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勒兹和齐泽克都是当代哲学和文化理论领域的重要思想家,他们对于“爱”的理解有所不同。
德勒兹认为,爱是一种感性的力量,是由个体之间的关系所构成的,具有创造性和变化性。他认为,爱不应该被理解为一种情感的稳定状态,而是一种永恒的流动状态,是在不断变化的情境中展现出来的。德勒兹认为,爱是一种自由的选择,是个体与个体之间的关系,而不是被一种外部的规范所定义的。在德勒兹看来,爱是一种多样性、创造性和变化性的力量,它不仅仅是一种情感的体验,更是人类社会关系的基础。
齐泽克则认为,爱是一种凌驾于情感之上的伦理理念。他认为,爱是一种主体对于客体的承诺,是在伦理道德规范下的一种责任和义务。齐泽克认为,真正的爱不是建立在个人情感基础上的,而是建立在对于“绝对他者”的伦理道德责任之上的。他认为,这种爱是超越个人情感之上的,是一种抵达更高层次的道德理念,是为了人类的共同利益和幸福而建立的。在齐泽克看来,真正的爱是一种拥有伦理道德性质的、可以超越情感的伦理理念。
总的来说,德勒兹和齐泽克对于“爱”的理解存在一定的差异,前者更加关注个体之间的情感关系和创造性力量,后者则更加强调伦理道德规范下的责任和义务。
德勒兹通常被视为西方后结构主义具有代表性的哲学家和美学家,其块茎论具有联系性原则、异质性原则、多元性原则、反意指裂变的原则、制图学与贴花原则等基本特征,(16)它在思考电子传媒所引发的图像时代、阐释赛博空间的视觉文化艺术等方面具有理论上的契合意义,可被视为理解当代数字文化艺术的一种理论图式。
块茎的第一和第二特征表达了“联系性原则和异质性原则”(principles of connection and hetrogeneity)。块茎与仅仅立足于一点并且固定于秩序的树木极为不同。树根类型有系谱或中心论的蕴含,而块茎类型则把中心去掉并且置入其他维度,这两个特征的核心是“多元异质链接”,而电子媒介的特质与块茎的这些特征颇为吻合。德勒兹的媒介思想,包括他的**哲学和美学思想,扬弃索绪尔语言学和西方结构主义的框架,更多地从美国哲学家皮尔斯所代表的多元符号论中汲取丰富营养。皮尔斯的符号论具有超越语言而重视形象的多元性质。块茎论则认为,应当将以语言为中心的文学文本与视频、声频等进行符号链的链接,并与形形色色的符码模式(生物的、政治的、经济的等等模式)建立联系,块茎持续不断地在符号链、权力的组构(这一点显然还与福柯的“话语权力”概念有某种关联)与关涉艺术、科学、社会斗争的环境之间建立联系(17)。而电子传媒的赛博空间正是这样一个“多元异质链接”、充满复杂权力关系的当代处境。
块茎的第三个特征是“多元性原则”(principle of multiplicity)。块茎的多元性不再作为与“惟一性”(the One)相关的主体或客体、自然现实或精神现实、图像与世界的关系而存在。多元性的块茎图式与树状模式、簇根模式的伪多元性不同,它既非主体,亦非客体,只是决定、量值、运动与维度。块茎联系的拓展必然带来其性质的改变。“多元性原则”的要旨是反对树状的二元对立原则的思想传统。德勒兹块茎论与柏拉图洞穴神话的一个根本不同的特征,就是他主张块茎的多元生成原则,否弃真实/虚拟的二元对立理论图式。德勒兹认为西方传统思想倾向于看重真实,忽视拟像(或摹本、类像),忽视生成(意味潜在性或尚未完成的状态)的虚拟力量。虚拟的力量是一种亟待生成的、强大的力量,不是走向某种既定目的或以某种已然存在的东西(真实或实在)作为基础。虚拟拥有丰富的差异性,它以无法预料的方式进行创新。由此出发来观察,文艺作品的独特性不在于描述这个世界“是”什么,而在于通过亦真亦幻的艺术形象转化这个世界。只有当虚拟的潜在性现实化之后,我们才能意识到它。文学艺术的力量在于它迥异于现实,超越停滞与静态的生活,生产出新的拟像,生成对生活的一种新的表达式。概言之,虚拟与现实之间,德勒兹认为是一种动力学的、充满着生成际遇的联系。
“块茎”的第四个特征是“反意指裂变的原则”( principle of asignifying rupture)。块茎可以碎裂、散播开来,但它无论在新旧环境中都仍然能够生长繁衍。人们永远无法清除蚂蚁,因为蚂蚁构成动物的块茎。即使大多数蚂蚁遭到灭顶之灾,它们也能够一次次地重新聚集起来。组织化给万物分层、赋形,把权力还给能指。块茎是反系谱学的。(18)这个反科层化、解辖域化、反组织化、反固定意义、反系谱学的特征,与前述的光滑空间和游牧美学具有精神上的共通性。块茎式的电脑网络是诠释“反意指裂变的原则”的一个佳例。电子传媒可以十分便捷地、随心所欲地进行各种复制、剪贴与数码合成,用于各种目的,包括网络犯罪与创造新型的多媒体文艺形式。其意义生生不已、其形态瞬息万变,文学艺术经典的续写、改写、逆写、戏仿乃至恶搞,在电子网络世界已经司空见惯。网络写手与受众具有无限可能性进行多元互动。赛博世界动态地交织着光滑空间与条纹空间。
块茎的第五个和第六个特征是“制图学与贴花的原则”( principles of cartography and decalcomania)。这个特征使德勒兹和加塔利的思想与任何关于发生轴和深层结构的思想观念区分开来。德勒兹提供了异质事物之间互相生成的图式和具有后结构主义意味的多元流变拼贴模式,这主要是通过对块茎图式与树状模式的思辨来加以阐发的。他们的著名例子是兰花与蜜蜂(动物与植物)的互相生成的块茎图式:两者是异质因素,却构成了一种共生的块茎图式。蜜蜂采蜜时为兰花授粉,双方由此延续了生息繁衍的生命链。块茎图式与总是企图回到“同一”树状追溯不同,在兰花生命中无法追溯蜜蜂的系谱学轨迹。块茎图式具有开放性,可以与多种维度相关联(兰花可以与蜜蜂、蝴蝶、甚至其他小昆虫相关联,同样形成图式)。同样,长期记忆或有组织的记忆(家庭、种族、社会和文明)是树状的,具有中心化特征,激发起摹仿等级制和主体化的令人悲哀的思想形象。短期记忆则是块茎或几何图式,不归连续性规律所管辖,可以远距离、长时间之后出现或回归,具有非连续性、断裂、多元、创造的特征(普鲁斯特《追忆似水年华》中著名的“不由自主的记忆”就是这种记忆,它使得“椴花茶”、玛德莱纳甜点心与叙事者关于故乡索多姆的鲜活回忆刹那间融合,从而生成一种新的创造性体验)。
上述关于块茎图式与树状模式的多重思辨,凸显了德勒兹差异哲学的基本特征,启迪我们从哲学角度思考赛博空间和数字电子传媒问题。
欢迎分享,转载请注明来源:浪漫分享网
评论列表(0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