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撑着雨伞,
徘徊在悠长的雨巷,
多希望遇见一个
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有丁香一样的颜色,
她有丁香一样的芬芳,
她像我一样撑着油纸伞,
而彷徨在雨巷,
蓦然一位姑娘,
出现在寂寥的雨巷,
梦一般凄婉迷茫,
有着叹息的眼光,
她有丁香一样的颜色,
她有丁香一样的芬芳,
我身旁飘过匆匆的女郎,
走到那竹篱墙
这女郎
像梦一样,
冷漠凄清又惆怅,
我多希望
送她一枝丁香花,
消散那眼光里面迷茫的忧伤
独自撑着雨伞,
徘徊在悠长的雨巷,
多希望遇见一个
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有丁香一样的颜色,
她有丁香一样的芬芳,
她像我一样撑着油纸伞,
彷徨在雨巷,
这女郎
像梦一样,
冷漠凄清又惆怅,
我多希望,
送她一枝丁香花,
消散那眼光里面迷茫的忧伤
这女郎像枝丁香,
寂寞啊美丽又芬芳,
我多希望送她一枝丁香花,
交换那眼光里面哀怨的惆怅,
丁香一样的姑娘,
消隐在悠长的雨巷,
多希望再次相逢,
在这寂寥的雨巷,
她有丁香一样的颜色,
她有丁香一样的芬芳,
她像梦一样撑着油纸伞,
飘过了雨巷
同名歌曲:雨巷
曲:鲍比达 词:林夕 演唱:黄宝欣
一个灰色雨天在街头游荡
面前淡绿暗影散落两旁
而今天的你任我眼睛与黑发
被半天灰蒙雨点掩藏
穿上灰色雨衣在深沉长巷
旧时幕幕美景已被染黄
从此只得我独个走出这一个
没有彩色没有回忆的街角
每当暗淡雨天我便到处闯
你不再伴我没有疯也没有狂
永久的雨巷没有永久的爱歌
仍是昨天一般景况
我知我在说谎对着半空讲
渺小雨巷里没有失也没有望
雨水中碰撞没有早春的曙光
盲目再找温馨感觉
不再撑起雨遮象恋人流浪
但凭薄薄雨衣盖着脸庞
如今只需要让我四周也空旷
独个走出没有憧憬的街角
同名歌曲:雨巷2
作词:择荇 作曲:小柯(周笔畅《谁动了我的琴弦》)
演唱:音频怪物
那年我尘霜满面,
移舟芷岸边。
到异乡渡口桃花,
墟里上孤烟。
梅雨中无名客栈,
旧时堂前燕。
那一晚流水浮灯,
照我难入眠。
我穿过深巷独彷徨,
巷中结满紫丁香。
纸伞上,
写意山水似故乡。
檐角边夜色那么凉,
青石小径那么长,
恍若是,
不曾邂逅的过往。
如今我清霜几叠,
疏离挂鬓边。
又回到渡口泊舟,
桃花墟里烟。
可又是昔时客栈,
梅雨催归燕?
那一盏黄酒微温,
似是到从前。
我穿过深巷独彷徨,
巷中结满紫丁香。
纸伞上,
写意山水似故乡。
檐角边夜色那么凉,
青石小径那么长,
恍若是,
不曾邂逅的过往。
我提灯驻足门前巷,
夜色细雨如初酿。
还有谁,
擦肩一过我身旁?
风吹落发间紫丁香,
芬芳留在我手掌。
又恍若,
似水无痕的过往。
同名歌曲:雨巷
词:孙三郎 曲:孙三郎
演唱:张可儿
白:某年的那天
我和你一起 走过的那条雨巷
你还记得吗
唱:总有这样的迷茫
把惆怅化作诗行
人来人往的路上
寻找我心中太阳
在这寂寥的雨巷
身旁飘过这女郎
她投来疲惫目光
醉了相思的衷肠
结着愁怨的姑娘
在雨中哀怨彷徨
是谁弹奏那绝响
消散了她的芬芳
挽不回的旧时光
难以抚慰我忧伤
思念的河在流淌
难诉那一世离殇
今春雨下了几场
打湿我如许愁肠
多年后遥遥相望
你是否像我一样
又来到那条雨巷
一段如水的过往
多少零落的惆怅
仍这样叫人神伤
结着愁怨的姑娘
在雨中哀怨彷徨
是谁弹奏那绝响
消散了她的芬芳
挽不回的旧时光
难以抚慰我忧伤
思念的河在流淌
难诉那一世离殇
结着愁怨的姑娘
在雨中哀怨彷徨
是谁弹奏那绝响
消散了她的芬芳
挽不回的旧时光
难以抚慰我忧伤
思念的河在流淌
难诉那一世离殇
难诉那一世离殇
书评《雨巷》 凤凰网 夏蔚然著
戴望舒先生的《雨巷》,是一首令人惆怅的诗。一个江南少女和“我”的邂逅,在雨巷中飘然而过。在“我”的等待中,她像丁香一样出现、飘过,然后消散在“雨的哀曲”中。相逢,只是想象;错身而过,是不可避免的悲剧。细碎的文字中,“她”和“我”出现了, “我”却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仿佛一场梦境。诗人撑着油纸伞,彷徨在寂寥的雨巷中,幻想逢着一个希望逢着的姑娘。这并非是现实的巧遇,而是幻觉的邂逅。而那如丁香般的江南少女也许是前清宰相府后代的少女,也可能是诗人以前的邻家少女。其实,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她最终要消散在诗人的视线中。
它是一首优美的抒情诗。在浓重的象征色彩衬托下,赤裸裸地反映了诗人曲折幽微的内心世界,在低沉而优美的调子里,一幅梅雨季节的江南小巷的阴沉图景呈现在面前。带着哀伤,诗人把自己放在悠长的雨巷中,做一个反复彷徨的孤独者。没有声音,没有欢乐,也没有阳光,只有彷徨和哀怨,这就是悠长、狭窄而又寂寥的“雨巷”,也是当时黑暗而沉闷的社会现实。他在孤寂中怀着一个美好的希望,希望自己心中的美好理想能够实现。但是,诗人明显知道,美好的愿望是很难实现的。于是,它转瞬即逝,只留下自己在黑暗的现实中彷徨。在这里,诗人把握不住理想又不甘心放弃理想的复杂情绪显露无遗。
《雨巷》中的“丁香”意象,使诗歌呈现出一种迷离的美境。丁香结,即丁香的花蕾,象征人们的愁心。李璟也写过一曲关于丁香的《浣溪沙》:“手卷真珠上玉钩,依前春恨锁重楼。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回首绿波三楚暮,接天流。”丁香结和雨中愁在这位南唐后主的笔下已经连结在一起。而在诗人的手中,丁香有了进一步的含义。他想象了一个丁香一般地结着愁怨的姑娘,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也有“丁香一样的忧愁”。于是,它成了含有忧愁的美好理想的化身,包含诗人对美的追求,也包含诗人美好愿望幻灭的痛苦。诗人曾经说过:“诗是由真实经过想象而出来的,不单是真实的,也不单是想象。”雨中丁香一样的姑娘在他的思想影响下,最终消散,体现了诗人当时理想的幻灭。
在新诗中,《雨巷》是一个“忧愁”的文本。诗中的“丁香”意象、迷离的音乐美和情绪的抑扬顿挫,使它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美感。在文学的雨巷中,读者往往不满足于“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而还想企图捉住她,于是,她“像梦中飘过一支丁香”般飘过我们的身旁,消散在我们的视线中……这,就是它的“愁怨”所在。
那年雨巷,无始无终的邂逅情缘。
——题记
窗外的空气晕染开了浓浓的灰白色,仿佛云雾般,缠绕在大气中,久久不曾消散。我在屋内发呆,却空虚地止不住恐慌。我想象着窗外的大自然,也一定如我此刻杂乱无章的心情,一片迷茫,一片模糊。
人生究竟是个怎么奇妙的名词,那种种跌宕起伏的变数,究竟要考验我们什么?我只是找不到方向,却也为造物主这样玩弄人的命运的意义感到困惑。
惆怅的思绪坠满了心头,只是膨胀而压抑的心情,何时可以溢出我并不足够庞大的身躯。
窗外的灰暗越来越明显,我在屋子最里端不停地注视着外面,直到我移近了窗边,大自然与我只有一窗之隔。我可以嗅到外面雨后的清新,哦,不,不在雨后,我透过模糊的玻璃依旧可以察觉到,细雨渐密。
略微开着的窗隙间窜进了几缕微风,轻轻地吹动了我凌乱的头发,我才意识到,这样的日子,我已颓废了几天。
呵,一场秋雨!那散漫着灰色的空气调和着我昏暗的心情,或浓或淡,愈浅愈暗。这真是纠结的一个过程。只是那不停汹涌的情感何时可以被平复呢?
我撑着那把立在墙角的油纸伞,这是江南有名的歌雨斋扎的伞,那年我怀着年少的心情,在那座江南小城游玩时所得。世事变迁,在生活的落魄中不停颠簸,如今哪还有那份年少而轻狂的心境,物是人非,我只有这把伞还如往年一样。我轻叹一口气,匆匆下了楼。我不知道今日的雨中可有我倾心的知音。
我们在不停地面对未知,也在不停地把一切未知揭示为已知,这茫茫人海中,何处才是方向,何处才有我真正的归宿?
雾气愈浓,我只能浅浅的看到面前的路。在这样的环境下走着,仿佛每走一步便穿越了千年。南方呵,这潮湿多雨的天气。
我知道,前方便是那条巷子了吧。是的,我开始行得仓促起来,直到我站在了巷子口。我看不到前方的路,只知道这条巷子是绵长而狭窄的。
夹杂着细雨的,何处吹来的风吹打起我的衣角,吹进我单薄的衣服里,我不禁一颤。冥冥之中,我总觉得有谁将我推进了这巷子。
漫不经心的,像个姑娘似的,我把玩着手中这把油纸伞。巷子里氤氲着雨中的潮湿。浮动的雾气是白色的,却还掺合着灰暗。在巷子里将这片暗色拉扯在无尽延绵的长度上。似乎我的心情也在这巷子中被拉扯,直到那无尽的烦闷也开始肆意地挥洒在了这巷子里。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
秋雨渐渐小了些。
巷子里,我面前的雨雾似乎被谁的身影拨开。一个影子凝成一个点,聚成一条线,直到那纤细而柔弱的身影踱着缓慢的步调走来,仿佛我们终于在同一个世界相遇,同一年同一刻。
云雾弥漫,梦境呵,仿若梦境。
我脚下的步子仓促起来,甚至思绪也开始不清晰地错乱。
我的脑海里开始呈现一片又一片的空白,直到我费尽精力地想明白我到底在希望些什么。
——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日月隐辉,只余云雾缭绕,那无尽的雾气缠绕在那身影旁。她,何处而来?
我与她更近,更近了。我为何会慌乱地不知所措,我为何仿佛听到了怦怦的心跳。知音何在,所谓知音,是否可以真得知心?姑娘,你可是与我有缘相遇?
我渐渐看清了那模样,一头乌黑的长发直至腰际,那把如此相似的油纸伞,呵,竟也是歌雨斋的作品。我是欣喜,还是激动,嘴角偷偷地向上扬起。
她踱着缓慢平稳的步调,晕染在一起的云雾轻轻地隐退在后面, 偶尔飘过的一阵细微的风吹乱了她长长的发丝。
我们,走近,走近。
我轻轻瞥过了那纤细的身影。她清秀的面容写满了淡淡的忧伤,那双明亮的眸子溢着涌不尽的彷徨,缓慢的步子,仿佛每走一步,就留下了满地的惆怅。
——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
姑娘,这是否是上天安排的邂逅?
这狭窄的巷子坠满了两颗心倾泻的浓浓忧伤,我把所有的悲伤毫无保留地挥洒在了这云雾间。这里如一潭忧伤的湖水,紧紧地被这浓雾笼罩,逃不掉。
姑娘,我们是同路人。
尽管我看不到你的泪痕,但我听到了你流泪的心。
——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撑着油纸伞,像我一样,像我一样地默默彳亍着,冷漠,凄清,又惆怅。
只是,那波涛汹涌的激动又是被怎样的平静所掩饰。我们早已看不清这个世界,我们还都太过单纯,这花花世界的潜规则怎能轻易教会我们单纯的心。这平静的外表下有谁是真正的平静,有谁是真正的天真?
我们奔波在这复杂的世界,被社会欺压,我们背叛别人,我们被别人背叛。所有的不信任和不真诚创造着更多的不信任和不真诚。单纯的年轻的心,就这样被拉扯出数不尽的伤痕,社会呵,我看不清你。
——她静默地走近,走近,又投出太息一般的眼光。
姑娘,我哪还有勇气叫住你,我哪还有勇气去驱散你满眼的忧伤,我们同样彷徨的心,只能就此分离。
——她飘过,像梦一般地,像梦一般地凄婉迷茫,像梦中飘过,一支丁香地,我身旁飘过这女郎。
彼此擦肩而过,我们只能是过客。
一瞬,一霎那,也不足以形容这份短暂的邂逅。
我们,每个人,生活都是沧海桑田,但只有自己才会懂得自己的沧海桑田是以怎样的速度变化着。无论谁和谁,最终彼此仍是个体。那么,我就将这一瞬当作一生的食粮。
——她静默地远了,远了,到了颓圮的篱墙,走尽这雨巷。
姑娘呵,这缘分仅延续到这里吧。
——在雨的哀曲里,消了她的颜色,散了她的芬芳,消散了,甚至她的太息般的眼光,丁香般的惆怅。
倘若时间仍在继续,只是我们走过了相交点,我们已开始渐行渐远。只是呵,这生活的路又怎会等待我们停滞在某一点的抱怨。
那身影穿出了巷子的迷雾,那身影画成一条线,散成一个点。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飘过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我也走到了这巷子的尽头。
走过了的,经历过的,才会不仅仅以形式而存在,它将沉淀在心底,挥之不去。
我将所有的彷徨留在这狭窄的雨巷,与那姑娘留下的忧伤缠绵交织。
生活不曾停滞,走出这雨巷,也许会看到一片雨过天晴
那淡淡的丁香开在这年雨巷,你如一支丁香,在这无声细雨中闯入我彷徨的心门,我不知道,这是否将成为一生的食粮,为我带来新的希望。
——尾声
1927年、1928年,中国的社会正是风起云涌,中国的文坛也正孕育着激流。闻一多的《死水》,鲁迅的《野草》这种情感激烈的文字占据主流。在这众多文学作品中,戴望舒的《雨巷》和徐志摩的《再别康桥》不得不说是一个值得关注的焦点。
《雨巷》是戴望舒的成名作,成诗于1927年的作品注定承载着那个年代的记忆——风云激荡的夏天,阴沉狭窄的雨巷,那踽踽独行的孤独者和那个像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灰白的墙壁,青石的小路,紫色的迷茫,这是诗人留给我们的隽永的记忆。不管《雨巷》的文字中透露的是时代的感伤,还是个人情感的抑郁,这首诗给我们的情感的体验都是一种具有中国古典色彩的含蓄之美。这种美让我们整个人安静,沉浸在紫色的忧郁之中。
而1928年,另一位前去悄悄拜访老友的男子,也在那条寂静的康桥上回味着自己的一幕幕往事。从马赛归国的途中,他展纸执笔,写下了“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这样经典的诗句。千般不舍,万般离愁正如康河的涟漪荡漾开来,散发着儒雅的气息。
风云激荡的社会中,这两篇诗歌就像是两点星光,细小却明亮,他们在与整个社会写作风格大潮流不相应的同时,却彼此相似。比如:文章结构、韵律上的音乐性,语言文字上的运用风格,音节、节奏、句读、平仄、或轻重音等音乐元素。反复,复沓重叠等表现手法,诗人情感的含蓄性,朦胧性,诗歌在陌生化的表现上等等,可最吸引我的是他们对中国古典意象的运用,也就是他们意象运用所体现的古典美。
首先,这两首诗从整体内容和风格上来看就很符合中国诗歌的写作要求。
《尚书》有云:诗言志。《诗大序》有:“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的说法。《文赋》指出:诗缘情而绮靡。这两首诗都从诗人的个人体验出发,写自己内心深处对情感、对人生、对社会的思考。我们可以看到不管是闻一多的《死水》还是鲁迅的《野草》,他们都于诗人本身的生活有一定的距离感。那条北京的普通臭水沟被诗人赋予了过多的情感,或者说,我们普通人无法站在作者的角度去思考人生。但是戴望舒和徐志摩不同,我们作为普通人也会对雨巷中邂逅的姑娘有所挂牵,我们也会对生活过的学校,与爱人共度过的康河有深深的眷恋。我们可以说这两首诗就像古代《诗经》中的诗歌一样,用最淳朴的情感体验来打动我们。
从某种程度上来看,我觉得《雨巷》和《再别康桥》正是《蒹葭》和《关雎》经典的穿越与对接。《雨巷》和《蒹葭》都是一种“邂逅情境”。“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每一次看到这句诗,我们都仿佛看见一位衣袂飘飘的男子,于水边抚琴,用哀伤的嗓音在独唱。那个“在水一方”的伊人成了每个人内心深处,对可望而不可即的美好伊人或远方理想的追求,“在水一方”也成了若即若离的代名词和诱惑的象征。《雨巷》中那个“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也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象征,她代表着诗人心中朦胧的,时有时无的希望。用邂逅来表达希望,穿越千年,这是在水一方的伊人和现代诗人的真正“邂逅”。戴望舒的邂逅当然也更具有时代性,在思想层面已经超越爱情,他更能激活读者的生命想象。
《再别康桥》和《关雎》在爱情层面也是如此的共通。故地重游的诗歌在中国不少见,怀念学校生活的文字也很多,但是,我们无法找到一篇比《再别康桥》更悲伤的文字,因为,这里面还有他对爱妻的祭奠。林徽因的《那一晚》告诉我们,这条康河,是他们共同走过的象征。而林徽因也正是徐志摩心中的“窈窕淑女”。同时,徐志摩采用了和《关雎》一样的意象,来表达情感,“波光里的艳影”“夕阳中的新娘”“软泥上的青荇”“寻梦放歌”,就如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琴瑟友之”。孔子评价《关雎》“乐而不*,哀而不伤”。同样,我认为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更是完美的体现了这一点。“悄悄地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看似他告别的是剑桥,是康河,但其实是康河中所承载的他已逝去的爱情。《关雎》所具有的“乐而不*,哀而不伤”的中庸之美,在这首时上得到了完美体现。
其次,这两首诗对意象的运用更具有古典美。
五四以后的诗人都有自己情有独钟的意象,就像艾青的“大地”“太阳”,冯志的“蛇”,而徐志摩和戴望舒的温婉则来源于中国传统的意象美感。
《再别康桥》中,“云彩”、“杨柳”是告别的象征。让我们联想到“以柳寄情”,“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而“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又让我们想到“以柳喻人”,“借柳寄恋”,正如林黛玉在宝玉眼中“闲静时如姣花照水, 行动处似弱柳扶风”。“青荇”这一意象在《关雎》中就有充分体现,在诗经中,是男子爱上采集荇菜的女子。但是,徐志摩这里却是,甘愿化作“青荇”,这也表达了他宁可沉浸在这短暂的温柔爱情之中,让自己的记忆永远留在那一夜康河的船上。“虹”“潭”“长蒿”、“星辉”这些古典意象更是增加了一种美感。“放歌”也正是一种古人抒发情感的方式,《诗大序》中说“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悄悄是别离的笙箫”,诗人用“笙箫”这一中国传统乐器为他的离愁更添一份悲伤。
《雨巷》中最明显的意象就是“雨”“巷”和“丁香”。雨在中国诗词中一直是渲染气氛的作用。“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而“巷”则是南方人的专属,对这些事物的眷恋,体现了中国传统文人的心态。将“雨”“巷”结合,“雨巷”则是诗人的新创,给了我们一种凄凉,悠长,沧桑的寂寥之感。“丁香”自古与“愁”相结合。丁香易谢,人们说丁香往往是伤春。李商隐的“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南唐的“青鸟不传云外言,丁香空结雨中愁”……无不将丁香的惆怅郁结在千千情结之中。戴望舒笔下的丁香比古人的更温柔,也更淡雅,同时也更寂寥。它是附着在那个撑着油纸伞的姑娘身上,给我们带来紫色的惆怅。一条古巷,一把油纸伞,一个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还有未曾出现在诗句中的那个徘徊者,仿佛都笼罩在紫色之中,这也是诗人对全部感官的调动。
两首经久不衰的诗歌,带给我们同样的古典美感,这也正是现代诗歌对中国古典文学的完美继承。
在我们未知的故乡,传来宁静的歌声,天空中绽放着烟火。
同时,时间和空间上的交错呈现了未知的复杂。难得的安静岁月,一种相对脱离的自由和对漂泊的苦恋,若有若无的空荡和不习惯脱离现代伪文明无奈。
凝结成冰冷的虚幻的泪水,只不过想翻身,想摆脱一种平凡,不想做生活中出现的梦,还是需要起身面对一切,慢慢地走着,忘记来自何处,同时看不懂身边的微妙。
听着来自远古的声音,不能连续的思考,被情感的旋涡拌住,自己好象被栓在什么地方,脱离啊,伴随者是无奈。
遥远的天堂有双明亮的眼睛,在天上。
在天黑的时候,眼睛还在天上……我的喉咙想发出什么声音,但不是呐喊,因为我担心把我眷恋的未知的遥远的心灵吵到,我本能的呼吸,本能的进食,本能的听琐碎的声音。
当我转身,我开始幻想我听说过的又未知的影子,如果天还是那么的蓝,如果爱还是那么的真,我也一定会不知所措。
我开始发现目标,疾步行走起来,穿过树林,爬上高山,在高山顶上我剧烈的呼吸,之后我翻身爬上了云端。
我跟着云一起张望,一起游荡。在一段时间内我附身看着高楼林立,人群熙熙攘攘。
我还记得我曾在人群中的追随脚步。
头脑被一种恍惚的记忆唤醒。
是丁香走来,她从怀里掏出一把泥土,揉捏着,揉捏着,对着我微笑。
云还在飘,风托着我。看到她的影子线条的粗细变化,风在起伏,透过了我的心。
我缓缓站起身,就像用指尖问候风一样,回复的声音只有灵魂听得见……而我即刻进入了这种虚幻。
为了她我放弃了和灵魂的对话。在我身边出现了想象中的精灵,精灵的出现开始慰藉我沉重的心,我不再渴求恰好温柔的阳光,开始拥有生命的力量。我的微笑透进梦里,我的泪水流淌着感动。
我可以不需要内心飘飘荡荡,她就是我的天使,上帝的使者…… 我在光亮和黑暗,温暖和寒冷,干燥和潮湿,清风拂面以及狂风肆虐中保持清醒,发现这就是一瞬间的爱,短暂且美好。
一)《雨巷》的多重情绪内涵
1、现实的黑暗和理想的幻灭在诗人心中的投影
一首好的抒情诗,应该是艺术美的结晶。它会超越时间
和空间的限制而唤起人们审美的感情。戴望舒的《雨巷》就是这样一首优美的抒情诗。
然而多年来,《雨巷》和戴望舒的其他一些诗作,却被视为象征派和现代派的无病呻吟而排斥在文学史的视野之外;直到最近,人们才像观赏出土文物一样,把这些作品从遗忘的尘土中挖掘出来,又重新看到了它们身上具有的艺术光辉。
戴望舒在坎坷曲折的二十多年创作道路上,只给我们留下了九十多首抒情短诗,《雨巷》,就是他早期的一首成名作。
《雨巷》大约写于1927年夏天。最初发表在1928年8月出版的《小说月报》第十九卷第八号上。戴望舒的挚友杜衡在1933年写道:
说起《雨巷》,我们很不容易把 叶圣陶 先生底奖掖忘记的。《雨巷》写成后差不多有年,在圣 陶 先生代理编辑《小说月报》的时候,望舒才忽然想把它投寄出去。圣 陶 先生一看到这首诗就有信来,称许他替新诗的音节开了一个新的纪元。……圣 陶 先生底有力的推荐,使望舒得到了“雨巷”诗人的称号,一直到现在。(《望舒草·序》)
人们熟知的文学史上的这段佳话,反映了《雨巷》一诗在当时的价值和影响。
就抒情内容来看,《雨巷》的境界和格调都是不高的。《雨巷》在低沉而优美的调子里,抒发了作者浓重的失望和彷徨的情绪。打开诗篇,我们首先看到诗人给人们描绘了一幅梅雨季节江南小巷的阴沉图景。诗人自己就是在雨巷中彳亍彷徨的抒情主人公。他很孤独,也很寂寞,在绵绵的细雨中,“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在这样阴郁而孤寂的环境,他心里怀着一点朦胧而痛苦的希望:“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这个姑娘被诗人赋予了美丽而又愁苦的色彩。她虽然有着“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但是也“丁香一样的忧愁”。她的内心充满了“冷漠”,凄清”和“惆怅”。和诗人一样,在寂寥的雨巷中,“哀怨又彷徨”。而且,她竟是默默无言,“像梦一般地”从自己身边飘过去了,走尽了这寂寥的雨巷。
在雨的哀曲里,
消了她的颜色,
散了她的芬芳,
消散了,甚至她的
太息般的眼光,
丁香般的惆帐。
这是一个富于浓重的象征色彩的抒情意境。在这里,诗人把当时的黑暗而沉闷的社会现实暗喻为悠长狭窄而寂寥的“雨巷”。这里没有声音,没有欢乐,没有阳光。而诗人自己,就是这样的雨巷中彳亍彷徨的孤独者。他在孤寂中怀着一个美好希望。希望有一种美好的理想出现在自己面前。诗人笔下的“丁香一样的”姑娘,就是这种美好理想的象征。然而诗人知道,这美好的理想是很难出现的。她和自己一样充满了愁苦和惆帐,而且又是倏忽即逝,像梦一样从身边飘过去了。留下来的,只有诗人自己依然在黑暗的现实中彷徨,和那无法实现的梦一般飘然而逝的希望!
有论者说,《雨巷》是诗人用美好的“想象”来掩盖丑恶的“真实”的“自我解脱”,是“用一些皂泡般的华美的幻象来欺骗自己和读者”,除了艺术上的和谐音律美外,“在内容上并无可取之处”。(凡尼:《戴望舒诗作试论》,《文学评论》1980,4),这些诘难和论断,对于《雨巷》来说,未免过于简单和苛刻了。
《雨巷》产生的1927年夏天,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最黑暗的时代。反动派对革命者的血腥屠杀,造成了笼罩全国的白色恐怖。原来热烈响应了革命的青年,一下子从火的高潮堕入了夜的深渊。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找不到革命的前途。他们在痛苦中陷入彷徨迷惘,他们在失望中渴求着新的希望的出现,在阴霾中盼望飘起绚丽的彩虹。《雨巷》就是一部分进步青年这种心境的反映。
戴望舒写这首诗的时候只有二十一二岁。一年多以前,他与同学杜衡、施蛰存、刘呐鸥一起从事革命的文艺活动,并加入了共产主义青年团,用他的热情的笔投入了党的宣传工作。1927年3月,还因宣传革命而被反动当局逮捕拘留过。“四.一二”政变后,他隐居江苏松江,在孤寂中嚼味着“在这个时代做中国人的苦恼”。(《望舒草·序》)他这时候所写的《雨巷》等诗中便自然贮满了彷徨失望和感伤痛苦的情绪;这种彷徨感伤的情绪,不能笼统地说是纯属个人的哀叹,而是现实的黑暗和理想的幻灭在诗人心中的投影。《雨巷》则用短小的抒情的吟诵再现了这部分青年心灵深处典型的声音。在这里我们确实听不到现实苦难的描述和反叛黑暗的呼号。这是低沉的倾述,失望的自白。然而从这倾诉和自白里,我们不是可以分明看到一部分青年在理想幻灭后的痛苦和追求的心境吗失去美好希望的苦痛在诗句里流动。即使是当时的青年也并非那么容易受着“欺骗”。人们读了《雨巷》,并不是要永远彷徨在雨巷。人们会憎恶这雨巷,渴望出离这雨巷,走到一个没有阴雨,没有愁怨的宽阔光明的地方。
2、表现惶惶不安的人和无法实现的理想这个蕴涵有时代特征的悲剧主题,
《雨巷》这首诗,写一位沉醉于感情追求的青年,常常独自彷徨在悠长的雨巷,等待一位姣好的姑娘,因为姑娘的家就在雨巷的尽头。除了春雨打在油纸伞上的声音,雨巷是寂寥的。抒情主人公希望逢着的这位姑娘,她结着愁怨,她家的篱墙颓圮了,她显然受到命运的打击;她惆怅、凄清、叹息、迷茫,但她没有颓唐,没有乞求;她是冷漠和高傲的,她仍然是那么妩媚动人,她在沉重的悲哀中没有低下高贵的头,像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子一样忍受着落到头上的磨难。诗人在这里表现了人的尊严和顽强的生命力。但诗人笔下的姑娘是感伤的,他拿丁香来比喻她。中国古诗里有许多吟咏丁香的名句,如“丁香能结雨中愁”,“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等等。丁香开花,在仲春时节,诗人们往往对着丁香伤春,说丁香是愁晶。丁香花白色或紫色,色香都不轻佻。丁香是美丽、高洁、愁怨三位一体的象征。丁香姣好,但易凋谢。丁香一样的姑娘,是做着脆弱的梦的姑娘,她的愁怨自然少不了。
在长久的期待中,姑娘终于来了,在雨中哀怨,“她静默地走近”,有时两颗心灵已经接近于互相理解了,然而又终于失望了,“又投出太息一般的眼光”,终于从身边飘过去,二人间的距离又重新拉开。这两位彷徨者都得了同一种抑郁病,因而同病相怜。然而,正因为病症相同,不可能互相拯救,只得分手。他们是在彷徨,更是在彷徨中继续追求。从诗的更深的象征意蕴看,戴望舒诗中的姑娘形象往往就是他的理想的化身。他彷徨求索,就是为了寻找姑娘――理想。姑娘出现了,但是,“像梦中飘过”一样,只在面前一闪,转瞬便消失了,连同她的颜色,她的芬芳,她的太息与她的惆怅,空留下抒情主人公自己在雨巷独自彷徨。一切都是寂静的,雨打动纸伞,更增加了雨巷的寂寥。诗人就这样表达了追求美好理想的信念是徒劳的那种孤苦心情。
在《雨巷》中,姑娘的形象带有悲剧色彩,抒情主人公――游子的形象(孤独的游子形象贯穿在戴望舒的全部作品中)也带有悲剧色彩。他的追求是那样高洁,带着理想化的色彩。他所期待的姑娘,既有深沉的内心世界,又有妩媚的魅力;既是姣好的,又是在磨难面前不弯腰的。然而,他自己又是那样地不易被人理解,他既不十分知道自己,也不是很深地理解对方;也许他期待的永远是心中的影象。因此,在理想主义的期望面前,他总是困惑的,怀有一种气质性的悲剧感。戴望舒熟读法国诗人魏尔伦的作品,就多愁善感的气质而言,他也接近魏尔伦。魏尔伦《无言的歌集》表达了巴黎公社失败后不知所措的知识分子苦闷沮丧的情绪,其基调是诗人的理想和他周围的肮脏生活相对立的悲剧感。戴望舒的诗则表现了从五四运动中幸福地飞腾起来的理想与淹没于血泊之中的1925年至1927年大革命现实相对立的悲剧感。他的诗虽然不是反抗和战斗的诗,但也不是环境的奴隶。人和理想,惶惶不安的人和无法实现的理想这个悲剧主题,蕴涵有时代的特征。
(二)《雨巷》的艺术特色
1、《雨巷》在艺术上一个重要特色是运用了象征主义
的方法抒情。
象征主义是十九世纪末法国诗歌中崛起的一个艺术流派。他们以世纪末的颓废反抗资本主义的秩序。在表现方法上,强调暗示隐喻等手段表现内心瞬间的感情。这种艺术流派于“五四”运动退潮时期传入中国。第一个大量利用象征主义方法写诗的是李金发。戴望舒早期的创作也明显地接受了法国象征派的影响,他的创作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注意挖掘诗歌暗示隐喻的能力,在象征性的形象和意境中抒情。《雨巷》就体现了这种艺术上的特点。诗里那撑着油纸伞的诗人,那寂寥悠长的雨巷,那像梦一般地飘过有着丁香一般忧愁的姑娘,并非真实生活本身的具体写照:而是充满象征意味的的抒情形象。我们不一定能够具体说出这些形象所指的全部内容,但我们可以体味这些形象所抒发的的朦胧的诗意。那个社会现实的气氛,那片寂寞徘徊的心境,那种追求而不可得的希望,在《雨巷》描写的形象里,是既明白又朦胧,既确定又飘忽地展示在读者眼前。想象创造了象征,象征扩大了想象。这样以象征方法抒情的结果,使诗人的感情心境表现得更加含蓄蕴藉,也给读者留下了驰骋想象的广阔天地,感到诗的余香和回味。
朱自清 先生说:“戴望舒氏也取法象征派。他译过这一派的诗。他也注重整齐的音节,但不是铿锵而是轻倩的;也找一点朦胧的气氛,但让人可以看得懂”。“他是要把捉那幽微的精妙的去处。”(《中国新文学大系·诗集·导言》)《雨巷》朦胧而不晦涩,低沉而不颓唐,情深而不轻佻,确实把握了象征派诗歌艺术的幽微精妙的去处。
2、戴望舒的诗歌创作,也接受了古典诗词艺术营养的深深陶冶。
在《雨巷》中,诗人创造了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的象征性的抒情形象。这显然是受古代诗词中一些作品的启发。用丁香结,即丁香的花蕾,来象征人们的愁心,是中国古代诗词中一个传统的表现方法。如李商隐的《代赠》诗中就有过“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的诗句。南唐李景更把丁香结和雨中惆怅联在一起了。他有一首《浣溪沙》:
手卷真珠上玉钩,依前春恨锁重楼。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
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回首绿波三楚暮,接天流。
这首诗里就是用雨中丁香结做为人的愁心的象征的,很显然,戴望舒从这些诗词中吸取了描写愁情的意境和方法,用来构成《雨巷》的意境和形象。这种吸收和借鉴是很明显的。但是,能不能说《雨巷》的意境和形象就是旧诗名句“丁香空结雨中愁”的现代白话版的扩充和“稀释”呢我以为不能这么看。在构成《雨巷》的意境和形象时,诗人既吸吮了前人果汁,又有了自己的创造。
第一,古人在诗里以丁香结本身象征愁心。《雨巷》则想象了一个如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有丁香般的忧愁,也有丁香一样的美丽和芬芳。这样就由单纯的愁心的借喻,变成了含着忧愁的美好理想的化身。这个新的形象包含了作者的美的追求。包含了作者美好理想幻灭的痛苦。
第二,诗人在《雨巷》中运用了新鲜的现代语言,来描绘这一雨中丁香一样姑娘倏忽即逝的形象,与古典诗词中套用陈词旧典不同,也与诗人早期写的其他充满旧诗词调子的作品迥异,表现了更多的新时代的气息。“丁香空结雨中愁”,没有“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更能唤起人们希望和幻灭的情绪。在表现时代的忧愁的领域里,这个形象是一个难得的创造。
第三,在古代诗词里,雨中丁香结是以真实的生活景物来寄托诗人的感情。《雨巷》中那个在雨中飘过的丁香一样姑娘的形象,就带上了更多的诗人想象的成份。它既是生活中可能出现的情景,又是作家驰骋艺术想象的结晶,是真实与想象相结合所产生的艺术真实的形象。戴望舒说:“诗是由真实经过想象而出来的,不单是真实的,也不单是想象。” (《诗论零札》十三) 他认为诗的本质寓于要表现自己同隐蔽自己这两种愿望的永恒斗争之中,他谨慎地把他的“真实”巧妙地隐藏在诗作的“想象”的屏障里。法国象征派诗人之所以会对他有特殊的吸引力,可以说是因为那种特殊的手法恰巧合乎他的既不是隐藏自己,也不是表现自己的写诗动机。从《雨巷》这首诗看,戴望舒的诗既不同于浪漫派的坦白奔放,直接抒情,也不同于法国象征派诗人瓦雷里那样的把思想放在首位,戴望舒是把感情放在第一位的,然而他使用暗示的方法,尽可能使这种感情隐蔽一些,朦胧一些,尤其要将真事隐去。《雨巷》虽然也有象征派的感觉的不可捉摸,内心状态的飘忽不定,形象的模糊朦胧;但它并不带有某些象征派诗歌的神秘意味,它“叫人看得懂,有真挚的感情做骨架”,有古典派的内容,很少架空的感情,铺张而不虚伪,华美而有法度。我们推测《雨巷》这首诗中被隐蔽在“想象”里面的“真实”,可能是诗人的一段感情际遇,在这段生活中的感情体验成了诗的骨架。诗中大概多少还保留了一些真事的影子和细节,但时间、地点和情况也许都面目全非了。这也是象征派与浪漫派的一个极大区别。浪漫派诗歌大都写真人实事,即兴即景者多;象征派则很难由诗来推测作者,至少,这种推测是相当曲折的。同时,象征派诗歌的意义、主题,往往是通过暗示来表现的。《雨巷》的悲剧感和孤独感,是通过悠长寂寥的雨巷,颓圮的篱墙,冷冷的哀怨和蒙蒙的细雨等环境渲染和游子对丁香一样的姑娘的期待的描绘来暗示的。一切都没有说穿,没有点透,然而我们懂了,感觉到了。正因为诗人没有把诗的意义限死在一个层面上,我们从诗中领会的东西才更多些。
我们说《雨巷》的意境形象借鉴于古典诗词,又超越于古典诗词,最主要的即因为它是诗人依据生活的经验而又加上了自己想象的创造。它是比生活更美的艺术想象的产物。
3、《雨巷》最初为人称道,一个重要方面是它的音节的优美。
叶圣陶盛赞这首诗“替新诗的音节开了一个新的纪元”,虽然未免有些过誉,但首先看到了它的音节的优美这一特点,不能不说是有见地的。《雨巷》全诗共七节。第一节和最后一节除“逢着”改为“飘过”之外,其他语句完全一样。这样起结复见,首尾呼应,同一主调在诗中重复出现,加强了全诗的音乐感,也加重了诗人彷徨和幻灭心境的表现力。整个诗每节六行,每行字数长短不一,参差不齐,而又大体在相隔不远的行里重复一次脚韵。每节押韵两次到三次,从头至尾没有换韵。全诗句子都很短,有些短的句子还切断了词句的关连。而有些同样的字在韵脚中多次出现,如“雨巷”“姑娘”“芬芳”“惆怅”“眼光”,有意地使一个音响在人们的听觉中反复。这样就造成了一种回荡的旋律和流畅的节奏。读起来,像一首轻柔而沉思的小夜曲。一个寂寞而痛苦的旋律在全曲中反复回响,萦绕在人的心头。
为了强化全诗的音乐性,诗人还吸取了外国诗歌中的一些技法,在同一节诗中让同样的字句更迭相见。这种语言上的重见,复沓,像交织一起的抒情乐句反复一样,听起来悦耳,和谐,又加重了诗的抒情色彩。在浪漫的自由诗和“新月派”的豆腐干诗体盛行的时候,戴望舒送来了优美动听的《雨巷》,虽然不能说是“替新诗的音节开了一个新的纪元”,至少也是开拓了音乐在新诗中表现的新天地。
参考资料
1.王泽龙:《由狂放的“天狗”到寂寥的“雨巷”――论20年代中国新诗由浪漫主义向现代主义的嬗变》,《荆州师范学院学报》,1994/04
2. 孙淑芹:《<雨巷>艺术特色的层面分析》,《延边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0/03
3. 蓝棣之:《谈戴望舒的成名作<雨巷>》,《名作欣赏》,2002/01
4. 张俊萍:《也谈<雨巷>――兼与<谈戴望舒的成名作〈雨巷〉>一文商榷》,《名作欣赏》,2002/06
5. 孙玉石《戴望舒名作欣赏》,中国和平出版社,2002年版
主旨:
作者通过对狭窄阴沉的雨巷,在雨巷中徘徊的独行者,以及那个像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的描写 , 含蓄地暗示出作者既迷惘感伤又有期待的情怀,并给人一种朦胧而又幽深的美感。也有人把这些意象解读为反映当时黑暗的社会的缩影,或者是在革命中失败的人和朦胧的、时有时无的希望。
写作背景:
《雨巷》写于1927年夏天,血腥的“四·一二”大屠杀之后。诗人时年22岁。曾因投身革命而被捕的诗人,面对笼罩全国的白色恐怖,在痛苦中陷于彷徨迷惘。他隐居在江苏松江朋友家,孤独中嚼味着“在这个时代做中国人的苦恼”,“夜坐听风,昼眠听雨”,在阴霾中盼望飘起绚丽的彩虹。可生活贫乏,整天“窗头明月枕边书”,诗人只能在“旧时的脚印”、“青春的彩衣”和星光下的盘桓中寻求慰藉。个性的轻柔、忧郁和时代的重压,使《雨巷》成为现实黑暗和理想幻灭在诗人心中的投影,贮满了彷徨失望和感伤痛苦的情绪。
《雨巷》是戴望舒的成名作。
戴望舒,男,名承,字朝安,小名海山。1905年11月15日(农历9月7日),出生于浙江杭州,祖籍南京祖洪成谷村。后曾用笔名梦鸥、梦鸥生、信芳、江思等。诗人,翻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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