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你

同桌的你,第1张

二零一七年,七月十七号,农历六月六月廿四,宜嫁娶,忌出行。

下午,我正在电脑前写小说,耳机里面放的是《同桌的你》。老狼的嗓音浑浊,富有磁性,有故事,适合我这种奔三的男人听。笔记本右下角的弹窗频繁闪动,我打开对话窗。是零五级初三三班的QQ群,里面炸开了花。是一个同学的婚礼场面,我急忙点开大叠,照片上的新娘一身白纱,貌若天仙。那是我中学时代的同桌阿璇。而站在旁边挽着伊人手臂的陌生男人,气宇轩昂。

我透过近视眼镜厚厚的玻璃镜片仔细端详着屏幕上那个笑靥如花的女人,突然有点伤感和落寞,还有一丝丝不忍。就像一个喜欢很久的宝贝突然落入他人之手一样的感觉。

我停下手中敲打键盘的手,习惯性地点燃一支烟,思绪突然飘回十多年前,那个十五六岁的花季时光。

1

那时候,我读初三,学校为了提升学率,重新对毕业年级进行了一次分班。而恰巧阿璇就成了我的新同桌。

犹记得我第一次遇见阿璇的情景。那天是05年八月三十一日,学校秋季开学第一天,我正坐在座位上扫视新班级里的熟悉面孔,突然一个靓丽的身影出现到了教室门口。当时教室里乱哄哄的场面突然安静了不少,许多人都把目光朝向了门口。尤其是许多男生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那个身影看。当时,阿璇一袭白裙,挺拔的胸部,白皙的长腿,脚上是一双白色凉鞋。像仙女一样清新脱俗。

我也被吸引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走动的曼妙身姿,直到她走到我身后,轻轻地说一句:“同学,麻烦能让我进去一下吗?”我才怔怔地站到过道上,看着她从我座位边走过去,在我旁边坐下。

那时候,教室布局是俩人一排,而阿璇座位恰巧在教室左边靠窗的位置,而我的在她旁边。整个班级有七十多个同学,逼仄的教室很挤,所以前后排挨得也很挤,所以阿璇要想到她位子上,就必须从我的座位经过。

我首先打断尴尬。我记得我和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同学,你叫啥名,以前哪个班的?”

她忙回道:“我是二二班的王璇。我认得你,你是那个二一班的梁栋。经常看见你从我们教室外面经过。“

当时,我颇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能被一个以前未曾有过交集的美女记住,甚是荣幸。其实也不奇怪,我那时候学习成绩好啊,每次考试都是全年级前几名,被人认识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是,那时候,我还是一个腼腆的小男生。还不知道怎么和一个女生尤其是美女交流。而她也颇显腼腆,面露红晕,有点害羞。于是简短的仪式性对话后,就陷入了沉默。我开始低头检查我的暑假作业(我们那时候是有暑假作业的,而且开学必然要上交。),而她则忙着给新领的教科书包封皮。

初三年级其实是一段奇特而尴尬的岁月。经历了小学时光的那种懵懂无知,到了十五六岁的年纪,身体开始疯长。女生的胸渐渐隆起,腰开始变细,声音清脆勾魂,就像西方传说中的海妖塞壬三姐妹一样富有魔力。而男生们肌肉发育,胡须茂密,喉结开始突起,声音富有磁性。

随着身体的发育,心理也跟着变化。如对异性的好奇与渴望。关于这个变化,耳熟能详的《十万个为什么》也没有说清楚,而给我们讲授生理学的那个年轻女老师也是欲说害羞,在讲到身体构造和青春期心理时红着脸让我们自己翻书看。

同桌之间已经没有那条深深的三八线了。可是不甚相熟的男女生之间还是小心翼翼地恪守着自己的领地,几乎不越过各自桌沿一步。

我和阿璇就是其中的一对。我们小心翼翼地在作业本上写字的时候,总是尽量屈着胳膊,尽量不碰着对方。我坐在靠走廊边,尚可把身子往外挪。而阿璇就不行了,她的左边是墙壁。而那个不到十公分长的小课桌已经丝毫容不下一个身体疯长的少女的身子。她的胳膊经常越过桌沿到我的桌子边上,有时候还会撞到我的手肘。这时候,她常常是不好意思地赶忙说:对不起。然后缩回手臂,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那时候还是很善良的,就对她说:没关系的。我这边桌子,你尽管用。还把课桌往走廊边挪了一些,这样她的课桌左边就有一点空隙,而不是直接挨着墙壁,空间自然也就不会显得那么局促了。

她于是很是感激地冲我笑笑。而我则继续低头写着作业。

2

就这样拘谨地度过了约莫两个月后,我们渐渐熟络。众所周知,初三时期其实是个繁忙的时期。那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教室呆着,做不完的作业,上不完的课,考不完的试。再没有了一起去逛街的姐妹,没了一起去打球的哥们。大家都在紧张地复习着,以期可以顺利进入心仪的高中。

所以同桌之间往往成了最亲密的战友。形影不离,有时候甚至肌肤相亲(不小心碰着手臂)。有时候乏了的时候,为了缓解压力,也会聊会儿天。

我和阿璇混相对熟络了的时候,也会聊会儿。她会说她的公主梦:穿白裙,蹬水晶鞋,嫁给童话里的王子。而我会讲我的英雄志:横刀立马,闯荡天下,扬名立万。偶尔会谈谈各自的私生活。她说起她养的可爱的小兔子会兴奋得面露红晕,而我讲到我驯养的霸气黄狗会激动得手舞足蹈。

可是这样欢乐的时光并不多,仅局限于课间十分钟的休息。大部分时间大家都绷紧了神经卯足了劲头拼命学习。

那个时候,随着身体的疯长,心理也在疯长。韩国偶像剧的盛行,港台爱情剧的侵蚀,对成长中的少男少女也是一种冲击。一些男女生开始早恋。但那时候的恋爱其实很幼稚,无非就是牵牵手,传传纸条什么的。后来班主任老师怕早恋成风,败坏了学习风气,影响学习。就把那些有苗头的男女生隔开来坐。也许是出于老师的信任吧,我和阿璇没有被调开,一直牢牢地占据着第三排靠窗户的风水宝地。

其实我隐隐也感觉到自身的一些变化,并很恐慌。和班上其他男生一样,我的胡须开始长出,喉结突起,夜里睡觉的时候听得见骨骼脆裂的声音,就像初春雨夜里竹节拔起一样。更可怕的是,有时候梦里面会有女人,早晨醒来的时候内裤里一片粘稠。

那时候,我和阿璇已经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我于是就在一次闲聊中和她聊过这些事,并问她夜里听不听得到骨头炸裂的声音,有没有梦见过什么人。然后,阿璇就说她也听见过骨头脆裂的声音,就像竹笋拔节一样。然后支支吾吾地说经常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说是梦见过我。

我便又傻傻地刨根问底地追问梦见我什么了?还有梦醒的时候有没有感觉下面湿湿的。她于是红着脸不再搭理我。

我的疑惑还是没有解开。我于是去问老朱。老朱是留级生,他曾经跟着外面的小混混混过,知道得比我多。留着长胡须的老朱听了我的讲述,一脸鄙夷地说:傻×,这都不知道,那是春梦。你要长成男人了。

老朱在宿舍里和我对床,属于那种同床共枕的关系。所以睡觉的时候,他经常躲在被窝里给我讲那些一直困惑我的事情。

老朱对我说,男女长大到一定年纪,就开始发育,变成大人的摸样。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玲珑苗条。于是开始恋爱,再然后结婚生猴子。他还给我讲女人生孩子的过程。我突然很崇拜地说:你怎么知道得比我们生理老师还多。

老朱于是不屑地回道:哥可是博览群书的人,哪像你们这些书呆子。说着,他变魔术似的从枕头底下摸出几本书来,都是一些《知音》《家庭》《爱情与婚姻》之类的杂志。

而我看了一段时间后,似乎也懂了很多。不过心却感觉更恐慌了。

比如那时候学习繁忙,有时候课间阿璇经常要出去上厕所,要从我的位子过,我那时候正忙着写作业,懒得起来,就把身体前倾,于是阿璇便从我背后上挤过去。这时候,她隆起的的胸总是紧紧贴着我的后背,有一种异样的快感,像一股电流,流过我的心脏。而这时候,阿璇总是不自然地红着脸。我常常自责:怎么能这么龌龊。要思无邪啊。

老朱绝对是中学时代老师口中的那种坏学生。他耍流氓,逃课,上网,学习成绩差。我发觉我也被他带坏了。

老朱掌握了班上几乎所有女生的家庭背景和个人情况。他说她最喜欢前排的那个徐月仙。

徐月仙是我们班当时发育得最丰满的女生,丰乳肥臀,甚有韵味。她身材好,玲珑有致,爱穿白色的紧身内衣。每次体育课后,他就流着哈喇子盯着人姑娘湿漉漉的后背看,像是在看一场情色**,应和着窗外噪人的蝉鸣,一个少年孤独的心灵火热燃烧。

我却不喜欢徐月仙,感觉她太风骚,总是穿白色的紧身衣,就像知《音杂》志上半裸的女模特。还有,她讲话时总是哆声哆气,听得人骨头都能酥酥的,像港台剧里的风尘女子。

我就盯着阿璇的侧脸看。看她的汗水顺着脸庞脖子流,滋润着那个花季里我干涸的心灵。

我就这么看着,看她长大:她的胸部渐渐隆起,她的腰渐渐变细,她的腿渐渐变长。

那时候,老师为了节省我们宿舍-食堂-教室三点一线的距离浪费,规定所有毕业班学生在教室躺在课桌上午休。那时候,我总是侧躺着面向窗户睡觉,因为可以看见阿璇。她一开始也是朝向我这边侧躺,但是有时候醒来的时候发现我睁着眼死死地盯着她的再看。于是便红着脸转过头去睡。可是窗外的阳光剧烈,透过窗户洒在脸上,刺得人不开眼。她于是又只好侧过脸面向我这边,用绣了荷的手绢盖在脸上。可是,我仍然睁着眼看,看她手绢上绣的荷花,看她熟睡时均匀起伏的胸脯。

我那时候,反正是因为她在旁边的缘故,总是辗转反侧,几乎没睡过一个囫囵的午觉。以至于下午的时候总是哈欠连天。她有一次小心翼翼地问我:我睡觉时总盯着她看,是不是她脸上有什么东西呢?

混的熟络了,也便肆无忌惮了。我于是厚着脸皮说,说她脸上有花,好看得不得了。

她于是便红着脸啐一口,骂我油嘴滑舌,不要脸。再后来她睡觉时,就把头深埋于臂膀下,像一个婴孩。我便只能看见她乌黑的马尾辫和头发上几个可爱的粉红蝴蝶发夹了。但是她好像从此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了。

3

春节过后再次开学的时候,离毕业已经只有不到半年时间。老朱和我在操场散步,他对我详细讲了班上每个女生的身高体重和罩杯。末了,还特神秘地告诉我,屁股大的女生骨盆大,容易生男孩。他说:“你看徐月仙的屁股,大吧。将来我和她的孩子肯定是男孩。”

我当时下意识地就想起了阿璇,她的屁股好像很小。于是我问:我发觉自己好像喜欢上一个屁股小的女生了,该怎么办呢?“

他楞了楞,说:喜欢就去追啊,去表白,然后你就明白屁股大小其实都没啥意思,反正又不能真的跟你生孩子。就像你用功学习之后,才发现你其实并考不上高中一样。

我当时看着他落寞的眼神,下意识地问他:你是不是被拒绝了。

他无奈地点点头。人家说:不喜欢我这样的草莽英雄,爱好文艺点的。

他在操场的花坛边以手托腮沉思许久,突然兴奋对我说:栋啊,你作文好,要不帮我写几首情诗吧。

我当时一脸懵逼:我也没写过啊。

老朱反驳说,不要装了,你上次考试不是写过一首吗,还挺押韵的。

我无话可说了。想起上次语文模拟考试,脸可就丢大发了。我做卷子太慢,最后十分钟的时候,作文还没开始,记得当时作文题要求是体裁不限,于是便酝酿几分钟,写了一首排比的押韵小诗,企图蒙混过关。但是那时候,我们语文老师是不允许在作文中写诗歌的。所以,最后还是被语文老师点名批评,并在班上作为负面典型念了出来。

抵不过老朱的软磨硬泡,只好勉为其难地应承下来。老朱还真是认真,不要打油诗,要用高质量的诗歌艺术打动心上人。为了强化培训,他从新华书店重金给我买了几本诗集:《仓央嘉措情诗选》《中国现当代名家诗选》《雪莱诗集》。还天天逼着我看。

还真得感谢老朱。写诗的水平以及文艺情怀就是那时候在他的逼迫下练起来的。

那个时候是挑灯夜战地读诗作诗啊。不过现在想来写出来的都是些垃圾啊。

而且我每每作诗的时候,脑子里满满地都是阿璇的身影,所以做出来的都是写给阿璇的情诗。不过老朱这个大老粗自然是不知道的。

不过有一次,事情闹大了。在老朱把我刚刚完稿的一首诗悄悄塞给朱月仙看的时候,朱月仙突然发飙了。她看完所谓的“情诗“,一改以往的娇声娇气的淑女形象,跳起来跺脚大骂,”阿兵,你丫的,少糊弄老娘。这写的是我吗,老老实实告诉我,你这是给哪个小婊子的。“

然后朱月仙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念了出来:

窗外

窗外有烦躁的蝉鸣

窗外有炙热的阳光

而我就这样斜视窗外

痴痴地望着你

温柔的眼里盛着满满的你

你白皙脸庞上细密的汗珠

你闪烁的睫毛上深深的眸子

甚至你乌黑发髻上的别着的蝴蝶发夹

我亲爱的

你均匀起伏的呼吸像一道电流

烫过我剧烈跳动的心房

于是

我的心里便也盛满了你

一袭白裙的你

长腿细腰的你

清秀脱俗的你

统统住在我的心房

她们沐浴更衣

她们端坐于莲花之上

我心爱的姑娘啊

我已预备好一切

白马,帐篷,干粮

还有一颗炙热的心

我要带着伊在这个火热的季节里

行走天涯

共度一段美好的时光

愿尔旅行归来,仍是窈窕仙女

念完,全教室的人哄堂大笑。有人听出来了,大声叫道:“蝴蝶发夹,一袭白裙,长腿细腰。这不是说的大美女阿璇吗?“

还有人起哄:“阿兵,你小子脚踏两条船,不地道啊。“

老朱脸都绿了,赶忙解释:“这情诗不是我写的,”,然后大手指向我,“栋哥你要为我作证啊。”然后便飞也似的逃离了现场。

朱月仙还在愤愤不平:这个人渣啊,以为本姑娘不识字呢,拿给别人的情书也敢忽悠老娘。就这样式的,还想泡老娘。我呸!

不过大家好像也都明白怎么回事了,有人立刻调侃:栋哥是不是你啊,原来你喜欢我们的璇啊,那还坐在教室干嘛。快带上你心爱的姑娘去仗剑天涯撒。“

解释等于掩饰。我只好默不作声,埋头写作业。而原本正和我讨论几何题的阿璇也突然扭过头去,佯装若无其事地写作业。我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时间冲淡一切。这件事作为一段笑话在繁重的复习中没几天也就被遗忘了。

3

阿朱没有忘。他是彻底失恋了,每天忧伤地哼着那首经典的《水手》,说自己要像水手一样雄起。

我也没有忘。我不知道阿璇忘记没有。自从此次情诗风波后,她后来隐隐绰绰地在课余闲谈中和我说起她也喜欢诗。特别喜爱戴望舒的《雨巷》,说自己真的很想如江南雨巷中那个撑油纸伞的姑娘般,遇见那个踏马归来的男人。

我想她是误会了。我其实并不喜欢诗歌。我是被阿朱逼着写诗的。或者,阿璇是在暗示什么。不管怎样,我还是把阿朱给我的那几本诗集借给了阿璇看。也许,姑娘们更适合这些朦胧煽情的东西。

4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朱月仙的缘故。阿朱后来又以身体不适为由请假回家。这种天天不搞学习的主儿反正对升学率没啥影响,与其养虎为患,不如放虎归山。班主任于是便准了他的长假。

只是没有老朱同榻而卧的日子里,日子突然枯燥了许多,就像情色片里没有了男主角,便没有了玉体横陈和温香软玉的香艳场面。

初三的劳动节那天晚上,我们中学依旧保持着建校以来的传统,用那种红色的墙纸包住灯管,还有粉红的气球和灯笼装饰。刻意营造的一种喜庆气氛反而显得有点假。从外面看去,整栋楼就像是红灯区里的歌舞厅或酒吧,隐隐绰绰透出一丝丝暧昧的气味。真的很low。

那晚上,长袖善舞的阿璇在学校的晚会上唱了一首我未曾听过的歌颂我党的歌曲,也不好听。但是,她一袭长裙在晚风轻漾中衣袂飘飘,在舞台那些那些或黄或绿的暧昧光线下,真真的是明媚动人。场上是掌声雷动,人头攒攒。我甚至觉得她就是那晚最漂亮最有气质的女生,比丰乳肥臀的朱月仙还要妩媚勾魂。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我悄悄附在她耳边对她说::你昨天真的很好看,所有男生都被你迷住了。“

她笑着和我开玩笑:你是不是也被迷住了啊?

我机械地点了一下头。

然后,她假装生气地说:那有人往台上送花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表示啊。你就会油嘴滑舌。

我只好解释说:我还没想好呢。

她于是便别过头去说:哦,那我等你想好了给我

这件小事伴随着那场盛大的劳动节晚会,就这样,像之前许许多多的插曲一样,在快节奏的备考生活中被遗忘,掀不起一点波澜。

5

备考的生活是苦逼的,可是欢乐的插曲却也是不缺的。

有一次,我妈因为担忧我生活清苦(我们那个时候寄宿,吃学校食堂,校方又严禁学生随意出校门,所以伙食也真不怎么样。),便在街坊探望他闺女的时候托人家给我捎了一些小炒肉和鸡蛋啥的,放在临班那个女孩子那里。

于是有一天,那女生便拎着袋子跑到我们教室找我,把满满一袋子美食塞到我手里。

于是便被班里里一些调皮的同学起哄,说我媳妇来看我了。一起玩泥巴长大的发小,我也不好解释。

不爱开玩笑的阿璇一反常态追问我,那是不是我小媳妇,看起来挺俊俏的。我赶忙解释:别听他们胡说,那是临班的一个同学,发小。

阿璇于是轻轻“哦”了一声,仿佛是心底石头终于放下了似的,然后扭头去做作业了。

五月底的毕业考试结束后,初中生涯基本算是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就是六月初的中考了。许多不愿继续读书的同学便也要准备请假离校了。这时候同学情谊开始凸显,大家开始互相在毕业纪念册上留言。

作为同桌兼初三期间最亲密的战友,我和阿璇自然也是互相留言了的。

我在她的留言册里写道:愿伊韶华半生,仍是窈窕淑女。

她给我的留言是:愿君潇洒天涯,归来名扬天下。

她知道我的志向,我明了她的心思。所以留言便也没有了矫揉造作,都是很简单却意味深长的话语,浓缩了深深的同桌情谊。

真如老师所言,中考是一座独木桥,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很幸运地,我从地狱那头走到了对面的天堂,涅槃而生。而阿璇很不幸地没有考上县重点一中。

并不是她学习不好,而是因为当年全县好几千毕业生中,县一中正规渠道只招收500人。而我们初中当年也就20多人上线,还是历年中考成绩最斐然的一次。

我后来去了一中开始高中生涯。后来阿璇搬了家。自此我和阿璇失去了联络。

5

后来有一次,那是我大二暑假结束返校的时候,在武汉火车站邂逅阿璇,而当年羞答答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了火辣辣的女郎。她依旧是一袭长裙,依旧长发飘飘。只是胸更挺拔了,腿更长了,腰更细了。想来,这么多年来,并没有停止发育。

一别五六年,我几乎没认出她来,还是她在后面拍着我的肩膀跟我打招呼:“老同桌,还好吗?“

我吓一跳,猛地转过身,看见她更加瘦削的脸蛋,比起当年的容颜,是更加娇媚。

她原来也是从家里来武汉上学。她带我去她所在的学校,是华中一所著名的师范大学。校园里古木参天,雕梁画栋的,果然很有意境。走在这种文化气息浓厚的校园里,满眼都是青春时尚的帅男靓女。我突然想起了自己就学的那个小小的医学院,满园的各色中草药味,混合着空气中漂浮的福尔马林浸泡的尸体及实验动物的气味,还有校园里走过的千篇一律的穿白大褂的医学生,突然有点伤感。别人家的校园啊,那才是校园。

走在路上,她戏谑地说:“大诗人,还在写诗没?“

我苦笑着摇摇头,说我高中时学的理科,后来上了医学院。她略感惊讶,说没想到我会去学医。

她于是带我去她宿舍,找出她写的的诗给我看。好多都发表在各种报纸或文学刊物上。她那个写诗的笔记本,厚厚的数百页,几乎写满了诗句。少说也有一千首,而在扉页上,赫然就是我初中时候的那首《窗外》。

看见我惊讶的表情。她笑道:你知道吗,你那首不正经的诗就是我写诗的启蒙。还有你那几本诗集,也功不可没。

我一时被搞懵了。那几本诗集,我最后是在当年离校时夹在所有书本资料中,以四十几块钱的价格卖给了一个收废书的老头,然后去饭馆里饱餐了一顿。那段岁月里,真的是没有吃过一餐像样的好饭啊。

6

他们学校门口有一家咖啡厅。我们在那里坐了一上午。我们共同回忆了初三的那段时光。我认真地看着她愈加娇艳的脸庞和瘦削的锁骨,还有挺拔的胸脯,由衷地说道:“多年不见,你是愈加漂亮了。看来当年我给你的留言成真了。”

“愿伊韶华半生,仍是窈窕淑女。”她笑着接道。

“可惜你写给我的祝福语没法实现了。”我在心里落魄地想。

我了解到,中考结束后,她便随父母搬去了市里,在市里继续读高中,后来就考上了这所师范院校。

而我则是复读一年,才堪堪考上一所二流的医学院。

有一句诗说得好:“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时间是道鸿沟,可以使得人事物非,沧海桑田。

阿璇已经谈了一个男朋友,是一个文学系的男神,很会写诗。谈到他的时候,她眼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她说,他和我一样有才,写出的诗能勾人魂。

我一脸疑惑,”我的诗有那么大的魅力?“

她笑着说,“还记得当年朱月仙在班上念的那首《窗外》吗?写得太美了,当时我就喜欢上那个写诗的人了。”

然后她故意反问:那难道不是你写的吗?

时隔多年,也无须再隐瞒。我便把老朱托我写情诗追朱月仙的往事托盘而出。还有,我每次写那些诗都是以阿璇为对象的事儿也一股脑全说了。

听完,阿璇愣了一下,笑着说,她其实早就知道了。因为后来朱月仙给她说,老朱那浑蛋每次给她的情诗好像都是写给阿璇的。她也知道,班上也只有我才能写出那样美得动人心魄的句子。

我像当年老朱对我讲的那样,故作神秘地对阿璇说:璇啊,你以后一定会生女孩。

她很开心地说:女孩好啊,我喜欢女孩。我一定把她打扮得漂漂漂亮的。但是她突然回过味来,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于是笑着说是老朱告诉我的。还把当年老朱在操场上给我说的每个女生的罩杯的故事也说了。

听完,她挥动粉拳,故作生气地说:“你们这群流氓。“那娇嗔的模样,恍若当年。

阿璇还念念不往那个五一劳动节后我说送她礼物的事,插科打诨地说我是一个只会花言巧语的骗子。我笑着说:礼物早给你你了。你不是已经写在你诗集草稿的扉页上了吗?

她一怔,不过依然很高兴地说谢谢当年我写给她的那些诗。只是大部分都被朱月仙给撕碎扔掉了。

中午的时候,我便借口赶车匆匆逃离了那个咖啡馆。没有让她相送。

此次邂逅,对我刺激太大了。回不去的过往,还是遗忘的好。只是,在去往车站的途中,我戴上耳机习惯性放起了那首周华健的《水手》。那是当年失恋的老朱听得最多的一首歌曲。

7

此后再无联系。

初三的时光,只是我若干人生片段中的一小节,就像我后来又喜欢过很多女孩子,给许多人写过情书一样。

只是,心中依旧会怀念那个清秀腼腆的女孩子,有时候会想念她一袭白裙的模样,还有她红晕初染的模样。

无一例外,我喜欢过的姑娘都是那种清秀的女子,娇羞可爱,腼腆纯真。有着阿璇的影子。我已经搞不清楚是原本就喜欢这样子类型的,还是因为潜意识里阿璇对我的深刻影响。已经不重要了。

但是我还是会在**里看见阿璇的影子。只是她变成了沈佳宜,变成了周小栀,变成了很多扎着马尾辫的姑娘。偶尔会想,当年那个一袭白裙入梦来的女孩,她过的还好吗?

但更多的的时候,是赌气不能过的比她差。因为,那样就太没面子了。

今天晚上,去街头饭馆吃饭的时候,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领带斜系胸前。应该是附近写字楼里上班的。他桌前一堆啤酒瓶子,喝的不少,坐在那里,脸红脖子粗,引吭高歌那首曾风靡一时的《同桌的你》,声音粗糙、沙哑---“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来安慰爱哭的你“

我心里骂道,"这个傻逼,天涯何处无芳草。"但临走的时候还是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哥们,不念过往,不畏将来。向前看,前面还有大把的幸福在等着呢。

但是,说出来的这番话,却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群里面依然热闹不减。有一些当年的同学翻出陈年往事。

有人调侃说:还记得当年那首叫《窗外》的诗吗,我们的栋哥呢,可不能始乱终弃啊。让我们的花落别家啊。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啊。还特贱地@我。我没有回复。

我看见阿璇出来解释:哪有的事。人家那么有才,哪能看得上我这号平凡小女子。

我在心里默默说:“你才不是平凡小女子,你在我心中永远是那个衣袂飘飘,扎着马尾辫的可爱女孩。祝你幸福。”

既然情长纸短,那么就这样搁笔吧。

明天是七月十八日,农历六月廿五,宜:祭祀、入殓、除服、成服、移柩、破土、启攒、安葬、塞穴、断蚁、结网。忌:开市、入宅、嫁娶、开光、造屋

明天大概没有哪个同桌的谁选那个晦气日子结婚吧?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大概都不会有了吧?

那么,就容在下安心调养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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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预览:

谨以此书祭奠我逝去的青春和爱情,特别说明此书是本人的亲身经历和虚构结合而成,如有雷同,不属巧合!

最贱医学生

他们是一群神圣的学生,但他们也是最贱最廉价的人,他们身穿着神圣的白大褂,白天黑夜穿插于教室,图书馆和解剖室,他们敢用青春去拼搏,奋斗学习,努力学好专业基础,怀着高尚的心灵以后要救死扶伤。一旦他们毕业,就连奴隶都不如,一毕业就失业,医院和小诊所都不需要他们,他们就是-------临床医学类大专毕业生。

第一章一毕业就失业

刚立冬,十一月的武汉越来越冷了,不过没有了往年那么冷,今年的冬天好像有点姗姗来迟了……

我躺在床上,烟缸里的烟还没熄灭,烟雾弥漫在空中,空气中杂带着烟味有点令人窒息的感觉。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两眼死死地盯着天花板,思索着明天到哪里去找份工作,毕业都快半年了,现在还待岗在家,半年来也找过几分和医学专业毫无瓜葛的工作,要么就是工资太低,要么就是太累,干脆都辞职了,想找个医院……

别忘了采纳哟

  思路分析]

  沈从文的《春》是一部小说

  [解题过程]

  春

  作者:沈从文

  医科三年级学生樊陆士身体颀长俊美,体面得象一株小银杏树。这时正跟了一个极美丽的女人,从客厅里走出,他今天是来告他的朋友一件事情的。亲爱的读者,在这种春天里,两个年青人要说点什么话时,应当让他们从客厅里出来,过花园中去,在那些空旷一点的天空下,僻静一点的花树下,你们一定是不会反对吧。他们正是预备过花园里去的。

  可是这两个人一到了廊下,一个百灵雀的歌声,把这两个年青人拉着了。

  医学生站在那个铜丝笼边,很惊讶的望到那个百灵的喉咙同小嘴,一串碎玉就从那个源泉里流出。好象有一种惑疑,得追问清楚的样子,“谁是你的师傅,教你那么快乐的唱?”

  女人见到这情形就笑了。“它整天都这样子,好象很快乐。”说时就伸出一只白白的手到笼边去,故意吓了那雀儿一下。可是那东西只稍稍跳过去了一点,仍然若无其事的叫着。

  医学生对百灵说:“你瞧你那种神气,以为我不明白。我一切都明白。我明白你为什么这样高兴!”他意思是说因为你有那么一个标致主人。

  女人就笑着说:“它倒真象明白谁对它有友谊!它不怕我,也不怕我家里那只白猫。”为了证明这件事,女人重新用手去摇动那笼子,聪明的鸟儿,便偏了头望着女人,好象在说:“我不怕的。你惹我,我不怕的。”等到女人手一离开笼子,就重新很快乐的叫起来了。

  医学生望到这情形也笑了。“狡猾东西,你认得你的主人!

  可是我警告你!就是一个医生,我算定你这样放肆的唱,终有一天会倒了嗓子,明天就会招凉,后天就会咳嗽……”那百灵,似乎当真懂得到人类的言语,明白了站在它跟前的人,是一个应当尊敬的医生,听到医生说及害病吃药那一类话,也稍稍生了点疑心,不能再那么高兴叫下去了。于是把一个小小的头,略略偏著,很聪明很虚心,望到医学生,好象想问:“那么,大夫,你觉得怎么样?”谁能够知道,这医学生如何就会明白,这个虚心的质问?可是医学生明明白白的却说:“听我的话,规矩一点,节制一点。我以为你每天少叫一点,对于你十分有益。你穿得似乎也太厚了一点,怎么还不换毛?”

  女人笑着轻轻的说:“够了,够了,你瞧它又在望着你,它还会问你:大夫,我每早上应当吃点什么,晚上又是不是要洗一次脚?”

  “那么,我说:吃东西不妨事,欢喜吃的就吃。只是生活上节制一点,行为上庄重一点,……”百灵很希奇的看到这两个人讨论到它的种种,到了这时候,对于医学生的教训好象不相信,忽然又叫起来了。医学生一只手被女人拖着,向斜坡下走去,一面还说:“不相信我的话,到头痛时我们再看吧,我要你知道医生的话,是不能不相信的!”

  两人一路笑着,走下那个斜坡,就到了花园。天气已经将近四月了,一堆接连而来的晴天,中间隔着几次小雨,把园中各样树木皆重新装扮过了。各样花草都仿佛正努力从地下拔起,在温暖日头下,守着本分,静静的立着,尽那只谁也看不见的手来铺排,按照秩序发叶开花。开过了花还有责任的,皆各在叶底花蒂处,缀着小小的一粒果子。这时傍到那一列长长的围墙,成排栽植的碧桃花,正同火那么热闹的开放。还有连翅,黄得同金子一样,木笔皆把花尖向上矗着。

  沿了一片草地,两行枝干儿瘦瘦的海棠,银色的枝子上,缀满了小小的花苞,娇怯怯的好象在那里等候着天的吩咐,颜色似乎是从无数女孩子的脸上嘴上割下的颜色。天空的白云,在微风中缓缓的移动,推着,挤着,搬出的空处,显得深蓝如海,却从无一种海会那么深又那么平。把云挪移的小风,同时还轻轻的摇动到一切较高较柔弱的树枝。这风吹到人身上时,便使人感到一种清快,一份微倦,一点惆怅,仿佛是一只祖母的手,或母亲的手,温柔的摩着脸庞,抚着头发,拉着衣角。还温柔的送来各样花朵的香味,草木叶子的香味,以及新鲜泥土的香味。

  女人走在前面一点,医学生正等着那个说话的机会,这机会还不曾来。望到那个象征春天的柔软背影,以及白白的颈脖,白白的手臂,一面走着,一面心里就想到一些事情。女人在前面说:“看看我这海棠,那么怯怯的,你既然同我百灵谈了许多话,就同海棠也来说说吧。”女人是那么爱说话而又会说话的。

  医学生稍向前一点,“海棠假若会说话,这时也不敢说话的。”

  “这是说,它在你医生面前害羞,还是……?”

  医学生稍迟疑了一时,就说:“照我想来,倒大致是不好如何来赞美它的主人,因为主人是那么美丽!……”

  “得了。”女人用一个记号止住了医学生的言语。走了两步,一只黑色的燕子,从头上掠过去,一个过去的影子,从心头上掠过去,就说:“你不是说预备在做一首诗吗?今天你的诗怎么不拿来?”

  “我的诗在这里的。”

  “把我看看,或念给我听听,我猜想你在诗上的成功,当不比你在细菌学上的研究为坏。”

  “诗在我的眼睛里,念给你听吧,天上的云,……”“得了,原来还是那么一套。我替你读了吧。天上的云,……我不必在你眼睛里去搜寻那一首诗。我一直想问你,到什么时候,你才能同我在说话当儿,放诚实一点,把谄谀分量用得稍轻一点?你不觉得你所说的话,不是全都不怎么恰当吗?”

  女人一面说着一面就笑着,望了医学生一眼,好象在继续一句无言语的言语:“朋友,你的坏处我完全知道的。”

  医学生分辩的说:“我明白的。你本来是用不着谀美的人,譬如说,天上的虹,用得着什么称赞?虹原本同雨和日头在一块儿存在,有什么方法形容得恰当?”

  “得了,你瞧瞧,天上这时不落雨,没有虹的。”

  “不错啦,虹还得雨同日头,才会存在。”

  “幸亏我还不是虹,不然日晒雨淋,将变成什么样怪物了!”

  “你用不着雨和日头来烘托,也用不着花或别的来润色帮衬。”

  “我想我似乎总得你许多空话,才能存在吧。”

  “我不好意思说。一千年后我们还觉得什么公主很美,是不是原应感谢那些诗人?因为我不是一个有天才的诗人,而这时说话也是很笨的。”

  “用不着客气了,你的天才谁都得承认。学校教病理学的拉克博士给你的奖语,我那只百灵,听到你所说到的一切教训,至于我,那是不消说了。”

  “我感谢你给我去做诗人的勇气。”

  “假若做了诗人,在谈话时就不那么俏皮,你要做诗人,尽管去做,我是没有反对理由的。”

  两人这时节已走到海棠夹道的尽头了,前面是一个紫藤架子,转过去有个小土山,土山后有个小塘,一塘绿水皱动细细的波纹。一个有靠背的白色长凳,搁在一株柳树下面。

  女人说,“将来的诗人,坐一坐吧。做诗的日子长着,这春天可很快的就要过去了。你瞧,这水多美!”女人说着,把医学生的手拉过去,两人就并排坐下了。

  坐下以后,医学生把女人那只小小的白白的手,安置到自己的手掌里,亲热的握着。望到头上移动的云影,似乎便同时看到一些很远的光景,为这未来的或过去的光景,灵魂轻轻的摇荡。

  “我怎么说?我还是说还是不说?”过了一会儿,还不说话,女人开始注意到这情形了。

  女人说:“你在思量什么?若容许这园里主人说话,我想说:你千万别在此地做诗吧。你瞧,燕子。你瞧,水动得多美!你瞧,我吃这一朵花了。……怎么,不说话呀!这园子是我们玩的,爸爸的意思,也以为这园子那么宽,可以让我成天各处跑跑。若是你做诗做出病来了,我爸爸听到时,也一定不快乐的!”

  医学生望到女人,温柔的笑着,把头摇摇,“再说下去。”

  “再说下去?我倒要听你说点话!你不必说,我就知道你要说的是:(装成男子声音)我在思索,天上的虹同人中的你,他们的区别在什么地方呀?”

  医学生把那只手紧紧的捏了一下,“再说下去。”

  “等你自己说下去吧,我没有预备那么多的词藻!不过,你若是那么疑心,我倒可以告你虹同我的区别,就只是一个怕雨一个不怕雨。落了雨我可受不了。落了雨我那只百灵也很不高兴,不愿意叫了。你瞧,那燕子玩得多险,水面上滑过去,不怕掉到水里。燕子也怕雨!海棠不是也怕雨吗?……这样说起来,就只你同虹不怕雨,其他一切全怕雨……你说吧,你不是极欢喜雨吗?那么,想起来,将来称赞你时,倒应当说你美丽如虹了!你说……”因为女人声音极美,且极快乐的那么乱说,同一只鸟儿一样,医学生觉得十分幸福,故一句话不敢说了。

  女人望了一下医学生的眼睛,好象看到了一点秘密,“你们男子自己,也应当称赞自己一下才好,你原是那么完全!应有一个当差的侏儒,照到××在他故事上提到的,这样那样,不怕麻烦的,把他装扮起来。还要这个人,成天跟到你身后各处走去。还要他称你做狮子,做老虎,——你够得上这种称呼!还要他在你面前打筋斗唱歌,是不是?还要他各处为你去探听‘公主’的消息,是不是?你自己也要打扮起来,做一个理想中的王子,是不是?你还得有一把宝刀,有……是不是?”

  医学生如同在百灵笼旁的一样,似乎不愿意让这个较大的百灵飞去,仍然紧紧捏着女人的小手,仍然把头摇着,只说:“再唱下去。”

  “喝,你要我再唱下去?”一面把手缩回去,一面急促的说:“我可不是百灵!”

  医学生才了然自己把话说错了,一面傍过了一点,一面说:“你不用生气,我听你说话!你声音是那么不可形容的好听,我有一点醉,这是真的。我还正在想一件事情,事情很古怪的。平常不见到你的时节,每一刻我的灵魂,都为那个留在我印象上的你悬在空中,我觉得我是一个幸福的人。如果幸福两个字,用在那上面是恰当的,那么到这个时节,我得用什么字来形容我的感觉?”

  “我盼望你少谄谀我一点,留下一些,到另一个日子还有用处!”

  医学生一时无话可说了,女人就接着说:“那么,你就做诗呀!就说:天呀地呀,我怎么来形容我这一种感觉!唉唉,……许多诗人不就是那么做诗吗?”

  “或者应当说一百倍的幸福。”

  “你还记得乘法?不过这是乘法,可不是诗!”

  “我记起那个丰仪的盟主向该撒说的话了,他说:‘我希望你给我唱一个较次一等的歌,我才能从所有言语里,找寻比较适当的言语。’你给我的幸福也是这样。因为缺少这种言语,我便哑了。”似乎为了证明那时的口,已经当真不能再说话了,他把女人的手背覆在嘴上去,约有一秒钟。

  女人移开手时,脸稍微红了一点,低下头笑了。“不许这样,我要生气的!”说了,似乎即刻忘掉这种冒犯的行为了,又继续着说前面一件事:“不会哑的,不必担心。我同你说,若诚实同谄谀是可以用分量定下的,我疑心你每说一句话时,总常常故意把谄谀多放了一些。可是这不行,我清清楚楚!”

  “我若能那么选择,现在我就会……可是,你既然觉得我言语里,混和得有诚实同谄谀,你分得出它的轻重,你要我怎么说,我怎么说吧。”

  “那不是变八哥了吗?”

  “八哥也行!假若此后在你面前的时节,我每说一句话,都全是你所欢喜的话,为什么我不做八哥?”

  “可是诚实话我有时也不那么欢喜听!因为诚实同时也会把人变成愚蠢的。我怕那种愚蠢。”

  “在你的面前,实在说来,做一个愚蠢人,比做一个聪明人可容易一点。”

  “可是说谎同装傻,我觉得装傻更使人难受。”

  “那么,我这八哥仍然做不成了。”

  “做故事上会说话的××吧。把我当成公主,把我想得更美一点,把我想得更完全一点,同时也莫忘记你自己是一个王子。你的像貌同身材原是很象样了的,只是这一件袍子不大相称。若袍子能变成一套……得了,就算作那样一套衣服吧。你就作为去见我,见了我如何感动,譬如说:胸中的心如何的跳动……尽管胡说八道!同我在一处坐下,又应当说如何幸福。……你朋友中不是有多少诗人吗?就说话吧,念诗吧,……你瞧,我在等着你!”

  女人这时坐远了一点,装成贵妇人庄重神气,懒懒的望了一望天空,折了身边一朵黄花,很温柔的放到鼻子边嗅了一嗅,把声音压低了一点,故意模仿演戏的风度,自言自语的说道:“笼中蓄养的鸟它飞不远,家中生长的人却不容易寻见。我若是有爱情交把女子的人,纵半夜三更也得敲她的门。”

  正说着,可是面前一对燕子轻快的滑过去,把这公主身分忘却了,只惊讶的低低喊着:“呀,你瞧,这东西吓了我一跳!”

  医学生只是憨憨的笑,把手拉着女人的手,不甚得体的样子,“你象一个公主啊!”这样说着,想把她手举起来,女人很快的可就摔开了。

  女人说:“这是不行的。王子也应当有王子的本分!你站起来吧,我看你向我说谎的本领有多大!”

  医学生还不作声,女人又唱道:“天堂的门在一个蠢人面前开时,徘徊在门外这蠢人心实不甘;若歌声是启辟这爱情的钥匙,他愿意立定在星光下唱歌一年。”女人把歌唱完了,就问:“我的王子,你干吗,不跟到你的朋友,学学这种好听的歌?”

  医学生觉得时候到了,于是站起来了,口唇微微的发抖,正预备开口,女人装作不知道的神气,把头掉过去。医学生不知如何,忽然反而走远了一点,站在那柳树下,低了一会头,把头又抬起来,才怯怯的望到女人,“我要说一句正经话!”

  女人说:“我听你的正经话,但希望说得有趣味一点文雅一点。你瞧,我这样子不是准备听你说正经话吗?”

  “我不能再让你这样作弄我了,这是极不公平的!”医学生说了,想把这话认真处稍微去掉一些些,自己便勉强笑着。

  “你得记住作一个王子,话应说得美一点,不能那么冒犯我!”

  医学生仍然勉强笑着,口角微动,正要说下去,女人忽然注意到了,眉毛微微缩皱了一下,“你干吗?坐过来,还是不必装你的王子吧。来呀,坐下来听我说,我知道你不会装一个王子,所以也证明你称呼我为公主,那是一句不可靠的谎话!”

  “天知道,我的心为你……”

  医学生坐到女人身边,正想把话说完,一对**蝴蝶从身边飞过去,女人看到了,就说:“蝴蝶,蝴蝶,追它去,追它去!……”于是当真就站起身来追过去,蝴蝶上了小山,女人就又跟上山去。医学生正想跟上去,女人可又跑下来了。下来以后,女人又说:“来,到那边去,我引你看我的竹子,长了多少小龙!”

  不久,两人都在花园一角竹林边上了,女人数了许久笋子,总记不清楚那个数目,便自嘲似的说:“爱情是说不清楚的,笋子是数不清楚的,……还是回那边去!”

  医学生经过先一时一种变动,精神稍稍颓唐了一点,言语稍稍呆板了一点。女人明白那是为了什么原因,但装着不注意的神气,就提议仍然到小塘边去。到了那里,两人仍然坐到原来那张凳上,女人且仍然伸过手去,尽医学生捏着。两个人重新把话谈下去,慢慢的又活泼起来了。

  女人说:“我看你王子是装不象的,诗人也做不成的,还是不如来互相说点谎话吧。”

  医学生说:“你告我怎么样来说,我便怎么说。在你面前我实在……”“得了。你就说,你一离开我时,怎么样全身发烧,头痛口渴,记忆力又如何坏,在上课时又如何闹笑话,梦里又如何如何,……我欢喜听这种谎话!”

  “说完了这点又如何接下去?”

  “你不会说下去?”

  “我会说下去的,你听我说吧。我就说:当到我一个人在医院,可真受不了!可是这种苦痛用什么言语什么声调才说得尽呢?……再说,当我记起第二个礼拜,我可以赶到这里来见你时,我活泼了。如果我房里那个小灯,它会说话,它会告给你,我是如何的可笑,把你那个照片,如何恭敬放到桌子上,还有那个……”“得了,我全知道了。以后是你就梦到我穿了白衣,同观音一样,你跪在泥土上,同我的衣角接吻,同我经过的地面接吻。……总是这一套!我恳求你!说一点别的吧。譬如说,你现在怎么样,可是不许感伤,话语不许发抖打结,我不欢喜那种认真的傻像。你放自然一点,我们都应当快快乐乐的来说!”

  医学生点着头,女人又说:“你说吧,你当假话说着,我当假话听着,全是假话!!……”

  两人当真就说了很多精巧美丽的假话,到后来医学生胆气粗了,就仍然当假话那么说下去。

  “假若我说:我为了把你供奉——不,假若我说:我要你嫁我,你答应不答应?”

  女人毫不费事的答着,“假若你那么说,我也将那么说:我不答应你。”

  “假若我再说:你不答应我,我就跑了,从此不再来了!”

  “假如你要走,我就说:既然要走了,是留不住的,那么,王子,你上你的马吧。”

  “那么,公主不寂寞吗?”

  “为什么我不寂寞?你要走,那有什么办法?可是这不是当真的事,你不会走的!”

  “我为了公主的寂寞就不走,那么,我……”“不走我仍然同你在一处,听你对我的恭维,看你惶恐的样子,把你当一个最好的朋友款待。这些事拿去问我那个百灵,它就会觉得是做得很对的。”

  “假若我死了?”

  “你不会死的。”

  “怎么不会死?假若你不答应我,不爱我,我就要离开了你,到后我一定要死的。”

  “你不会死的。”

  “我一定要死!”

  女人把头偏过一边,没有注意到医学生,只说,“为什么一定要死?这不会是当真的事!王子从没有这种结局的!”

  “因为我爱你,我只有死去!”

  “我并不禁止你爱我,可是爱我的人,就要好好的活到这个世界上。你死了,你难道还会爱我吗?”

  医学生低低的叹息了一次,“我说真话,你不爱我,我今天即刻就要走了。我不能够得到你,我不想再见你了。”

  “我不是同你很好了吗?”女人想了一下,“你不是得到我了吗?你要什么,我问爸爸就把你!”

  “我要你爱!”

  “我没有说我讨厌你!”

  “但是却没有说你爱我!”

  “那么,假如我说:若当真有个王子向我求婚,我也……不会很给他下不去,这你相信不相信?”

  医学生低下头去,不敢把头抬起,“你不要作弄我,我要走的。因为我是男子!”

  “因为你是男子,你要走路,对的,”女人忍着笑咬着嘴唇,一会儿不再说什么话,后来轻轻的说:“但假若我爸爸已答应了这件事,知道你今天就是为这件事来的,他才出去?”

  医学生忽然把头抬起,把女人脸庞扶了过来,望到女人的眼睛,望了一会,一切都看明白了。

  女人说:“因为你是男子。一到某一情形下,希望你莫太笨,也就办不到。既不会说谎话,也不会听谎话,我的王子,我们过去走走吧。我还要听你在那海棠树下说点聪明话的,我盼望你再复述一次先前一时节所说的话。”

  可是到了那边,医学生仍然一句话不说,只微微的笑着,傍到女人身边走着,感到宇宙的完全。到后女人就又说话了,她的言语是用微带装成的埋怨神气说的:“你瞧,我知道你有这一天!我知道你一到了某个时节,就再也不恭维我了。你相信不相信,我正很悔着我先前说的话!你相信不相信,我就早算到,你当真要成哑子!……如果先前让王子上马一次,我耳朵和我的眼睛,还一定可以经验到你许多好言语同好样子!……可是,我很奇怪,为什么公主也扮不象?”

  在路角上,医学生一句话不说,把女人拉着,抱着默默的吻了许久。

  过后,两人又默默的在那夹道上并排走着了,女人心中回想到,“只这一点,倒真是一个王子的风度,”女人就重新笑起来了。

  一九三二年六月作于青岛

医学生的后高三生活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医学院的生活简直就是后高三时代。 在我写下这句话的时候,同桌正捧着一本厚的足以砸死人的图谱,无比虔诚地对照着记各块骨头、关节及肌肉的名称。可爱的解剖老师说试卷是全英文,意味着还得记那些连老外都未必知道的词汇。更悲哀的是,我发现我平时全在看书,但还是忘得一干二净。整本书被老师划重点划的没有了重点。 传说有一年他反复强调“肝门静脉系统”很重要很重要,因为那一块得的病很多。结果当所有人背完了一大页的东西之后却发现卷子上出的是其他题。被质问的时候,老师特别理直气壮地说,如果一个肌腱炎病人过来找你看病,你还可以这么质问他为什么肝病那么常见不得却得了肌腱炎?于是,我们知道了,在这里,抱怨是没有用的,谁都说不准你今后会碰上什么样的病人,也说不准现在学的或者现在学的或者现在漏学的在以后的哪个时候能用到。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大三了还有同桌,不知道这算不算医学院的一大特色,固定教室固定座位,每周向后移一排,120个人120个座位,一个萝卜一个坑。当然这样不用为临近期末时占不着自习室而发愁,可是拜托你想象一下,上课时如果被轮到第五排以后,能看到的只有一排排人头。 最郁闷的莫过于直到结课我也没看清那个小个子解剖老师的真面目。对他的印象仅限于他那一口浓重的唐山方言,再想像一下,6月时一百多号人窝在密不透风的小教室里,头顶上只有4个电扇,在弥漫着汗味儿的空气中昏天暗地地准备考试的场景。但愿没有吓到你。 很多人看来,我还像是个高中生一样,整天背着双肩包穿梭于各个教学楼之间。不知道被人夸年轻了是该高兴还是悲哀。不过我也一直觉得自己在过着后高三生活。宿舍楼和教室在同一个楼,学校小到几步就可以走到头,基本看不到树。 学校后面是制药厂,所以整天弥漫着很浓的药味;食堂就叫“同膳楼”,学医的就是这么直接。曾经中午一到十一点半就开始担心唯一还能吃下的烧茄子会卖完了,到后来发现担心完全多余,因为全校都是12点才下课;路上的人都是行色匆匆,而且到了晚上9点以后基本看不到人,都在教室待着。我觉得是因为学校实在是太小,还不如转移为教室爱情。总能看见一对对情侣一起学习,然后一起出去打水吃饭,再回来继续坐着,当然也有不少是因为总在一起坐着就成了一对。“革命时期”的爱情大抵也就如此吧。 医学院的尸体是很珍贵的。在解剖实习课上我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一点。刚开始的时候还担心自己害怕不敢摸,后来才发现其实是没机会摸,后来才发现其实是没有机会摸。30个人围着一具不知流传了多少年的尸体,挤过层层脑袋才能泪眼朦胧地望一眼,不是感动,是被浓厚的福尔马林熏得。到后来我们已经练就到能对着一盆内脏或者一盆骨头吃早饭,学着戴两双手套两个口罩,眼睛也坚强到从一进实验室就睁不开到可以边流泪边干活。 老师从一开始鼓励我们勇敢动手到后来警告我们不准再偷块骨头出去当钥匙扣。传说曾经有位勇猛的师兄在怀里揣了个颅骨回去研究,用完后没有放会直接扔了,结果招来了警察。尸体珍贵到不用我们自己去地下室背,都代代相传,师兄师姐做完局解我们做系解,那些血管和神经泡得颜色已经一样了。 至于那些为了让女生克服恐惧而让他们单独和尸体待一晚上或者背着尸体到处走的谣言也不攻自破,学校小气到尸体好像让你多看一眼就会少块肉一样,绝对不会在上课时间外多开放实验室一分钟。 选修课的名称往往比内容更吸引人。像军事毒理学、养生等等,但那些总是因为报的人太多只有看看的份儿,很难选上。好不容易选上一门杨甲三取穴法,以为会和武侠小说写得一样,学到些点穴秘籍。事实上是老师只会在网上找些,里面的人大多暴露且摆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姿势,之后被点上一个个红点告诉你这是什么穴,那是什么穴。在很震撼地见识到蔡依林、王菲被点的体无完肤后,上这课唯一的乐趣变成了看哪个明星如何被糟蹋。不过选修课的老师大多乐于助人,我曾经因为重感冒很久都不好,被同学拖去让老师扎了几针,效果挺好。还有一位教书法的老师,会看字测性格,也可以看你的手相判断你身体的哪个部位健康与否。有时候想到他们身怀绝技只在学校里教书,我都有点儿替他们叫屈。 英语课成了医学英语,感觉自己从前10年像是没学过英语一样,满眼都是陌生的单词。上节课老师放了《实习医生》的片段。Alex因为判断失误导致了病人的死亡。Derek走进来说:“我记得我手中的一个死的病人是在当住院医生的第二年。”听说警察开枪打死第一个人之后,很多都会去做心理咨询,我不知道医生在谈到他们手中死去的第一个病人时都是什么感受。会有杀人的感觉吗? 也许,这就是我们的责任。 也许在以后的某一天,当我们可以不再在医院只做些给病人指路的事情时,当手下的病人康复时,我们才能真正意识到这些都是值得的;枯燥的生活是值得的,难吃的饭菜是值得的,狭小的校园限制的活动空间是值得的,被空气中那股永远难闻的制药味折磨是值得的,作为全国屈指可数的不能上网的高校的学生是值得的,固定教室固定座位的后高三生活是值得的。 不管如何,既然选择了远方,就只顾风雨兼程。===========================================================================================学医的同志们,觉得熟悉么? 这生活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简直跟我的生活一模一样。想这篇发表在《青年文摘》的文章当时在我们宿舍传阅,看过之后我爆笑,笑过之后其实有点想哭。选择了医学,对绝大部分人来说就意味着没有很多课余的时间,每天基本上除了在寝室里休息之外就是在教室里上课或者是上自习,平时看书期末不一定能过,但是你不看书期末一定过不了,并且考试挂科后果很严重,假期还要背着教科书回家看。能想象1月1日早上8点,在校园里看见的都是背着书包上自习的同学吗~~但我知道,这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我们的义务,就像当初入学时的宣誓一样: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  当我步入神圣医学学府的时刻,谨庄严宣誓:  我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尊师守纪,刻苦钻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发展。  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艰辛,执着追求,为祖国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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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预览:

正文 第六章 群夺血玉(上)

云依桐想不到,有人会这么挑食。想她六岁便开始煮长孙一房二十几口人的饭,十二岁负责掌厨,哪个吃了不会赞不绝口的?玉非凡居然只喝了碗粥,就不肯再吃了,坚持要到镇上去。OK,有钱是大爷!去就去。

下船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没拿防身的家伙,赶忙回船屋把短剑藏在长袍下,匕首放在衣袖里。她一辈子的霉运似乎都集中到这几天来了,不能不带呀。

在酒楼里,她们遇到了唐昭云,免不了寒暄一番,虽然唐昭云一副酷男样,惜言如金,总算是有问有答,不至于让急于表达感激之情的玉非凡冷场。一旁看戏的云依桐倒是满足了好奇心,玉庄是武林或是江南的首富,而那个玉非凡居然是庄主。年纪看起来差不多嘛,凭什么别人是庄主,自己却……老天爷真过分!

过了一会,唐昭云有事先行离去,云依桐也吃完了,拿了杯茶靠在栏杆上无聊地看街景。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喊买讨价还价,煞是热闹。嗯,女子不少,肯定不是宋朝;但不豪放,唐排除了;明嘛……

应该是你需要的吧

 医学生必读书籍有哪些呢下面是我精心为您整理的医学生必读书籍,希望您喜欢!

 医学生必读书籍

 1、《药物发现——从病床到华尔街》

 如果要为这个清单上的书目做个推荐指数的话,这本书无疑是满分。虽然我没有看过…即使如此,也不阻碍这本书的满分,因为没有哪一本书能够得到它这样的肯定,几乎身边的老师和同学全部都是推荐,所有的专业人士也都是推荐的态度。这样大范围的赞美快使得它成为了这个领域的必读书目之一了。

 从目录上看,这本书的内容基本上涵盖了药物的方方面面,从研发到上市到应用再到立法,宽广的覆盖面使得一个入门者能够迅速了解药品市场。尤其是其内容基本上与市场挂钩,无疑使得任何一个想要从事商业的专业人士无法拒绝本书。但是宽广的覆盖面使得这本书的专精度不够,因此还未达到专业篇的深度,同时如果一个立志想要去医院对商业一窍不通的孩纸读起来可能有点索然无味。不过瑕不掩瑜,这本书无论你年龄多大,从业有多少年,只要是没有读过,都值得一读,不是么

 笔者也正在阅读中(后续将奉献一些读后感给读者)。

 值得一提的是,此书的中文译者、中科院上海药物研究所王明伟研究员率领团队翻译了另一本原著“The Future of Drug Discovery: who decides which diseases to treat”,中文名《药物发现的未来:谁来决定治疗哪些疾病》,该书预见了未来25年的演变和趋势,充满睿智和故事;是关心药物发现的科学家、技术员、医师、投资人、药事官员、记者、政治家,甚至是病人所必读的入门之书。

 2、《药物史话》

 学美术的要读美术史,学建筑的要读建筑史,学医的要读医学史,毫无疑问,学药学的也要有自己药物史。这本书应该算是药物史的代表作,虽然她并不那么著名,甚至读起来还有点……时间跳跃……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药物发现的过程这么曲折多姿琐碎跳跃,药品种类那么浩瀚丰富。本书是以药品种类为序,因而时间的跳跃性更增强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任何一个想去了解药物背后有趣或者无聊故事的人们去阅读本书。本书的优点是药物史相对全面,药物发现背后的轶事侃侃而谈,不会枯燥无味。缺点就是人物重复出现,时间跳跃性强(你要知道以前的药学家不是吃素的,经常今年发现了这个,明年就发现了更轰动的)。

 3、《师从天才——一个科学王朝的建立》

 本书是当代科普名著系列中的一本,仅此看出,这本书的意义重大。本书意在讲述美国科学界的师承关系,其选择的角度是药理学界。因而这本书常作为药理学的入门科普必读书目。作者用纪实的描写手法讲述了一个又一个的药理学家的性格和故事,展示了药理学蓬勃发展以及师徒关系,并且你相当容易的被这些科学家们的工作热情所震惊。本书基本按照了时间顺序,因此比上一本书要清楚许多,但是依然有点小混乱……这是因为这些科学家们流动性太强了,再看看我们这里的科学家,基本上老死在一个单位……同时,你也不要指望这么一本书真的能告诉你药物的作用机制。

 4、《致命细菌——超级细菌的自述》

 如果论药物作用机制的阐述,本书无疑是所推荐书目中讲述的最清楚,相对最专业的一本。遗憾的是,本书只是写了抗生素而已,相对于其他书来讲,内容太过狭窄。不过这并不阻碍这本书成为我的挚爱,一方面我实在是狂热的爱着抗生素,另一方面,这本书是中国人写的,其语言风格和思路读起来比较舒服,比那些强硬的翻译过来的书强多了,同时作者笔法幽默,内容实用,因此不必担心读着读着睡着了。读了本书,基本上药理书中的抗生素部分内容你已经了解了一半,剩下的仅仅只是再去深入的读读课本就可以了。不过,和药理书一样,这本书的内容也是陈旧的很。在上海,庆大霉素和链霉素已经从市场上消失,而本书却依然念念不忘的提着这两位旧情人。一些应用也和现在的指南大相径庭。但是书毕竟是落后于时代的,它无法汇集最新的信息,一旦出版就以为着他的信息已经落后。但这不妨碍初读者将他作为入门书籍,了解专业,同时也了解这临床用药的弊端,甚至你会看到自己身边人的恶习。当然,也很推荐大三以上的同仁们阅读,只不过当个小说就可以了,千万别把它当成专业书。

 5、《病者生存》

 《病者生存》是非常著名的医学科普书,在果壳的书单里和知乎的书单里是推荐书目。它讲述了我们认识疾病的误区,颠覆了一般人的想法。当然,还是那句话,现代的指南几乎也颠覆了它很多。但是有些经典的想法,永恒的闪耀在那里。

 6、《第四类病毒》

 《第四类病毒》代表的医学科普书籍的类型是自传体。它的作者就是故事中冒险的人。走进非洲这篇神秘的土地,未知的病毒一个又一个的侵袭着这里的人们,科学家们用勇敢和专业与病毒斗智斗勇。这是一本吊胃口的书,它让我感受到传染病的危险与未知,让我看到病毒学家们的狂热,让我一路在向着抗感染的绝路上不回头的狂奔。这里只是私人推荐,这是我第一本专业科普书,虽然是自传体,虽然不那么专业,但是它真的感染了我。这种力量无法取代。天下的书没有最好只有更好,但是感染你的那本,让你爱上这个学科的书是对你最无价的。

 7、《只有医生才知道的事》

 本书算不得经典,只是畅销书。不过说实话这本书还是不错的,只是缺少时光的沉淀而已。作者是是北京协和的妇产科医生张羽,内容是关于女人身体的那些事。书名起的不错,相当有噱头,可惜里面却是关于女人身体的一些误解,大家期待的那些医疗黑幕恐怕让看热闹的读者失望了。如果你是女生推荐你读,如果你是男生,推荐你买一本送给妹子。

 8、《医路》

 这才是真正的医疗黑幕之书。《心术》在它面前也真的是小巫见大巫。《心术》可能最大的败笔就是拍成了连续剧,导致某些内容删减。《医路》的曝光有其真实性,但是有时也偏袒了医生。尤其是结尾主人公在媒体逼迫下离开医院的岗位,让人唏嘘不已,完全没有《心术》的主旋律色彩。这可能也是它没有被官方推荐的原因。不过毕竟也是小说,大家看看就好。

 9、《颠覆医疗:大数据时代的个人健康革命》

 未来的医疗领域,即将迎来由无线传感器、基因组学、成像技术及电子化健康信息形成的“破坏性创新”!

 在医学新时代,每个人都能充分地在个体层面进行定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群体层面进行医疗诊断。群体医学会对乳腺癌、前列腺癌等疾病进行大规模筛查,同一种诊断会开出同样的药物和剂量,而不会针对个体患者的特殊情况进行处理。

 21世纪开始,医生在医学活动中的绝对权威和家长式的地位正在动摇,而病人,可以充分的利用信息、网络及各类工具,来更多的参与自我医疗管理和健康管理的决策。未来的医生不是扮演知识仓库的角色,而是成为知识管理者,应更多的与病人沟通和关怀,为病人提供决策支持,或帮病人进行决策,成为聪明病人的伙伴。

 因此,想要了解医学未来之旅,这本书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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