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中周朴园对鲁侍萍的怀念,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真的对鲁侍萍有感情

《雷雨》中周朴园对鲁侍萍的怀念,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真的对鲁侍萍有感情,第1张

雷雨从开始似乎就注定了这个是一个悲剧。然而悲剧的造成者便是故事的男主人公:元锡公馆的大少爷——周朴园。

就像众多中国悲剧那样,一个风流的少年看上了自家的女佣,这样的结合自古至今都不会有好的结果。倘若那个男的有情有义,大不了两人私奔,背离父母,远走高飞作对苦命鸳鸯,然而刺骨始终的女主角侍萍就更苦命了,周朴园这个风流少爷虽被她的青春美丽与温柔打动,但他那颗只懂爱自己的心又怎会与她厮守一生他为了自己的前途最终放弃了侍萍。孤苦无依的侍萍带着患病的二儿子伤心的离开,原一味故事就这样结束了,谁知造化弄人,命运又将他们牵扯在一起。错综复杂的关系又上演了,简直就是一团糟,最终导致了同母异父的兄妹相爱。身为他们的母亲,侍萍只能接受命运的捉弄,也只能埋怨自己给孩子带来的命运,似乎一切该终结了,偏偏当年的风流少年周朴园在误会下道出了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这件事害死了3个人……

这样一段揪心的人生怎不让人心痛?历史上这样的故事几乎是久演不衰,在类似故事下的牺牲者不在少数,我想,这并不是简单的故事而已,社会的真实情况应该是故事的原型。这与当时人民的道德准则、思想观念密不可分。在现今社会,人思想的改变,女人变得坚强、勇敢,绝不会无声无息受命运的压制,必会反抗。除了科技发达以外,人文思想的进步也是时代进步的一大标志。人们常常在知道过去的不幸后,暗自庆幸自己生活在这样美好的时代。然而,我不但要感谢新时代,新中国给予我们的幸福生活,而更应感激丽时代给我们的觉悟。没有过去的凄惨,哪来现在的幸福甜美?

我曾看过爱情温柔地凋零,才明白所谓真爱无敌的童话,只不过是当一丝情愫如细草穿沙般掠过心田时,人们彼此心照不宣的谎言,这原本就是个暖昧不清的世界,孤独追寻着的灵魂游离在城市巨大的阴影之下,在每个到了极点的黑夜,失去自由的爱情便颓废地躲在墙角边喘息,冥冥之中,一切被注定了的就是这样永远被注定了。

想起了蘩漪,《雷雨》中被爱情伤得最体无完肤的女子,曹禺先生在序中这样评价蘩漪:“蘩漪是个最动人怜悯的女人,她不悔改,她如一匹执勤的马,毫不犹豫地踏着艰难的走道,她抓住周萍不放手,想重新拾起一堆破碎的梦而救出自己,因这条路也引向了死亡”在《雷雨》的氛围里,周蘩漪最显得调和,她的生命燃到电火一样地白热,也有它一样的短促,情感郁热,境地,激成一朵艳丽的火花,当着火星也消灭时,她的生机也顿时化为乌有,她是一个最“雷雨”的性格,她的生命交织着最残酷的爱和最不忍的恨“也许爱与恨正是曹禺的《雷雨》所要表达的主题,周朴园、鲁侍萍,乃至周萍,哪个不是一切的恩怨情仇,只有蘩漪将爱与恨的交织诠释他如此淋漓尽致,蘩漪就像是一朵在黑夜里悄无声息地绽放了的花,冷漠、诡异、妖艳,穿过被灼伤了的眼睛,直逼进你的灵魂,寻找苦海深处的共鸣,我不得不赞叹蘩漪,她就是那个疯狂到让人心痛的女人,在周家深深的庭院里,暴怒的雷雨的中心,她是罪人,亦是受害者,她有一颗被爱情遗忘的心,十八年来陪伴着一个暴躁怪戾的丈夫,早已心如死水,周朴园不爱蘩漪,他的躯壳里早已埋藏一座荒冢,墓碑上刻着鲁侍萍的名字,《雷雨》中没有提及蘩漪因何嫁入周家,这并不重要,悲剧早已开始,周朴园和鲁侍萍的恩怨纠缠所当然不会只有两个牺牲,蘩漪本身只是偶然的一个环节,由命运捉弄,被推进雨中,在雷鸣电闪下心碎、发疯、蘩漪和周萍之间并非是爱情,就算有**的嫌疑,蘩漪也远远将周萍甩在了后头,她像战神一样充满勇气,以夸父追日般的热情索求虚无缥缈的真爱,她忘记了自己是周朴园的妻子,周萍的后母,就那么不顾一切地抓住了爱情,周萍是她干涸的心湖里突如其来的一场春雨十八年来不曾动人的眼神就被雨水滋润的炫丽,她就这样坐上了爱情的末班车,偏执地等待未知的 点,她对周朴园充满了恐惧与恨意,所以会在深夜里独自哭泣,而周萍恰在这个时候出现,一丝的安慰就会点燃炽热的烈火,让自己义无反顾的燃烧,蘩漪实在是个最可怜的傻瓜,她做到了自己所能做的极限,却不知自己仓皇中抓住的救命稻草只是一根空心的稻草,软弱、无力,我怀疑蘩漪与周萍之间的感情是否是等价的,自始至终似乎都是蘩漪付出太多,那是一份最渴望得到回报的爱,却也是最无可奈何的恨,爱与恨的边缘流淌着啜泣的泪,有如许多的人,毕生在问中追溯。我不喜欢周萍,我想他竟是一日也不曾爱过蘩漪的,因为他的懦弱,是个十足的胆小鬼,单凭这一点,他就永远不会配上蘩漪,他只有无尽的追悔,永远只在悔恨自己过去由直觉铸成的错误,“他佩服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在他的见闻里,除了一点倔强冷酷——但是这个也是他喜欢的,因为这两种性格他都没有,他觉得他在那一方面欺骗他的父亲是不对了,并不是因为他怎么爱他的父亲(固然他不能说不爱),他觉得这样是卑鄙,像老鼠在狮子睡着的时候偷咬一口的行动,在他的直觉过去,理智冷回来的时候,他更刻毒地恨自己,更深地觉得这是反人性,一切的犯了罪的痛苦都拥到自己身上,他要把自己拯救起来,他需要新的力,无论是什么,只要能帮助他,把他由冲突的苦海中救出来,他愿意找,他见着四凤,当时就觉得她新鲜,她的“活”,他发现他最需要的那一点东西,是充满地流动着在四凤的身里,她有“青春”,有“美”,有充溢着的血,固然他也看到她是粗,但是他直觉到这才是他要的,渐渐地他厌恶一切忧郁过分的女人,忧郁已经蚀尽了他的心,他也恨一切经过教育陶冶的女人,同一切细致的情绪,他觉得“腻!”然而这种感情的波纹是在他心里隐约地流荡着,潜伏着,他自己只是顺着自己之情感的流在走,他不能用理智再冷酷地剖析自己,他怕,他有时是怕有自己心内的残疾的,现在他不得不爱四凤了,他要死心塌地地爱她,他想这样忘了自己,周萍是整出戏中性格最复杂的人物,一方面在父亲的阴影小心翼翼地生活,另一方面又不甘于这种压抑的现状,他阴郁而不得志,对父亲的反叛,一种心理上复仇的快意使他与后母蘩漪牵连到了一起,他轻而易举地掳获一颗寂寞的心,但也就此背负了沉重的道义的十字架,自始至终,周萍都在逃避,蘩漪带给他的只是无尽的悔恨,他内心已阴雨连绵,无辜的四凤恰似他苦苦盼望的阳光,周萍迫切需要温暖的阳光驱走乌云,于是他和四凤自然也是水到渠成,他以为就此可以摆脱蘩漪的罪孽,孰不知这是一出更大的悲哀,周萍难得有那么大的毅力带四凤远走高飞,电闪雷鸣之夜,一切真相大白,现实在残酷地狞笑,唯有死亡是舒适的温床,他最后选择自新,那也是他唯一的出路,无法想象苟且偷生的周萍走出那个雷雨之夜后怎样面对以后漫长的人生,倘若终日在无尽的悔恨中消磨自己,我想,这稠密的恨终究是化不开的,求死,是一种最好的解脱。

周冲和四凤是整出戏中最让人不忍心的受害者,他们俩个同样的单纯、清澈,对甜蜜的爱情那么憧憬,对未来充满了热情,他们明亮的眼睛无法看到掩藏在黑幕下的波涛汹涌,一心只勾勒着幸福的轮廓,当他们的幼稚在残忍的现实面前被得头破血流的那一刹那,老钟就已经鸣起,其实周冲化比四凤更加无辜,雷雨过后,我们不得不扼腕叹息:多么年轻的生命啊。

如果真的要揪出这无奈的悲剧的“罪魁祸首”不知算是周朴园和鲁侍萍呢,还是已故的周家老太太,少年和丫环偷情似乎自古以来就没有几个落得圆满的下场,这几乎成了一条亘古不变的规律,在等级森严的制度下,这本来就是一类被诅咒的爱情,身份的悬殊,是世人心中永不逾越的鸿沟,周朴园和鲁侍萍终究难逃棒打鸳鸯的结局,人间又多了一例明证。

我认为鲁侍萍和周朴园并不是《雷雨》的主角,他们俩个的存在只是一个引子,埋伏在岁月的后头,引出日后一段纠缠不清的孽缘,当周朴园认出面前这位憔悴苍老的老妈子就是他魂牵梦绕三十年的侍萍时,爱情就在那一刻陷入了万劫不复,也许那是周朴园最心潮澎湃的时刻了,希望幻灭了,侍萍改变了,心,也就轻松了,侍萍终一不再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日后,周朴园就彻底成了一个无爱之人。

鲁侍萍三十年后声声控诉,一切恍然如梦,她咬牙切齿宣称是不公平的命指使她又出现在周朴园的眼前,红颜已逝,韵华不再,其实这一切大可不必,当爱已成往事,何必又在彼此快愈合的伤口上再撒下一把盐呢,如果她真的认定周朴园是个罪人的话,那么她至少也是个共犯,不管以后周朴园变得怎样冷酷无情,至少对侍萍,他是一刻也不想让自己忘却的,抛弃侍萍并不是他们初衷,爱情无法达到完美,那么就无所谓谁对谁错,鲁侍萍错在不必如此耿耿于怀,也许是我无法理解那个时代的女子,对被抛弃的命运看的如此之重,鲁侍萍是个苦命的女人,而命运确实是不公平,我只能把这一切怪罪于命,虽然我是如此的不相信宿命的玄虚。

那个惊心动魄的雷雨之夜啊,爱与恨的厮杀渗透出的血腥之气让我不寒而粟,当一切又回归平静,啜泣的问不再幽幽慨叹,我们早应该明白,爱与恨终究不能长久,边缘的问,两个疯子的女人,一个忧愁的老人,还在苦苦挣扎……

  高语四三9张云霞 从“人”的角度看《雷雨》的主题 中学语文教学,2005(2)

  半个多世纪以来,在《雷雨》的接受史中,人们对作品的内容、主旨的理解纷争迭起,对主要人物的分析也莫衷一是。这一方面源于《雷雨》本身的内蕴丰厚,具有巨大的阐释空间;另一方面也折射出不同的时代语境的变迁。就拿几部最有代表性的文学史著作来说,1953年8月出版的王瑶先生的《中国新文学史稿》,应该说是中国现代文学筚路蓝缕的奠基之作。在书中,他评价《雷雨》是“写一个绅商家庭的悲剧”,这一悲剧是由“一种社会制度的残酷”所造成的。但王瑶先生马上又敏锐地注意到这个结论和《雷雨》原作在内容上的不协调性,于是他这样解释道:“《雷雨》的题材本来是极富于现实意义的”,“但作者处理这题材的时候,却以一种悲天悯人的心境,认为‘宇宙里斗争的残酷与冷酷’只是‘自然的法则’,而他所要表现的,‘只是对宇宙这一方面的憧憬’,结果主题就被他的‘憧憬’所歪曲了”,“冲淡了这个悲剧的社会性质”。①王瑶先生的上述观点影响了上个世纪整个五六十年代乃至七八十年代中国学术界。稍后出版的《中国现代文学史》基本上都是沿用这一观点,或者在此基础上发展得更加“左”倾。有的干脆就认为《雷雨》是“暴露大家庭罪恶的一个社会剧”②,有的认为剧本“描绘了旧制度必然崩溃的图景,对于走向没落和灭亡的阶级给予了有力的揭露和抨击”③,“暴露了封建性的资产阶级家庭的罪恶”④

  。

  以上这些从社会学层面对《雷雨》所进行的解读,自然就牵扯出另一个问题,即如何看待剧作中主要人物周朴园。在以前的大学文科教学中,人们习惯地把周朴园界定为中国封建统治阶级的代表,着重强调他身上的封建性特征,以此论证在中国反封建的重要性。而在中学语文教学中,人们又把他界定为资产阶级的代表,认为他集资产阶级的自私、冷酷、虚伪于一身,他的下场就代表着中国资产阶级的灭亡。这两种观点虽然各有所侧重,但是反映出来的思维模式和价值取向却是一致的,都是立足于政治的角度,并以阶级斗争理论和阶级分析方法为其特征,对相当复杂的文学对象进行了简约化处理。这是不符合作家的创作意图的。曹禺在1935年2月回答日本留学生时说:“我写的是一首诗,一首叙事诗。绝非社会问题剧。”⑤这篇题为《(雷雨)的写作》是曹禺先生最早的一篇公开谈论《雷雨》创作的文字记录,当时尚无过多的社会政治的干预,当是真实可信的。这对于后来的治史者来说,应当是一份很珍贵的历史资料。但为什么文学史家无视于作家的坦言直白,仍然偏执地在作品中寻求泛政治化的“微言大义”呢主要原因有两个方面:第一,当时的时代语境造成了大家只愿意接受剧作中与时代主流思潮相一致的地方,例如剧作中社会的、现实的、政治的内容;而对与上述方面交融为一体的另一重要方面,例如对人性的关注,对人的命运的探索,特别是打破常规、突破传统的、个人的天才创造,则被人们有意无意地忽略了。第二,编者、导演对《雷雨》的删改。在50至70年代出版的《雷雨》剧本都不经作者的同意,删去了序幕和尾声。导演在排演《雷雨》的时候也删去了序幕和尾声,以致在二三十年间,中国一般的观众和读者都没有看到过完整的《雷雨》。作家曾经为此感到深深的遗憾,他认为最能体现自己创作主旨的是序幕和尾声。序幕和尾声被删掉以后,就导致了后来人们仅仅从社会学、政治学的层面来理解文学作品。于是,《雷雨》的人文特征被遮蔽了,它成了政治学、社会学的形象读本。这就造成了文学史家和作家各说各话,在《雷雨》的接受史上也形成了对《雷雨》的解说和《雷雨》的原作内容互相矛盾的状况。

  在完整的剧本里一开始是序幕,写十年后周公馆已经变成了教堂医院。一天,周朴园满头白发,老态龙钟,手拄拐杖来到教堂医院里看望两个疯女人——繁漪和侍萍,彼此都没有话。然后剧本借两个修女的口,交代出这里发生在十年前的故事。

  正文以回忆的形式出现。从第一幕到第四幕,重点表现:一、周朴园与妻子的关系,通过周朴园和繁漪的戏剧冲突,写出了他的基本性格特征——

  文明涂饰着专制;二、周朴园与情人的关系,通过他和侍萍的矛盾冲突,写出了人在现实生活中,情感难以逾越理智;三、周朴园与弃儿的关系,通过周朴园和鲁大海的矛盾冲突,揭示了在经济社会里,血缘让位于利益的严酷现实。剧作以此反映了人在现实中的复杂性格和生存窘况。

  第一幕里有一个很经典的生活细节,就是周朴园逼繁漪吃药。这个细节很有迷惑性。一般说来,生活中丈夫劝妻子吃药,表现的是对妻子的关心,这里为什么会招致繁漪那么激烈的反抗呢答案并不难索解。如果说丈夫的“劝药”是关心的话,这需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妻子确实需要服这个药,药对她的病有益。而繁漪却没有病,周朴园的“劝药”就带有另一种意味了。特别是他认为自己是家长,家长的尊严不容挑战,说出来的话就是法律。所以尽管繁漪再三申明以至于含着眼泪请求,他仍然不为所动。另外,我们也注意到,周朴园的“逼”是用“请”的方式表现出来的。他说“我请你吃药”,让儿子“跪劝”,这里不完全是作秀,而是在较深的层次上写出了一个人的复杂性格。周朴园不是一个农村里出来的土财主,他是中国当时新兴的资本家,早年曾经留学德国,受过西方文明的熏染。他认为自己是很有教养的人,而有教养的人怎么可以在太太面前张牙舞爪呢更主要的,他在红尘当中拼搏过来的巨大成功已经养成了他自以为是的性格特点,他从心底里认为自己“劝药”是关心太太,他认为,我让你吃药,是对你好,对你负责,你却当着儿子和下人的面耍小孩子脾气,让我下不来台。于是他感到深深的苦恼,更加固执地逼迫繁漪吃药,用文明的言辞来推行着他作为家长的一己专制。所以这个细节蕴涵的文化意义有两点:①确立一种命令与服从的家庭秩序,这符合儒家的家庭伦理原则。②在东西方文化的影响中,西方文化的影响是外在的、薄弱的,而传统文化的影响才是内在的、顽固的。

  戏剧中一个非常吸引观众视线的情节就是周朴园和情人的关系。周朴园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那就是3O年前和侍萍的相爱。剧作围绕着周朴园的感情生活,浓墨重彩地写他对侍萍的怀念,曾引发过很长时间的争论。8O年代以后,评论界对此基本有了比较一致的看法,肯定了周朴园对侍萍的感情是真实的。如果说繁漪是一个暴烈如火的女人,那么侍萍就是一个柔情似水的女人。她对周朴园情深似海,心细如发,为周朴园真心地付出过一切(包括生命)。周朴园从心底里喜欢她、怀念她是有生活基础的。3O年来,爱和愧疚汇合成一股巨大的力量,使周朴园深深地陷在旧情里不能自拔,以致忽略或者说是排斥了年轻妻子的情感需求,酿出十分严重的后果。这里,作家的刻画是很深入的:他不但写出了真实的生活,另一方面也写出了生活中的真实。周朴园也是一个人,也需要人的感情。但同时他又是现实中的人。他深知他和侍萍地位悬殊,这段感情是不被社会尤其不被他所置身于的上流社会所接纳的。他如果认下侍萍,将会失去很多东西,诸如名誉、家庭、地位等等,而这些则是他用了很多的手腕、手段才得到的,(比如包修江桥,故意让江堤出险;镇压工人罢工等等)他并不愿意舍去这些现实的利益。他虽然和繁漪没有感情,但理智上却又不愿意舍弃她,因为繁漪小他二十岁,“脸色苍白,面部轮廓很美”,“有她的文弱

  她的明慧——她对诗文的爱好”。可见,繁漪出身不错,且受过良好的教育。这样的太太和周公馆的门第是很般配的,和周朴园的社会地位也是相宜的。而侍萍身世卑微。这样,他和妻子无情却地位般配,他和情人有情却地位悬殊。所以从理智上,他不愿意让侍萍来冲击他目前的家庭秩序。于是,如同3O年前残忍地抛弃侍萍的理由一样,这次他仍然决定用很忍心的方式来“结束旧情”。这就是周朴园在认出侍萍以后“你来干什么”一语中的复杂的潜台词。这个情节的文化意义在于:当人的情感和社会礼教规范相冲突时,人若不愿失去现实利益,就只能付出情感作为代价。剧作以此来凸显人在利益社会中的情感围城和生存窘况。

  剧作中还有一个和周朴园直接相对立的人物——鲁大海。鲁大海来找周朴园谈判。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真实关系是一方不识一方识,周朴园已经从侍萍口里得知这就是他30年前被带走的亲生儿子。但鲁大海代表的是矿工,和他的经济利益直接冲突,所以他仍然以开除鲁大海作为3O年父子关系的终结。这个情节的文化意义在于:在人与人的社会关系中,经济关系才是主要的。在这个根本关系面前,一切血缘关系都必须让路。值得注意的是,这里作家本着现实主义的精神写出了人物的外在行为,但绝不仅仅停留于此。他用简约蕴藉的笔墨向人物的内心世界开掘,深入到人物内心情感世界的底层,挖掘和揭示出人物心灵深处的秘密和波澜。周朴园开除了工人代表鲁大海,顺利地平息了罢工的风潮,但是他并没有得到成功的喜悦,毕竟鲁大海是他的亲生骨肉。所以,在被打伤的鲁大海走了以后,他心情黯淡、烦躁,一方面斥责周萍太鲁莽,一方面觉得沉重、疲惫,感到世问的事真是说不清楚,一向自负、强硬的他这时从心底里觉得无能为力,觉得自己老了。在第四幕,他对儿子周萍说:“我老了,我愿意家里都平平安安的”但他的家里就是不能平安。他说:“有些事简直是想不到的。世界上的事真是奇怪。今天我忽然悟到做人不容易,太不容易。”如此强硬的人终于也流露出了畏惧、无奈的内心衷曲,人的脆弱和渺小就不言而喻了。在这里,作者真实地写出了他的复杂性格。他的内心世界。从他对待侍萍、对待鲁大海的一次次抉择取舍中,我们看到了现存的社会伦理格局、传统的文化遗传是如何形成了他的思维习惯,决定着他为人处世的价值判断准则。同时,我们也看到,在他维护他的现实利益和社会礼教规范时,作为一个人他并没有得到人的解放,并没有得到心灵的救赎,相反却陷进了另一种灵魂的炼狱,一步一步地付出了泯灭个人情感的沉重代价,最终只换来妻疯子亡、老迈一身的凄凉结局。

  从周朴园和自己身边人物的复杂关系中,我们不难发现,这是一个在现实中以否定性因素为主导的人物性格。但作家又饶有深意地把他的故事放在一个忏悔的框架内.解构了他在利益社会中的拼搏、争斗、算计、付出的价值意义。

  剧作的尾声,情节又回复到序幕的内容,写十年后教堂内钟声悠悠,大弥撒的音乐阵阵。周朴园在圣经声中作着无言的忏悔。《雷雨》的整个故事放在序幕和尾声这样一个忏悔的格局内,是有深意的:

  (一)它加浓了周朴园晚年的忏悔意识,那最后一抹的繁华旧梦都被人物浓浓的忏悔消解了,从而突出了人物身上的悲剧色彩。可见作者无意要塑造一个阶级的类型,更没有先人为主式的政治观念图解,而是着意于刻画出一个具体的活生生的人。作者如果仅把周朴园当成一个阶级的代表(曹禺当时根本就没有这种理念),那么理所应当让他死掉,用他的死亡象征他所代表的阶级的灭亡,像《家》中的高老太爷的死代表封建阶级的灭亡一样。但是,剧本写周冲、四凤、周萍都死了,侍萍、繁漪都疯了,而惟独周朴园既没死,也没疯,一个人孤独地活着,活在深深的忏悔里。在作家看来,只有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这就突出了人物的悲剧色彩。

  因此,作品中周朴园的形象是很复杂的,既有明显的否定性因素,也有浓厚的人性的东西,是善恶并存、好坏兼备的。这种人物塑造方法在当时的中国戏剧史上无疑具有巨大的超越性。首先,他超越了中国传统戏剧中“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的脸谱化的单一模式,扭转了人们非此即彼、二元对立的线形思维,表现出了生活的深度。其次,也超越了现时的阶级关系与阶级对立。表现出一种人性的深度。在剧中,作者批判的不是哪一个具体的人,也不是哪一个具体的阶级,而是宇宙、人类自身,表现的是对人的缺陷、人的困境和人的命运的执著探索。

  (二)它对周朴园的故事构成了一种远距离的审视和否定。如同有一位智者站在高处,以一种悲悯的眼光俯视着利欲社会的人们,对着人类的纷纷扰扰在摇头叹息。我们可以想见,像周朴园这样强悍的人物尚且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又何况天底下的更弱小者呢作家用了一种悲悯的心情来写剧中人物的生存挣扎,从而印证了他在创作《雷雨》时的一个很明显的主观意图,即典型的“曹禺命题”——“残酷”。“在《雷雨》里,宇宙。正像一口残酷的井;落在里面,怎样呼号也难逃脱这黑暗的坑我念起人类是怎样可怜的动物我是用一种悲悯的心情来写剧中人物的争执。我诚恳地祈望着看戏的人们也以一种悲悯的眼光来俯视这群地上的人们。”

  ⑥

  由此,我们可以推导出作品的主题应该是:《雷雨》通过20世纪20年代周鲁两家的悲剧故事,深刻地状写出人们在当时社会中的生存困境和悲剧命运,体现出作家对人类苦难的悲悯情怀。

  ①王瑶《中国新文学史稿》上册第272页,新文艺出版社,1953 ② 丁易《中国现代文学史略》第282页,作家出版社,1957

  ③④唐 主编《中国现代文学史》第二册第183、185页,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 ⑤ 曹禺《(雷雨)的写作》,《杂文》月刊,1935.2

  ⑥ 曹禺《(雷雨)· 序》 (河南郑州师专中文系450044)

蘩漪是《雷雨》中最有性格的角色。她出场的时候,已经是一个被变态情欲所控制的不幸女人。周朴园与梅侍萍的婚姻失败,造成了周朴园的感情创伤,这个男人的身体里情欲是被压抑的。蘩漪与周朴园结婚不久,生了儿子周冲,舞台上的周冲17岁,由此推测,蘩漪嫁到周家的时间,最短是十八年。《雷雨》舞台提示周朴园55岁,蘩漪35岁,如果去掉十八年,当年就是一个37岁的男人与一个17岁的女孩结婚。

繁漪与周朴园《雷雨》电视剧(1996)剧照

周朴园已经是一个感情上遍体鳞伤的中年人,虽然周家发生的悲剧已经过去了八、九年,单纯的蘩漪仍然进不了周朴园浑浊的感情世界。我们已经分析过,周朴园第二任妻子几乎是一个空白的影子,而蘩漪延续了那种没有爱情的夫妻生活。如果我们用弗洛伊德的理论来解释,周朴园把他的力比多热情转移到社会事业,他很快就成为一个企业家、成功人士、社会中坚,他在各方面都做得非常克制非常完善。但是在这个克制和完善的背后,是他心里藏着的一部罪恶历史——他曾经背叛了自己的爱情,或者说,他是自己对自己实行一种可怕的惩罚:他失去了爱的能力。

本来,蘩漪很可能重复那个没有名字的**的命运:既得不到丈夫的爱,也没有任何地位,她会像一朵枯萎的花,无声无息地死去。

可是偏不!

蘩漪的命运在这个家庭里出现了转机:第一,她生了一个天使一样的儿子周冲;第二,她的身边出现了周萍。

繁漪与周萍《雷雨》电视剧(1996)剧照

周萍是周朴园与梅侍萍所生,二十七年前,周朴园娶新太太的时候,周家把梅侍萍和鲁大海赶出家门,把周萍也送到无锡乡下去生活,直到三年前,周萍已经长成一个24岁的小伙子,才被接回到天津的周家。

我们暂且把舞台上的故事时间定为1921年的夏天,因为鲁大海出生于1895年2月3日,(出生第三天就是除夕),按照中国传统计算年龄的方法,27岁,也就是1921年。那么周萍是三年前回到周家,也就是在1919年。(按照中国的算法,1919年就算第一年,第二年即1920年,第三年就是1921年。也是我们通常说的第三个年头。)

周萍身上携带着五四新文化运动的清新气息。由于他的出现,根本上改变了蘩漪的命运,就像蘩漪所说:

我已预备好棺材,安安静静地等死,一个人偏把我救活了……

这个人,就是周萍。周萍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产儿。他走进周朴园的家,作为长子他是要继承周家的事业。但是周萍与周朴园为代表的专制家庭有着先天仇恨,如果说周家有反封建的因子,周萍就是一个反叛者。所以他会对蘩漪会说出他恨父亲,愿意父亲去死,就是犯了灭伦的罪他也干。

这里说的是灭伦而不是**,**在一般使用中是指亲属之间不正当的性关系;而灭伦,是指违反伦常,谋杀尊亲。

我们分析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强调,周萍不是因为爱上了蘩漪(**)才愿意父亲去死,而是反过来理解:周萍的无意识里,隐隐约约先有了仇恨父亲、甚至想谋杀父亲的因子。表面上的原因,当然是同情蘩漪的遭遇,事实上没有一个人会因为父亲怀念生母、对后母不好而仇恨父亲的,一定是另有原因。

所以说,周萍只是扮演了一个弑父娶母的复仇角色。他先有了对周朴园的仇恨,才有与蘩漪的通奸。这种通奸行为里很少有爱的因素,只是潜意识里的尚不自觉的仇恨。他与蘩漪都因为仇恨周朴园,才阴错阳差走到一起,陷入了一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不伦之恋。

照我看来,周萍不爱蘩漪,这才是蘩漪最大的悲剧。

蘩漪已经是把自己整个身心都给了周萍,把自己未来生活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周萍身上。应该说,蘩漪爱上周萍,也只有在“五四”的时代风气下才能得到合理的解释。因为“五四”时代是中国两千年封建专制帝国及其意识形态大崩溃的时代,是一个人性欲望自由爆发的时代,是个性解放、个性至上的伟大时代。

我们今天用什么样的语词来赞美“五四”都不会过分,因为它让我们看到了人性最有魅力的一面。在《雷雨》的故事里,是周萍把“五四”新文化的阳光带进周家,这道阳光吸引了蘩漪,唤醒了蘩漪,让她看到精神自由的希望。所以,她发疯一样爱上了其实并不爱她的周萍。

如果用我们今天的眼光看,一个女人既然得不到丈夫的爱,她对丈夫也充满仇恨,那么她完全可以选择离开丈夫。蘩漪一旦与周朴园离婚,她与周萍之间也就不存在所谓的**关系,也谈不上有什么罪。但是回到民国初期,虽然在多妻制的封建大家庭里,年轻后母与少爷之间发生暧昧关系不是偶然现象,从封建伦理角度来看,当然是犯了**之罪。

正因为周萍其实并不爱蘩漪,他才会在蘩漪烈火一样的爱情面前退缩了,他面对封建伦常的压力感到了害怕;另一方面,周萍的退缩还反映了“五四”新文化的影响在他身上开始退化,我们前面说过,他作为周家的长子,是要来继承周家的事业。

继承者和反叛者这两种身份在周萍身上发生强烈冲突,很显然,在舞台上出现的周萍形象,是继承者的周萍已经战胜了反叛者的周萍,他出场就是一个懦弱、自私的逃兵形象。但是在他的身上,并不是完全没有“五四”新文化的痕迹,他还是有摆脱困境、努力向上的勇气,这就体现在他大胆爱上了年轻、活泼的小丫鬟四凤。

他当然不知道四凤是他的同母异父的妹妹,他想要拯救自己,找到一个贫民出身的淳朴的女孩子。他们真心相爱。周萍不顾一切要离开蘩漪,离开这个家庭,当他获知四凤已经怀孕了,他也毫不犹豫要带着四凤一起出走。

但是,周萍的这一抉择对蘩漪的打击非常致命。蘩漪作为一个女人的不幸遭遇,是很值得我们同情的。她早先嫁给了并不爱她的周朴园,现在又爱上了同样不爱她、而且要抛弃她的周萍,所以她愤怒地对周萍说:

一个女子,不能受两代的欺侮。

蘩漪是用“欺侮”这个词来形容周家两代人对她的伤害和侮辱。她的一生就这样被牺牲了。

我们特别要注意:周朴园和周萍是代表了两种不同的文化力量,周朴园代表了封建专制的旧文化,而周萍是代表了新文化。周萍要走出家庭、爱上四凤、包括大胆说出他不爱蘩漪的心里话,都表现出“五四”一代文化精神上的大无畏。

蘩漪的可怜,就在于她不仅受到旧婚姻旧道德的伤害,也受到周萍为代表的新文化的伤害,新文化把她唤醒了,但又很快地把她抛弃了。这个悲剧,曾经是鲁迅在《伤逝》里所描写过的。鲁迅一针见血地说过,人生最痛苦的是梦醒了无路可走。这就是《雷雨》的复杂之处,也是蘩漪的绝望所在。

如果蘩漪不是这样来拯救自己,那么她就像那个没有名字的**一样,最终是一个空白。如果她要拯救自己,以她一个孤单女子要与整个男性为核心权力的新旧文化对抗,那是必败无疑。就在她走投无路之际,她的性格里滋生出一种可怕的力量,我姑且把它称为恶魔性因素。

恶魔性因素在西方文学传统中是一个经典艺术元素,其内涵比较复杂,我们简单地介绍:它是以恶的力量来反抗既定秩序,在反抗过程中,它会把一切既定的社会伦理道德秩序全部破坏,最后同归于尽。

《雷雨》那个时代,蘩漪对周萍的爱当然有其合理性,但也被视为**之罪,她是通过罪的方式使自己获得了生命的意义。但也正因为如此,这种爱很难持久下去,它得不到法律的承认,得不到道德的允许,也得不到社会舆论的同情理解,所有外部环境都不保护它,只是靠内在的热情支撑。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周萍一退缩,她就完全孤立,无路可走。这种情况下,她只能靠一种恶魔般的力量紧紧缠住周萍,使他不能离开自己。

这个恶魔性因素就产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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