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首简短的儿童诗

两首简短的儿童诗,第1张

1、《风》唐代李峤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译文:能吹落秋天金黄的树叶,能吹开春天美丽的鲜花。刮过江面能掀千尺巨浪,吹进竹林能使万竿倾斜。

2、《春晓》唐代孟浩然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译文:春日里贪睡不知不觉天已破晓,搅乱我酣眠的是那啁啾的小鸟。昨天夜里风声雨声一直不断,那娇美的春花不知被吹落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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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晓》这首诗是诗人隐居在鹿门山时所做,意境十分优美。诗人抓住春天的早晨刚刚醒来时的一瞬间展开描写和联想,生动地表达了诗人对春天的热爱和怜惜之情。

此诗没有采用直接叙写眼前春景的一般手法,而是通过“春晓”(春天早晨)自己一觉醒来后瞬间的听觉感受和联想,捕捉典型的春天气息,表达自己喜爱春天和怜惜春光的情感。

《春晓》的语言平易浅近,自然天成,一点也看不出人工雕琢的痕迹。而言浅意浓,景真情真,就像是从诗人心灵深处流出的一股泉水,晶莹透澈,灌注着诗人的生命,跳动着诗人的脉搏。

读之,如饮醇醪,不觉自醉。诗人情与境会,觅得大自然的真趣,大自然的神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这是最自然的诗篇,是天籁。

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然而它是很深很深,深得任何锚链都达不到底。要想从海底一直达到水面,必须有许多许多教堂尖塔一个接着一个地联起来才成。海底的人就住在这下面。

这儿有音乐,也有歌声。当黄昏逐渐变得阴暗的时候,各色各样的灯笼就一起亮起来了。它们看起来就好像飘在空中的世界各国的旗帜。小人鱼一直向船窗那儿游去。每次当海浪把她托起来的时候,她可以透过像镜子一样的窗玻璃,望见里面站着许多服装华丽的男子;但他们之中最美的一位是那有一对大黑眼珠的王子:无疑地,他的年纪还不到十六岁。今天是他的生日,正因为这个缘故,今天才这样热闹。

水手们在甲板上跳着舞。当王子走出来的时候,有一百多发火箭一齐向天空射出。

天空被照得如同自昼,因此小人鱼非常惊恐起来,赶快沉到水底。可是不一会儿她把头伸出来了——这时她觉得好像满天的星星都在向她落下,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焰火。许多巨大的太阳在周围发出嘘嘘的响声,光耀夺目的大鱼在向蓝色的空中飞跃。这一切都映到这清明的、平静的海上。这船全身都被照得那么亮,连每根很小的绳子都可以看得出来,船上的人当然更可以看得清楚了。啊,这位年轻的王子是多么美丽啊!当音乐在这光华灿烂的夜里慢慢消逝的时候,他跟水手们握着手,大笑,微笑……

夜已经很晚了,但是小人鱼没有办法把她的眼睛从这艘船和这位美丽的王子撇开。

小人鱼觉得这是一种很有趣的航行,可是水手们的看法却不是这样。这艘船现在发出碎裂的声音;它粗厚的板壁被袭来的海涛打弯了。船桅像芦苇似的在半中腰折断了。

后来船开始倾斜,水向舱里冲了进来。这时小人鱼才知道他们遭遇到了危险。她也得当心漂流在水上的船梁和船的残骸。

天空马上变得漆黑,她什么也看不见。不过当闪电掣起来的时候,天空又显得非常明亮,使她可以看出船上的每一个人。现在每个人在尽量为自己寻找生路。她特别注意那位王子。当这艘船裂开、向海的深处下沉的时候,她看到了他。她马上变得非常高兴起来,因为他现在要落到她这儿来了。可是她又记起人类是不能生活在水里的,他除非成了死人,是不能进入她父亲的官殿的。

不成,决不能让他死去!所以她在那些漂着的船梁和木板之间游过去,一点也没有想到它们可能把她砸死。她深深地沉入水里,接着又在浪涛中高高地浮出来,最后她终于到达了那王子的身边,在这狂暴的海里,他决没有力量再浮起来。他的手臂和腿开始支持不住了。他美丽的眼睛已经闭起来了。要不是小人鱼及时赶来,他一定是会淹死的。

她把他的头托出水面,让浪涛载着她跟他一起随便漂流到什么地方去。

天明时分,风暴已经过去了。那条船连一块碎片也没有。鲜红的太阳升起来了,在水上光耀地照着。它似乎在这位王子的脸上注入了生命。不过他的眼睛仍然是闭着的。

小人鱼把他清秀的高额吻了一下,把他透湿的长发理向脑后。她觉得他的样子很像她在海底小花园里的那尊大理石像。她又吻了他一下,希望他能苏醒过来。

钟声从那幢雄伟的白色建筑物中响起来了,有许多年轻女子穿过花园走出来。小人鱼远远地向海里游去,游到冒在海面上的几座大石头的后面。她用许多海水的泡沫盖住了她的头发和胸脯,好使得谁也看不见她小小的面孔。她在这儿凝望着,看有谁会来到这个可怜的王子身边。

她一直就是一个沉静和深思的孩子,现在她变得更是这样了。她的姐姐们都问她,她第一次升到海面上去究竟看到了一些什么东西,但是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有好多晚上和早晨,她浮出水面,向她曾经放下王子的那块地方游去。她看到那花园里的果子熟了,被摘下来了;她看到高山顶上的雪融化了;但是她看不见那个王子。

所以她每次回到家来,总是更感到痛苦。她的唯一的安慰是坐在她的小花园里,用双手抱着与那位王子相似的美丽的大理石像。可是她再也不照料她的花儿了。这些花儿好像是生长在旷野中的东西,铺得满地都是:它们的长梗和叶子跟树枝交叉在一起,使这地方显得非常阴暗。

现在她知道王子住在什么地方。在这儿的水上她度过好几个黄昏和黑夜。她远远地向陆地游去,比任何别的姐姐敢去的地方还远。的确,她甚至游到那个狭小的河流里去,直到那个壮丽的大理石阳台下面——它长长的阴影倒映在水上。她在这儿坐着,瞧着那个年轻的王子,而这位王子却还以为月光中只有他一个人呢。

有好几个晚上,她看到他在音乐声中乘着那艘飘着许多旗帜的华丽的船。她从绿灯芯草中向上面偷望。当风吹起她银白色的长面罩的时候,如果有人看到的话,他们总以为这是一只天鹅在展开它的翅膀。

她渐渐地开始爱起人类来,渐渐地开始盼望能够生活在他们中间。她觉得他们的世界比她的天地大得多。的确,他们能够乘船在海上行驶,能够爬上高耸入云的大山,同时他们的土地,连带着森林和田野,伸展开来,使得她望都望不尽。她希望知道的东西真是不少,可是她的姐姐们都不能回答她所有的问题。因此她只有问她的老祖母。她对于“上层世界”——这是她给海上国家所起的恰当的名字——的确知道得相当清楚。

"如果人类不淹死的话,”小人鱼问,“他们会永远活下去么?他们会不会像我们住在海里的人们一样地死去呢?”

"一点也不错,”老太太说,“他们也会死的,而且他们的生命甚至比我们的还要短促呢。我们可以活到三百岁,不过当我们在这儿的生命结束的时候,我们就变成了水上的泡沫。相反地,人类有一个灵魂;它永远活着,即使身体化为尘土,它仍是活着的。它升向晴朗的天空,一直升向那些闪耀着的星星!正如我们升到水面、看到人间的世界一样,他们升向那些神秘的、华丽的、我们永远不会看见的地方。”

"为什么我们得不到一个不灭的灵魂呢?”小人鱼悲哀地问。“只要我能够变成人、可以进入天上的世界,哪怕在那儿只活一天,我都愿意放弃我在这儿所能活的几百岁的生命,”"你决不能起这种想头,”老太太说。“比起上面的人类来,我们在这儿的生活要幸福和美好得多!”

"那么我就只有死去,变成泡沫在水上漂浮了。我将再也听不见浪涛的音乐,看不见美丽的花朵和鲜红的太阳吗?难道我没有办法得到一个永恒的灵魂吗?”

"没有!”老太太说。“只有当一个人爱你、把你当做比他父母还要亲切的人的时候:只有当他把他全部的思想和爱情都放在你身上的时候;只有当他让牧师把他的右手放在你的手里、答应现在和将来永远对你忠诚的时候,他的灵魂才会转移到你的身上去,而你就会得到一份人类的快乐。”

小人鱼叹了一口气,悲哀地把自己的鱼尾巴望了一眼。

"我们放快乐些吧!”老太太说。“在我们能活着的这三百年中,让我们跳和舞吧。这究竟是一段相当长的时间。今晚我们就在宫里开一个舞会吧!”

在这些人中间,小人鱼唱得最美。大家为她鼓掌;她心中有好一会儿感到非常快乐,因为她知道,在陆地上和海里只有她的声音最美。不过她马上又想起上面的那个世界。

她忘不了那个美貌的王子,也忘不了她因为没有他那样不灭的灵魂而引起的悲愁。因此她偷偷地走出她父亲的宫殿:当里面正是充满了歌声和快乐的时候,她却悲哀地坐在她的小花园里。忽然她听到一个号角声从水上传来。她想:“他一定是在上面行船了:他——我爱他胜过我的爸爸和妈妈;他——我时时刻刻在想念他;我把我一生的幸福放在他的手里。我要牺牲一切来争取他和一个不灭的灵魂。”

小人鱼于是走出了花园,向一个掀起泡沫的漩涡走去——巫婆就住在它的后面。她以前从来没有走过这条路。这儿没有花,也没有海草,只有光溜溜的一片灰色沙底,向漩涡那儿伸去。水在这儿像一架喧闹的水车似地漩转着,把它所碰到的东西都转到水底去。

小人鱼在这森林面前停下步子,非常惊慌。她的心害怕得跳起来,她几乎想转身回去。但是当她一想起那位王子和人的灵魂的时候,她就又有了勇气。她把她飘动着的长头发牢牢地缠在她的头上,好使珊瑚虫抓不住她。她把双手紧紧地贴在胸前,于是她像水里跳着的鱼儿似的,在这些丑恶的珊瑚虫中间,向前跳走,而这些珊瑚虫只有在她后面挥舞着它们柔软的长臂和手指。

现在她来到了森林中一块粘糊糊的空地。这儿又大又肥的水蛇在翻动着,露出它们淡**的、奇丑的肚皮。在这块地中央有一幢用死人的白骨砌成的房子。海的巫婆就正坐在这儿,用她的嘴喂一只癫蛤蟆,正如我们人用糖喂一只小金丝雀一样。她把那些奇丑的、肥胖的水蛇叫做她的小鸡,同时让它们在她肥大的、松软的胸口上爬来爬去。

"我知道你是来求什么的,”海的巫婆说。“明天太阳出来以后,我就没有办法帮助你了,只有等待一年再说。我可以煎一服药给你喝。你带着这服药,在太阳出来以前,赶快游向陆地。你就坐在海滩上,把这服药吃掉,于是你的尾巴就可以分做两半,收缩成为人类所谓的漂亮腿子了。可是这是很痛的——这就好像有一把尖刀砍进你的身体。凡是看到你的人,一定会说你是他们所见到的最美丽的孩子!”

"我可以忍受,”小人鱼用颤抖的声音说。这时她想起了那个王子和她要获得一个不灭灵魂的志愿。

"可是要记住,”巫婆说,“你一旦获得了一个人的形体,你就再也不能变成人鱼了,你就再也不能走下水来,回到你姐姐或你爸爸的官殿里来了。同时假如你得不到那个王子的爱情,假如你不能使他为你而忘记自己的父母、全心全意地爱你、叫牧师来把你们的手放在一起结成夫妇的话,你就不会得到一个不灭的灵魂了。

"但是你还得给我酬劳!”巫婆说,“而且我所要的也并不是一件微小的东西。在海底的人们中,你的声音要算是最美丽的了。无疑地,你想用这声音去迷住他,可是这个声音你得交给我。”

"不过,如果你把我的声音拿去了,”小人鱼说,“那么我还有什么东西剩下呢?”

"你还有美丽的身材呀,”巫婆回答说,“你还有轻盈的步子和富于表情的眼睛呀。有了这些东西,你就很容易迷住一个男人的心了。唔,你已经失掉了勇气吗?伸出你小小的舌头吧,我可以把它割下来作为报酬,你也可以得到这服强烈的药剂了。”

"就这样办吧。”小人鱼说。巫婆于是就把药罐准备好,来煎这服富有魔力的药了。

"清洁是一件好事,”她说;于是她用几条蛇打成一个结,用它来洗擦这罐子。然后她把自己的胸口抓破,让她的黑血滴到罐子里去。药的蒸气奇形怪状地升到空中,看起来是怪怕人的。每隔一会儿巫婆就加一点什么新的东西到药罐里去。

"拿去吧!”巫婆说。于是她就把小人鱼的舌头割掉了。小人鱼现在成了一个哑巴,既不能唱歌,也不能说话。

"当你穿过我的森林回去的时候,如果珊瑚虫捉住了你的话,”巫婆说,“你只须把这药水洒一滴到它们的身上,它们的手臂和指头就会裂成碎片,向四边纷飞了。”

她可以看到她父亲的官殿了。那宽大的跳舞厅里的火把已经灭了,无疑地,里面的人已经入睡了。不过她不敢再去看他们,因为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哑巴,而且就要永远离开他们。

当她看到那王子的宫殿的时候,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她庄严地走上那大理石台阶。

月亮照得透明,非常美丽。小人鱼喝下那服强烈的药剂。她马上觉到好像有一柄两面都快的刀子劈开了她纤细的身体。她马上昏了。倒下来好像死去一样。当太阳照到海上的时候,她才醒过来,她感到一阵剧痛。这时有一位年轻貌美的王子正立在她的面前。他乌黑的眼珠正在望着她,弄得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她用她深蓝色的眼睛温柔而又悲哀地望着他,因为她现在已经不会讲话了。他挽着她的手,把她领进宫殿里去。

正如那巫婆以前跟她讲过的一样,她觉得每一步都好像是在锥子和利刀上行走。可是她情愿忍受这苦痛。她挽着王子的手臂,走起路来轻盈得像一个水泡。他和所有的人望着她这文雅轻盈的步子,感到惊奇。

现在她穿上了丝绸和细纱做的贵重衣服。她是宫里一个最美丽的人,然而她是一个哑巴,既不能唱歌。也不能讲话。漂亮的女奴隶,穿着丝绸,戴着金银饰物,走上前来,为王子和他的父母唱着歌。有一个奴隶唱得最迷人,王子不禁鼓起掌来,对她发出微笑。

这时小人鱼就感到一阵悲哀。她知道,有个时候她的歌声比那种歌声要美得多!她想:"啊!只愿他知道,为了要和他在一起,我永远牺牲了我的声音!”

现在奴隶们跟着美妙的音乐,跳起优雅的、轻飘飘的舞来。这时小人鱼就举起她一双美丽的、白嫩的手,用脚尖站着,在地板上轻盈地跳着舞——从来还没有人这样舞过。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衬托出她的美。她的眼珠比奴隶们的歌声更能打动人的心坎。

大家都看得入了迷,特别是那位王于——他把她叫做他的“孤儿”。她不停地舞着,虽然每次当她的脚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她就像是在快利的刀上行走一样。王子说,她此后应该永远跟他在一起;因此她就得到了许可睡在他门外的一个天鹅绒的垫子上面。

在王子的宫殿里,夜里大家都睡了以后,她就向那宽大的台阶走去。为了使她那双发烧的脚可以感到一点清凉,她就站进寒冷的海水里。这时她不禁想起了住在海底的人们。

王子一天比一天更爱她。他像爱一个亲热的好孩子那样爱她,但是他从来没有娶她为皇后的思想。然而她必须做他的妻子,否则她就不能得到一个不灭的灵魂,而且会在他结婚的头一个早上就变成海上的泡沫。

"在所有的人中,你是最爱我的吗?”当他把她抱进怀里吻她前额的时候,小人鱼的眼睛似乎在这样说。

"是的,你是我最亲爱的人!”王子说

"啊,他却不知道我救了他的生命!”小人鱼想。“我把他从海里托出来,送到神庙所在的一个树林里。我坐在泡沫后面,窥望是不是有人会来。我看到那个美丽的姑娘——他爱她胜过于爱我。”

现在大家在传说王子快要结婚了,她的妻子就是邻国国王的一个女儿。他为这事特别装备好了一艘美丽的船。王子在表面上说是要到邻近王国里去观光,事实上他是为了要去看邻国君主的女儿。他将带着一大批随员同去。小人鱼摇了摇头,微笑了一下。她比任何人都能猜透王子的心事。

"我得去旅行一下!”他对她说过,“我得去看一位美丽的公主,这是我父母的命令,但是他们不能强迫我把她作为未婚妻带回家来!我不会爱她的。你很像神庙里的那个美丽的姑娘,而她却不像。如果我要选择新嫁娘的话,那么我就要先选你——我亲爱的、有一双能讲话的眼睛的哑巴孤女。”

于是他吻了她鲜红的嘴唇,摸抚着她的长头发、把他的头贴到她的心上,弄得她的这颗心又梦想起人间的幸福和一个不灭的灵魂来。

"就是你!”王子说,“当我像一具死尸躺在岸上的时候,救活我的就是你!”于是他把这位羞答答的新嫁娘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啊,我太幸福了!”他对小人鱼说,“我从来不敢希望的最好的东西,现在终于成为事实了。你会为我的幸福而高兴吧,因为你是一切人中最喜欢我的人!”

小人鱼把他的手吻了一下。她觉得她的心在碎裂。他举行婚礼后的头一个早晨就会带给她灭亡,就会使她变成海上的泡沫。

风儿在鼓着船帆。船在这清亮的海上,轻柔地航行着,没有很大的波动。

她知道这是她看到他的最后一晚——为了他,她离开了她的族人和家庭,她交出了她美丽的声音,她每天忍受着没有止境的苦痛,然而他却一点儿也不知道。这是她能和他在一起呼吸同样空气的最后一晚,这是她能看到深沉的海和布满了星星的天空的最后一晚。

船上现在是很安静的了。只有舵手站在舵旁。小人鱼把她洁白的手臂倚在舷墙上,向东方凝望,等待着晨曦的出现——她知道,头一道太阳光就会叫她灭亡,她看到她的姐姐们从波涛中涌现出来了。她们是像她自己一样地苍白。她们美丽的长头发已经不在风中飘荡了——因为它已经被剪掉了。

"我们已经把头发交给了那个巫婆,希望她能帮助你,使你今后不至于灭亡。她给了我们一把刀子。拿去吧,你看,它是多么快!在太阳没有出来以前,你得把它插进那个王子的心里去。当他的热血流到你脚上时,你的双脚将会又联到一起,成为一条鱼尾,那么你就可以恢复人鱼的原形,你就可以回到我们这儿的水里来;这样,在你没有变成无生命的咸水泡沫以前,你仍旧可以活过你三百年的岁月。

她们发出一个奇怪的、深沉的叹息声,于是她们便沉入浪涛里去了。

小人鱼把那帐篷上紫色的帘子掀开,看到那位美丽的新娘把头枕在王子的怀里睡着了。她弯下腰,在王子清秀的眉毛上亲了一吻,于是她向天空凝视——朝霞渐渐地变得更亮了。她向尖刀看了一跟,接着又把眼睛掉向这个王子;他正在梦中喃喃地念着他的新嫁娘的名字。

现在太阳从海里升起来了。阳光柔和地、温暖地照在冰冷的泡沫上。因为小人鱼并没有感到灭亡。她看到光明的太阳,同时在她上面飞着无数透明的、美丽的生物。

"我将向谁走去呢?”她问。她的声音跟这些其他的生物一样,显得虚无缥缈,人世间的任何音乐都不能和它相比。

"到天空的女儿那儿去呀!”别的声音回答说。“人鱼是没有不灭的灵魂的,而且永远也不会有这样的灵魂,除非她获得了一个凡人的爱情。她的永恒的存在要依靠外来的力量。天空的女儿也没有永恒的灵魂,不过她们可以通过善良的行为而创造出一个灵魂。”

小人鱼向上方的太阳举起了她光亮的手臂,她第一次感到要流出眼泪。

在那条船上,人声和活动又开始了。她看到王子和他美丽的新娘在寻找她。他们悲悼地望着那翻腾的泡沫,好像他们知道她已经跳到浪涛里去了似的。在冥冥中她吻着这位新嫁娘的前额,她对王子微笑。于是她就跟其他的空气中的孩子们一道,骑上玫瑰色的云块,升入天空里去了。

"这样,三百年以后,我们就可以升入天国!”

"我们也许还不须等那么久!”一个声音低语着。“我们无形无影地飞进人类的住屋里去,那里面生活着一些孩子。当我们飞过屋子的时候,孩子是不会知道的。当我们幸福地对着他笑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在这三百年中减去一年;但当我们看到一个顽皮和恶劣的孩子、而不得不伤心地哭出来的时候,那么每一颗眼泪就使我们考验的日子多加一天。”

童桐最近极度不爽,经常生活在非常躁狂的状态当中。就像现在,即使是坐在这么格调优雅,气氛浪漫的西餐厅里。相比身边笑得甜美开怀,娇态可掬的馨若,童桐这边简直是阴雨连绵、酸水……嗯哼,洪水泛滥。

  这个初恋情人!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馨若的初恋!一个长相好,家世佳,有才华,兼最有可能捷足先登抢占公主的青梅竹马的身份。而且都分手N年了,移民也移民了,还跑回来……跑回来还找馨若……找馨若还这么频繁……这么频繁还表现得这么亲密的样子。

  “啊凯什么时候回意大利去?突然叫我出来该不会是道别宴哦~我们一群兄弟还没找你玩够的!”管越放下刀叉,顺口和啊凯聊天,他们从小玩到大,显得很熟络。

  “呵呵,没有那么快啊,这次会回来一段时间。我只是没想到约馨若出来吃饭,馨若会约了这么多人一起热闹。呵呵,我应该订个气氛更活泼的地方,大家好说话。”被叫做啊凯的“初恋”文质彬彬,笑容和煦。

  “呵呵,”馨若笑了一下,伸手抚摸了一下童桐的背,对童桐眨眨眼笑着说:“这里也好说话嘛!”

  童桐被馨若摸得小小心虚了一下。啧,谁叫这个“初恋”这么会挑地方,和“前女友”见面,需要这么灯光好气氛佳么?

  从那张演奏专辑的发布,童桐突然严重的意识到了馨若无远弗届的魅力。也不是说馨若以前不迷人啦,只是童桐以为那是针对她一个人的,只会让她一个人神魂颠倒不能自拔的魅力。结果却发现,所有的人都会被馨若的美丽、馨若的才华和她的神采所迷倒。

  现在鉴于经常会有乐迷在工作室的门口想要见馨若一面,为了不“影响形象”馨若严禁童桐在前厅亲吻自己,搞得童桐“可惜呀可惜呀”地叹气不已。而且突然多了好多好多蚊子苍蝇,虽然馨若一向来都是温文有礼不予理会的,但是哪些狂蜂浪蝶简直视而不见。童桐就郁闷,那些人都没有看见馨若手上闪亮亮的戒指么,当时她真不该这么低调地选择了三十分的钻石,她应该倾家荡产也要在戒指上镶嵌一颗可以戴得手指发酸的钻石给馨若。

  最离谱的就是现在这个“初恋”,每次让馨若见到,都是一副开心不已的表情,美丽迷人得让人觉得……当然不能不顺眼馨若,所以这个男人尤其显得不顺眼!特别是管越还告诉她,这个人是馨若的“初恋”情人,也是和馨若恋爱最长时间的人,一直到他移民和馨若才算分开。馨若许多的“第一次”都是和他发生的。

  童桐以前从来没有探究过馨若以前有没有和谁在一起的问题。因为馨若永远是她的公主和女神,能拥有馨若已经是她日日感激不尽,唯恐自己呵护馨若还不足够的事情。如果馨若有过以前,现在仍能这样一如自己爱恋她一般全心全意地爱恋着自己,那么则更说明了馨若对自己的心对自己的情,来得多么珍贵和不易。

  但是!想到、知道、了解、清楚是一回事,见到、看到、听到和站在眼前又是另外一回事。童桐只要一想到曾经有人牵过馨若的手、抱过馨若、亲过馨若,就忍不住小心眼小鼻子地想灭了那个人。不是因为介意馨若在她之前有过这些事,而是因为馨若的柔顺、馨若对她情深的温柔、馨若对她的疼爱可能给过别人。馨若的目光眷恋地只有她一个人的样子,馨若被逗得又羞又娇俏的样子,馨若包容地宠爱她的样子,馨若在激情中令人迷恋令人爱怜的样子。

  哇~~一想到就抓狂了,那些都是她的~都是她一个人的啦!世界上怎么可以有第二个人见识过这样可爱的馨若?这个样子的馨若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别的人虽然以后连馨若的衣角也不可能碰到,但是有存在记忆也不行,想想就令她抓狂!

  啊凯看见馨若温柔而又调皮地和身边的人互动的样子,回想起和馨若一起长大和在一起的日子,有感而发:“呵呵,馨若真是不同了,以前的小公主,现在变成美丽成熟的女人了!”

  馨若和管越神秘兮兮的相视一笑,管越笑着用调侃的语气说:“谁让你当年看走了眼,现在可是没有回头路走啰……”

  三人会心地大笑起来,只有童桐一个牵住馨若的手扁着嘴纠结,无限委屈的样子整个人像刚从醋里面捞出来似的。

  一路回家的时候,今天轮到整天叽叽喳喳的童桐不发一语。馨若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抿着嘴暗暗地笑,也不去哄她。本来以为一回到家,扁嘴扁了一晚上的童桐肯定忍不住要对自己耍赖撒娇了,哪里知道童桐一到家就钻进房里不见了人影。

  馨若也不急,卸好妆,才脱下外套,只穿着里面打底的淡紫色蕾丝吊带内衣走进浴室。童桐半坐在浴缸里,头低低,眼湿湿,愣愣地不知道想什么。馨若笑了笑,缓步走到浴缸前轻轻坐在浴缸的边缘,撩动着童桐肩膀周围的泡泡,“童不是说~~一个人泡在浴缸里很寂寞的?”

  “……是啊~~但是也没办法……”童桐嘟着嘴小小声开口。童桐嫌麻烦,一般都是淋浴,看见馨若在浴缸里就总是忍不住坏坏的要闹馨若。几次以后,馨若不许她再和她一起泡澡。童桐以前“一个人泡很寂寞”啊,“很无聊”啊,“浪费水资源”啊,什么借口都找过了都没有拐到馨若——馨若现在是越来越不好拐了。

  馨若摸摸童桐光滑的肩背,慢慢拉下自己内衣的肩带,“呵呵,或许有办法呢……”说完将身上的衣物全部留在地板上,裸着白皙无暇、曲线诱人的身体慢慢地滑进浴缸,覆下身体贴上童桐。

  童桐让开一些位置,让馨若更舒服宽敞一些,仍然不说话。馨若凑近自己的唇,在童桐的耳际划过,似有若无地吻着童桐的耳后和颈项,满意地看见童桐的耳廓倏地通红起来,身体随着她的动作轻轻地颤抖。

  “童~~今晚……怎么不说话……”明知故问。

  “人家酒喝多了,头晕!”是醋喝多了头晕吧~

  “童只是头晕吗?那~~这是什么?”馨若笑着,从水里抬起白皙的手臂,手指刮刮童桐嘟起的嘴。

  “哇啊~”童桐终于忍不住了,哇哇叫着对馨若说:“馨若,馨若为什么有过男朋友?馨若为什么有过别的人?馨若为什么和别人恋爱过……”童桐抓住馨若的肩,对这种她已经没办法改变的事情很是抓狂。

  馨若也不挣扎,由着童桐抓紧自己,闲闲地开口:“这有什么的……童还不是一样有吗?童的数量应该会比我多……”敢计较以前是吧,她还没计较呢!

  吓?馨若还敢跟她比?难道还不止一个?童桐觉得自己快要妒忌得吐血了,馨若是她一个人的!但是被馨若的话一堵,再看着馨若一副“秋后算总账”的样子,竟然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馨若见到童桐满脸憋屈,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样子,心底闷闷地笑了一阵,再不为意地闲闲开口:“童要是觉得不平衡,也可以去找一些……比较一下看谁好……”有比较才能知道她的不可取代啊……只是童桐要是真的敢去,她会哭得让童桐心疼致死为止!

  “什么话!人家才不会要别人,馨若明明知道我爱你,我只要你的!!”童桐一阵认真兼激动地反驳。话刚说完,感觉不对。终于明白了,平时逗一逗就脸红的馨若,现在居然学会了作弄自己!

  “你!馨若你……”童桐气结,再加上心里酸酸的妒忌像蚂蚁一样咬着她的心,童桐难得的不高兴了。放开馨若躺在浴缸里不说话。

  馨若被放开,赶紧动动身体,紧接着就趴俯在童桐身上,媚笑着故意在童桐的耳边吐气:“童~~你想不想要我……”

  童桐被暖暖的挑逗的气息吹的全身一阵抖擞,皮肤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是心里还是不舒服,别开头避开馨若的气息,还是不说话。

  馨若笑了,那笑容是前所未有的娇媚和妖娆。童桐看过馨若在各种时候的各种娇态,但是仍然被馨若现在露着的这个笑容迷得有些犯晕。不等童桐回过神来,馨若已经开始轻柔地吻着童桐露在水面上的肌肤,一手抚摸上童桐秀挺的峰尖,轻轻地揉捏、旋动。一手在水底抚摸过童桐的心口、腹部、小腹,然后温柔地抚上童桐的羞花,轻拢慢捻……

  “童~~你不想要我吗……”

  “唔……别这样……”童桐被逗得几乎快止不住抽搐,伸手抓住馨若的手,但又没办法决定是让馨若的手离开自己的体内还是更加深入。那想要又委屈的样子——

  馨若爱怜地笑着低头吻住童桐的唇,在童桐犹豫的一下子就将青葱玉指更加深入地探进童桐体内,再轻柔地滑动。另一手抓住童桐想要阻止自己的手,向自己的下腹滑去,直到童桐碰触到那处羞人的湿滑。

  “童~~呃啊……你到底想不想要我……”

  童桐这下“轰”地一声彻底失去了理智,伸手抱紧馨若,急切地探索着馨若,嘴里喃喃地叫着:“唔……我要……我要你!我要很多……很多……”

  “童~~”馨若随着童桐的动作也加快了探索的频率。感受着童桐温暖的包围,和包裹着她手指的肌肤有规律地律动和收缩的频率。馨若慢慢地摸到了某处更为异样的柔软,温柔而细腻地持续抚摸。馨若感觉到童桐此时特别激烈的快意,馨若柔柔地笑了,突然大力地按住那处——

  “唔……啊……馨若!”童桐突然用力地弓起身体,紧紧地向上顶住馨若的指,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融化在这温热的水里面了,里外都是被水浸透的感觉……

  “馨若……你……太坏了……”童桐止不住自己身体的悸动,紧紧地抱住馨若,张嘴咬住馨若细致的颈子,嗡声地开口说出几个字……

  馨若在童桐激动时不住的动作中,娇娇地轻吟着,被快意席卷带上了天。软软地瘫在童桐的身上,身体热热地分不清哪部分是童桐,哪部分是自己,哪部分是浴缸里温暖的水……

  颈上传来细细的疼痛,馨若感觉到童桐在身上又亲又咬,但是这时已经开不了口,更无力挣扎了……原来欺负人也是这么累人的事情……

  室内温度适宜,接触到肌肤的,是轻柔舒服的高级丝被,还有爱人温柔的触抚。干爽的皮肤,适宜的空气,暖暖的体温,让人觉得十分惬意。馨若闭着眼享受着童桐温柔的拍抚,直到抱紧自己的童桐在背后抚摸的手慢慢停下来。馨若才小心地扭开夜灯,轻轻撑起身体看着童桐的睡颜。

  童桐微微嘟着嘴,维持着刚才抱住馨若的姿势,安静地睡着。因为馨若的动作,不满意地咕哝一声,头埋进馨若颈间继续睡。馨若爱怜地摸摸童桐的额角,童桐今晚可真算是把干醋吃尽了!这呀,也真是活该!

  这也算她自己造成的……馨若想起了她和童桐第一次在一起的情形,双颊不禁染上了些许红晕。对于彼此的身体,她们都是陌生而小心翼翼的,但是童桐是个很温柔体贴的情人。那晚童桐的耐心和温柔,并没有让馨若在最初的那霎感觉到太多不适,只是微微地疼痛就被童桐更缠绵的触动转移了注意力。

  第二天当她撑着酸软的身子问童桐“是否有过这样”的时候,本意是想知道童桐爱自己是情难自禁,还是只是将她当成美丽的玩物。无心问起从前,但却意外地得到了另外的答案。童桐漫不经心地说出她的以前和她有过的经验,这让馨若心里莫名地闷闷的。小小的赌气让馨若不肯立即给童桐答案,也不愿童桐知道,她拥有了自己的第一……

  当得不到答案的童桐闷着脸下床离开时,竟然粗神经地根本对馨若原本想要小心掩饰的事实不加留意。馨若想到着,不禁笑着捏了捏在睡梦中的童桐的鼻子。童桐这个小猪,对外务漫不经心,竟然连床上的用品完全换了一套也从来没有留意过!真不知道童桐是真的从未留意还是宠着她,放任她的喜好,就像由着她改造其他地方的装饰和布置小屋内的一切一样。

  馨若知道童桐从来不在意那个问题,从来都是一心一意地恋着她。开始馨若是不知道要怎么特地的对童桐说起这件事,这太羞人太难为情了,而且怎么会有人在事隔很久以后才对恋人说:我以前是第一次?光想想就已经让馨若羞得无地自容。到了后来,馨若知道童桐并不在意,也就更不知道怎么突然开口那种陈年旧事了。以馨若这样含蓄不多话的性格,那个就变成了只有馨若一个人知道的秘密,不会主动提起。

  直到啊凯这个“初恋”出现,童桐竟然意外地对“第一次”这样的事情纠结郁闷起来。每次一提到馨若以前的“恋情”童桐就一脸发酸、嘟起嘴不高兴的样子。馨若知道童桐是纠结着以为她给她的温柔和爱恋曾经给过别人,所以馨若更在心里小小地发噱——这个笨童桐怎么一点也搞不清楚!?她给她的爱恋,是此生唯一的一份,以前从未出现,以后更不可能再有其他。是独一无二的,前所未有的,真正而真切的深深的爱恋!

  呵呵,不过这个小笨蛋搞不清楚也好,让她慢慢地纠结去。馨若想起这段时间童桐对自己更加紧密的痴缠,更加体贴温柔的照顾,脸上在橘黄的灯光照映下露出了绝色的微笑。让她自己以后再慢慢地自己想通、发现好了,如果她表现好的话,馨若会考虑在某天提前倾诉出口的。现在就不要理她,省得她太得意了!这个童宝贝,现在已经给她宠得够“得意”的了!(在粤语中,“得意”也有“可爱”的意思^_^)

  馨若和童桐互相爱恋,相知相交,都非常了解对方以及确定对方的心。馨若知道自己会永远这样恋慕依赖着童桐,爱她的心只会越来越加温,而不会有所稍减。馨若也知道童桐的爱是恒久绵长的,一如自己。但是怎么样才能让这份爱恒久如新,越发香醇而不让人久而不觉其香,怎么样才能让童桐一直这样活泼可爱地爱恋着自己,永远对粘在她身边感觉要不够。

  这是一段美好的爱情需要考虑和需要长久地好好呵护的事情!但是馨若从来没有怀疑过,对自己向来有信心,一如她总能骄傲地站在舞台上一般。因为对方是童桐,童桐的爱和真心给了馨若这样的骄傲和自信。

  爱情使人变得矜贵,即使是最渺小的贩夫走卒,若是有人深爱着,都会变成最重要最宝贵的人。童桐的爱是一座城堡,而她是那座城堡里最娇贵、最唯一、最无忧无虑的公主。而童桐,也会是她最最宝贝,最最唯一,最最终生倾心的恋人!

亲,你这个要求无从下口啊,能不能具体点。难道你要我帮你写一个么

我从网上捞了一个段子,你看看满不满意吧

选自《戬心》

再回首,和敖青枫的相见已在2500年之后。这时我不仅仅是四海三公主,还是司法天神的前任妻子。他却仿佛没有变,仍然那句:“你公子我回来了,还不快来接驾?”可惜,我挤不出灿烂的笑容,弯不出柳月的弯眉,也勾不起花瓣的唇角来迎接他回家。

我记得他以前喜欢穿白色衣服,所以经常被我嘲笑:青枫啊青枫,你还是条青龙呢,为嘛要穿白衣服?不该穿青衣服么?可敖四大爷习惯装无视。这些类似的记忆充斥这那些等待的日子。而我边等边过着和前1500百年全然相反的生活,锦衣玉食、前簇后拥,事事顺心。这些皆因为母后觉得自己对我有所亏欠,于是尽量用物质、溺爱、纵容弥补;父王也一样,知道我故意打破他费力心血收藏的镇宫之宝万年血色珊瑚,也仅仅吹骨子瞪眼睛一番,他总是这样——爱屋及乌、恶屋及乌,只要认定是他家人。但这种沟通方式隐约让我觉得不对劲,好似本公主不是豆蔻年华的少女,而是刚刚脱离襁褓在蹒跚学步、依呀学语的幼儿。

然后就是那天,杨戬从天而降,穿着一身白衣。忽然之间,我发现可能这1500年,我要等待的并不是敖青枫,而应该是这个叫杨戬的男人。敖青枫的存在只是为了他更容易进入我的心扉罢了。因为他们多么相似,一样的傲视群雄、一样的胆识过人、一样的机智灵敏、一样的一呼百应。他们像同一国度的人,习惯在天际翱翔、在自己的战场驰骋,和我截然不同。因为我像一尾鱼,一尾刺豚,只会在死到临头时才鼓足了气竖起浑身的尖刺进行自卫。

再回首看和杨戬一起生活的日子,那是开心与伤心的结合体。起初他是我的开关,他笑我就笑,他不高兴我就不高兴;后来他是我的魔障,他高兴我不高兴,他不高兴我更不高兴;最后他是我的孽障,午夜梦回时分摆脱不掉的孽障,常常就坐着坐着眼泪不自觉甚至是莫名其妙的流下来。我很容易产生幻觉:明明是一个人站在花园,可频繁看见花丛中有个玄衣劲袍的男子徐徐摇着墨扇赏花;明明午膳只我一人食用,却总在抬头的时刻望见衣袖上滚镶这银红丝线的男人举筷夹菜;明明吩咐书房不准闲杂人等踏入,可老是于我翻动手中书时听见半步之遥的棋盘上有落子的声音,瞥眼一个白衫灰衬的男子身影慢慢在泪眼婆娑中淡去。这就是我和离之后的生活状态,食而无味寝而无觉,每天神游太虚、恍悟茫然,逐渐了无生机。

而这种状态彻底激怒了敖青枫。他学成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西海。见到了如同木偶娃娃的我后,脸色闪变飞快,最后定格在一张温良恭谦的笑容上,自己陪着坐下来沏了杯茶,开始叨絮和云中子的趣事。他像个老太婆,没有停止的说了一天一夜。我知道,我听得见,虽然不晓得应该怎么开口,但是那一天一夜里他讲得话比一个月的还多这我知道。而先期,青枫还可以强忍我的沉默寡言、毫无反应,但本质上他完全不行!后来我才听说,因为他的母亲也是这么个“疯魔”的女子。所以直到生命逝去前一刻,我都记得恢复正常再次交流时他恶狠狠的神情与话语:敖寸心!你那么想死的话我一定成全你,但要死也得死在我手里!

耗尽了耐性的青决定弃言语沟通,他铁石心肠地拎住我的衣领,飞出西海,来到那个 “熊瞎子”岛,一把夺过我的龙泪紧拽,另只手揽着我的腰,整个人贴近我的后背,药香顿时弥漫了我的鼻尖,而一张薄唇却在耳后吐着冷冽的气息:“龙是生来不会游泳的,因为他们不需要!只要佩戴了龙泪就能进入各个海域。现在你的龙泪在我手上,如果我把你丢进水里,你说你会不会被淹死呢?”等了片刻,见我还是没动作,他眼微眯,单手一挥绿油油的草地凭空变出池寒潭。然后抱着我步步走进水中。在冰冷彻骨的寒水没过我的脖子、他的胸口时,顿了顿,最后轻抚我的头顶,瞬间把我摁到了水底。

咕嘟咕嘟的冰水一下子从鼻子、嘴巴倒灌进肺里,被呛的很难受,所以立即下意识地憋气,但未练过憋气的我很快感觉到肺部缺乏空气而开始膨胀,那直要炸开的痛苦终于逼迫我反抗起来,挣扎着去扒开那桎锢住自己的大手,但它如铁铸般纹丝不动。就在我眼皮一翻,正要吐出浑气时,察觉它一松,便本能浮上水面。贪婪的大口吸气,以为酷刑终于结束了。不曾想,还未待我完完全全吸进一大口,那只狠毒的手又再一次把我摁下水面,这次我持续的时间缩短了。然后翻来覆去,接连不断,两次、三次、四次……直到第六次,真正虚脱到无力时它才彻底得放过我。此刻的敖青枫手背被我抓破,衣服被我抓烂,却依旧无言把我抱上岸。迷迷糊糊中,我感到他滚烫的脸颊熨帖着我的上,随之有一滴同样滚烫的泪水滴在我的额头。再次醒来看见的是我的寝宫、我的床和青枫的臂弯。他眼圈黑青、神色疲倦,却抚了抚额头,扯扯嘴角,依旧敖四大爷样子悠悠笑着说了句:“你活下来了?我还暗自琢磨要是死了,是否就不用兑现你到 4500岁时我娶你过门的承诺了?”

2009-8-11 23:02 回复

saiken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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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4楼

这是一趟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旅行。我不怪这人乖僻狂妄的行为,相反我是感谢的。大概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敖青枫最懂得我,他把裹住我的那层茧衣捅破,这件我无法靠自己冲破的茧衣便是杨戬施加在我身上的名为爱的束缚,也或许它只是我自己用来作茧自缚的工具、逃避现实的借口。

青枫常用命运来解释一些事情,他说命运喜欢从一个点跳到另一个点,它不管你中间的过程,走也好,爬也好,飞也好;是驾着马车也好;划着船坊也好;骑着灵兽也好;甚至你找条捷径包抄或明明就在家门隔壁也硬要环绕天地一圈才到,总之它无时无刻的体现着它的强大,可能正是这样才体现出它的强大,例如我和他幼年时那些避无可避的灾祸。他还接着说,敖寸心很胆小,这是先天的性格加后天敖青枫的压迫恶性循环形成的;敖寸心很自负,这是西海龙后龙王溺爱宠出来与为保住面子强装出来的。而胆小加自负其实叫做自卑。这种性格在婚姻生活里所能得到的只有一败涂地。我的一切行为都因为性格导致,而这样的性格也决定了我最后被和离的命运。因此如果想要再和杨戬续前缘,首先得改变我的性格。

可再经过很多人很多事后,于我而言,横在我和杨戬之间的是名为价值观的巨大鸿沟。不说别的,就夫妻定位而言,我需要的丈夫更偏向情人,而杨戬需要的妻子更偏向亲人。我们无法强迫自己去接纳对方的标准,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我的任性已经根深蒂固,杨戬的执着也牢不可破,谁能改变谁?强扭了瓜藤的结果是我举步维艰、他画地成牢。所以,这条鸿沟太深太深,我已无力跨越也望不到尽头。于是,西海诀别,成为我一生做得最对的事情。不仅杨戬要重生,我也要重生,只是重生的代价必须是失去公主的身份。不过好在我有敖青枫,虽然鬼使神差再度成了他的 “跟班”。时间飞逝生活照旧。当那天降临时,我突然发觉所谓的命运是有道理的,因为我得知要去真君府邸的消息了。原来,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起点。

和杨戬见面会是什么场景,我在脑子里排演过无数次,是在大街上擦肩而过看见他牵着自己的孩子?还是雨天打扇望见他和他的妻子并肩?又有可能只是匆匆一瞥不曾相认。可哪一种设想都比不过我晾衣服跌倒的意外。似乎情况倒过来了,他救了我。当杨戬的手抱着我的腰时,我的心很不争气的砰砰直跳,但在四目相对的刹那,不知怎么的,我却又混乱地想到,如果现在的这个人不是我呢?结论很清楚——无差别对待。是啊,无差别,无差别!

于是在和他接触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秉持这一条戒律:你是无差别的,你和所有人都一样。女人在感情上最容易犯下的错误就是自以为是,你有什么地方是可以自己为是的?没有,所以……就什么都不要想吧。然后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当我终于可以不用偏见的眼光看待嫦娥仙子时,猛然发现,那是多么美丽的一幅画面:男子英武神明、女子温婉绝色。天造地设佳偶天成,那句“反下天去、竖旗为妖”不是没有道理,若自己是男子必也倾心于她吧?而他也必定是真心爱慕的,否则何以为一封信笺而慌忙失措?

然而,命运如同一只幕后黑手推动着一切事物走向未知的前方。和杨戬相处的日子总是让人心驰神往、浮想联翩,酆都一行曾让我心存幻想,但一颗白色的春丨药彻底粉碎了我的想法。当知道它的疗效,我痛恨自己的无耻,怎么可以有那样的想法?金蜂蜜,比起熊妖更能摧残敖青枫身体的东西,他竟然每次在我病情发作的时候碰一次,怪不得每次吃完药,他都得消失三天!过敏反应,那次使他脆弱不堪的“出海事件”我记忆犹新永远后怕,也终于知道他身体每况愈下的原因。

这个男人,我坐在白衣尊者清修之室的床头,紧捏着手里的锦囊,他能预测我的所有倒霉事情,那么这次的必定不会例外,我的中邪、杨戬的中毒,所以才有我的解药,所以才有我的春丨药吧。因为他不仅像巫婆还深知我的胆小,为了让我去救杨戬么?知道我不得不去救杨戬么?知道我不会不可能会丢下杨戬不管么?所以布了棋助我一臂之力?为什么?他要这么帮我?醍醐灌顶一样,我想起了我和他之间的唯一约定。我笑了,虽然没笑出来,我不想哭,但仍是哭了出来,原来命运让我等待的那个人不是杨戬,应该是敖青枫啊!所以,这次不可以再搞错了!第一次他的“求婚”我忘记了,第二次他的“求婚”我假装他开玩笑,那么第三次前来真君殿前他说的:“这回你要是不输给杨戬的话,我就真兑现自己的承诺了。”我要记得牢牢的,再胆小再怕事,也一定要他兑现。

至于杨戬,报完他三番四次的救命之恩后,就彻底结束吧。早知不可能又何必流连忘返?有些事错过不可再弥补、有些事错过也不可再重复,这就是我和他之间的结局。但在后来的后来,青枫送了一句话给我: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源自安徒生童话《人鱼公主》,被翻拍成韩国**、经典动画。

安徒生童话内容节选: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

玻璃。然而它是很深很深,深得任何锚链都达不到底。要想从海底一直达到水面,必须

有许多许多教堂尖塔一个接着一个地联起来才成。海底的人就住在这下面。

不过人们千万不要以为那儿只是一片铺满了白砂的海底。不是的,那儿生长着最奇

异的树木和植物。它们的枝干和叶子是那么柔软,只要水轻微地流动一下,它们就摇动

起来,好像它们是活着的东西。所有的大小鱼儿在这些枝子中间游来游去,像是天空的

飞鸟。海里最深的地方是海王宫殿所在的处所。它的墙是用珊瑚砌成的,它那些尖顶的

高窗子是用最亮的琥珀做成的;不过屋顶上却铺着黑色的蚌壳,它们随着水的流动可以

自动地开合。这是怪好看的,国为每一颗蚌壳里面含有亮晶晶的珍珠。随便哪一颗珍珠

都可以成为皇后帽子上最主要的装饰品。

住在那底下的海王已经做了好多年的鳏夫,但是他有老母亲为他管理家务。她是一

个聪明的女人,可是对于自己高贵的出身总是感到不可一世,因此她的尾巴上老戴着一

打的牡蛎——其余的显贵只能每人戴上半打。除此以外,她是值得大大的称赞的,特别

是因为她非常爱那些小小的海公主——她的一些孙女。她们是六个美丽的孩子,而她们

之中,那个顶小的要算是最美丽的了。她的皮肤又光又嫩,像玫瑰的花瓣,她的眼睛是

蔚蓝色的,像最深的湖水。不过,跟其他的公主一样,她没有腿:她身体的下部是一条

鱼尾。

她们可以把整个漫长的日子花费在皇宫里,在墙上生有鲜花的大厅里。那些琥珀镶

的大窗子是开着的,鱼儿向着她们游来,正如我们打开窗子的时候,燕子会飞进来一样。

不过鱼儿一直游向这些小小的公主,在她们的手里找东西吃,让她们来抚摸自己。

宫殿外面有一个很大的花园,里边生长着许多火红和深蓝色的树木;树上的果子亮

得像黄金,花朵开得像焚烧着的火,花枝和叶子在不停地摇动。地上全是最细的砂子,

但是蓝得像硫黄发出的光焰。在那儿,处处都闪着一种奇异的、蓝色的光彩。你很容易

以为你是高高地在空中而不是在海底,你的头上和脚下全是一片蓝天。当海是非常沉静

的时候,你可瞥见太阳:它像一朵紫色的花,从它的花萼里射出各种色彩的光。

在花园里,每一位小公主有自己的一小块地方,在那上面她可以随意栽种。有的把

自己的花坛布置得像一条鲸鱼,有的觉得最好把自己的花坛布置得像一个小人鱼。可是

最年幼的那位却把自己的花坛布置得圆圆的,像一轮太阳,同时她也只种像太阳一样红

的花朵。她是一个古怪的孩子,不大爱讲话,总是静静地在想什么东西。当别的姊妹们

用她们从沉船里所获得的最奇异的东西来装饰她们的花园的时候,她除了像高空的太阳

一样艳红的花朵以外,只愿意有一个美丽的大理石像。这石像代表一个美丽的男子,它

是用一块洁白的石头雕出来的,跟一条遭难的船一同沉到海底。她在这石像旁边种了一

株像玫瑰花那样红的垂柳。这树长得非常茂盛。它新鲜的枝叶垂向这个石像、一直垂到

那蓝色的砂底。它的倒影带有一种紫蓝的色调。像它的枝条一样,这影子也从不静止,

树根和树顶看起来好像在做着互相亲吻的游戏。

她最大的愉快是听些关于上面人类的世界的故事。她的老祖母不得不把自己所有一

切关于船只和城市、人类和动物的知识讲给她听。特别使她感到美好的一件事情是:地

上的花儿能散发出香气来,而海底上的花儿却不能;地上的森林是绿色的,而且人们所

看到的在树枝间游来游去的鱼儿会唱得那么清脆和好听,叫人感到愉快。老祖母所说的

“鱼儿”事实上就是小鸟,但是假如她不这样讲的话,小公主就听不懂她的故事了,因

为她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一只小鸟。

“等你满了十五岁的时候,”老祖母说,“我就准许你浮到海面上去。那时你可以

坐在月光底下的石头上面,看巨大的船只在你身边驶过去。你也可以看到树林和城市。”

在这快要到来的一年,这些姊妹中有一位到了十五岁;可是其余的呢——晤,她们

一个比一个小一岁。因此最年幼的那位公主还要足足地等五个年头才能够从海底浮上来,

来看看我们的这个世界。不过每一位答应下一位说,她要把她第一天所看到和发现的东

西讲给大家听,因为她们的祖母所讲的确是不太够——她们所希望了解的东西真不知有

多少!

她们谁也没有像年幼的那位妹妹渴望得厉害,而她恰恰要等待得最久,同时她是那

么地沉默和富于深思。不知有多少夜晚她站在开着的窗子旁边,透过深蓝色的水朝上面

凝望,凝望着鱼儿挥动着它们的尾巴和翅。她还看到月亮和星星——当然,它们射出的

光有些发淡,但是透过一层水,它们看起来要比在我们人眼中大得多。假如有一块类似

黑云的东西在它们下面浮过去的话,她便知道这不是一条鲸鱼在她上面游过去,便是一

条装载着许多旅客的船在开行。可是这些旅客们再也想像不到,他们下面有一位美丽的

小人鱼,在朝着他们船的龙骨伸出她一双洁白的手。

现在最大的那位公主已经到了十五岁,可以升到水面上去了。

当她回来的时候,她有无数的事情要讲:不过她说,最美的事情是当海上风平浪静

的时候,在月光底下躺在一个沙滩上面,紧贴着海岸凝望那大城市里亮得像无数星星似

的灯光,静听音乐、闹声、以及马车和人的声音,观看教堂的圆塔和尖塔,倾听叮当的

钟声。正因为她不能到那儿去,所以她也就最渴望这些东西。

啊,最小的那位妹妹听得多么入神啊!当她晚间站在开着的窗子旁边、透过深蓝色

的水朝上面望的时候,她就想起了那个大城市以及它里面熙熙攘攘的声音。于是她似乎

能听到教堂的钟声在向她这里飘来。

第二年第二个姐姐得到许可,可以浮出水面,可以随便向什么地方游去。她跳出水

面的时候,太阳刚刚下落;她觉得这景象真是美极了。她说,这时整个的天空看起来像

一块黄金,而云块呢——唔,她真没有办法把它们的美形容出来!它们在她头上掠过,

一忽儿红,一忽儿紫。不过,比它们飞得还要快的、像一片又自又长的面纱,是一群掠

过水面的野天鹅。它们是飞向太阳,她也向太阳游去。可是太阳落了。一片玫瑰色的晚

霞,慢慢地在海面和云块之间消逝了。

又过了一年,第三个姐姐浮上去了。她是她们中最大胆的一位,因此她游向一条流

进海里的大河里去了。她看到一些美丽的青山,上面种满了一行一行的葡萄。宫殿和田

庄在郁茂的树林中隐隐地露在外面;她听到各种鸟儿唱得多么美好,太阳照得多么暖和,

她有时不得不沉入水里,好使得她灼热的面孔能够得到一点清凉。在一个小河湾里她碰

到一群人间的小孩子;他们光着身子,在水里游来游去。她倒很想跟他们玩一会儿,可

是他们吓了一跳,逃走了。于是一个小小的黑色动物走了过来——这是一条小狗,是她

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小狗。它对她汪汪地叫得那么凶狠,弄得她害怕起来,赶快逃到大海

里去。可是她永远忘记不了那壮丽的森林,那绿色的山,那些能够在水里游泳的可爱的

小宝宝——虽然他们没有像鱼那样的尾巴。

第四个姐姐可不是那么大胆了。她停留在荒凉的大海上面。她说,最美的事儿就是

停在海上:因为你可以从这儿向四周很远很远的地方望去,同时天空悬在上面像一个巨

大的玻璃钟。她看到过船只,不过这些船只离她很远,看起来像一只海鸥。她看到过快

乐的海豚翻着筋斗,庞大的鲸鱼从鼻孔里喷出水来,好像有无数的喷泉在围绕着它们一

样。

现在临到那第五个姐姐了。她的生日恰恰是在冬天,所以她能看到其他的姐姐们在

第一次浮出海面时所没有看到过的东西。海染上了一片绿色,巨大的冰山在四周移动。

她说每一座冰山看起来像一颗珠子,然而却比人类所建造的教堂塔还要大得多。它们以

种种奇奇怪怪的形状出现;它们像钻石似的射出光彩。她曾经在一个最大的冰山上坐过,

让海风吹着她细长的头发,所有的船只,绕过她坐着的那块地方,惊惶地远远避开。不

过在黄昏的时分,天上忽然布起了一片乌云。电闪起来了,雷轰起未了。黑色的巨浪掀

起整片整片的冰块,使它们在血红的雷电中闪着光。所有的船只都收下了帆,造成一种

惊惶和恐怖的气氛,但是她却安静地坐在那浮动的冰山上,望着蓝色的网电,弯弯曲曲

地射进反光的海里。

这些姊妹们中随便哪一位,只要是第一次升到海面上去,总是非常高兴地观看这些

新鲜和美丽的东西。可是现在呢,她们已经是大女孩子了,可以随便浮近她们喜欢去的

地方,因此这些东西就不再太引起她们的兴趣了。她们渴望回到家里来。一个来月以后,

她们就说:究竟还是住在海里好——家里是多么舒服啊!

在黄昏的时候,这五个姊妹常常手挽着手地浮上来,在水面上排成一行。她们能唱

出好听的歌声——比任何人类的声音还要美丽。当风暴快要到来、她们认为有些船只快

要出事的时候,她们就浮到这些船的面前,唱起非常美丽的歌来,说是海底下是多么可

爱,同时告诉这些水手不要害怕沉到海底;然而这些人却听不懂她们的歌词。他们以为

这是巨风的声息。他们也想不到他们会在海底看到什么美好的东西,因为如果船沉了的

话,上面的人也就淹死了,他们只有作为死人才能到达海王的官殿。

有一天晚上,当姊妹们这么手挽着手地浮出海面的时候,最小的那位妹妹单独地呆

在后面,瞧着她们。看样子她好像是想要哭一场似的,不过人鱼是没有眼泪的,因此她

更感到难受。

“啊,我多么希望我已经有十五岁啊!”她说。“我知道我将会喜欢上面的世界,

喜欢住在那个世界里的人们的。”

最后她真的到了十五岁了。

“你知道,你现在可以离开我们的手了,”她的祖母老皇太后说。“来吧,让我把

你打扮得像你的那些姐姐一样吧。”

于是她在这小姑娘的头发上戴上一个百合花编的花环,不过这花的每一个花瓣是半

颗珍珠。老太太又叫八个大牡蛎紧紧地附贴在公主的尾上,来表示她高贵的地位。

“这叫我真难受!”小人鱼说。

“当然咯,为了漂亮,一个人是应该吃点苦头的,”老祖母说。

哎,她倒真想能摆脱这些装饰品,把这沉重的花环扔向一边!她花园里的那些红花,

她戴起来要适合得多,但是她不敢这样办。“再会吧!”她说。于是她轻盈和明朗得像

一个水泡,冒出水面了。

当她把头伸出海面的时候,太阳已经下落了,可是所有的云块还是像玫瑰花和黄金

似地发着光;同时,在这淡红的天上,大白星已经在美丽地、光亮地眨着眼睛。空气是

温和的、新鲜的。海是非常平静,这儿停着一艘有三根桅杆的大船。船上只挂了一张帆,

因为没有一丝儿风吹动。水手们正坐在护桅索的周围和帆桁的上面。

这儿有音乐,也有歌声。当黄昏逐渐变得阴暗的时候,各色各样的灯笼就一起亮起

来了。它们看起来就好像飘在空中的世界各国的旗帜。小人鱼一直向船窗那儿游去。每

次当海浪把她托起来的时候,她可以透过像镜子一样的窗玻璃,望见里面站着许多服装

华丽的男子;但他们之中最美的一位是那有一对大黑眼珠的王子:无疑地,他的年纪还

不到十六岁。今天是他的生日,正因为这个缘故,今天才这样热闹。

水手们在甲板上跳着舞。当王子走出来的时候,有一百多发火箭一齐向天空射出。

天空被照得如同自昼,因此小人鱼非常惊恐起来,赶快沉到水底。可是不一会儿她文把

头伸出来了——这时她觉得好像满天的星星都在向她落下,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焰

火。许多巨大的太阳在周围发出嘘嘘的响声,光耀夺目的大鱼在向蓝色的空中飞跃。这

一切都映到这清明的、平静的海上。这船全身都被照得那么亮,连每根很小的绳子都可

以看得出来,船上的人当然更可以看得清楚了。啊,这位年轻的王子是多么美丽啊!当

音乐在这光华灿烂的夜里慢慢消逝的时候,他跟水手们握着手,大笑,微笑……

夜已经很晚了,但是小人鱼没有办法把她的眼睛从这艘船和这位美丽的王子撇开。

那些彩色的灯笼熄了,火箭不再向空中发射了,炮声也停止了。可是在海的深处起了一

种嗡嗡和隆隆的声音。她坐在水上,一起一伏地漂着,所以她能看到船舱里的东西。可

是船加快了速度:它的帆都先后张起来了。浪涛大起来了,沉重的乌云浮起来了,远处

掣起闪电来了。啊,可怕的大风暴快要到来了!水手们因此都收下了帆。这条巨大的船

在这狂暴的海上摇摇摆摆地向前急驶。浪涛像庞大的黑山似地高涨。它想要折断桅杆。

可是这船像天鹅似的,一忽儿投进洪涛里面,一忽儿又在高大的浪头上抬起头来。

小人鱼觉得这是一种很有趣的航行,可是水手们的看法却不是这样。这艘船现在发

出碎裂的声音;它粗厚的板壁被袭来的海涛打弯了。船桅像芦苇似的在半中腰折断了。

后来船开始倾斜,水向舱里冲了进来。这时小人鱼才知道他们遭遇到了危险。她也得当

心漂流在水上的船梁和船的残骸。

天空马上变得漆黑,她什么也看不见。不过当闪电掣起来的时候,天空又显得非常

明亮,使她可以看出船上的每一个人。现在每个人在尽量为自己寻找生路。她特别注意

那位王子。当这艘船裂开、向海的深处下沉的时候,她看到了他。她马上变得非常高兴

起来,因为他现在要落到她这儿来了。可是她又记起人类是不能生活在水里的,他除非

成了死人,是不能进入她父亲的官殿的。

不成,决不能让他死去!所以她在那些漂着的船梁和木板之间游过去,一点也没有

想到它们可能把她砸死。她深深地沉入水里,接着又在浪涛中高高地浮出来,最后她终

于到达了那王子的身边,在这狂暴的海里,他决没有力量再浮起来。他的手臂和腿开始

支持不住了。他美丽的眼睛已经闭起来了。要不是小人鱼及时赶来,他一定是会淹死的。

她把他的头托出水面,让浪涛载着她跟他一起随便漂流到什么地方去。

天明时分,风暴已经过去了。那条船连一块碎片也没有。鲜红的太阳升起来了,在

水上光耀地照着。它似乎在这位王子的脸上注入了生命。不过他的眼睛仍然是闭着的。

小人鱼把他清秀的高额吻了一下,把他透湿的长发理向脑后。她觉得他的样子很像她在

海底小花园里的那尊大理石像。她又吻了他一下,希望他能苏醒过来。

现在她看见她前面展开一片陆地和一群蔚蓝色的高山,山顶上闪耀着的白雪看起来

像睡着的天鹅。沿着海岸是一片美丽的绿色树林,林子前面有一个教堂或是修道院——

她不知道究竟叫做什么,反正总是一个建筑物罢了。它的花园里长着一些柠檬和橘子树,

门前立着很高的棕榈。海在这儿形成一个小湾。水是非常平静的,但是从这儿一直到那

积有许多细砂的石崖附近,都是很深的。她托着这位美丽的王子向那儿游去。她把他放

到沙上,非常仔细地使他的头高高地搁在温暖的太阳光里。

钟声从那幢雄伟的白色建筑物中响起来了,有许多年轻女子穿过花园走出来。小人

鱼远远地向海里游去,游到冒在海面上的几座大石头的后面。她用许多海水的泡沫盖住

了她的头发和胸脯,好使得谁也看不见她小小的面孔。她在这儿凝望着,看有谁会来到

这个可怜的王子身边。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女子走过来了。她似乎非常吃惊,不过时间不久,于是她找

了许多人来。小人鱼看到王子渐渐地苏醒过来了,并且向周围的人发出微笑。可是他没

有对她作出微笑的表情:当然,他一点也不知道救他的人就是她。她感到非常难过。因

此当他被抬进那幢高大的房子里去的时候,她悲伤地跳进海里,回到她父亲的宫殿里去。

她一直就是一个沉静和深思的孩子,现在她变得更是这样了。她的姐姐们都问她,

她第一次升到海面上去究竟看到了一些什么东西,但是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有好多晚上和早晨,她浮出水面,向她曾经放下王子的那块地方游去。她看到那花

园里的果子熟了,被摘下来了;她看到高山顶上的雪融化了;但是她看不见那个王子。

所以她每次回到家来,总是更感到痛苦。她的唯一的安慰是坐在她的小花园里,用双手

抱着与那位王子相似的美丽的大理石像。可是她再也不照料她的花儿了。这些花儿好像

是生长在旷野中的东西,铺得满地都是:它们的长梗和叶子跟树枝交叉在一起,使这地

方显得非常阴暗。

最后她再也忍受不住了。不过只要她把她的心事告诉给一个姐姐,马上其余的人也

就都知道了。但是除了她们和别的一两个人鱼以外(她们只把这秘密转告给自己几个知

己的朋友),别的什么人也不知道。她们之中有一位知道那个王子是什么人。她也看到

过那次在船上举行的庆祝。她知道这位王子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的王国在什么地方。

“来吧,小妹妹!”别的公主们说。她们彼此把手搭在肩上,一长排地升到海面,

一直游到一块她们认为是王子的宫殿的地方。

这宫殿是用一种发光的淡**石块建筑的,里面有许多宽大的大理石台阶——有一

个台阶还一直伸到海里呢。华丽的、金色的圆塔从屋顶上伸向空中。在围绕着这整个建

筑物的圆柱中间,立着许多大理石像。它们看起来像是活人一样。透过那些高大窗子的

明亮玻璃,人们可以看到一些富丽堂皇的大厅,里面悬着贵重的丝窗帘和织锦,墙上装

饰着大幅的图画——就是光看看这些东西也是一桩非常愉快的事情。在最大的一个厅堂

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喷泉在喷着水。水丝一直向上面的玻璃圆屋顶射去,而太阳又透过

这玻璃射下来,照到水上,照到生长在这大水池里的植物上面。

现在她知道王子住在什么地方。在这儿的水上她度过好几个黄昏和黑夜。她远远地

向陆地游去,比任何别的姐姐敢去的地方还远。的确,她甚至游到那个狭小的河流里去,

直到那个壮丽的大理石阳台下面——它长长的阴影倒映在水上。她在这儿坐着,瞧着那

个年轻的王子,而这位王子却还以为月光中只有他一个人呢。

有好几个晚上,她看到他在音乐声中乘着那艘飘着许多旗帜的华丽的船。她从绿灯

芯草中向上面偷望。当风吹起她银白色的长面罩的时候,如果有人看到的话,他们总以

为这是一只天鹅在展开它的翅膀。

有好几个夜里,当渔夫们打着火把出海捕鱼的时候,她听到他们对于这位王子说了

许多称赞的话语。她高兴起来,觉得当浪涛把他冲击得半死的时候,是她来救了他的生

命;她记起他的头是怎样紧紧地躺在她的怀里,她是多么热情地吻着他。可是这些事儿

他自己一点也不知道,他连做梦也不会想到她。

她渐渐地开始爱起人类来,渐渐地开始盼望能够生活在他们中间。她觉得他们的世

界比她的天地大得多。的确,他们能够乘船在海上行驶,能够爬上高耸入云的大山,同

时他们的土地,连带着森林和田野,伸展开来,使得她望都望不尽。她希望知道的东西

真是不少,可是她的姐姐们都不能回答她所有的问题。因此她只有问她的老祖母。她对

于“上层世界”——这是她给海上国家所起的恰当的名字——的确知道得相当清楚。

“如果人类不淹死的话,”小人鱼问,“他们会永远活下去么?他们会不会像我们

住在海里的人们一样地死去呢?”

“一点也不错,”老太太说,“他们也会死的,而且他们的生命甚至比我们的还要

短促呢。我们可以活到三百岁,不过当我们在这儿的生命结束的时候,我们就变成了水

上的泡沫。我们甚至连一座坟墓也不留给我们这儿心爱的人呢。我们没有一个不灭的灵

魂。我们从来得不到一个死后的生命。我们像那绿色的海草一样,只要一割断了,就再

也绿不起来!相反地,人类有一个灵魂;它永远活着,即使身体化为尘土,它仍是活着

的。它升向晴朗的天空,一直升向那些闪耀着的星星!正如我们升到水面、看到人间的

世界一样,他们升向那些神秘的、华丽的、我们永远不会看见的地方。”

“为什么我们得不到一个不灭的灵魂呢?”小人鱼悲哀地问。“只要我能够变成人、

可以进入天上的世界,哪怕在那儿只活一天,我都愿意放弃我在这儿所能活的几百岁的

生命,”

“你决不能起这种想头,”老太太说。“比起上面的人类来,我们在这儿的生活要

幸福和美好得多!”

“那么我就只有死去,变成泡沫在水上漂浮了。我将再也听不见浪涛的音乐,看不

见美丽的花朵和鲜红的太阳吗?难道我没有办法得到一个永恒的灵魂吗?”

“没有!”老太太说。“只有当一个人爱你、把你当做比他父母还要亲切的人的时

候:只有当他把他全部的思想和爱情都放在你身上的时候;只有当他让牧师把他的右手

放在你的手里、答应现在和将来永远对你忠诚的时候,他的灵魂才会转移到你的身上去,

而你就会得到一份人类的快乐。他就会分给你一个灵魂,而同时他自己的灵魂又能保持

不灭。但是这类的事情是从来不会有的!我们在这儿海底所认为美丽的东西——你的那

条鱼尾——他们在陆地上却认为非常难看: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做美丑。在他们那儿,一

个人想要显得漂亮,必须生有两根呆笨的支柱——他们把它们叫做腿!”

小人鱼叹了一口气,悲哀地把自己的鱼尾巴望了一眼。

“我们放快乐些吧!”老太太说。“在我们能活着的这三百年中,让我们跳和舞吧。

这究竟是一段相当长的时间,以后我们也可以在我们的坟墓里①愉快地休息了。今晚我

们就在宫里开一个舞会吧!”

那真是一个壮丽的场面,人们在陆地上是从来不会看见的。这个宽广的跳舞厅里的

墙壁和天花板是用厚而透明的玻璃砌成的。成千成百草绿色和粉红色的巨型贝壳一排一

排地立在四边;它们里面燃着蓝色的火焰,照亮整个的舞厅,照透了墙壁,因而也照明

了外面的海。人们可以看到无数的大小鱼群向这座水晶官里游来,有的鳞上发着紫色的

光,有的亮起来像白银和金子。一股宽大的激流穿过舞厅的中央,海里的男人和女人,

唱着美丽的歌,就在这激流上跳舞,这样优美的歌声,住在陆地上的人们是唱不出来的。

coc1①上回说人鱼死后变成海上的泡沫,这儿却说人鱼死后在坟墓里休息。大概作者写

到这儿忘记了前面的话。coc2

在这些人中间,小人鱼唱得最美。大家为她鼓掌;她心中有好一会儿感到非常快乐,

因为她知道,在陆地上和海里只有她的声音最美。不过她马上又想起上面的那个世界。

她忘不了那个美貌的王子,也忘不了她因为没有他那样不灭的灵魂而引起的悲愁。因此

她偷偷地走出她父亲的宫殿:当里面正是充满了歌声和快乐的时候,她却悲哀地坐在她

的小花园里。忽然她听到一个号角声从水上传来。她想:“他一定是在上面行船了:他

——我爱他胜过我的爸爸和妈妈;他——我时时刻刻在想念他;我把我一生的幸福放在

他的手里。我要牺牲一切来争取他和一个不灭的灵魂。当现在我的姐姐们正在父亲的官

殿里跳舞的时候,我要去拜访那位海的巫婆。我一直是非常害怕她的,但是她也许能教

给我一些办法和帮助我吧。”

小人鱼于是走出了花园,向一个掀起泡沫的漩涡走去——巫婆就住在它的后面。她

以前从来没有走过这条路。这儿没有花,也没有海草,只有光溜溜的一片灰色沙底,向

漩涡那儿伸去。水在这儿像一架喧闹的水车似地漩转着,把它所碰到的东西部转到水底

去。要到达巫婆所住的地区,她必须走过这急转的漩涡。有好长一段路程需要通过一条

冒着热泡的泥地:巫婆把这地方叫做她的泥煤田。在这后面有一个可怕的森林,她的房

子就在里面,所有的树和灌木林全是些珊瑚虫——一种半植物和半动物的东西。它们看

起来很像地里冒出来的多头蛇。它们的枝桠全是长长的、粘糊糊的手臂,它们的手指全

是像蠕虫一样柔软。它们从根到顶都是一节一节地在颤动。它们紧紧地盘住它们在海里

所能抓得到的东西,一点也不放松。

小人鱼在这森林面前停下步子,非常惊慌。她的心害怕得跳起来,她几乎想转身回

去。但是当她一想起那位王子和人的灵魂的时候,她就又有了勇气。她把她飘动着的长

头发牢牢地缠在她的头上,好使珊瑚虫抓不住她。她把双手紧紧地贴在胸前,于是她像

水里跳着的鱼儿似的,在这些丑恶的珊瑚虫中间,向前跳走,而这些珊瑚虫只有在她后

面挥舞着它们柔软的长臂和手指。她看到它们每一个都抓住了一件什么东西,无数的小

手臂盘住它,像坚固的铁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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