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李商隐的无题诗

论李商隐的无题诗,第1张

论李商隐无题诗的感伤情调与佛道意趣  [摘要]: “感时伤事”是李商隐无题诗重要的情感特征。无题诗中的悲剧性情致与诗人对于人生的体验、佛道的感悟分不开。正是这种“亦佛亦道”的个体情感,消融了诗人的痛苦,注入了诗歌的幻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诗人的创作心态,并加大了无题诗解读的难度,使得无题诗增添了朦胧之美,悲怆之美,和生命之美。 无题诗的感伤情调和佛道意趣对诗歌的影响很大。  [关键词]:无题诗; 感伤; 佛道; 多义; 悲美  清代刘熙载在《艺概》中用“李樊南深情绵邈”之句概括李商隐深细婉曲的诗风,是极有见地的。而义山诗中最能代表其纤巧凄美风格的是其以《无题》为题的爱情抒情诗。这部分诗典雅华丽。音韵和谐、感伤凝重“惊采绝艳”①到了“五色令人目迷、五音令人耳乱”的地步。无题诗之所以能“味无穷而炙愈多,钻弥坚而酌不竭”(《韵语阳秋》载杨亿评义山诗语),其原因在于成功地抒写深挚的感情与佛道意趣。感伤情调是无题诗共同的情感基调。  对李商隐《无题》诗的深层研究,虽早就有人指出其诗歌感伤真挚的特征,然而多拘泥在诗歌字里行间的摘撷发微,抑或固守在社会大背景中去考辨探觅,却尚未把诗人对于人生的体验、与佛道的理解加以综合起来进行阐发,也就很难以真正地体味到无题诗的情感体验与多义性。因此,本文试图结合实际探讨无题诗的感伤情绪与佛道之间的微妙关系,展现出诗人的创作心态,并提出解读无题诗的新技法,以期说明感伤情调与佛道意趣是无题诗的巨大魅力所在。  一、感伤情调是李商隐无题诗的情感主调  感伤情调是中国文学作品情感抒发的一大传统,自宋玉《九辨》以来,历代不绝。李商隐所处的晚唐时代,社会的衰落,民生的寥落,国家的动荡,使得人们对于外界的关注内转到对个体心灵的审视和体味。因此,社会现实造就了义山忧郁哀婉的感伤诗美。诗人用精丽的语言形式来表达感伤之情,将两情情境作为审美视角:或忧叹离怀之意,或哀婉异地之思,或缠绵两情之悦,往往于无望中带有执著、于迷惘中凝结清晰,似暗淡而不低迷,似茫然而愈固执。诗人心灵细腻,多愁善感。其以《无题》为代表的爱情诗,多传达的是一种没有确定感和目标感的、扑朔迷离的、特殊爱情生活感受。在这其中,诗人或融入人生体验,或注入自身幻想,或虚无,或泛化,“已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无题》),将感伤的情绪倾于朦胧瑰丽诗境,融多方感触于沉博绝丽之中,形成凄艳之美。  较之宋后诗人愈来愈多地追求诗作中的理念和趣味,晚唐诗人李义山则更喜欢、也更擅长于用独到的目光去审度人情、世情、时情,抒写自身的感怀情绪,展示出诗人独特的个性魅力。李商隐的《无题》诗多以“相思”为题材,描写男女主人公对爱情的向往与追求、渺落失望而带有浓厚的悲剧色彩,表现出了各种复杂思想情绪。单就一些具体的诗篇来说,《无题二首》(凤尾香罗薄几重;重帏深下莫愁堂)道出了少女相思时的期待、自伤的心情;《无题》(照梁初有情)中的少女因爱情的失意而心中有怨恨之情;《无题》(八岁偷照镜)写出了姿容美丽、行高洁的少女愿望难成的苦闷之情,诗人借用忧愁的调子感叹个人的沦落,伤感人生的失意;《无题二首》(昨夜星辰昨夜风)中诗人嗟叹爱情今昔相隔,表达出诗人苦闷的衷肠,《无题》(相见时难别亦难)写暮春时节的痛苦离别,表达了悠远而又执著的凄楚思念,融入诗人理想难成的人生感悟;而《无题四首》(来是空言去绝踪;飒飒东南细雨来;含情春宛晚;何处哀筝随急管)中的第一首写男子对远在一方的女子思念,如泣如诉,如梦如烟,孤寂难圆;第二首话尽了深闭闺门的女子对爱情的向往和希望幻灭的痛苦,第四首则写出了东邻老女触景伤情无媒难嫁的彻夜长吧。而七绝《无题》(自道萦回)则蕴含着徒有姿颜、世无赏音的哀怨与感慨。  就李商隐个人来说,其自小几经离丧,饱受人生困苦,深感世态炎凉,情感细腻脆弱。受党争的影响,诗人“一生襟抱未曾开”、“古来才命两相妨”的不幸给诗人以毕生的怨恨;没落的时世,衰败的家世,仕途的多舛,爱情的失意,别人的误解,妻子的早逝,都加重了他的心理负担,使得他只能用忧郁感伤的笔调,来叹惋时运的衰落,身世的飘零:身世,家世,佛道,从各个方面促成了诗人易于伤感的、内向的性格与心态。他所秉赋的才情,他的悲剧和无助,也使他灵心多感,感情丰富,国事家事,春去秋来,人情世态及与朋友、与异性的交往,均能引起他如潮的感情活动,“瘐信生多感,杨朱死有情”(《送千牛李将军》),“多感”,“有情”,及所带的伤感色彩,在其创作中也很突出。心灵的创伤、生活的磨难、痛苦的经历,浓缩在一首首诗中,委婉曲折的道出了一个幽咽凄迷的内心世界,一幅哀感顽艳的心灵图景,为悲剧时代唱出了一曲曲凄清动人的挽歌。  凡此种种,李商隐的无题诗,多抒发爱情的不幸,表现爱情生活中的离别与阻隔,期待与失望,执着与缠绵,苦闷与悲愤,处处宣泄的是感伤的主导情感。这正如余恕诚在《唐诗风貌》中所言,“他的无题诗几乎篇篇都在书写其不幸”。  二、无题诗的佛道意趣在于对生命、感性的执着,在于对有求皆苦、无常幻灭的表达。  (1)、生命无常、命运难宰是义山对佛法的深切感悟,是无题诗反复吟咏的对象。  李商隐对于生命的关注是基于其个人的人生际遇之上的。他的感悟力,他的洞察力,势必开掘其内心的对美追求的渴望。对于真善美的期待,对于灵动生命的依恋,李商隐的执着赢得的只是无常的流转,好景的成空,面对这一切,“悲剧性的毁灭在诗人的心湖中留下了永久的震撼,并积淀在他的意识深层,和种种无常的体验一起,加重了诗人的悲剧性气质深化了无常感的现实人生内涵。诗人在诗歌中反复咏叹的美好事物的凋零衰落,展现了花谢枝残,香消玉损的惨烈火图景:“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无题二首》),“露花终裒湿,风蝶强娇饶”(《无题二首》),在这里,时而小径低徊,时而如泣如诉,时而扼腕喟叹,诗人对生命无常的学茫,忧叹得致到了淋漓的抒发。人生的呤咏,爱情的感伤,痛苦的超越,浓缩了无题诗的意蕴。诗人对于生命的深刻理解,使他通晓命运难宰的道理。无助无力的世人,受无常的左右,为世情所困扰,而对一切世俗的东西,只能也只能感叹自我的弱小可欺与无能为力。《无题》(八岁偷照镜)中的那位少女,才貌双全,精于女红,然而却被深闭在闺门之中,虚度青春,根本无法掌握自身的命运,种种情思,只能泣向春风。少女怀春的幽怨苦闷,正是才士渴求用世心情的写照。世事无常,能否担负重担,驰骋才情,个体丝毫不能自主。而诗人关注命运难宰的世人之时,认为世人就如“万里风波一舟”,在无常之流中,飘摇无定,孤寂无助,漫无目的,只知离乡愈远,愈加落寞,亘古凄凉,因此中能依稀听到绝望的心灵在哀吟:“人生岂得长无谓,怀古思乡共白头!”(《无题¡万里风波一叶舟》体现出诗人对人生的深切感悟。  (2)、有求皆苦、超越痛苦的禅学观照升华了诗人对佛道的感悟。  李商隐的无题诗多以爱情为表象,通过爱情的悲剧气氛来烘托诗人一生苦苦追求但所落空空的人生巨痛。正由于义山身处晚唐,社会的衰飒氛围,自己所处的饱尝忧患的人生经历,让他看来,“社会现实,人事自然,一事一物,一草一木,都带有衰苦的情调并成为感伤衰苦的心象。”②诗人笔下的情爱世界,多为孤寂凄冷,像风,似雾,若梦,多手不可及,口难言表,事与物趋于泛化,虚化,常伴有怀疑与绝望。“春风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无题¡飒飒东风细雨来》)诗人将情丝抽象为可及之物,关照至情至纯之物的产生与毁灭,于凄艳中萌发了人生无常的失落感。同时,他的诗又多以咏吧爱别离苦取胜。诗人认同痛苦,传达痛苦,感受痛苦,以为欲求导致了痛苦,求不得苦,于是在凄婉低沉的环境中表现对理想境界的挚热追求和追求幻灭的怅惘之情。“如何风雪交光夜,更在瑶台十二层”(《无题》)道出了理想难成,抱志空叹的无奈,至于“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情为探看”则露出了诗人对渺茫希望的执迷,“刘郎已在蓬山外,更隔蓬山一万重”更是对于理想难成的叹婉与绝望。  (3)、至死不渝的执著是诗人在佛道相融之下心灵的一种整合。  李商隐善于营造幻境,却认幻成真,执迷不悟。“灵心善感的诗人以其特有的幻想,幻觉梦思超感创造出许多渗透了迷惘感伤情思的幻象,它们或清丽淡雅,或浓艳瑰奇,或恍惚迷离,或鲜明生动,具有多样形态和色彩,但却都是心灵化的”⑤。他的心灵,拥挤着至美情爱的渴望,他的心灵,又真充着虚无幻灭的理解与体味:他追忆过去,哀吟现境,生情发感,执迷不悟;他企冀未来,销融自我,至死不渝,始终辗转于幻灭与追求之中。对于情爱,义山深为向往,既深感其虚幻,,又坚韧不懈的追求,对于两情的相知相悦,“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道出了生死不渝的执着;对于两地相思,“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无题》)话尽了铭骨相思的沉迷。据此可妄下断言:纵使诗人只的那么一点对佛道的理解,平心而论,其内心深处仍旧灼射出诗人对于生命,对于感性的至死不变的依恋与痴迷。  (4)、从其个人的人生经历来看,与佛道的交往必然带来诗人情感上与佛道的沟通。  我们应该看到,诗人与佛道的密切交往使其身上处处流逸着虚无的宗教色彩。义山在更多的时候,借助佛道以自慰,寻求哲理以超脱,诗人或顿悟,或半解,或迷茫,或无奈,但至始至终,虚无、执着,伤感……总是其感情的主调,成为诗人挥之不去的心头阴影。对于这种佛道的关注,其诗文也确凿有详述:  明朝骑马出城外,送我习业南山阿。 (《安平公诗》)  忆昔谢四骑,学仙玉阳东。(《李肱所遗画松诗书两纸得四十韵》)  兼之早岁,志在元门;及到此都,更敦夙契。(《上河东公启》)③  实力浮泛之中,早有潜藏之愿;异时仰陪仙装,归从元游。(《上李舍人状六》)④  而至东川,义山骤变,始信佛禅,交游纳子,思想也近于佛家,这在其诗文中也略有反映:《樊南乙集¡序》云:“三年已来,丧失家业道,平居忽忽不乐,始克意佛理,方愿打钟扫地。为清凉山行者”。《唐梓州慧义精舍禅院四证堂碑铭》开篇即指“明宣大中七年尚河东公作四证堂于梓州慧义精舍之南禅院”。而同集卷《道士胡君新井竭铭一篇》开宗明义:“梓潼帅所治城东北一里有宫曰紫极宫,宫有道士曰胡宗君。”  由此可知,诗人当时思想之状况,消极虚无,遁入佛道,但又不是对于佛道的简单演绎,而是对佛道采取了一种“兼收并蓄”的态度。纠其原因,不外乎人生遭际多舛,政治仕途不佳,生活、事业苦闷,年老体衰、多病,思妻、念乡心切,诸此种种。  三、感伤情调与佛道意趣的相互融入加深了无题诗的朦胧美与悲剧美。  (1) 佛道在李商隐思想上的交织影响了其个人的创作心态。  李商隐“沦贱艰虞”的坎坷经历,羁旅飘泊的孤孑身影和仕途难通的悲剧命运为无题诗准备了丰富的辛酸素材和凄凉的人生体验。诗人只能在佛道中追求慰藉,他在佛道的关照之下,抑囿于矛盾之中,正是这种矛盾也促成了无题诗所流露出的情感上的矛盾性。他对于佛道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他的佛道灌注了个人的意识在其中,因此他的诗歌契合的佛旨道玄,是在人生体验层面上契合,是精神感悟上的契合,而不仅仅是词语字面、名相义理上的契合。同时,诗歌充满了道趣,是虚化爱情悲剧的道趣,是所落空空的道趣。从这个层面上来讲,佛道的交织,融释了诗人的人生痛苦,注入了诗人的人生幻想,使得诗人仍执迷于一个“亦道亦佛”的精神理念之中,这也使得诗人的灵善细腻的心灵,在冥冥之中受到二者绞合之下的震撼:反省无常,体验空空,哀伤无定,咀嚼失落,皆是其创作心态的反观。诗人的心灵中始终弥漫着一种表现欲,一种传达欲。因此,诗人的无题诗创作,大都出于欲人知又不欲人全知的矛盾心理,其诗也似隐非隐,欲盖弥彰,半遮半掩,却往往能够引有发省,能上能下人入胜。对于丧失家道,义山郁郁不乐,藉佛理以求解脱烦忧,蕴道学隐曲内心,,故佛道成分兼有。商隐有匡世之心,有出世念头,也重视自身价值与创造,反对机械复古。而这种自主与主信的心态也与佛道不无关系。  (2) 佛道相融之下,李商隐的离情去欲、心不止境是其伤感心灵的指归。  李商隐以其独有的情感体验,领悟到有求皆苦,无常幻灭的佛教真谛,汲取了佛学思想,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痛苦,消融了痛苦,使其诗歌具有了佛学意趣,也使其诗歌增添了悲怆之美、超逸之美。但这只是局部的,不确定的,他青年时也受到了道家“以人为本”思想的熏  陶,道家审视个体的生命价值,追求个性解放,关心人的精神,强调道无名,反对用任何正面、否定的方式去勉强描述理论。正是这样,他力图通过他“杜鹃般的歌喉,用泣血的歌呤,引起人们对生命意义、存在价值的深刻反省,引起人们对生命、感性的深情眷恋”。他的创作目的,却绝不在于“先以诗句牵,后令入佛智”(白居易《题道宗上人十韵》),诗人本身没有透过情色牢关,仅仅达到了空入“初门”,却空不了对人生的爱,空不了作为其诗歌灵魂的炽热情感。诗人始终追求的是一种不受任何约束、不受任何限制的自由境界,因此佛学中“绝情弃欲”终究不可及。而道家对其的影响也是多方面的。李商隐偏重于庄子的人生哲学的思考。庄子的贵自然、重全真、物物而不为物所役的思想深刻影响着他,使他具有一种“持节守中”、“遗世独立”的人格精神,一种不得志归隐中的精神慰藉。“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无题》)我们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内心世界迷茫无奈,这其中也充满了真挚之美。可以说,诗人正是在佛道相冲之下,透过了绝望与哀痛,高扬着可贵的个体价值。相应地,无益无效的佛道关注与进取愿望,损害了,加深了,熔铸了人的诗的精神,甚至连他的爱情诗也似乎充满了与佛道相冲的内心体验。  (3)独立人格加深了诗人对于佛道的理解,更增添了无题诗的朦胧美。  诗人对于佛道的理解,源出于自身的灵性与人格体验。沉郁、伤怀、吟咏、哀叹,处处触目惊心,愤恨哀糜,时时抑郁于对世间情物的伤感与期待。一切经历丰富了其灵犀善感的情怀,赋予其镜明月朗的心境。在更多的时候,沉郁、忧伤的情怀之中以蕴含着虚无末世的思绪,“来是空言去绝踪”,空静幽远而不可及。但是李商隐个人对佛的理解是基于其个人的人生体验的,是不彻底的。义山的内心深处的灵性压抑着他的个人情感,使他耻于直接表露自我的心声。但诗人又忍耐不住,不得不吐的情感渲泄,因而只能以曲折的表现手法,语意多岐的语言,朦胧迷茫的意境,来表达他不便言明的情怀。渴求入仕而不可求得,企冀爱情却无能为力,李商隐隐只能借助佛道来摆脱这种痛苦,“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拟用佛禅,升华禅趣,显出对两情相悦的支持与关注。基于佛道,超越佛道,主观情绪在哀肠寸断,渺然无声的无题诗中虚泛开来,给人以欲罢还休,欲言又止的迷茫感、幻灭感。  (4) 心灵与佛道的交汇构建了无题诗的悲美。  李商隐写诗,往往虚无而不具体,重情而不重形,“以意为主,移情于所需之自然物象,以诗人的情绪为核心去统摄,有助于表情的意象”。诗人多愁善感的心灵始终倾诉着感伤的情绪,亦道亦佛的宗教倾向时时浇灌着不灭的执着,种种思绪,在诗人身上,部能将“艳与爱情生活的不幸,身世遭遇的坎坷,乃至于对唐王朝的命运的忧思,化成哀感受凄艳。可以说,正是心灵中的那份哀怨与佛道的交汇构建了无题之美。如《无题》(飒飒东南细雨来),“细雨”,“芙蓉塘”,“香炉”,“香料”,辘轳井索,贾氏,韩寿,宓妃,魏王,枕头,春花,香灰等众多意象交杂在一处,景象苍凉孤寂,内心悲苦难书,无形之中就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哀痛。诗人在表达有所期待而又幻成云烟,但又产生新的期待,把追求与幻灭两种主观心象,注入上述自然物象之中,融多方感悟于沉博绝丽中,形成凄艳之美。  四、体味伤感情调与佛道意趣是无题诗解读的重要途径。  迄今为止,研究者多关注无题诗有无寄托,或着重于政治与个人遭遇方面,从李商隐与“牛党”方面的关系加以索解,或者于爱情,从李义山爱情遭遇来试探,或者于从生哲理,从对人生感悟来体会,认为无题难解是由于无题的朦胧多义造成的。无论如何,“喻之多边”固然有其合理的一面,但却忽视了对无题诗深层原因的探求。  (1) 感伤是无题诗的重要特征,是解读无题的主线。  人是感情的动物,而义山更是情感的尤物。其诗多义,往往给读者提供多种解读的可能,构成解读上的复义。但是始终弥漫于诗中的是怅惘,感伤,寂寞,向往与失望的情思,是郁结诗人沤心沥血的心象。固然,无题诗中的“象喻”多无十分联系,带有朦胧性质。我们依然可以看到,“李商隐诗的朦胧,与亲切可感的情思常常统一在一起。”而在某些时候,多义性与其意象的独特选取也有一定关系。诗中意象,多富非现实色彩,诸如珠泪,玉烟,蓬山,青鸟,彩凤,碧城,灵风,梦雨,均难以指实,此类心象,都被其心灵化了,是多种体验的复合。意象的心灵化,情绪的伤感化,使得内涵远较一般意象复杂多变。在《无题》(昨夜星辰昨夜风)中,痴情的诗人,为心中女子怅望中宵,诉说着无尽的心思,。诗人的心态和性格,在此展露无疑,这也使得诗作深沉而绮丽,严肃而浪漫,与此同时,真挚的情思,痴迷的心态,使读者以极在的怜悯心来审视无题,造就了一切先入为主的条件,从这一层面上来说,这个感染力的存在,令读者无法自主,或沉迷于“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相悦之中,或依恋于“分曹射覆蜡灯红”的场景之中,因此,立于伤感情调来把握多义尤为重要。勿容置疑,无题多多借助情事而有所指,但是“自来解无题者,或谓其皆属寓言,或谓其尽赋本事,各有偏见,互莫决。余细读全集,乃知实有寄托着多,直作艳情者少。夹杂不分,令人迷乱耳。”正因为如此,把握伤感思绪,将有助于窥视诗人心灵,有助于破解无题诗的多义。  (2) 佛道意趣的解构能加深对无题诗诗旨的认识。  佛意难解,道趣难悟。佛道的博大精深,意趣的缤纷复杂,增添了无题诗的朦胧,悲怆,相应地,佛道的移入也加深了解读无题之难度。无题多以艳情为主,之所以作无题,概诗人故作玄虚,故将诗意表层化说在是喻体,即暗示此无题定有寓义。从另一方面来说,诗人笃信佛道,深得佛道婉曲微露之妙,又主用典,将佛道的“有求皆苦,无常幻灭,离情去欲”的精神演绎在无尽的哀叹之中,从某种程度上揭示了无题诗的诗旨。在《无题四首》(飒飒东风细雨来)中,诗人将比兴、象征、历史典故、神话传说融为一体,不留痕迹。首联就渲染了一种荡人春心的环境气氛;“轻雷”暗用《长门赋》“雷隐隐而响起兮,声像君之车音”典,“贾氏”句典出《世说新语》,“宓妃”句典出《文选¡洛神赋》“注”曹植感事,颈联以贾氏恋韩寿的历史传说与曹植遇洛神的神话故事象征马逢伯乐而鸣和士为知己而达的理想遭逢。在这首无题诗中,诗人将无尽的玄机掩映在有限的字句之中,其无题诗人诗旨难求必然在所难免了。可以说,对于佛道的理解可以加速读者对无题的整体把握。  (3) 重视伤感与佛道是解读无题的重要一环。  感伤与佛道是李商隐无题的主要情绪与意趣所在。二者的交融构建了无题诗的悲艳之美,也传达出诗人心灵欲求不得而所落空空的矛盾心理,折射出诗人的价值倾向。诗人把心灵世界作为表现世界,整个心境显得十分复杂。当被繁复意象表现出来之时,便无确定感,这种心灵指归是多样性的矛盾的。感伤与佛道的融入是其心灵的外化物,是对其心灵的一种关照。因此这种郁结于心的佛道感悟也必然体现在其长久的莫名的愁绪中,展现整个诗章的无题之苦。在《无题》(重帏深下莫愁堂)也同样运用象征、比兴,结合传说神话,描写自然景物等来抒情传恨,但也的所不同。中二联中“神女”句,用高唐赋襄五梦游云梦遇神女事,“小姑”句,典出自古乐府《青溪小姑曲》,多有所指。“菱枝”本“弱”,“风波”偏加摧残之时,“桂叶”已“香”,“月露”却降恩泽。诗人将无题诗在此扩展到了一个更为含蓄的高度,在更多的时候,诗人更赋予佛道难求,伤感难平的境地中,对此,我们不得不有所启发。  五、无题诗在感伤与佛道的拟写上的特色与影响。  李义山刻意追求诗美,这是显而易见的。其开创的专事爱情的无题诗了达到了凄艳、伤感的美学高度,包蕴着感人深挚的美学生命力。李商隐无题诗多重主观,偏感伤,努力表现情感的本原状态。诗人试图通过情感领域深觉婉曲的抒述方式,营造意境,渲染悲剧气氛的手法表达挚情。他表现伤感而不沉迷于伤感,慰藉佛道而不迷信佛道,重视个人的价值,关注内心的体验,将内在莫可名状、扑朔迷离的心灵感触与刻意雕琢的物象混杂在一处,传达出了凄艳的情调。因此,其心灵的伤感,是多种体验的复合。意象的心灵化,情绪的伤感化,这一切都使得李商隐无题诗的内涵远较一般意象纷繁,可读性也必然更为强烈。  义山《无题》的创作给后人以极大影响。他开创了晚唐诗歌创作的新境界。一方面对心灵世界作出了亘古未有的深入拓展。其无题诗摆脱了以满足感官欲望为特征的庸俗情调,以其“深情绵邈”把这一诗境推向了高峰。他的独特贡献在于他对心灵世界的丰富层次,并对情感变化的复杂与奥妙,作出了细腻展示。而另一方面,开拓了全产的艺术表现领域,非逻辑的跳跃意象组合,朦胧情思与朦胧境界的创造,把诗境虚化,“归于跟无形无质心理意绪更易结合的浑融,成为唐诗中达于深层次的一种新境界。再者,对感伤情绪作出了典形概括,其诗情感细腻深沉,削弱了诗歌的特定时代性,把反映了不同时代的普遍心声,突出了情的时代跨越性。同时将情绪升华,沟通古今,执著追求,使无题诗具有不朽的艺术感染力。  清代吴乔云:“唐人能自辟宇宙者,惟李杜昌黎义山。”(《西昌发微序》)李商隐成就特别是无题诗的成就是巨大的,这固然与其个人的奋斗、才情及多愁善感的情思分不开,诗人在情感体验上是独到的,笔触是灵动的,在无题诗的拟写上更能以无题幽咽曲折取胜,也与其佛道意趣有关系。这在一定程度上增添了诗歌的悲怆超逸之美。但是,这种宗教超越,是其个人情感上的一种超越,远未达到通禅、解道的理想境界,他的无题诗本身并没有简单融佛理道玄,他是刻意主现之人,可以说,佛道意趣与感伤情调都只是无题诗所流露的较为直接的东西。但从另外一个侧面来讲,义山的佛道倾向和伤感情绪又都是始终贯穿其个人的,也正是这种情结的发端,其无题诗也必然得到了一种意趣横生、诗境朦胧之美。

1我喜爱1切不彻底的事物。琥珀里的时间,微暗的火。1生都在半途而废,1生都在怀抱热望。

2不要去听别人的忽悠,你人生的每一步都必须靠自己的能力完成。自己肚子里没有料,手上没本事,认识再多人也没用。人脉只会给你机会,但抓住机会还是要靠真本事。

3活着,想那么多干嘛!别有事没事的整天瞎琢磨,想通了自然好,想不通心就受折磨。心情是自己的,心灵更是自己的,别轻易去钻那个牛角尖,想要快乐恐怕都难了!

4人生几何,总有些坎坷需要跨越,总有些责任需要担当,不断的跌倒,才有不变的顽强与收获;不变的风雨,才有不断的历练与懂得。

5人要拿得起,也要放得下。人生,只有品味了痛苦,才能珍视曾经忽略的快乐;人生是一场孤旅。你就是你,世上只有相似的人,没有完全相同的人。

6人生的路,靠自己一步步走去,真正能保护你的,是你自己的人格选择和文化选择。那么反过来,真正能伤害你的,也是一样,是自己的选择。

唐 李商隐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昨夜星光璀璨,凉风习习,酒筵设在画楼西畔、桂堂之东。

身虽无彩凤双翅不能比翼齐飞,内心却象灵犀一样,感情息息相通。

互相猜钩嬉戏,隔座对饮春酒暖心;分组来行酒令,决一胜负烛光泛红。

可叹呵,听到五更鼓应该上朝点卯;策马赶到兰台,像随风飘转的蓬蒿。

    这是一首有作者自己出场的无题诗,抒写对昨夜偶然相见,旋成间隔的意中人的深切怀念。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首联是说,昨夜的星辰与昨夜的春风,在那画楼之西侧桂堂之东。开头两句由今宵的情景引发对昨夜的追忆。这是一个美好的春夜:星光闪烁,和风习习,空气中充溢着令人沉醉的温馨气息,一切都似乎和昨夜相仿佛。但昨夜在“画楼西畔桂堂东”和所爱这相见的那一幕却已经成为亲切而难以追寻的记忆。诗人没有去具体叙写昨夜的情事,只是借助于星辰与好风的点染,画楼桂堂的映衬,烘托出一种温馨旖旎,富于暗示性的环境气氛,读者自可意会。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颔联是说,身虽无彩凤双翅飞到一处,心却有灵犀一点息息相通。三、四两句由追忆昨夜回到现境,抒写今夜的相隔和由此引起的复杂而微妙的心理。彩凤双翼双飞,常用作美满爱情的象征。这里用“身无彩凤双飞翼”来暗示爱情的阻隔,可以说是常语翻新。而用“心有灵犀一点通”来比喻相爱的双方心灵的契合与感应,则完全是诗人的独创和巧思。犀牛角在古代被称为灵异之物,特别是它中央有一道贯通上下的白线(实为角质),更增添了神异的色彩。诗人正是从这一点展开想象,赋予它以相爱的心灵奇异感应的性质,从而创造出这样一个略貌取神、极其新奇而贴切的比喻来。这种联想,带有更多的象征色彩。

 两句中“身无”与“心有”相互映照、生发,组成一个包蕴丰富的矛盾统一体。相爱的双方不能会合,本来是深刻的痛苦;但身不能接而心相通,却是莫大的慰藉。诗人所要表现的,并不是单纯的爱情间隔的苦闷或心灵契合的欣喜,而是间隔中的契合,苦闷中的欣喜,寂寞中的安慰。尽管这种契合的欣喜带有苦涩的意味,但却因受到阻隔而显得弥足珍贵。因此它不是消极的叹息,而是对美好情愫的积极肯定。将矛盾着的感情的相互渗透和奇妙交融表现得这样深刻细致而主次分明,这样富于典型性,充分显示诗人抒写心灵感受的能力。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颈联是说,隔着座位送钩春酒多温暖,分开小组射覆蜡灯分外红。五、六两句乍读似乎是描绘诗人所经历的实境,但也不妨理解为因身受阻隔而激发的对意中人今夜处境的想象。“送钩”、“射覆”,都是酒宴上的游戏(前者是传钩与某人手中藏着让对方猜,后者是藏物于巾盂之下让人猜,不中者罚酒);“分曹”,是分组的意思。在诗人的想象中,对方此刻想必在画楼桂堂之上参与热闹的宴会。宴会之上,灯红酒暖,觥筹交错,笑语喧哗,隔座送钩,分曹射覆,气氛该是何等热烈!越是阻隔,渴望会合的感情越是热切,对于相隔意中人处境的想象越加鲜明。“春酒暖”,“蜡灯红”,不只是传神的表现了宴会上融怡醉人的气氛,而且倾注了诗人强烈的向往倾慕之情和“身无彩凤双飞翼”的感慨。诗人此刻处境的凄清自见于言外。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尾联是说,可叹我听更鼓要去官署应卯,骑马去兰台心中像转飞蓬。在终宵的追怀思念中,不知不觉,晨鼓已经敲响,上班应差的时间已经到了。可叹的是自己正像飘转不定的蓬草,又不得不匆匆走马兰台(秘书省的别称,当时诗人正在秘书省任职),开始寂寞无聊的校书生涯。这个结尾,将爱情间隔的怅惘与身世飘蓬的慨叹结合起来,不但扩大了诗的内涵,而且深化了诗的意蕴,使得这首无题诗,含有某种自伤身世的意味。

 李商隐的无题诗往往着重抒写主人公的心理活动,事件与场景的描述常常打破一定的时空次序,随着心理活动的流程交错展现。这首诗在这方面表现得相当典型。起联明写昨夜,实际上暗含由今宵到昨夜的情境联想与对比;次联似应续写昨夜,却突然回到今夕相隔的现境;颈联又转为对对方处境的想象,末联再转回到自身。这样大幅度的跳跃,加上实境虚写,虚境实写等手法的运用,就使得这首采用赋法的无题诗也显得断续无端,变幻迷离,使读者感到困惑了。其实这首诗是古代诗歌中的“意识流”作品,在同时代的作品中可算是新生事物,今天我们用意识流作品的定义去理解它,许多的困惑和歧解原是不难解决的。

1如何看待古诗词中的女性形象

个人理解有以下四点:

第一是古诗词中女性形象是丰富多彩的,不同身份、不同年龄、不同个性,各种形象都有

不同身份:有平民卖酒女——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有贵为皇妃的——回眸一笑百魅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不同年龄: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隔户杨柳弱袅袅,恰似十五女儿腰/白头宫女在,闲坐话玄宗。

不同情态:有哭也有笑——美女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螓首蛾眉,巧笑倩兮。

不同姿容:有美人——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也有丑女——丑女来效颦,还家惊四邻。寿陵失本步,笑杀邯郸人。

不同个性:有江湖巾帼公孙大娘——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有为爱决绝的——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有勇敢机智、不贪名利的花木兰——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有不胜娇羞的——无端隔水抛莲子,遥被人知半日羞。

第二是描写美女的诗词很多,修辞用语意境十分优美,尤其用花比美人是一种经典。

经常借自然界的动植物来比喻美女,尤其是以花比美人——领如蝤蛴,齿如瓠犀/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佳人自鞚玉花骢,翩若惊燕踏飞龙。

第三是大多数女性形象往往是男性诗人塑造的。

第四是古诗词中的女性形象有时候还是一种言志的手法,往往借夫妻、男女情爱来比拟君臣、师生或朋友关系,在闺怨诗中尤为突出。如白居易元和初年在皇帝身边作了几年谏官,由于犯颜直谏,被皇帝逐渐疏远,于是作《太行路》,诗中以“妾颜未改君心改”自比,痛陈“人生莫做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再如朱庆馀《闺意献张水部》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2如何看待古诗词中的女性形象

个人理解有以下四点:第一是古诗词中女性形象是丰富多彩的,不同身份、不同年龄、不同个性,各种形象都有不同身份:有平民卖酒女——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有贵为皇妃的——回眸一笑百魅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不同年龄: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隔户杨柳弱袅袅,恰似十五女儿腰/白头宫女在,闲坐话玄宗。

不同情态:有哭也有笑——美女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螓首蛾眉,巧笑倩兮。不同姿容:有美人——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也有丑女——丑女来效颦,还家惊四邻。寿陵失本步,笑杀邯郸人。

不同个性:有江湖巾帼公孙大娘——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有为爱决绝的——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有勇敢机智、不贪名利的花木兰——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

有不胜娇羞的——无端隔水抛莲子,遥被人知半日羞。第二是描写美女的诗词很多,修辞用语意境十分优美,尤其用花比美人是一种经典。

经常借自然界的动植物来比喻美女,尤其是以花比美人——领如蝤蛴,齿如瓠犀/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佳人自鞚玉花骢,翩若惊燕踏飞龙。第三是大多数女性形象往往是男性诗人塑造的。

第四是古诗词中的女性形象有时候还是一种言志的手法,往往借夫妻、男女情爱来比拟君臣、师生或朋友关系,在闺怨诗中尤为突出。如白居易元和初年在皇帝身边作了几年谏官,由于犯颜直谏,被皇帝逐渐疏远,于是作《太行路》,诗中以“妾颜未改君心改”自比,痛陈“人生莫做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再如朱庆馀《闺意献张水部》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3古诗词中描写女性形象的诗句有哪些

1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2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3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4行宫 元稹 寥落古行宫, 宫花寂寞红。 白头宫女在, 闲坐说玄宗。 5 宫词 朱庆余 寂寂花时闭院门,美人相并立琼轩。 含情欲说宫中事,鹦鹉前头不敢言。 6 闺怨 王昌龄《闺怨》 闺中**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7 饮湖上初晴后雨-若把西湖比西子

8青裙缟袂於潜女,两足如霜不穿屦。觰沙鬓发丝穿柠,蓬沓障前走风雨。--苏轼 9堂前扑枣任西邻,无食无儿一妇人。不问困穷宁有此?只缘恐惧转须亲!--杜甫

4诗词中的女性形象

东汉卓文君的《答夫诗》和苏蕙的《回文诗》宫廷宴乐,离夫思君。

北宋女诗人幼卿的《浪淘沙》写表兄妹相恋,缔姻遭封建思想拒绝,留下终身长恨。南宋的唐婉已与表兄陆游已结成夫妻,而又被陆母强行拆散。

都说明封建社会里女人的不幸呻吟。李清照这位“婉约派”正宗词人,爱读书,性情温柔却坚强,天资聪明。

王适适的《杂曲。古离别》怀念征夫远戎,独守空帷“已能憔悴今如此,更复含情一待君"。

的思夫深情,跃然纸上。再如张玉娘的16首词是用不同曲牌写尽了边陲征夫之苦,床第凄苦之叹。

清末民初爱国女诗人秋瑾。她崇高的爱国情操与呼唤革故鼎新,抗敌救国的先进觉醒,献身革命的精神。

5唐诗中著名的女性形象

李白:《宫中行乐词》《清平调》描述了宫女贵妃的美丽和多才多艺。

《采莲曲》描写一位美丽多情的少女形象。《古风》二十七中以燕赵秀色自喻,是失意诗人的自我写照,虽颇有怨气,但仍然想着“焉得偶君子,共乘双飞鸾”,希望得到君王的宠信。

写杨贵妃则有《清平调词》三首,在这三首诗中,诗人从不同角度描写了杨贵妃的美,把衣裳想象为云,把容貌想象为花,因而有“云想衣裳花想容”之句,并且展开丰富的想象,把杨妃比作天女下凡,并以“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使牡丹、杨妃、玄宗三位一体,非常自然和谐地融合在一起,对她们的生活进行描绘,《宫中行乐词八首》等,这些诗中作者较少与社会现实进行联系,而是比较客观和直观地描写宫中女性的生活情景,具有较高的艺术欣赏价值。《怨歌行》、《长信宫》、《中山孺子妾歌》等诗道明了宫女“特以色见珍”的被宠幸的惟一资本,也道出了宫女面临“一贵复一贱,关天岂由身”的命运而自身之无能为力的深沉悲剧。

《久别离》、《春思》、《寓言其三》、《代赠远》、《巴女词》、《长干行》、《独不见》、《北风行》、《子夜吴歌》、《黄葛篇》、《学古思边》、《思边》······杜甫:《石壕吏》、《新婚别》、《又呈吴郎》三首诗歌来解读杜甫所塑造的老妪、新娘、寡妇三种类型的劳动妇女形象,并进一步分析这些劳动妇女形象所体现出的一种在苦难生活中诞生的坚强生命的悲剧美。李商隐:《无题二首,其二》,试想女子带着羞意,独自在阳台上盼望,这是多么有韵味啊!“赚得半年来,低扇遮黄子”《宫中曲》见到期待的人,女子用扇子遮住脸,不光是为了遮脸上的痣,可能更是因为心中的无比羞怯吧!“见我伴羞频照影,不知身属冶游郎。”

《无题二首·其二》诗中女子一副羞羞答答的样子,频频照镜子,这是多么美好!“龙头泻酒客寿杯,主人浅笑红玫瑰”《河阳诗》美人嫣然一笑,两片红唇美得像将要绽放的红玫瑰。《华岳下题王母庙》这首诗中提到的名姬是指穆天子的盛姬,因遇风寒而死,仅一夜就这样香消玉殒,即使身为天子,也是束手无策。

面对眼前美貌的女子的尸体,谁不感到惋惜。《属疾》诗中说到,秋天的蝴蝶即使无端的美丽也很短暂,寒天的花朵,就算芬芳,也不会久长。

多情的人往往是薄命的,一眨眼的工夫就令人荡气回肠。作者用秋蝶短暂的美丽和寒花不久长的芬芳比喻红颜的易逝,以及多情人的薄命,写得让人荡气回肠,伤感万分!《代赠》一诗是借一豪门姬妾之口,感叹深闺寂寞的诗 。

《当句有对》这是一首描写女冠爱情的诗。《无题》八岁偷照镜子,画细长的眉毛,十岁去踏青时,都晓得用芙蓉花来装饰自己的衣裙,十二岁开始学习弹琴,手上的银甲就不曾卸下来,但是到了十四岁,就要刻意地回避左邻右舍,因为大家都在揣测她为什么还不曾嫁出去;再写到十五岁,就只好迎风哭泣于秋千架下。

这样聪明伶俐的一个美丽的少女,为什么还没有嫁出去呢?其实这首的寓意是很明显的,那就是怀才不遇。这首诗正是作者自身仕途生活的真实写照。

6诗词中的女性形象

东汉卓文君的《答夫诗》和苏蕙的《回文诗》宫廷宴乐,离夫思君。

北宋女诗人幼卿的《浪淘沙》写表兄妹相恋,缔姻遭封建思想拒绝,留下终身长恨。南宋的唐婉已与表兄陆游已结成夫妻,而又被陆母强行拆散。

都说明封建社会里女人的不幸呻吟。李清照这位“婉约派”正宗词人,爱读书,性情温柔却坚强,天资聪明。

王适适的《杂曲。古离别》怀念征夫远戎,独守空帷“已能憔悴今如此,更复含情一待君"。

的思夫深情,跃然纸上。再如张玉娘的16首词是用不同曲牌写尽了边陲征夫之苦,床第凄苦之叹。

清末民初爱国女诗人秋瑾。她崇高的爱国情操与呼唤革故鼎新,抗敌救国的先进觉醒,献身革命的精神。

7诗经中的女子形象

内外皆修的淑女,令无数男性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开篇的《国风·周南》中“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是一首对河边采摘荇菜的美丽姑娘的恋歌。鸟儿在河中沙洲鸣叫,美丽的女孩展示着自然之美,让谁见到都会动心,何况那原本爱美的君子呢?淑女,远古至现在都被人们追崇的美丽健康、自然清新的形象。

千古以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成为人们对美丽不懈追求的明证,也让人内心泛起无限的憧憬与想像,那是一副多么美丽的景象。

乡村,清新空气,邻家女子,不矫揉造作,无须胭脂水粉装点,美在劳动中,美在自然中。 想想现代人对美无尽的追逐,瘦身减肥,隆胸抽脂,整容化妆,雪白的粉,浓黑的眼影,闪光的唇膏,又怎敌得过河之洲不饰不掩的女子?人们失掉的是什么,现代化的工业进程,磨灭了女性身上应有的一份雅致、清纯。

二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美丽女子,给一个背影,让人去追寻。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宛在水中央女子是副什么模样,也许怎么也走不近,看不清她的容颜,但她总令人向往,让男子甘愿克服重重险阻也要去追寻,也许这就是爱情的魔力。路途艰险,怎样才能够到达彼岸,对心中的女子表达爱意。

隔岸观花,可以想像得很美。也许,这就是距离产生的美吧。

水草的深处氤氲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让我们遐想万分。蒹葭,诗经里最令人心动与心痛的草,离爱情那么近,仿佛触手可及,萦回在梦里,却是灵魂不能轻易到达尽善尽美的境界。

想想现代人总是那么迫不及待的追逐着,什么都是加速度。浮华的世界,浮躁的心灵,又怎能把握美及爱呢?流行语说:“审美疲劳”,再美的东西在浮躁的人心里也无法激起浪花,快节奏的生活与快速变化的世界日渐淘空人的心灵,物质丰富着服装,改变着住房,填充着肚子,却不知精神的花朵在何处散落。

水中央,有花,很美,有我们失落的精神家园,可是,追寻的路崎岖而漫长。 三 单纯而顽皮的静女,少女的天真烂漫凝集着一种美。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一位静雅温柔的女孩子,与情人相约在城隅,男子赶到时,她她偷偷地藏了起来,急得那男子“搔首踟蹰”。这时她出来,赠给那男子一根野草——“彤管”,这爱情的信物,令男子不禁惊喜交集,因为这“彤管”是心上人送给自己的,所以他觉得真是分外美丽,不同寻常。

她轻轻地把红管草递给男子,心里想着傻哥哥知不知道那究竟代表着什么?还有一支芍药花,她在放牧的时候悄悄采摘的,一起送给他。小女孩顽皮而羞涩的形象跃然面前,一份浓浓的情意静静蔓延。

女子的恬静、典雅、活泼、羞涩都让人感知她的纯朴。哪像现在人认识不到三两天,就可以搂搂抱抱,热情过后感情随即烟消云散,爱情少了过程,少了回味。

四 一部诗经,多少美丽的女子穿梭其间,当然少不了漂亮的新嫁娘。“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花开了,美丽的女子要出嫁了。

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刻应该是出嫁时,爱有了依靠,心有了港湾,女人的快乐是写在脸上的。单纯而透明,未来充满希望,新婚燕尔,一切都将展开新的画卷。

锣鼓响起来,花轿抬进来,大红的灯笼挂起来。幸福中的女人是最有魅力的,快乐可以传染人,己乐人亦乐。

“宜其室家”的氛围,容不得我们再去多想其他什么东西。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喜气从悠悠的远古飘来,浸染着洪荒,红妆薄粉的女孩在那一刻完成生命的蜕变,艳若春桃。

而后的岁月,相夫教子,伺奉长辈,其乐融融。幸福的种子在春天播下,迎着夏的雨露悄然开花,在秋结蕾,在冬蕴藏。

周而复始,一如流动的江水,把时光带走。女子啊,完成了生命的最伟大的轮回。

五 人生百味,酸辣苦甜交替着浸染。经历,也是一种财富,铸造人的一种个性。

自古有多情女子负心郎,面对不幸,敢于控诉与抗争的女子,是生活的强者。 《氓》中就向我们展示了一位这样的奇女子,“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男子当初的海誓山盟,没想到都已改变,既然感情不在了,就一刀两断算了。干脆、利落,这是一个有思想、敢作为的女子。

她以一个过来人身份回忆往事,经历过《蒹葭》、《静女》、《桃夭》中的任何一种情感,她把自己的感情经历先先后后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最后只好发出一声 “反是不思,亦已焉哉”的深深感慨,那是怎样一种刺痛心扉的疼痛啊?一个三千年前的古代女子就可以把一个虚伪男子的爱情看得那么清楚,需要怎样睿智的眼光。不畏舆论的压力,把事情看得这么清楚明白的女子,真是空谷里的一朵奇葩! 与其沉迷于爱情不知归途或成为物质奴隶的女性相比,《氓》的女主角是勇敢而有个性的。

如今,有的女性却心甘情愿做一条寄生虫,在物欲的腐蚀下丢失个性与尊严,成为捕猎者的食粮,实则可悲。 六 秀外慧中的女子怎么不令人倾慕?《郑风·有女同车》“有女同车,颜如舜英。

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所谓美女,是个什么样子呢?容貌颜如芙蓉花,“白里透红,与众不同。”只是同车而行的缘分却让男子。

李商隐诗与“兴寄”

一、李商隐对“兴寄”说的继承和发展

李商隐是继李、杜之后,晚唐诗坛又一位集大成的诗人。作为晚唐最具代表性的诗人,他对“兴寄”说既有继承又有发展,并将“兴寄”说深入贯穿于诗歌创作之始终,进而形成了其“沉博绝丽”“深情绵渺”的独特诗歌风格。关于诗人的“兴寄”的诗歌理论在《樊南文集》中有比较集中的论述,如《献侍郎钜鹿公启》(《樊南文集》卷三)、《上崔华州书》(《樊南文集》卷八)、《与陶进士书》(《樊南文集》卷八)、《谢东河公和诗启》。其中,《献侍郎钜鹿公启》可谓其诗论纲领:

夫元黄备采者绣之用,清越为乐者玉之奇。固以虑合元机,运清俗累,陟降於四始之际,优游於六义之中。窃计前时,承荣内署,柏台侍宴,熊馆从畋。式以《风》《骚》,仰陪天籁,动沛中之旧老,骇汾水之佳人。非首义於论思,实终篇於润色。光传乐录,道焕诗家。况属词之工,言志为最。自鲁毛兆轨,苏李扬声,代有遗音,时无绝响。虽古今异制,而律吕同归。我朝以来,此道尤盛。皆陷於偏巧,罕或兼材。枕石漱流,则尚於枯槁寂寥之句;攀鳞附翼,则先於骄奢艳佚之篇。推李、杜则怨刺居多,效沈、宋则绮靡为甚。至於秉无私之刀尺,立莫测之门墙,自非托於降神,安可定夫众制?伏惟阁下,比其馀力,廓此大中,足使同寮,尽怀博我。不知学者,谁可起予。某比兴非工,颛蒙有素。然早闻长者之论,夙托词人之末。淹翔下位,欣托知音,贺之诚,翰墨无寄。况乎仲氏,实预诸生,荣沾洙泗之风,高列偃商之位。仰惟厚德,愿沐馀辉。辄庆鄙词,上攀清唱。闻郢中之白雪,愧列千人;比齐日之黄门,惭非八米。干冒尊重,伏用兢惶。其诗五言二首,谨封如别。

可见,李商隐明确提出了“风 兴”不拘泥于“讽喻美刺”政教内容的观点,并从诗歌艺术的角度对“比兴”进行了论述,强调“比兴”作为艺术手法的功能和作用,这是对中唐以白居易为代表的片面强调“讽喻美刺”思想内容的现实主义诗论的一次有力的反驳。诗人一方面肯定了诗歌必须具有现实主义价值内容,“光传乐录,道焕诗家。况属词之工,言志为最”;反对过分地追求形式主义,“皆陷於偏巧,罕或兼材”,“先於骄奢艳佚之篇。推李、杜则怨刺”,“效沈、宋则绮靡为甚”。另一方面,强调“比兴”作为诗歌表现存在的独立艺术价值,“非首义於论思,实终篇於润色”,“某比兴非工,颛蒙有素”;反对过于偏重诗歌内容,而丧失了诗歌的基本审美价值,“推李、杜则怨刺居多”。诗人主张将“比兴”讽喻怨刺的内容与委婉曲折的形式结合起来,“为芳草以怨王孙,借美人以喻君子”(《谢河东公和诗启》),“楚雨含情皆有托”(《梓州罢吟寄同舍》),“巧啭岂能无本意”(《流莺》),这与“兴寄”说的本质内涵特征既强调思想性现实主义价值又强调艺术性审美价值是完全一致的,所以说李商隐对“兴寄”说的认识,是晚唐诗人中较为全面且真实反映诗歌本质规律的。

二、李商隐诗歌的风格与“兴寄”

李商隐的诗歌风格往往被称为“沉博绝丽”(语出清朱鹤龄《笺注李义山诗集序》)。“绝丽”一般指文辞修饰、语言华丽,我们先撇开不论。“沉博”最容易使人联想到的是杜甫诗风之“沉郁”,其实李商隐“沉博”风格的形成也受了杜甫的影响。宋代《蔡宽夫诗话》称:“王荆公晚年亦喜称义山诗,以为唐人知学老杜而得其藩篱者,惟义山一人而已。”清人薛雪也说:“李玉溪无疵可议,要知有少陵,后有玉溪,更无有他人可任鼓吹,有唐惟此二公而已。”(《一瓢诗话》)沈德潜《说诗晬语卷上》云:“义山近体,襞绩重重,长於讽谕。中多借题摅抱,遭时之变,不得不隐也。咏史十数章,得杜陵一体。”(《一瓢诗话》)所谓“沉博”,主要指的是诗歌具有深刻的思想内容,指的是思想深沉、厚重、渊博、深长。此风格的形成与诗人所处的特殊政治环境和其心理特征密切相关。诗人一生陷于牛李党争政治旋涡中,于夹缝中求生存,一方面有着治国的政治理想和抱负,另一方面个人命运不济、生活潦倒;一方面希望有所作为,另一方面个性软弱、内向、敏感、忧郁。这些使得诗人积极的政治情绪与消极的个人心理因素交织在一起,并郁结于心中难以消解,勇于担负历史使命的士大夫精神气质、社会责任感与懦弱的性格之间相互斗争、各有消长,最终难以在诗歌中完成彻底、鲜明、直露的表达。于是创作批判社会现实的诗歌作品时,其往往借助“比兴”手法以寄托其主题思想,诗歌隐晦曲折、言此意彼,呈现出“沉博”风格。清人朱鹤龄说:“古人之不得意于君臣朋友者,往往寄遥情于婉娈,结深怨于蹇修,以序其忠愤无聊,缠绵宕往之致。唐至太和以后,阉人暴横,党祸蔓延,义山厄塞当涂,沉沦记室。其身危,则显言不可而曲言之,其思苦,则庄语不可而谩语之。”(《笺注李义山诗集序》)其精辟地阐释了诗人以曲折的比兴方式表现矛盾复杂的情感,寄托深刻思想内容的诗歌创作过程。傅庚生先生说:“(杜诗)中不便明言的地方,只好出之寄托;寄托之深,遂形成‘沉郁’的风格”(《杜甫诗论》之《“沉郁”的风格与契合的寄托》)。同样,“沉博”还是李商隐复杂的社会情感和主观心灵体验矛盾纠结,难以言明,只能通过“比兴寄托”的方式表现出来,而形成的诗歌风格。以诗人创作的大量咏史诗为例,《富平少侯》《陈后宫》《南朝》《吴宫》《北齐》《马嵬坡》往往运用托古讽今、借古喻今、以古鉴今等“比兴”方式,表现手法含蓄委婉、曲折蕴藉,但是表达的思想内容直指晚唐宦官专权、藩镇割据、朋党倾轧等三大政治弊端,具有深刻的社会现实价值。清叶燮评其:“寄托深而措辞婉”(《原诗》),方东树云:“藻饰太甚,则比兴隐而不见矣”(《昭昧詹言》),揭示李商隐诗歌“兴寄”深沉不露、隐晦含蓄的特征。如《隋宫》讽刺的是隋炀帝荒*奢靡亡国史实,诗中未着一处议论,仅将炀帝出游的奢华场面进行了一番描写,《李商隐诗选》评其“在风华流美的格调中寓有深沉的感慨”。在这样一幅色彩绚丽、诗意盎然的帝王出巡图背后,隐藏着诗人对唐武宗腐朽统治的尖刻讥讽。又如《贾生》,诗人以汉文帝与贾谊之对话“不问苍生问鬼神”的细节叙写,批判统治者耽于求仙而荒废朝政的荒谬行径,舒缓、优美的言语中蕴含着愤激辛辣的嘲讽。又如《汉宫词》,诗人将汉武帝建铜人承露与司马相如患消渴症两个毫不相干的典故联系在一起,以揭露求仙的虚妄,指责统治者对人才的不重视。两个妙趣横生的典故,跨越时空的想象连接,其中隐约闪烁着抨击讽刺的刀光剑影。再如《吴宫》,诗人用“日暮”“水漂花出城”喻指吴国国势日微,暗寓自己对国家前途和命运的担忧,以小见大、言微义深。再如《龙池》,诗人通过对唐玄宗设宴作乐的描写——“夜半宴归宫漏永,薛王沉醉寿王醒”,暗讽其霸占儿媳、*乐腐朽的污秽行为,真算得是笔兼阴阳、鞭辟入里。

“深情绵渺”语出刘熙载《艺概》,是对李商隐诗歌风格特征的概括。所谓“深情”指的是诗歌中倾注了诗人的深切情感;“绵渺”则是指诗歌所展现的幽美朦胧、内涵丰富的多重意蕴的审美境界。诗人十分重视通过“比兴寄托”达到对诗歌意境的开拓,对此清人宋荦概括说“义山造意幽邃,感人尤深”(《漫堂诗话》)。清何焯云:“顿挫曲折,有色有情有味”(《义门读书记·李义山诗》),清人叶燮所说:“……妙在含蓄无限,思致微渺,其寄托在可言不可言之间,其指归在可解不可解之会;言在此而意在彼,泯端倪而离形象,绝议论而穷思维,引人于冥漠恍惚之境……”(《原诗》)两人都点明了李商隐诗歌含蓄委婉、意在言外的审美价值。李商隐诗歌的含蓄委婉的意境美在具体的诗歌创作中即体现为“深情绵渺”的艺术特征。

第一,“深情绵渺”艺术风格在现实主义“兴寄”诗歌中的体现。李商隐创作的大量政治抒情诗和咏史诗都具有“兴寄”内容,这些作品除了具有社会价值之外,也包含着深刻的审美价值。如《富平少侯》,诗人用华丽的辞藻雕饰、渲染、烘托“少侯”的奢华生活——“不收金弹抛林外,却惜银床在井头。彩树转灯珠错落,绣檀回枕玉雕搜”,全诗托古讽今、借古喻今,讽刺唐敬宗及当时一些豪门贵族的骄奢*逸生活,把批判的锋芒指向了最高封建统治者。另外,讥讽之中流露着对唐敬宗放荡生活的批判讽刺以及对其糜烂误国而莫能止之的无奈,诗歌弥漫着低回、婉转、忧伤的情绪。这不仅仅与诗人的个人忧郁气质、审美趣味相关联,更反映出晚唐诗坛的幽美哀婉、悲凉萧瑟、颓废消沉的审美风气和时代精神。特别是诗歌首句“七国三边未到忧”和末句“新得佳人字莫愁”,“未忧”“莫愁”首尾呼应、一语双关,讽刺统治者国之将亡,却依然故我的荒唐行径,可谓托寄深远。全诗用典古今杂糅,史实与现实之间若即若离,创造了一种绵密幽微的情境,令人回味无穷。再如《龙池》《吴宫》《贾生》《马鬼》《梦泽》《隋宫》等,皆是巧妙地运用对比、设问、反问、典故等多种“比兴”修辞手法把所寄托的思想内容或隐或显或直或婉地表达出来,精心提炼典型场景,寓情于境、寓讽于境,深刻的思致、尖锐的讽刺、艳丽柔圆的语言、婉转低回的情调,创造出一种绵渺幽邃的意境,体现了诗歌社会现实价值和含蓄委婉的审美价值,反映了时代风气,呈现了“绵渺”之风格特征。

第二,诗歌“深情绵渺”意境美的追求。李商隐诗歌除了一些直接批判现实的诗歌之外,大量的是表现诗人内心世界、主观情感体验的诗歌,这些诗歌往往寄托着诗人的人生理想、完美人格和哲学思考,最能体现诗人的“绵渺”艺术境界。如咏物诗、思妇诗、爱情诗等,这些诗中所寄托的情感是一种完全的主观心灵体验,其中夹杂着复杂的社会情感和多重矛盾的心理因素,更是对文化、人生、哲学整体图景的观照,能指和所指之间是一种更加机动、更为自由的尺度和空间。这在很大程度上摆脱了中国传统文化模式以政治伦理为核心的实用功利性与狭隘性,而上升到一个更为广阔、深刻的审美境界。葛立方《韵语阳秋》(卷二)称:杨亿“论义山诗,以包蕴密致、演绎平畅、味无穷而炙愈出,钻弥坚而酌不竭,使学者少窥其一班,若涤肠而浣胃”。诗歌是心灵的象征,是诗人自身的身世之感,是一种纯属主观的心态和生命体验。以诗人的咏物诗为例,诗人往往运用触景生情、托物起兴的“比兴”艺术思维。诗人以我观物,通过自然景物观照自身,“物皆着我之色彩”(王国维《人间词话》),因物触发无穷的联想,自然的变化引起诗人的共鸣和创作冲动。如《蝉》,诗人以蝉自喻,寄托了怀才不遇的悲哀、美好人格理想,以及对人生的思考。诗中借景抒情,以心拟物,景中有情或情中含景,情景交融、物我统一,浑然天成。诗歌寄托的“言外之意”也不是倾泻而出,而是欲露还藏,欲说还休,在朦胧隐约、字里行间给人深深的震撼和强烈的感动。再如《咏柳》《落花》《流莺》,皆句句是景,句句是情。物我对照变成了物我合一,心和物之间已没有了距离,我即物,物即我,物和我的生命已融为一体。全诗几乎看不到寄托的痕迹,诗歌现实主义色彩、功利性完全消失殆尽,完全进入了理想的审美状态。象与意、心与物之间达到了天衣无缝、密合无间的地步,诗人的精神自若地游离于自然天地之间,诗歌呈现含蓄深隐、意味无穷的“深情绵渺”意境。

三、“无题诗”中的“比兴寄托”

一般认为李商隐的诗歌具有唯美主义的特征,主要体现在他成就最高也最具个人代表性的“无题诗”中。李商隐以“无题”为题的诗,可以认定的有十四首。它们是《无题》(八岁偷照镜)、《无题》(照梁初有情)、《无题二首》(昨夜星辰;闻道阊门)、《无题四首》(来是空言;飒飒东南;含情春晼晚;何处哀筝)、《无题》(相见时难)、《无题》(紫府仙人)、《无题二首》(凤尾香罗;重帏深下)、《无题》(近知名阿侯)、《无题》(白道萦回)。关于“无题诗”寄托什么的问题,历代文学批评家争论不休。明代杨基《无题和李义山商隐》:“李义山(无题)诗……皆托于臣不忘君之义,而深惜乎才之不遇也。”(明杨基《眉庵集》卷九《四部丛刊三编集部》)这是“无题诗”研究中寄托说的滥觞,对后代有深远影响。明代谢榛,清代钱谦益、冯浩都延承了此说,“李商隐作《无题》诗五首,格新意杂,讬寓不一,难以命题,故曰‘无题’”(明代谢榛《四溟诗话卷三》);“婉娈托寄,隐谜连比”[清代钱谦益《(释道源)注李义山诗集序》];“自来解无题诸诗者,或谓其皆属寓言,或谓其尽赋本事,各有偏见,互持莫决。余细读全集,乃知实有寄托者多,直作艳情者少。夹杂不分,令人迷乱耳。”(清代冯浩《玉溪生诗笺注》卷一)另有清人屈复作《玉溪生诗意》曰:“凡诗无自序,后之读者,但就诗论诗而已,其寄托或在君臣朋友夫妇昆弟间,或实有其事,俱不可知……若必强牵其人其事以解之,作者固未尝语人,解者其谁曾起九原而问之哉?”(《玉溪生诗意》卷七)又说:“凡诗有所寄托,有可知者,不可知者。如‘日月霜里斗婵娟’、‘终遗君王怒偃师’诸篇,寄托明白,且属泛论,此可知者。若《锦瑟》、《无题》、《玉山》诸篇,皆男女慕悦之词,知其有寄托而已,若必求其何事何人以实之则矣。今但就诗论诗,不敢附会牵扯。”(《玉溪生诗意·凡例》)此说法较前人而言相对中肯,比较符合李商隐“无题诗”的创作实际。当代刘学锴、余恕诚二位学者认为,李商隐“无题诗”一部分“寄托的痕迹比较明显,寄意也比较清楚”,另一部分“寄托的痕迹似有似无,多数和纯粹的爱情诗非常相似”,也有“明显是艳情冶游之作”。以上各家评论都认为李商隐“无题诗”运用了“兴寄”手法,并具有深刻含义,而这个含义到底是指向什么呢,没有定论或争论不休。我们不妨从李商隐诗歌“兴寄”特征入手,找出“无题诗”深涩难解的原因,同时也可以看到“兴寄”手法至晚唐时,在诗歌实践中的变化发展。李商隐“无题诗”之所以寄托难解,其实是因为诗歌的多义性,也最能体现诗人“沉博绝丽”“深情绵渺”之诗风。

第一,“无题诗”深化“兴寄”基本内涵。

历代以来,《锦瑟》都被举为“无题诗”多义难解之最,“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无题诗”抒发诗人“无端”之情感,而情感中包裹着太多复杂甚至莫名惆怅的心理因素,连诗人自己都无法准确地描摹和形状,因而难以确立一个寄托的中心思想,进而名为“无题”。这些发于“无端”的情感,并不是真的没有来由,它是诗人后天所处政治社会环境和个人先天性格特征共同作用的结果,并潜移默化地成为诗人自觉的情感表现,每每出现在诗人的“无题诗”中,久而久之便成为了一种无意识的不自觉、不自知,给人以难以捉摸的错觉。李商隐的诗歌注重主观情感及心灵世界的表现,艺术思维模式深受“诗缘情”说的影响。诗人自己说:“人察五行之秀,备七情之动,必有咏叹以通性灵。故阴惨阳舒,其途不一;安乐哀思,厥源数千。”(《献相国京兆公启》)这种发于“无端”的情感,完全体现了诗人自身的审美体验,有时并没有特别的政治内涵所指,非一般意义上传统诗教中的“比兴”“寄托”。而世人非要用美刺讽喻寄托去附会其义,所以造成了李商隐“无题诗”千年多义性的争辩不休。同时,这种“无端”没有起点、没有终点可寻,暗含着“言有尽意无穷”的审美意味。诗人最私密、细腻、微妙的个人情感,通过有所寄托的“无题”反映、折射出来,诗中诗人所经历的是个人审美体验,以及对审美世界的个体观照。这种审美意境是具有独特性和主观性的,往往在可解与不可解之间呈现出朦胧美。

需要指出的是,“无题诗”所“兴寄”的诗人个人情感是复杂的,其中并没有排除也时刻渗透着儒家诗教的理性观念和道德内涵。李商隐身处的政治环境与人际关系,特别是陷于党争,成为党争的牺牲品所必然导致的自我反省是完全存在的。所以在“兴寄”手法中表现出来的是“壮美”和“幽美”的此消彼长。一般认为李诗的审美趣味倾向于“幽美”,这样更容易体现诗人细微的感情体验,所以诗人选择“比兴”的物象或“寄托”的物象时,总是从小的花草鱼虫入手。但是这些微不足道的物象,在诗人笔下往往超出了个体自身所承载的价值,这种情感的体验明显带着儒家道德伦理规范和深刻的社会内涵。也就是说诗人的个性情感中,同时附着儒家诗教的审美判断。李商隐原本具有“欲回天地”的中兴之志,只因“凤巢西隔”,得不到朝廷的重用,无从施展他的抱负和才略。这并不是李商隐个人的命运不济,而是整个时代环境所造成的。安史之乱后,文人们都感到无回天之力,进而纷纷钻入艺术天地中,所以中晚唐时期盛行文学至上主义。在这个艺术天地中,诗人对传统诗教的“美”产生了怀疑,所以他的“无题诗”迷茫和难以捉摸的自我意识、个人情感体验越来越强烈。

《无题》之所以为《无题》,本身就包含着不可捉摸的朦胧美,诗人在可知和未可知之间徘徊,始终没有给出这十四首诗歌的题名。世人都说它有所寄托,但始终没能明白它寄托的是什么,就是诗人本人也未必能说得清楚。这代表着诗人审美观念的转变,就是对诗歌多义性朦胧美的追求,也就是对“纯粹”诗歌艺术的追求,这些“无题诗”都是作者的艺术思维指导下的作品。梁启超先生说:“义山的《锦瑟》、《碧城》、《圣女祠》等诗,讲的什么事,我理会不着……但我觉得它美,读起来令我精神上得到一种新鲜的愉快。须知美是多方面的,美是含有神秘性的。我们若还承认美的价值,对于此种文宇,便不容轻轻抹煞。”(《中国韵文里所表现的情感》)这些“无题诗”运用“比兴”表现手法构成的美感,营造了情思缥缈朦胧的意境。以《无题》为代表的中晚唐的一批诗人,将“兴寄”诗的“寄托”内容,从宏观的社会层面,拓展到了微观的心灵世界,诗歌中渗透和弥漫着一种强烈的自我意识,主观化创作倾向使“兴寄”理论内涵从偏重诗教观念现实价值转向个人审美观照,并出现此消彼长的变化趋势。

第二,“无题诗”对“比兴”手法的开拓。

李商隐的“比兴寄托”艺术手法源自屈原的香草美人喻,历代诗家在评论李商隐诗歌时,往往也是评价“比兴寄托”艺术手法居多。如清代林昌彝《射鹰楼诗话》:“诗外有诗,寓意深而托兴远。其隐奥幽艳,于诗家别开一洞天”;陆昆曾《李义山诗解·凡例》:“诗自六朝以来,多工赋体,义山犹存比兴。”“无题诗”大量使用“比兴”手法,如比喻、拟人、想象、联想、意象象征等婉转曲折、含蓄微妙,意境浓厚深远。由于过于讲求“比兴”,增加了“无题诗”的理解难度,但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成就了“沉博绝丽”“深情绵渺”诗风。李商隐的“比兴”手法具有强烈的主观色彩,是诗人个人的情感体验,烙上了诗人个性化的印记,代表其独特的审美追求。正因为“无题诗”的个性化,陈伯海先生说:“诗人(李商隐)创造了一种新的比兴形式,是通过诗歌的艺术形象来概括传达某些微妙而不易明言的人生体验和内心情绪。”诗人“比兴”手法具有婉讽曲言、感情深沉、比托深微之妙,营造了含蓄委婉的意境。

李商隐对“比兴”手法的开拓在于意象象征艺术,十四首“无题诗”几乎每一首都有意象象征。由于诗人复杂的心理结构、主观审美体验的影响,“无题诗”意象呈现高度的个性化和朦胧化特征。诗人在选取喻象的时候,并不是从喻体本身的客观特征出发,而是将主观感受主动赋予外在物象。换言之,诗歌意象并非取自外部世界,而是源于诗人内心,可以说这些物象被完全地李商隐化了。比如说“无题诗”中的诸多女性形象,有《无题》(八岁偷照镜)、《无题》(照梁初有情)、《无题二首》其一(凤尾香罗)、《无题四首》其四(何处哀筝)等,作者以女主人公自喻,借人物形象寄托某种情志,这些形象成为特殊的人物意象。李商隐“无题诗”多写待嫁女子,“八岁偷照镜”中未嫁怀春的少女,还有《无题二首》中长夜无眠的待嫁的“重帏深下”的“小姑”,有《无题四首》中无媒不售的“东家老女”。在以往的思妇诗中多见已婚 形象,而如诗人般多写待字闺中女子的较少。这些艺术形象在“无题诗”中反复出现,耐人寻味。诗中所表现的人物情感,也不同于一般思妇诗的离情别绪,而是着重揭示内心感情的失落,以及失望中仍不放弃追求的执着。还有以人物形象象征诗人完美人格和人生理想的,如《无题》(来是空言)、《无题》(飒飒东南),诗人将恋爱对象神仙化和富贵化,深深地打上李商隐完美化、理想化的人格烙印。有“来无定所” “去无踪”的仙人萼绿华,有富贵逼人的“贾氏”“宓妃”。其所塑造的人物形象都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似乎与现实生活的人物无关,但实际是诗人通过这种非现实的完美形象,抒发他对理想人生的深挚追求,有意营造诗歌意蕴深藏、微婉深润的艺术境界。

李商隐《无题》意象象征的另一特征是朦胧化,喻象本体极为隐蔽、模糊,象征体与本体之间又存在明显距离感,表面看来风马牛不相及,但实际更能激发读者丰富的联想与想象,引发言尽而意有余的审美意味。以《无题》(锦瑟)为例,诗中的“锦瑟”与庄生梦蝶、望帝思蜀、珠泪、玉烟表面看来是没有任何逻辑联系的象征体,但其中包含了庄生梦蝶、望帝杜鹃、鲛人泣珠和蓝田玉烟四个典故。前三个典故在古典诗歌中都是常见的,但在不同的语境中,它们的意义又是极不稳定的。比如庄周梦蝶,可能表现人生如梦、世事变幻无常,又可以解释为自足自在的人生境界;蜀王望帝杜宇死后化为杜鹃的典故,既可以表现思归之悲哀,也可用来感叹斯人逝去;鲛人泣珠的典故可以用来咏珍珠珍贵,也可以吟咏沧海遗珠之恨。喻体本身的多义性,以及喻体与本体之间存在的明显差异,使得后世对这两联歧解纷纭、莫衷一是。四个典故形成耐人寻味的意象组合,但将四个意象组合在一起的不是逻辑关系上的必然联系,而是诗人表达的感伤惆怅情绪。诗一开头就用“无端”和“思华年”烘托出感伤、怀旧的情绪氛围,在连用四个典故之后,又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作结,与开头相照应,使得这几个典故都集中于“思华年”这一意义焦点之上。连接其间的四个典故便是诗人设置的意象“通道”,暗示出上述典故都是自己种种情感的象征。李商隐诗中用于暗示的意象非常丰富,既有现实的,也有虚构的,诗人往往通过自然景物的意象和氛围构成象征世界,暗示作者的思想和情绪,充满了隐喻意味的象征和朦胧感伤的色彩,从而使他的诗托兴更加深幽,意境也更为空灵。

四、结语

本章选取了唐代最具代表性的六位诗人,从他们的诗学观、诗歌艺术风格及具体的诗歌创作入手,重点揭示了“兴寄”理论对唐代诗人诗风形成的影响,以及两者之间的相互关系。李白、李贺诗风形成与“比兴”艺术思维注重联想、想象关系密切,可以说,李白、李贺大胆丰富的联想、想象、意象象征是对“兴寄” “比兴”艺术手法的开拓,将“兴寄”艺术推向了新的高度;白居易的现实主义诗论和杜牧的诗歌创作实践则进一步深化了“兴寄”的社会现实价值内涵;李商隐的诗歌创作特别是“无题诗”一方面深化了“兴寄”的内涵价值,另一方面进一步开拓了“比兴”艺术;杜甫“沉郁顿挫”诗风注重诗歌的思想内容与表现形式的统一,与“兴寄”理论运用“比兴”艺术手法寄托深刻思想内容在内涵本质上体现了一致性。李商隐将“兴寄”的内涵价值和艺术表现(本章“‘兴寄’说与诗人诗歌创作”与第二章“‘兴寄’说与唐诗题材”)相结合,是对唐代诗歌“兴寄”总体风貌特征的基本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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