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零君不知:卢照邻的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飘零君不知:卢照邻的生命不能承受之重,第1张

胡狼拜月/ 文

**《倩女幽魂》中,徐克化了柳永的“十里长亭霜满天,青丝白发度何年”跟卢照邻的“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凑成这首诗: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如果问描写为爱情最奋不顾身的诗句,一千个人可能有一千种答案,但这句“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无疑会位列其中。

**的结尾没有原著里的终成眷属皆大欢喜,反而是宁采臣在叶倩文“黎明请你不要来”的悲伤嗓音中,送别孤魂聂小倩。明明是分别,却要祝福她的新生,生不逢时的古装爱情故事却充满了矛盾的人生哲学。

卢照邻在《长安古意》里写下了炽热浓烈的爱情佳句,也描绘了长安的繁华与喧嚣,和权贵的滔天富贵。而结尾的“独有南山桂花发,飞来飞去袭人裾”后来也被陆游化用为“花气袭人知骤暖”,最终成了《红楼梦》中花袭人的名字。

闻一多在《宫体诗的自赎》中盛赞这首长诗,认为它 “在窒息的阴霾中,四面是细弱的虫吟,虚空而疲倦,忽然一声霹雳,接着的是狂风暴雨!虫吟不见了,这样便是卢照邻《长安古意》的出现。这首诗在当时的成功不是偶然的。”

单看《长安古意》也有它的不足之处,诚如贺裳所评 “词语浮艳,骨力较轻,所以为初唐之音也”。

在古诗届,这首诗同骆宾王的《帝京篇》并称为姐妹篇,但在当时给卢照邻带来的并不是一鸣惊人的美誉,反而是一段牢狱之灾。

诗中 “专权意气本豪雄,青虬紫燕坐春风。自言歌舞长千载,自谓骄奢凌五公” 之句,被梁王武三思认为是在讽刺武家专权,直接下狱。

卢照邻出身当地望族大户,同族兄弟八人,“并弱冠秀出,皆擅词宗”。相比初唐四杰中,其他几位的神童美誉,卢照邻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相关记载。只是在求学方面能看出他的踏实吃苦,十三四岁“裹粮寻师,褰裳访古”,《新唐书》说他从河北远赴江苏追溯当时的名师曹宪。王义方等人学习。

学成后,意气风发的卢照邻跟所有的读书人一样,来到了心中的圣地——长安。

初出茅庐的卢照邻自然不忘通过文字展现自己的才华,他曾在著作局跟人比赛,写下一篇《同崔少监作双槿树赋》,赋成后被时人竞相传抄,一时之间长安纸价上涨,以至于后来著作局改名为“双槿署”。

他的才华引起了邓王李元裕的关注,对方邀请他到府上担任典签,还曾向别人介绍卢照邻,“此吾之相如也”。卢照邻在邓王府上受益不少。邓王府书籍浩瀚繁多,大致翻阅一遍,便过目不忘。

十年任期,卢照邻跟随邓王迁徙于京城及各处任上, “自言少年游宦,来从北燕,淮南芳桂之岭,岘北明珠之川”。

尽管深受邓王的宠信,但卢照邻的抱负并不限于此,从他的诗作中能看出个人郁郁不得志的心理。包括那首《长安古意》,结尾“寂寂寥寥扬子居,年年岁岁一床书”又何尝不是以扬雄自比。

邓王薨后,他突遭“横事”,不知何故被拘捕,幸得旧日友人相助,才成功脱困。后卢照邻担任蜀中益州新都县的县尉,从这首《晚渡渭桥寄示京邑游好》能看出,此次任职并不是他所愿。离开长安前往蜀地,“寥落百年事,徘徊万里忧”,诗中是化不开的怨。

至于卢照邻遭遇的祸事,并没有详细的资料提及,联系到传闻他因《长安古意》得罪武三思,很可能两件事是同一件。

关于这番人生挫折,卢照邻写过一篇《穷鱼赋》,讲述自己被拘禁受羞辱,幸有友人援助的境遇。文章中他将自己比作搁浅的巨鳞,称救助他的友人是鹏:

大鹏过而哀之,曰:“昔余为鲲也,与是游乎。自余羽化,之子其孤。”俄抚翼而下,负之而趋,南浮七泽,东泛五湖。是鱼也已相忘于江海,而渔者犹怅望于泥途。

他自认为是济世安邦的不世之材,可惜满腔抱负为宵小算计,自己结交的是志同道合的国之栋梁,“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可现实却是巨鳞搁浅,渔者争猎。

带着这样的心境,卢照邻在蜀地自然也过得并不快乐,他的诗句中充满了对蜀地生活的厌倦和对繁华长安的向往,“会刷能鸣羽,还赴上林乡”。

远离国家政治文化中心的他,除了怀才不遇的幽愤,更有远客他乡的悲苦之情, “日夕苦风霜,思归赴洛阳” 。

当然,在蜀地任职的三年,卢照邻也不是没有欢乐的时候。心情郁闷的他遇到了刚离开沛王府的王勃,两个重逢的异乡才子,彼此郁郁不得志的心情令他们惺惺相惜。

这年重阳时节,卢照邻同王勃、邵大震同游玄武山,卢照邻写下了一首《九月九日登玄武山》以作纪念:

九月九日眺山川,归心归望积风烟。他乡共酌金花酒,万里同悲鸿雁天。

感情上他遇到了眷恋一生的郭姓女子,在蜀地任期满三年后他又逗留了两年。明明此前还说“思归赴洛阳”,如今却 “游丝横惹树,戏蝶乱依丛” 。

只是再怎么耳鬓厮磨,也抵不过锦绣前程,何况是多年来心怀鲲鹏之志却郁郁不得的卢照邻。因此为了到洛阳参加“典选”,卢照邻不得不同郭氏分别。执手相看泪眼,卢照邻同样也舍不得她,于是两人定下约定,等卢照邻回来,就迎娶她。

可惜现实生活永远不会顺着人的誓言进行,许诺很美好,兑现可能很残酷。卢照邻离开蜀地奔赴洛阳,就此音讯全无。可怜郭氏怀有身孕,以为自己惨遭无情抛弃。

恰好卢照邻昔日的朋友骆宾王途径此地,听闻此事,颇具侠义之气的他洋洋洒洒写下一篇《艳情代郭氏答卢照邻》怒斥卢照邻的负心行为。

对于骆宾王这篇文章,卢照邻没有没有反驳,甚至都没有回应,一方面可能限于当时的通讯问题卢照邻并不知道,另一方面卢照邻问心有愧无法回应。

卢照邻之所以再也没有返回蜀地同郭氏相聚,因为他身上发生了重大变故:参加“典选”失败,他身患风疾,半边身体不能动弹,容貌尽毁,根据他的描述,可能是中风、小儿麻痹等疾病,后来又遇上父亲去世,奔赴太白山下为父守丧。

四十岁不到的他,仕途被迫中止,连人生都充满了未知的绝望,贫困交加的他,怎么经历长途波折抵达蜀地,又拿什么来迎娶郭氏?

人的一生总会面临无数个时间节点,但只有那么一个或者两个,会决定你余生的命运,顺利度过则余生喜乐平安诸事顺利,困守原地则成涸泽之鱼,余生苦苦挣扎而不得。

很不幸,卢照邻患风疾这件事便是后者。

患病后的卢照邻曾写过一篇《病梨树赋》,文中他自比为庭中病梨树, “高才数仞,围仅盈尺。修干罕双,枯条每只。叶病多紫,花凋少白。夕鸟怨其巢危,秋蝉悲其翳窄。”

“无轮桷之可用,无楝梁之可施” ,被病痛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卢照邻面对这棵病梨树,跟每一个身患重病的人一样,自我怀疑:如果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为什么要让他潦倒不遇几十载,如果上天认为他于这世界无任何价值,又何必留他孤独一人承受这苦难?

从前他自诩为巨鳞,只是搁浅遭宵小嘲讽,如今却成庭中孤独的一棵病梨树,人生际遇对心态的转变产生了巨大影响。

尽管磨难至此,但卢照邻还没有那么悲观,因为彼时的他遇到了后世有着“药圣”之称的孙思邈,因此在这篇《病梨树赋》的结尾他能旷达写出 “生非我生,物谓之生;死非我死,谷神不死。混彭殇于一观,庶筌蹄于兹理” 这样齐万物一死生之句。

与孙思邈的邂逅,无疑给卢照邻带来了极大的希望,在文章中他几乎把孙思邈描绘成神仙般的人物: “共语周齐间事,历历如眼见,以此参之,不啻百岁人也。然犹视听不衰,神形甚茂,可谓聪明博达不死者矣” 。

卢照邻尊孙思邈为师,随他一同隐居在太白山,而对方也悉心照料调治他的病症。可惜面对卢照邻的疾病,即便是孙思邈也无能为力,只能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控制的病情。

令卢照邻倍受打击的是,没几年孙思邈便去世了,身心受创的卢照邻病情急剧恶化。

我们都知道,道家丹药原材料如朱砂等,对人体是有毒的。但卢照邻病笃乱投医,开始将求生的希望放在服食丹药上,最终导致他自己手足残废。亲故远去,病情加重,人生于卢照邻而言,不过是日复一日的折磨。

其实我有一点不太明白,守丧期满的卢照邻为什么会选择在长安附近的太白山隐居修道。此处以“高、寒、险、奇、富饶、神秘”等特点闻名于世,常有幽愤之情的卢照邻在这里离群索居,显然对治病不是什么好选择。

随着病情日渐加重,卢照邻从太白山迁出,迁居到河南禹州具茨山下。此时的他,双脚尽废,卧床不起,一只手也已残废,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忍受着病痛的折磨,顽强地生活着。《新唐书》上说他 “买园数十亩,疏凿颍水,环绕住宅” ,离群索居。

倘若换一个心性旷达之人隐居于此,看门前流水,庭中草木,只觉心旷神怡。但对于自号“幽忧子”的卢照邻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疗养地点。但或许,只有在远离人烟之地,他才能为自己的理想,为自己的才华拼命挣扎活下去。

疾病带来的痛苦,无论是肢体的无能为力还是容貌的变形毁坏,还有暗夜中无人时的挣扎和嘶吼,对于自尊心甚强的卢照邻来说,都是他不想公诸于众的状态。

卢照邻在房子旁边挖了个坑,当做自己的墓地,每天躺在里面——等死。

在卢照邻之前也有个人出门带把铲子,吩咐仆人:死便埋我。可惜那是以天为被地为床,热衷醉酒的刘伶。

刘伶的“死便埋我”,是乘鹿车,携一壶酒,潇洒行走于世,而卢照邻的偃卧坟墓,是对生的极度渴望,对死的极度不甘和无奈。

病痛带来的不仅是对卢照邻身体的日夜折磨,更是深入他内心的冲击,让他对死亡充满恐惧,对生存充满眷恋。

一首《曲池荷》,前一句 “浮香绕曲岸,圆影覆华池” ,一片娴静美好,后一句则变成了“ 常恐秋风早,飘零君不知” ,作者的悲观失望性格可见一斑。

重病的卢照邻写下《释疾文》《五悲文》详细描述过自己的病状。《释疾文·序》中十年卧床不起,只能靠爬行代替走路, “余羸卧不起,行已十年。宛转匡床,婆娑小室。未攀偃蹇桂,一臂连踡;不学邯郸步,两足匍匐” 。

“寸步千里,咫尺山河” ,短短八个字,读来都是血泪。

《五悲文》中他说了五悲:悲才难、悲穷道、悲昔游、悲今日、悲人生,言及自身则是: “形枯槁以崎嶬,足聊蜷以缁厘……骸骨半死,血气中绝,四支萎堕,五官欹缺……毛落须秃,无叔子之明眉;唇亡齿寒,有张仪之羞舌。仰而视睛,翳其若瞢;俯而动身,羸而欲折。” 读来无一不令人触目惊心,得多强大的求生意志,才支撑卢照邻忍受这样的屈辱和痛苦活下去?

谁能想象这样的卢照邻,十几年前,写剑客刘生 “报恩为豪侠,死难在横行” ,只为 “但令一顾重,不吝百身轻” ,充满任侠豪情?写战马“不辞横绝漠,流血几时干”,刻画战士驰骋沙场何等英勇壮烈,激扬奔放?写景 “浮云卷霭,明月流光。荆南兮赵北,碣石兮潇湘” ,一幅绝美画卷被他勾勒得淋漓尽致,堪比画家白描?

初出茅庐壮志凌云才华横溢,意气飞扬的卢照邻,渴望建功立业,即便是怀才不遇也有激昂之调:

《杂曲歌辞·结客少年场行》

长安重游侠,洛阳富才雄。玉剑浮云骑,金鞍明月弓。

斗鸡过渭北,走马向关东。孙宾遥见待,郭解暗相通。

不受千金爵,谁论万里功。将军下天上,虏骑入云中。

烽火夜似月,兵气晓成虹。横行徇知己,负羽远从戎。

龙旌昏朔雾,鸟阵卷寒风。追奔瀚海咽,战罢阴山空。

归来谢天子,何如马上翁。

几十年后,缠绵病榻,挣扎在生死线的卢照邻,在《释疾文》中充满了悲凉凄苦:

东郊绝此麒麟笔,西山秘此凤凰柯。

死去死去今如此,生兮生兮奈汝何。

辞悲情苦,震撼人心。

昔在长安,名满京都。

现在残躯,苦痛缠身。

临终之际许多人会回忆自己的一生,卢照邻在《释疾文》中说 “钟鼓玉帛兮非吾事,池台花鸟兮非我春” ,他毕生所求,不过是出仕为官,留贤德之名。

《新唐书》中卢照邻总结自己这一生,满腹才华,却总有些生不逢时, “自以当高宗时尚吏,己独儒;武后尚法,己独黄老;后封嵩山,屡聘贤士,己已废” :高宗重视官员吏干,自己却是个儒生;武后当权酷吏当道,他却因炼丹迷上老庄哲学;瞪大高宗封禅泰山,在全国范围内征辟才士,他却已经卧床不起。

但撇去重病这一层原因,卢照邻的仕途不顺很大程度跟他本身的性格也分不开关系。早年追求政治建树,但在蜀地他却一味沉沦,并没有任何庇佑一方安宁的意图;少年成名遭遇事业失意,他选择老庄哲学和道教炼丹来缓解心中的幽愤之情。

等到重病后寻求长生而不得,他又将思想转向佛法,笃信 “一翻一覆兮如掌,一生一死兮若轮” 的天命,撰写《五悲文》表达自己修仙成佛之心。他一生对怀才不遇的耿耿于怀,只会让他的身心更加疲惫倦怠,怨天尤人。

等到精神追求破灭,等待他的,或许只有死亡这一条出路。

卢照邻隐于具茨山曾写过《行路难·君不见长安城北渭桥边》,不再寄望于道家仙丹和羽化登仙,而是 “但愿尧年一百万,长作巢由也不辞” ,只祈求正常人的健康长寿,不奢求富贵荣华与长生不死了,只求国泰民安,自己愿做隐士避世而居。

此时此刻他的愿望变得如此卑微,只是希望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什么功名利禄,什么富贵荣华,一切都不如平安康泰来得简单重要。至于他名字里肩负的家族厚望,“光照四邻”,与身体的健康比起来,终于不再那么重要。

为了活下去,家道中落的卢照邻不得不鼓起勇气,向朋友们求助。在《寄裴舍人遗衣药直书》中,他提到为了治病,家中已为他耗尽钱财, “余家咸亨中良贱百口,自丁家难,私门弟妹凋丧,七八年间,货用都尽。余不幸遇斯疾,母兄哀怜,破产以供医药。”

一向自命清高的他,甚至低下头颅,直接向洛阳名流朝士乞药, “若诸君子家有好妙砂,能以见及,最为第一;无者各乞一二两药直,是庶几也。” 谁家有好朱砂,请多多赞助,要是没有,给钱两千也是好的。若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像个乞丐一样祈求别人的点滴施舍?

卢照邻仕宦蜀地时,何等志存高洁,他曾告诫同僚, “不息恶木枝,不饮盗泉水。常思稻粱遇,愿栖梧桐树。智者不我邀,愚夫余不顾。所以成独立,耿耿岁云暮” 。

他的志向是一日千里翱翔寰宇的鲲鹏,然而在长达数十年的重病纠缠下,却只能是庭中病梨树,曾高傲如卢照邻,竟也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岂忆荒山之幽绝,宁知枯骨之可怜……虽有群书万卷,不及囊中一钱。”

在病魔面前,卢照邻珍视的一切都被统统夺走,最后只剩下一个无处可退的死墙角。

《唐才子传》里,辛文房说卢照邻 “不起行已十年,每春归秋至,云壑烟郊,辄舆出户庭,悠然一望” 。卢照邻的这一望,浮云飘散,烟笼四野,是在望什么呢?对生命的迷茫,还是思考到底要不要活下去?

当他献出事业、财物、亲情、爱情、友情,乃至才华和自尊,按照励志鸡汤小说的套路,等待他的,应该是身体康复或者留下振聋发聩的传世著作。

很遗憾,现实生活中没有那么多奇迹,在失去一切甚至做人的基本尊严,只能行尸走肉生活的卢照邻,终于留下绝笔,同亲人道别,自沉于颖水。

“岁去忧来兮东流水,地久天长兮人共死” ,张燮在《幽忧子集题词》评论卢照邻: “古今文士奇穷,未有如卢升之之甚者。夫其仕宦不达,则亦已耳,沉疴永痼,无复聊赖,至自投鱼腹中,古来膏肓无此死法也。”

的确,古今往来,如卢照邻一样命途奇穷,重病自沉于水的文人没几个。就连纪昀也在《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中总结 “故平生所作,大抵欢乐寡愁殷,有骚人之遗响,亦遭遇使之然也。”

病后的卢照邻,诗句中常见孤雁等意象,哪怕是写景,也充满凄苦孤独之意。 “朝朝独坐,惟见群峰合沓;年年孤卧,常对古树轮囷”。

此时孤身一人的卢照邻,可曾想起过在蜀地苦等他的郭氏?有人说卢照邻不能同郭氏团聚,为什么连封书信都不捎给对方。可是即便是奉上书信一封又有什么用呢?他没有能力接她到身边,更没能力照顾她,甚至自己也成了一个累赘。

“迢迢芊路望芝田,眇眇函关恨蜀川” ,骆宾王的诗,他无法反驳,也不愿反驳。说到底,其实也是他负了心。

《五悲文》中的这四句诗,被人认为是卢照邻在怀念郭氏, “忽忆扬州扬子津,遥思蜀道蜀桥人。鸳鸯渚兮罗绮月,茱萸湾兮杨柳春”。

卢照邻一直未婚,而郭氏的孩子也夭折了。月色绮丽,杨柳扶风,只是蜀道蜀桥上他们再也等不到彼此。

《旧唐书》里说卢照邻四十岁投水而死,但据后世考证,他应该活到了五六十岁。面对如此强大的病魔,卧病在床的卢照邻居然挣扎生存了十来年,其顽强的求生意志不能不令人钦佩。

是的,他后期的诗作充满了幽愤悲苦的呼号之声,但字字血泪中,却是他对命运的不屈服和抗争。

为什么坚强如他,最后主动放弃自己的生命?肉身虽饱受折磨,但即便还剩一只手,也可以代替他,发出悲天怆地的呼喊,向命运的不公宣战。

大概春归秋至的悠然一望,已生活得如同行尸走肉的他,再也望不见希望,才令他选择自沉于水。

初唐四杰每个人都不得善终,但只有卢照邻的死最让人揪心。其他三人的死只不过是一瞬的事,而卢照邻,却忍受了多年非人的病痛折磨。

比起屡被称赞的《长安古意》和不忍卒读的《五悲文》,我更喜欢卢照邻的这首 《十五夜观灯》。

锦里开芳宴,兰缸艳早年。

褥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

接汉疑名霎,依楼似月悬。

别有千金笑,来映九枝前。

热闹喧嚣的元宵夜,绚烂的灯光纷繁远远看来如同分开了大地,与远处的天空相连缀,连接银河的烟火让人以为是点点繁星坠落人间,高楼上的花灯又如同天上的明月一般悬于楼前。分不清灯光还是星光的缤纷世界中,漂亮姑娘盈盈的笑容突然借着灯光,映照在自己面前。

这空前的盛况中,还有一名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他背负着家族的使命,怀着一腔才华和热情,想着 “雕弓夜宛转,铁骑晓参驔” ,哪怕是同友人分别,他也乐观豁达, “唯余剑锋在,耿耿气成虹” 。

人生,在未知后事的情况下,都显得那么美好。

力高澜湖前城商铺容积率为:25。

力高·澜湖前城,由力高集团与前城股份联袂共筑,项目总占地面积114亩,总建筑面积24万方,容积率25,绿地率40%,由8栋洋房组团(11F)和13栋高层组团(24-28F)组成,总户数1748户(高层1464户,洋房284户)、2200平米的商业配套以及社区内老年活动中心、文体活动室以及社居用房等组成。坐拥合肥路——长江东路,紧邻临泉路、包公大道、大中路、桥头集路等城市交通主干道。即将开通的地铁2号线的终点站——大众路站距项目较近,未来的2号线延长线禹洲中央广场站距项目咫尺之遥。良好的交通是品质生活的基础,完善的商业配套是优质生活的保障,在力高澜湖前城,除了自建的2000平米的港式社区商业,、周边还环绕了50万方商业体量的禹州中央广场商圈、生活家购物广场、瑶海万达广场、宝业东城广场等四大商圈。作为力高集团的高端住宅产品,澜湖系的精奢质感足以让每一座城市惊艳,这一次,澜湖系礼御庐州千年厚藏,邂逅一片肩负着城市发展的热土,注定将成为一个时代的居住典范。

力高澜湖前城商铺位于:长江东路与燎原路交口向北100米。

装修情况为:毛坯。

绿化率:40%。

物业类型:商业-商铺。

产权:70年。

:力高澜湖前城商铺更多详细资料。

新安是豫西一个古老的县邑,境内多山。

有山就有沟,北冶镇的甘泉村,就藏在一条沟岔里。

甘泉村,是商周时期古坩先人的栖居地,原名坩全村,“坩全”是这里历代陶瓷作坊敬奉的窑神。

依着山势,沟岔的蜿蜒、起伏、盘根错节,本身就是一种天然的艺术。在草木的点缀下,沟中人家高高低低,错错落落,挤挤挨挨,零零星星,散落在沟岔里。

沟岔两侧,是废弃的民居和窑炉遗址。

两边的院落,是乡下常见的布局,背靠山崖的,会挖出两孔窑洞来。让我们惊奇、驻足、凝视、抚摸、感叹的是,村民用来砌墙垒院的,居然是那些废弃的陶砖瓷片。这些墙,古朴、真实,简直是一件凝固着过去时光的绝妙艺术品。墙上还未长出叶子的爬藤,墙头废弃的陶罐瓷瓶里长出的花草,墙里墙外一树树灿放的桃花,勾画摇曳着这个陶瓷古村的春日风情。

山脚与山坡,寂寞着一座座窑炉。在烧制陶瓷的同时,这些窑炉也百炼成钢,窑门、窑壁、窑口,被烧成了坚固的琉璃。你看不出这些窑炉的年龄,也许再过千百年,还是这个样子,它们以这种方式与时间抗衡。窑顶的穹形,从里面看,像一个教堂的圆顶,在外面看,如一座小小的金字塔,有**的小花,星星点点开在那里,清丽而明艳。

梧桐树下,寂寞着一盘碾压瓷釉原料的石碾。

稍远的梯田,有小块的油菜花黄艳热烈。

无人居住,村里没有鸡鸭猫狗什么的,春草茂密的向阳山坡处,偶有形单影只的老牛,和三五成群若即若离的山羊。看不到牧人,这些散放的牛羊,悠闲慵懒出一种野渡无人舟自横的诗意。

这些被早我们而来的一群美术师生定格在画里。

回去后翻看文友发在群里的照片,不觉莞尔,那时的我们,其实也都在画里呢。

沟里有条大路,用石头和砖块铺成,南北走向,蜿蜒上下,有绿绿的小草从石缝中钻出。路的两边,随手就能捡到一些瓷片。这是条豫晋古道呢,村长抬手一指,前面不远,就有一个明清时期的客栈,也叫车马店,车院、石槽、拴马桩什么的,还都在。往北40里,就是著名的黄河古渡:西沃渡口。河那边,就是山西。过去,一窑一窑的陶瓷,就是从这条路一担一担、一车一车艰难地运出山沟,销往各地。

忽然想起,儿时,那些走村串乡大声叫卖瓦盆瓦罐的,可否就有甘泉人?我家盛面腌菜用的陶盆瓷坛,可否就出自他们之手?

甘泉村的四岭四沟八面坡,蕴藏着丰厚的坩子土。在缺水的北方山区,甘泉村居然拥有八眼泉,后来的村名就源于村中的一眼泉呢。这里没有煤,却有满山的柴。于是甘泉岭一带,就有了多处上古中古时代的陶瓷文化遗存。

中国的制陶史极为久远,文字还远未出现,窑火就已经闪出文明之光。

蛮荒时代,陶瓷的惊现绝对是一项震撼的发明。

把瓷土变成泥,加水搅拌就行了。把泥变成坯,变成实用或艺术的造型,日照风干即可。这都是温和的物理变化,而把坯变成陶变成瓷,则需要一次狂野暴烈的煅烧。

窑炉,是烧制陶瓷的场所,上帝与魔鬼都在这里。把坯装进窑炉内,是一次以生命为代价的悲壮冒险。窑火熊熊中,谁也不知道自己是破裂变形,还是鱼跃龙门化茧成蝶。

恣肆的烈火里,惊悚上演着爱恨情仇死去活来浴火重生脱胎换骨的奇迹或悲剧。泥坯是陶瓷的前生,陶瓷是泥坯的涅槃和现世。

甘泉村只有480户人家,姓氏却达40多个,这是一代一代四面八方的陶瓷匠人交流、迁徙、汇聚的结果。

沟中有个地方,小山一样堆积着废弃的紫砂等陶瓷碎片,那是世世代代的窑工匠人从崖头上倾倒而成的,村民叫它瓷片山。

入窑一色,出窑万彩的辉煌背后,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惨烈。

从唐代至民国,甘泉村都是紫砂器的制作中心,宋元时期尤为鼎盛,彼时,这儿烧制陶瓷的场景怎样的红火?窑火彤红,青烟袅袅,人影幢幢,语笑喧阗。一团泥巴,一把窑火,往往就耗尽了陶瓷人的一生。他们当中,有多少人是发自内心喜爱这门技艺?又有多少人是迫于生计,无奈把生命揉进泥土?多少苦辣酸甜的故事,最后化为窑顶的一缕轻烟?

历史上,随着中原人口的几次南迁,一些陶瓷工匠辗转到南方各地。至今,江西景德镇、福建德化、浙江龙泉等地的陶瓷作坊,仍能寻觅到甘泉后人忙碌的身影。

甘泉村窑顶的青烟,缭绕了千载,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末。

周边的磁州窑、耀州窑、登封窑、汝州窑、禹州钧窑,又怎样呢?当一个传承了几千年的行业走到了尽头时,我儿时记忆中的陶瓷人恐怕和他们的作品一样少有存世吧?大浪淘沙中,他们的后代又有着怎样的生活方式?

沟的尽头处,一家院落里,居然整齐摆放着一些已然风干的茶壶泥坯。我们很惊奇,看上去这是新制的呀?村长介绍,这是村里唯一一家“活着的”陶瓷作坊,这些茶壶是外地客商定制的,可惜今天没开工,无法看到匠人的现场制作。稍顿,又慨叹一声:甘泉村几千年的陶瓷手艺,就靠这一家薪火相传了。

我心里突地一沉,历史的转角处,当一种古老的已经成为一种文化的传统手艺行将失传,当一种古老的已经深刻成一段人类记忆的行业终将消失,承载着这种古老行业和技艺的陶瓷工匠该何去何从?是吐故纳新顺应潮流,还是以一种殉道的虔诚承前启后地固守?

哪种选择都是一种悲壮。

山的褶皱里,偏僻闭塞落后的甘泉村似乎被时代淡忘了,淡忘的结果,是歪打正着的成全——浓缩着漫长陶瓷记忆的甘泉村,就这么在时光的封存中因祸得福幸存下来,幸存成一座陶瓷作坊博物馆。

前些年,村民搬出这些沟,到平坦开阔的地方居住。沟中老宅,再无可用之处。人去楼空,老村像蜕皮后仍旧依附在树上的知了壳,静卧在这片沟壑,静卧在时光深处,静卧成一段烟火深处遥远而陌生的故事。

一段悠远的乡愁,也静卧在这里……

寂寂无雪

彤云之上,是大片大片的梅林,还是千树万树的梨花?

花谢了,洒落人间,我们叫她:雪。

雪,是天上的花落,人间的花开。

从古到今,天地间多少次玉树琼枝、江山一统?

有那么几场雪,一直飘洒在历史深处。

最早的一场雪,落在《诗经·采薇》里。“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岁暮,霏霏雨雪,缤纷着一位戍边将士经年归来近乡情怯的万千思绪。

也有人慷慨悲歌,一去不返。

易水送别,衣冠如雪。那“雪”,只是一小片,却闪着凛冽的白。那个芦花似雪的秋天,随着一声惊天霹雳。荆轲,这片燕赵大地的冷雪,在嬴政的长剑下,融化成秦廷一汪刺目的鲜红……那年冬天,北地的燕国一定早早下雪了,那是故国在为壮士天下缟素。

戍卒的雪太伤感,刺客的雪太悲壮,唯有江南名士的雪,飘着绝世风雅。

那年冬天,一场雪下在绍兴,王羲之因雪爽约,就提笔写了封短信,向朋友致歉。那封信很短,且是不经意间随手写就,然而,那场雪早已消尽,这28字的满纸云烟,却千年不散。当年,绍兴那场酒,醉出一幅《兰亭序》,这场雪,又孵出一贴“神乎技矣”的《快雪时晴帖》。

东晋的绍兴还有一场雪,是寂寂人定后才悄然而下的,下在山阴,下在曹娥江。那雪,美如童话,定然装饰了王子猷的梦吧。一觉醒来,感觉有异,推窗而望,哇,四野皎然。是我进入了梦境?还是刚才梦境的再现?这位不可一日无竹的公子再无睡意,杯酒入肠,兴致勃发,于是,在那个梦幻般的雪夜,在山阴曼妙的山水间,留下了雪夜访戴的佳话。

王子猷,未必有他父亲王羲之潇洒飘逸独步千古的好字,但他雪夜轻舟的雅人高致,造门不前兴尽而返的洒脱率真,却在高标独树的晋人风骨上,挥洒成绝响的神来之笔。

绍兴这两场雪,千古不朽。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白居易的那场雪有没有下?下了多大?没有答案,但愿雪随人意吧。但柳宗元的江雪下了,茫茫皑皑,只是,这铺天盖地的大雪,却遮不住“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傲岸。地处南方的永州,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雪?大概是北雪情深,赶来探望那位贬官的柳河东吧。纷纷扬扬一场雪,弥漫成一首力透纸背的千古绝唱,值了。

跟江南的绍兴、永州一样,西湖,也应该不常下雪吧?但那场雪却实实在在下了三天,于雾凇沆砀上下一白中,成就了“一痕”“一点”“一芥”“两三粒”的奇景,更成就了张岱与金陵客的湖心亭邂逅。金陵,故国故都,多少沧桑往事,黍离之悲?铺毡煮酒的痴绝中,飘逸离尘的雅致里,几多遗世独立的隐痛、孤寂、凛然、冷峭?

风花雪月的民国,不能没有雪:鲁迅的雪、老舍的雪、梁实秋的雪、沈从文的雪。

于右任的《沁园春》没有雪,但若干年后,却被人脱胎换骨出一阙雪。于是,一场战罢玉龙三百万的雪,让无边烟霞的千里莺啼,凛冽成惟余莽莽的万里雪飘。

《诗经》以前的雪,早已消融,《诗经》之后,那些风流千古的雪,都风雅在文人骚客的诗文里。柳絮因风的雪、日暮苍山的雪、林冲夜奔的雪、红楼一梦的雪……已永恒成雪的经典,风韵、风骨、血性、沧桑,都在里面了。

久未下雪了,长冬寂寂。

无雪的冬天,无月的夜晚。

月圆月缺,雪,总归是要下的,只是雪常有,古风常在否?

陈群字长文,三国时期杰出的政治家。颍川(今河南禹州市)人。祖父陈寔为太丘长。父亲陈纪历任平原相、侍中、大鸿胪,叔父陈谌为司空掾,早卒。陈群早年被刘备辟为别驾,后举茂(秀)才,除柘(今河南柘城县)令。陈群不受,随父避难徐州。建安三年(198年),曹操入主徐州。辟陈群为司空西曹掾属。后又任萧(今安徽萧县)、赞(今河南永城)、长平(今河南西华)县令。因父丧辞归。后又授以司徒掾、治书侍御史,又转参丞相军事。建安十八年(公元213年),曹操封魏公,陈群为御史中丞,后又任吏部尚书,封昌武亭侯。曹丕代汉,陈群为尚书令,晋爵颍乡侯。魏文帝黄初六年(225年),陈群为镇军大将军,领中护军,并录尚书事,总揽朝政。次年,曹丕崩,陈群受遗诏辅政。魏明帝即位,晋封群颍阴侯,增邑五百。公元236年病逝,谥靖侯。陈群历仕曹操、曹丕、曹睿三朝,以其突出的治世之才,竭忠尽职,为曹魏政权的礼制及其政治制度的建设,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个人信息

  字长文

  生卒—236

  籍贯豫州颍川许昌[今河南许昌县东]

  官至司空谥曰靖

  父亲陈纪

  配偶荀氏

  子女陈泰

  曾效力过的势力魏

  历史传记

  陈群,三国时曹魏名臣。其祖父陈寔、父陈纪、叔陈谌皆望族名士。陈群为人清尚有仪,雅好结友,有知人之明。先为刘备所用,后刘备被吕布所袭,陈群与父避居徐州;及吕布破后,方归曹操,历任司空西曹掾属、治书侍御史、御史中丞等职。后转为侍中,领丞相东西曹掾。曹丕即王位,封陈群为昌武亭侯,徙为尚书。陈群在任内订制九品官人之法,成为历史名制。曹丕践阼后,陈群迁尚书仆射,加侍中,徙尚书令,进爵颖乡侯。陈群在魏,一直位居要职,先后受曹操、曹丕托孤,成为国之重臣,多次向曹睿作出规劝,官至司空。于青龙四年逝,追谥靖侯。其子陈泰,亦是魏国后期名将。

  演义传记

  陈群,三国时曹魏名臣。曹操杀掉马腾后,有言刘备将兴兵取川,曹操因而深表畏忌;陈群时为治书侍御史,向曹操献策,建议起大军南征孙权,而刘备意在两川,必不救权,故能一举得江东,其后徐图西进,吞荆并川,以定天下。曹操对其策极表赞同。可惜诸葛亮派人赍书西凉,使马超兴兵入关,曹操急于应付,被迫搁下陈群之策。后来陈群一直位居要职,先后受曹操、曹丕托孤,成为魏国重臣,官至司空。后又随司马懿远征公孙渊于辽东。其子陈泰,亦是魏国后期名将。

  历史年表

  陈群字长文,颍川许昌人。其祖父陈寔,父亲陈纪,叔父陈谌,于当世皆负盛名。当陈群尚是幼儿时,祖父陈实常认为此子奇异,向乡宗父老说:「这孩子必定兴旺吾宗。」鲁国人孔融向来有高才而性格倨傲,他的年纪约在陈纪、陈群两父子之间,因此先与陈纪为友,后又与陈群结交,由是显名。《荀氏家传》有载:「陈群与孔融论汝、颍人物,群曰:『荀文若、公达、休若、友若、仲豫,当今并无对。』」(《荀彧传》)可见二人常论骘人物,甚相交心。

  东汉献帝兴平元年(公元194年)刘备时为豫州刺史,来到豫州后,征召陈群为别驾。其时陶谦病死,徐州以举州迎刘备继领,刘备正欲前往,陈群便跟刘备说:「袁术尚甚强大,如今往东而去的话,彼必与将军(指刘备)相争。若然吕布暗袭将军之后,那么将军虽得徐州,大事亦必无成。」刘备不听,还是东去徐州,与袁术争战。结果吕布果然兵袭下邳,又遣兵往助袁术,最终大破刘备军,这时候刘备方悔恨当时不用陈群所言为戒。陈郡后举茂才,除任柘令,不成功,于是随父亲往徐州避难。

  建安三年(公元198年)吕布为曹操所破,陈群父子亦在吕布军中,见曹操皆出拜(《袁涣传》引《袁氏世纪》)。曹操久闻其名,便征陈群为司空西曹掾属。当时有人向曹操引荐乐安人王模、下邳人周逵,曹操均召而用之。陈群向曹操力言不可,并以为王模、周逵二人德秽行劣,最终必然坏事,曹操不听。结果王周二人果然犯事受诛,曹操方信陈群之言,并向陈群承认错失。陈群便推荐广陵人陈矫、丹阳人戴干,曹操皆加以任用。后来东吴为叛,戴干因忠义死于变难;陈矫则成为一位名臣,是以举世均认同陈群知人之明。而自从刘备叛后,东南多变。曹操便以陈群为酇令,以何夔为城父令,用名士以镇抚诸县,使吏民稍定。(《何夔传》引《魏书》)陈群又任萧、酇、长平之令长,于父亲亡时辞官。陈群后任司徒掾,举高第,为治书侍御史,转参丞相军事。魏国建立后,又迁为御史中丞。其时曹操正商议该否复使肉刑,令曰:「怎样才有达于古今而通于变理的君子,可以助我决议此事呢!昔日陈鸿胪(陈群之父陈纪,曾任大鸿胪)以为死刑有可加于仁恩的用途,正是在说这方面的事。御史中丞(指陈群)可以申述卿父之论吗?」陈群说道:「臣父陈纪以为汉代废除肉刑而增加笞死之刑,本是出于仁心恻隐,但结果却令死者更众,这就是所谓名轻而实重。名轻则人民易犯其罪,实重则辄尔伤民。《书经》曰:『惟敬五刑,以成三德。』《易》着劓、刖、灭趾(以上皆为古代肉刑)之法,是希望可以辅政助教,惩恶息杀。而且杀人偿死,合于古制;至于犯伤人罪的人,例如残毁他人之体而裁剪毛发,却不合其理,不能将其裁死。若能复用古刑,使犯*者下蚕室,犯盗者刖其足,如此则永无*放(指奸*)穿窬(指偷盗)之事发生了。然而普天之罪恶,虽未可尽皆悉数殄灭,但在此数内,时之所患,确实适宜先行施用。汉律之下所杀灭的不至于死罪的人,是其仁政所不披及的;而其余该死之者,则可以刑杀。如此,则受刑与得生者足以相替了。如今以笞死之法去代替所有不杀生之刑罚,这是怜惜人的支体而轻视人的性命啊。」钟繇亦与对陈群所议表示同意,而王朗及其它人则多以为未可复肉刑。曹操虽然深深认同陈群之言,但因为军事未罢的缘故,所以佥同众议,先搁置这一政议。后陈群转为侍中,领丞相东西曹掾。陈群的为人,在朝中对人无适无莫(语出《论语里仁》:「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意指对于人事没有厚薄之分),贵雅而执名杖义,不会为媚人而违背道德。初时,陈群常非议郭嘉为人不治行检,故曾数次于廷上投诉郭嘉,但郭嘉其意自若,毫不在意。曹操认为陈群能秉持公正,为之欢悦。(《郭嘉传》)陈群的性格正直通雅,多结友人,与同郡辛毗、杜袭、赵俨并皆知名,号为「辛、陈、杜、赵」(《赵俨传》),又与「直道推诚于人」的李义为友(《裴潜传》引《文章叙录》)。陈群亦与华歆交深,常叹歆为「可谓通而不泰,清而不介者。」(《华歆传》引《华峤谱叙》)曹丕在东宫,对陈群深表敬器,待以交友之礼,常叹道:「自吾有回,门人日以亲。」

  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魏讽谋反时,黄门侍郎刘廙之弟刘伟被魏讽诱同,如今按罪连坐,刘廙亦当诛。陈群便向曹操进言,曹操亦道:「刘廙是名臣,吾本意亦欲赦之。」于是乃复其位。刘廙因而深感陈群之德,陈群却认为:「审议刑罚是为国之大本,不是为了私意;而且如今这决定是明主的本意,我又知道甚么呢?」陈群的弘博而不伐功,就是如此。冬十月,孙权上书称臣,称说天命。曹操以孙权之书示外道:「这小子想把我放在炉火上吗!」陈群便与尚书桓阶上奏:「汉自安帝已来,政去公室,国统数绝,至于今者,唯有名号,尺土一民,皆非汉有,期运久已尽,历数久已终,非适今日也。是以桓、灵之间,诸明图纬者,皆言『汉行气尽,黄家当兴』。殿下应期,十分天下而有其九,以服事汉,群生注望,遐迩怨叹,是故孙权在远称臣,此天人之应,异气齐声。臣愚以为虞、夏不以谦辞,殷、周不吝诛放,畏天知命,无所与让也。」(《武帝纪》引《魏略》)

  魏文帝黄初元年(公元220年)曹丕即王位后,封陈群为昌武亭侯,徙为尚书。其间,陈群建制九品官人之法,成为历史名制。曹丕践阼,陈群迁尚书仆射,加侍中,徙尚书令,进爵颖乡侯。黄初中,曹丕意欲追封太后父母,陈群奏道:「陛下以圣德应运受命,创业革制,应当永为后世所循之式。按照典籍上之文献,从无妇人可以分土命爵之制度。在礼典,妇因夫爵。嬴秦违于古法,而刘汉则沿承古例,这可不是先王之令典啊。」曹丕大悟,便道:「此议甚是,既然如此,且勿施行。以此作着诏下藏之于台阁,使其永为后式。」(《武宣卞皇后传》)曹丕受禅时,朝臣三公以下皆受封爵位;独华歆因为以神色不合触忤曹丕,所以只是官徙司徒,而并无进爵。曹丕久不能释怀,便问陈群道:「我应天受禅,诸侯群后,无不人人喜悦,其形尽现于声色,惟独相国(指华歆)和你脸有不豫,这是为了甚么呢?」陈群便离席长跪道:「臣与相国曾为汉朝之臣,内心虽为陛下感到喜悦,但在义理上,臣等的神色实应畏惧、甚至憎恨陛下才对。」曹丕听后大悦,方知其意。(《华歆传》引《华峤谱叙》)昔年,蜀许靖曾执兄礼以事陈群之父陈纪,又与陈郡人袁涣、平原人华歆、东海人王朗等亲善;所以陈群在魏初为公辅大臣时,常与许靖有书信往来,重结旧好,情义款至。(《许靖传》)

  黄初三年(公元222年)刘巴卒后,陈群常赍信与丞相诸葛亮,问刘巴的消息,并称「刘君子初,甚敬重焉。」(《刘巴传》)

  黄初四年(公元223年)陈群与仆射司马懿并举泰山人鲍勋为宫正,宫正即御史中丞。(《鲍勋传》)是岁为蜀建兴元年,陈群曾与司徒华歆、司空王朗、太史令许芝、谒者仆射诸葛璋分别致书与蜀相诸葛亮,向其陈说天命人事,希望蜀汉能举国称藩,但无功而罢。(《诸葛亮传》)

  黄初六年(公元225年)曹丕亲征孙权,军至广陵,使陈群领中领军。

  黄初七年(公元226年)曹丕师还寿春,以陈群假节都督水军。曹丕回到许昌后,拜陈群为镇军大将军,领中护军,录尚书事。鲍勋时为治书执法,因屡次面谏曹丕而触怒曹丕,后又于陈留郡界包庇太守孙邕,被收付廷尉并议死罪。陈群便与太尉钟繇、司徒华歆、侍中辛毗、尚书卫臻、守廷尉高柔等联书并表「勋父鲍信曾有功于曹操」,求请赦免鲍勋死罪。曹丕不许,仍诛鲍勋。(《鲍勋传》)夏五月丙辰,曹丕得疾甚危,陈群与曹真、司马懿等并受遗诏辅政。明帝曹睿即位后,陈群进封颍阴侯,增邑五百,并前千三百户,与征东大将军曹休、中军大将军曹真、抚军大将军司马懿并同开府。十二月,陈群又升为司空,故录尚书事。是时,曹睿正初临政,陈群便上疏道:「《诗》称『仪刑文王,万邦作孚』;又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大道自最近开始,广化于天下。自从世道丧乱以来,干戈未曾收戢,百姓不识王教之本,而惧乱陵迟已经太过。陛下当盛魏之隆,荷二祖(曹操、曹丕)之业,天下正希望世政至治,唯有以崇德布化,惠恤黎庶,方是百姓之幸。但是如果诸臣群下意尽雷同,是非相蔽,这可是国之大患啊。若群臣不和睦则有雠党,有雠党则毁誉无端不止,毁誉无端则真伪失实,不可不深防备,先做好断绝这种源流的措施。」陈群为司空期间,任贤用能。他重视妻弟荀顗,以之为奇异;又辟北地人傅嘏为掾。陈群亦曾上言举荐当世隐贤管宁:「臣闻王者显善以消恶,故汤举伊尹,不仁者远。伏见征士北海管宁,行为世表,学任人师,清俭足以激浊,贞正足以矫时。前虽征命,礼未优备。昔司空荀爽,家拜光禄,先儒郑玄,即授司农,若加备礼,庶必可致。至延西序,坐而论道,必能昭明古今,有益大化。」(《管宁传》引《傅子》)陈群亦不忘论骘人物,曾与崔林共论冀州人士,林称冀州当以崔琰为首。陈群以「智不存身」贬之,但却被崔林反驳道:「大丈夫为人但有邂逅而已,即使如卿等几人,又足以为贵吗!」(《崔琰传》引《魏略》)

  魏明帝太和四年(公元230年)大将军曹真上表欲起兵数道伐蜀,从斜谷而入。陈群认为当年曹操到阳平攻张鲁,已经多收豆麦以增添军粮,然而张鲁未下而军粮犹乏。如今既无别因,而且斜谷阻险,难以进退,转运粮草必会受到钞截,但若要留兵守重地,则劳损战士,这些都是不可不熟虑的事。曹睿便依从陈群所议。不久,曹真复上表要从子午道出军。陈群又述说其中不便,并言军事用度之计。于是曹睿以陈群之议下诏曹真。其时正霖雨积日,陈群又以为应宜诏曹真还师,曹睿从之。

  太和五年(公元231年)诸葛亮围攻祁山,不克引退。魏将张郃深追其军,为流矢所中,死于木门。曹睿甚惜张郃之死,临朝而叹道:「蜀未平而合死,将若之何!」陈群也道:「合的确是良将,乃国之所依。」卫尉辛毗则以为张郃虽然可惜,但毕竟已死,不应示弱。于是向陈群说:「陈公,这是甚么话呢!当建安之末,天下不可一日无武皇帝(曹操),及后委以国祚,而文皇帝(曹丕)受命,黄初之世,亦说天下不可无文皇帝,至其委弃天下,而陛下(曹睿)亦自龙兴。如今国内所缺乏的,又岂会是张郃呢?」陈群便道:「亦诚如辛毗言。」曹睿笑说:「陈公可谓善变矣。」(《辛毗传》引《魏略》)

  太和六年(公元232年)曹睿爱女曹淑逝世,追封谥平原懿公主。陈群上疏奏曰:「长短有命,存亡有分。故圣人制礼,或抑或致,以求厥中。防墓有不修之俭,嬴、博有不归之魂。夫大人动合天地,垂之无穷,又大德不逾闲,动为师表故也。八岁下殇,礼所不备,况未期月,而以成人礼送之,加为制服,举朝素衣,朝夕哭临,自古已来,未有此比。而乃复自往视陵,亲临祖载。愿陛下抑割无益有损之事,但悉听群臣送葬,乞车驾不行,此万国之至望也。闻车驾欲幸摩陂,实到许昌,二宫上下,皆悉俱东,举朝大小,莫不惊怪。或言欲以避衰,或言欲于便处移殿舍,或不知何故。臣以为吉凶有命,祸福由人,移徙求安,则亦无益。若必当移避,缮治金墉城西宫,及孟津别宫,皆可权时分止。可无举宫暴露野次,废损盛节蚕农之要。又贼地闻之,以为大衰。加所烦费,不可计量。且(由)吉士贤人,当盛衰,处安危,秉道信命,非徙其家以宁,乡邑从其风化,无恐惧之心。况乃帝王万国之主,静则天下安,动则天下扰;行止动静,岂可轻脱哉?」曹睿不听。

  青龙三年(公元235年)其年朝廷营治宫室,百姓因而尽失农务时利。陈群上疏奏道:「禹承唐、虞之盛,犹卑宫室而恶衣服,况今丧乱之后,人民至少,比汉文、景之时,不过一大郡。加边境有事,将士劳苦,若有水旱之患,国家之深忧也。且吴、蜀未灭,社稷不安。宜及其未动,讲武劝农,有以待之。今舍此急而先宫室,臣惧百姓遂困,将何以应敌?昔刘备自成都至白水,多作传舍,兴费人役,太祖(曹操)知其疲民也。今中国劳力,亦吴、蜀之所愿。此安危之机也,惟陛下虑之。」曹睿答道:「王者宫室,亦宜并立。灭贼之后,但当罢守耳,岂可复兴役邪?是故君之职,萧何之大略也。」陈群又说:「昔汉祖唯与项羽争天下,羽已灭,宫室烧焚,是以萧何建武库、太仓,皆是要急,然犹非其壮丽。今二虏未平,诚不宜与古同也。夫人之所欲,莫不有辞,况乃天王,莫之敢违。前欲坏武库,谓不可不坏也;后欲置之,谓不可不置也。若必作之,固非臣下辞言所屈;若少留神,卓然回意,亦非臣下之所及也。汉明帝欲起德阳殿,钟离意谏,即用其言,后乃复作之;殿成,谓群臣曰:『钟离尚书在,不得成此殿也。』夫王者岂惮一臣,盖为百姓也。今臣曾不能少凝圣听,不及意远矣。」曹睿于是有所减省。

  青龙四年(公元236年)十二月癸巳,陈群逝世,谥曰靖侯。其子陈泰嗣任。曹睿追思陈群之功德,于是分给陈群户邑,并封一子列侯。《魏书》载:陈群前后数次,密陈朝廷得失,每次上奏都封隐其事,辄毁草拟文件,时人及其子弟均不能知其所奏。有人讥议陈群居位拱默,正始中诏撰群臣上书,以为名臣奏议,朝士乃见陈群谏事,皆甚叹息。《袁子》曰:有人说「故少府杨阜不是忠臣吗?看到人主之不当,便勃然大怒而触其所非,与人说话也未尝稍违道德,这不正是所谓『王臣謇謇,匪躬之故』之人吗!」答道:「但这只可谓是直士,其忠与否,吾不得而知。所谓仁者爱人。施于君上的称之为忠,施于双亲的称之为孝。忠孝者,是其本一。所以真正的仁爱之最的人,倘若君亲有过,谏言不能入,应求之反复,情不得已而言,而不忍向外宣播。今为人臣,见人主失道,直诋其非而播扬其恶,可谓直士,而未为忠臣。故司空陈群则不然,他谈论终日,未尝言人主之非;书数十上而外人不知。君子谓群于是乎长者矣。」

  三国志·陈群传

  陈群字长文,祖父实,父纪,叔父湛,皆有盛名。群为儿时,实常奇异之,谓宗人父老曰:“此儿必兴吾宗。”鲁国孔融高才倔傲,年在纪、群之间,先与纪友,后与群交,更为纪拜,由是显名。刘备临豫州,辟群为别驾。时陶谦病死,徐州迎备,备欲往。群说备曰:“袁术尚强,今东,必与之争。吕布若袭将军之后,将军虽得徐州,事必无成。”备遂东,与袁术战。布果袭下邳,遣兵助术,大破备军,备恨不用群言。举茂才,除柘令,不行,随纪避难徐州。属吕布破,太祖辟群为司空西曹掾属。时有荐乐安王模、下邳周逵者,太祖辟之。群封还教,以为模、逵秽德,终必败,太祖不听。后模、逵皆坐奸宄诛,太祖以谢群。群荐广陵陈矫、丹阳戴乾,太祖皆用之。后吴人叛,乾忠义死难,矫遂为名臣,世以群为知人。除萧、赞、长平令,父卒去官。以司徒掾举高第,为治书侍御史,转参丞相军事。魏国既建,迁为御史中丞。时太祖议复肉刑。令曰:“安得通理君子达于古今者,使平斯事乎!昔陈鸿胪以为死刑有可加于仁恩者,正渭此也。御史中丞能申其父之论乎”群对曰:“臣父纪以为汉除肉刑而增加笞,本兴仁恻而死者更众,所谓名轻而实重者也。名轻则易犯,实重则伤民。

  《书》曰:‘惟敬五刑,以成三德。’《易》著劓、刖、灭趾之法,所以辅政助教,惩恶息杀也。且杀人偿死,合于古制;至于伤人,或残毁其体而裁剪毛发,非其理也。若用古刑,使*者下蚕室,盗者刖其足,则永无*放穿窬之奸矣。夫三干之属,虽未可悉复,若斯数者,时之所患,宜先施用。汉律所杀殊死之罪,仁所不及也,其余逮死者,可以刑杀。如此,则所刑之与所生足以相贸矣。今以笞死之法易不杀之刑,是重人支体而轻人躯命也。”时钟繇与群议同,王朗及议者多以为未可行。大祖深善繇、群言,以军事未罢,顾众议,故且寝。

  群转为侍中,领丞相东西曹掾。在朝无适无莫,雅仗名义,不以非道假人。文帝在东宫,深敬器焉,待以交友之礼,常叹曰:“自吾有回,门人日以亲。“及即王位,封群昌武亭侯,徙为尚书。制九品中正制,群所建也。及践阼,迁尚书仆射,加侍中,徙尚书令,进爵颍乡侯。帝征孙权,至广陵,使群领中领军。帝还,假节,都督水军。还许昌,以群为镇军大将军,领中护军,录尚书事。帝寝疾,群与曹真、司马宣王等并受遗诏辅政。明帝即使,进封颍阴侯,增邑五百,并前千三百户,与征东大将军曹休、中军大将军曹真、抚军大将军司马宣王并开府。顷之,为司空,故录尚书事。

  是时,帝初莅政,群上疏,曰:“《诗》称‘仪刑文王,万邦作孚’;又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道自近始,而化洽于天下。自丧乱以来,干戈未戢,百姓不识王教之中,惧其陵迟已甚。陛下当盛魏之隆,荷二祖之业,天下想望至治,唯有以崇德布化,惠恤黎庶,则兆民幸甚。夫臣下雷同,是非相蔽,国之大患也。若不和睦则有仇党,有仇党则毁誉无端,毁誉无端则真伪失实,不可不深防备,有以绝其源流。”太和中,曹真表欲数道伐蜀,从斜谷入。群以为“太祖昔到阳平攻张鲁,多收豆麦以益军粮,鲁未下而食犹乏。今既无所因,且斜谷阻险,难以进退,转运必见钞截,多留兵守要,则损战士,不可不熟虑也”。帝从群议。真复表从于午道。群又陈其不便,并言军事用度之计。诏以群议下真,真据之遂行。会霖雨积日,群又以为宜诏真还,帝从之。

  历史评价

  袁子曰:「故司空陈群则不然,其谈论终日,未尝言人主之非;书数十上而外人不知。君子谓群于是乎长者矣。」(《三国志魏书二十二陈群传》)

  博物记曰:「太丘长陈寔、实子鸿胪纪、纪子司空群、群子泰四世,于汉、魏二朝并有重名,而其德渐渐小减。」(《三国志魏书二十二陈群传》)

  陈寿评曰:「陈群动仗名义,有清流雅望;…久居斯位…咸不忝厥职云。」(《三国志魏书二十二桓二陈徐卫卢传》)

  陈寿评曰:「追观陈群之议,栈潜之论,适足以为百王之规典,垂宪范乎后叶矣。」(《三国志魏书五后妃传》)

  彧别传曰:「前后所举者,命世大才,邦邑则荀攸、钟繇、陈群…」(《三国志魏书十荀彧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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