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知道巴尔扎克的《守财奴》主要讲了什么,首先要了解作者本人,然后再去看他写的书籍。我这里给你一条巴尔扎克的语录也许对你有帮助:“打开一切科学的钥匙都毫无异议地是问号;我们大部分的伟大发现都应归功于如何?而生活的智慧大概就在于逢事都问个为什么?
古老的索漠县城阴郁、荒凉,在一条起伏不平的大街深处,有一座灰暗、阴森、静寂的老屋,住着远远闻名的大富翁葛朗台先生。
葛朗台本是一个箍捅匠,1789年共和政府索漠标卖教会产业时,他正好40岁,有幸娶了一个有钱的木材商的女儿,于是他把岳父给他的400路易往标卖监督官手里一送,就三钱不值两钱买下了县里最好的葡萄园、一座修院和几块分种田。由于葛朗台是个共和党人,很快就当上了县里的行政委员,后又当上了市长。但天有不测风云,1806年拿破仑称帝时,他因有"红帽子"嫌疑被免职。那时他57岁,妻子36岁,女儿欧也妮才10岁。葛朗台虽然丢了官,但靠着他的不断经营和葡萄园的收入终究还是变成了地方上的"冒尖户"。加上他时来运转,接二连三地得到岳母、太太的外公和自己外婆的三笔遗产,从取得了"新贵"头衔,成为县里"纳税最多"的人。至于他财产的数目,只有替他放债的公证人克罗旭和银行家格拉桑才略知一二。不过索漠城里的人都相信他有一个堆满黄金的秘库,说他半夜里瞧着累累的黄金快乐得不可形容,连他的眼睛都是黄澄澄的,染上了金子的光彩。
葛朗台是种植葡萄的能手,他对每年的木桶需要量了如指掌,投机事业从没失败过。讲起理财的本领,葛朗台是只老虎,是条巨蟒;他会躺在那里,把俘虏打量个半天再扑上去,张开血盆大口的钱袋,倒进大堆的金银。在索漠城,个个都被他钢铁般的利爪干净利落地抓过一下。到1816年,有人估计他的财产大概有五六百万。财产的剧增,把这个富翁的行为也镀了金泽,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钦定的,到处行得通,他的说话、衣着、姿势、瞪眼都是地方上的金科玉律。尽管葛朗台家财万贯,然而他的开销却很节省。他从来不卖肉、蔬菜和水果,这些都由佃户替他送进柴房。他什么都节约,连动作在内。每顿吃的食物,每天点的蜡烛,他总是亲自定量分发;每年十一月初一堂屋里才生火,到3月31日就得熄火,不管春寒和秋凉;他给妻子的零用钱每次不超过6法郎;多年来给女儿陪嫁的压箱钱总共只有五六百法郎;至于仆人拿侬,一年的工薪只有60法郎,她在葛朗台家辛勤劳作了30年,只是在第20年上,葛朗台才痛下决心赏了她一只旧表,那是她到手的唯一礼物。可怜的拿侬老是赤着脚,穿着破衣衫,睡在过道底下的一个昏暗的小房间里。
1819年11月中旬的一天,是欧也妮23岁的生日。晚饭刚过,克罗旭和格拉桑两家便争先恐后地来到葛台家,向欧也妮**拜寿。公证人的侄儿送来了索漠城少有的鲜花,银行家的公子献上了欧洲少见的望角铁树。葛朗台看在眼里,心里明白,嘀咕道:"他们都看中我的钱,哼!我的女儿,休想:我利用这般人替我钓鱼!"正当他们一起兴致勃勃地玩牌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随进来了一位十分漂亮的青年,他就是葛朗台的侄儿,23岁的查理。
查理是按父亲吩咐来索漠暂住几月的。他从巴黎带来了最漂亮的猎装、猎枪、刀子和刀鞘,全套最新奇的各色背心以及当时十分时髦的各式硬领与领带,并把母亲给他的一套华丽纯金梳妆用具也随身带着。查理以为在伯父家能遇到上百的客人,一心想到他森林中去围猎,过一下宫堡生活。但这里的一切都使他感到失望,客人都是些衣冠不整、邋遢衰老的人,房子破旧,陈设简陋,仆人俗气,生活平淡。
查理的到来,使欧也妮心神不宁。她倾慕查理表兄弟的小手、肤色和外貌,不觉神魂颠倒,夜不能眠。于是她开始梳装打扮,换上新袜子,穿上惹人注目的新衣服。一大清早就听到她叫拿侬做奶酪和千层饼给查理吃的声音;她还拿自己的私房钱给查理买喝咖啡用的糖。
葛朗台却对侄儿冷若冰霜。他从查理带给他的信中得知,由于经纪人和公证人的破产,使他的弟弟负了400万债务,迫使他走上了绝路。可怜的弟弟在信中一再请求大哥做查理的监护人,慷慨地接济查理,让他到美洲去做生意。果然报纸上登载了巴黎葛朗台破产自杀的消息。查理得知噩耗,痛哭得死去活来。欧也妮也为可怜的表兄弟洒下了同情的泪水。此后她对查理更为关怀备至,使查理感到了温暖和慰籍。葛朗台却对弟弟的死讯无动于衷,只是热衷于他的生意。他看准时机,把1000桶酒以每桶200法郎的高价抛出,卖了20万法郎,又砍掉在阿尔邦的一些林木卖了60万法郎,加上白杨,总收入达90万。欧也妮听说父亲赚了大钱,就央求他救济查理,结果却遭到了父亲的一顿骂:"你再想到他,我就把你送到修道院去。"晚上,为了查理父亲的债务,葛朗台可足足转了一夜的念头。
第二天,葛朗台请来克罗旭吃晚饭。饭后他把太太和女儿打发去睡觉,然后就和克罗旭正式谈判。葛朗台假装口吃,和克罗旭兜了一阵圈子后,决定由商事裁判所出面阻止巴黎弟弟的破产事件,使事情不了了之。办法很快谈妥,银行家格拉桑为巴结葛朗台,欣然接受了这件差事,速往巴黎办理。
当夜11点,欧也妮悄悄地来到查理的卧房,发现床边有10多封信,便情不自禁地看了查理写给巴黎的情人阿纳德的诀别信,顿时兴奋不已,决定把自己近6000法郎的积蓄送给查理。查理在接受这笔财产时感激涕零,他也把装有母亲肖像的梳妆匣交托给欧也妮保管。
此后查理决定到海外经商,他把金链、金纽扣和戒指都交给伯父去变卖。葛朗台给了他1500法郎的现款。临行前,欧也妮和查理更是依依不舍,亲吻,流泪,海誓山盟。查理走后,欧也妮感到空虚得厉害,对表兄弟苦苦思念,每天早晚她都要打开那个梳妆匣把叔母的肖像端详一番。不觉新年到了,葛朗台照例要女儿把她的全部金币拿出来欣赏一番,欧也妮只好说金币没有了。父亲一听,火冒三丈,猜到她已把金币送给了查理,大骂女,并决定把她关进房里,只给冷水和面包。葛朗台太太竭力向丈夫求饶,也无济于事。经过这番折腾,葛朗台太太病倒了,且病情日渐加重,可葛朗台心硬如铁,只有相依为命的母女俩用祈祷来自我安慰。
葛朗台软禁女儿的事件很快传开,引起了公愤。蓬风所长自告历勇要去打官司,欧也妮谢绝了他们的好意。公证人克罗旭告诉葛朗台,如果太太死了,根据法律,他的财产就要和女儿共有。这句话使葛朗台异常震惊,为了财产,他决定向女儿屈服。晚上,葛朗台来到太太房间,正巧碰上母女俩在看查理母亲的肖像,葛朗台一见金匣,就像一只老虎扑向一个睡着的婴儿一样抱住不放。欧也妮气得发抖,顺手抓起一把刀子说,如果父亲不把匣子交还给她,她就自杀。葛朗台无奈,只好把匣子扔在了床上,随后拥抱了女儿,并同意女儿嫁给查理。
1822年10月,葛朗台太太平静地死去。太太尸骨未寒,葛朗台便请来克罗旭要欧也妮在财产文契上签字,放弃登记,全部财产归父亲管理,女儿只保留虚有权,欧也妮一点也不明白,就在文契上签了字,父亲这才放了心。
1827年,葛朗台已感到衰老的迫近,不得不让女儿参与一些田产的管理事务,遇到什么问题就叫她跟克罗旭商量。年终,83岁的葛朗台患了疯癫,不久便告别了人世。弥留之际,他吩咐女儿看住金子:"把一切照顾得好好的,到那边来向我交账。"
葛朗台死后,欧也妮才得知,她在索漠每年有30万法郎的收入,还有600万公债和价值200万的金子,10万现款,财产总数达1700万。于是,她给了拿侬1200法郎,促成了拿侬和田产看守人高诺阿莱的婚姻。
欧也妮虽有偌大家产,但她仍感到十分苦恼。自从与查理分手后,7年来她总是思念着他。而查理呢,自离开索漠,就把全部精力用在生意上。他先在印度发了财,后又贩卖人口,放高利贷,倒卖海盗赃物赚了大钱。开初他还记得欧也妮的情分,可当他跟各种颜色的女子到处荒唐胡闹之后,便把她忘得一干二净。1827年,他在巴黎的途中结识了曾作过内廷行走了奥勃里翁先生,查理为得到"新贵"头衔,日后挤进官场,便答应了和奥勃里翁**联姻。不久欧也妮收到查理的来信,信中告诉了他与奥勃里翁**的婚姻,并随信寄来一张8000法郎的汇票,作为给欧也妮这位债主的回报。同时要欧也妮交还他的梳妆匣。欧也妮虽遭到遗弃,但为了成全查理,让他不会因为父亲的破产而使婚姻失败,仍为查理偿还了400万法郎的债务。查理得知欧也妮如此富有,后悔莫及。随后欧也妮在悲愤中嫁给了公证人克罗旭,但条件是始终保持童贞。欧也妮33岁的时候丈夫就死了,富有寡居的她依旧过着当年那种拮据的生活。可她办了不少公益事业:建了1所养老院、8处教会小学和一所图书馆。她用这些去回敬别人责备她吝啬的话。这就是欧也妮的一生。她在世等于出家,天生的贤妻良母却既无丈夫,又无女儿。最后,她成了索漠人垂慕的对象,如同当年史罗旭他们一样,开始包围这个有钱的寡妇。
1、小说叙述了一个金钱毁灭人性和造成家庭悲剧的故事,围绕欧也妮的爱情悲剧这一中心事件,以葛朗台家庭内专制所掀起的阵阵波澜、家庭外银行家和公证人两户之间的明争暗斗和欧也妮对夏尔·葛朗台倾心相爱而查理背信弃义的痛苦的人世遭遇三条相互交织的情节线索连串小说。
2、葛朗台是法国索尔城一个最有钱、最有威望的商人。他利用1789年的革命情势和种种手段使自己的财产神话般地增长了起来。葛朗台十分吝啬,有一套理财的本领。他为了省钱,家里整年不买蔬菜和肉,由佃户送来,比较重的家务活由女仆那农做。
3、寒冬腊月舍不得生火取暖,平时还要克扣女儿和妻子的零用钱。他做木桶生意,计算得像天文学家那样准确,投机买卖从不失败,区里人人都吃过他的亏。在一次葡萄酒买卖中,葛朗台欺骗其它葡萄商,最终他的葡萄酒以每桶200元卖了出去。
巴尔扎克的《欧也妮•葛朗台》久闻大名,在课本上学过葛朗台临死时的一段内容,罪过的是,现在才将这本书读完。其实书名是以欧也妮命名的,她是葛朗台这位守财奴的女儿,但是葛朗台这位守财奴的角色被巴尔扎克刻画的入木三分,反而掩盖了主角的风采。
巴尔扎克善于利用精细的环境描写来塑造典型人物,就像你正在观看一部戏剧一样,葛朗台家寒酸的住宅是这些人物活动的舞台,画面感极强,让读者有身临其境之感。另外,作者会注重人物样貌的描绘,角色的性格样貌相得益彰,你脑子里自然浮现这个人物相貌,并且人物的性格和样貌及其吻合,栩栩如生。再者,巴尔扎克善于运用性格化的语言,比如“你知道出点子花钱,服孝在心里,而不是在衣服上。”不消几句,葛朗台吝啬鬼形象便跃然纸上了。只能说巴尔扎克极强的创作能力,也是想写作的人值得学习的地方。
整篇小说涉及人物不多,但经典冲突场面的运用,使得小说可读性非常高。开篇描写人物环境舞台及其葛朗台的背景和发家底细。紧接着迎来第一个富有张力的冲突,在欧也妮23岁生日的时候,两家为了争取女继承人花招百出;此时,侄子沙尔倏然而至,让场面更加紧张刺激。在大家猜测侄子突然到访的原因,葛朗台如何不懂声色的计算,从而巧妙的周旋和实施。
与此同时,欧也妮的爱情萌芽,做出了种种违背父亲命令的行为。沙尔离开后,葛朗台追问女儿金币的下落,将故事推向了高潮,冲突白热化,最终葛朗台何解,仍然是想保住金子,亲情在金币面前一文不值。最后小说急转直下,母亲去世,葛朗台尽管爱他的金币,也抵不过年龄。
当我们都期盼着沙尔能回来和欧也妮相聚的时候,作者通过这个人物的出生和成长环境,给予了他最真实的性格,他变得和其他巴黎人一样了。欧也妮果断的斩断了和沙尔的关系,孤苦的生活下去。
整篇读完,我不厌恶任何人,每一个人似乎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活着。我对人性看法是悲观的,不论崇高的、卑微的、贪婪的、无耻的,都有生存的空间。但我还是相信每个人内心都有向善的一面,以上!
玛蒂尔德说:我的幸福就是:钻石项链,拥有了钻石项链,就拥有了我的幸福。
《守财奴》作者巴尔扎克,主人公葛朗台,世界四大吝啬鬼之一,其荒唐的举止,变态的心理读来令人目瞪口呆,啼笑皆非,其丑恶的灵魂,贪财如命的本性,凶狠\虚伪,数来令人憎恶和深思。
《项链》项链是一篇短篇小说,由法国名作家莫泊桑作于1884年。故事讲述了小公务员的妻子玛蒂尔德为参加一次晚会,向朋友借了一串钻石项链,来炫耀自己的美丽。不料,项链在回家途中不慎丢失。她只得借钱买了新项链还给朋友。为了偿还债务,她节衣缩食,为别人打短工,整整劳苦了十年。最后,得知所借的项链原是一串假钻石项链。
守财奴
巴尔扎克
那时葛朗台刚刚跨到七十六个年头。两年以来,他更加吝窗了,正如一个人一切年深月久的痴情与癖好一样。根据观察的结果,凡是吝裔鬼,野心家,所有执著一念的人,他们的感情总特别贯注在象征他们痴情的某一件东西上面。看到金子,占有金子,便是葛朗台的执著狂。他专制的程度也随着吝音而俱增;如果妻子死了,要把财产放手一部分,哪怕是极小极小的一部分,只要他管不着,他就觉得逆情背理。怎么!要对女儿报告财产的数目,把动产不动产一古脑儿登记起来拍卖?… …
“那简直是抹自己的脖子!”他在庄园里检视着葡萄藤,高声对自己说。终于他主意拿定了,晚饭时分回到索漠,决意向欧也妮屈服,巴结她,诱哄她,以便到死都能保持家长的威风,抓着几百万家财的大权,直到咽最后一口气为止。老头儿无意中身边带着百宝钥匙,便自己开了大门,轻手镊脚地上楼到妻子房里,那时欧也妮正捧了那口精美的梳妆匣放到母亲床上,趁葛朗台不在家,母女俩很高兴地在查理母亲的肖像上顺摸一下查理的面貌。
“这明明是他的额角,他的嘴!”老头儿开门进去,欧也妮正这么说着。一看见丈夫瞪着金子的眼光,葛朗台太太便叫起来:
“上帝呀,救救我们!"
老头儿身子一纵,扑上梳妆匣,好似一头老虎扑上一个睡着的婴儿。“什么东西?”他拿着宝匣往窗前走去。“噢,是真金!金子!”他连声叫嚷,“这么多的金子!有两斤重。啊!啊!查理把这个跟你换了美丽的金洋,是不是?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交易划得来,小乖乖!你真是我的女儿,我明白了。”
欧也妮四肢发抖。老头儿接着说:
“不是吗,这是查理的东西?"
“是的,父亲,不是我的。这匣子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是寄存的东西。”“咄,咄,咄,咄!他拿了你的家私,正应该补偿你。”
“父亲… … ”
老家伙想掏出刀子撬一块金板下来,先把匣子往椅子上一放。欧也妮扑过去想抢回;可是箍桶匠的眼睛老盯着女儿跟梳妆匣,他手臂一摆,使劲一推,欧也妮便倒在母亲床上。
“老爷!老爷!”母亲嚷着,在床上直坐起来。
葛朗台拔出刀子预备撬了。欧也妮立刻跪下,爬到父亲身旁,高举着两手,嚷道:
“父亲,父亲,看在圣母面上,看在十字架上的基督面上,看在所有的圣灵
面上,看在你灵魂得救面上,看在我的性命面上,你不要动它!这口梳妆匣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是一个受难的亲属的,他托我保管,我得原封不动地还他。”
“为什么拿来看呢,要是寄存的话?看比动手更要不得。”
“父亲,不能动呀,你教我见不得人啦!父亲,听见没有?"
“老爷,求你!”母亲跟着说。
“父亲!”欧也妮大叫一声,吓得拿侬也赶到了楼上。
欧也妮在手边抓到了一把刀子,当做武器。
“怎么样?”葛朗台冷笑着,静静地说。
“老爷,老爷,你要我的命了!”母亲嚷着。
“父亲,你的刀把金子碰掉一点,我就用这刀结果我的性命。你已经把母亲害到只剩一口气,你还要杀死你的女儿。好吧,大家拼掉算了!" 葛朗台把刀子对着梳妆匣,望着女儿,迟疑不决。
“你敢吗,欧也妮?”他说。
“她会的,老爷。”母亲说。
“她说得到做得到,”拿侬嚷道,“先生,你一生一世总得讲一次理吧。”箍桶匠看看金子,看看女儿,愣了一会。葛朗台太太晕过去了。“哎,先生,你瞧,太太死过去了!”拿侬嚷道。
“噢,孩子,咱们别为了一只匣子生气啦。拿去吧!”箍桶匠马上把梳妆匣扔在床上。“― 拿侬,你去请裴日冷先生。― 得啦,太太,”他吻着妻子的手, “没有事啦,咱们讲和啦。― 不是吗,小乖乖?不吃干面包了,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吧!… … 啊!她眼睛睁开了。― 暖暖,妈妈,小妈妈,好妈妈,得啦!哎,你瞧我拥抱欧也妮了。她爱她的堂兄弟,她要嫁给他就嫁给他吧,让她把匣子藏起来吧。可是你得长命百岁地活下去啊,可怜的太太。哎哎,你身子动一下给我看哪!告诉你,圣体节你可以拿出最体面的祭桌,索漠从来没有过的祭桌。”
“天哪,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的妻子跟孩子!”葛朗台太太的声音很微弱。
“下次决不了,决不了!”箍桶匠叫着,“你瞧就是,可怜的太太!" 他到密室去拿了一把路易来摔在床上。
“喂,欧也妮,喂,太太,这是给你们的,”他一边说一边把钱掂着玩,“哎哎,太太,你开开心,快快好起来吧,你要什么有什么,欧也妮也是的。瞧,这一百金路易是给她的。你不会把这些再送人了吧,欧也妮,是不是?" 葛朗台太太和女儿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父亲,把钱收起来吧;我们只需要你的感情。”
“对啦,这才对啦,”他把金路易装到袋里,“咱们和和气气过日子吧。大家下楼,到堂屋去吃晚饭,天天晚_L 来两个铜子的摸彩。你们痛快玩吧!嗯,太太,好不好?"
“唉!怎么不好,既然这样你觉得快活,”奄奄一息的病人回答,“可是我起不来啊。”
“可怜的妈妈,”箍桶匠说,“你不知道我多爱你。― 还有你,我的儿!" 他搂着她,拥抱她。
“噢!吵过了架再搂着女儿多开心,小乖乖!… … 晦,你瞧,小妈妈,现在咱们两个变成一个了。”他又指着梳妆匣对欧也妮说,“把这个藏起来吧。去吧,不用怕。我再也不提了,永远不提了。”
不久,索漠最有名的医生裴日冷先生来了。诊察完毕,他老实告诉葛朗台,说他太太病得厉害,只有给她精神上绝对安静,悉心调养,服侍周到,可能拖到秋末。
“要不要花很多的钱?要不要吃药呢?"
“不用多少药,调养要紧。”医生不由得微微一笑。
“哎,裴日冷先生,你是有地位的人。我完全相信你,你认为什么时候应该来看她,尽管来。求你救救我的女人;我多爱她,虽然表面上看不出,因为我家里什么都藏在骨子里的,那些事把我心都搅乱了。我有我的伤心事。兄弟一死,伤心事就进了我的门,我为他在巴黎花钱… … 花了数不清的钱!而且还没得完。再会吧,先生。要是我女人还有救,请你救救她,即使要我一百两百法郎也行。”
虽然葛朗台热烈盼望太太病好,因为她一死就得办遗产登记,而这就要了他的命,虽然他对母女俩百依百顺,一心讨好的态度使她们吃惊,虽然欧也妮竭尽孝心地侍奉,葛朗台太太还是很快地往死路上走。像所有在这个年纪上得了重病的女人一样,她一天比一天憔悴。她像秋天的树叶一般脆弱。天国的光辉照着她,仿佛太阳照着树叶发出金光。有她那样的一生,才有她那样的死,恬退隐忍,完全是一个基督徒的死,死得崇高,伟大。
到了1822 年10 月,她的贤德,她的天使般的耐心和对女儿的怜爱,表现得格外显著;她没有一句怨言地死了,像洁白的羔羊一般土了天。在这个世界上她只舍不得一个人,她凄凉的一生的温柔的伴侣― 她最后的几眼似乎暗示女儿将来的苦命。想到把这头和她自己一样洁白的羔羊,孤零零地留在自私自利的世界上任人宰割,她就发抖。
“孩子.”她断气以前对女儿说,“幸福只有在天上,你将来会知道。”
下一天早上,欧也妮更有一些新的理由,觉得和她出生的、受过多少痛苦的、母亲刚在里面咽气的这所屋子分不开。她望着堂屋里的窗权和草垫的椅子,不能不落泪。她以为错看了老父的心,因为他对她多么温柔多么体贴:他来搀了她去用午饭,几小时地望着她,眼睛的神气差不多是很慈祥了;他瞅着女儿,仿佛她是金铸的一般。
老箍桶匠变得厉害,常在女儿面前哆嗦。眼见他这种老态的拿侬与克罗旭他们,认为是他年纪太大的缘故,甚至担心他有些器官已经衰退。可是到了全家戴孝那天,吃过了晚饭,当惟一知道这老人秘密的公证人在座的时候,老头儿古怪的行为就有了答案。
饭桌收拾完了,门都关严了,他对欧也妮说:
“好孩子,现在你承继了你母亲啦,咱们中间可有些小小的事得办一力、。― 对不对,克罗旭?"
“对。”
“难道非赶在今天办不行吗,父亲?"
“是呀,是呀,小乖乖。我不能让事情搁在那儿牵肠挂肚。你总不至于要我受罪吧。”
“噢!父亲… … ”
“好吧,那么今天晚上一切都得办了。”
“你要我干什么呢?"
“乖乖,这可不关我的事。― 克罗旭,你告诉她吧。”
“**,令尊既不愿意把产业分开,也不愿意出卖,更不愿意因为变卖财产,有了现款而付大笔的捐税,所以你跟令尊共有的财产,你得放弃登记… … ”
“克罗旭,你这些话保险没有错吗?可以对一个孩子说吗?" “让我说呀,葛朗台。”
“好,好,朋友。你跟我的女儿都不会抢我的家私。― 对不对,小乖乖?"
“可是,克罗旭先生,究竟要我干什么呢?”欧也妮不耐烦地问。“哦,你得在这张文书上签个字,表示你抛弃对令堂的承继权,把你跟令尊共有的财产,全部交给令尊管理,收人归他,光给你保留虚有权… … ”
“你对我说的,我一点儿不明白,”欧也妮回答,“把文书给我,告诉我签字应该签在哪儿。”
葛朗台老头的眼光从文书转到女儿,从女儿转到文书,紧张得脑门上尽是汗,一刻不停地抹着。
“小乖乖,这张文书送去备案的时候要花很多钱。要是对你可怜的母亲,你肯无条件抛弃承继权,把你的前途完全交托给我的话,我觉得更满意。我按月付你一百法郎的大利钱。这样,你爱做多少台弥撒给谁都可以了!… … 嗯!按月一百法郎,行吗?"
“你爱怎办就怎办吧,父亲。”
“**,”公证人说,“以我的责任,应当告诉你,这样你自己是一无所有了… … ”
“晦!上帝,”她回答,“那有什么关系!"
“别多嘴,克罗旭。― 一言为定,”葛朗台抓起女儿的手放在自己手中一拍,“欧也妮,你决不翻悔,你是有信用的姑娘,是不是?"
“噢!父亲… … ”
他热烈地、紧紧地拥抱她,使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得啦,孩子,你给了我生路,我有了命啦;不过这是你把欠我的还了我:咱们两讫了。)这才叫做公平交易。人生就是一件交易。我祝福你!你是一个贤德的姑娘,孝顺爸爸的姑娘。你现在爱做什么都可以。”
“明儿见,克罗旭,”他望着骇呆了的公证人说,“请你招呼法院书记官预备一份抛弃文书,麻烦你给照顾一下。”
下一天中午时分,声明书签了字,欧也妮自动地抛弃了财产。可是到第一年年终,老箍桶匠庄严地许给女儿的一百法郎月费,连一个子儿都没有给。欧也妮说笑之间提到的时候,他不由得脸上一红,奔进密室,把他从侄儿那里廉价买来的金首饰,捧了三分之一下来。
“哎,孩子,”他的语调很有点挖苦意味,“要不要把这些抵充你的一千二百法郎?"
“噢,父亲,真的吗,你把这些给我?"
“明年我再给你这么些,”他说着把金首饰倒在她围裙兜里。“这样,不用多少时候,他的首饰都到你手里了。”他搓着手,因为能够利用女儿的感情占了便宜,觉得很高兴。
话虽如此,老头儿尽管还硬朗,也觉得需要让女儿学一学管家的诀窍了。连着两年,他教欧也妮当他的面吩咐饭菜,收人家的欠账。他慢慢地,把庄园田地的名称内容,陆续告诉了她。第三年上,他的吝音作风把女儿训练成熟,变成了习惯,于是他放心大胆地,把伙食房的钥匙交给她,让她正式当家。五年这样的过去了,在欧也妮父女单调的生活中无事可述,老是些同样的事情,做得像一座老钟那样准确。葛朗台**的愁闷忧苦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但是尽管大家感觉到她优苦的原因,她从没说过一句话,给索漠人对她感情的猜想有所证实。跟她来往的人,只有几位克罗旭与他们无意中带来走熟的一些朋友。他们教会了她打韦斯脱牌,每天晚上都来玩一局。
1827 那一年,她的父亲感到衰老的压迫,不得不让女儿参与田产的秘密,遇到什么难题,就教她跟克罗旭公证人商量,― 他的忠实,老头儿是深信不疑的。然后,到这一年年终,在八十二岁上,老家伙患了风瘫,很快地加重。裴日冷先生断定他的病是不治的了。
想到自己不久就要一个人在世界上了,欧也妮便跟父亲格外接近,把这感情的最后一环握得更紧。像一切动了爱情的女子一样,在她心目中,爱情便是整个的世界,可是查理不在眼前。她对老父的照顾服侍,可以说是鞠躬尽瘁。他开始显得老态龙钟,可是守财奴的脾气依旧由本能支持在那里,所以这个人从生到死没有一点儿改变。
从清早起,他教人家把他的转椅,在卧室的壁炉与密室的门中间推来推去,密室里头不用说是堆满了金子的。他一动不动地呆在那儿,极不放心地把看他的人和装了铁皮的门,轮流瞧着。听到一点儿响动,他就要人家报告原委③ ;而且使公证人大为吃惊的是,他连狗在院子里打哈欠都听得见。他好像迷迷糊糊地神志不清,可是一到人家该送田租来,跟管庄园的算账,或者出立收据的日子与时间,他会立刻清醒。于是他推动转椅,直到密室门口。他教女儿把门打开,监督她亲自把一袋袋的钱秘密地堆好,把门关严。然后他又一声不出地回到原来的位置,只要女儿把那个宝贵的钥匙交还了他,藏在背心袋里,不时用手摸一下。他的老朋友公证人觉得,倘使查理 葛朗台不回来,这个有钱的独养女儿稳是嫁给他当所长的侄儿的了,所以他招呼得加倍殷勤,天天来听葛朗台差遣,奉命到法劳丰,到各处的田地、草原、葡萄园去,代葛朗台卖掉收成,把暗中积在密室里的成袋的钱,兑成金子。
末一日,终于到了弥留时候,那几日老头儿结实的身子进人了毁灭的阶段。他要坐在火炉旁边,密室之前。他把身上的被一齐拉紧,裹紧,嘴里对拿侬说着:
“裹紧,裹紧,别给人家偷了我的东西。”
他所有的生命力都退守在眼睛里了,他能够睁开眼的时候,眼光立刻转到满屋财宝的密室门上:
“在那里吗?在那里吗?”问话的声音显出他惊慌得厉害。
“在那里呢,父亲。”
“你看住金子!… … 拿来放在我面前!"
欧也妮把金路易铺在桌上,他几小时地用眼睛盯着,好像一个才知道观看的孩子呆望着同一件东西;也像孩子一般,他露出一点儿很吃力的笑意。有时他说一句:
“这样好教我心里暖和!”脸上的表情仿佛进了极乐世界。
本区的教士来给他做临终法事的时候,十字架、烛台和银镶的圣水壶一出现,似乎已经死去几小时的眼睛立刻复活了,目不转睛地瞧着那些法器,他的肉瘤也最后地动了一动。神甫把镀金的十字架送到他唇边,给他亲吻基督的圣像,他却作了一个骇人的姿势想把十字架抓在手里,这一下最后的努力送了他的命。他唤着欧也妮,欧也妮跪在前面,流着泪吻着他已经冰冷的手,可是他看不见。
“父亲,祝福我啊。”
“把一切照顾得好好的!到那边来向我交账!”这最后一句证明基督教应该是守财奴的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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