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诗歌里的“意象”和“形象”有什么区别?2、山水田园诗和即景抒情诗有什么区别或联系?

1、诗歌里的“意象”和“形象”有什么区别?2、山水田园诗和即景抒情诗有什么区别或联系?,第1张

所谓意象,就是客观物象经过创作主体独特的情感活动而创造出来的一种艺术形象简单地说,意象就是寓“意”之“象”,就是用来寄托主观情思的客观物象在比较文学中,意象的名词解释是:所谓“意象”简单说来,可以说就是主观的“意”和客观的“象”的结合,也就是融入诗人思想感情的“物象”,是赋有某种特殊含义和文学意味的具体形象简单地说就是借物抒情

形象在文学理论中指语言形象,即以语言为手段而形成的艺术形象,亦称文学形象它是文学反映现实生活的一种特殊形态也是作家的美学观念在文学作品中的创造性体现指具体事物

绿树 常表现一种幽静的环境。孟浩然《过故人庄》: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黄鹂 常以黄鹂鸣叫强化环境的幽静。曾几《山衢道中》:绿阴不减来时路,添得黄鹂四五声。

空山 常表现空旷、幽静的环境。王维《山居秋瞑》: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 常以明月渲染一种清幽的环境。王维的《竹里馆》: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柳绿 渲染一种如诗如画的意境。王维《田园乐》: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花落家童未扫,莺啼山客犹眠。

桂花 表现一种宁静、清远的情境。王维《鸟鸣涧》: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春山 渲染静寂的环境。于良史《春山夜月》:春山多胜事,赏玩夜忘归。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

竹 常寄托主人公一种清高脱俗的情怀。柳宗元《渔翁》:渔翁夜傍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

云 常表现主人公的恬淡隐逸之情。王维《终南别业》: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海棠 表现对美好景物的珍惜。苏轼《海棠》: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白鸥 一种水鸟,多借来表现自由恬静的生活。杜甫《客至》: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

白鹭 一种飞在水田或沙滩上的鸟,常表现一种安谧清幽的环境。王维《积雨辋川庄作》: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

谢灵运山水诗中的情感

  从意象的角度看,谢灵运诗歌中的意象多具有幽峭、清峻的特点,这类意象中往往包含着许多变化的因子。下面一起来看看!

  历史上很少有人对谢灵运山水诗中的客观性描摹单独进行过褒扬或批评,相反地,往往对其中的情感因素给予较多关注,如沈约指出谢灵运在当时以“兴会标举”而腾声,稍后的钟嵘也认为“若人兴多才高”。所谓“兴”、“兴会”,即情感被景物自然触发。最有代表性的当属被传为“神助”的“池塘生春草”一句,宋人叶梦得解释为:“此语之工,正在无所用意,猝然与景相遇,借以成章,非常情所能到。”对这种被外物自然触发的情感,王夫之曾给予高度评价:“谢诗……言情则往来动止、缥缈有无之中,得灵 而执之有象;取景则于击目经心、丝分缕合之际,貌固有而言之不欺。而且情不虚情,情皆可景;景非滞景,景总含情。”对谢灵运山水诗中的情感,今之研究者少有系统论及。

  一

  从意象的角度看,触发诗人之“兴”的景物,多具有幽峭、清峻的特点,如:

  濯流激浮湍,息阴倚密竿。(《道路忆山中》)

  石横水分流,林密蹊绝踪。(《于南山往北山经湖中瞻眺》)

  近涧涓密石,远山映疏木。(《过白岸亭》)

  连岩觉路塞,密竹使径迷。(《登石门最高顶》)

  林壑敛暝色,云霞收夕霏。(《石壁精舍还湖中作》)

  澹潋结寒姿,团栾润霜质。涧委水屡迷,林迥岩逾密。(《登永嘉绿嶂山》)

  乱流趋正绝,孤屿媚中川。云日相辉映,空水共澄鲜。(《登江中孤屿》)

  密林含余清,远峰隐半规。《游南亭》)

  白云抱幽石,绿筱媚清涟。(《过始宁墅》)

  野旷沙岸净,天高秋月明。(《初去郡》)

  小蹊、侧径、密林、幽篁、白云、幽石、夕阳、夕霏、暝色、夕曛、秋月,类似意象几乎出现在谢灵运的每一篇登游之作中。对清幽的偏爱显示出与玄言诗人在审美趣味方面的相承与相似,也寄托着诗人对远离世俗的隐逸生活的向往。在诗人永嘉一年和回到始宁后的作品中,几乎每一篇都有宣扬自己幽栖之情的诗句,如:“万事恒抱朴”(《过白岸亭》)、“虑澹物自轻”(《石壁精舍还湖中作》)、“始信安期术,得尽养生年”(《登江中孤屿》)等。此种情怀颇与陶渊明的“归去来兮”之慨相类,不同在于陶潜于家常丘园中悠然自得,而谢灵运对寻常田园风光几无感兴。这种穷幽索异的不同很难说没有诗人故作姿态的激愤成分。耐人寻味的是,被誉为“有神助”的“池塘生春草”一句却并非是远离尘世的幽僻之景。诗中较完整的景物描绘有“初景革绪风,新阳改故阴。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可谓一派家园春色。这与谢灵运的一贯“寻山陟岭,必造幽峻”来说可以算作一个偶然。而透过这偶然,可以看到诗人关注的焦点其实并非是幽僻山水与寻常田园的区别,而是景物与诗人心境的契合。久病初愈的特殊时刻让诗人对家常丘园产生诗意,而这些寻常景物中的什么特征令诗人大发感慨呢诗作表面上只是一时登楼所见的静物,而“革”、“改”、“生”、“变”等词则透露出诗人透过静态联想到的是事物前后的变化。正是事物的变化引发出诗人的良深感慨。而在诗人笔下,那些表面幽谧、清峻的静物,正包含着许多变化的因子,或是蓄势待发的瞬间,或是某一变化后的余音。如:

  鸟鸣识夜栖,木落知风发。(《石门岩上宿》)

  岩下云方合,花上露犹泫。(《从斤竹涧越岭溪行》)

  崖倾光难留,林深响易奔。(《石门新营所住》)

  林壑敛暝色,云霞收夕霏。(《石壁精舍还湖中作》)

  挥霍梦幻顷,飘忽风雷起。(《石壁立招提精舍》)

  日没涧增波,云生岭逾叠。(《登上戍石鼓山》)

  积石竦两溪,飞泉倒三山。(《发归濑三瀑布望两溪》)

  这种静中寓动既不同于陶渊明“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的静穆,也不同于“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的以动写静。无论是静物还是动景,陶的诗中洋溢着一片宁静与悠然,而谢诗中却充满着骚动与焦虑。这种骚动与焦虑与其说来自山水,更不如说是对自己不幸政治命运的伤感与不平。它们或者可以借助玄学或佛理得到稀释,但却无法彻底消解。《宋书・谢灵运传》云:“朝廷唯以文义处之,不以应实相许。自谓才能宜参权要,既不见知,常怀愤愤。”

  张溥在《谢康乐集题辞》中也说:“夫谢氏在晋,世居公爵,凌忽一代,无其等匹。何如下伍徒步,乃作天子,客儿比肩等夷,低头执版,形迹外就,中情实乖。乘文帝继绪,轻戮大臣。与谢侯无夙昔之知,绸缪之托,重以孟颛扇谤,彭城坠渊。伐木开径,尽录罪状……盖酷祸造于虚声,怨毒生于异代。以衣冠世臣,公侯才子,欲倔强新朝,送齿丘壑,势诚难之。”

  如果说史料尚属旁证,诗人自己则在诗中泄露出这一不平:“忆山我愤懑。”(《道路忆山中》)章培恒先生曾经注意到了山态在谢灵运笔下的异样:“尤其是他笔下的山势,极少呈现平远悠渺之状,而多是峥嵘层叠、线条锐利、很有力量的状态。”意象的这些特点反映出诗人内心的不平与矛盾状态。

  因此可以说,谢灵运山水诗中表面幽谧、清峻的'景物,其实蕴藏着变动的内涵,其中寄寓着诗人内心的焦虑与愤懑。

  二

  这种弥漫在“往来动止、缥缈有无之中”(王夫之语)的愤懑与焦虑,令其抒发玄理的诗句也沾染了抒情色彩。如《于南山往北山经湖中瞻眺》结尾部分:“抚化心无厌,览物眷弥重。不惜去人远,但恨莫与同。孤游非情叹,赏废理谁通。”具有玄学内涵的“抚化”一句与下句连用传达出远离人烟的登游之乐,但孤游之痛却唤起诗人对现实的不平,因而发出“赏废理谁通”的追问,蕴涵其中的激愤之情依稀可见。《游赤石进帆海》是谢灵运少有的描绘大海风光的作品,面对浩瀚的大海,“溟涨无端倪,虚舟有超越”,诗人不由获得了一种胜利者的豪迈感,承接而来的“请附任公言,终然谢天伐”语出《庄子・山木》,太公任教导孔子“直木先伐,甘泉先竭”,诗人以此自警,既有饰智以愚以避世害的玄学意趣,也有对现实险恶的激愤难抑。又如《登池上楼》中的“祁祁伤豳歌,萋萋感楚吟”,“按照传统的理解,前者是‘周公遭变故,陈后稷先公风化之所由,致王业之艰难也’(《诗》毛传),后者是‘小山之徒,闵伤屈原’(《楚辞章句》)。提到周公和屈原,表面上似乎是忧谗畏讥,实则是从字里行间透出了桀骜不驯。”葛晓音先生曾指出:“……借玄言将摆脱世途困扰的主旨和游览写景结合起来的诗句,在大谢诗中还有不少。这些玄言与东晋文人单纯探求自然之道不同,大多是他内心矛盾和苦闷的反映,因而使他的山水诗形成了在景中畅理言情的格局。”

  如果说玄言所呈现的抒情功能尚显隐约的话,拟人手法的使用无疑明确说明诗人审美联想和审美情感的展开。《过始宁墅》中“白云抱幽石,绿筱媚清涟”是一种对清新秀丽之景的喜悦;《于南山往北山经湖中瞻眺》中“海鸥戏春岸,天鸡弄和风”,不但鲜活写出生机盎然之春意,诗人之欣悦亦可见一斑;《岁暮》中“明月照积雪,朔风劲且哀”则多少带有一些对险恶处境的隐喻,因而在表面的为时光流逝的伤感之中也夹杂着对仕途蹉跌的无奈与不平。后来小谢“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正是源自对大谢的继承发挥。在中国诗歌史上,用拟人手法来写景,谢灵运算得上是较早的一位,后世一般从体物生动性的角度进行评价,实际上拟人手法不仅仅是一种修辞技巧,其中蕴涵的情感因素更值得仔细体味。

  事实上,即使没有拟人,谢灵运山水诗在体物的生动性里也包藏着许多情感。在谢灵运之前的玄言诗人那儿,“山水以形媚道”的观念中包含着将山水形象化、生动化的要求,因为自然本身就具有千姿百态、气韵生动的特点,但玄言诗体物的生动性肤浅而朦胧。《兰亭诗》中的许多作品就体现出这一点,如孙绰《答许询》九章其一:“仰观大造,俯览时物。机过患生,吉凶相拂。智以利昏,识由情屈。野有寒枯,朝有炎郁。失则震惊,得必充诎。”郭豫衡指其“不过空言玄理而徒具诗的形式”。此诗所言玄理乃由“仰观大造,俯览时物”触发,但因旨在谈玄,故诗人之触被淡漠,“大造”“时物”的特征根本没有提及。

  《兰亭诗》中不少作品透露出比《答许询》更多的意味:“仰望碧天际,俯瞰绿水滨。寥朗无 观,寓目理自陈。大矣造化功,万殊靡不均。群籁虽参差,适我无非亲。”此诗意在宣扬由山水而悟“万物齐一”之玄理,艺术上虽然粗糙,但“碧”“绿”、“寥朗”等词体现出对山水形态之留意,此一留意固然无法与后世之细腻刻画相比,但较之孙绰《答许询》,可知在关注玄理之外,山水的感性形态开始进入诗人的视野。

  至谢灵运始将体物生动作为一种自觉追求而付诸每一首山水诗作之中。在逯钦立《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辑录的谢灵运诗歌中,可以称作山水诗的90首诗歌中都有体物生动的诗句。尽管其中不乏刻板描摹,而且富于生动性的也多是针对蕴涵动感的局部物象,但这种生动性却足以体现对山水审美态度的加强。玄言诗与山水诗的产生与兴盛,不独是特定阶层在玄学或佛学影响下的结果,同时也是特定空间的产物。正是江南的秀山丽水,唤起了来自北方士人的新鲜感与愉悦感,因此,对山水的实物性的感官愉悦才是玄言诗与山水诗发展的起点。忽略这一最为基本的事实,就难以理解六朝文人何以会留恋山水到乐此不疲的程度,如果仅仅是思理的体悟,则体道又何须山水

  从《诗经》、楚辞到后来的游仙诗、玄言诗,山水景物都曾进入过诗歌,至谢灵运始通过体物的生动来传达自己的情感。“野旷沙岸净,天高秋月明”(《初去郡》)是一种清朗明净,“岩下云方合,花上露犹泫”(《从斤竹涧越岭溪行》)是一种幽静秀美,“鸟鸣识夜栖,木落知风发”(《石门岩上宿》)是以动衬静的典范,“崖倾光难留,林深响易奔”(《石门新营所住》)是以静写动的佳句。“情用赏为美”(《从斤竹涧越岭溪行》),诗人自己道出了在这些微妙刻画背后的深情浓意。因为深情的投入,才使生动的山水成为美的对象。大谢之后,小谢、何逊、阴铿乃至唐代的诸多诗人正是沿着生动体物的方向发展,并在此基础上逐渐倾注较多的个性化色彩,最终达到了情景交融的高峰。大谢的肇始之功正应从此角度理解。

  总之,谢灵运山水诗表达情感的手段既有借玄理来议论抒情,也有拟人手法的使用,而最根本的则是体物的生动性。尽管富于生动性的多是蕴含动感的局部物象,但却足以体现对山水审美态度的加强。

  需要说明的是,历史上曾有许多诗论者对谢灵运体物生动的特征用“形似”来评价,如《文心雕龙・物色》中“文贵形似”的说法一般认为是对谢灵运的评价,后世据此认为是批评其缺乏对山水神韵的传达。事实上,“其时形似和神似还未曾分化,尚处在混沌统一之中”,“刘勰所说形似,乃逼肖外物之谓。形者,形状物态也。逼肖外物之艺术追求,无论是对诗文之表现自然物,还是对于绘画之写人,都存在着外在形貌和内在意态的两个方面”。

  山水田园诗

  盛唐诗派。以描写山水田园、闲适生活而得名;王维、孟浩然为其主要作家,故又称“王孟诗派”。“盛唐”经济繁荣,社会安定,一些文人士大夫等寄情山水,便产生了山水田园诗派。该诗派以五言为主,注重反映山水田园的自然美,体物精细,状写传神,讲究技巧,风格淡远清新。风格淡雅恬静、质朴自然。有的诗篇渗透了作者的主观情趣,把形似与神似统一起来,比谢灵运山水诗派有较大发展。他们的诗歌以恬淡清幽的意境和平和近人的风格吸引着一代一代的文人。

  王孟诗派的其他成员,通常认为是綦毋潜、祖咏、储光曦、裴迪、常建等等,他们在诗风上表现出相似的格调,有着共同的理想追求。其中裴迪和王维关系最近,相互之间经常作诗唱和,裴迪有《辋川集》二十首,王维也有很多 裴迪的诗歌。大概由于二人过往甚密之故,个人认为裴迪诗大有王维诗的味道,有时还隐隐透出一种超脱红尘的隐士之风。祖咏的诗看得不多,印象最深的是《终南望余雪》:

  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

  从唐代社会文化背景入手,分析盛唐山水田园诗派独特风格的成因。

  一、从文学自身发展来看,盛唐时代崇尚“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学思想,是形成山水田园诗质朴淡雅、恬静风格的内在审美需求。

  二、从社会思想来看,唐代道、儒、佛三教并存,中国固有的传统文化思想是盛唐山水田园诗产生的情感社会基础。

  三、唐代的隐逸之风,是形成其冲淡空灵、玄远飘逸特征的内在趋动力

  四、唐代经济的繁荣为文人们歌咏山川田畴提供了充足的物质保证

  王维出身封建官僚地主家庭,对封建统治阶级有一种天然的包容性;且在他的一生中,虽有仕途不得志的时候,但总的说来,其一生都是比较悠闲安乐的。特别是在他大约四十岁以后,开始过着那种半官半隐生活的时期里,他“与道友裴迪,浮舟往来,弹琴赋诗”,并吃斋奉佛,“退朝之后,焚香独坐,以禅诵为事”(并见《〈旧唐书〉本传》)。正如他自己所言,“晚年惟好静,万事不关心”。所以他对现实生活基本是抱着一种“无可无不可”的漠不关心的态度,到了晚年,他甚至说“一生几许伤心事,不向空门何处消”(《叹白发》),完全变成了一个“以禅诵为事”的佛教徒了。正是由于这个原因,王维的诗作中充满了空灵、虚无之感。如:

  斜光照墟落,穷巷牛羊归。野老念牧童,倚仗候荆扉。雉缑麦苗秀,蚕眠桑叶稀。田父荷锄至,相见语依依。即此羡闲逸,怅然吟式微。——《渭川田家》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鹿柴》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竹里馆》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辛夷坞》

  苏轼在《书摩诘蓝田烟雨图》中说:“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这个评语主要是针对王维的山水田园诗。王维山水田园诗最大的价值,在于他对山水艺术美的创造。为了取得“诗中有画”的艺术效果,王维调动了他作为画家、音乐家、诗人的一切艺术手段,善于在诗中构图布局、设辞着色、讲究动静结合。

  王维曾有过塞上之行,并作有《使至塞上》一诗: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诗首二句叙事,说自己奉使出塞,轻车简行,经过了古属国居延。三、四两句说自己像风中的蓬草,来到了塞上,大雁还懂得飞回北方,自己反而离开故土,含蓄地抒发了他的思乡之情。五六两句写塞上风景,很能表现他构图创意的长处:茫茫荒漠上劲挺直上的烽烟,绵长而广阔的黄河上浑圆的落日,组成了塞外奇特壮丽的风光画,画面开阔,意境雄浑,无怪王国维称之为“千古壮观”。在景物的描写中,表现了诗人走马西来,豪迈壮伟的情怀。而且这里的“直”字,把人的视线引向云汉高处;“圆”字,让人想象太阳如何落入黄河。用字上,也见出作者的匠心。最后两句交代前线指挥官的所在,作为全诗的结束。《汉江临泛》也是这方面的代表作:

  楚塞三湘接,荆门九派通。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

  郡邑浮前浦,波澜动远空。襄阳好风日,留醉于山翁。

  “楚塞”指古代楚国的地界。泛舟江上,远远望去,只见湖南方面汹涌而来的“三湘”之水和古楚之地相接,这是实写,而汉水入荆江与长江九派汇聚,则是想象之辞,这两句把远望和遥想之景有机地结合起来,写出了浩淼的水势。三、四句说茫茫江水,似乎要流到天地外去了;青山迷蒙,只觉得若有若无。这两句着墨极淡,为人的视野创造了极为广阔的空间,将实景化为空白。五、六句写乘舟江上,感觉到郡邑城郭,若浮于前浦;江上波澜,似晃动了天空。借此衬托出江水的浩大无边。王世贞评“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一联说:“是诗家俊语,却入画三昧”,此诗的确是王维融画入诗的力作。

  王维的山水田园诗体现了浓郁的诗情和画意的互相渗透和生发。他的山水田园诗,主要是描写自然山水和农村风光的幽美以及隐居生活中的情怀。郑振铎《插图本中国文学史》说王维是直接陶渊明的,在表现对隐逸生活的热爱这方面,的确是这样的。如王维的笔下,农村的景物人情都是那么美好: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这首题为《山居秋暝》的诗,把山村秋天的黄昏,描写得这样空明澄净、清新纯美:一阵秋雨过后,空气格外清爽,月光透过松枝,斑斑点点洒落地上,山泉叮咚作响,水底沙石历历可见。翠绿的竹林里忽然传来清脆的笑声,原来是浣纱的姑娘要回家了;莲叶晃动,原来是打鱼的人们晚归了。这样一幅清新而宁静、生机盎然又祥和优美的山居秋暝图,深深地吸引了作者,最后他由衷地表示:春光要过去就过去吧,我这个“王孙”是决意要留下来的。

  除了构图,王维十分注意设色的技巧。他的一些诗如《送邢桂州》中:“日落江湖白,潮来天地青”。上句写日落时江湖上反射出一片白光,下句写潮水涌来时,碧波滚滚,天地似乎要被它染青。《积雨辋川庄作》中:“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漠漠水田和阴阴夏木,前者色调光亮,后者色调沉着;白鹭和黄鹂,色彩对比鲜明。《辋川别业》:“雨中草色绿堪染,水上桃花红欲燃”。《白石滩》:“清浅白石滩,绿蒲向堪把。家住水东西,浣纱明月下”。敷彩设色更是鲜丽。

  王维是一位优秀的音乐家,对音响的感受特别敏锐。所以他的山水诗善于将声音溶入画面。如《秋夜独坐》中:“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青溪》中“声喧乱石中,色静深松里”。《山居秋暝》中“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等。

  王维深受禅宗的影响,所以他的一些山水诗,“不用禅语,时得禅理”。(沈德潜《说诗晬语》卷下)。他的“禅理”是什么呢?就是在凝神观物的过程中,制服心中的烦恼,达到任运无心的自由境界。所以他的山水诗,喜欢追求寂静空灵的境界,这在他著名的《辋川集二十首》中表现得更突出,如《竹里馆》: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这二十个字,给人以“清幽绝俗”的感受。月夜竹林之景,一片空明澄净,而弹琴长啸之人,多么安闲自在,他的神态、心态和外界的物态融为一体,相合无间。诗中的这个“人”,无疑是万虑皆空、俯仰自由的诗人的自我写照。

  再如《辛夷坞》: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诗首两句写辛夷花之美,它长在枝条的末端上,春天到来的时候,它争先开放出红色的花朵。但是它生长在没有人迹的山涧中,所以它的开放既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它的凋零也没有引起人们的悲悯。这是一种闲静空寂而绝不激动的境界。难怪明人胡应麟读此两诗后说:“读之身世两忘,万念俱寂”。

  王维的这一类诗,虽然常常流露出寂空之感,却并非参禅之作,而是将禅理寓于山水的描写之中,令人咀嚼玩味。我们在欣赏这一类诗时,固然要识别其中消极的成份,也不能因噎废食,忽视了诗人创造的艺术美和提供的艺术经验。

  总之,因为王维有效地将色彩、线条、构图等绘画艺术的表现形式以及音乐家对声音的表现技巧、诗人的情思和禅意全面地运用于诗中,所以他的山水田园诗具有卓然独立的成就。

  孟浩然前半生在家闭门苦学,曾一度隐居鹿门山。四十岁长安求仕失望,漫游吴越,最终归隐故土。他一生虽然基本上过着隐居的生活,但他内心却相当矛盾:既希望朋友引见,进入仕途;又对世事极为不满,心情激愤难平。如在《归故园作》中,他写道:“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其激愤欲狂的心境由此可见一斑。而且直到晚年,他这种“仕”与“隐”的矛盾才有所淡化。

  李白对孟浩然是十分推崇的,他曾亲往襄阳看望孟浩然,写有《赠孟浩然》一诗:“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对孟浩然淡泊名利,自放于山水之中的生活态度,给予由衷的赞美。但实质上,孟浩然最后的隐居,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临洞庭湖赠张丞相》,从此诗中可以看出孟浩然即使在后期,内心还潜藏着强烈的入世的愿望:

  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看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诗中“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两句,气势宏大,境界阔远,哪里是心如止水的隐者的心态?难怪清人潘德舆称他的部分作品“精力雄健,俯视一切,正不可徒以清言目之”。(《养一斋诗话》)这两句写洞庭湖的诗,只有杜甫《登岳阳楼》中“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可与之媲美。而诗的后四句,则明显流露了希望张九龄援引的意思。孟浩然最为人称道的,还是描写山水行旅和隐逸生活的作品,这一类诗,也最能代表孟浩然诗歌的风格。他的手法,最突出的在于白描。他往往用素淡的语言,简洁地写出自己直观的感受,看似不经意,但又具有超妙自得之趣,如《宿建德江》:

  移舟泊野渚,日暮客愁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以白描手法写出直觉感受到的日暮、旷野、清江、烟渚,以及“天低树”、“月近人”,展现出了秋江夜泊,乡情缭绕不去的情景。又如《宿桐庐江寄广陵旧游》:

  山暝听猿愁,沧江急夜流。风鸣两岸叶,月照一孤舟。

  如实地写出日暮猿啼,江湍水急,风吹叶响,月照孤舟的景物,其中渗透了诗人浓郁的旅愁乡思。在这些诗里,笔墨轻淡、清丽,景意象却很鲜活。他不像王维那样讲究色彩的鲜丽、构图的虚实,只是淡淡写来,似乎毫不着力,却自有一种令人回味的韵味。

  孟浩然的田园诗有意学陶渊明,写自己和农人的交往、写乡村的景色和生活气息,写自己在自然中、在和纯朴的农民交往中怡然自乐的心情。其中最广为流传的是《过故人庄》: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这一首诗写的是眼前景,诸如绿树、青山、场圃,说的是凡人情,诸如具鸡黍,话桑麻,用的都是口头语,给人宁静、祥和、优美的感受,一种醇厚的情味,沁人心脾。

  闻一多先生在《唐诗杂论》中说:“真孟浩然不是将诗紧紧地筑在一联或一句里,而是将它冲淡了,平均分散在全篇中。淡到看不见诗了,才是真正孟浩然的诗。”追求自然淡远,的确是孟浩然山水田园诗鲜明的特色。

  他如“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夏日南亭怀辛大》),“微云淡河汉,疏雨滴梧桐”(残句)都是为人传颂的名句。五绝中的《春晓》更是脍炙人口,把春天清晨大自然的无限生机作了精妙的体现,寄寓了作者对生活、对美好事物的热爱。语言平易,却朗朗上口,韵味无穷,可谓不求工而自工。

  孟浩然的诗歌成就,能够独树一帜,自成境界。他在山水田园诗方面的建树,使他对唐宋以后的诗歌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孟浩然的代表作是山水田园诗。这些诗,有一部分是漫游秦中、吴越等地时所作的。例如:

  木落雁南渡,被风江上寒。我家襄水曲,隔离楚云端。

  乡泪客中尽,孤帆天际看。迷津欲有问,平海夕漫漫。 ——《江上思归》

  北山白云里,隐者自怡悦。相望试登高,新随雁飞灭。愁因薄暮起,兴是清秋发。时见归村人,沙平渡头歇。天边树若荠,江畔舟如月。何当载酒来,共醉重阳节 ——《秋登兰山寄张五》

  在盛唐的山水田园诗人群体中,储光羲、祖咏、裴迪、常建等人也都留下了一些优秀的诗作。如储光羲的《钓鱼湾》,写景清丽,意境完美,可作为储光羲山水诗的代表:垂钓绿湾春,春深杏花乱。潭清疑水浅, 荷动知鱼散。日暮待情人,维舟绿杨岸。“潭清疑水浅,荷动知鱼散”两句,从“疑水浅”写出了景物的特色,“潭清”、“荷动”二句,从景物的动静状态中捕捉住它们之间微妙的关系,又写出了观赏者的怡悦的心情。

  祖咏的《终南望余雪》,据说是应试之作,按试题要求,必须五言八句才算完篇,而祖咏仅赋四句,以为“意尽”,不作画蛇添足之事,即此四句,传为佳作: 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

  他如裴迪的《华子冈》: 落日松风起,还家草露晞。云光侵履迹,山翠拂人衣。

  常建《题破山寺后禅院》中: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 都是脍炙人口的名篇。

  李白是我国古代最具有争议性的一位诗人,他兴趣广泛,文采飞扬,是唐代最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杜甫曾说他“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李白不是一个“万事不关心”的诗人,恰恰相反,他似乎什么都关心,很多生活他都体验过,表现过。尽管没有一种生活能永远使他满足,但他那炽热的感情、强烈的个性,在表现各种生活的诗篇中都打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处处留下了浓厚的自我表现的主观色彩。“神游九天之外,梦回八荒之间”。如:《梦游天姥吟留别》《望庐山瀑布》从这里面,我们可以看出,李白喜欢的往往不是宁静的丘壑,幽雅的林泉、而是奇峰绝壑的大山、天外飞来的瀑布、白波九道的江河,这些雄伟奇险的山川,特别契合他那叛逆不羁的性格,他好象要登涉这些山川,与天地星辰同呼吸,和神仙鬼灵相往来。

  杜甫与以上三者不同,他出身于一个“奉儒守官”的封建官僚家庭,从二十岁开始,进行了一系列的“壮游”经历。而在“安史之乱”后,由于自己的人生历程的坎坷以及理想的破灭,他也曾想过退隐。但为国为民的强烈责任心和使命感使他走上了一条现实主义的创作道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杜甫就是这样一位诗人中的侠客,即使在自己最为穷困潦倒的时候,也不忘民间疾苦。他在《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说:“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山,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所以,杜甫的山水诗中总是自然地流露出一种对民生的哀怜。如: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野旷天低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春夜喜雨》

  黄师塔前江水东,春光懒困倚微风。桃花一簇开无主,不爱深红爱浅红。——《江畔独步寻芳七绝句》其一

  黄四娘家花满鼷,千朵万朵压枝低。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江畔独步寻芳七绝句》其二

  在这些诗歌中,我们可以看出,杜甫的诗,即使是山水诗也忘不了对世事人情的关注,总是一幅悲天悯人的侠义心肠。并由此而使其诗歌创作沉浸在一种沉郁悲壮的气氛中。

  孟浩然的山水诗特色:清淡。

  孟浩然的《临洞庭》简析: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看垂钓者,徒有羡鱼情。:虚,指天;太清,指太空;函虚混太空,指水天一色;云梦泽,古代沼泽名,在今湖北南部、湖南北部一带;垂钓者,暗喻当时的执政者张九龄。此诗前四句写景,后四句转入抒情,借景言情,充满比兴意味,委婉含蓄,不落俗套。诗人写此诗呈现给当时的张丞相(张九龄),委婉地希望得到他的赏识与提拨。

  杜甫的〈〈登岳阳楼〉〉简析: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 坼,分割;字,指消息;孤舟,暗喻自己;轩,有栏杆的长廊;泗,指鼻涕。此诗首联写刚刚登上岳阳楼的感慨,颔联写洞庭湖的面积与水势,颈联过渡到自伤身世,尾联把自身的不幸与国家的战乱联系起来,感情博大深沉。

  两首诗的比较:相同点是两首诗的结构都十分工整,诗的四联都由起、承、转、合组成;不同点是《登岳阳楼》第二联所写之景比《临洞庭》第二联所写之景的气魄更为宏大,在思想境界和人格胸襟上,整首诗所抒之情也比《临洞庭》一诗要高。

  王维的山水诗特色:空灵的意境,醇雅的意趣,诗中有画,画中有诗。

  〈〈终南山〉〉简析:太乙近天都,连山接海隅。白云回望合,青蔼入看无。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夫。太乙,山名;天都,指长安;分野,古人将天空星宿和地上的州分成若干区域,“分野中峰变”即一峰之隔便属于不同的分野。此诗首联写远景,颔联写近景,颈联转换角度,写俯视所见景色,尾联以人物作为陪衬和点缀,余味无穷。

  《山居秋暝》简析:全诗通过描绘黄昏时候秋雨初晴后山居生活的恬静清幽,表达诗人怡然闲适的心境,以自然美表现诗人的人格美。最后一句反用《楚辞。招隐士》中的诗句“王孙兮归来,山中兮不可以久留”表达决然归隐的之意。全诗平仄、对偶、押韵、用词均十分出色。

  3、 李白的山水诗

  特色:雄奇、豪放。从描写对象上看,李白喜欢选取高大、壮美、流动的自然山水如黄河、泰山作为描写对象,给人以阳刚之美的享受,如《将进酒》〈〈游泰山六首〉〉等诗;从艺术手法上看,李白的山水诗充满着奔放的激情及积极浪漫主义精神,表现为奇特的想象、大胆的夸张、神话传说的大量运用等,如《蜀道难》等诗。

  一中唐山水诗与盛唐山水诗的比较:

  盛唐:风格清新、韵致高远、格局大气,骨气刚健,万象纷呈。如王维、孟浩然、李白、杜甫等人的诗。

  中唐:清雅闲淡,骨力渐减。

  中晚唐的山水诗代表诗人:刘长卿、韦应物、孟郊、柳宗元、刘禹锡、杜牧、李商隐等。

  柳宗元的山水诗特色:善于将压抑愤懑的感情寄托在山水景色之中,使情与景契合无间,风格比较凄清幽冷。

  〈〈江雪〉〉简析: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勾画了一幅廖廓、清幽、寒冷而又纯净的画面,表现诗人忧愤、寂寞、孤直的心情及深沉凝重、孤傲高洁的生命情调,全诗用词精当,意境深邃。

  《渔翁》简析:渔翁夜傍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烟销日出不见人, 乃一声山水绿。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写于柳元被贬永州之时,诗中写渔翁独来独往,突现一种孤芳自赏的情绪,含有诗人自况的意味。全诗语言质朴,意境清远,艺术构思巧妙,颇具奇趣。

  刘禹锡的山水诗特色:善于在诗中表现乐观向上的精神面貌,风格明朗,如(〈〈望洞庭〉〉)而雄放(如〈〈浪淘沙〉〉)。

山水诗并不只写山光水色,名曰“山水”仅举其大端而已。有的关于民生,有的是随性而作·····我们也不能以为只要诗中有了山水描写就是山水诗了,至少应是全诗的主体部分是描写山水才可以算作山水诗。同时还要注意作者对所描写的景物的态度:是将山水本身作为审美对象加以观照,还是假借山水别有寄托。有所寄托的内容也要注意区别才行。

陶渊明等诗人形成东晋田园诗派,谢灵运、谢朓等诗人形成南朝山水诗派,王维、孟浩然等诗人形成盛唐山水田园诗派。诗人们以山水田园为审美对象,把细腻的笔触投向静谧的山林,悠闲的田野,创造出一种田园牧歌式的生活,借以表达对现实的不满,对宁静平和生活的向往。 [2]

发展历史编辑

萌芽阶段

《诗经》和《楚辞》作为秦汉前汉族诗歌的两座高峰,虽有大量自然景象描写,如“关睢”、“桃花”(《诗经》)“薄荷”“挚鸟”(楚辞)等,它们或者是作为比兴之媒介,或是作为比德之物,本身并不具审美的价值。诸如:“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这样的写景佳句,也只是作为人事活动的一种背景而出现,起得是艺术媒介的作用,自身还不是一种独立的审美对象。在《诗经》、《楚辞》所经历的漫长年代,还没有出现一首专门描写自然山水为主要内容的诗篇。两汉数百年,乐府五言诗,特别是铺采摛文的辞赋,已有了较多的自然风光描写。只是汉末建安时期,曹操写了一首《观沧海》,这才算是曲终奏雅,为汉以前诗坛献上了一首完整的山水乐章。魏晋之前,汉族诗歌的内容都是与人本身有关的生存、欲望、政治、战争等等,自然风光还是未被人识的一块天然璞玉。

出现的时代

真正将自然山水作为一种独立的审美对象,诗人以自然山水为题材写诗,则始于魏晋六朝,是有深刻的历史文化原因的。

魏晋六朝,一个干戈纷扰,政治紊乱,经学衰落,玄学盛行,思想开放,人性觉醒的时代,走马灯似的王朝更迭和杀夺,人命危浅、朝不得夕的恐怖和悲哀,使得许多具有觉醒意识的诗人,包括公卿身份的诗人,产生了“膏火自煎熬,多财为患害,布衣可终身,宠禄焉足赖”这样的认识。他们为了全身远祸,不得不离开动荡的政治,藏身匿迹于山泉林木之间,希企逸隐之风一时大炽。魏末晋初诗坛,山水诗已逐渐增多,在嵇康、张华、左思、郭璞等人的诗篇中,便出现了“白云停阴冈,丹葩曜阳林。石泉漱琼瑶,纤鳞亦浮沉。(左思《拈隐诗》)。山水诗又经过了五言诗的曲折经历,到了晋宋时代,终以陶渊明、谢灵运这两位大诗人的出现,而在诗国确立了自己的地位。

盛世时期

山水诗形成以后,虽然它在不断寻求外部空间的开拓和内部体制的完善,从而在各个不同时代,而有了新的风貌和姿态,但是,道释玄禅的人生情趣和艺术精神,却始终贯穿于山水诗的发展中。随着唐诗繁荣局面的到来,山水诗出现了丽日经天的壮观。王维与孟浩然等继承了陶渊明、谢灵运山水诗传统,形成了一个与边塞诗派交相辉映的山水田园派。在唐代诗人中,没有哪一个诗人没有写出以自然山水为题材的诗篇。唐代诗人中以山水诗闻名的人很多,但能代表山水诗成熟的,主要还是孟浩然、王维、李白。山水田园诗到了宋代以后,虽在运用诗化的语言抒情、状物、写景、叙事方面,有行文不拘一格,使人耳目一新之作,但山水诗的境界上已远远比不上唐朝

  《鹿柴》王维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如果只读第一句,读者可能会觉得它比较平常,但在“空山不见人”之后紧接“但闻人语响”,却境界顿出。“但闻”二字颇可玩味。通常情况下,寂静的空山尽管“不见人”,却非一片静默死寂。啾啾鸟语,唧唧虫鸣,瑟瑟风声,潺潺水响,相互交织,大自然的声音其实是非常丰富多彩的。然而此刻,这一切都沓无声息,只是偶尔传来一阵人语声,却看不到人影(由于山深林密)。这“人语响”,似乎是破“寂”的,实际上是以局部的、暂时的“响”反衬出全局的、长久的空寂。空谷传音,愈见空谷之空;空山人语,愈见空山之寂。人语响过,空山复归于万籁俱寂的境界;而且由于刚才那一阵人语响,这时的空寂感就更加突出。

  三四句由上幅的描写空山中传语进而描写深林返照,由声而色,深林,本来就幽暗,林间树下的青苔,更突出了深林的不见阳光。寂静与幽暗,虽分别诉之于听觉与视觉,但它们在人们总的印象中,却常属于一类,因此幽与静往往连类而及。按照常情,写深林的幽暗,应该着力描绘它不见阳光,这两句却特意写返景射入深林,照映的青苔上。读者猛然一看,会觉得这一抹斜晖,给幽暗的深林带来一线光亮,给林间青苔带来一丝暖意,或者说给整个深林带来一点生意。但细加体味,就会感到,无论就作者的主观意图或作品的客观效果来看,都恰与此相反。一味的幽暗有时反倒使人不觉其幽暗,而当一抹余晖射入幽暗的深林,斑斑驳驳的树影照映在树下的青苔上时,那一小片光影和大片的无边的幽暗所构成的强烈对比,反而使深林的幽暗更加突出。特别是这“返景”,不仅微弱,而且短暂,一抹余晖转瞬逝去之后,接踵而来的便是漫长的幽暗。如果说,一二句是以有声反衬空寂;那么三四句便是以光亮反衬幽暗。整首诗就像是在绝大部分用冷色的画面上掺进了一点暖色,结果反而使冷色给人的印象更加突出。

  烧歌 温庭筠

  起来望南山,山火烧山田。微红夕如灭,短焰复相连。

  差差向岩石,冉冉凌青壁。低随回风尽,远照檐茅赤。

  邻翁能楚言,倚插欲潸然。自言楚越俗,烧畲为早田。

  豆苗虫促促,篱上花当屋。废栈豕归栏,广场鸡啄粟。

  新年春雨晴,处处赛神声。持钱就人卜,敲瓦隔林鸣。

  卜得山上卦,归来桑枣下。吹火向白茅,腰镰映赪蔗。

  风驱槲叶烟,槲树连平山。迸星拂霞外,飞烬落阶前。

  仰面呻复嚏,鸦娘咒丰岁。谁知苍翠容,尽作官家税。

温庭筠的乐府《烧歌》是一首反应农耕生活的诗,诗中充满了对劳动人民辛勤劳动的歌咏,对统治阶级不劳而获的批判。诗中描绘了“豆苗虫促促,篱上花当屋。废栈豕归阑,广场鸡啄粟”的农家风貌,但是,“邻翁能楚言,倚锸欲潸然”。这是因为“谁知苍翠容,尽作官家税”。满含忧戚愤骇的诗句,大胆、直率地唱出了劳动人民对所受残酷剥削的不平与反抗。

  此诗细致地描述了农民烧畲的过程,生动地再现了唐代南方山区人民烧畲耕种的真实情景,表达了劳动人民对丰收的渴望。但是一句“谁知苍翠容,尽作官家税”打破了他们所有的希望,对丰收的渴望旋即变成了丰收后的绝望。此诗有力地揭露了统治阶级贪得无厌的反动本质,反映了广大人民的痛苦生活。有人说温庭筠不关心人民疾苦,是不正确的。全诗语言质朴形象,极富生活气息。



陶渊明 归园田居五首

其一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误落尘网中,一去十三年。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开荒南野际,抱拙归园田。

方宅十馀亩,草屋八九间。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户庭无尘杂,虚室有馀闲。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其二

野外罕人事,穷巷寡轮鞅。

白日掩荆扉,虚室绝尘想。

时复墟曲中,披草共来往。

相见无杂言,但道桑麻长。

桑麻日已长,我土日已广。

常恐霜霰至,零落同草莽。

其三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

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其四∶

久去山泽游,浪莽林野娱。

试携子侄辈,披榛步荒墟。

徘徊丘陇间,依依昔人居。

井灶有遗处,桑竹残朽株。

借问采薪者,此人皆焉如?

薪者向我言∶“死殁无复馀”。

“一世异朝市”,此语真不虚!

人生似幻化,终当归空无。

其五∶

怅恨独策还,崎岖历榛曲。

山涧清且浅,遇以濯吾足。

漉我新熟酒,双鸡招近局。

日入室中暗,荆薪代明烛。

欢来苦夕短,已复至天旭。

《饮酒》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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