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过于担心自己会孤独终老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总是过于担心自己会孤独终老是一种怎样的体验?,第1张

其实,比起孤独终老更可怕的是,没有和孤独握手的能力,把因为孤独产生的不安感付诸在一段感情身上,然后随着感情的失去变得更加不安,最后随便找个人将就。那些早年就碰上了灵魂契和的人是造化,那些辗转反侧孤单惶恐才是人生吧,谁不是在孤独里学会进化的呢?当然,我依然期待那个能心意相通的人出现,但是,我希望在遇见她之前,我可以先去完善成一个更喜欢的自己。以及,我要把选择权握在自己手上,真正的能够在相伴一生的人面前卸下所有的伪装与防备,而不是差不多就这样吧,找一个不在一个频率的人“搭个伴”过活。

现如今面对着90后的人已经进入了30大关或者是即将进入30大关,但如今面对着那些00后的成年孩子,我们终于也感慨90后的人老了。在爱情方面是不分年龄的,因为现在的社会越来越开放,很多男生女生在初中的时候就开始谈恋爱,虽然这种情况是不被允许的,但也是在社会大环境的影响之下才导致的。

00后的孩子现在可是非常具有潮流气息的,在很多方面总是有自己的看法,尤其是在爱情方面,总是能够出现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情话。比如适合睡前的读物何止千本,只可惜怎么都比不上你的一句晚安。对于这样的情话,别说是那些00后的小姑娘没有办法承受了,就连我这种90后,步入阿姨轨道的人听了也会脸红。

我对你很感冒,因为我对你没有抵抗力!我闻见你的味道就像是掺了薄荷的酒,明明是该清醒的却只是闻一闻都醉了。妒忌你身边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因为他们就那样轻而易举见到了我朝思暮想的你。

这个夏天我想做你一个人的中央空调,我的温柔,我的柔情,都只是为你一个人付出。我想和你一起去麦当劳吃甜筒,是那种买一送一的类型,你愿意吗?我就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我今天想和你说一句很自私的话: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我想把我自己的整个人献给你,只是为了能够换你的一生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下辈子也给你。对于这些话语,尽管是没有什么太过深情的告白,而且也没有给对方做出什么真挚的承诺?但是相信任何人听到这些话的时候都会感到比较心动吧,对于这些00后撩妹的话语,虽然令人匪夷所思,但不得不承认,有的也是非常实用的。

亲情、友情和爱情,是人的一生当中最重要的感情。……其中,作为亲情当中的一种,兄妹之情是非常亲密的一种感情。……哥哥妹妹的感情可以非常好,甚至可以达到令人羡慕的程度。……哥哥宠妹妹的感情正是亲情的具体体现。

具体来说,哥哥宠妹妹可以有以下几种表现形式:

1,哥哥对妹妹百依百顺,满足妹妹的任何要求。

哥哥宠妹妹的最直观表现,就是对妹妹百依百顺。

当妹妹向哥哥提出要求的时候,哥哥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并尽自己所能去满足妹妹想要的一切……在此过程中,哥哥不图任何回报,只为看到妹妹开心。

这种情况,是哥哥宠妹妹的最直接的表现。

2,哥哥对妹妹照顾得无微不至,在生活中倍加关心。

哥哥宠妹妹还体现在在日常生活中哥哥对妹妹的关心与爱护之上。

在日常生活中,哥哥对妹妹会照顾的非常周到,可以说将妹妹照顾的无微不至……这种关心与爱护甚至超过了爸爸妈妈对孩子的关爱,这也是哥哥宠妹妹的最重要体现。

很多人正是因为这种表现,才真正感受到哥哥宠妹妹能够达到何种程度的。

3,当妹妹不开心的时候,哥哥会全力以赴帮助妹妹解决困难,让她开心。

哥哥宠妹妹还体现在全力以赴帮助妹妹解决困难上。

当妹妹遇到困难而不开心的时候,哥哥会全力以赴帮助妹妹解决困难……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让妹妹吃苦,要让妹妹开心。……正是出于这种目的,哥哥才会不怕自己遇到困难,而去全力以赴帮助妹妹解决困难。

4,哥哥会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都给妹妹,而自己却舍不得用。

哥哥宠妹妹还体现在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送给妹妹这一方面。

每个人都有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自己真爱无比,舍不得用……但是在自己最喜欢的妹妹面前,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哥哥会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送给妹妹,只为让妹妹开心……看到妹妹开心,哥哥心里最高兴。

以上就是哥哥宠妹妹可以达到的程度……不同的家庭里,兄妹关系的状态各不相同,哥哥宠妹妹的具体方式也各不相同……但是,在关心和爱护妹妹这一方面,任何一位哥哥都是相同的……他们都爱自己的妹妹,都宠自己的妹妹……正因为如此,兄妹关系才能如此亲密,家人的感情才能如此和谐,这个家庭才能幸福如意。

亲人。

妹妹是哥哥的亲人,是今生有缘的兄妹情分。这辈子可以成为兄妹,成为一家人可以相互扶持,相互照顾都是前世修来的缘分。

妹妹与哥哥的关系属于兄妹关系。兄妹关系是哥哥妹妹的统称,在其中兄即指哥哥,而其中的妹即指妹妹。

我的妹妹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六年,但我仍然记忆犹新。

小时候,妹妹对玩具十分钟爱。每当玩罢各种玩具后,她总是把玩具排放得整整齐齐。有一次,我随手打开妹妹的“玩具柜”,轻轻地摆弄一下她的小玩具,可是这一个举动,被妹妹看到了,她便大声制止,生怕我把她的玩具弄坏,当时我并不把她的呵斥当一回事,这下可把妹妹给惹火了,她就一把鼻泣一把泪的哭着,闻声赶来的爷爷、奶奶……等大人都来哄她,最后连我与哥哥也一同加入了“哄妹妹”的队伍,可还是无济于事。

时光飞逝,如今妹妹仍然对玩具十分喜爱。

今年暑假我又来到了厦门,来到了妹妹的家,她一见我,就马上拉我进入她的“小天地”,只见在玩具柜中增添一样别致的玩具。妹妹把那样玩具搬了下来,她轻声细语地对我说:“姐姐,这一个玩具,是我爸爸从新加坡带回来的,它是用陶瓷做的,它的外表是一位美丽动人的新加坡少女。”妹妹一边说,一边向我展示。原来这瓷娃大套小,共分为九层,愈里面愈小。妹妹拆下这九个小瓷娃,并在桌上把它们从大到小排成一排,它们形态相同大小各异,十分可爱。妹妹接着说:“平时,我总把它当作‘心肝宝贝’来看待,连我妈妈想要轻轻地摸一摸它,我都无法满足她的愿望。上学前,我总把这个玩具藏在玩具柜,锁起来。睡觉前,我也要看一看摸一摸它才能安心入睡。唯独姐姐你例外,因为你是我的‘特邀佳宾’,这就给你玩。”说罢,妹妹让我独自玩着她的“心肝宝贝”,自己下楼去拿饮料和小甜点,准备招待我。

我单独一人玩着,不小心把靠在外面的那一个小瓷娃打碎了,“糟糕,这可是妹妹的‘心肝宝贝’啊!”慌乱中,我又碰到了桌子,桌子一摇,“噼里,啪啦”所有的小瓷娃都一齐摔到了地上,全部碎了。“这可怎么办呢?”

不一会儿妹妹上楼来了,看见地上的碎片,她愣住了,眼睛湿润了,可以看出了她对这个玩具无比惋惜。我红着脸对她说:“对不起,我……这……” “没关系,我已经十一岁了,这个玩具我已经不需要了。”妹妹一边说,一边和我一起收拾地上的碎片,妹妹的这一举动化作一股暖流,涌向我心头。

是啊!“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如今的妹妹不再像以前那样“斤斤计较”了,而是变成了胸怀开阔的人。

我的妹妹

我妹是个活泼、开朗的小女生。她有一双水汪汪眼睛,一个不高不扁的鼻子,一张会把人逗得见牙不见眼的嘴巴。她不仅德智体美样样棒,而且钢琴也弹得也不错!

妹妹在班上是个优等生,又是班长。她很热心帮助他人,如果在她班上,做她姐姐一定十分自豪,因为在她班上可以听见许多同学在班上夸奖她。

最近,她班里快要考语文了,班上有些学习不太好的同学常常放学后请教她,有时还在路上请教,我十分不耐烦,看见就讨厌,而妹妹不慌不忙的,十分热心地解答那位同学不会的问题,认真得连我这为姐姐也给忘了。

她的钢琴很不错!一次,家里来了位客人要妹妹大显身手。妹妹端正的坐在凳子上,把手放在琴键上,一连弹了几首。在弹一首很悲伤的歌时,她好像要哭似的,不断的叹气,不断地摇头。但如果在弹一些比较欢快地歌时,她十分开心,还不时的哼两句,像只小鸟似的,脸上还带着笑容呢!

妹妹的胆子十分大。一次,我们到外面玩。突然,一直又黑又壮的大狼狗出现在我们面前,它有我的一半高非常凶猛,还不时露出两排又尖又大又白的牙,让人见了心寒,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可怕哦!我刚刚的笑容收了起来,脸色十分害怕,咬着牙慢慢地退到了后面。妹妹十分镇定。轻松。她一蹦一跳地走了过去,蹲了下来,摸着狗说:〃你真可爱。”狗突然变的十分和蔼,刚刚的表情变的十分可爱。小时侯,妹妹也十分调皮。有一次,我们出去逛街,妹妹看见一个模特,张大口,插着腰身上穿着一件咏衣。便学模特张大口,插着腰,她身上没有咏衣,便去扯模特身上的咏衣。妈妈连忙去拉住妹妹,妹妹得手脚不停的甩来甩去,她皱着眉头,样子十分可爱。

我妹妹可爱吗?

我的妹妹

我有一个妹妹,她叫晨霞。她的头上扎着两只竹子辫,一对不大不小的耳朵,肉鼓鼓的,川字形的眉毛,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一个扁扁的鼻子,一张樱桃小嘴,红红的,非常可爱。

她顽皮起来比谁都温柔可亲。她用双手抱住你的脖子,用她的小嘴亲你俩的脸。有时,她还会撒娇。但是她生气时,嘟着小嘴,一言不发。如果她生气了,她就会找人聊天,玩耍。这时,你千万别去跟她说话,否则,她会打你,或者不理你。

她笑起来,脸颊上面会有两条斜线,成了一个小酒窝。平时,她作业做不出来,会自己先想一会儿,实在想不出来,再去问老师和同学。每一次放学回家,她总是先做回家作业。做好作业检查后,她再出去玩。

今年,她订了《作文大王》和一些故事书。她回家做完作业,总要看一会儿课外书。一次,她到我家来做客。看见我床头边上的书,就翻了几本看了起来……临走,她还向我借了几本回家去看。

妹妹也非常喜欢养金鱼。一次,阿姨给她买了两条小金鱼。开始,她非常开心。但是,养了没有几天,一条小金鱼死了。她很不开心。她仔细研究小金鱼的死因。终于,她发现了因为三天没有换水。因此,她隔天就给小金鱼换一次水。现在,她又开心了,因为找到了原因。

我的妹妹

我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妹妹,她还不到三岁。可不要看她年纪小,其实她的胆子比我还大呢!

我的妹妹有一只樱桃般的眼睛,一只小小的鼻子上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在那里转来转去可爱极了。可是,最可爱的要算那只在她头上摇摇晃晃的洋葱辫了!

说起妹妹的胆子真让人五体投地。记得有一次,我和妹妹一起去公园玩,再路上我们两个一起奔奔跳跳地可高兴了!可是,快要到公园了,不只哪里来个“程咬金”——毛毛虫,当住了我们的去路。这个毛毛虫把我吓的魂飞魄散,向后走了一步有一步。这是,妹妹着急地叫来妈妈。我想:妹妹一定是害怕了,叫妈妈把毛毛虫给“杀”了。可是,想错了。妹妹叫妈妈的原因是妹妹喜欢“玩”毛毛虫。这一点一定让你吓一跳吧,一个不到三岁的小妹妹怎么会爱玩毛毛虫呢?不要大惊小怪了,不要说是毛毛虫,连螳螂妹妹也敢玩呢!在公园里,妹妹一直在对我说:“姐姐的胆子比我还小,姐姐的胆子比我还小……。”听了妹妹的话,我惭愧地低下了头。是啊!一个姐姐比妹妹胆子还小,怎么当人家的姐姐呢?

通过这件事,你一定可以看出我妹妹的胆子很大吧,我想:在世界上,五岁以下的儿童,可能我妹妹的胆子就可以算最大了吧!

我的妹妹

她,一个乌黑的短发,红扑扑的脸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一张能说会道的樱桃小嘴。她是谁?就是我的妹妹曾美琼。

妹妹无忧无虑,整天嘻嘻哈哈笑个不停。但谁把她弄哭了,哄她一天一夜都不行。

记得有一次,妈妈爸爸都去了新房子,只有我们四姐妹留在家里。我们做完作业就玩,玩得可开心了,我不小心踩到妹妹的脚。她嚎啕大哭吓得大家六神无主。我低声下气地对妹妹说:“我带你去吃雪条,我带你去吃甜筒。”大家怎么劝也没有用。

妈妈回来了,她哭得更厉害。妈妈问她:“怎么回事?”妹妹一边哭一边说:“姐姐打我。”妈妈气乎乎地教训我:“那么大的一个人啦,还要打妹妹,你羞不羞呀!”我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呀。妹妹呢,她正探着身子在一旁偷笑呢!

在家里,妹妹动就打人骂人,别人不跟她吵,只得垂头丧气地走开。

这就是我的妹妹,一个淘气的妹妹。

我的妹妹今年7岁了,她天真活泼,机灵顽皮,非常可爱。她长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一张总是挂满笑得嘴。

除夕夜,当奶奶在做饭,爸爸妈妈在包饺子,我们正在院子里放鞭炮,当方腊便是轰轰的声音引出了妹妹的大叫的声音,说:“姐姐,别放了,太响了,换个吧。”我说:”好狗不当道,好人不拦路。你甭想阻止我放鞭。” 我刚说完,妹妹噗嗤一下笑了,她鼓起勇气放了几个,觉得好玩,便开始放起来。我也学着她的样子说:“妹妹,太响了,换一个吧。”妹妹“嘿嘿嘿”露出了洁白的小乳牙。

别看她不起眼的小鼻子,可比别人灵敏多了。有一次到奶奶家吃饭,再上楼的时候,妹妹突然说:“姥姥炸得鱼可真诱人啊!” 我哼了一声,忙跑到厨房去探个究竟,哎呀,真悬,还真是炸鱼。如果你想和我妹妹换鼻子,那你就亏了,或许早晚会发上恐怖事件,这不这个周,爷爷在炒辣椒,呛得她喘不过气来,还不停的抹眼泪,我就没她那样惨了。

她是个聪明的小女孩,又一次,我们闲着没事,妹妹对我说:“姐姐,我给你出个题,你快速答。”量她也没新招,我率快地答应了,她说了:“有座山叫嘴山,山上有个洞叫嘴洞,洞里有把剑,剑叫啥?”“嘴剑。”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妹妹说:“哇!姐你嘴剑(践)。”我追逐着妹妹,妹妹正撞上做饭的奶奶,奶奶故装生气地说:“差点我成肉饼。”奶奶的话逗得我和妹妹前仰后合,这场风波才平息了。

这就是我的妹妹,你想和她交朋友吗?

我有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妹妹,他十分惹人喜欢,家人给起了爱称,叫“小绒毛”。

妹妹的确像一个绒毛娃娃,单说那一头长长的柔柔的长发就让你手痒,痒得你非去摸不可,谁见了谁都爱,“回头率”高极了。不瞒你说,有人还说她是美国影星邓波儿的翻版。妹妹的追星族中最数姥姥疼爱她了,她也抓住了姥姥这一弱点,时不时地撒一撒娇。有一次,妹妹对姥姥说她喜欢小白兔。没办法,姥姥只得上市场去给她买。赶巧市场没有买的,姥姥费尽周折,经过无数人指点,才从一个各体户那儿买来一只雪白的兔子,宝贝似的抱回家。看见姥姥抱回了兔子,我一颗悬着的心才敢落了地。妹妹等姥姥早就不耐烦了,那只兔子一出现,一大堆耍闹的理由被抛到九霄云外。她目不转睛地看了又看,亲了又亲,还起了名字——于雪,她竟然用我的名字叫兔子!咳,天大的侮辱我也得忍着,我敢怒不敢言,只好躲着她。还算老天有眼,小兔子在她身上撒了一泡尿。那气味难闻死了,妹妹立即像打雷似地大哭起来。见家里人全围了过来,她才放底了音量。我发现她在偷偷地往眼角摸吐沫。家里人除了我外都送去了最真挚的问候,妹妹瞥了我一眼,不哭了,板着脸,谁也不答理,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始傻笑。妈妈看见脏了衣服,麻利地“抢”过兔子,打了兔子几下。这下娄子又来了,妹妹真的大哭起来,惊天动地。姥姥问她为什么哭,她说:“兔子多小啊,它不懂事,你打它,它多可怜。”妈妈赶紧把兔子还妹妹,在姥姥的数落声中识趣地躲开了。

这就是我的妹妹——小绒毛,拿她真没办法。

俺第一个答得,,,赏两个分吧,谢谢。。。

那个时候我们高二 班主任是个教数学的变态男人

她看不惯数学老师的种种劣行

例如他讲课时唾沫横飞 例如他衬衫领口处常年汗渍斑驳

例如他看不惯她的小聪明 无论作业还是考试都故意刁难她

于是她开始与班主任对抗

数学课时她趴在桌子上睡觉 打小呼噜 流口水 说梦话

惹到围观群众数次爆笑 忍俊不能

数学老师忍无可忍

让她站起来听课 她会很惬意地旁若无人站着伸懒腰

让她把桌子搬到教室最后面听课 她会嚼着泡泡糖不停ba~ba吹泡泡

数学老师终于意识到这么公开的PK他是不好发作的

就开始改变策略 责令她去办公室写作业改错题

趁机再狠狠训斥她

十年前的时候 那学校硬件设施并不是很好

老师们大都几人同住一间单身宿舍

连改作业也是几张办公桌凑合拼在宿舍里

经常是 下课后

她拿着数学书 嘟着嘴跟在数学老师后面去办公室

据说 每次 班主任都是狠狠扔给她几道数学题

“做不出来就不要去吃饭”

她在心里很不文雅地问候了班主任的二大爷很多次

但是老师终究是老师

该做的题 解不出 饭就吃不到嘴里

偏偏她又极度执拗

自己做不出来的作业 打死也不会跟班主任开口求教

于是很多次 在班主任出去吃饭的空隙

我们偷偷给她送面包和饼干

看她一口一口狠命嚼着面包 而手里算题的笔却不敢停下的样子

很好玩

班主任那是两人间的小宿舍

同住的是一位新来不久的男老师 兼授地理和历史的课

他并不负责我们那个年级 因此同我们之间彼此也不熟络

大概是经常看到这个从课堂上被赶出来 只能一个人苦苦在办公室咬笔头的女孩子

他也会觉得这很有趣

地理老师问她 你何必跟班主任作对呢

她抬起头 盯着坐在对面办公桌的他 一字一顿地说

“士可杀 不可辱”

他笑个不停

她低下头嘟囔了一句 有毛病

大概那个时候 他就开始欣赏这个没上没下的女孩子了

反正做不出题也是无聊

反正很多其他科目她都被班主任停了课

她想 环境再艰苦 那也得找点乐子啊

她问地理老师 你小孩上小学几年级了

地理老师一怔 你怎么知道我有小孩

她悠悠地说 你面老

他顿时语塞

其实那年他刚调任我们学校

作为青年才俊 从临近的一个县中学借调过来的

那年 他大概也就26岁

她私下跟我们说

虽然地理老师人很呆 但起码是一个有品位的男人

我们那个时候只是刚进入跟男生上课递纸条的蒙昧阶段

于是真心求教 什么叫做有品位的男人

她说 衬衣领子一直是白的 就是有品位的男人

虽然是教副科的老师

但高二的数学题 他还是很在行的

班主任留下的麻烦 他都替她解决了

她很大方说 放假了我请你出去吃饭 你可不许带孩子啊

他哭笑不得

他只有一个在县城当小职员的妻子

结婚三载 还只是两人世界而已

后来她发现

衬衣领子一直洁白的地理老师确实是一个特别的男人

他的书架上摆着许多她没见过的书

她想 反正作业做完了 还是应该找点乐子

她动手去翻他书架上的《国家地理》

缠着他要他讲讲这个世界

他跟她讲了湖泊 山川和峡谷

对着桌子大的一张地理挂图

教她辨认出一个一个的星座

她有点懵了

她在初一的时候就会当着事主的面 微笑着把收到的情书交给老师

其没心没肺不解风情

也一直为我们围观群众所诟病

可是这次 她有点慌乱地说

“完了 完了”

我们当她是少女期思春

就像我们都会对着谢霆锋海报很122地说我完了我完了一样

她开始无比期待被停课被罚写作业被罚关禁闭

以至于变本加厉在课堂上做惊人之举

班主任暴怒 父母不停被学校传唤训话

所有人都只看到了她的叛逆

背后的微妙 谁也没有在意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

突然有一天 我们发现她没有来上课

其实她的位子空了有一些时日

却一直被同学误认为在办公室被关禁闭

班主任以为她是赌气回家——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逃课

父母以为女儿还寄宿在学校——直到周末还不见人回来 才意识到出事了

同时不见的

还有那位领子一直很白的地理老师

她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 多少有点脸面

出了事也不敢声张 只是沉着脸来学校要人

地理老师的妻子久不见丈夫归家 闻声而来

校方顾及声誉 也不敢大张旗鼓寻人

私下访问了与她关系要好的同学

她可能去哪里了?她跟你们说过什么?她出走之前有什么征兆么?

不知道。没有。没有。

班主任早已经不恼火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层一层的冷汗

这事 说小也小 说大,谁知道,能有多大呢

到底经过了多少思想挣扎 不得而知

一个老师爱上一个学生 有多少问题需要纠结

详情可参考 琼瑶阿姨的《窗外》

事后她信誓旦旦跟我们说 她绝对没有看过那本教人学坏的书

其实这些事情 何需去学呢

有了爱 剩下的就是本能而已

他终于决定带着她出走了

她说 他们登上长途车的那一刻

她的心底 泛起了一阵阵“予我一匹马 我便与你仗剑走天涯”的悲壮

他带着她去了另一个城市

那里有他最铁的哥们

哥们看到他拉着一个小女孩的手突然来访

便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哥们转过身 拍着他的肩膀 低声说

“做这种事 你觉得你今年还是十六岁么”

他掐灭了烟头 沉沉地说

“二十六岁能鼓起勇气做了这件事 总比三十六岁空悲切的好”

哥们没有收留他

哥们觉得 作为一个有家室的人

他的发癫行径 无法原谅

他带着她走在异乡的大街上

是夜 天色阴沉 看不到星光

他在想 我们该去哪里

她把他的手臂挽得更紧了些

“去哪里 我都会跟着你”

他们租了一间小房子住下

仓促出逃 他的身上也没有太多的钱

而她 打小生活在一个宽容平和的家庭

衣食无忧 自然也不知道柴米油盐有多现实

他白天出去找工作 多半是下力气的零工

晚上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那间阴冷的出租屋

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但他却累得倒头就睡

剩她一个人 透过小小的窗子 看着夜空发呆

用手指在空中比划出他曾经描述给她的星座的形状

这样的日子只过了七天

第七天 他清早出门 竟看到马路对面的妻子

毫无疑问 哥们出卖了他

在妻子的面前 他哑口无言

他们本是小县城里最平淡无奇的夫妻

有没有感情都不重要 在一起过得风平浪静就是福分

他成绩出众可以调入市区 她的工作也调动在即

眼看就要功德圆满了

却被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毁了

他下决心之前

心中挥不散的是对妻子的愧疚

但是面对这十七岁的女孩子

他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子责任感

她那么小 我得照顾她啊

她什么都不懂 我得对她负责啊

他离开的时候 甚至连封书信都没给妻子留下

他自知罪孽深重 无法开口

妻子很平静 甚至没有要求去见那个女孩子一面

妻子说 回家吧 你们这……终究不是长久之际

他和妻子沿着异乡的马路 走着

他想起了过往的平静 眼下的艰辛

还有那未知的明日的风浪

他想起了无功但亦无过的妻子 踏实稳定的婚姻

以及父母 岳父母背后的两个家庭的失落

他想起了此时还在出租屋沉睡的那个女孩子

——她敢将一生托付予他 而他 是否真的有这个能力给她幸福的生活

他和妻子沿着异乡的马路 走着

越走越远 他莫名其妙觉得越走越轻松

仿佛走出了一场噩梦

前面的 就是他原本该有的正常的生活

而她 依旧一无所知 等在出租屋里

傍晚有人敲门

她满怀欣喜去迎接他的归来

却看到门外站着的是眼红红的父母

她明白一切都结束了

父母带她去办休学手续那天

她垂着脑袋站在班主任办公室门口不肯进去

班主任叹了口气 说 他不在

他真的不在

他的床铺空了

他的书架空了

他们的星空挂图也空了

他们的过往 好像不曾存在过

她转去南方的阿姨家求学

离开了这个让她伤心的城市

后来我们才知道

去南方的第三个月

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有著身孕

第一胎便要上手术台流产

她说她直到现在还会梦到那惨白的灯光和血水

她说 疼的时候 我很想念他

而他 重新回到小县城

出于种种考虑 这件事并没有声张 也就不会有太多影响

他换了工作 他得到了妻子的原谅

他们继续过着波澜不惊的日子

第二年 便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这些是她从昔日的同学口中得知

那个时候 她正在南方一所大专读书

电话里 她跟我们说

一切都好 只是这座城市太污浊 脏得看不到星光

她休学 再读书 毕业 工作

平淡无奇的日子是过得很快的

偶尔有同学见过她 再提起 亦是一脸无奈

她变得让我们认不出来

那个曾经嚣张得敢在全校大会上吹泡泡的女孩子

已经在十七岁的出逃里死掉了

她现在 安静 平和 在人多的场合里保持缄默

她单身了很久

同事嘲笑她对于感情的怯懦

又有谁知道 眼前这个面对男同事邀约会语无伦次的小女人

在十七岁那年 曾经历了怎样的大风大浪

她说她讨厌那座城市

总是很拥挤 挤得没有自己的空间

我说 高二那年你还说让你自己呆着不如让你死掉

她笑了很久

就好像我们在谈论一段于己无关的剧情

她说有一天 她站在下班时刻的地铁站里发呆

人潮推得她几乎要跌倒

对着已经塞满人的地铁车厢

她皱着眉头决定 等下一趟车

而身后 还是有一个男人不依不饶边往前挤边喊

“让一让啊让一让啊”

“有毛病”

她随口嘟囔了一句

那个已经上了车的男人突然转过身来

地铁车门正在缓缓关上

透过玻璃

他们都怔住了

她说 那是他啊

那是那个衬衣领子一直都很白的地理老师啊

那是那个曾抱着她蜷缩在出租屋的床上讲情话的男人啊

车门已经关上

呆呆的他被地铁带走了

留下呆呆的她

站在人群里 突然想起这将近十年的事

上一次见到他 是一个清晨

他轻吻了她的额头 没想到弄醒了她

她说 你晚上要早点回来

他说 好 我今天会给你带草莓

她高兴得搂住他的脖子

那天的草莓 她却没有等到

十七岁那年的事 像**一样

一格一格的画面飞速从她脑中闪过

她该怎么做?

跳上下一列地铁去追赶他?

站在原地等他回来?

其实无论她选了哪个方法 都是徒劳的

傍晚五点钟的地铁站 纵然是牛郎和织女在此

想必也是无法穿越人山人海找到对方

就这么又失散了么?

此时 她笑不出来

她给曾经的班主任打了个电话

这些年来 他们的联系不曾断过

班主任因为曾经的苛责而间接导致这悲剧而愧疚不已

她也因为当年校方的宽容与不声张感恩于心

她绕了很多弯子 想从班主任口中打听地理老师的近况

原来 出事的第二年 他有了一个的女儿

妻子的大度和新出世的婴儿让他以为生活又回到幸福的轨道上

然而女儿没有等过四岁生日便因意外离世

他无法原谅自己 他说这是报应

失去了孩子的婚姻没有再维系多久

他和妻子离婚 他离开家

至于他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 没有人知道

挂了班主任的电话

她默默跟自己讲 他在哪里 我知道

他就在这座有着将近一千万人口的城市里

我要找到他 她暗自下了决心

那个时候 她的身边有位对她一往情深的男同事

不咸不淡相处了一年多 她始终没能下决心应允成为他的女友

她的心里好像还有什么没有熄灭

好像还在期盼着什么的发生

就在地铁站跟他擦肩而过的那一刻

她明白 她等到了

她和男同事摊了牌 说对不起 我对你没感觉

男同事放下咖啡杯 微笑 看着她

“能相处得来 胜过有千万种感觉”

她摇着头说不要不要不要

男同事很无奈地说 这 你还是个小孩子吖 还是未成年的想法

她想 她的关于感情的思维 也许永远都会停留在十七岁的阶段

男同事晃了晃手中的小匙 用志在必得的语气说

“没关系 我等你长大”

要怎么去找十年前那个衬衫领口很白的男人?

她改变了下班的路线 赶着去搭乘五点钟的地铁

在相遇过的那个站口里

她手里拿着本天文杂志 站在地铁站的中央

每天 就这样 等十分钟

她有点担心

他会不会认不出我了?

我比那年胖了一些

那个时候我素颜 现在我化了一点点妆

那个时候我扎马尾 现在我留长卷发

那个时候我喜欢穿白T恤和牛仔裤 外面套上一件宽大的校服 现在的都是暗沉的衣服

那个时候我偶尔戴眼镜 现在我戴的是褐色的隐形

她有点着急 不知道该怎么变回十七岁的样子

好让他能在拥挤的人潮中 一眼就认出她

她为他们的重新相逢设计了很多场景

再见面的时候 她要不要像**里那样扑到他的怀里

而他大概会不好意思 当年她不止一次嘲笑他的腼腆

再见面的时候 她是该笑着的

她从未在他面前流过眼泪 即使是每天就着馒头和白开水度日的出租屋里

她才不要这个老男人觉得 原来她只是个孩子

老男人 她心底是这样称呼他的

上次的一见太仓促

她只记得起隔着地铁玻璃门他怔怔的表情

甚至没来得及看 她的老男人 现在 是否还有洁白的衬衣领口

她抱着她的天文杂志

等在地铁站的中央

车来了 人群像潮水一样涌过来

车走了 刚才的喧闹又仿佛瞬间蒸发

她像是一块没有知觉的石头矗立在汹涌的人海里

等待他的出现

很多事 她以为她已经看开了

十年的时光 磨平了一个叛逆女子的所有棱角

她已经可以坦然去参加同学聚会

她已经可以平静地谈起那七天里发生的事

讲着讲着她会停下来

像是在用力回想当时的细节

然后耸耸肩膀说 吖 我忘了

这也能忘么 我们不依不饶 一定是不肯告诉我们

她笑得很好看:有什么是忘不了的呢

那为什么还是单身

她说 我在等我爱的人

那什么是爱

她顿了一下 说 我不知道

也许十七岁的出逃 只是一时冲动 谈不上爱

她无数次跟自己讲 那不是爱 其实没那么深刻

讲多了 她几乎都要相信了

花了十年时间才刻入自己肌骨的“那不是爱”的烙印

就因为他的再次出现 烟消云散

在地铁站里 她从秋天等到春天

等得久了 她有点恍惚

也许他只是偶尔到这座城市出差?

也许他并不是每天都要搭这趟车?

更也许 那天是她看错……

她不止认错过一次

在地铁站里 她看到容貌身形与他相近的人都会凑上前去

然后尴尬地说对不起 悻悻转身

可是就在春天快要结束的时候

她再次遇上他

这次 她知道 真的 真真切切的 是他

那个周末她在超市里毫无目的逛着

转过一个货架 看到对面站着的一家三口

母亲背对着她 身材颀长

小孩垂着脑袋侧身站在一边

父亲正在低声向小孩训话

“这次算了……以后……不要……不要跟老师作对……”

男人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身边的小孩

却未注意到对面货架的转角 她怔怔地望着他

那真的是他啊

他老了

他头发长了

他穿着很俗气的夹克衫

他的手里提着满满一袋日用品

她突然觉得喘不过气

立刻转身 扔掉手中的东西 捂住嘴巴 要逃离这里

她的高跟鞋很别扭

她跑起来有些不稳

她慌乱之下在货架间来回穿梭

她找不到出口

她撞到了别人的购物车却连声抱歉也说不出

周末的超市灯火通明

她说 那天超市里的灯光 惨白惨白的

她想 如果那年我没有躺在手术台上 我们的孩子 也该这么大了吧

那个晚上

她抽掉了一整包烟

她说原来烟这么呛啊 呛得我眼泪都掉下来了

她看着水果盘里七零八散的烟头

告诉自己 该醒了

用十年的时间来做一个梦

够了

初夏 当男同事第二次向她求婚时

她微笑着点头

手上多了枚小小的戒指

那像是禁忌的咒符 时刻提醒着她

什么是白日梦 而什么才是现实

第三次再见到他

是她婚后的一个月零七天

她一个人抱着新买的小地毯在路边等出租车

傍晚有雨 空车不多

好容易一辆车租车靠边停下 排在她前面那个男人打开车门

却没有上去 而是转身冲她招了招手

他说 你拿着东西不方便 你先上车吧

她把雨伞抬高了点 想说句谢谢 却如鲠在喉

隔了十年 他们第一次离得这么近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说 我们 我们 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你 你想吃什么

她指了指路边站牌上的灯箱广告

“我要吃 那个 草莓蛋挞”

她跟自己说 我是成年人了是成年人了 要表现得自然自然自然

他们坐在灯光温暖的桌前

她的小小戒指 不知为何 此时竟看起来那么刺眼

他低着头喝水

倒是她先开了口

“你现在在做什么”

他苦笑 还是老师 除了教书 我还会别的么

她笑了 还是在教地理么

他说 教数学

她有点小兴奋 你不说我都忘了你还可以教数学

她咬了一口蛋挞

说 那天我看到你和太太孩子了

他一愣 抬起头 我的太太孩子?

她把视线转向窗外

“有天晚上看到你们在这条街对面的超市里……”

他微微松了口气 说 那 是学生和家长

她突然觉得口中的草莓蛋挞又咸又涩

她丢掉蛋挞 伸手去包里摸索

他看到她慌乱的样子 问 你在找什么

她说 我要抽烟啊我的烟

他很茫然问 这里可以抽烟么

哦 不可以 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她很突兀咳了两声 说 这个蛋挞真难吃啊 我的咖啡好烫

她揉了揉眼睛 说 附近是不是有谁在抽烟 为什么这么呛啊

她语无伦次

她的两只手不知道该放哪里

索性趴在桌子上 放声大哭起来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落泪

旁若无人

大哭

她哽咽说我找了你很久

我每天都会在地铁站台上等你

他无力地靠在座椅背上 怔怔地说

他说 我觉得你是固定在那条地铁线上下班

他说 我每天傍晚都在地铁的入站口和出站口外面转悠

他说 我以为还可以再遇见

他说 ……

他再说什么她都听不清楚了

手上那枚戒指 就是厉令她赶快离开的符咒

她踉踉跄跄拿着东西走出餐厅

他有没有追上来 她不知道

她不敢回头

她知道身后就是千丈深渊

一旦堕入 便是万劫不复

昨天夜里不是新年么我不忍心更新这么纠结的故事。。。

居然被绿了

她借口家里有事 向公司申请休了年假

丈夫问 需要我陪你回家么

她说 不要

丈夫说 好 我尽早把手头的工作处理完 等你休假结束的时候我去接你回来

他低下头 她闭上了眼睛

他吻了她的脸颊 叮嘱说 一个人乘车要小心

她只带了一个小小的挎包上路

她很明白 即使再放不下 太多的行李 是会超出她的负荷

那样 该是一段多辛苦的行程

昔日同窗的几个女孩子

隔了将近十年 才又有机会再次聚齐在一张餐桌前

那个时候 我们的卧谈会每天都要闹到子夜

我们偷偷从楼道的照明线路上接出分线

在宿舍用电热杯煮方便面

满屋弥漫着辣辣的香味

我们嘴里填满了东西

仍坚持含糊不清地聊偶像聊男生聊未来的可能

有人说 我喜欢隔壁班里那个篮球打得很好的男生

有人说 我要坚持等到考上大学再恋爱然后恩恩爱爱跟初恋结婚

有人说 我才不要被束缚 我要不停换男朋友一直high到三十岁

只有她说 我喜欢那个领子永远很白的地理老师 很喜欢很喜欢

现在 我们想坐下安静喝杯茶 电话和短信却响个不停

“老婆 晚上回来记得买菜”

“今天幼儿园提前放学 请家长在四点钟之前来把孩子接走”

……

那个喜欢篮球帅哥的女生嫁了个有着圆圆啤酒肚的男人 她自此可以悠闲在家当全职太太而不是啤酒肚的助理

那个非要等大学时再恋爱的女生大一时便谈了男朋友 相恋四年 却在毕业时因为户口问题一拍两散

那个立志要游戏人生到三十岁的女生在二十三岁就大了肚子 奉子成婚 现在夫妻俩偶尔打打闹闹 倒也不影响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她轻轻说 你们 过得真好

她给我们看她相机里的照片

她说——

这个瘦瘦的男人就是我老公 烧得一手好菜

那间粉刷成蓝色的屋子是我们的书房 我把从初中开始买的小说都从家里搬了过去

这条很雷的裙子叫Sarong 是去普吉岛度蜜月的时候买的 它真的不是围裙哦

……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 没有人打断

直到她自己 眼眶发红 声音微哑 再也讲不下去

她放下相机 深深吸了一口气 说 现在我不恨他了

真的 不恨了

那顿饭 我们不知道吃了些什么

她一支接着一支抽烟

眼睛亮亮地说 能抽烟的餐厅真好

结账时 她过来挽住我

陪我去学校走走好么

我们没有搭车

沿着小城的旧街走下去

当年我们一起逃课出来 用半个月的伙食费把长发拉直

当年我们很迷恋一家蛋糕店的奶油饼干 每个周末都轮流去买

当年我们经常这么挽着手逛街

当年她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 我以后要去学天文

当年那栋教师单身宿舍楼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空旷的操场

正值周末 校园里出奇的安静

我们并肩坐在操场边的兵乓球台上

初秋的风拂过 夹着微微的桂花香

还像十年前一样 透出诱人的甜味

她抽了抽鼻子说 很久没有闻到桂花了

我住的那座城市 连风里都掺杂着噪音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问

我能问些什么——

你们见面的时候留了电话么?

你们又联系了么?

如果可以 你有没有想过再和他在一起?

每一个问题 都那么残忍

她说 直到现在 我才能不恨他

十年前 被抓捕归来的她回到宿舍收拾东西

看到我们 很不好意思地笑了

像是在课堂上跟男生传纸条被老师抓住时的那种不好意思

她说 姐姐我本来要浪迹天涯的 没想到居然失败了 现在我要去大城市读书 等你们有机会去旅游我请你们吃饭啊

我们说 靠 亏得那七天我们日夜担心你的死活

她转过头去整理东西 轻轻抽着鼻子

十年后 她说 我没有敢跟你们讲 那个时候 我心里的仇恨有多大 我怕你们会笑我

我将她的手拉得紧一些

她身上搭着一条厚厚的披肩 手却是冰凉

她说 跟他一起辗转倒车不知道该去哪里的时候 我没怪过他

跟他睡在漏风的出租屋的时候 我没怪过他

跟他分吃一个面包的时候 我没怪过他

可是当我明白他最终是丢下了我的时候 我恨他 恨得咬牙切齿

他原来真的是像我想的那么懦弱

他不敢去面对妻子 他怕婚姻的陡然变故会伤害到她

他不得不带我出走 他怕不负责任的感情会伤害到我

他终究是 背叛了妻子 再背叛了我

他用最极端的方式伤害了两个女人

我恨他 恨了很多年

她说 噩梦里 我总是躺在手术台上

手脚被绑住 眼睁睁看着他关门离开的背影

我想求他回来 嗓子却发不出声音

她说 我挂念他那么多年

——其实 爱哪能那么久

我也不是小女孩了 我明白感情是什么

这么多年挂念的动力 大概是恨吧

是不可原谅

直到我再见到他

我真的很想给他一个机会

说到这里 她自嘲地笑了

是的 我一直幻想着他会把当年欠我的补偿给我

也许当年的他的离开是不得已

如果再有机会 他会不一样的

站在地铁站里等待的时候

我多想他再出现

我多想能再在一起

这样 我就可以原谅他

也只有这样 我才可以过得轻松点

她说 十七岁的事情像是心头的一颗铆钉

只有他的赎罪 我的宽容 才可以拔得出

初秋的北方 有着她早已经不习惯的凉

她拢了拢披肩 继续说

第一次见到他 我们之间隔着他的妻子

第二次见到他 我们之间隔着一道地铁的玻璃门

第三次见到他 我们之间隔着他的学生和家长 我误以为那是他的第二个家庭

第四次见到他 我们之间隔着我的现实 我手上的戒指 我的生活

知道他还是单身的那一刻 我头晕目眩

小时候读书 读到枉凝眉 读到水月镜花 不知宝黛空余恨是为何故

直到听他说他还是单身的那一刻 我懂了 我想笑

命运摆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该是多大的一个乐子

可是笑容还没挤出 眼泪就开始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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