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蜜,菱,甘,漫
2h,e,黑,9画
3精美,屹立,紧张,考究
4周流:发散开来,流遍全身
煞有介事:非常认真地,相信却有此事地
5牺牲就是放弃掉一些原本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而去做一些不是很心甘情愿的事情。
牺牲了去跟邻居小孩在沙堆打滚的时间,牺牲掉自己爱吃的口味,牺牲掉自己的自由。
6因为爱吃糖,对糖果纸充满感情是一段对糖果爱屋及乌,非常喜爱的深入描写,有递进的关系。对糖果纸也充满感情表现在一,保存糖纸,夹进字典。二,有时会拿出来覆贴在眼睫,通过糖果纸看世界。
7我认为作者喜欢糖果是因为
一,小时候听过的糖果屋童话让他潜意识中向往糖果
二,妈妈不让作者随意吃糖,让作者由于得不到进而产生无限遐想,并为了得到妈妈允许吃糖而作出了很多牺牲,所以记忆非常深刻
三,远在香港的叔叔经常送来很多包装精美的外国进口糖果,令作者产生浪漫的感觉
四,喜欢收集糖纸,并喜欢透过糖纸想象熟悉的世界
五,妈妈经常买很多种类的漂亮糖果,丰富了作者的想象世界,让作者总是异常乐观,并建立起快乐的人生观
作者对生活的态度是非常开朗乐观的,由于小时候经常对糖果非常留恋,口中常常涌起丝丝的甜味,对外界的认识总是色彩缤纷的,加之在家人包括妈妈和叔叔等亲人的体贴关怀中成长,从而慢慢建立起积极乐观的价值观,于是长大了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即使是辛酸苦涩的,都总能用光明积极的态度去面对,心底总能充满无比喜悦
吃。膨胀。只进不退。无路可退。自毁。
三日之后,我收到陈晟的邮件。他告知我因工作繁忙,无法赶来。三天前我独自提着单薄行李,三小时飞行,到达一个陌生的城市。怎么我的寂寞都与三有关。听起来也是,他有妻室家庭,而我孤家寡人,还是小三。
夜行航班,往远处眺望也只有浓稠的黑。机翼灯在万米高空闪烁。幼年时我仰头对着这些光芒许愿,一直以为它们是流星。我那时并不贪慕,只许愿“永远快乐”。
然而恋错星辰,愿望也不会实现。
于是当我只身赴往孤独的第三日,陈晟才发来邮件,浅薄字句,仿佛平日里的情事与他毫不相关。我扣上电脑,随手披上外衣,站在窗前发呆。一片空白之中,我看见楼下街道里闪烁的霓虹牌。
酒店旁边有家小影院。场次很少。中午12点那场,整个放映厅只有我一人。我选了最好的位置坐下。银幕上的人脸很大,皮肤上的斑与皱纹都那么分明。我一个人在寂静之中笑出声来,声音穿不透世界,只在这空间里来来回回。
这时,偌大的屏幕上勾勒出摆出“一”字的手影。
我回头去看放映间的位置,漏光处,有人站在那里。他收
回手,放在脸前。示意我——“嘘,小声”。原来何处都不能肆意。他从黑暗里走到我身边,**里的薄光染了他一、身。他穿着连帽衫、牛仔裤,毫不避讳地在我身旁的空位坐下。我问他,这么多空位,为什么一定要坐在这里?“因为你选了最好的位置,所以我只能次之。”他说话的时候,光顺势亮起。他说,谢幕灯亮时我
就会不见了。我是这个**院的幽灵。我不信这些戏谑调侃,只是微笑,难以作答。然而**结束的时候,他果然不见了。座位上只有一颗暖**的瑞士糖。
我爱吃糖。极爱。爱极。陈晟知道我的喜好,也知道我家中摆放了三大罐瑞士糖。喜庆的红色罐子,各色糖纸包裹的果汁软糖。我时常吃到牙疼不止,半夜里央求他送我去看牙医。陈晟是我的上司,平日里我们各处都很相近,处理事情冷漠尖锐,厌恶任何不能掌控的细节,所以对事事都力求完美。
那次是公司的项目庆功宴过后,他好心送我回家,因为工作疲倦无度,我在路途中睡着了。醒时我已经迷迷糊糊地身处自家客厅,他正递给我一杯温水。脑海里留着稀薄的记忆,似乎是他搀扶我上楼开锁,直至这杯温水我才清醒。
家中的玻璃茶几上是五彩的糖纸,如同落叶铺满了四处,厚厚的一层,散发着香甜的气味。我稍稍清醒,一面想要将这些糖纸藏起来,一面解释“最近太忙,没有时间收拾”。
陈晟却笑了,他说:“我一直以为你是金刚不坏的铁人,但,原来糖是你的弱点。”
“弱点?”
陈晟后来送我许多糖,送我以物质,送我以安慰, 因为他深信那夜看到了我的弱点——“食甜是代表希望快乐。爱糖是代表奢望依赖。”——这是他之后才告诉我的。而那夜,他并未多言,只是在我的疑问前剥一颗糖,温暖纤长的手指,如叶脉撑起糖纸中央的香甜明亮,暧昧地递至我的唇边。 那是他故意地、试探性地接近我。
而我一如他想,吞下这一颗暖心的愉悦,没有丝毫抵抗与拒绝。
二十分钟后,我又遇见**院幽灵。这家小影院,工作人员闲散地站在出口处闲聊,其内五间放映厅之间可随处穿梭。从散场**里走出来,我有些疑虑,转身走入隔壁的放映厅。黑幕之上仍旧是刚刚那部**。仰头望去,放映厅中央坐着一个人。我走过去,也在他身旁的空位坐下。
“幽灵先生,幸会。” 他也装腔作势地应和起来。
“幽灵**,幸会。”
我笑了笑,拿出一颗糖递给他。他示意不要,因为刚刚那颗是他送给我的。
我执意放到他手里:“你送给我的那颗我吃了。这
颗是我给你的,算你教我怎样看免费**的回礼咯。”
他大概有些不懂。
于是我从上衣口袋里抓出一把糖果,色彩各异。
像是硬币般富足,彼此交叠在我手心,沉甸甸的美满。我的意思是——看,我也有许多糖。幽灵少年忽然笑了起来。他心领神会地从我手心拿走了一颗糖。
“谢谢回礼。”
谢谢。我吃第一颗糖时,也这样感谢给我糖的那个人。四五岁时止眼泪的道具,是糖。七八岁时欺骗我的道具,也是糖。我抱着糖罐子在角落里颗颗分食。将五彩纸张抚平,叠在一起。玻璃纸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像是冷光的烟火在跳跃。
父亲离开我那一年,他的新娘子送我一罐糖。好味能骗走你所有的时光,甚至把重要的那个人拱手相让。新娘子第一次出现时,只是父亲的朋友,她送我第一罐糖,我四五岁时被甜暖的气味所诱,无法抵挡。
一直到八岁那最后一罐糖,而后父亲离开了我。
新娘子送的那一罐糖在父亲离开我之后,被母亲封存。这罐糖起初被母亲砸得满地都是,她沉默地坐在我面前,看着满地七色糖果,玻璃纸闪出粼粼光芒。而我却爬过去,抱着罐子,一颗一颗拾起,又放入罐子中。
宛如时光逆行的姿态,看着泼洒出去的人生又被倒转回初始。
但人生无法被倒转。
八岁那年,我满口蛀牙。有些落至神经深处,疼得两腮红肿。最痛的时候,糖也是疼的。甚至觉得甜味是略带腐蚀的药剂,混合上唾液,直直渗透神经。但我仍旧吃,一直吃。母亲骂我,吃吃吃,吃死你。她也许恨我。而我也恨自己。当她拿出那罐被藏起来的糖,我痛得无法抑制,但仍旧一颗颗吃完。
吞噬像是销毁的过程。
没有什么比吃掉痛让人觉得更痛。像是要铭记仇恨,曾经的甜美此刻是最痛的催化剂。催生最深刻的恨与铭记,也催生出最深刻的惺惺相惜。母亲抱着这样的我哭得一塌糊涂。她终于许意要忘记过去,一切重新开始。
而之后,我的蛀牙一次脱落,下颚短暂的空白,洞洞空空,随之又衍生出新的人生。牙医对我说,小朋友,记住,之后你的牙要好好保护,每个人只会换一次牙,之后的牙会陪伴你的一生。
我那时太小。并不懂重生的艰辛与珍贵。
我只是点头。随母亲一起点头。
后来有一段时间,我不太吃糖。也许无法忘记痛入骨髓之感。每当甜味在牙齿中厮磨,都会想起那种痛。初中时元旦班会,班长给每人分发糖果。玻璃纸、五彩纸,一颗一颗扔在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像是牙齿里空洞的回声。
后座的男生喜欢穿连帽衫和牛仔裤,他不喜欢闹。班会上始终用帽子扣住头,趴在后排座椅上睡觉。但他其实没睡,而是露出两只小眼睛看着班上花哨的节目。小女孩上去唱歌。小男孩上去唱歌。或者谁喜欢的女孩上去唱歌,我们偷偷地看着那个谁。还是谁喜欢的男孩上去唱歌,那个谁被我们推上舞台。
人生是乱七八糟的甜蜜。
如同糖果,闪烁之内隐藏的是慢性的毒。味觉是甜的,但残留在口腔的遗物却渐渐腐蚀。牙是人体之中最坚硬的骨。所以它会被腐蚀物催生出最坚硬的痛。这痛坚持在你的口腔中,永不转移。哪怕你的牙齿粉碎,但植入下颚的牙髓神经却永远在那里,提醒你这痛无法抵挡,无法被消除。
我对幽灵少年说,你这么爱吃糖,有没有蛀牙?
他说,没有。我懂得节制。
我摇摇头,只是笑自己,那我则是不懂得节制。
我指了指自己的下颚,从左侧,至右侧。我说,这里、这里,牙齿里都是空的。腐蚀成空洞之后,牙医给我填上了。幽灵少年很好奇,他问我,蛀牙究竟是什么样子,能看一看么?
我笑了,说,怎么能张开嘴让你看呢?
他略感失望。于是我捉住他的手,用他的手指沿着我的两腮抚摸。隔着血与肉,让他一处一处按下去,这一颗是好的,这一颗坏掉一半。那一颗里面是空的,另一颗不要用力,它摇摇欲坠的,也许很快就会脱落了。
这是我如今的牙齿。
是我卷土重来之后的人生。同样稀稀落落,没有一处安妥。
可我还在吃糖。
幽灵少年仿佛心有所触,温热的手指停留在我的下颚。他问我,为什么你还要吃那么多糖?
很多人这样问我。为什么你还要吃糖。但我的生命之中,只有一个人问我,为什么你不吃糖。后座的男生在升上高一之后问我,每年元旦班会发的糖果你都没有吃过,为什么呢。他也许只是好奇,女生都应该爱吃糖。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我们四年来前桌后座,但很少交谈。最多的交流,是传递作业时彼此对望一眼。长大之后我一直是沉默的人。而他也许从小到大都是。有时他上课睡觉,在我身后支起课本,戴上帽子,藏在后排。睡之前他用温热的手指点一点我的后背。我回头看他,他则慌张地看向别处,对我说:“我睡觉了,有事用椅子撞我的桌子。”
我点点头。
一直到高二那年,他才告诉我,其实他从没有睡着过。他每次只是趴在后座等着,看老师对他抛来告诫的眼神,而后我就会把椅子往前抽,然后重重地往后靠,撞在他的桌子上。
“你真傻。”
十七岁的夏夜,他离家出走的那夜,在我的窗前对我说,你真傻,也不管真假,每次都做得那么尽心尽力。其实我根本都没有睡着。我只是想看着你罢了。你头发束起的时候,椅子往后靠那一瞬,头发会飞起来。如果撞得够重,头发尖就能扫到我的鼻尖。像是狗尾巴草一样,有香味。
你真傻。
每次都那样用力。他忽然凝视着我,问,还是你的头发长得太长了?
父亲离开我的第九年,离家出走的少年在我的窗下敲我的窗。我推开我狭小的世界,看见一向沉默的他站在我的面前。连帽衫、牛仔裤,五年来不曾变过。一如既往、一如既往的样子。
而我该如何说呢。因为只有你问过我“为什么你不吃糖”,因为只有你知道我现在已经不吃糖,因为只有你觉得我应该喜欢吃糖。每次回头看他,他都是以帽子罩住头,脸埋在手臂里,只露出一双忧愁的眼。
但我在回家的路上偶尔撞见过,他跟街上的小混混大打出手的样子。帽子从头上滑落下来。眼神里的执著让人迷恋。我躲在一旁不敢出声,直到他打跑了那些小混混,才看到他手里紧紧握着什么——大概是不想让那些人抢去吧——后来我才发现,那是我借给他的圆珠笔。
微妙的蓝色圆珠笔。
我借给他已经很久了,久至我都已经忘了,他却还捏在手里。
我不吃糖,因为重生。
那吃糖,又是为了什么。
幽灵少年也穿连帽衫和牛仔裤,有温暖的手指,细长白皙,摊开手心,其中盛放的便是糖。像是后座的他。他在我窗前问我,为什么不吃糖。女孩子应该都爱甜。我沉默不知如何解释,而他伸手在我面前,摊开来,也是糖。
我的母亲在客厅看电视,言情剧里男男女女此起彼伏争吵。矛盾、冲突,情节依靠人与人的不可调节性推进。她热爱这样的剧集。但她不知道我在屋里面对着糖,钝重的甜蜜感直袭心底。我的矛盾,我的不可调节,我的缺憾与坏死的牙齿,另一个与我的往事无关的少年安静地
看着我,另一间房里吵吵闹闹的对白淹没城市霓虹。他说,我要走了。走?嗯。他话语稀少,看了看身后背着的鼓鼓囊囊的登
山包。没什么意思,想离开这里了。做一些什么去。念
书,我不太会,但总有些我会的。我低头,轻轻附和,哦。他于是问我,你是不是不开心?我说,不是。他说,你又傻,又小心翼翼。糖给你,你留着吧。
如果觉得难受,吃一颗糖会好一些。据说糖分会让人快乐。科学家研究过的。他说完,从我的窗口离开了。那颗糖他执意地放在我手里,再一根一根把我僵硬无望的手指扳拢,让糖被我裹在手心。
“也许我以后会回来找你。”
“为什么?”
“不为什么。”他扭过头去,什么都不肯说,然后
离开了我狭小的、重生过后的世界。我背对着熙熙攘攘的世界,忽然很想知道一颗糖能有多甜。
那是我重生之后吃的第一颗糖。非常甜,很甜,甜到少年早已不见,眼泪却忽然落满窗前。
从**院出来已经是深夜。幽灵少年说前门有被查票的危险,带我从另一处离开。几番曲折之后,推开门,是影院后的一条小街。碎垃圾堆在一旁,霓虹却在头顶闪烁着。走出小街,眼前小巷自四处穿插而过。路口摆摊的人群吆喝着,小摊上挂着应急灯。夜凉如水。呵一口气都是白雾。
幽灵少年曝光在黑夜的霓虹下。
他鼻子很好看,眼睛时常警觉地眯着,像是多疑的兽。
他问我,你去哪?
我说,不知道。我等的人不会来。所以我的时间都变成空白。
于是他问我,喝酒怕不怕?我便笑了,吃糖我都不怕,何况喝酒。
他迅速地跑开,在街口这家那家的店打包夜宵和啤酒。鱼丸、麻辣烫、炒海蛎、小菜,还需要什么呢。他提着一袋子乱七八糟的街边小食,然后对我说,跟我走。
我问他,不在这里吃?
他只是神秘地笑。
我随他在黑夜中穿行,随一个连帽衫牛仔裤的少年。他也许小我两三岁,像是记忆中后座的那个模样,在城市阴暗潮湿的胡同里穿行。霓虹无法照耀前路。谁也不能。但他钝重甜蜜的气息牵引着我,带我在孤独的黑夜飞奔着,甜味像是醉人的毒,不停袭击大脑深处。
“到了。”
他引我从庞大的建筑间穿出,在这闹市与贫瘠的交界处,攀爬上一处荒废的楼。屋顶上摆着一张沙滩伞椅。一处伞翼被撕裂。但仍有四分之三的完美。他引我坐在椅上,把啤酒和小食摆开来,说,管楼大爷去世后,这楼的门就没有关过。椅子是在海边捡的。
啤酒咝咝咝咝地燃起泡沫。我把上衣口袋里的糖都捧出来,撒了一桌。他递给我一瓶,然后举起啤酒罐:“干杯。”“干杯。”麦香携同糖的香甜,扑面而来,催人落泪。
醒时天还未全亮,宿醉,露宿风野。黎明的风一吹来,我便醒了。幽灵少年坐在不远处的地上,手机搁在一旁。有零星的光闪过手机屏幕。再往四处看去,整个世界的光都已经熄灭了。喧哗已散,黑暗黏稠地聚在眼下。
我问他,你在干什么呢。他说,发呆。我问他,你住哪。他说,家在很远处。一个人在这个城市读书罢了。我大抵明白了他的曲折,明白了他为何这般自由散漫。
于是与他并排坐在黑暗里。地面湿凉。晨风阵阵吹来。他忽然戴上帽子,像是记忆中远去的那个少年。我忽然问他,你不是离家出走吧。他顿了顿,不甘愿地摇头。
“不完全是。读书也是目的。”
他问我,你为何来。
“来见我的情人。”
他忽然抬头,眼神何其尖锐地刺痛我的眼。但我老
练地躲避过去,只是轻拍他的肩:“那是我的糖。也痛,也甜,无法拒绝。”他于是天真地问我,为什么是这个人?为什么要做情人?
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与他在黑暗里深呼吸。等待晨曦染遍天际。记忆中与他有过,与陈晟也有过,也许还与许多人有过。为什么呢?为什么无法拒绝?也许我太爱吃糖了。后座沉默的少年走后,我开始吃糖。小心翼翼地尝试甘甜。
我怕甜会伤人,但它又那样温暖。少年留给我的一切,只是手心里这一小颗甘甜,还有一句无法应验的誓言。
“也许我以后会回来找你。”
——每次吃糖,都想起这一句,淡淡的。其实它不代表任何含义。但仿佛又是一盏暖人的灯。像是机翼上一闪一闪的光。我远远地望着,向这假想的流星许愿。自父亲离开我之后,即使我如何学着自立,也总有无法自持的瞬间。
我还是,只能吃糖。
糖仿佛魔咒,缓解我的一切。于是从少年离开之后,所有心意慌乱时,我都要吃糖。高考时,偷偷把糖藏在舌下,默默地让唾液消解这甜蜜,灌入咽喉。然后读书熬夜,别人喝苦得伤人的咖啡,我却吃糖。甜至尽头,是牙根处一阵一阵的痛。但那也要吃。
这是我仅有的凭证。
关于过去的苦楚,与一直等待的未来。
而痛到尽头,时常是陈晟在半夜开车前来,带我去牙医处就诊。一针昏昏欲睡的镇痛。他剥糖的手指捉住我冰凉的指尖。我流着泪说,我想吃糖,我想吃糖。而他忽然就揭露了我,他说,你不是爱糖,你是想依赖。他将我拥入他怀,轻轻拍打我的背,像是仁慈的父。你想有人让你依赖。
我只是想依赖。
但无人供我依赖。
我没看透自己,第一个看透我的人是陈晟。为何他会是第一个。他有妻儿,有自己的世界,却还能看透旁人的世界。如果换作别人看到我满桌的糖纸,他会不会也能看透我。但命运是已经发生的现实。
假设也不能消解我心里的罪。
所以我仍旧吃糖。我不能不吃。若我心甘情愿地去依赖,仿佛我就是那真实的罪。然而我想,我只是爱吃糖罢了,贪恋香甜不是罪,夺人丈夫却是罪。于是还是吃,吃吃吃,吃尽,吃透,吃至死。吃到年纪尚轻,但牙已经全然坏死。
吃到没有未来。
幽灵少年忽然伸手拽住我的手。他骂我,你真傻。
三个字,语音语调与记忆里那个人何其相似。眼神那么认真。
但我怎么回应?我在黎明的黑暗里躲过他的拥抱,对他说,我是傻,但你也不是第一个看透我的人。你也不
是。
少年蛮横地捉住我,在黑夜里牢牢扣住我的手,指节比邻,宛如相亲相爱的姿势。他说,不是第一个有什么关系,之后我会是,不就够了么?你离开他,有我能让你完全依赖,不就够了么?
我的眼泪直直掉落。渗入天台的地板。
一个圈。两个圈。
那么,够了吧。
可是,够了吗?
黎明时分,我与少年坐在寂静的大楼上。他开始向我说起他的事。字字恳切,带着酸涩的往事。仿佛他真想与我分享他的往后。但我只是贪恋此刻的温暖。我听他说及故事,看他在一旁玩手机游戏。老款的黑白Nokia,与陈晟所用那款真是千差万别。他高兴如孩童,甚至给我演示那款Nokia上唯一的游戏。我看他替我讲解游戏规则。画面上闪烁的光点,可以理解为糖。当速度与障碍越多时,每吞噬一颗糖,便赚取更多的分数。但每吞噬一颗糖,自己的身体便会变长一分。
分数多者为胜。
我一直看他游戏,看那小蛇吃到尽头,小小的屏幕上都是自己的身体。首与尾,在狭小的空间,为了掠夺更多一点的肆意,而扳直自己的身体,回避开,绕开,离开,都只是在躲避自己吞噬的过去。而这些,却也只为吞噬更多。
这其实是,死循环。
游戏的名字是,贪食蛇。
晨光亮起的时候,他的游戏一盘又一盘陷入僵局。或者死于贪图,或者死于撞上自己因贪图而造就的庞大肉身。少年退出了游戏,拉我站在微亮的光芒前。阳光穿透云层,唤醒黑夜里的城市。楼下有人走动的声响,吱吱呀呀,咯咯啷啷,提醒着我们,这个世界已经苏醒。而我却只记得他的手指是温暖的。他会剥糖。
他留给我他的电话号码,长长一串,是诱人的咒语。他说送我回酒店,等我休息好,让我打电话给他。他说他会等我。
我故意笑了,摆出姐姐的姿态训斥他,你还小。
他却迎了上来,一手捏住我的手腕,然后俯身下来亲吻我的脸。
醉人的糖。
痛人的糖。
像是悬挂在我前方的糖,引我不停吞噬。
我知道,终有一日,我之首也许也会遇见我之尾。贪婪如此病态,它并非毫不知觉地沉沦,而是明知故犯的甘愿。我随少年在晨光下分食剩下的糖。各式口味,各种款式。瑞士糖、水果硬糖、果汁软糖。我开始想,陈晟算作哪类?水果硬糖。冰冷坚硬的甜蜜,在口中残留的滋味总是多过其他。软糖胜在咀嚼的瞬间,瑞士糖的圆滑香甜无可比拟。
我吃许多糖,但不是一种。各种有各种的芬芳,香甜都由喉入鼻,呛成醉人的气味。
所以,够了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恋慕香甜。陈晟知道我的一切,只有他看透了我。每次短暂的争吵后,他都会发来安慰的短信,甜蜜随字句千山万水来到我的眼前,他指尖的温度一下涌入我的脑海。如果说糖是我的弱点,食甜是代表希望快乐,爱糖是代表奢望依赖,那么我的弱点也许不是糖,而是更多的,更多的什么。这些“更多的”使得我在晨光之下看见陈晟的短信,却也不能够放开少年的手。我悄然回复了陈晟的短信,以甜蜜的姿态,却又将手藏在少年的手心,不愿释怀。
远在天边的温暖,与,近在咫尺的温暖。
哪样都是甜。
而我无法自持,在于我的懦弱,在于我的期待,在于我年幼时缺失的那部分情感,一旦有人愿意补回,我便无法节制地接受下来。
如陈晟。
也如幽灵少年。
还有连他们也未知的,每一次偶遇的拥抱与温暖。
我无法拒绝。
像是贪食蛇。而贪婪是,即使明知粉身碎骨的劫,只为一晌贪欢,也会甘愿赴险的罪孽。
搞点儿小神秘,小浪漫。可以把戒指藏在蛋糕里,(当然要想办法不要让戒指脏掉)。额…还可以把戒指吊在某个东西上,来个出其不意…女友,生日,戒指,最好再准备一束玫瑰花,这次的生日做好了,你女友会特感动的…祝福你们。加油还有要根据她的性格去设置一切不过我觉得女孩子都喜欢这个场所浪漫一点哦哈哈 幸福
欢迎分享,转载请注明来源:浪漫分享网
评论列表(0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