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中之邂逅的诗的出处及意义

幻中之邂逅的诗的出处及意义,第1张

《幻中之邂逅》写的是青春期所萌发的爱情幻想,这幻想是甜蜜的,又是隐蔽的,因其甜蜜,才有必要隐蔽起来,又因为隐蔽的作用而愈发甜蜜了。诗歌把这两个微妙的东西传达了出来,颇耐人寻味。  这首诗作于闻一多就学于清华学校之时。他勤于学业,严于律己,尤其对一些学友中盛行的享乐主义生活方式甚为反感,那些青年学子中常见的爱情风波、桃色事件都与这位典型的“东方老憨”无缘。但是,作为二十来岁的青年人,毕竟有他不容忽视的生理、心理特征。有趣的问题在于:那难以克制的情感冲动在一位总是尽力克制的传统中国人身上又有怎样的曲折表现呢?当然,青春的感情需要是重要的,但这种需要又常常通过一些区别于他人的特殊方式来表现,他可能在不知不觉中会特别珍惜那些短暂的松弛机会(如梦),他很可能会利用这些宝贵的机会自我满足、自我释放;此外,理性意义上的克制压抑也使得他的这些内在的情绪能量逐渐的堆积进来,并逐渐对人的行为方式产生特殊的影响,于是,他也很可能在一些人际交往的细节上变得特别的敏感、特别的富有想象力,也特别的感情丰富。这些“老憨”特色我们也可以用所谓的“甜蜜”与“隐蔽”的关系来概括:“老憨”并非没有情感,理智的压制倒使得他幻想中的情感变得格外的甜蜜,格外值得珍惜。理智的压制作用促使他不时对“甜蜜”加以掩饰和遮蔽,就这样,甜蜜与隐蔽在他的内心深处展开了永不休止的搏斗。  《幻中之邂逅》生动地传达了这一些心理特征。  诗从“太阳落了”着笔,这当然不是偶然的起兴,“太阳落了”正是“幻中之邂逅”的必要条件。太阳落了,夜的大幕渐渐降落到为现实秩序所网结起来的人生世界上。道义、责任、理性,甚至还包括对文化继承的那份痴迷与勤奋,那种出自书香门第的社会形象,都统统被裹进了无颜色无等级无优劣的混沌的夜幕之中。夜吞噬、消化了一切,人剩下的是更接近本真状态的“我”,是荡漾着自然情感的“我”,是重新从自身的情感需要出发来进行人生选择的“我”,总而言之,这就是人生中最好的松弛时刻。于是,就在清华学校里 的喧闹结束以后,在一间静悄悄的学生宿舍里,从理性的束缚中暂时解脱出来的闻一多释放出了青春期的感情。  “屋里朦胧的黑暗凄酸的寂静”,中心在于“凄酸”,“黑暗”中断了他不知疲倦的社会活动,“寂静”让他体验着与世界的隔绝。在笼盖四野的哑默无声的寅夜,形只影单的凄凉感油然而生。是啊,他毕竟来自那么一个温暖和睦的大家庭,被抛落到遥远的北国,初涉人生的辛酸是他人所难以体会的;他毕竟又有着那样独特的个性内涵与人生理想,曲高和寡,这也是必然的社会现象。  从某种意义上说,“凄酸”是闻一多作为现代诗人在传统化的生存环境中的主要人生体验。就在那勤苦奋勉、孜孜不倦的白日,何尝又不是时时感受着喧闹中的冷落,成功背后的伤疼。不过,这白日里的凄酸与夜深人静时的凄酸还是不大相同的。白日的人是社会的人、集团的人、理性的人、意识的人,他的凄凉辛酸更带有社会性、历史感和理性思辨的意义;夜半的人则是个体的人、情感的人、非理性的人、无意识的人,他的感受属于个体的情感需要。本真状态的闻一多何尝没有过软弱的时刻,何尝不需要异性伴侣的抚慰,只是,在意识的压迫下,对异性的情感需要也变得依稀淡薄、“若有若无”起来。当这一青春期的情感被刚刚激发出来的时候,诗人甚至还不知所措,一时难以表达对它的真切感受,是因幻想的甜蜜性而快乐?还是因甜蜜的幻想性而悲哀呢?诗人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这就真是“快乐和悲哀之间底黄昏”吧,黄昏的绚烂常常令人陶醉,给人美的享受,但黄昏却又是极其短暂的,黄昏过后,带给人的是漫长黑夜,是令人沮丧和悲哀的“暗无天日”。  无论怎么说,幻觉中的爱情还是款款而来了,“蒙蒙漠漠”之中,一团圣洁的白云飘然降临,银色的月光浸泡着素氅朱冠的仙鹤,它娉婷玉立,婀娜多姿……不言而喻,这就是闻一多梦想的异性的化身,诗人并没有立即构想出一位活生生的异性而是采取了这种“梦”的象征形式,自然也属于弗洛依德所分析的“自我压抑”的变形结果。接下来,随着诗人意识的进一步撤除,潜意识的因素又得到了更广泛的涌现,“那娉婷的模样就是他么?”这里,通过与仙鹤意象的叠化,异性的形象已经完整地浮现了出来。“他”何许人也?我们不便作更多的臆断,但显然就是闻一多生活中的一个什么人,他们平素里无缘相近或者因为某些原因而不能相近,于是,“他”(她)的娉婷就只能出现在这半醒半梦之间了。  紧接着,诗人陷入了他的爱情幻境之中:“我们”默默不语,正襟危坐,绝无亲狎不洁的念头,偶然的一次衣角相碰便在彼此的心中激荡起汹涌的情感浪潮,于是,“我们”的心灵便在这个时刻开始了无声的交流,进入到世间少有的和谐状态。在当代读者看来,这样的爱情方式肯定是过分憨痴、过分迂腐了,但请不要忘了,礼教精神浸润下的传统中国人,恰恰是以这种“无言的默契”为爱情的理想境界。在社会的、理性的层面上,闻一多当然对礼教的束缚深恶痛绝,但就个人的生活方式而言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因为他毕竟生活在现实的中国社会里,诗人后来接受家里为他安排的包办婚姻便是一个证明。  最后一段写梦幻的消逝。在甜蜜的窃喜中,诗人的意识重新启动了,意识状态的追问使梦境破灭了,意识的黑暗和静寂重新将诗人的无意识遮蔽了,空荡荡的世界里一无所处。但那甜蜜的记忆却不会轻易逝去,诗人回味着、咀嚼着,这才觉得这暗夜何止是凄酸,何止是沉寂,它到处充满着狰狞与咆哮,使人不得安身,他又失眠了。  闻一多多次因黑夜里的恐怖而辗转反侧,那多半是源于对社会人生的透彻观察和思考,但这一次的失眠却是因为个人的无意识冲动,因为个人情感的需要。  这首诗在形式上比较修整,属于《红烛》时期多方面的探索之一。第一段的“晴”、“静”、“情”,第二段的“漠”、“鹤”、“着”、“么”,第三段的“响”、“裳”、“样”、“往”,第四段的“谁”、“睡”,均保持了各自的音韵和谐,和谐的尾韵与全诗那种惝恍迷离的梦幻效果相应合,形成了思想艺术的内在统一,亦即闻一多所谓的“内在原素”与“外在原素”的谐调一致。  闻一多(1899-1946),著名现代诗人、文史学者、革命烈士,原名亦多,字友三,后改夕夕,又改名一多,曾用笔名夕夕。1899年11月24日生于湖北浠水县。1922年,去美国留学,学习绘画,进修文学,研究中国古典诗歌和英国近代诗歌,1925年闻一多回国,在北京艺专任教,并成为徐志摩主编的《晨报副刊·诗镌》的主要撰稿人。他在论文诗的格律中要求新诗具有音乐的美(音节),绘画的美(词藻),建筑的美(节的匀称和句的均齐),由实践到理论为新诗发展探索一条值得重视的艺术途径。1928年1月,第2本诗集《死水》出版。1927年任第四中山大学文学院教授并被选为校务会议中文学院的唯一代表。1928年秋任武汉大学文学院院长兼中文系主任。1930年秋转任青岛大学文学院长兼国文系主任。1932年8月任清华大学中文系教授。1944年加入中国民主同盟,抗战胜利后出任民盟中央执行委员、云南总支部宣传委员兼《民主周刊》社社长,经常参加进步的集会和游行。1946年7月11日,李公朴惨遭国民党特务暗杀。闻一多在7月15日云南大学举行的李公朴追悼大会上讲演,愤怒斥责国民党反动派,当晚即被国民党特务暗杀。

《偶然》是现代诗人徐志摩于1926年5月创作的一首诗词。此诗主要是诗人对人生、情感的深切感悟,诗人于其中表达了对爱与美的消逝的感叹,也透露出对这些美好情愫的眷顾之情。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Being a cloud in the sky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On your heart lake I cast my figure

你不必讶异,

You don't have to wonder

更无须欢喜

 Nor should you cheer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In an instant I will disappear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On the dark sea we encounte

r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In different directions of our own we steer

你记得也好,

It's nice of you to remember

最好你忘掉

But you'd better forget the luster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That we've been devoted to each other

小感:

你是否也经历过这样一场偶然的相遇?萍水相逢的两个竟然有一见如故之感,奇妙又新鲜。但相遇只是开始,而后是一起走还是匆匆别离仍是未知,如果是别离,那就忘了它吧。遗憾是一种美,也是一种心碎,别离时,请不要难过,不要伤心,因为总有一种好能去弥补这遗憾。

精选词汇:

1  fortuitousness  n偶然;偶然性

2  cast    v 投,抛 ,投射(光、影、视线等)

                 n 投掷,抛

3  encounter   v 遭遇;邂逅;遇到

                         n 遭遇;偶然碰见

4  steer   vt 控制,引导;驾驶

6  luster   n 光泽;光彩

                  vi 有光泽;发亮

7  devote  v 致力于,奉献于

 徐志摩是新月派代表诗人,新月诗社成员。下面是我为大家搜集整理出来的有关于徐志摩诗选,希望可以帮助到大家!

 徐志摩(1897~1931年)现代诗人、散文家。浙江海宁县硖石镇人。名章垿,小字槱森,后改名志摩。 曾经用过的笔名:南湖、云中鹤。1897年出生,至1931年飞机出事,生活了35年,英年早逝。原名徐章垿,为什么改名叫徐志摩呢?因为他小时候特别可爱,清末时长着一个大脑袋,留着一个"猪尾巴",所以他的父亲就请了一个名叫志慧的和尚看相,说是将来必成大器。所以1928年,他出国时改名"徐志摩"——志慧和尚摸过的。

 著有《志摩的诗》、《翡冷翠的一夜》、《猛虎集》、《云游》、等。

 徐志摩出生于浙江海宁一个富裕家庭,父亲徐申如拥有一座发电厂、一个梅酱厂、一间丝绸庄,在上海还有一家小钱庄,又是硖石商会会长,人称“硖石巨子”。徐志摩18岁时由父母安排,与15岁的张幼仪结婚,随后远赴西方求学。对徐志摩来说,这段婚姻并不美满。张幼仪远渡重洋到了英国后,才发现徐志摩在旅英期间邂逅了林长民的女儿林徽因(原名林徽音)。后来张幼仪与徐志摩离婚。最后,林徽因却选择了梁启超之子梁思成。

 1923年梁启超(号任公)写了长信很恳切地劝他:“万不可以他人之痛苦,易自己之快乐。弟之此举其于弟将来之快乐能得与否,始茫如捕风,然先已予多数人以无量之苦痛。”“恋爱神圣为今之少年所乐道。……兹事盖可遇而不可求。……况多情多感之人,其幻象起落鹘突,而得满足得宁帖也极难。所梦想之神圣境界恐不可得,徒以烦恼终其身已耳。”任公又说:“呜呼!志摩!天下岂有圆满之宇宙?……当知吾侪以不求圆满为生活态度,斯可以领略生活的妙味矣。……若沉迷于不可必得之梦境,挫折数次,生气尽矣。郁邑佗傺以死,死为无名。死犹可也,最可畏者,不死不生而堕落至不复能自拔。呜呼!志摩!可无惧耶!可无惧耶!”

 志摩答复任公的信,不承认他是把他人的苦痛来换自己的快乐。他回信说:“我之甘冒世之不韪,竭全力以斗者,非特求免凶惨之苦痛,实求良心之安顿,求人格之确立,求灵魂之救度耳。人谁不求庸德?人谁不安现成?人谁不畏艰险?然且有突围而出者,夫岂得已而然哉?我将于茫茫人海之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嗟夫吾师!我尝奋我灵魂之精髓,以凝成一理想之明珠,涵之以热满之心血,明照我深奥之灵府。而庸俗忌之嫉之,辄欲麻木其灵魂,捣碎其理想,杀灭其希望,污毁其纯洁!我之不流入堕落,流入庸懦,流入卑污,其几亦微矣!”

 徐志摩留学后回到北平,常与朋友王赓相聚。王赓的妻子陆小曼,对徐志摩影响甚大。陆小曼聪慧活泼,是独生女,父亲陆宝曾是日本名相伊藤博文的得意门生,回国后任赋税司。徐志摩和陆小曼在北平交际场相识相爱,并谈及婚嫁。徐父执意请梁启超证婚,徐志摩求助于胡适,胡适果然把梁任公请了出来,梁任公在大庭广众之下骂徐志摩:“徐志摩,你这个人性情浮躁,所以在学问方面没有成就,你这个人用情不专,以致离婚再娶……以后务要痛改前非,重作新人。”盛典举罢,徐志摩与陆小曼南下定居上海。

 由于徐志摩离婚再娶,触怒了父亲,中断了对他的经济援助,而陆小曼生活挥霍无度,住的是3层楼的豪华住所,每月100银洋的租金,家里佣人众多,有司机、厨师、男仆,还有贴身丫鬟,这些巨额花费使徐志摩入不敷支。应胡适的邀请,徐志摩兼教于北京大学,。沉溺于跳舞、打牌、票戏等夜生活的陆小曼每天天亮才上床,睡到下午两点才起身。

 1931年11月19日,因林徽因要在北平协和礼堂为外国使节演讲“中国建筑艺术”,徐志摩欲前去捧场,于早上八时搭乘中国航空公司“济南号”邮政飞机由南京北上,然而,飞机在大雾中误触济南开山坠落,徐志摩罹难,死时34岁。

  再别康桥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

 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注:《再别康桥》是中国诗人徐志摩脍炙人口的新诗。1928年秋天,作者最后一次重访英国剑桥(旧译康桥),乘船返回中国,途经中国南海时,把剑桥的景色和缅怀之情融入诗中,表达告别剑桥的淡淡哀愁。该作品在1928年11月6日完成,同年12月10日刊于《新月》月刊第1卷第10号。自该新诗出版后,诗句被多次谱上乐曲,诗中一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也成为中国传诵一时的名句。

 此诗写于1928年11月6日,初载1928年12月10日《新月》月刊第1卷第10号,署名徐志摩。康桥,即英国著名的剑桥大学所在地。1920年10月—1922年8月,诗人曾游学于此。康桥时期是徐志摩一生的转折点。诗人在《猛虎集-序文》中曾经自陈道:在24岁以前,他对于诗的兴味远不如对于相对论或民论的兴味。正是康河的水,开启了诗人的心灵,唤醒了久蛰在他心中的诗人的天命。因此他后来曾满怀深情地说:“我的眼是康桥教我睁的,我的求知欲是康桥给我拨动的,我的自我意识是康桥给我胚胎的。”(《吸烟与文化》)

 1928年诗人故地重游。11月6日在归途的中国南海上,他吟成了这首传世之作。这首诗最初刊登在1928年12月10日《新月》月刊第1卷10号上,后收入《猛虎集》。可以说,“康桥情节”贯穿在徐志摩一生的诗文中;而《再别康桥》无疑是其中最有名的一篇。

 沙扬娜拉-赠日本女郎十八首之一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 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

 沙扬娜拉!

 注:写于1924年5月陪泰戈尔访日期间。这是长诗《沙扬娜拉十八首》中的最后一首。沙扬娜拉,日语“再见”的音译略作修改。

 1924年5月,泰戈尔、徐志摩携手游历了东瀛岛国。这次日本之行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在回国后撰写的《落叶》一文中,他盛赞日本人民在经历了毁灭性大地震后,万众一心重建家园的勇毅精神,并呼吁中国青年“Everlasting yea!”——要永远以积极的态度对待人生!

 诗的一开始,以一个构思精巧的比喻,描摹了少女的娇羞之态。“低头的温柔”与“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两个并列的意象妥贴地重叠在一起,人耶?花耶?抑或花亦人,人亦花?我们已分辨不清了,但感到一股朦胧的美感透彻肺腑,象吸进了水仙花的香气一样。接下来,是阳关三叠式的互道珍重,情透纸背,浓得化不开。“甜蜜的忧愁”当是全诗的诗眼,使用矛盾修辞法,不仅拉大了情感之间的张力,而且使其更趋于饱满。“沙扬娜拉”是迄今为止对日语“再见”一词最美丽的移译,既是杨柳依依的挥手作别,又仿佛在呼唤那女郎温柔的名字。悠悠离愁,千种风情,尽在不言之中!

 这诗是简单的,也是美丽的;其美丽也许正因为其简单。诗人仅以廖廖数语,便构建起一座审美的舞台,将司空见惯的人生戏剧搬演上去,让人们品味其中亘古不变的世道人情!这一份驾诗驭词的功力,即使在现代诗人中也是罕有其匹的。而隐在诗后面的态度则无疑是:既然岁月荏苒,光阴似箭,我们更应该以审美的态度,对待每一寸人生!

  雪花的快乐

 假如我是一朵雪花,

 翩翩的在半空里潇洒,

 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

 飞扬,飞扬,飞扬,

 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不去那冷寞的幽谷,

 不去那凄清的山麓,

 也不上荒街去惆怅

 飞扬,飞扬,飞扬,

 你看,我有我的方向!

 在半空里娟娟的飞舞,

 认明了那清幽的住处,

 等着她来花园里探望

 飞扬,飞扬,飞扬,

 啊,她身上有朱砂梅的清香!

 那时我凭借我的身轻,

 盈盈的,沾住了她的衣襟,

 贴近她柔波似的心胸——

 消溶,消溶,消溶——

 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注:这首诗写于1924年12月30日。发表于1925年1月17日《现代评论》第一卷第6期。诗人徐志摩在他的《猛虎集》序文中写道:“诗人也是一种痴鸟,他把他的柔软的心窝紧抵着蔷薇的花刺,口里不住地唱着星月的光辉与人类的希望,非到他的心血滴出来把白花染成大红他不住口。他的痛苦与快乐是深沉的一片。”如果把徐诗中《雪花的快乐》、《再别康桥》和《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个方向吹》(以下简称《雪花》、《康桥》、《风》)放在一起,它们正好从这样的角度展示了诗人写作的连续、希望与理想追寻的深入。这是一个有趣的比较,因为这三首名篇风格之一致,内在韵脉之清晰,很容易令人想到茅盾的一句话:“不是徐志摩,做不出这首诗!”(茅盾《徐志摩论》)徐诗中表现理想和希望感情最为激烈、思想最为激进的诗篇当推《婴儿》。然而,最真实传达“一个曾经单纯信仰的,流入怀疑的颓废”(《猛虎集》徐志摩自序)诗人心路历程的诗作,却是上述三首。在现代主义阶段,象征不仅作为一种艺术手段,更是一种思维方式。诗人朝向一生信仰的心路历程是一个纷繁的文学世界,其中曲折的足迹读者往往需追随及终点方恍然大悟。胡适之在《追忆志摩》中指出:“他的人生观真是一种单纯的信仰,这里面只有三个大字:一个是爱,一个是自由,一个是美。……他的一生的历史,只是他追求这个单纯信仰实现的历史。”(《新月》四卷一期《志摩纪念号》)徐志摩用了许多文字来抵抗现实世界的重荷、复杂,在现实世界的摧毁面前,他最终保持的却是“雪花的快乐”、“康桥的梦”及“我不知道风在哪个方向吹”的无限惆怅。如果说现代诗的本质就是诗人穿越现实去获取内心清白、坚守理想高贵(传统诗是建筑于理想尚未破裂的古典主义时代的`),那么,读者不难理解人们对于《雪花》、《康桥》和《风》的偏爱。

  偶然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注:该诗写于1926年5月,初载同年5月27日《晨报副刊·诗镌》第9期,署名志摩。这是徐志摩和陆小曼合写剧本《卞昆冈》第五幕里老瞎子的唱词。

 这首《偶然》小诗,在徐志摩诗美追求的历程中,还具有一些独特的“转折”性意义。按徐志摩的学生,著名诗人卞之琳的说法:“这首诗在作者诗中是在形式上最完美的一首。”(卞之琳编《徐志摩诗集》第94页)新月诗人陈梦家也认为:“《偶然》以及《丁当-清新》等几首诗,划开了他前后两期的鸿沟,他抹去了以前的火气,用整齐柔丽清爽的诗句,来写那微妙的灵魂的秘密。”(《纪念徐志摩》)。的确,此诗在格律上是颇能看出徐志摩的功力与匠意的。全诗两节,上下节格律对称。每一节的第一句,第二句,第五句都是用三个音步组成。如:“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每节的第三、第四句则都是两音步构成,如:“你不必讶异,”“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音步的安排处理上显然严谨中不乏洒脱,较长的音步与较短的音步相间,读起来纡徐从容、委婉顿挫而朗朗上口。

  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在梦的轻波里依洄。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她的温存,我的迷醉。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甜美是梦里的光辉。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她的负心,我的伤悲。

 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在梦的悲哀里心碎!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黯淡是梦里的光辉。

 注:《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这首诗,可以说是徐志摩的“标签”之作。诗作问世后,文坛上只要听到这一声诵号,便知是公子驾到了。

 熟悉徐志摩家庭悲剧的人,或许可以从中捕捉到一些关于诗人那段罗曼史的影子。但它始终也是模糊的,被一股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吹的劲风冲淡了,以至于欣赏者也同吟唱者一样,最终被这一股强大的旋律感染得醺醺然,陶陶然了。

 “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在梦的轻波里依洄。”全诗的意境在一开始便已经写尽,而诗人却铺衍了六个小节,却依然闹得读者一头雾水。诗人到底想说些什么,有一千个评论家,便有一千个徐志摩。但也许该说的已说,不明白却仍旧不明白。徐志摩的一段话,倒颇可作为这首诗的脚注:“要从恶浊的底里解放圣洁的泉源,要从时代的破烂里规复人生的尊严——这是我们的志愿。成见不是我们的,我们先不问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功利也不是我们的,我们不计较稻穗的饱满是在那一天。……生命从它的核心里供给我们信仰,供给我们忍耐与勇敢。为此我们方能在黑暗中不害怕,在失败中不颓丧,在痛苦中不绝望。生命是一切理想的根源,它那无限而有规律的创造性给我们在心灵的活动上一个强大的灵感。它不仅暗示我们,逼迫我们,永远望创造的、生命的方向上走,它并且启示我们的想象。……我们最高的努力目标是与生命本体相绵延的,是超越死线的,是与天外的群星相感召的。……”(《“新月”的态度》)

 这里说的既是“新月”的态度,也是徐志摩最高的诗歌理想,那就是:回到生命本体中去。其实早在回国之初,徐志摩就多次提出过这种“回复天性”的主张(《落叶》、《话》、《青年运动》等)。他为压在生命本体之上的各种忧虑、怕惧、猜忌、计算、懊恨所苦闷、蓄精励志,为要保持这一份生命的真与纯。他要人们张扬生命中的善,压抑生命中的恶,以达到人格完美的境界。他要摆脱物的羁绊,心游物外,去追寻人生与宇宙的真理。这样的一个梦,它决不是“她的温存,我的迷醉”、“她的负心,我的伤悲”之类的恋爱苦情。这是一个大梦,一种大的理想,虽然到头来总不负黯然神伤,“在梦的悲哀里心碎”。从这一点上,倒可以推衍出《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的一层积极的意义。

 由于这首诗,许多人把“新月”诗人徐志摩认作了“风月”诗人。然而,当读者真的沉入他思想的核心,共他一道“与生命的本体同绵延”,“与天外的群星相感召”,读者自可以领略到另一个与平常的错觉截然不同的徐志摩的形象。

  黄鹂

 一掠颜色飞上了树。

 “看,一只黄鹂!”有人说。

 翘着尾尖,它不作声,

 艳异照亮了浓密——

 象是春光,火焰,象是热情,

 等候它唱,我们静着望,

 怕惊了它。但它一展翅,

 冲破浓密,化一朵彩云;

 它飞了,不见了,没了——

 象是春光,火焰,象是热情。

 注:该诗写于1926年5月,初载同年5月27日《晨报副刊·诗镌》第9期,署名志摩。这是徐志摩和陆小曼合写剧本《卞昆冈》第五幕里老瞎子的唱词。

 这首《偶然》小诗,在徐志摩诗美追求的历程中,还具有一些独特的“转折”性意义。按徐志摩的学生,著名诗人卞之琳的说法:“这首诗在作者诗中是在形式上最完美的一首。”(卞之琳编《徐志摩诗集》第94页)新月诗人陈梦家也认为:“《偶然》以及《丁当-清新》等几首诗,划开了他前后两期的鸿沟,他抹去了以前的火气,用整齐柔丽清爽的诗句,来写那微妙的灵魂的秘密。”(《纪念徐志摩》)。的确,此诗在格律上是颇能看出徐志摩的功力与匠意的。全诗两节,上下节格律对称。每一节的第一句,第二句,第五句都是用三个音步组成。如:“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每节的第三、第四句则都是两音步构成,如:“你不必讶异,”“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音步的安排处理上显然严谨中不乏洒脱,较长的音步与较短的音步相间,读起来纡徐从容、委婉顿挫而朗朗上口。

 注:《黄鹂》这首诗最初刊载于1930年2月10日《新月》月刊第2卷第12号上,后收入《猛虎集》。

 这首诗意不尽于言终。如果我们鉴品的触角仅仅满足于诗的表象,那我们将一无所获。这就要求我们必须寻找这首诗的深层结构,或如黑格尔所言,寻找它的“暗寓意”(《美学》第二卷,13页)。在这个意义上说,《黄鹂》实际上已经成为一篇类寓言;或曰,一首象征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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