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清《背影》,表达的是父爱情深而这父爱情深是通过我的情感变化表现的
作者用平朴的文字描写了父亲去给我买橘子时的情景,他写了父亲怎样走去,怎样探身下去,怎样爬上月台,攀上爬下,这些都是如实的描写,洗尽铅华,保寸本色,至真至朴,细细道来,将人、事、情、感,原态原貌地呈现于读者的面前,让人感同身受
《背影》以情动人,感动了无数的读者我想这除了因为作者用了平朴的语言写出了真实的情感外,还在于文章里头蕴涵着一种“淡淡的哀愁”,而这种哀愁是时世给作者的影响作者的心情是哀愁的,这种哀愁也加深了读者对父子情深的理解
背影表达了作者对父亲深深的爱和对父亲的怀念以及对父亲的爱得到理解而感到欣慰。《背影》是现代作家朱自清(1898-1948)于1925年所写的一篇回忆性散文。
这篇散文叙述的是作者离开南京到北京大学,父亲送他到浦口火车站,照料他上车,并替他买橘子的情形。在作者脑海里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父亲替他买橘子时在月台爬上攀下时的背影。作者用朴素的文字,把父亲对儿女的爱,表达得深刻细腻,真挚感动,从平凡的事件中,呈现出父亲的关怀和爱护。
设计理念:2011版《语文课程标准》第四学段的目标与内容明确指出:“在通读课文的基础上,理清思路,理解分析主要内容,体味和推敲重要词句在语言环境中的意义和作用。
《背影》在部编版新教材八年级上册第四单元第一篇的位置,它在整个单元的教学规划中,无论是特色的语言,还是独到的写法,都是单元课文中的示范篇目,本节课以理解文章结构写法为抓手,提高学生鉴赏此类散文的能力。
教学重点:思考课文为什么以“背影”为中心结构文章,了解文章的叙事方式。
教学难点:结合结构的巧妙安排把握文章中“我”的情感变化,深入理解课文。
教学过程:
一读父亲背影,明晰巧妙作用:
请同学们把文章中描写背影的文字找出来,思考:详写的是哪一次?“背影”在全文中的作用是什么?
怀念父亲,惦记背影(开篇)---点题
望父买橘,刻画背影(送别)---感动
父子分离,惜别背影(告别)---催泪
别后思念,再现背影(回忆)---思念
在第二次背影的描写中,作者除了细致地刻画父亲攀爬月台的动作之外,还有两个用得极为精妙的副词,就是两个“须”字,下面我们一起来品评!
再读父亲背影,巧析副词深情 1学生讨论,发言,教师明确:这两个“须”字仔细揣摩似乎能明白作者还是心疼父亲的,不愿意让他去,但又说出来,是因为心里还有一丝丝“赌气”只好让他去。
2(提问)为什么“赌气”,穿插(背景资料的介绍,尤其是家中的境况不太好)。
3现在,你由这两个“须”字之中又能揣摩出什么?(明确):之所以用两个“须”,是因为年轻的他都觉得攀爬月台是有困难的,更何况父亲呢?此时再去看父亲笨拙的动作,作者内心应该是复杂矛盾的心情。这时的“背影”深深刻下了饱经忧患、半生潦倒的父亲真的老了,在那几次泪水模糊双眼的背后,我们看到了父与子,子与父之间的感情在微妙的发生变化,此时的“背影”成为了父子之情的交汇点、父子关系缓和的触发点。
(三)悟读父亲背影,感受形象文化
1用“背影”来构思立意、组织材料,在叙事中抒发父子深情,叙事抒情有机结合。
2散文往往需要有一个“有意味”的凝聚点或者象征物,将情感融入其中、慢慢释放,情感的表达才更具体、有味。
3从“背影”促成“我”的情感转变的角度来看,“背影”给本来并不融洽的父子提供了情感调适的空间。儿子与父亲在一起时并不亲近,但当父亲转过身去,他的权威也好,迂腐也罢,都暂时消失,剩下的只有那永远无法截断的父子之情。面对面的父子,距离虽近,却也放大了两代人的隔阂,紧张、冷淡的关系冲淡了父子情;父亲转身走开,觉得自己比父亲“高明”的儿子不必再去寻求这种面对父亲时内心的优势感,才能回到父子关系的本真,被父亲的关爱所感动。
4从“背影”的文化象征性来找到特别适合表现中国传统父子之情的形象。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父亲总是严父,母亲才是慈母,孩子对父亲往往是敬多于亲、畏多于爱。中国传统的父亲并不擅长正面、直接地表达对子女(特别是对儿子)的爱,文中的父亲很爱“我”,但分别时叮嘱的话却极少、极平常。子女也并不习惯正面、直接地表达对父亲的爱,当“我”因看到父亲的背影而流泪之后,“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即使已经被父亲感动,仍然对他“无话可说”。因此,“背影”就成了绝佳的表现父爱的形象,一方面,父亲买橘子的背影“行胜于言”地表现了他对儿子的爱;另一方面,儿子面对背影流泪,也表达了对父亲的爱。自此,背影中的父亲形象变成了一种文化符号。
课堂小结: 同学们,一场聚会,一次相遇,宴席散了,人走了。“背影”作为最后的记忆留给了人们。人们总是充满着翘首、期待、热望抑或是伤感。也许这就是“背影”的另一个隐喻-----别离。无论是《城南旧事》中小英子的父亲,还是带着杜小康放鸭子的父亲,或者是让鲁迅背《鉴略》的父亲,他们都是深爱自己孩子的父亲!
表达了作者对父亲的怀念之情,以及时过境迁之后对父爱的重新理解。
说实话《背影》这篇课文初中学生因为年龄和阅历原因大都不能完全感受字里行间的情感意境,反而是很多成年人回过头来再读这篇课文会有很深刻的理解和清晰的感受。
我给你全文吧,还带有解析和赏析的哦!
我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年余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那年冬天,祖母死了,父亲的差使也交卸了,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我从北京到徐州,打算跟着父亲奔丧回家。到徐州见着父亲,看见满院狼藉的东西,又想起祖母,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父亲说,“事已如此,不必难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回家变卖典质,父亲还了亏空;又借钱办了丧事。这些日子,家中光景很是惨淡,一半为了丧事,一半为了父亲赋闲。丧事完毕,父亲要到南京谋事,我也要回北京念书,我们便同行。
到南京时,有朋友约去游逛,勾留了一日;第二日上午便须渡江到浦口,下午上车北去。父亲因为事忙,本已说定不送我,叫旅馆里一个熟识的茶房陪我同去。他再三嘱咐茶房,甚是仔细。但他终于不放心,怕茶房不妥帖;颇踌躇了一会。其实我那年已二十岁,北京已来往过两三次,是没有甚么要紧的了。他踌躇了一会,终于决定还是自己送我去。我两三回劝他不必去;他只说,“不要紧,他们去不好!”
我们过了江,进了车站。我买票,他忙着照看行李。行李太多了,得向脚夫行些小费,才可过去。他便又忙着和他们讲价钱。我那时真是聪明过分,总觉他说话不大漂亮,非自己插嘴不可。但他终于讲定了价钱;就送我上车。他给我拣定了靠车门的一张椅子;我将他给我做的紫毛大衣铺好坐位。他嘱我路上小心,夜里警醒些,不要受凉。又嘱托茶房好好照应我。我心里暗笑他的迂;他们只认得钱,托他们直是白托!而且我这样大年纪的人,难道还不能料理自己么?唉,我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太聪明了!
我说道,“爸爸,你走吧。”他望车外看了看,说,“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看那边月台的栅栏外有几个卖东西的等着顾客。走到那边月台,须穿过铁道,须跳下去又爬上去。父亲是一个胖子,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我本来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让他去。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我再向外看时,他已抱了朱红的橘子望回走了。过铁道时,他先将橘子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橘子走。到这边时,我赶紧去搀他。他和我走到车上,将橘子一股脑儿放在我的皮大衣上。于是扑扑衣上的泥土,心里很轻松似的,过一会说,“我走了;到那边来信!”我望着他走出去。他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我,说,“进去吧,里边没人。”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再找不着了,我便进来坐下,我的眼泪又来了。
近几年来,父亲和我都是东奔西走,家中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他少年出外谋生,独力支持,做了许多大事。那知老境却如此颓唐!他触目伤怀,自然情不能自已。情郁于中,自然要发之于外;家庭琐屑便往往触他之怒。他待我渐渐不同往日。但最近两年的不见,他终于忘却我的不好,只是惦记着我,惦记着我的儿子。我北来后,他写了一信给我,信中说道,“我身体平安,惟膀子疼痛利害,举箸提笔,诸多不便,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我读到此处,在晶莹的泪光中,又看见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唉!我不知何时再能与他相见!
赏析
近几年,中小学语文教育的改革力度不小。好多种教材同时在全国各地试用,有些教材在内容调整上大动干戈,不少传统名篇纷纷落选。但是,朱自清先生的《背影》“我自岿然不动”,依然是每一种教材的必选课文。为什么?是否因为《背影》是朱自清写的、早已成为经典,就不敢造次了。
我想,之所以也许这样问,是因为:《背影》,1500来字,看上去朴素、平淡、无奇;要是有人讲,眼下中学生的好作文,不比它差了太多,会有相当多人信以为真的。——当然,现在,即使谁写出了《背影》的水准,也不可能成为朱自清、其作品也不会有《背影》级的礼遇。就此而言,甚至不妨说:《背影》是因为朱自清所写才如此著名、被讲得那样好,而经典化了的。
这并不奇怪。首先,有所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有所谓“余生也晚”。其次,这般想法其实很符合现代的文学理论,美国文论家乔纳森·卡勒就曾用“超保护的合作原则”的精深术语阐释过类似情形(参见《当代学术入门 文学理论》第27页,辽宁教育出版社1998年11月版)。简单地说,因为你对朱自清有基本的信任,对他的文章有超级的“保护”,信得过《背影》是内涵深刻、艺术性强的经典作品;而因了这种信赖,假使读不出《背影》的“好”,你会怀疑自己的水平问题;即便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你也会非常"合作"地反复读、讲出个子丑寅卯来。
所有的人都这样,《背影》怎么可能不成为经典?不过,应该考虑到《背影》 是朱自清1925年的创作,事情要稍微复杂一些的。
那时候,朱自清虽然早加入了文学研究会,办过文学刊物,尝试并发表了诗歌、小说、散文等多种文类的作品,数量也不算少;在散文写作上,还已经有了《歌声》、《匆匆》、《温州踪迹》等精品;特别是1923年,他和俞平伯同题的《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同时出现于知名刊物《东方杂志》,“在那个时期的白话散文中,这两篇都颇动人,流传甚速”(王统照语,转引自陈孝全《朱自清传》第71页,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1年3月版),成了文坛的一桩佳话。然而,总体看来,那时候的朱自清毕竟还没成为后来那样著名的“品牌”;毋宁说,恰恰是《背影》刊揭后,给“朱自清”增加了很重要的砝码。
那么,《背影》为什么做得到这一点,在当时就能脱颖而出、引人注目呢?海外现代文学研究名家李欧梵的意见是颇有启发性的。他曾在北京大学讲学道:鲁迅在著名的《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一文中所说,中国的“圣人之徒”“以为父对于子,有绝对的权力和威严;若是老子说话,当然无所不可,儿子有话,却在未说之前早已错了”,集中表达了五四一代人对于父辈的不满,“五四”是个反传统的年代,是个“打死父亲”的年代,五四文学的父亲形象都是负面的;而《背影》不同,在中国现代文学作品里,它第一次重点刻画了一位正面的父亲形象。在“满街走着坏爸爸”的情况下,这一个“好爸爸”一下子激起了无数读者的共鸣。要而言之,《背影》生逢其时,在一个特殊的语境下获得了非凡的成功,大大提高了朱自清的声誉。
需要补充的是,《背影》至迟从1935年起,不断地入选叶圣陶等先生编选的《国文百八课》、《初中国文教本》、《开明国文讲义》以及《开明新编国文读本(甲种)》等民国时期的中学教科书;并且,这种取向不曾因1949年而中断,在该年7、8月间面世的《新编初中精读文选》中,“编辑例言”的“本书选材的标准”已经新添了第一条“符合新民主主义的精神”,而《背影》依然作为合适者入选了(《叶圣陶教育文集》第四、第五卷,人民教育出版社1994年8月版)。从此,新中国的语文教材少不了毛泽东《别了,司徒雷登》里夸奖过的朱自清先生,也少不了他的《背影》。很显然,教材的广泛影响与权威性,无疑为《背影》解读时的"超保护的合作原则"锦上添花了许多。
一句话,《背影》何以成为经典?文学外部、甚至文学之外的原因是重要的,而且确乎是根本的。
另一方面,正像卡勒所辩证指出,有些文本再赋予多少“超保护的合作原则”,仍然无法读出什么“文学性”:《背影》之所以成为经典,如果没有其内在的成为经典的质素作为前提,同样是不可想象的。事实上,《背影》“之所以能历久传诵而有感人至深的力量者,只是凭了他的老实,凭了其中所表达的真情”(李广田《最完美的人格》),类似的说法,我们更为耳熟能详。当年,叶圣陶先生将《背影》选入教科书,就有提示:“篇中的对话,看来很平常,可是都带着情感”;如今,各式各样的教材、参考书、教辅读物讲起《背影》总是强调:此文写出了、写尽了父子情深。
这些自然是不错的,《背影》的确“表现了父亲爱护儿子的深挚情感和儿子对父亲关怀的感激之情”(见洪宗礼主编《语文》初中第四册第83页,江苏教育出版社1996年12月版)。但在我看来,《背影》的讲读史上,始终存在着一种不大应该的简单化定势:将“父子情深”平面化地理解为父子关系一贯其乐融融,将朱自清父子之间的感情一相情愿地“提纯”、“净化”。
我们知道,《背影》是回忆性的散文,在《背影》文章与"背影"故事之间相隔了整整八年,而八年的时间可以有多少事情或曰“{琐屑”发生!且不说有关传记材料里的朱自清与父亲的那些龃龉与不欢(参见《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01年第1期第235页),就是在《背影》文本里,作者也照实记录了一些,只不过把话说得简约、含蓄,需用心读才能破解罢了。--我指的是文章的最后一段。
“他少年出外谋生,独立支持,做了许多大事。那知老境却如此颓唐!他触目伤怀,自然情不能自已。情郁于中,自然要发之于外;家庭琐屑便往往触他之怒。他待我渐渐不同往日”,暗示、交代得已经蛮清楚:父亲年事渐高之后,退化、颓唐得厉害;“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朱自清他们的家庭琐屑也不少;父亲待“我”大不如从前。而“我”对父亲怎样呢?单看看父子“不相见已二年余了”,却还是父亲主动地“终于忘却我的不好,只是惦记着我,惦记着我的儿子”,“写了一信给我”,就不难想见:“我”对父亲的意见是多么大,又仿佛多么地理直气壮;很明显,“我”待父亲更是不好的。
既然如此,“我”怎么竟在那种情境中写下了《背影》这篇赞美父爱、赞美父亲的文章呢?《背影》问世22年后,朱自清对此的记忆还是非常清晰,“我写《背影》,就因为文中所引的父亲的来信那句话”(转引自人民教育出版社中学语文室编著《语文》初中第一册第10页,人民教育出版社2000年6月版)-- “我身体平安,惟膀子疼痛厉害,举箸提笔,诸多不便,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这里,所谓"大去之期"其实就是一个“死”呀!你想想,父亲有两年未曾与儿子谋面,终于给关系尚僵的儿子去了封信,别的未曾多说,就径直谈到了自己的死。这怎能不令朱自清顿时不胜羞愧、伤怀悲叹,念叨起父亲的好,而反省自己的不是:无论父亲有怎样的错,也无论自己有多大的委屈,父亲永远是父亲;真是再也没有比自己这两年的表现更大的错误了;父亲还有没有时间与机会让儿子弥补过失……,只要是为人之子、为人之女,就应该理解作者这时候的心潮难平、激动不已。
而我要说,虽然很多人注意到了朱自清在1947年的那番回忆以及文末一段的重要性,但很遗憾,迄今还是未曾见有人话讲到点子上:正是在这文章的收穴之处,隐藏着《背影》之所以"好"的最大秘密,也蕴含着《背影》文学经典性的最重要潜质。对此,我们可以从两方面来体会。第一,在主题内容和思想上,朱自清虽“只是写实”,却真切地写出了父子这样的血缘关系,也会有摩擦,父子这样的亲情也会有波折;揭示了“月有阴晴圆缺”,人都世俗复杂、并可能由此出错的客观现实。这样,“父子情深"的经典主题,格外增添了儿子的愧疚、忏悔之情,这在作品表现的诸多情感中也是极具分量的;而且由此,《背影》便不再像一般同类作品那么简单、浅显了,即或可能失去了“纯情”,却是结结实实地收获了家庭、人生等多个角度的复合的厚重的体验。
朱自清《背影》何以成为经典?
第二,更加重要的是,如果没有发现文末的深意,《背影》所抒发的浓情就显得有些突如其来的过分,文本里的不少着力点也多少显得做作;换言之,只有发现了《背影》中轻易不露真容的“豹尾”,才能发现《背影》在艺术上的讲究与到位,其中最特别的一点,就是对于文章结构、情感表达、语言选择等多方面的控制,那种控制既强大有力,又收放有度,还自然天成,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不妨稍许细心琢磨一下:朱自清是在羞愧、伤悲、感恩等等复杂情感把自己激动得不行的情形下开始《背影》创作的,也就是说作者写《背影》其实用情极深、用力极猛;然而,朱自清没有像个生手一样一起笔就大抒其情,而是千种波澜几乎不见地这样开了头,"我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年余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仿佛很平静,既破了题,也设了疑,而一旦读懂了结尾后再重读,朱自清极力克制着的情感就很容易体会到了。更进一步而言,这个开头意味着,作者在那样的心潮澎湃下,还能自觉不自觉地考虑文章结构等技术上的问题,说明,朱自清作为一个散文家已经相当成熟了。而且,这样一种成熟贯穿于《背影》文本的始终,比如,作者连用两个“再三”、两个“踌躇”以及交代“父亲是一个胖子”等充分的蓄势与铺垫;比如那著名的“背影”镜头:“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你有没有发现,这,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特写镜头:着装的色彩十分明确,动作的方向十分清晰,画面感觉极强;而且,又实在是个太煽情的镜头,难怪作者很适时地写道,“这时候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眼泪很快地流下来了”--一个多愁善感的读者,也多半会控制不住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朱自清在艺术性上的追求也就起到了效果,作为“文眼”的“戏剧动作”要么不发,一发便中,立竿见影。又比如,文章的末尾一句,"在晶莹的泪光中,又看见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色马褂的背影。哎,我不知何时再能与他相见!"既注意了为文的起承转合,又嘎然而止、余音袅袅……
在这样的“字字珠玑”之后,是否就将《背影》的内在潜质发掘殆尽了?我看也未必,兹举一例。我们前面说到,《背影》是五四文学中最早正面刻画父亲形象的;而已经有人发现,《背影》描写的父亲形象主要有“细心”、“体贴”、“不强壮有力”等特点,这和父亲的经典形象“责任心强”、“坚毅”、“粗心”、“有力”差距甚远, “我们在《背影》中看到的与其是一个父亲的形象,毋宁是一个母亲的形象”(见《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01年第1期第235页)。这是个有趣的发现,而怎么解读它、由此出发又可以读出些什么?更是个有意思的问题。你可以联系朱自清创作的一贯风格,联系《绿》、《荷塘月色》、《给亡妇》,尤其是同在1925年创作的议论性散文《女人》,从朱自清文章的女性譬喻、女性化意识等方面下功夫,也可以联系朱自清的生平经历,甚至适当运用佛洛依德的“精神分析学”,去作为别的研究的引子。你也可以接着思考,《背影》是正面塑造父亲形象的作品,可为什么《背影》里的父亲还是更多地像个母亲形象?这和五四的社会语境、文学语境有怎样的关系?是否可以说五四时期存在强大的“集体无意识”,使得朱自清运思、命笔起来不由自主?等等等等。
总而言之,《背影》解读的宽度就是你生活的宽度、思考的宽度。短短一篇《背影》里有悠长的朱自清的生活史、情感史、思想史,也可以有你自己的悠长的生活、情感乃至思想的历史。文学阅读甚至“文学”本身都不怕、很需要这样的投射与移情,对此,现代文学理论是早就言明了的;而且,恰恰是那些经典化的作品,因为有"超保护的合作原则"的惠顾,有无数读者的反复阅读,所以越读越精彩,越读越经典。换句话说,你我的参与也正是经典何以成为经典的一大原因。
倘使话讲到这地步还不无道理,那么,非要厘清本文所说的哪些内容属于《背影》本来就有的,哪些又属于“超保护合作”来的,就既不可能,更没有必要了。《背影》何以成为经典?让我们不很恰当地借用一位名人的妙喻来作结吧:你吃了一个味道很好的鸡蛋,只要知道味道好极了就行,又何必追问这个蛋是怎么来的呢?
第一部分(第一至第三段),交代人物,叙述跟父亲奔丧回家的有关情节,为描写父亲的背影作好铺垫。文章开头一句,落笔点题。“二年余”表明“我”清楚地记得和父亲分离的日子。副词“已”体现出“二年余”在作者的心目中已相当漫长,想望之情,不言而喻。两年多的分离,“我”对父亲的思念是多方面的。其中“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点出题目。接着,转入对“那年冬天”往事的追述。“祖母死了,父亲的差使也交卸了”,短短两句呈现出人事错迁、谋生艰难之感。“我”从北京到了父亲的住地以后,“看见满院狼藉的东西”,其潦倒之状,又使“我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因为“祸不单行”,所以回家之后,靠“变卖典质”,才还了“亏空”,又“借钱办了丧事”。这里所用的“祸不单行”、“亏空”,“借钱”、“丧事”等词语,一方面是当时情况的真实写照,同时也使后面“家中光景很是惨澹”的形容更有着落。这些叙述和描写,生动地反映了当时世态的灰暗。毛泽东主席在《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一文中,曾对当时小资产阶级左翼的情况做过分析,说:“这种人因为他们过去过着好日子,后来逐年下降,负债渐多,渐次过着凄凉的日子,瞻念前途,不寒而栗”。这篇散文所叙述的情节,所抒发的感情,具有一定的典型意义的,也是此文为之感动共鸣的重要原因。
第二部分(第四至第六段),写父亲为“我”送行的情景,重点描写父亲的背影,表现父子间的真挚感情。丧事完毕,因为父亲要到南京谋事,“我”也
欢迎分享,转载请注明来源:浪漫分享网
评论列表(0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