力。无论是在形式体裁、语言技巧,还是在艺术形象和表现手法上,都显示出我国最早的诗歌作品在艺术上的巨大成就。赋、比、兴的运用,既是《诗经·郑风·子衿》艺术特征的重要标志,也开启了我国古代诗歌创作的基本手法。关于赋、比、兴的意义,历来说法众多。简言之,赋就是铺陈直叙,即诗人把思想感情及其有关的事物平铺直叙地表达出来。比就是比方,以彼物比此物,诗人有本事或情感,借一个事物来作比喻。兴则是触物兴词,客观事物触发了诗人的情感,引起诗人歌唱,所以大多在诗歌的发端。赋、比、兴三种手法,在诗歌创作中,往往交相使用,共同创造了诗歌的艺术形象,抒发了诗人的情感,赋运用得十分广泛普遍,能够很好地叙述事物,抒写感情。如《七月》叙述农夫在一年十二个月中的生活,就是用赋法。赋是一种基本的表现手法,赋中用比,或者起兴后再用赋,在《诗经·郑风·子衿》中是很常见的。赋可以叙事描写,也可以议论抒情,比兴都是为表达本事和抒发情感服务的,在赋、比、兴三者中,赋是基础。
《诗经·郑风·子衿》中比的运用也很广泛,比较好理解。其中整首都以拟物手法表达感情的比体诗,如《豳风鸱》、《魏风硕鼠》、《小雅鹤鸣》,独具特色;而一首诗中部分运用比的手法,更是丰富多彩。《卫风硕人》,描绘庄姜之美,用了一连串的比:“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分别以柔嫩的白茅芽、冻结的油脂、白色长身的天牛幼虫、白而整齐的瓠子、宽额的螓虫、蚕蛾的触须来比喻美人的手指、肌肤、脖颈、牙齿、额头、眉毛,形象细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两句动态描写,又把这幅美人图变得生动鲜活。《召南野有死》则不从局部比喻,而以“有女如玉”作比,使人由少女的美貌温柔联想到美玉的洁白、温润。以具体的动作和事物来比拟难言的情感和独具特征的事物,在《诗经·郑风·子衿》中也很常见。“中心如醉”、“中心如噎”(《王风黍离》),以“醉”、“噎”比喻难以形容的忧思;“巧言如簧”(《小雅巧言》)、“其甘如荠”(《邶风谷风》),“巧言”、“甘”这些不易描摹的情态,表现为形象具体的“簧”、“荠”。总之,《诗经》中大量用比,表明诗人具有丰富的联想和想象,能够以具体形象的诗歌语言来表达思想感情,再现异彩纷呈的物象。
《诗经·郑风·子衿》中“兴”的运用情况比较复杂,有的只是在开关起调节韵律、唤起情绪的作用,兴句与下文在内容上的联系并不明显。如《小雅鸳鸯》:“鸳鸯在梁,戢其左翼,君子万年,宜其遐福。”兴句和后面两句的 祝福语 ,并无意义上的联系。《小雅白华》以同样的 句子 起兴,抒发的却是怨刺之情:“鸳鸯在梁,戢其左翼。之子无良,二三其德。”这种与本意无关,只在诗歌开头协调音韵,引起下文的起兴,是《诗经·郑风·子衿》兴句中较简单的一种。《诗经》中更多的兴句,与下文有着委婉隐约的内在联系。或烘托渲染环境气氛,或比附象征中心题旨,构成诗歌艺术境界不可缺的部分。《郑风野有蔓草》写情人在郊野“邂逅相遇”:
野有蔓草,零露溥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清秀妩媚的少女,就像滴着点点露珠的绿草一样清新可爱。而绿意浓浓、生趣盎然的景色,和诗人邂逅相遇的喜悦心情,正好交相辉映。再如《周南桃夭》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起兴,茂盛的桃枝、艳丽的桃花,和新娘的青春美貌、婚礼的热闹喜庆互相映衬。而桃树开花(“灼灼其华”)、结实(“有其实”)、枝繁叶茂(“其叶蓁蓁”),也可以理解为对新娘出嫁后多子多孙、家庭幸福昌盛的良好祝愿。诗人触物起兴,兴句与所咏之词通过艺术联想前后相承,是一种象征暗示的关系。《诗经·郑风·子衿》中的兴,很多都是这种含有喻义、引起联想的画面。比和兴都是以间接的形象表达感情的方式,后世往往比兴合称,用来指《诗经·郑风·子衿》中通过联想、想象寄寓思想感情于形象之中的创作手法。
《诗经·郑风·子衿》中赋、比、兴手法运用得最为圆熟的作品,已达到了情景交融、物我相谐的艺术境界,对后世诗歌意境的创造,有直接的启发,如《秦风蒹葭》:
蒹葭苍苍, 白露 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凄凄,白露未。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
“毛传”认为是兴,朱熹《诗集传》则认为是赋,实际二者并不矛盾,是起兴后再以赋法叙写。河滨芦苇的露水凝结为霜,触动了诗人思念“伊人”之情,而三章兴句写景物的细微变化,不仅点出了诗人追求“伊人”的时间地点,渲染出三幅深秋清晨河滨的图景,而且烘托了诗人由于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迫切地怀想“伊人”的心情。在铺叙中,诗人反复咏叹由于河水的阻隔,意中人可望而不可即,可求而不可得的凄凉伤感心情,凄清的秋景与感伤的情绪浑然一体,构成了凄迷恍惚、耐人寻味的艺术境界。
《诗经·郑风·子衿》的句式,以四言为主,四句独立成章,其间杂有二言至八言不等。二节拍的四言句带有很强的 节奏感 ,是构成《诗经·郑风·子衿》整齐韵律的基本单位。四字句节奏鲜明而略显短促,重章叠句和双声叠韵读来又显得回环往复,节奏舒卷徐缓。《诗经·郑风·子衿》重章叠句的复沓结构,不仅便于围绕同一旋律反复咏唱,而且在意义表达和修辞上,也具有很好的效果。
《诗经·郑风·子衿》中的重章,许多都是整篇中同一诗章重叠,只变换少数几个词,来表现动作的进程或情感的变化,三章里只换了六个动词,就描述了采莒的整个过程。复沓回环的结构,灵活多样的用词,把采苡的不同环节分置于三章中,三章互为补充,在意义上形成了一个整体,一唱三叹,曼妙非常。方玉润《诗经原始》卷一云:“读者试平心静气,涵咏此诗,恍听田家妇女,三三五五,于平原绣野、风和日丽中,群歌互答,馀音袅袅,若远若近,若断若续,不知其情之何以移而神之何以旷。则此诗可不必细绎而自得其妙焉。”
除同一诗章重叠外,《诗经·郑风·子衿》中也有一篇之中,有两种叠章,如《郑风丰》共四章,由两种叠章组成,前两章为一叠章,后两章为一叠章;或是一篇之中,既有重章,也有非重章,如《周南卷耳》四章,首章不叠,后三章是重章。
《诗经·郑风·子衿》的叠句,有的在不同诗章里叠用相同的诗句,如《豳风东山》四章都用“我徂东山,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开头,《周南汉广》三章都以“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结尾。有的是在同一诗章中,叠用相同或相近的诗句,如《召南江有汜》,既是重章,又是叠句。三章在倒数第二、三句分别叠用“不我以”、“不我与”、“不我过”。
《诗经·郑风·子衿》中的叠字,又称为重言。“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小雅伐木》),以“丁丁”、“嘤嘤”摹伐木、鸟鸣之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以“依依”、“霏霏”,状柳、雪之态。这类例子,不胜枚举。和重言一样,双声叠韵也使诗歌在演唱或吟咏时,章节舒缓悠扬,语言具有音乐美。《诗经》中双声叠韵运用很多,双声如“参差”、“踊跃”、“黾勉”、“栗烈”等等,叠韵如“委蛇”、“差池”、“绸缪”、“栖迟”等等,还有些双声叠韵用在诗句的一字三字或二字四字上。如“如切如磋”(《卫风淇奥》)、“燔之”(《小雅瓠叶》)、“爰居爰处”(《邶风击鼓》)、“婉兮娈兮”(《齐风甫田》)等等。
《诗经·郑风·子衿》的押韵方式多种多样,常见的是一章之中只用一个韵部,隔句押韵,韵脚在偶句上,这是我国后世诗歌最常见的押韵方式。还有后世诗歌中不常见的句句用韵。《诗经》中也有不是一韵到底的,也有一诗之中换用两韵以上的,甚至还有极少数无韵之作。
《诗经·郑风·子衿》的语言不仅具有音乐美,而且在表意和修辞上也具有很好的效果。《诗经》时代,汉语已有丰富的词汇和修辞手段,为诗人创作提供了很好的条件。《诗经》中数量丰富的名词,显示出诗人对客观事物有充分的认识。《诗经》对动作描绘的具体准确,表明诗人具体细致的观察力和驾驭语言的能力。如《莒》,将采莒的动作分解开来,以六个动词分别加以表示:“采,始求之也;有,既得之也。”“掇,拾也;捋,取其子也。”“以衣贮之而执其衽也。以衣贮之而其衽于带间也。”(熹《诗集传》卷一)六个动词,鲜明生动地描绘出采莒的图景。后世常用的修辞手段,在《诗经》中几乎都能找:夸张如“谁谓河广,曾不容刀”(《卫风河广》),对比如“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卫风氓》),对偶如“则异室,死则同穴”(《王风大车》)等等,不一而足。
总之,《诗经·郑风·子衿》的语言形式形象生动,丰富多彩,往往能“以少总多”、“情貌无遗”(《文心雕龙物色》)。但雅、颂与国风在语言风格上有所不同。雅、颂多数篇章运用严整的四言句,极少杂言,国风中杂言比较多。小雅和国风中,重章叠句运用得比较多,在大雅和颂中则比较少见。国风中用了很多语气词,如“兮”、“之”、“止”、“思”、“乎”、“而”、“矣”、“也”等,这些语气词在雅、颂中也出现过,但不如国风中数量众多,富于变化。国风中对语气词的驱遣妙用,增强了诗歌的形象性和生动性,达到了传神的境地。雅、颂与国风在语言上这种不同的特点,反映了时代社会的变化,也反映出创作主体身份的差异。雅、颂多为西周时期的作品,出自贵族之手,体现了“雅乐”的威仪典重,国风多为春秋时期的作品,有许多采自民间,更多地体现了新声的自由奔放,比较接近当时的口语。
简述之,赋、比、兴是其手法句式的章法以四言为主,采用雅、颂不同的语言风格。
基础知识
一、背景材料
何其芳(1912~1977),现代散文家、诗人、文艺评论家。《秋天》是何其芳在20岁左右写的一首现代诗。
①诗人将视野投向乡野,投向普通人的活动场景,以观者的身份言身外他人之事,表现一派明朗纯净的诗意诗风。
②诗作采用直陈其事的写法,表面看来似乎简单、直白,缺少象征的奥义,实则意味情味既深且长。诗中透出那么一种氛围,那么一种神韵,这是最能勾住读者心魄的东西。
③在《秋天》里,诗人用最精粹的语言描写农家生活,每一句诗都是一幅画面,三节诗又组成三幅复合画面。画面的组合造成了既流动又整合的特殊氛围。
这是一幅绚丽多彩的乡村秋景图。诗不长,只有三节,却将幽谷、农舍、渔舟、牧羊女……诸般景致皆收笔下。这是栖息在农家的秋天,是游戏在渔船上的秋天,是梦寐在牧羊女眼里的秋天,是充满诗意的秋天。
震落了清晨满披着的露珠,
伐木声丁丁地飘出幽谷。
放下饱食过稻香的镰刀,
用背篓来装竹篱间肥硕的瓜果。
秋天栖息在农家里。
第一幅画面是“农家丰收图”。
“满披”形象生动。“飘”字贴切传神。伐木声与清晨、露珠等意象构成一幅清净润泽的有声画。“稻香”使人心情愉快。“饱食”写丰收之景,拟人。“肥硕的瓜果”也见出丰收之景。最后一句总束,画龙点睛。“栖息”一词意味隽永,是拟人。
这里不是写某个农夫,而是写普遍的农家活动。写了两个场景,一是山谷伐木,一是篱间背瓜果。山谷伐木置于篇首,丁丁之声悠远地飘来,诉诸听觉;震落了清凉的露珠,诉诸视觉和触觉。真是一片世外风光,启迪人追思那邈远的印象,《诗经》中不是有“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之句吗?“飘”和“幽谷”在何其芳早年诗中常出现,不过那都是写虚的,用的是比喻义、引申义,而这里却是写实的,别有一番情韵。农夫背瓜果的心情和表情在诗中未点明,但读者可以想到,那是欣欣然、笑盈盈的。“栖息”本用来描写有生命的物类,现用在这节诗的末尾,概括秋天在农人家里的状况,将虚无的东西(秋天)视象化了,创造出松弛、娴静的氛围。
向江面的冷雾撒下圆圆的网,
收起青鳊鱼似的乌桕叶的影子。
芦篷上满载着白霜,
轻轻摇着归泊的小桨。
秋天游戏在渔船上。
第二幅画面是“渔家秋景图”。
“冷雾”烘托出一派朦胧的诗意,又与季节吻合。“青鳊鱼似的乌桕叶的影子”比喻似拙实妙,耐人寻味。“归泊”既写景,又暗示时间,与上文“清晨”呼应。“游戏”一词虚实相生。
画面还包括一系列活动:撒网,收渔,摇桨。这些平常活动的画面,在诗人笔下都蕴含着淡而远、清而静的神韵。“轻轻”一词常在何诗中出现,仿佛“信手拈来”,显示出渔人悠闲与自得的心情。也许在早年何其芳的心目中,秋天就真的是这么宁静、悠远。
草野在蟋蟀声中更寥阔了。
溪水因枯涸见石更清洌了。
牛背上的笛声何处去了,
那满流着夏夜的香与热的笛孔?
秋天梦寐在牧羊女的眼里。
第三幅画面是“少女思恋图”。
原野上一片蟋蟀的鸣叫声,溪水清澈见底。羊儿的咩咩声阵阵传来,秋天的美景让人赏心悦目,牧羊女却失去了往日的活泼。夏日里的笛声悠远、绵长,怎不见了那吹笛的少年?姑娘的心事谁能猜得透?
秋天特有的景致。充满诗情画意。以问句出现,语言摇曳多姿。“满流”与“香与热”“笛孔”搭配,在“夏夜”的映衬下,诗味盎然。“牧羊女”可曾见过“栖息在农家里”“游戏在渔船上”的秋天?那牛背上的笛声是否表达过、勾起过少女的情怀?她的眼里一定写满了秋天的景象,她的心里一定微颤着喜悦与梦想。
总之,《秋天》这首诗通过描绘不同场景、画面,创造了一种既来自人世又远离尘俗的氛围。这一氛围具有清静、清远、清甜、清柔的特点。它写的是繁忙夏天之后的农闲景象,所以具有清静的氛围;它写的是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不见农家些许的艰难苦恨,所以具有清远的氛围;它写的是少男少女朦胧而纯真的爱情,所以具有清甜的氛围;它像何其芳其他诗作一样专用轻柔之词写清丽意象,避开喧嚣的景境,避开拙重之词,所以具有清柔的氛围。诗中各幅画面,以及画面里的各个意象,无不和谐统一;因而这种氛围所赖以形成的清静、清远、清甜、清柔等多方面特点也无一不达于极致。技盖至此,非高手不能为。可是何其芳写这首诗时才是20岁左右的大学生!
3.难点精讲
①作者写景顺序:由远及近的顺序。
②第三节诗从野草、蟋蟀和溪水写起,相当于古人所谓“感兴”的写法,即先言他事,由兴而感,由景入情。野草寥廓,溪水清洌,这本不是人的活动,其后必有续言,那就是少女心怀恋情。大自然繁嚣的夏天过去了,秋天到来却变得清静了,人在寂静时大都反观自身,倾听心灵之声。牧羊女听了一夏的“牛背上的笛声”,心灵的某一角落开始萌动起来,写恋爱尤其是初恋,是早年何诗所擅长的,这一次他写得更含蓄也更精彩了。这一节才五行,就写出了由外景向内情的过渡,写出了初恋从无到有的过渡。诗人选取了“牧羊女的眼里”这一特定角度,虽未明写眼神,但读者自能见出那里面的清纯、明净,那是初恋少女似恋非恋的特殊眼神。
③“收起青鳊鱼似的乌桕叶的影子”比喻青鳊鱼像乌桕叶;另一层意思,江岸上乌桕树,树叶婆娑,倒映在江面,就好像网起的是乌桕叶的影子。用倒装句体现渔民悠闲的心情。
学习方法指导
1.诗歌要透过诗中具体事物的描写来理解意境、这离不开描写客观事物和抒发主观感情,阅读这类诗歌要从情与景的交融中去领略感受诗人的思想感情。
2.要反复地有感情地朗读,展开联想和想像,品味语言,结合全诗的意境和具体的语境进行体会。
3.学习诗人明朗纯净的诗风和直陈其事的写法,表面看似简单、直白,缺少象征的奥义,实则意味既深且长。
知识拓展
何其芳,原名何永芳,出生于四川万州一个守旧的大家庭。幼年时即喜爱中国古代诗词小说,1929年到上海入中国公学预科学习,读了大量新诗。1931~1935年在北京大学哲学系学习。大学期间在《现代》等杂志上发表诗歌和散文。1936年他与卞之琳、李广田的诗歌合集《汉园集》出版,他的散文集《画梦录》于1937年出版,并获得《大公报》文艺金奖。大学毕业后,何其芳先后在天津南开中学和山东莱阳乡村师范学校任教。抗日战争爆发后,何其芳回到老家四川任教,一面继续写作诗歌、散文、杂文等。1938年北上延安,在鲁迅艺术学院任教,后任鲁艺文学系主任。新中国成立后,主要从事文学研究和评论,并长期参加文艺界的领导工作。曾任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委员、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等职,并任文学研究所所长职务。
诗歌是何其芳最先喜爱和运用的文学样式。他自称开始创作时“成天梦着一些美丽的温柔的东西”,早期的作品鲜明地表现出一个小资产阶级知识青年的思想感情和个性。他不满丑恶的现实,又不清楚出路何在;他热切地向往着生活中美好的事物,但缺乏热烈的追求。于是较多徘徊于怀念、憧憬和梦幻中,只能留下寂寞和忧郁。
何其芳对于艺术形式的完美,表现出执著的探求。在诗歌方面,他创作之初即十分讲究完整的形式、严格的韵律、谐美的节奏,并注意表现出诗的形象和意境。因此,他的诗明显地具有细腻和华丽的特色。在散文创作上,他自称“我的工作是在为抒情的散文发现一个新的园地”,他善于融合诗的特点,写出浓郁缠绵的文字,借用新奇的比喻和典故,渲染幻美的颜色和图案,使他的散文别具风格。
真正明显地表现出思想和艺术风格的变化,是在抗战开始,特别是到了延安以后。这时他渐离梦境,面对现实,诗文风格趋向朴实明朗。
课内问题指导
一、有感情地朗读这首诗,想想写景的次序,再背诵全诗。
此题要求学生有感情地朗读这首诗,并背诵全诗。这是从鉴赏诗歌的主要方式着眼提出的要求,应引导学生反复吟诵。
二、品味下列加粗的词语。
1.放下饱食过稻香的镰刀
2.秋天栖息在农家里
3.秋天游戏在渔船上
此题是引导学生品味语言,要结合全诗的意境和具体的语境进行体会。
◆放下饱食过稻香的镰刀——“饱食”运用了拟人的修辞写出了丰收之景;“稻香”从味觉角度,暗示稻子成熟,展示丰收的图画。
◆秋天栖息在农家里——“栖息”运用拟人的修辞,概括秋天在农人家里的状况,将虚无的东西具体化,写出了松弛、娴静的氛围。
◆秋天游戏在渔船上——“游戏”一词虚实相生,渔人是在渔船上游戏,并不在乎打了多少鱼,更是在感受秋天,游戏秋天,写出了那份闲适。
三、将下面这首诗与课文比较,说说两位诗人表达的思想感情有什么共同的地方。(诗略)
此题意在引导学生进行比较鉴赏,同时也为学生提供了一首同样优秀的外国诗歌。这两首诗在思想感情、意象组合、艺术风格上有很多共同的地方,从思想感情来说都表达了对秋天的热爱与赞美之情。
何其芳诗《秋天》赏析
人民教育出版社 刘贞福
《秋天》选自何其芳早年创作的诗集《预言》(1931-1933)。它不像那个时期的诗人们那样爱用象征手法,写得神秘莫测,或爱寻味哲理,显示思想的深高厚重;也不像他向前拘守个人狭小天地,缠绵悱恻于男女私情,除了幽怨、苦思就是期待,而是难得地将视野投向乡野,投向普通人的活动场景,以观者的身份言身外他人之事,表现一派明朗纯净的诗意诗风。诗作采用直陈其事的写法,表面看来似乎简单、直白,缺少象征的奥义,实则意味情味既深且长。诗中透出那么一种氛围,那么一种神韵,这是最能勾住读者心魄的东西。
所谓氛围,在文学作品尤其是抒情作品中,通常是指作品中的整体性的境象、风神、气韵。它与严羽的“气象混沌,难以句摘”的气象有所类似,又有所不同,气象所指更为廓大,包括内容、形式各个方面;氛围似乎主要关乎内容,涉及意象、意境、情感等。氛围可感而不可言,正如司空图所言:“神而不知,知而难状。”亦如唐人所言:“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但读之有感,了然于心,也应能言追心意,形之于文。
在《秋天》里诗人用最精粹的语言描写农家生活,每一句诗都是一幅画面,三节诗又组成三幅复合画面。画面的组合造成了既流动又整合的特殊氛围。
第一幅画面是“农家丰收图”。这里不是写某个农夫,而是写普遍的农家活动。写了两个场景,一是山谷伐木,一是篱间背瓜果。山谷伐木置于篇首,丁丁声悠远地飘来,诉诸听觉;震落了清凉的露珠,诉诸视觉和触觉,真是一片世外风光,启迪人追思那邈远的印象,《诗经》中不是有“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之句吗?“飘”和“幽谷”在何其芳早年诗中常出现,不过那都是写虚的,用的是比喻义、引申义,用在这里才是写实的,别有一番情韵。背瓜果所伴随的心情和表情在诗中未点明,但读者可以想到,那是欣喜、笑盈盈的。“栖息”本用来描写有生命的物类,现用在这节诗的末尾,来概括秋天在农人家里的状况,将虚无的东(秋天)西视象化了,创造出松弛、闲静的氛围。
第二幅画面是“霜晨归渔图”。其中“雾”“霜”这些表现环境氛围的词(还有上一节的“露”),也是何其芳早年诗中常出现的,传达出清凉、冷寂、朦胧的气氛。画面还包括一系列活动:撒网,收渔,摇桨。这些平常活动画面在这里都蕴含着淡而远、清而静的神韵。“轻轻”一词常在何诗中出现,在此仿佛“信手拈来”,显示出渔人悠闲与自得的心情。也许在早年何其芳的心目中,秋天就真的是这么宁静、悠远。
第三幅画面是“少女思恋图”。这节诗从野草、蟋蟀和溪水写起,相当于古人所谓“感兴”的写法,即先言他事,由兴而感,由景入情。野草寥廓,溪水清洌,这本不是人的活动,其后必有续言,那就是少女心怀恋情。大自然繁嚣的夏天过去了,秋天到来却变化清静了,人在寂静时大都反观自身,倾听心灵之声。牧羊女听了一夏的“牛背上的笛声”,忽然听不到了,心灵的某一角落开始萌动起来,真是“如树根在热的夏夜里震动泥土”(何其芳诗《夏夜》)。写恋爱尤其是初恋,是早年何诗所擅长的,这次他写得更含蓄也更精彩了。这一节才五行,就写出了由外景向内情的过渡,写出了初恋从无到有的过渡。诗人选取了“牧羊女的眼里”这一特定角度,虽未明写眼神,但读者自能见出那里面的清纯、明净,那是初恋少女似恋非恋时的特殊眼神。而且比较这三节诗我们可以看到,前两节主要写外在景物与人事,这第三节真正写入心灵深处,写出了微妙的感觉,使全诗收束在感情的实处。不这么写,难以入情、入神,诗就“飘浮”起来了。
总之,《秋天》这首诗通过描绘不同场景、画面,创造了一种既来自人世又远离尘俗的氛围。这一氛围具有清静、清远、清甜、清柔的特点。它写的是繁忙夏天之后的农闲景象,所以具有清静的氛围;它写的是世处桃源般的生活,不见农家些许的艰难苦恨,所以具有清远的氛围;它写的是少男少女朦胧而纯真的爱情,所以具有清甜的氛围;它像何其芳其他诗作一样专用轻柔之词写清丽意象,避开喧嚣的景境,避开拙重之词,所以具有清柔的氛围。诗中各幅画面,以及画面里的各个意象,无一不和谐地统一;因而这种氛围所赖以形成的清静、清远、清甜、清柔等多方面特点也无一不达于极致。技盖至此,非高手不能为。可是何其芳写这首诗时才是20岁左右的大学生!《秋天》选自何其芳早年创作的诗集《预言》(1931-1933)。它不像那个时期的诗人们那样爱用象征手法,写得神秘莫测,或爱寻味哲理,显示思想的深高厚重;也不像他向前拘守个人狭小天地,缠绵悱恻于男女私情,除了幽怨、苦思就是期待,而是难得地将视野投向乡野,投向普通人的活动场景,以观者的身份言身外他人之事,表现一派明朗纯净的诗意诗风。诗作采用直陈其事的写法,表面看来似乎简单、直白,缺少象征的奥义,实则意味情味既深且长。诗中透出那么一种氛围,那么一种神韵,这是最能勾住读者心魄的东西。
所谓氛围,在文学作品尤其是抒情作品中,通常是指作品中的整体性的境象、风神、气韵。它与严羽的“气象混沌,难以句摘”的气象有所类似,又有所不同,气象所指更为廓大,包括内容、形式各个方面;氛围似乎主要关乎内容,涉及意象、意境、情感等。氛围可感而不可言,正如司空图所言:“神而不知,知而难状。”亦如唐人所言:“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但读之有感,了然于心,也应能言追心意,形之于文。
在《秋天》里诗人用最精粹的语言描写农家生活,每一句诗都是一幅画面,三节诗又组成三幅复合画面。画面的组合造成了既流动又整合的特殊氛围。
第一幅画面是“农家丰收图”。这里不是写某个农夫,而是写普遍的农家活动。写了两个场景,一是山谷伐木,一是篱间背瓜果。山谷伐木置于篇首,丁丁声悠远地飘来,诉诸听觉;震落了清凉的露珠,诉诸视觉和触觉,真是一片世外风光,启迪人追思那邈远的印象,《诗经》中不是有“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之句吗?“飘”和“幽谷”在何其芳早年诗中常出现,不过那都是写虚的,用的是比喻义、引申义,用在这里才是写实的,别有一番情韵。背瓜果所伴随的心情和表情在诗中未点明,但读者可以想到,那是欣喜、笑盈盈的。“栖息”本用来描写有生命的物类,现用在这节诗的末尾,来概括秋天在农人家里的状况,将虚无的东(秋天)西视象化了,创造出松弛、闲静的氛围。
第二幅画面是“霜晨归渔图”。其中“雾”“霜”这些表现环境氛围的词(还有上一节的“露”),也是何其芳早年诗中常出现的,传达出清凉、冷寂、朦胧的气氛。画面还包括一系列活动:撒网,收渔,摇桨。这些平常活动画面在这里都蕴含着淡而远、清而静的神韵。“轻轻”一词常在何诗中出现,在此仿佛“信手拈来”,显示出渔人悠闲与自得的心情。也许在早年何其芳的心目中,秋天就真的是这么宁静、悠远。
第三幅画面是“少女思恋图”。这节诗从野草、蟋蟀和溪水写起,相当于古人所谓“感兴”的写法,即先言他事,由兴而感,由景入情。野草寥廓,溪水清洌,这本不是人的活动,其后必有续言,那就是少女心怀恋情。大自然繁嚣的夏天过去了,秋天到来却变化清静了,人在寂静时大都反观自身,倾听心灵之声。牧羊女听了一夏的“牛背上的笛声”,忽然听不到了,心灵的某一角落开始萌动起来,真是“如树根在热的夏夜里震动泥土”(何其芳诗《夏夜》)。写恋爱尤其是初恋,是早年何诗所擅长的,这次他写得更含蓄也更精彩了。这一节才五行,就写出了由外景向内情的过渡,写出了初恋从无到有的过渡。诗人选取了“牧羊女的眼里”这一特定角度,虽未明写眼神,但读者自能见出那里面的清纯、明净,那是初恋少女似恋非恋时的特殊眼神。而且比较这三节诗我们可以看到,前两节主要写外在景物与人事,这第三节真正写入心灵深处,写出了微妙的感觉,使全诗收束在感情的实处。不这么写,难以入情、入神,诗就“飘浮”起来了。
总之,《秋天》这首诗通过描绘不同场景、画面,创造了一种既来自人世又远离尘俗的氛围。这一氛围具有清静、清远、清甜、清柔的特点。它写的是繁忙夏天之后的农闲景象,所以具有清静的氛围;它写的是世处桃源般的生活,不见农家些许的艰难苦恨,所以具有清远的氛围;它写的是少男少女朦胧而纯真的爱情,所以具有清甜的氛围;它像何其芳其他诗作一样专用轻柔之词写清丽意象,避开喧嚣的景境,避开拙重之词,所以具有清柔的氛围。诗中各幅画面,以及画面里的各个意象,无一不和谐地统一;因而这种氛围所赖以形成的清静、清远、清甜、清柔等多方面特点也无一不达于极致。技盖至此,非高手不能为。可是何其芳写这首诗时才是20岁左右的大学生!
何其芳(1912—1977),现代散文家、诗人、文艺评论家。原名何永芳,出生于四川万州一个守旧的大家庭。幼年时即喜爱中国古代诗词小说,1929年到上海入中国公学预科学习,读了大量新诗。1931—1935年在北京大学哲学系学习。大学期间在《现代》等杂志上发表诗歌和散文。1936年他与卞之琳、李广田的诗歌合集《汉园集》出版,他的散文集《画梦录》于1937年出版,并获得《大公报》文艺金奖。大学毕业后,何其芳先后在天津南开中学和山东莱阳乡村师范学校任教。
抗日战争爆发后,何其芳回到老家四川任教,一面继续写作诗歌、散文、杂文等。1938年北上延安,在鲁迅艺术学院任教,后任鲁艺文学系主任。
新中国成立后,主要从事文学研究和评论,并长期参加文艺界的领导工作。曾任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委员、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等职,并任文学研究所所长职务。
诗歌是何其芳最先喜爱和运用的文学样式。他自称开始创作时“成天梦着一些美丽的温柔的东西”,早期的作品鲜明地表现出一个小资产阶级知识青年的思想感情和个性。他不满丑恶的现实,又不清楚出路何在;他热切地向往着生活中美好的事物,但缺乏热烈的追求。于是较多徘徊于怀念、憧憬和梦幻中,只能留下寂寞和忧郁。
何其芳对于艺术形式的完美,表现出执著的探求。在诗歌方面,他创作之初即十分讲究完整的形式、严格的韵律、谐美的节奏,并注意表现出诗的形象和意境。因此,他的诗明显地具有细腻和华丽的特色。在散文创作上,他自称“我的工作是在为抒情的散文发现一个新的园地”,他善于融合诗的特点,写出浓郁缠绵的文字,借用新奇的比喻和典故,渲染幻美的颜色和图案,使他的散文别具风格。
真正明显地表现出思想和艺术风格的变化,是在抗战开始,特别是到了延安以后。这时他渐离梦境,面对现实,诗文风格趋向朴实明朗。
六卷本《何其芳文集》(人民文学出版社)收录了何其芳的大部分创作和论著
《国风·卫风·考槃》
先秦:佚名
考槃在涧,硕人之宽。独寐寤言,永矢弗谖。
考槃在阿,硕人之薖。独寐寤歌,永矢弗过。
考槃在陆,硕人之轴。独寐寤宿,永矢弗告。
译文
筑成木屋山涧间,贤人居住天地宽。独眠独醒独自言,永记快乐不言传。
筑成木屋山之坡,贤人居如安乐窝。独眠独醒独自歌,绝不走出这山阿。
筑成木屋在高原,贤人在此独盘桓。独眠独醒独自宿,此中乐趣不能言。
鉴赏
这是一首隐士的赞歌。题目就包涵着赞美的意思。《毛传》说:“考,成;槃,乐。”朱熹《诗集传》引陈傅良的说明:“考,扣也;盘,器名。盖扣之以节歌,如鼓盆拊缶之为乐也。”黄熏《诗解》说:“考槃者,犹考击其乐以自乐也。”总之,题目定下一个愉悦赞美的感情调子。
全诗分三章,变化不大,意思连贯。无论这位隐士生活在水湄山间,无论他的言辞行动,都显示畅快自由的样子。诗反复吟咏这些言行形象,用复沓的方式,增强诗歌的艺术表现力。
此诗集中描写两个内容。一个内容是隐士形象。“硕人”一词,本身就带有身体高大与思想高尚双重含义。全诗反复强调“硕人之宽”“硕人之薖”“硕人之轴”,突出“宽”“薖”“轴”,实际上表示隐士的生活是自由舒畅的,心胸是宽广高尚的。他远离浊世,又使浊世景仰。因此,这个隐士虽然隐居山间水际,但仍然是受人们敬重仰羡的社会人。隐士是贤者,处身于穷乡僻壤。硕人是隐士,是贤者,是有高尚思想宽广胸襟的伟人,对此诗歌反复吟咏,诗内诗外,都得到表现。诗中描写的另一个内容,是隐居的环境。“考槃在涧”“考槃在阿”“考槃在陆”,无论在水涧、山丘、高原,都是人群生活较少的地方。隐士之所以叫做隐,当然并不仅仅在于远离社会生活。虽说前人有“大隐于朝,中隐于市,小隐于野”的说法,在朝廷、市井之中做隐士不是不可以;不过,一般说来,隐士大多数指远离人群集中活动的范围,到山林、水际、海岛等较荒僻地方去生活的一批人。隐士也可以说是自愿从社会中自我放逐者。诗歌采用了正面烘托的手法,把隐居的环境写得幽静雅致。山涧、山丘、黄土高坡,都不涉一笔荒芜、凄凉、冷落,反而成为一个符合隐士所居的幽雅环境。那么,贤良的隐士在幽雅的环境中,就如鱼得水,散步、歌唱、游赏,自得其乐,舒畅自由。于是,隐居之乐也永远不能忘却,更不想离去了。贤人、幽境、愉悦三者相结合,强烈地表达出硕人的隐居,是一种高尚而快乐的行为,是应该受到社会尊重赞美的。
诗歌每章一韵,使四言一句,四句一章的格式,在整齐中见出变化。全诗以山涧小屋与独居的人心境对照,木屋虽小,只感觉天地之宽。环境之美,留恋不出,尤其是一“独寐寤言”的勾勒,增界全出,在自我的天地之中,独自一人睡,独自一人醒,独一个人说话,早已是恍然忘世,凸现出一个鲜明生动的隐者形象。作笔的简练,选项取的镜头之典型,人物是呼之欲出,境之耐人寻,确有妙处。
扩展阅读:《诗经》重章叠句
《诗经》的句式,以四言为主,四句独立成章,其间杂有二言至八言不等。二节拍的四言句带有很强的节奏感,是构成《诗经》整齐韵律的基本单位。四字句节奏鲜明而略显短促,重章叠句和双声叠韵读来又显得回环往复,节奏舒卷徐缓。《诗经》重章叠句的复沓结构,不仅便于围绕同一旋律反复咏唱,而且在意义表达和修辞上,也具有很好的效果。
《诗经》中的重章,许多都是整篇中同一诗章重叠,只变换少数几个词,来表现动作的进程或情感的变化。如《周南·芣苡》三章里只换了六个动词,就描述了采芣莒的整个过程。复沓回环的结构,灵活多样的用词,把采芣苡的不同环节分置于三章中,三章互为补充,在意义上形成了一个整体,一唱三叹,曼妙非常。方玉润《诗经原始》卷一云:“读者试平心静气,涵咏此诗,恍听田家妇女,三三五五,于平原绣野、风和日丽中,群歌互答,馀音袅袅,若远若近,若断若续,不知其情之何以移而神之何以旷。则此诗可不必细绎而自得其妙焉。”
除同一诗章重叠外,《诗经》中也有一篇之中,有两种叠章,如《郑风·丰》共四章,由两种叠章组成,前两章为一叠章,后两章为一叠章;或是一篇之中,既有重章,也有非重章,如《周南·卷耳》四章,首章不叠,后三章是重章。
《诗经》的叠句,有的在不同诗章里叠用相同的诗句,如《豳风·东山》四章都用“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开头,《周南·汉广》三章都以“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结尾。有的是在同一诗章中,叠用相同或相近的诗句,如《召南·江有汜》,既是重章,又是叠句。三章在倒数第二、三句分别叠用“不我以”、“不我与”、“不我过”。
《诗经·国风》中的叠字,又称为重言。“伐木丁丁,鸟鸣嘤嘤”,以“丁丁”、“嘤嘤”摹伐木、鸟鸣之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以“依依”、“霏霏”,状柳、雪之态。这类例子,不胜枚举。和重言一样,双声叠韵也使诗歌在演唱或吟咏时,章节舒缓悠扬,语言具有音乐美。《诗经·国风》中双声叠韵运用很多,双声如“参差”、“踊跃”、“黾勉”、“栗烈”等等,叠韵如“委蛇”、“差池”、“绸缪”、“栖迟”等等,还有些双声叠韵用在诗句的一字三字或二字四字上。如“如切如磋”(《卫风·淇奥》)、“爰居爰处”(《邶风·击鼓》)、“婉兮娈兮”(《齐风·甫田》)等。
扩展阅读:诗经名句
1、人而无仪,不死何为。——《诗经·鄘风·相鼠》
2、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诗经·召南·江有汜》
3、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诗经·国风·王风·黍离》
4、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诗经·国风·卫风·硕人》
5、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诗经·国风·周南·汉广》
6、文王曰咨,咨女殷商。人亦有言:颠沛之揭,枝叶未有害,本实先拨。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诗经·大雅·荡》
7、衡门之下,可以栖迟。泌之扬扬,可以乐饥。——《诗经·陈风·衡门》
8、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汝,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诗经·国风·魏风·硕鼠》
9、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诗经·小雅·鹿鸣》
10、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诗经·国风·卫风·木瓜》
《国风·唐风·蟋蟀》
先秦:佚名
蟋蟀在堂,岁聿其莫。今我不乐,日月其除。无已大康,职思其居。好乐无荒,良士瞿瞿。
蟋蟀在堂,岁聿其逝。今我不乐,日月其迈。无已大康,职思其外。好乐无荒,良士蹶蹶。
蟋蟀在堂,役车其休。今我不乐,日月其慆。无已大康,职思其忧。好乐无荒,良士休休。
翻译
天寒蟋蟀进堂屋,一年匆匆临岁暮。今不及时去寻乐,日月如梭留不住。行乐不可太过度,本职事情莫耽误。正业不废又娱乐,贤良之士多警悟。
天寒蟋蟀进堂屋,一年匆匆临岁暮。今不及时去寻乐,日月如梭停不住。行乐不可太过度,分外之事也不误。正业不废又娱乐,贤良之士敏事务。
天寒蟋蟀进堂屋,行役车辆也息休。今不及时去寻乐,日月如梭不停留。行乐不可太过度,还有国事让人忧。正业不废又娱乐,贤良之士乐悠悠。
赏析
就诗论诗,此篇劝人勤勉的意思非常明显。此篇三章意思相同,头两句感物伤时。诗人从蟋蟀由野外迁至屋内,天气渐渐寒凉,想到“时节忽复易”,这一年已到了岁暮。古人常用候虫对气候变化的反应来表示时序更易,《诗经·豳风·七月》写道:“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九月在户”与此诗“蟋蟀在堂”说的当是同一时间。《七月》用夏历,此诗则是用周历,夏历的九月为周历十一月。此篇诗人正有感于十一月蟋蟀入室而叹惋“岁聿其莫”。首句丰坊《诗说》以为“兴”,朱熹《诗集传》定为“赋”,理解角度不同,实际各有道理。作为“兴”看,与《诗经》中一些含有“比”的“兴”不同,它与下文没有直接的意义联系,但在深层情感上却是密不可分的,即起情作用。所以从“直陈其事”说则是“赋”。从触发情感说则是“兴”。诗的三、四句是直接导入述怀:诗人由“岁莫”引起对时光流逝的感慨,他宣称要抓紧时机好好行乐,不然便是浪费了光阴。其实这不过是欲进故退,着一虚笔罢了,后四句即针对三、四句而发。三章诗五、六句合起来意思是说:不要过分地追求享乐,应当好好想想自己承当的工作,对分外事务也不能漠不关心,尤其是不可只顾眼前,还要想到今后可能出现的忧患。可见“思”字是全诗的主眼,“三戒”意味深长。这反覆的叮嘱,包含着诗人宝贵的人生经验,是自儆也是儆人。最后两句三章联系起来是说:喜欢玩乐,可不要荒废事业,要像贤士那样,时刻提醒自己,做到勤奋向上。后四句虽是说教,却很有分寸,诗人肯定“好乐”,但要求节制在限度内,即“好乐无荒”。这一告诫,至今仍有意义。
此诗作者,有人根据“役车其休”一句遂断为农民,其实是误解,诗人并非说自己“役车其休”,只是借所见物起情而已,因“役车休息,是农工毕无事也”(孔颖达《毛诗正义》),故借以表示时序移易,同“岁聿其莫”意思一样。此诗作者身份难具体确定,姚际恒说:“观诗中‘良士’二字,既非君上,亦不必尽是细民,乃士大夫之诗也。”(《诗经通论》)可备一说。
全诗是有感脱口而出,直吐心曲,坦率真挚,以重章反覆抒发,语言自然中节,不加修饰。押韵与《诗经》多数篇目不同,采用一章中两韵交错,各章一、五、七句同韵;二、四、六、八句同韵,后者是规则的间句韵。
扩展阅读:《诗经》重章叠句
《诗经》的句式,以四言为主,四句独立成章,其间杂有二言至八言不等。二节拍的四言句带有很强的节奏感,是构成《诗经》整齐韵律的基本单位。四字句节奏鲜明而略显短促,重章叠句和双声叠韵读来又显得回环往复,节奏舒卷徐缓。《诗经》重章叠句的复沓结构,不仅便于围绕同一旋律反复咏唱,而且在意义表达和修辞上,也具有很好的效果。
《诗经》中的重章,许多都是整篇中同一诗章重叠,只变换少数几个词,来表现动作的进程或情感的变化。如《周南·芣苡》三章里只换了六个动词,就描述了采芣莒的整个过程。复沓回环的结构,灵活多样的用词,把采芣苡的不同环节分置于三章中,三章互为补充,在意义上形成了一个整体,一唱三叹,曼妙非常。方玉润《诗经原始》卷一云:“读者试平心静气,涵咏此诗,恍听田家妇女,三三五五,于平原绣野、风和日丽中,群歌互答,馀音袅袅,若远若近,若断若续,不知其情之何以移而神之何以旷。则此诗可不必细绎而自得其妙焉。”
除同一诗章重叠外,《诗经》中也有一篇之中,有两种叠章,如《郑风·丰》共四章,由两种叠章组成,前两章为一叠章,后两章为一叠章;或是一篇之中,既有重章,也有非重章,如《周南·卷耳》四章,首章不叠,后三章是重章。
《诗经》的叠句,有的在不同诗章里叠用相同的诗句,如《豳风·东山》四章都用“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开头,《周南·汉广》三章都以“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结尾。有的是在同一诗章中,叠用相同或相近的诗句,如《召南·江有汜》,既是重章,又是叠句。三章在倒数第二、三句分别叠用“不我以”、“不我与”、“不我过”。
《诗经·国风》中的叠字,又称为重言。“伐木丁丁,鸟鸣嘤嘤”,以“丁丁”、“嘤嘤”摹伐木、鸟鸣之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以“依依”、“霏霏”,状柳、雪之态。这类例子,不胜枚举。和重言一样,双声叠韵也使诗歌在演唱或吟咏时,章节舒缓悠扬,语言具有音乐美。《诗经·国风》中双声叠韵运用很多,双声如“参差”、“踊跃”、“黾勉”、“栗烈”等等,叠韵如“委蛇”、“差池”、“绸缪”、“栖迟”等等,还有些双声叠韵用在诗句的一字三字或二字四字上。如“如切如磋”(《卫风·淇奥》)、“爰居爰处”(《邶风·击鼓》)、“婉兮娈兮”(《齐风·甫田》)等。
扩展阅读:诗经名句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
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日居月诸,东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报我不述。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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