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里,这座意大利南方的地中海岛屿,拥有的不仅是阳光与海的魔幻、在时光中浸泡的城镇……在经历战争的创伤与现代文明的日新月异之后,它不再孤独地停留于人们的想象之中,那些在时光中沉淀的痕迹体现在被风雕刻过的墙砖上,在夜晚空荡的街上,与它飘忽不定的主人一起营造着梦境般的现实。
葡萄酒的传奇
路上,乌云催动着绿色的山冈和黑色的岩石,车窗外就是被风扯落的云絮。空旷的土地上让人心胸中充满了浪漫的英雄主义,玻璃上倏忽滑落的水珠如同看一幅古代远征军的路线图,那些一生只为一件事的士兵们,从广袤的西西里集结、出征的时候不知道自己的归程。西西里内陆贯穿着山脉,火山的活跃使得这里的地表没有欧洲内陆的精致,典型的形态是绿色草坡上散落着黑色的巨石。在传统农业上,西西里或许可以说是粗犷的,但西西里并不贫瘠,作为地中海周边文明交媾的婚房,西西里有自己赖以生存的方式和天地造物的资源,只是岁月让它饱经沧桑,艳丽的外表被添加了一层哀恸的色彩,西西里的美丽似乎也只能是一种传说。
告别暮气而衰败的巴勒莫,西西里乡间翠翠的绿意和酒庄里葡萄酒的深红把原本以为苍白的西西里乡村渲染得如水彩画一样赏心悦目。Donnafugata在意大利语中意为“逃跑的女人”,我并不是要向你讲述一个女人的爱情故事,这是一个关于葡萄酒的传奇。Donnafugata 诞生于一个西西里家族,这个家族被认为是该地区葡萄酒酿造业的杰出典范,有着150年的特级葡萄酒酿造经验。Giacomo Rallo 和他的妻子Gabriella 在1983年投放了一个新的品牌:Donnafugata。他们的冒险使得这个家族从生产传统的西西里马沙拉白葡萄酒和仅在西西里岛西部拥有葡萄园,迅速发展至整个Pantelleria 岛。
Donnafugata是西西里正在大有作为的葡萄酒业的代表,它源于一部小说。哈普斯堡皇后也就是波旁王朝费迪南德四世的夫人Maria Carolina曾经在拿破仑一世军队到来时为逃避那不勒斯法庭的审判来到小说中描写到的古堡避难。
这一事件激发了关于这个女人头部肖像的灵感,她的头发随风飞舞的肖像如今出现在每一瓶Donnafugata葡萄酒的酒瓶上。现在,每年有6000人到访 Donnafugata酒庄,他们中的大多数会和我一样在品酒室内听着爵士乐品酒,不同的音乐配备不同口味的红酒,在Jose Rallo(Giacomo Rallo精明强干的女儿)的演唱和解说中体会这一杯是少女的清醇还是妇人的浓烈。 好听的爵士乐配上佳的葡萄酒,这一创新吸引了许多著名的音乐家参与到这一活动中来,Donnafugata历史悠久的家族酒窖成为一个音乐的舞台。
在西西里的日子里,除了短暂的城市观光,大部分时间用在贯穿西西里岛的路上和参观酒庄、工厂和考古遗迹上。
我已经不记得总共去过多少家酒庄,残存的印象好像是每天总有一顿饭要驱车1个多小时去找酒庄,到后来,我对酒庄又爱又恨,爱的是去了总有美酒佳肴,恨的是往返周折,总要浪费很多路上的时间。你知道,我的西西里可以是微醺的,却不能是酩酊的。
莫迪卡
白云苍狗,风使劲地吹着,西西里绿色的草坡和嶙峋的山石从脚底下一直铺到云端……据说,我们是默干提纳(Morgantina)考古遗址的第一批中国游客——这个遗址隐蔽在西西里中部清秀的丘陵中,
公元前100年,古罗马人占领并摧毁了这个城市。在这些遗址充当讲解员的人一律被冠以“考古学家”,“考古学家”很客观地讲解整个城邦的结构和所做的推测,其中也包括了说明是美国的考古学家领导发掘了这个遗址。这个遗址给人的感觉是,古希腊人的公众意识很强,有财力时总是先修建公共设施,比如剧场和澡堂,自己的家却很简单,这和我们现代人自顾自的意识多么不同。而古罗马人的奢华和占领者的优越感则在皮亚扎-阿尔梅里纳 (Piazza Armerina)贵族别墅的马赛克地板画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对旅游者而言,东南部是西西里岛的精华,我的西西里之行走到这里开始进入高潮。在历史的浸泡和地中海阳光的照耀下,在伊比利(Iblean)高原的南部山脊上,莫迪卡(Modica)、拉古萨(Ragusa)和希克利(Scicli)这三座城市看上去仍然是依托岩石堆砌而成的人类居所,顽强地拒绝着四周山谷和平原的侵入。尽管现代文明经常妨碍建筑和这些城市的一些历史中心的和谐,他们依然是晚巴洛克风格的典范,从而使得东南西西里区别于西西里岛内的其他地方。
任何有机会到过莫迪卡的人,都会对这个城市留有美好的记忆。历史上,它曾经被罗马人统治,后来又被阿拉伯人征服,最后被诺曼人拯救。直到19世纪,莫迪卡一直是该省的首府。1693年的大地震使得很多城市居民迁出。石灰岩从附近的山谷中大量采掘,被能工巧匠用于后巴洛克风格的城市重建。当地人强烈的复兴渴望被转化为现实:纪念碑、广场、楼梯和以峡谷为细腻背景的教堂塔楼,广泛分布着令人眼花缭乱的飞檐,其中尤以献给圣·乔治(San Giorgio)的、位于拉古萨和莫迪卡的两座大教堂的飞檐最为漂亮。石头被变成生动的雕刻品,大地震的悲伤变成光线的明暗闪烁。 对莫迪卡的美好记忆还有一半属于巧克力,这里的传统手工冷制巧克力非常有名,巧克力在这里是像面包一样的日常食物——而非休闲糖果,每年春天莫迪卡都会举行盛大的巧克力节。我还注意到一个细节,城中道路旁的公共地图中,街道的颜色被绘成深褐色,如同抹上了浓郁的莫迪卡巧克力。
拉古萨是一个站立在峡谷峭壁上的城市。落日后给我的感觉像是新疆喀什的老城,但比喀什老城更加立体。拉古萨拥有18世纪的与众不同的风格建筑,这些建筑使得伊比利地区的巴洛克建筑独一无二,赢得了“另类巴洛克”的美誉。
神庙谷
西西里人生活在历史里。在北京飞罗马的航班上,隔壁座位的一个做生意的温州姑娘评价意大利人的语言是“太懒,城市几乎和一百年前一个样子。”我看到的西西里建筑是老旧的,西西里人有浓重的博物馆情结,就连晚上看的演出也清一色的是历史剧……
阿格里真托(Agrigento)是我期待已久的地方,号称有“希腊之外最壮观的神庙群”,这里的考古遗址地区在1998年被联合国列为世界遗产。著名的阿格里真托神庙谷(Valle dei Templi)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581年,这里的希腊城市(当时名叫阿克拉迦斯)延续了一千多年,直至7到9世纪的基督教时代才结束,幸存的居民迁移到城市西北方向的丘陵上。古城里保存下来的大片雄伟的建筑构成了一片巨大的艺术、历史和自然遗产——神庙谷。
在神庙谷,自然环境与雄伟的庙宇、迷宫一样的公墓及地下构造达成完美的和谐,桃树飘零的白色花瓣和草丛中盛开的黄花与残破的城墙一路相伴,但古城和罗马时代城市的大部分依然隐蔽在许多世纪形成的大片扁桃和橄榄树林的下面。
现在神庙谷中最完整的建筑是和谐神殿(Tempio della Concordia),建于公元前450~公元前440年,是西西里最大的多里亚式建筑,神殿的完整程度仅次于著名的雅典帕特农神殿,它也成为阿格里真托的象征。神殿正面的6根立柱和侧面的34 根立柱完整无缺,作为多里亚建筑的辉煌典范,它因在6世纪时被改建为基督教堂而幸免被毁。不过,神庙谷里的全部9座神庙,能看出轮廓的,恐怕不超过4座。它们中的大多数几乎都和起伏的大地融为一体了。
这一古迹和自然风景的完美融合已经被众多的游客非常详细地描述,考古学家和修复工程师们也一直在持续对这里进行发掘和研究,遗憾的是,那些为数不多的能看出轮廓的建筑也被搭上了用于修复的脚手架而影响了外观,用“速度”来要求意大利人去修复和展现两千多年的厚重历史或许本身就是行不通的。不能像意大利人一样享受缓慢的生活节奏,就让我暂时停下脚步,坐在那被千年的日晒风吹而支离破碎的城墙上,放下照相机,用迟缓的眼神去眺望山坡上的绿色和远处蔚蓝的地中海。
石板路和三个教堂
巴勒莫(Palermo)是西西里的首府,我对这个城市的所有印象都停留在到达当晚的石板路和后两天看到的三个教堂。由于老城区街道狭窄,从机场接我们去酒店的大巴士只能停在相对宽敞的小广场上,接下来,我要拖着行李箱,走过一条长长的巷子。小雨初停,斑驳的石板路在昏灯的照耀下泛着青青的光泽,头上是伸出阳台晾晒的衣服和不知道矗立了几百年的石头墙壁,夜色潮湿。行李箱咯噔咯噔地跳跃过每一块方砖,恍惚中时空错乱,仿佛又回到那年江南的水乡。一辆敞着窗户,大声地放着电子音乐的小轿车缓缓驶过巷子的另一头,我兴奋起来,像个混混一样冲着车屁股大喊了一声“嗨”。对,就是这一句,让我找回了西西里,我真想像一个西西里的混混一样在这片偏远的土地上混上几天!看这个立于地中海十字路口上的岛屿,这个被历史的烈风吹遍了每一寸角落的神秘土地。
在描述巴勒莫的教堂前,我可以先说两句西西里的历史。西西里岛是意大利最大的岛屿,呈三角形状,正好位于地中海水域的正中央。它的特殊地理位置使它极易受外来力量的攻击,先是希腊人的入侵,希腊人使得这个海岛的城市迅速繁荣起来,很多壮丽辉煌的古建筑和精美的雕塑就在那个时候如雨后春笋般散布在西西里岛的各个角落。后来希腊衰退,西西里又先后被罗马帝国、阿拉伯人、诺曼人侵占。11世纪到12世纪期间,西西里一直被诺曼人统治着。这个地区的艺术和精神文化也是在这个时期得以升华。所以,在西西里游览古迹,常常让人忘记这里是西西里,所见所听的总是离不开希腊、阿拉伯、罗马、诺曼等字眼。西西里是个奇妙的“混搭”。
诺曼国王罗杰一定想不到,他在12世纪建造的帕拉蒂娜教堂(Palatina)会在800多年后成为巴勒莫最精彩的一处景点。这座属于他私人的小教堂体现了诺曼统治时期风行于西西里的综合建筑风格,古老的罗马圆柱支撑着它那罗马风格的内景,摩尔式的木制拱形天顶由阿拉伯风格的镶嵌图案装饰。木制天顶的装饰图案精美而复杂,反映了阿拉伯人当时的衣食住行,艺术价值类似于我们的《清明上河图》。 巴勒莫主教堂在我到西西里的第一晚去酒店的路上就远远地看见。
白天走进主教堂才发现建筑的石材是蜜色的,它1184年动工,是一座堪称记载了诺曼历史的纪念物。18世纪,教堂内部重新装饰,但外部还保留了那风格独具的综合:大门是加泰罗尼亚风格与哥特式风格的混合,奢华的15世纪作品。对于教堂,作为无神论者的我似乎只能停留在对建筑规模和装饰细节的观察上,即使带着虔诚的心情走进去,在牧师的祷告声中神情肃穆,但终究还是和上帝有遥远的距离。
第三座教堂孟瑞尔(Monreal)是一座城堡式的庞大建筑群,和巴勒莫主教堂算是同一时期的建筑和风格,但是距离巴勒莫市区大约有1个小时的路程。
由于孟瑞尔是独处于一座山上的小镇中,脱离了城市的嘈杂和破败,尤其显得威严和耐看。庞大的花园和长长的阿拉伯式回廊都是别的教堂所没有的,外墙壁上采集于火山岩的黑色条石和它城堡式的规模也让我联想起宗教的权势和多民族的融合——这可能是血与火的残酷过程。
很奇怪的是在西西里到处可以看见仙人掌,据说到了夏季会结出红色的果子。我没有吃到红色的“仙人果”,却几乎每天早餐都能喝上红色的血橙汁——这是西西里的特产。
卡塔尼亚恢弘的多默广场(Piazza Duomo)和繁华的埃特纳大街(Via Etnea)——背景就是白雪覆盖山顶的埃特纳火山,让我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扔在了埃特纳大街上。
卡塔尼亚是西西里最著名的旅游城市,这依赖于其独具特色的三大文化艺术宝藏:巴洛克艺术之城、音乐家贝里尼的故乡、活火山埃特纳。卡塔尼亚历史悠久,始建于公元前729年的古希腊时期。因为地理位置重要,卡塔尼亚成为西西里岛最早被古罗马占领的城镇之一,之后又相继被拜占庭人、阿拉伯人、诺曼人占据过。
多元文化曾在这里激荡融合,给卡塔尼亚镌刻上了不同时期的印迹。著名歌剧作曲家贝里尼是卡塔尼亚最引以为自豪的人物。1801年,贝里尼出生于卡塔尼亚市。他才华横溢,音乐纤巧细腻,被后人称为“歌剧音乐的肖邦”。贝里尼34岁英年早逝,却创作了许多不朽的音乐杰作,贝里尼的歌剧极富浪漫主义特色,旋律优美动听,歌剧中的许多咏叹调至今仍被奉为“美声唱法”的经典教材。
而卡塔尼亚最著名的是埃特纳火山,它海拔3323米,是欧洲最高、最大、最活跃的火山。埃特纳火山到目前为止已喷发过 200多次,次数之多堪称世界之最。卡塔尼亚城虽然在历史上屡遭埃特纳火山浩劫,曾9次被火山灰掩埋,但它总是顽强地从灰烬中重获新生,正如卡塔尼亚大时钟上的铭文“我从我自己的灰烬中再生”。埃特纳最近一次喷发是2004年9月,各大社都配发了埃特纳火山与山下的卡塔尼亚城交相辉映的。那个场景一定是人生中的极致体验。
距离卡塔尼亚1个小时车程的陶米纳(Taormina)是我在西西里的完美句号。
它坐落于陶尔山(Tauro)的半山腰上,像一株盛开的龙舌兰,绚烂华丽,妩媚流畅。陶米纳视野开阔,风光迷人,东面抬头可见碧波粼粼的伊奥尼亚海,西南方则是皑皑白雪冠顶的埃特纳火山。这里有古迹、海水、雪山和衣着光鲜的意大利人,一个完美度假地的所有要素齐全,能做的就是眼睛不停地看。在陶尔山的最高处,是一座古希腊歌剧院的遗址。歌剧院建于公元前 300年间,最长的直径达209米,是西西里第二大的剧院遗址。公元200年,罗马入侵并占领了西西里岛,这个古老的歌剧院成为当时古罗马上流社会人物的聚集地,并在表演区域挖了水槽,用于上演罗马人喜欢看的海战。
置身在这断壁残垣,联想远古的繁荣昌盛以及战火硝烟,心情如同被一双布满阳光的大手抚慰,时间在指缝间流沙般地悄然淌走……
浪漫主义作为欧洲文学中的一种文艺思潮,产生于十八世纪末到十九世纪初的资产阶级革命和民族解放运动高涨的年代。它在政治上反对封建专制,在艺术上与古典主义相对立,属于资本主义上升时期的一种意识形态。
“浪漫主义”这一术语,是由“浪漫的”(Romantic,罗曼蒂克)这个形容词演化而成的。而“浪漫的”这个形容词又是从法国的“罗曼司”(Romatic,即“传奇”或“小说”)转化过来的。据现有资料证明,一六五四年英国人才第一次使用“浪漫的”这一词语,大直是“传奇般的”、 “幻想的”、“不真实的”,其中明显地包含着贬意的否定性的内涵。到了十八世纪,这个词语才逐渐转变为肯定性的褒义词,它被用来评价作品,并获得"宜人的忧郁"这样一种附加的含义。
十八世纪末年,随着浪漫主义思潮在欧洲文坛的勃兴,浪漫主义这一术语就用得非常流行了,并且在一七九八年法兰西学别的创作方法的名称。
欧洲的浪漫主义思潮,是在人们对启蒙运动“理性王国”的失望,对资产阶级革命中的“自由、平等、博爱”口号的幻灭和对资本主义社会秩序的不满的历史条件下产生的。当时的现实,正如恩格斯所指出:“和启蒙学者的华美约言比起来,由‘理性的胜利’建立起来的社会制度和政治制度竟是一幅令人极度失望的讽刺画。”当时的作家都对现实不满,企图寻求解决社会矛盾的途径。但由于作家所持的阶级立场和政治态度不同,因而浪漫主义思潮中就形成两种对立的流派,即积极浪漫主义和消极浪漫主义。前者是进步的潮流,它引导人们向前看,后者属反动的逆流,它引导人们往后看。这种区别,实质上是对当时法国大革命和启蒙运动的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响。
积极浪漫主义作家,敢于正视现实,批判社会的黑暗,矛头针对封建贵族,反对资本主义社会中残存的封建因素,同时对资产阶级本身所造成的种种罪恶现象也有所揭露,因而充满反抗、战斗的激情,寄理想于未来,向往新的美好生活,有的赞成空想社会主义。代表作家有英国的拜伦,雪莱,法国的雨果、乔治·桑,德国的海涅,俄国的昔希金(早期),波兰的密茨凯维支以及匈牙利的裴多菲等等。他们的生活实践和艺术实践,都是同当时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思想、与各国的民族解放运动联系在一起的,大多数作家是这些民族解放运动的积极参加者。
消极浪漫主义者则不然。他们不能正视社会现实的尖锐矛盾,采取消极逃避的态度,他们的思想是同那个被推翻了的封建贵族阶级的思想意识相联系的。他们从对抗资产阶级单命运动出发,反对现状,留恋过去,美化中世纪的宗法制,幻想从古老的封建社会中去寻找精神上的安慰与寄托。消极浪漫主义的出现,实际上是被打倒的封建贵族阶级没落的思想情绪在文学上的反映。代表作家有德国的史雷格尔兄弟,即奥·史雷格尔和弗·史雷格尔,诺瓦里斯,法国的夏多布里昂,拉马丁·维尼,俄国有茹科夫斯基,英国有华兹华斯、柯勒律治,骚塞,等等。
浪漫主义思潮的兴盛衰落,是由各国历史条件的特点所决定的。作为一种成型的文艺思潮它首先产生在德国。由于当时德国容克贵族势力猖獗,资产阶级软弱无力,因而消极浪漫主义得势,积极浪漫主义发展迟缓。只有海涅登上文坛之后,积极浪漫主义在德国才有所起色。
法国的浪漫主义思潮,犹如大海的波涛,气势磅礴,蔚为壮观,来势迅猛,激烈异常。它的产生与发展是与封建贵族的复辟和资产阶级的反复辟斗争分不开的。浪漫主义首先从古典主义设置的种种障碍中冲杀出来,历经短兵相接的搏斗,一举获胜。继而在漫浪主义内部角返相争,积极浪漫主义者组织了包括批判现实主义作家在内的广泛的统一战线,打败了消极浪漫主义。在十九世纪二十年代以前,消极浪漫主义称王称霸,二十年代末到三十年代初,由于资产阶级在政治上的胜利,积极浪漫主义骤然兴起.并取得了主导的地位。
在俄国,浪漫主义的发展是较迟的。它在十九世纪初期才形成为一种流派。其中积极浪漫主义与俄国十二月党人运动紧密联系在一起,在贵族革命中起过显著的进步作用。代表作家有早期的普希金,雷列耶夫等。
浪漫主义思潮发展得最完备,最规范,最有成就的当推英国。英国的浪漫主义运动与其他国家相比,具有下列一些特色;首先,英国的浪漫主义没有形成大规模的文学运动,它是由少数作家自由活动的形式出现的。其次,英国的浪漫主义源远流长,犹如小河流水,潺潺不断,历时达一百五十年之久。早在十八世纪末,从威廉·布莱克(1757--1827)和农民诗人罗伯特·朋斯(1759--1796)等人的诗篇中,就吐露出浪漫主义的苗头,以十九世纪二十年代拜伦、雪莱的诗作为高潮,直到十九世纪末维多利亚女王(在位1837--1901)执政的时代,依然还可以从丁尼生、罗伯特·勃朗宁和他的夫人伊丽莎白·巴雷特·勃朗宁等人的诗歌中,看到浪漫主义的余声。再次,英国的浪漫主义明显地分为对立的两大派别。消极浪漫主义先于积极浪漫主义登上文艺舞台,主要代麦是华兹华斯、柯勒律治,骚塞,与之相对立的,就是以拜伦,雪莱、济慈为代表的积极浪漫主义者。
浪漫主义音乐、文学
浪漫主义在艺术上的兴起,最早见于十八世纪的文学作品中,这些作品将一切个人的感情、趣味和才能表现得淋漓尽致。在音乐方面,浪漫主义作曲家强烈地表现出自己的癖好,这与受形式支配的古典主义格格不入。古典主义音乐象线条一样鲜明;而浪漫主义音乐则偏重于色彩和感情,并含有许多主观、空想的因素。
然而,这只是原则上的区别,要想在不同的创作风格之间,譬如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之间,按照那些讲究条理的音乐史家的愿望划一道泾渭分明的界线,从来不是那么容易的。简单地下定义行不通,这些定义总是因为忽视了很多非常重要的因素而过于简单化。
例如,假使断言古典主义音乐是客观的,浪漫主义音乐是主观的,那么岂不是说海顿、莫扎特和贝多芬在某种程度上像电脑一样,从不创作反映自己个人感情的作品了?这显然是非常荒谬的。同样地,如果说浪漫主义作曲家“摆脱”了传统形式的原则,那么这实际上就是否定了他们在继续使用这些形式,甚至在未必可能的场合下使用古典形式。
例如威尔第就用赋格曲式结束他的喜歌剧《法尔斯塔夫》。另外还需明确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这两种风格曾经共存了一段时期,重要的浪漫主义歌剧作曲家、德国理想主义者韦伯就先贝多芬一年逝世,舒伯特的死也仅比贝多芬晚一年。可是,在这两种乐派之间实际上又存在着我们很容易把握的区别,这些区别大多是源于非音乐的原因。到浪漫主义时期,作曲家在社会上的地位已有根本的改变,他们已不再是一个城市、宫廷或教堂的雇员。
贝多芬也只是赢得了某种程度上的真正独立,因为不管那些贵人们多么慷慨地让他自行其是,他的大部分生计仍维系于贵族的庇护。而现在,理论上说作曲家完全是他自己的主人,实际上也就是大众的仆人。
为了满足大众的需要,各种各样的音乐会社团和音乐节网络迅速地发展起来。如果一个作曲家,比如门德尔松,能为这个众多的占统治地位的中等阶层提供他们所喜闻乐听的音乐,他就是成功的;反之,如果他忽视时代的审美观,只为自己或他理想中的后代创作,那么他在公众的心目中就必然是个“怪里怪气”的孤僻艺术家。这一类作曲家常以为他们是出类拔萃的杰出人物,是未来艺术的预言者。
“艺术家”一词的使用不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整个十九世纪的作曲家都这样看待自己。他们这样称谓自己很有理由,因为一旦摆脱了私人的庇护,投身到社会中去,他们便开始和文学作家等富于创造精神的同行有了接触。
事实上,韦伯、舒曼、柏辽兹除了作曲还写过一些有关音乐的书,而瓦格纳不仅自己写剧本,还写出了许多关于音乐、戏剧和哲学的著作和论文,真难以想象他何以还有时间创作出那么多的乐曲来。这新的一代作曲家对弥漫在社会上的各种新思想有着浓厚的兴趣,不管是科学的、民族的、还是艺术的。最重要的是,他们对文学的陶醉到了如痴如狂的程度。他们的前辈仅满足于用器乐表达纯粹的音乐思想,浪漫主义音乐家则致力于让音乐在表达的广度上与语言并驾齐驱。
当然,给歌词谱曲一直是作曲家们的实践之一,可是当时流行的是用器乐表达或描绘一种特定的场面,甚至讲述一个故事。这起始于贝多芬的同代人韦伯,后来又被李斯特、理查德·施特劳斯发展为描述性的交响诗。
十九世纪上半叶,自然的、乡村的浪漫主义文学转变为幻想的、比生活更加广阔的浪漫主义文学,分别以简·奥斯汀的《傲慢与偏见》(1813年)和艾米莉·勃朗特的《呼啸山庄》(1847年)为代表。这两部英国小说有天壤之别,这种区别在沃尔特·佩特(W·Pater)给浪漫主义下的定义中可以得到概括,他认为浪漫主义是“给美添上了怪诞的色彩”。
因此,毫不奇怪,浪漫主义音乐在很大程度上同样表现了一种奇异的超自然的东西,如柏辽兹在他1830年所作的《幻想交响曲》中所表现的那样。作曲家们很快就对周围的大自然发生了新的兴趣,这种自然已经不是贝多芬《田园》中的那种简单的自然,而是大写的“自然”,一种因为他们超脱于芸芸众生才与他们有着特殊联系的力量。不管是文学还是音乐,浪漫主义的另一个特点就是十分强调单个的人,而不是那种作为社会的一分子、被仔细地划入某个阶层而根本无法摆脱其束缚的人。
因此,对独立个性的重视使作曲家们有意识地追求个人的特点,有时成了自我主义。这样,他们离那些因为循规蹈矩而压抑了自己部分创造才能的古典主义作曲家就越来越远了。
想用寥寥数语概括浪漫主义音乐的特点,其结果非常容易使读者误以为浪漫主义作曲家都是放浪形骸之徒。虽然他们中间有人确有行为出轨的时候,但是总地来说,他们有足够的自控能力使自由不致逾越界限。他们当中大多数人仍继续运用传统的交响曲、奏鸣曲、四重奏等形式,虽然在这些形式里出现了与莫扎特不同、会使他的审美观受到侵害的新东西需要记住的是,审美的好恶总是处于不断的变化之中,因此这一代认为“过分”的行为在下一代眼里却是规范,昨天的“顽皮的孩子”,逐渐长成为今日受尊重的“老伯伯”。[注:法国诗人戈蒂耶早年参加浪漫主义运动时被称为“顽皮的孩子”、“老伯伯”则是英国人对曾经担任首相的政治家格莱斯的尊称]。浪漫主义运动内部也一直存在两个不同的流派,一个是以柏辽兹、李斯特、瓦格纳为代表的激进派,另一个是以门德尔松、勃拉姆斯、布鲁克纳为代表的保守派。研究早期浪漫主义可以说明分裂是怎样产生的,也可以把那些重要性在管弦乐曲的作曲家(门德尔松、柏辽兹)和那些重要性在其他方面的作曲家(如歌曲方面的舒伯特、歌曲与钢琴曲方面的舒曼、歌剧方面的韦伯)区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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