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兵败荆州、身首异处,是刘备集团最惨重的失败,从此确立了三国版图。而被后世奉为武圣的关羽之死,令无数人嗟叹不已,也留下了许多谜团。最大的谜团是,关羽在荆州大打出手,长达半年的时间,刘备为什么没有派出一兵一卒因此,现在有人提出了“诸葛亮借刀杀关羽”、“刘备杀关羽”等离奇观点。那么,关羽之死,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呢
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关羽北伐襄樊,连连得手,水淹于禁七军,威震华夏。曹操不断调兵遣将,甚至还抽调镇守居巢(今安徽巢湖)的征东将军张辽支援襄樊前线,自己则坐镇洛阳附近作为后援。
曹操动作这么大,关羽也没闲着。
《易经》有辞:上九,亢龙有悔。道理几乎人人都懂,是说见好就收、适可而止,否则物极必反,否极泰来。但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却从来没有几个。
关羽此时就没有适时收手的意思。他看出革命形势一片大好,炉火烧得通红,趁热打铁就能成功。
关羽趁热打铁的方法,是抽调江陵和公安的后方军队围攻襄阳、樊城。
促使关羽调兵的主观原因,就是他的性格。作为一个高调的人,高傲、自负、要强是关羽的性格特点。他要把嘴边的肉——襄阳、樊城吃进肚子里才甘心,并且要只靠自己的力量吃下去。所以他不是向刘备请求援兵,而是抽调荆州后方军队。
客观原因是东吴的伪装。此时鲁肃已经在两年前病逝,一向主张强硬对刘的吕蒙接替右部督职位,将武力夺取荆州提上议事日程,不仅说动了老板孙权对荆州的不死之心,而且定下了具体的作战计划,首先是伪装自己、麻痹关羽。
于是,关羽很快得到消息说东吴猛将吕蒙病得不轻,带薪休了长期病假,接替吕蒙主持荆州军务的是年轻人陆逊。
很快,关羽又接到了陆逊的来信,信的内容可以说是拉关系、拍马屁的教科书式的榜样,没有丝毫的恶意,完全是同志式的关怀和粉丝式的仰慕。
关羽与吕蒙打过交道,深知这人的强硬作风和不怀好意,在后方留的不少军队就是防备他的。现在既然上任的是陆逊这样一个年轻粉丝,关羽以为大可不必担心后方的安全,于是将后方大批军队抽调到了前线。
打仗除了需要兵,也离不开粮食等军需物资。关羽军队的给养要靠荆州后方干部提供,其中有南郡太守麋芳与驻守公安的将军士仁(一作傅士仁)。这两人以前常被关羽呼来喝去,心里都有几分不爽。尤其是麋芳,他是刘备的小舅子,哥哥就是麋竺,既算外戚,又是老资格,关羽看他不顺眼,他也看关羽不顺眼。
《关羽传》记载麋芳与士仁“供给军资,不悉相救”,这句话引起了不同的解释,一种说法是他们在做后勤工作的时候出了差错;另一种说法是他们不听关羽的将令,没有派兵前去支援。不论是哪种原因,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两人惹恼了关羽。
关羽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得知这两人办事不力,他当场就宣布:“等我回去立即收拾这两个家伙。”(还当治之)关羽不是说说而已,从受封前将军、奉命“假节钺”的那一刻开始,他已经有权对麋芳、士仁这样级别的干部实施先斩后奏。
关羽说这句话的时候,凯旋回师的信心十足。他不知道,他没有回去的那一天了。
他在前线围攻襄、樊的时候,反对他的势力已经结成了一张看不见的网,也在对他进行围攻。
其中出力最多下手最狠的是江东集团的带头大哥孙权。
在许多人眼里,孙权似乎是个没有立场的人物,跟三国杀游戏里的人物一样,不停地容我三思。刘备与曹操汉贼不两立、势同水与火,都立志搞定对方统一天下,只有孙权最为潇洒,骑在墙头,摇摆不定。
其实孙权才是三巨头当中立场最为坚定的人物。他非常务实,一直坚守不渝的立场就是东吴的利益,所做的一切都以此为中心,为此可以抛弃政治立场,不在乎面子问题,甚至延缓当皇帝。只要对东吴对自己有利,孙权想跟谁好就跟谁好,称臣进贡装孙子统统没有问题。
此时刘备和曹操两方正杀得难分难解,伤筋动骨,孙权怎么出手,对战局乃至政局有决定性的影响。他的作用,比得上楚汉相争后期的齐王韩信,他帮谁,谁就赢。
决定中国向何处去的机会,短暂地掌握在了孙权的手中。
孙权可以选择攻取曹操的徐州,也可以选择偷袭刘备的荆州。我们知道,他最终的选择是后者——在背后向关羽捅刀子。
孙权的这一行为让许多人不齿,认定他不过是个守成之主,眼里只盯着荆州一块地,根本没有干掉曹操完成统一大业的雄心壮志。因为孙权夺荆州是占便宜,打徐州还是能占便宜,甚至能干掉曹魏占更大的便宜,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背后捅关羽呢
原因除了吕蒙等人的推波助澜,还因为关羽策略失误惹火了孙权。
此前,孙权想和关羽好一回,联系联系双方感情。他派使者向关羽求婚,当然不是为他本人求婚而是为他长子孙登,求婚的对象是关羽的女儿,他希望与关羽结成儿女亲家。
孙权作为当时天底下腰杆最粗的三个人之一,向关羽求婚,可以说是给足了关羽面子。而且长子孙登很有可能就是东吴集团未来的接班人,含金量远远高于其他儿子。
关羽却一点都不给孙权面子。他不但不答应这门亲事,还把孙权的使者臭骂了一顿,然后轰了出去。
关羽不许婚的原因,很可能是看透了孙权爱玩政治婚姻这一套把戏,弄不好女儿刚过门还没入洞房就进了牢房成了人质。但大家都是玩政治的,凡事要讲究策略,他完全可以找个借口委婉拒绝,不一定要当面辱骂使者,让孙权下不来台。
打狗还得看主人,骂使者就是骂孙权。孙权虽然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但毕竟没有达到唾面自干的忍辱境界。挨了关羽的一顿臭骂,孙权心里已经窝了一把火。
性格决定命运。对于关羽的性格特点,陈寿有一个较为中肯的评价——善待卒伍而骄于士大夫。
关羽骄于士大夫的事例很多,轻视陆逊、不团结麋芳士仁、辱骂孙权使者等等,这都为他最后的失败埋下了伏笔,这个几乎是共识。
但善待卒伍,其实也是关羽失败的因素之一,这一点却往往被人忽略。
关羽擒获于禁七军将士三万多人,这等于凭空增加三万多张吃饭的嘴,而且这帮人还不能用(会逃跑和叛变),必须腾出人手去看押。
那全部放了岂不省事答案也是否定的。因为这些投降的将士,老婆孩子都在北方,放了他们,他们都会想方设法回老家。回老家之后做什么呢大多数人还是有且只有一个选择——继续做当兵的工作,用不了多久就会组成新的敌军,继续过来打你。
因此,对待大规模的俘虏,几千年战争史上有个比较常见的做法——杀光。杀光最干净、最省事,死人不用吃饭,也不会造反,更不会再组成敌军打仗。
远的如战国时期秦国名将白起在长平坑杀数十万赵国降卒,秦末项羽在新安城南坑杀二十万章邯秦兵,近的如官渡战后曹操坑杀袁绍降军数万人。
关羽也可以选择屠杀七军士卒,只俘虏带头的于禁等人就可以了。杀降卒不同于屠杀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往往对于军事的意义非常重大,而道义上的包袱却要轻不少。
但关羽用实际行动践行着刘备集团的企业文化特色——仁义。即便是多了三万多张吃饭的嘴,他也没有选择集体杀戮,而是把他们押送到后方去。
都是穷人家的孩子,都是出来混的,都不容易,就留他们一条性命吧。
刘备集团的仁义,从来都不是光说不做,这只是其中普通的一例。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民间美化刘备和关羽,丑化曹操,是有一定历史根据的。
就因为善待降卒,关羽又得罪了一把孙权。
三国时期人口很少,经济遭到很大破坏,连皇帝都饿过肚子,更不要说平民百姓。相互征战的各地军阀,往往也因为没有粮食而无奈退兵或者遭受失败。
粮食方为大问题!
关羽手下的荆州地盘只有三个郡,手下却有四五万军队,而且主力部队出师北伐已经好几个月了,粮食问题本来就不乐观。平添了三万多俘虏之后,更是雪上加霜,眼看就要断粮。
怎么办大活人总不能眼睁睁饿死吧
关羽的办法是去找孙权打秋风,让后方的士兵们去孙权的地盘上抢一回粮食——擅取湘关米。
一直对当年与刘备“平分荆州”心怀不满的孙权,一听关羽出兵抢粮食,终于彻底愤怒了!啥也别说了,借口有了,兄弟我也忍够了,动手吧!
当然,关羽辱骂孙权使者、抢粮食、后方空虚,只是孙权出兵夺取荆州的直接原因,孙权在关羽背后下黑手的根本原因还是为了东吴的利益——扩张东吴势力,保障长江下游安全。除了关羽的不友好行为、顺江而下的地理优势之外,让孙权最为忌惮的是关羽水军。要知道,进攻东吴必须凭借水军。而曹魏在赤壁之战后就没有拿得出手的水军了,所以能够威胁到东吴安全的,在当时有且只有关羽。只有除掉关羽水军,孙权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如果看不到这一点,那实在是太小看孙权了。
下决心偷袭关羽夺取荆州,孙权明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从此就要与刘备正式翻脸。
孙权也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不具备一打二的实力。因此他需要与曹操来一回政治偷情。
既然孙权与曹操双方都有这个迫切需要,双方很快便搭上了线,进入短暂的蜜月期,为打败关羽而互相利用。
令人遗憾的是,关羽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襄阳和樊城,全然没有发觉背后孙权与曹操的偷情行动。
远在成都的刘备和诸葛亮就更加难以发觉。曹操不断支援前线,甚至主动去勾搭孙权,而刘备一方却没有一点援助关羽的迹象。这不禁让一些人突发奇想,怀疑是诸葛亮借刀杀关羽,甚至是刘备特意除关羽。刘备没有援助关羽的原因,我们到后边分析,需要指出的一点是,毕竟刘备和诸葛亮都是人,尤其是诸葛亮,远远没有《三国演义》中写得那么神,不可能算准一切。
局势到了这个地步,关羽的失败已经不可挽回,能够改变的只是失败的程度。但关羽在关键时刻的几个做法,彻底葬送了一切希望,将成功变成了失败,将大败变成了惨败,最终兵败身死。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十月,关羽还在襄樊进行着人生最后的征战。城池尚未攻破,关羽终于得到了曹操与孙权勾搭成奸、孙权将要偷袭荆州后方的绝密情报。
不过这情报不是关羽手下的特工部队查出来的,而是曹操故意告诉他的。
不同于赤壁之战中的孙、刘联盟,此时曹操与孙权的联合,从一开始就完全是互相利用,压根儿谈不上团结一致并肩作战。曹操把情报透露给关羽,是希望关羽早点回去跟孙权拼命,他来个坐山观虎斗,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占了不白占。曹操同时也把情报用箭射进关羽的包围圈中,即使关羽不退兵,守城将士也明白解围之日已经不远,就能鼓起勇气咬牙挺过最后关头。
直到此刻,关羽才发现局势已经十分不利,豪情万丈顿时化为犹豫彷徨。如果退兵,就会前功尽弃;如果继续围城,又怕荆州丢失。
到底退兵好,还是不退兵好
在没有把握的时候,促使一个人做出选择的,往往是他的性格。
关羽要强的性格,让他不到黄河心不死,抱着走着瞧的心态,决定暂时不退兵。他一方面不愿意放弃眼看到手的襄阳和樊城,另一方面认为荆州后方的防线不至于一击就溃,一旦接到东吴发动进攻的消息再撤退还完全来得及。
宝贵的时间就在关羽的举棋不定中悄悄流逝。实际上,关羽在后方的防线的确不是一击就溃,而是不击就溃。
进入十一月,关羽与徐晃在樊城交战的时候,他心目中请了病假的东吴猛将吕蒙,正生龙活虎般地率领精兵,换上早就准备好的白衣,拿出不入流的演技伪装成商人,连夜溯江西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关羽设在长江边上的烽火台哨兵,迅速兵临公安城下。驻守公安的将军士仁二话没说做了投降将军。随后,吕蒙带着士仁前往江陵劝降,南郡太守麋芳也开城投降。
公安和江陵,位于长江两岸,互为犄角,是刘备和关羽在荆州经营了整整十年的大本营,也是军事重镇。孙权几乎兵不血刃地占领这两座城池,刘备手中的荆州三郡大势已去。
此时,唯一能对孙权造成威胁的,就是关羽在前线的几万生力军。孙权一边动手夺取荆州三郡的地盘,一边调兵遣将阻击关羽,其中蒋钦已经统领水军进入汉水。
得到江陵和公安失守的消息,关羽倒吸一口冷气,想不到吕蒙进展如此顺利,更想不到麋芳、士仁会不战而降,真是漏船又遇打头风,出现了最坏的局面。
这个时候除了退兵,别无选择。
唯一可以选择的,是退兵的方向。向西,还是向南
关羽可以一路向西撤退到房陵、上庸一带,然后经汉中回成都,虽然地盘丢了,军队也可能会失去不少(荆州本土将士未必愿意跟随入川),但至少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不过这种不战就跑的做法,不是关羽一贯的作风,不到最后关头他是不会放弃的。
实际上,关羽对撤军的方向丝毫没有迟疑——向南。
失去的东西,我要亲手夺回来。
关羽率军南下,曹军眼看他要去跟孙权拼命,正中下怀,不但没有追击,差一点就要鸣放鞭炮隆重送行了。
此时关羽即将面临将士们人性的选择。他可以烧毁将士们的家书,然后让使者改口宣称:将士们的父母都已被东吴侵略军杀害,老婆都被强暴,孩子都成了奴隶。这样才能激发将士们的复仇之心,让将士们跟着自己一条道走下去,一条心打孙权,上下同欲,方能一战。
这在军事史上有很多先例。最有名的是战国时期齐将田单困守即墨城,诱使燕国军队割掉齐军俘虏的鼻子、刨了齐人的祖坟,终于群情激奋,同仇敌忾,以少胜多,大败燕军,恢复齐国。
这样的事情田单能做出来,关羽却做不出来。危难关头,关羽依旧保持着一贯善待卒伍的做法,认为家书抵万金,让使者把家书和口信广泛散布,让心急如焚的将士们得到了亲人的消息,当然也就得到了吕蒙的暗示。
完了,彻底完了。仁不带兵,义不行商。
性格决定命运。关羽已经无力回天。
本来荆州根据地丢失,军心就不稳,将士们得知亲人都在吕蒙手中之后,关羽很快就发现军队的数量迅速变少,几万人的大军没过几天就烟消云散,土崩瓦解。
十一年前,刘备从襄、樊南撤,在当阳长坂坡遭遇曹操虎豹骑,大败而逃。幸亏还有他关羽,刘备得以东山再起。
如今,关羽从襄、樊南撤,同样在当阳(关羽是由水路南撤至当阳附近的汉水中,然后率领少数人马舍船就步,向西逃亡),大军溃散,穷途末路,却只能走向生命的终点——麦城(今湖北当阳东南)。
此刻没有人来救援关羽。虽然他派人去距离最近的房陵、上庸向刘封、孟达求救,但这两个人正在为谁当老大的事争得不可开交,没工夫来救他。当然,即便他们派兵救援,恐怕也来不及了。
因为孙权的军队已经深入当阳和临沮(今湖北远安西北)一带,正在四处撒网捕鱼,他们不打算放过关羽这条大鱼。
在最后关头,关羽遵循着刘备一贯的教导——活着最重要,地盘丢就丢了,军队丢就丢了,人要活着回去。
关羽选择在麦城突围向西逃跑。但已经太晚了,孙权早就料到他会向西逃命,安排潘璋等人在临沮守株待兔。
最终,关羽落在了潘璋部将马忠的手里。请示孙权之后,关羽、关平、部将赵累等人一同被杀害。
时间是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冬十二月。
一代名将,就此折戟沉沙,壮志未酬身先死,传奇一生画上了血色休止符。
关羽和孙权却出人意料地没有打起来。不是关羽突然改变了主意,而是他很快变成了一个光杆司令。
这是关羽善待卒伍导致失败的又一事例。
关羽派遣使者回江陵打探消息,但使者回来后却带来了一堆将士们的家书,还有口信(教育没普及,不识字的人不少)。
这些家书和口信,其实都是吕蒙的阴谋,暗示关羽的将士们:你们的父母老婆孩子,都在我手上,现在活得好好的,甚至比以前生活得更美好,但今后还能不能活得好好的,不要看我,要看你们自己——打我,我就杀你们亲人;投降,就能回家与亲人团聚。
关羽虽然待将士们不薄,但如果拿一杠天平,一边是关羽,一边是亲人,让将士们做出选择,相信大多数人都会毫无疑问地选择亲人。
领导跟亲人比起来,还是老婆孩子更亲,这就是人性。
任何为了领导、为了事业而背叛亲人甚至杀害亲人的行为,都是对人性的扭曲。
春秋五霸之首齐桓公,晚年宠信杀了儿子给他吃人肉的易牙,认为易牙简直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忠臣,对老板比亲人还要亲。管仲知道后立即指出易牙是个阴险无比的小人,但齐桓公执迷不悟,最终凄惨地死在易牙等几个小人的手里,齐国也因此遭遇大乱。
杀害亲人的易牙一类人,从来不是对待领导比亲人还亲,只是为了自己的欲望,早就泯灭了人性。
往事越千年,人性终不变。
因为程少商母亲萧元漪非常清楚自己女儿并不懂得什么是情爱,她答应楼垚求婚完全是因为楼垚对她肯定。 萧元漪虽然平时对陈少商非常不公平不公正,但是文武双全的她却特别精通男女之事,在日常生活中她并没有发现程少商会因为楼垚而和过去有所改变 ,恋爱中女子常常会因为恋爱而变得和以前不大相同,比如原先特别好动女子看到自己喜爱男子会变得害羞,程少商很显然一点也没有任何改变依旧和之前一样大大咧咧没心没肺,这肯定不是恋爱状态。
楼垚对程少商可谓是一见钟情,当他在灯会上看到程少商的那一刻就已经挪不开眼,程少商用一根木棍和一把尺子就测出井水深浅光这聪明劲就已经完全征服楼垚,没有哪个男子对长相美女的女子不动心更何况程少商还很聪明,所以他自从第一次见到程少商就非常喜欢,甚至一改往日窝囊主动提出退婚,可是对于楼垚程少商只是从她这里得到认可。
程少商自小和叔母一起生活并没有得到好家教,甚至吃不饱饭还被叔母欺负,好不容易熬了15年自己亲生父母回到家里,可是母亲却一直偏爱堂姐程姎甚至还一直否定打击程少商,这让渴望得到母爱的程少商内心非常崩溃。当她和三叔父一起去骅县任职楼垚一直跟随身后对她照顾有佳,甚至总是喜欢从小事中去给予她肯定,渴望认可和关爱的程少商将这肯定当成爱,所以面对楼垚求婚她毫不犹豫答应。
所以当萧元漪被质疑为何不答应女儿婚事她果断说他们这不是爱情,除了她对楼家家庭背景做过具体调查之后的否认,她这份聪明劲非常让人佩服,虽然平时她对程少商各种不满意,可是在对待女儿婚姻大事还是非常重视,她可能犯了所有人都犯的错“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给别人,把自己最恶劣一面给了自己最亲的人 ” 。当程少商被皇帝赐婚给凌不疑后她已改往日态度,再也不管程少商,嘴上说不管其实是在内心非常认可凌不疑,知道凭他一己之力足以保护程少商一辈子。
1769年5月1日,一个出生在爱尔兰富人家庭,名叫阿瑟·韦尔斯利的孩子,为后人贡献了一个十分鸡汤的故事。
照着好些少儿读物乃至教材的描述,这个孩子后来成了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战场上却越打越悲催,连续七次被人揍的全军覆没,躲在一个山洞里大喘气,却无意中瞧见了山洞里一只结网的小蜘蛛,结了七次网都失败了,却依旧不屈不挠,第八次终于把网结成。这沮丧的将军也立刻信心爆满,再度振作上了战场,果然完美逆袭,一战成名!
这位传说中书写了如此励志的将军,正是英国近代军事家兼政治家,获封威灵顿公爵的阿瑟·韦尔斯利。当然,往往我们也称他威灵顿!
不过这个励志故事,好些有识之士也早考据过许多遍,可以确定就是个故事,只是打着威灵顿的名号蹭热度。因为在欧洲近代战争史上,故事里要从蜘蛛网里找力量的威灵顿先生,实在是个震撼欧洲军事和政治史的强大人物。简单一个故事,主人公换成他的名字,立刻就火热的快!
当然,在成为如此炙手可热人物前,少年时的威灵顿,却是受够了嘲笑,相当长的时间里,就是个大家眼中铁定一无是处的笨孩子!
有多笨?最早在伊顿公学读书的时候,除了音乐课成绩优秀,其他基本都是挂红灯,四年学习时间里,标准的差等生一枚。后来进了皮涅罗尔军事学院,更是成了大家眼里的笑料,且不说军事素质怎样,就他那一副孱弱身板,常常骑马都给颠下来。那段悲催人生,可以用一首台湾励志歌曲里的歌词形容:总是一副弱不禁风孬种的样子!
如此拙劣表现,连威灵顿的父母,在世的时候都十分担心,十来岁的时候,父母就相继去世,富裕的家境也陷入贫困,甚至背了一身债务。妈妈临终前最念念不忘的,就是担心这个儿子将来怎么谋生。以妈妈生前的叹息说:我这个儿子就是个「可怜的炮灰」!
不过,在年轻的威灵顿看来,人生倒也没这么惨,从小音乐成绩出色的他,少年时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一个优雅的音乐家,甚至在军校读书时,别看训练吊儿郎当,但走哪都不忘了带小提琴,高兴了就演奏一曲,早就是十分惹眼的文艺青年。甚至事业还没着落,就先陷入了热恋,疯狂追求朗福德伯爵的女儿,却直接被人拒之门外:你个没本事还负债累累的浪荡子,有什么资格撩我家姑娘!
在文艺青年威灵顿的青春年代里,这堪称是一次无比巨大的精神打击,悲痛无比的他甚至一怒烧掉了最心爱的小提琴,然后做出了改变人生的重大决定:去他的音乐,从此他要从军,在沙场上建功立业!
以他后来叱吒风云的表现说,谁说只有瞧蜘蛛网才能励志,失恋有时候更能!
励志过后的威灵顿,在兄长的帮助下,花钱买了个少尉军衔,就这样一步到位进入军界,接下来的几年,就是越混越惨,到底军事技能太差,而且作风还散漫,自然好些年都不得志。于是满怀强大决心的威灵顿,采取了最简单粗暴的奋斗方法:继续花钱捐官,明明都穷的负债了,依旧花钱买了个少校。而且这壹次真不白买:刚拿到委任状没几天,就给拉上了战场,跟着部队跑去尼德兰打法国,表现的一塌糊涂,官却顺利升了——又花钱买了个中校!
一直到这时,26岁就已「荣升」为中校的威灵顿,就是个干啥啥不得行的混子。可就是这场他从头混到尾的尼德兰战役里,好不容易捡回条命的威灵顿,却意外在一个高难度的军事能力上开了窍:军事眼光!
这世界总有一种人才,平日看上去一无是处,但是在特定的平台机遇下,惊人的天赋就如火山般汹涌。威灵顿正是这一类,在亲身经历英军被法军打的狼狈逃窜的场面时,他的眼睛耳朵都没闲著,整个战役的得失成败,乃至对手的战略动态,竟然一路都判断明白。以后来威灵顿自个说,这场惨痛的经历,让他一下子长进了十年。因为「我学到了不要做的事,这总是有价值的一刻」!
就像玄幻小说里,那些突然得到强大法力的幸运儿一样,威灵顿从浪荡军官到军事天才的华丽转身,竟也从此开始了,各种军事指挥才能,就像无师自通般,从此智如泉涌,而且上了战场就无比靠谱。三十岁那年,以上校官职带兵去印度征战,著名的色林卡帕坦战役,威灵顿脑洞大开,先摆上大炮齐轰,接着骑兵呼啸杀来,最后步兵汹涌跟进,一战将印度枭雄蒂普苏丹打垮,出手就惊艳英国!
自那以后的几年里,这个昔日受尽嘲笑的文艺青年,就成了南亚战场上无敌的代名词,南印度和中印度的各路枭雄,被他带着有限的兵力轻松抹平,几乎手把手打出了英国对印度的血腥征服!名号也传遍了英伦三岛。三十七岁时,已是爵士的他载誉回英国,当年把他扫地出门的朗福德伯爵家,竟也满脸殷勤的跑来求婚。面对当年他过去无比迷恋的朗福德**,此时在他眼前衰老发胖的老姑娘,他苦笑着说句「你变丑了」,然后与她携手步入婚姻。
而震惊欧洲的拿破仑战争,也终于把他推到了决战的前台:从1808年起,他开始走上对抗欧洲王者拿破仑的第一线,先是在葡萄牙与拿破仑的爱将苏尔特交手,以伤亡23人的代价痛击两万苏尔特大军,接着又把拿破仑的另一爱将马塞纳给引到圈套中。这个在英国出名吊儿郎当的将军,这下登陆欧洲,做派还是没改,甚至被葡萄牙友军起了绰号「 」。可是每次大战,这位 总是棋高一招,轻松把敌人算计进套路!
但是1815年,他人生里最荣耀的一战:滑铁卢战役上,这个欧洲各国眼里的 ,却叫大家看到了另一面:他将自个的指挥中心,放在圣约翰高地上,迎着法军一次次汹涌猛扑,甚至副官也阵亡了,随从急的大喊,假如你阵亡了怎么办?他只是面不改色:那就照我说的做!搏命的坚持,终于换来最后一击,他以最后的预备队,向筋疲力尽的拿破仑发起致命冲锋,横扫欧洲的拿破仑,终于迎来了他彻底战败的一役!
值得一提的是,当滑铁卢战役尘埃落定后,威灵顿并没有好些**里展现的那般激动,他只是虔诚的对着阵亡英军的将士祈祷:感谢上帝,以后再也不用打仗了!而当维也纳会议妄想火烧巴黎和枪杀拿破仑时,也是他站出来,阻止了这个荒唐决定!
战后的威灵顿,也曾出任过英国的外交大臣和首相,然而相比于政治的纵横捭阖,他一生最亮眼的光芒,已尽在滑铁卢的疆场迸发。他是一个真正拥有战略眼光,且更加明白战争职责的职业军人。
关羽(-220)本字长生,后改字云长,河东解(今山西运城)人。东汉末年名将,刘备起兵时,关羽跟随刘备,忠心不二,深受刘备信任。刘备、诸葛亮等入蜀,关羽镇守荆州,刘备夺取汉中后,关羽乘势北伐曹魏,曾水淹七军、擒于禁、斩庞德、威震华夏,吓得曹操差点迁都躲避,但是东吴偷袭荆州,关羽兵败被害。关羽去世后,逐渐被神化,被民间尊为“关公”;历代朝廷多有褒封,清代奉为“忠义神武灵佑仁勇威显关圣大帝”,崇为“武圣”,与“文圣” 孔子齐名。《三国演义》尊其为“五虎上将”之首,毛宗岗称其为“《演义》三绝”之“义绝”。
追随刘备,深受信任
早年因犯事逃离家乡至幽州涿郡。中平元年(184年),汉室宗亲刘备在涿县组织起了一支义勇军参与扑灭黄巾军的战争,关羽与张飞同在其中。刘备辗转担任许多官职后,投奔昔日同窗公孙瓒,被封为平原国相,任关羽、张飞为别部司马,分统部曲。三人情同兄弟,常一起同床而睡,当刘备坐下时,关、张二人更不辞辛劳随身守护。 兴平元年(194年),曹操攻打陶谦,欲夺取徐州,陶谦求救于刘备,刘备和关羽率千余人前往救援,曹操兵退后,在陶谦等人的再三相让下,刘备领徐州牧。在建安元年(196年),刘备被袁术、吕布夹攻,丢失徐州,关羽便跟随刘备一起投奔曹操。建安三年(198年),刘备与曹操共擒吕布于下邳,夺得徐州,关羽与刘备便跟随曹操班师回许昌,曹操任车胄为徐州刺史。后袁术北上投奔袁绍,刘备奉曹操命拦截袁术于徐州,刘备趁机袭杀车胄,命关羽守下邳、领徐州,刘备返回小沛。
阵斩颜良,报效曹操
建安五年(200年),曹操进攻刘备,关羽战败被生擒,不得已而投降,曹操待以厚礼,任命为偏将军。后袁绍派大将颜良与淳于琼、郭图等攻东郡太守刘延于白马,曹操亲自率军救援,并命张辽与关羽为前锋。关羽望见颜良的麾盖,策马冲锋,斩杀颜良于万军之中,枭首而归,袁军将领无人能挡,白马之围被解,关羽被封为汉寿亭侯。虽然《三国志》对于“斩颜良”的记载只有十九字,却是正史中极少数载述古代武将单挑的文字中最明确的记录之一。 当时,曹操为知道关羽有没有久留的心意,叫张辽用人情试探。关羽对张辽叹息道:“我知道曹公对我的厚爱,但我受刘备将军的厚恩,发誓共死,不可背弃。我终不会留下,在为曹公立下功劳后便会离去。”张辽向曹操表明,曹操知道关羽会离去,反而重加赏赐,想要留住他,但关羽尽封曹操的赏赐,留书告辞,回到刘备身边。曹操左右欲追杀之,不过曹操认为各为其主而阻止。民间文化把这一段故事叫做“千里走单骑”。
力绝北道,镇守荆州
刘备投靠刘表,屯兵于新野。建安十三年(208年),曹操南下,刘备南逃,另遣关羽乘数百艘船驶向江陵会合,但刘备于途中被曹操军追至,幸而关羽驶至汉津,一同乘船至夏口。刘备联合孙权击败曹操后,曹操留曹仁等防守荆州,于是刘备又与孙权大将周瑜夹攻曹仁,命关羽绝北道断曹仁后路。待刘备取得荆南四郡(长沙、零陵、武陵、桂阳),关羽被推为元勋,受封襄阳太守、荡寇将军,这其间襄阳实为曹操势力范围,由乐进驻守,所以关羽驻于江北。刘备平定蜀地后,以关羽董督荆州事,授权掌管荆州地区刘备控制的部分,包括荆州南部四郡和从东吴借来的南郡治所江陵和附近的公安,关羽事实上镇守荆州五郡(南郡、长沙、零陵、武陵、桂阳)。 建安二十年(215年),孙权知道刘备已夺得益州,希望取回荆州。刘备却说:“当得到凉州时,便会把荆州交还。”孙权对此十分怨恨,便派鲁肃索要荆州。孙刘两方的将领在阵前“单刀会”,据理相争但最终不欢而散。孙权命吕蒙准备进攻荆州南部,鲁肃将万余人马于益阳牵制关羽,刘备从益州带兵回援。时关羽号称有三万人马,自选五千精锐准备从上游渡河,吴将甘宁率领一千人前往驻守,关羽得知后就没有过河,在河对岸扎营,这个地方后来称为“关羽濑”。此时,曹操进取汉中的张鲁,刘备便迅速和孙权修和,协议平分荆州,但双方关系已趋恶化。孙权方仇视刘备、关羽君臣。
水淹七军,威震华夏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刘备称汉中王,封关羽为前将军,假节钺。同年关羽进攻荆州北部樊城,曹操派大将于禁率七军(约三万多)援救,时大雨导致汉水暴涨,于禁所率领的七军都被大水困住,将士纷纷往高处避水,而关羽看准时机,乘势坐大船进行攻击,史称“水淹七军”。 曹操外姓第一将于禁因为穷迫,于是向关羽投降,庞德则被关羽所获,因不向关羽投降而被关羽处斩,关羽还进一步围困曹军大将曹仁于樊城,并另派遣军队包围襄阳。曹操指派的荆州刺史胡修、南乡郡太守傅方都投降了关羽。当时曹操治郡下许多义军早已受关羽遥控,更有许多叛乱都想引关羽为援,吓得曹操差点迁都躲避关羽的锋芒,史书记载:关羽威震华夏。
英雄末路,败走麦城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十月,曹操欲迁都避关羽锋芒,司马懿、蒋济等劝阻,认为孙权必然不愿看到关羽得志,可以用答应将江南封给孙权为条件让他从背后出兵攻击关羽。同时曹操动员徐晃、张辽等将,及衮州刺史裴潜、豫州刺史吕贡等率军救援樊城,更准备亲自征讨关羽。而孙权命吕蒙为主帅偷袭荆州,并亲自率军为后援。荆州重镇江陵守将麋芳(刘备小舅子)、公安守将士仁因与关羽有嫌隙而不战而降,吕蒙不费吹灰之力就遂次第攻陷荆州各郡。 救援樊城的徐晃开始的时候惧怕关羽,认为很难与关羽抗衡,不过之后曹操先后派遣徐商、吕建等将领以及殷署、朱盖等十二营兵马增援徐晃,最终徐晃出战击败了围困樊城的关羽军队。此时关羽知悉后方生变,乃南撤,但水军仍然控制汉水。关羽军队的家属多在江陵(南郡治所),得知江陵失陷于孙权,士卒渐渐溃散,退至麦城。十二月,关羽率数十骑出逃,一路突围至距益州不过一二十里的临沮(今湖北省襄樊市南漳县),遇潘璋部将马忠的埋伏,被擒,和儿子关平于临沮被害。
身死之后,备受崇敬
孙权将关羽首级送给曹操,曹操以诸侯之礼将其安葬于洛阳,通常认为即关林,不过现代有观点认为关庄村关羽墓才是埋葬关羽头颅之处,关林只是万历年间建的祀祠场所。[4]同时孙权则将关羽身躯以诸侯礼安葬于当阳,即关陵,也称当阳大王冢。蜀汉政权则在成都为关羽建衣冠冢,即是成都关羽墓,以招魂祭祀。而关羽故乡山西运城解州后来则建立了关帝庙,是为解州关帝庙,被认为是关羽魂魄归返之处。因此民间也称关羽“头枕洛阳,身卧当阳,魂归故里(或称‘魂归山西’)”。 孙权背盟偷袭和关羽被杀也象征孙刘联盟的彻底破裂。章武元年(221年),蜀汉先主刘备以为关羽报仇之名东征东吴,曾专程到大王冢祭拜关羽,并在玉泉山建关羽祠。之后蜀汉军队在夷陵之战中大败于陆逊率领的孙权军,蜀汉从此彻底失去对于荆州的控制权。 景耀三年(260年)九月,蜀汉后主刘禅在追谥几位重要大臣时,追谥关羽为“壮缪侯”。
突厥者,其先居西海之右,独为部落,盖匈奴之别种也。姓阿史那氏。后为邻国所破,尽灭其族。有一儿,年且十岁,兵人见其小,不忍杀之,乃刖足断其臂,弃草泽中。有牝狼以肉饵之,及长,与狼交合,遂有孕焉。彼王闻此儿尚在,重遣杀之。使者见在狼侧,并欲杀狼。于时若有神物,投狼于西海之东,落高昌国西北山。山有洞穴,穴内有平壤茂草,周迥数百里,四面俱山。狼匿其中,遂生十男。十男长,外托妻孕,其后各为一姓,阿史那即其一也,最贤,遂为君长。
故牙门建狼头纛,示不忘本也。渐至数百家,经数世,有阿贤设者,率部落出于穴中,臣于蠕蠕。至大叶护,种类渐强。当魏之末,有伊利可汗,以兵击铁勒,大败之,降五万余家。遂求婚于蠕蠕主。阿那瑰大怒,遣使骂之。伊利斩其使,率众袭蠕蠕,破之。卒,弟阿逸可汗立,又破蠕蠕。病且卒,舍其子摄图,立其弟俟叔称为木杆可汗。
或云突厥本平凉杂胡,姓阿史那氏。魏太武皇帝灭沮渠氏,阿史那以五百家奔蠕蠕。世居金山之阳,为蠕蠕铁工。金山形似兜鍪,俗号兜鍪为突厥,因以为号。
又曰突厥之先,出于索国,在匈奴之北。其部落大人曰阿谤步,兄弟七十人,其一曰伊质泥师都,狼所生也。阿谤却等性并愚痴,国遂被灭。泥师都既别感异气,能征占风雨。取二妻,云是夏神、冬神之女。一孕而生四男:其一变为白鸿;其一国于阿辅水、剑水之间,号为契骨;其一国于处折水;其一居跋斯处折施山,即其大儿也。山上仍有阿谤步种类,并多寒露,大儿为出火温养之,咸得全济。
遂共奉大儿为主,号为突厥,即纳都六设也。都六有十妻,所生子皆以母族姓,阿史那是其小妻之子也。都六死,十母子内欲择立一人,乃相率于大树下,共为约曰:“向树跳跃,能最高者,即推立之。”阿史那子年幼而跳最高,诸子遂奉以为主,号阿贤设。此说虽殊,终狼种也。
其后曰土门,部落稍盛,始至塞上市缯絮,愿通中国。西魏大统十一年,周文帝遣酒泉胡安诺盘陀使焉。其国皆相庆曰:“今大国使至,我国将兴也。”十二年,土门遂遣使献方物。时铁勒将伐蠕蠕,土门率所部邀击破之,尽降其众五万余落。恃其强盛,乃求婚于蠕蠕主。阿那瑰大怒阿史那贺鲁简介,使人詈辱之曰:“尔是我锻奴,何敢发是言也!”土门亦怒,杀其使者,遂与之绝,而求婚于魏。周文帝许之,十七年六月,以魏长乐公主妻之。是岁,魏文帝崩,土门遣使来吊,赠马二百疋。废帝元年正月,土门发兵击蠕蠕,大破之于怀荒北。阿那瑰自杀,其子庵罗辰奔齐,余众复立阿那瑰叔父邓叔子为主。土门遂自号伊利可汗,犹古之单于也;号其妻为可贺敦,亦犹古之阏氏也。亦与齐通使往来。
土门死,子科罗立。科罗号乙息记可汗,又破叔子于沃野北赖山。且死,舍其子摄图,立其弟俟斤,是为木杆可汗。
俟斤一名燕都,状貌奇异,面广尺余,其色赤甚,眼若琉璃,刚暴,勇而多知,务于征伐。乃率兵击邓叔子,破之。叔子以其余烬奔西魏。俟斤又西破嚈哒,东走契丹,北并契骨,威服塞外诸国。其地,东自辽海以西,至西海,万里;南自沙漠以北,至北海,五六千里:皆属焉。抗衡中国,后与魏伐齐,至并州。
其俗:被发左衽,穹庐毡帐,随逐水草迁徙,以畜牧射猎为事,食肉饮酪,身衣裘褐。贱老贵壮,寡廉耻,无礼义,犹古之匈奴。其主初立,近侍重臣等舆之以毡,随日转九回,每回臣下皆拜,拜讫乃扶令乘马,以帛绞其颈,使才不至绝,然后释而急问之曰:“你能作几年可汗?”其主既神情瞀乱,不能详定多少。
臣下等随其所言,以验修短之数。大官有叶护,次设,次特勤,次俟利发,次吐屯发,及余小官,凡二十八等,皆世为之。兵器有角弓、鸣镝、甲、槊、刀、剑、佩饰则兼有伏突。旗纛之上,施金狼头。待卫之士谓之附离,夏言亦狼也。盖本狼生,志不忘旧。善骑射,性残忍。无文字,其征发兵马及诸税杂畜,刻木为数,并一金镞箭,蜡封印之,以为信契。候月将满,转为寇抄。其刑法:反叛、杀人、及奸人之妇、盗马绊者,皆死;*者,割势而腰斩之;奸人女者,重责财物,即以其女妻之;斗伤人者,随轻重输物,伤目者偿以女,无女则输妇财,折支体者输马;盗马及杂物者,各十余倍征之。死者,停尸于帐,子孙及亲属男女各杀羊、马,陈于帐前祭之,绕帐走马七匝,诣帐门以刀剺面且哭,血泪俱流,如此者七度乃止。择日,取亡者所乘马及经服用之物,并尸俱焚之,收其余灰,待时而葬。
春夏死者,候草木黄落;秋冬死者,候华茂,然后坎而痤之。葬日,亲属设祭及走马、剺面如初死之仪。表为茔,立屋,中图画死者形仪,及其生时所战阵状,尝杀一人,则立一石,有致千百者。又以祭之羊、马头,尽悬之于标上。是日也,男女咸盛服饰,会于葬所,男有悦爱于女者,归即遣人聘问,其父母多不违也。父、兄、伯、叔死,子、弟及侄等妻其后母、世叔母、嫂,唯尊者不得下*。移徙无常,而各有地分。可汁恒处于都斤山,牙帐东开,盖敬日之所出也。每岁率诸贵人,祭其先窟。又以五月中旬,集他人水拜祭天神。于都斤西五百里有高山迥出,上无草树、谓为勃登凝梨,夏言地神也。其书字类胡,而不知年历,唯以草青为记。男子好樗蒲,女子踏鞠,饮马酪取醉,歌呼相对。敬鬼神,信巫觋,重兵死,耻病终,大抵与匈奴同俗。
俟斤部众既盛,乃遣使请诛邓叔子等,周文帝许之,收叔子已下三千人,付其使者,杀之于青门外。三年,俟斤袭击吐谷浑破之。周明帝二年,俟斤遣使来献。保定元年,又遣三辈,贡其方物。时与齐人交争,戎车岁动,故连结之,以为外援。初,恭帝时,俟斤许进女于周文帝,契未定而周文崩。寻而俟斤又以他女许武帝,未及结纳,齐人亦遣求婚,俟斤贪其币厚,将悔之。至是,武帝诏遣凉州刺史杨荐、武伯王庆等往结之。庆等至,谕以信义,俟斤遂绝齐使而定婚焉。
仍请举国东伐,于是诏随公杨忠率众一万与突厥伐齐。忠军度陉岭,侯斤率骑十万来会。保定年正月,攻齐主于晋阳,不克,俟斤遂纵兵大掠而还。忠还,言于武帝曰:“突厥甲兵恶,赏罚轻,首领多而无法令,何谓难制驭?由比者使人妄道其强盛,欲令国家厚其使者,身往重取其报。朝廷受其虚言,将士望风畏慑。但虏态诈健,而实易与耳。今以臣观之,前后使人皆可斩也。”武帝不纳。是岁,俟斤复遣使来献,更请东伐。诏杨忠率兵出沃野,晋公护趣洛阳以应之。会护战不利,俟斤引还。五年,诏陈公纯、大司徒宇文贵、神武公窦毅、南安公杨荐往逆女。天和二年,俊斤又遣使来献。陈公纯等至,俟斤复贰于齐。会有雷风变,乃许纯等以后归。四年,又遣使贡献。
俟斤死,复舍其子大逻便而立其弟,是为他钵可汗。他钵以摄图为尔伏可汗,统其东面;又以其弟褥但可汗为步离可汗,居西方。自俟斤以来,其国富强,有凌轹中夏之志。朝廷既与之和亲,岁给缯絮、锦彩十万段。突厥在京师者,又待以优礼,衣锦食肉,常以千数。齐人惧其寇掠,亦倾府藏以给之。他钵弥复骄傲,仍令其徒属曰:“但使我在南两个儿孝顺,何忧无物邪?”齐有沙门惠琳,掠入突厥中,因谓他钵曰:“齐国强富,皆为有佛法。”遂说以因缘果报之理。他钵闻而信之,建一伽蓝,遣使聘齐,求《净名》、《涅盘》、《华严》等经,并《十诵律》。他钵亦躬自斋戒,绕塔行道,恨不生内地。建德二年,他钵遣使献马。
及齐灭,齐定州刺史、范阳王高绍义自马邑奔之。他钵立绍义为齐帝,召集所部,云为之复仇。宣政元年四月,他钵遂入寇幽州。柱国刘雄拒战,兵败死之。武帝亲总六军,将北伐,会帝崩,乃班师。是冬,他钵复寇边,围酒泉,大掠而去。
大象元年,他钵复请和亲,帝策赵王招女为千金公主以嫁之,并遣执绍义送阙。
他钵不许,仍寇并州。二年,始遣使奉献,且迎公主为亲,而绍义尚留不遣。帝又令贺若谊往谕之,始送绍义。
他钵病且卒,谓其子庵逻曰:“吾闻亲莫过于父子。吾兄不亲其子,委位于我,我死,汝当避大逻便。”及卒,国中将立大逻便,以其母贱,众不服。庵逻实贵,突厥素重之。摄图最后至,谓国中曰:“若立庵逻者,我当率兄弟以事之;如立大逻便,我必守境,利刃长矛以相待。”摄图长而且雄,国人莫敢拒,竟立庵逻为嗣。大逻便不得立,心不服庵逻,每遣人詈辱之。庵逻不能制,因以国让摄图。国中相与议曰:“四可汗子,摄图最贤。”因迎立之,号伊利俱卢设莫何始波罗可汗,一号沙钵略,居都斤山。庵逻降居独洛水,称第三可汗。大逻便乃谓沙钵略曰:“我与尔俱可汗子阿史那贺鲁简介,各承父后,尔今极尊,我独无位,何也?”沙钵略患之,以为阿波可汗,还领所部。
沙钵略勇而得众,北夷皆归附之。隋文帝受禅,待之甚薄,北夷大怨。会营州刺史高宝宁作乱,沙钵略与之合军,攻陷临渝镇。上敕缘边修保鄣,峻长城,以备之。沙钵略妻,周千金公主,伤宗祀绝灭,由是悉众来寇,控弦士四十万。
上令柱国冯昱屯乙弗泊,兰州总管叱李崇屯幽州,达奚长儒据周盘,皆为虏败。
于是纵兵自木硖、石门两道来寇,武威、天水、安定、金城、上郡、弘化、延安六畜咸尽。天子震怒,下诏曰:
往者周、齐抗衡,分割诸夏,突厥之虏,俱通二国。周人东虑,恐齐好之深;齐氏西虞,惧周交之厚。各谓虑意轻重,国遂安危。非徒并有大敌之忧,思减一边之防。竭生灵之力,供其来往,倾府库之财,弃于沙漠。华夏之地,实为劳扰。
朕受天明命,子育万方,愍臣下之劳,除既往之弊。回入贼之物,加赐将士;息在路之人,务于耕织。凶丑愚暗,未知深旨,将大定之日,比战国之时,乘昔世之骄,结今时之恨。近者,尽其巢窟,俱犯北边,而远镇偏师,逢而摧翦,未及南上,遽已奔北。
且彼渠师,其数凡五,昆季争长,父叔相猜,世行暴虐,家法残忍。东夷诸国,尽挟私雠;西戎群长,皆有宿怨。突厥之北,契骨之徒,切齿磨牙,常伺其后。达头前攻酒泉,于阗、波斯、揖怛三国,一时即叛;沙钵略近趣周盘,其部内薄孤、东纥罗寻亦翻动。往年利稽察大为高丽、靺鞨所破,沙毗设又为纥支可汗所杀。与其为邻,皆愿诛剿,部落之下,尽异纯人。千种万类,仇敌怨偶,泣血拊心,衔悲积恨。圆首方足,皆人类也,有一于此,更切朕怀。彼地咎征妖作,将年一纪。乃兽为人语,人作神言,云其国亡,讫而不见。每冬雷震,触地火生。
种类资给,唯藉水草,去岁四时,竟无雨雪,川枯蝗暴,卉木烧尽,饥疫死亡,人畜相半。旧居之地,赤土无依,迁徙漠南,偷存晷刻。斯盖上天所忿,驱就齐斧,幽明合契,今也其时。
故选将练兵,赢粮聚甲,义士奋发,壮夫肆愤,愿取名王之首,思挞单于之背。此则王恢所说,其犹射痈,何敌能当,何远不克。但皇王旧迹,北止幽都,荒遐之表,文轨所弃,得其地不可而居,得其人不忍皆杀。无劳兵革,远规溟海。
普告海内,知朕意焉。
于是河间王弘、上柱国豆卢绩、窦荣定、左仆射高颎、右仆射虞庆则并为元帅,出塞击之。沙钵略率阿波、贪汗二可汗来拒战,皆败走。时虏饥不能得食,粉骨为粮,又多灾疫,死者极众。
既而沙钵略以阿波骁悍,忌之,因其先归,袭击其部,大破之,杀阿波母。
阿波还无所归,西奔达头可汗。达头者,名玷厥,沙钵略之从父也,旧为西面可汗。既而大怒,遣阿波率兵而东,其部落归之者将十万骑,遂与沙钵略相攻。又有贪汗可汗,素睦于阿波,沙钵略夺其众而废之,贪汗亡奔达头。沙钵略从弟地勤察,别统部落,与沙钵略有隙,复以众叛归阿波。连兵不已,各遣使诣阙,请和求援,上皆不许。
会千金公主上书,请为一子之例,文帝遣开府徐平和使于沙钵略。晋王广时镇并州,请因其衅乘之,上不许。沙钵略遣使致书曰:“辰年九月十日,从天生大突厥天下贤圣天子伊利俱卢设莫何始波罗可汗致书大隋皇帝:使人开府徐平和至,辱告言语,具闻也。皇帝是妇父,即是翁,此是女夫,即是儿例,两境虽殊,情义是一。今重叠亲旧,子子孙孙,乃至万世不断。上天为证,终不违负。此国所有羊、马,都是皇帝畜生;彼有缯彩,都是此物。彼此不异也。”文帝报书曰:
“大隋天子贻书大突厥伊利俱卢设莫何沙钵略可汗:得书,知大有好心向此也。
既是沙钵略妇翁,今日看沙钵略共儿子不异。既以亲旧厚意,常使之外,今特别遣大臣虞庆则往彼看女,复看沙钵略也。”沙钵略陈兵列其宝物,坐见庆则,称病不能起,且曰:“我伯父以来,不向人拜。”庆则责而喻之。千金公主私谓庆则曰:“可汗豺狼性,过与争,将啮人。”长孙晟说谕之,摄图屈,乃顿颡受玺书,以戴于首。既而大惭,其群下因相聚恸哭。庆则又遣称臣,沙钵略谓其属曰:
“何名为臣?”报曰:“隋国臣,犹此称奴。”沙钵略曰:“得作大隋天子奴,虞仆射之力也。”赠庆则马千匹,并以从妹妻之。
时沙钵略既为达头所困,又东畏契丹,遣使告急,请将部落度漠南,寄居白道川内。有诏许之。晋王广以兵援之,给以衣食,赐以车服、鼓吹。沙钵略因西击阿波,破擒之。而阿拔国部落乘虚掠其妻子。官军为击阿拔,败之,所获悉与沙钵略。沙钵略大喜,乃立约,以碛为界。因上表曰:“大突厥伊利俱卢设始波罗莫何可汗臣摄图言:大使、尚书右仆射虞庆则至,伏奉诏书,兼宣慈旨,仰惟恩信之着,愈久愈明,徒知负荷,不能答谢。突厥自天置以来,五十余载,保有沙漠,自王蕃隅,地过万里,士马亿数,恒力兼戎夷,抗礼华夏,在于戎狄,莫与为大。顷者,气候清和,风雪顺序,意以华夏其有大圣兴焉。伏惟大隋皇帝真皇帝也,岂敢阻兵恃险,偷窃名号?今便感慕淳风,归心有道。虽复南瞻魏阙,山川悠远,北面之礼不敢废。当令侍子入朝,神马岁贡,朝夕恭承,惟命是亲。
谨遣第七儿臣窟合真等奉表以闻。”文帝下诏曰:“沙钵略往虽与和,犹是二国,今作君臣,便成一体。已敕有司,肃告郊庙,宜传播天下,咸使知闻。”自是诏答诸事,并不称其名以异之。其妻可贺敦周千金公主,赐姓杨氏,编之属籍,改封大义公主。策拜窟合真为柱国,封安国公,宴于内殿,引见皇后,赏劳甚厚。
沙钵略大悦。于是,岁时贡献不绝。
七年正月,沙钵略遣其子入贡方物。因请猎于恒、代之间,诏许之,仍遣使人,赐其酒食。沙钵略率部落再拜受赐。沙钵略一日手杀鹿十八头,赍尾舌以献。
还至紫河镇,其牙帐为火所烧,沙钵略恶之,月余而卒。上为之废朝三日,遣太常吊祭焉,赠物五千段。
初,摄图以其子雍虞闾性懦,遣令立其弟叶护处罗侯。雍虞闾遣使迎处罗侯,将立之,处罗侯曰:“我突厥自木杆可汗来,多以弟代兄,以庶夺嫡,失先祖之法,不相敬畏。汝当嗣位,我不惮拜汝也。”雍虞闾又遣使谓处罗侯曰:“叔与我父,共根连体,我是枝叶,宁有我作主,令根本反同枝叶?愿叔勿疑。”相让者五六,处罗侯竟立,是为叶护。遣使上表言状,上赐之鼓吹、幡旗。处罗侯长颐偻背,眉目疏朗,勇而有谋。以隋所赐旗鼓,西征阿波,敌人以为得隋兵所助,多来降附,遂擒阿波。既而上书,请阿波死生之命。上下其议,左仆射高颎进曰:
“骨肉相残,教之蠹也,宜存养以示宽大。”上曰:“善。”颎因奉觞进曰:
“自轩辕以来,獯粥多为边患。今远穷北海,皆为臣妾,此之盛事,振古未闻。
臣敢再拜上寿。”
后处罗侯又西征,中流矢卒,其众奉雍虞闾为主,是为颉伽施多那都蓝可汗。
雍虞闾遣使诣阙,赐物三千段,每岁遣使朝贡。时有流人杨钦,亡入突厥中,谬云彭国公刘昶与宇文氏谋反,令大义公主发兵扰边。都蓝执钦以闻,并贡勃布、鱼胶。其弟钦羽设部落强盛,都蓝忌而击之,斩首于阵。其年,遣其母弟褥但特勤献于阗玉杖,上拜褥但为柱国、康国公。次年突厥部落大人相率遣使贡马万匹,羊二万口,驼、牛各五百头。寻遣请缘边置市,与中国贸易,诏许之。
平陈后,上以陈叔宝屏风赐大义公主,主心恒不平,因书屏风为诗,叙陈亡以自寄曰:“盛衰等朝暮,世道若浮萍,荣华实难守,池台终自平。富贵今安在?
空事写丹青。杯酒恒无乐,弦歌讵有声?余本皇家子,飘流入虏庭,一朝睹成败,怀抱忽纵横。古来共如此,非我独申名。唯有《昭君曲》,偏伤远嫁情。”上闻恶之,礼赐益薄。公主复与西突厥泥利可汗连结,上恐其为变,将图之。会主与所从胡私通,因发其事,下诏废之。恐都蓝不从,遣奇章公牛弘将美妓四人以啖之。时沙钵略子曰染干,号突利可汗,居北方,遣使求婚。上令裴矩谓曰:“当杀大义公主方许婚。”突利以为然,复谮之。都蓝因发怒,遂杀公主于帐。
都蓝因与突利可汗有隙,数相征伐,上和解之,各引兵去。十七年,突利遣使来逆女,上舍之太常,教习六礼,妻以宗女安义公主。上欲离间北狄,故特厚其礼,遣牛弘、苏威、斛律孝卿相继为使。突厥前后遣使入朝,三百七十辈。突利本居北方,以尚主故,南徙度斤旧镇,锡赉优厚。雍虞闾怒曰:“我大可汗也,反不如染干!”于是朝贡遂绝,数为边患。
十八年,诏蜀王秀出灵州道击之。又遣汉王谅为元帅,左仆射高颎率将军王察、上柱国赵仲卿并出朔州道,右仆射杨素率柱国李彻、韩僧寿出灵州道,上柱国燕荣出幽州,以击之。雍虞闾与玷厥举兵攻染干,尽杀其兄弟子女,遂渡河入蔚州。染干夜以五骑与隋使长孙晟归朝。上令染干与雍虞闾使者因头特勤相辩诘,染干辞直,上乃厚待之。雍虞闾弟都速六弃其妻子,与突利归朝。上嘉之,敕染干与都速六樗蒱,稍稍输以宝物,用归其心。六月,高颎、杨素击玷厥,大破之。拜染干为意利珍豆启人可汗,华言意智健也。启人上表谢恩。上于朔州筑大利城以居之。时安义公主以卒,上以宗女义城公主妻之。部落归者甚众。雍虞闾又击之,上复令入塞。雍虞闾侵掠不已,遂迁于河南,在夏、胜二州间,发徒掘堑数百里,东西距河,尽为启人畜牧地。
于是遣越国公杨素出灵州,行军总管韩僧寿出庆州,太平公史万岁出燕州,大将军姚辩出河州,以击都蓝。师未出塞,而都蓝为其麾下所杀,达头自立为步伽可汗,其国大乱。遣太平公史万岁出朔州以击之,遇达头于大斤山,虏不战而遁。寻遣其子侯利伐徒碛东攻启人,上又发兵助启人守要路,侯利伐退走入碛。
启人上表陈谢曰:“大隋圣人莫缘可汗怜养,百姓蒙恩,赤心归服,或南入长城,或住白道。染干如枯木重起枝叶,枯骨重生皮肉,千世万世,长与大隋典羊、马也。”
仁寿元年,代州总管韩洪为虏败于恒安,诏杨素为云州道行军元帅,率启人北征。斛薛等诸姓初附于启人,至是而叛。素军河北,逢突厥阿勿思力俟斤等南渡,掠启人男女杂畜而去,素率上大将军梁默追之,大破俟斤,悉得人畜以归启人。素又遣柱国张定和、领军大将军刘升别路邀击,并多斩获而还。兵既渡河,贼复掠启人部落,素率骠骑范贵于窟结谷东南复破之。
是岁,泥利可汗及叶护俱被铁勒所败,步迦寻亦大乱。奚、雪五部内徙,步伽奔吐谷浑,启人遂有其众,遣使朝贡。
大业三年,炀帝幸榆林,启人及义城公主来朝行宫,前后献马三千匹。帝大悦,赐帛万三千段。启人及义城公主上表曰:“已前圣人先帝莫缘可汗存日,怜臣,赐臣安义公主,臣种末为圣人先帝怜养。臣兄弟妒恶,相共杀臣。臣当时无处去,向上看只见天,下看只见地,实忆圣人先帝言语,投命去来。圣人先帝见臣,大怜臣死命,养活胜于往前,遣臣作大可汗坐着也。突厥百姓死者以外,还聚集作百姓也。至尊今还如圣人先帝于天下四方坐也,还养活臣及突厥百姓,实无少短。至尊怜臣时,乞依大国,服饰法用一同华夏。帝下其议,公卿请依所奏,帝以为不可。乃诏曰:”君子教人,不求变俗,何必化诸削衽,縻以长缨?“乃玺书答启人,以为碛北未静,犹复征战,但使存心孝顺,何必改衣服也。帝法驾御千人大帐,享启人及其部落酋长三千五百人,赐物二千段,其下各有差。复下诏褒宠之,赐路车、乘马、鼓吹、幡旗,赞拜不名,位在诸侯王上。帝亲巡云中,溯金河而东,北幸启人所居。启人奉觞上寿,跪伏甚恭。帝大悦,赋诗曰:”鹿塞鸿旗驻,龙庭翠辇回,毡帐望风举,穹庐向日开。呼韩顿颡至,屠耆接踵来,索辫擎膻肉,韦韧献酒杯。何如汉天子,空上单于台?“帝赐启人及主金瓮各一,及衣服、被褥、锦彩;特勤以下各有差。
先是,高丽私通使启人所,启人不敢隐境外之交,是日,持高丽使见。敕令牛弘宣旨谓曰:”朕以启人诚长奉国,故亲至其所。当往涿郡。尔回日,语高丽主,宜早来朝。“使人甚惧。启人乃扈从入塞至定襄,诏令归蕃。朝于东都,礼赐益厚。是岁,疾终,上为废朝三日。
其子吐吉立,是为始毕可汗。表续尚公主,诏从其俗。十一年,来朝于东都。
其年,车驾避暑汾阳宫。八月,始毕率其种落入寇,围帝于雁门。援兵方至,始毕引去。由是朝贡遂绝。复寇马邑,唐公击走之。隋末乱离,中国人归之者无数,遂大强盛。迎萧后置于定襄。薛举、窦建德、王世充、刘武周、梁师都、李轨、高开道之徒,虽僣尊号,皆称臣,受其可汗之号,使者往来,相望于道。
西突厥者,木杆可汗之子大逻便也。与沙钵略有隙,因分为二,渐以强盛。
东拒都斤,西至龟兹,铁勒、伊吾及西域诸胡悉附之。大逻便为处逻侯所执,其国立鞅素特勤之子,是为泥利可汗。卒,子达漫立,号泥撅处罗可汗。其母向氏,本中国人,生达漫而泥利卒,向氏又嫁其弟婆实特勤。开皇末,婆实共向氏入朝,遇达头之乱,遂留京师,每舍之鸿胪寺。处罗可汗居无恒处,终多在乌孙故地。
复立二小可汗,分统所部,一在石国北,以制诸胡国;一居龟兹北,其地名应娑。
官有俟发、阎洪达,以评议国事,自余与东国同。每五月、八月,聚祭神,岁使重臣向其先世所居之窟致祭焉。
以七年冬,处罗朝于临朔宫。帝享之,处罗稽首谢曰:”臣总西面诸蕃,不得早来朝拜,今参见迟晚,罪责极深。臣心里悚惧,不能尽道。“帝曰:”往者与突厥递相侵扰,不得安居。今四海既清,与一家无异,朕皆欲存养,使遂性灵。
譬如上天,止有一个日照临,莫不宁帖;若有两个、三个日,万物何以得安?比者,亦知处罗总摄事繁,不得早来相见。今日见处罗,怀抱豁然欢喜。处罗亦当豁然,不烦在意。“元会,处罗上寿曰:”自天以下,地以上,日月所照,唯有圣人可汗。今是大日,愿圣人可汗千岁、万岁,常如今日也。“诏留其羸弱万余口,令其弟达度阙设牧畜会宁郡。处罗从征高丽,号为曷萨那可汗,赏赐甚厚。
十年正月,以信义公主嫁焉,赐锦彩,袍千具、彩万匹。帝将复其故地,以辽东之役,故未遑也。每从行幸。江都之乱,随化及至河北。化及将败,奔归京师,为北蕃突厥所害。
经岁余,潼关失守,肃宗即位于灵武,起为吴郡太守,兼江南东道采访使。未到郡,肃宗使中官贾游严手诏追之。未至凤翔,会江东永王擅起兵,令陟招谕,除御史大夫,兼江东节度使。陟以季广琛从永王下江,非其本意,惧罪出奔,未有所适,乃有表请拜广琛为丹阳太守、兼御史中丞、缘江防御使,以安反侧。因与淮南节度使高适、淮西节度使来瑱等同至安州。陟谓适、瑱曰:"今中原未复,江淮动摇,人心安危,实在兹日。若不齐盟质信,以示四方,令知三帅协心,万里同力,则难以集事矣。"陟推瑱为地主,乃为载书,登坛誓众曰:"淮西节度使、兼御史大夫瑱,江东节度使、御史大夫陟,淮南节度使、御史大夫适等,衔国威命,各镇方隅,纠合三垂,翦除凶慝,好恶同之,无有异志。有渝此盟,坠命亡族。皇天后士,祖宗神明,实鉴斯言。"陟等辞旨慷慨,血泪俱下,三军感激,莫不陨泣。其后江表树碑以纪忠烈。
无何,有诏令陟赴行在。陟以广琛虽承恩命,犹且迟回,恐后变生,祸贻于陟,欲往招慰,然后赴征,乃发使上表,恳言其急。陟驰至历阳,见广琛,且宣恩旨,劳徕行赏,陟自以私马数匹赐之,安其疑惧。即日便赴行在,谒见肃宗,肃宗深器之,拜御史大夫。拾遗杜甫上表论房琯有大臣度,真宰相器,圣朝不容,辞旨迂诞,肃宗令崔光远与陟及宪部尚书颜真卿同讯之。陟因入奏曰:"杜甫所论房琯事,虽被贬黜,不失谏臣大体。"上由此疏之。时朝臣立班多不整肃,至有班头相吊哭者,乃罢陟御史大夫,颜真卿代,授吏部尚书。自后任事宠臣,皆后来初用,望风畏忌,道竟不行。因宗人伐墓柏,坐不能禁,出为绛州刺史。乾元二年,入为太常卿。吕諲再入相,荐为礼部尚书、东京留守,判尚书省事,兼东京畿观察处置等使。逆贼史思明寇逼河洛,副元帅李光弼议守河阳,令陟率东京官属入关回避,乃令兵守陕州。有诏迁吏部尚书,留守如故,令止于永乐,不许至京,候光弼收复河洛,令陟依前居守。
陟早有台辅之望,间被李林甫、杨国忠所挤。及中原兵起,天下事殷,陟常自谓负经纬之器,遭后生腾谤,明主见疑,常郁郁不得志,乃叹曰:"吾道穷于此乎,有志不伸,得非天命乎!"因遘疾,上元元年八月,卒于虢州,时年六十五,赠荆州大都督。永泰元年,诏曰:"竭忠之臣,殁不废命,奉上之节,行固无私,言念饰终,抑惟恒典。故金紫光禄大夫、吏部尚书、兼御史大夫、充东京留守、兼判留司尚书省事、东京畿观察处置使、上柱国、郇国公韦陟,敦敏直方,端严峻整,弘敷典礼,表正人伦,学冠通儒,文含大雅。顷者询谟旧德,保厘成周,眷彼郊圻,资其慎固。而凶胡残丑,密迩河洛,命居陕、虢,时俟翦除。才加喉舌之荣,遽婴霜露之疾。方期克享眉寿,冀其有瘳,奄此殂殁,良深震悼。升车而复,以申三禭之恩;在牖加绅,宜崇八座之宠。可赠尚书左仆射。"太常博士程皓议谥为"忠孝"。刑部尚书颜真卿以为忠则以身许国,见危致命,孝则晨昏色养,取乐庭闱,不合二行殊难,以成"忠孝"。主客员外郎归崇敬又驳之,纷议不已。右仆射郭英乂不达其体,请从太常之状而奏。陟子允。
斌,景云初安石为宰辅时,授太子通事舍人。早修整,尚文艺,容止严厉,有大臣体,与兄陟齐名。开元十七年,司徒薛王业为女平恩县主求婚,以斌才地奏配焉。迁秘书丞。天宝初,转国子司业,徐安贞、王维、崔颢,当代辞人,特为推挹。天宝中,拜中书舍人,兼集贤院学士。兄陟先为中书舍人,未几迁礼部侍郎。陟在南省,斌又掌文诰。改太常少卿。天宝五载,右相李林甫构陷刑部尚书韦坚,斌以亲累贬巴陵太守,移临安太守,加银青光禄大夫。斌授五品时,兄陟为河东太守,堂兄由为右金吾将军,縚为太子少师,四人同时列戟,衣冠之盛,罕有其比。
十四载,安禄山反,陷洛阳,斌为贼所得,伪授黄门侍郎,忧愤而卒。及克复两京,肃宗乾元元年,赠秘书监。安石兄叔夏别有传。从父兄子抗,从祖兄子巨源。
抗,弱冠举明经,累转吏部郎中,以清谨著称。景云初,为永昌令,不务威刑而政令肃一。都辇繁剧,前后为政,宽猛得中,无如抗者。无几,迁右台御史中丞,人吏诣阙请留,不许,因立碑于通衢,纪其遗惠。开元三年,自左庶子出为益州长史。四年,入为黄门侍郎。
八年,河曲叛胡康待宾拥徒作乱,诏抗持节慰抚。抗素无武略,不为寇所惮。在路迟留不敢进,因坠马称疾,竟不至贼所而还。俄以本官检校鸿胪卿,代王晙为御史大夫,兼按察京畿。时抗弟拯为万年令,兄弟同领本部,时人荣之。寻以荐御史非其人,出为安州都督,转蒲州刺史。十一年,入为大理卿,其年代陆象先为刑部尚书,寻又分掌吏部选事。十四年卒。抗历职以清俭自守,不务产业,及终,丧事殆不能给。玄宗闻其贫,特令给灵舆,递送还乡。赠太子少傅,谥曰贞。抗为京畿按察使时,举奉天尉梁升卿、新丰尉王倕、金城尉王冰、华原尉王焘为判官及度支使,其后升卿等皆名位通显,时人以抗有知人之鉴。
巨源,周京兆尹总曾孙也。祖匡伯,袭祖爵郧国公,入隋改封舒国公,官至尚衣奉御。巨源则天时累迁司宾少卿,转司府卿、文昌右丞、同凤阁鸾台平章事。三年,转夏官侍郎,依前平章事。有吏才,勾覆省内文案,下符剥徵,虽为下所怨苦,然亦颇收其利。证圣初,出为鄜州刺史,寻拜地官尚书、神都留守。长安二年,诏入转刑部尚书,又加太子宾客,再为神都留守。
神龙初,入拜工部尚书,封同安县子。又迁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进封郇县伯。时安石为中书令,以是巨源近属,罢知政事。巨源寻迁侍中、中书令,进封舒国公,附入韦后三等亲,叙为兄弟,编在属籍。是岁,巨源奉制与唐休璟、李怀远、祝钦明、苏环等定《垂拱格》及《格后敕》,前后计二十卷,颁下施行。时武三思先有实封数千户在贝州,时属大水,刺史宋璟议称租庸及封丁并合捐免;巨源以为谷稼虽被湮沉,其蚕桑见在,可勒输庸调,由是河朔户口颇多流散。
景龙二年,顺天翊圣皇后衣箱中裙上有五色云起,久则方歇,巨源以为非常佳瑞,请布告天下,许之。中宗又令画工图其状以示百僚,仍大赦天下,内外五品已上官母妻各加封邑。时中宗即雅信符瑞,巨源又赞成其妖妄。是岁星坠如雷,野雉皆雊,咎征若此,不闻巨源有言,盖与韦皇后继叙源流,佞媚官爵,疑其开导,以踵则天。时有骁卫将军迦叶志忠、太常少卿郑愔、兵部尚书宗楚客、右补阙赵延禧等,或相讽谕,或上表章,谬说符祥,朋党取媚,识者嗟愤。
景龙三年,拜尚书左仆射,依旧知政事。未几,又拜尚书令、同中书门下三品,仍旧监修国史。时国家将有事于南郊,而巨源希韦后之旨,协同祝钦明之议,言皇后合助郊祀,竟以皇后为亚献,巨源为终献,又以大臣女为斋娘。及韦庶人之难,家人令巨源逃匿,巨源曰:"吾国之大臣,岂得闻难不赴"乃出,至都街,为乱兵所杀,时年八十。
睿宗即位,赠特进、荆州大都督。太常博士李处直议巨源谥曰"昭"。户部员外郎李邕驳之曰:"三思引之为相,阿韦托之为亲,无功而封,无德而禄,同族则丑正安石,他人则附邪楚客,谥之曰'昭',良恐不当。"初,巨源与安石迭为宰相,时人以为情不相协,故邕以此称之。处直仍固请依前谥为定。邕又驳曰:
夫古之谥,在乎劝沮,将杜小人之业,冀长君子之风。故为善者虽存不贵仕,而没有余名,此贤达所以砥节也;为恶者虽生有所幸,死怀所惩,此回邪所以易心也。呜呼!巨源尝未斯察,而乃闻义不从,与恶相济,蓄罔上之志,协群凶之谋,苟容圣朝,贪昧厚禄。自以宰臣之贵,不崇朝而贾害者,固鬼得而诛之也。彼则匹夫之微,未受命而行刑者,固人得而诛之也。幽明之愤,断焉可知,天地之心,自此而见矣。
顷者皇运中兴,功臣翼政。时序未几,邪逆执权,奸慝者拜爵于私门,忠正者黜降于藩郡。巨源此际,用事方殷。且于阿韦何亲,而结为昆季;于国家何力,而累忝大官。此则暗通中人,附会武氏,托城社之固,乱皇家之基。其罪一也。
又国之大事,在祀与戎,酌于礼经,陈于郊祭。将以对越天地,光扬祖宗,即告成功,以观海内。惟昔亚献,不闻妇人,阿韦蓄无君之忱,怀自达之意,潜图帝位,议啄皇孙,升坛拟仪,拜赐明命,将预家事,无守国章。巨源创迹于前,悖逆演成于后。时有礼部侍郎徐坚、太常博士唐绍、蒋钦绪、彭景直并言之莫从。其罪二也。
又上天不吊,先帝遇毒,悔祸无徵,阿韦将篡。画计未果,逆心尚摇,周章夷犹,仓卒迷谬。于是太平公主矫为陈谟,上官昭容绐草遗诏,故得今上辅政,阿韦参谋。将大业垂成,而休命中辍者,职由巨源蹑韦温之足,楚客附巨源之耳,枭声遽发,狼顾相惊,以阿韦临朝,以韦温当国。其罪三也。
又人为邦本,财实聚人,夺其财则人心自离,无其人则国本何恃。巨源屡践台辅,专行勾征,废越条章,崇尚侵刻,树怨天下,剥害生灵,兆庶流离,户口减耗。况以三思食邑,往在贝州,时属久阴,灾逢多雨。租庸捐免,申令昭明,匪今独然,自古不易。三思虑其封物,巨源启此异端,以为稼穑湮沉,虽无菽粟,蚕桑织纴,可输庸调。致使河朔黎人,海隅士女,去其乡井,鬻其子孙,饥寒切身,朝夕奔命。其罪四也。
但巨源长于华宗,仕于累代,作万国之相,处具瞻之地,蔽日月之屋辉,负丘山之重责,今乃妄加褒述,安能分谤者哉!
当时虽不从邕议,而论者是之。巨源与安石及则天时文昌右相待价,并是五服之亲,自余近属至大官者数十人。
赵彦昭者,甘州张掖人也。父武孟,初以驰骋佃猎为事。尝获肥鲜以遗母,母泣曰:"汝不读书而佃猎如是,吾无望矣。"竟不食其膳。武孟感激勤学,遂博通经史。举进士,官至右台侍御史,撰《河西人物志》十卷。
彦昭少以文辞知名。中宗时,累迁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兼修国史,充修文馆学士。景龙四年,金城公主出降吐蕃赞普,中宗命彦昭为使,彦昭以既充外使,恐失其宠,殊不悦。司农卿赵履温私谓曰:"公国之宰辅,而为一介之使,不亦鄙乎"彦昭曰:"计将安出"履温因为阴托安乐公主密奏留之,中宗乃遣左骁卫大将军杨矩代彦昭而往。
睿宗时,出为凉州都督,为政清严,将士已下皆动足股栗。又为宋州刺史,入为吏部侍郎,又为刑部尚书、关内道持节巡边使、检校左御史台大夫。
彦昭素与郭元振、张说友善。及萧至忠等伏诛,元振、说等称彦昭先尝密图其事,乃以功迁刑部尚书,封耿国公,赐实封一百户。殿中侍御史郭震奏:"彦昭以女巫赵五娘左道乱常,托为诸姑,潜相影援。既因提挈,乃践台阶。驱车造门,著妇人之服;携妻就谒,申犹子之情。于时南宪直臣,劾以霜宪,暂加微贬,旋登宠秩。同恶相济,一至于此。乾坤交泰,宇宙再清,不加贬削,法将安措请付紫微黄门,准法处分。"俄而姚崇入相,甚恶彦昭之为人,由是累贬江州别驾,卒。
萧至忠,秘书少监德言曾孙也。少仕为畿尉,以清谨称。尝与友人期于路隅,会风雪冻冽,诸人皆奔避就宇下。至忠曰:"宁有与人期而求安失信乎"独不去,众咸叹服。神龙初,武三思擅权,至忠附之,自吏部员外擢拜御史中丞。迁吏部侍郎,仍兼御史中丞。恃武三思势,掌选无所忌惮,请谒杜绝,威风大行。寻迁中书侍郎,兼中书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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