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乡村的春天

散文:乡村的春天,第1张

刘桂华

好像还没怎么留意,春天就一袭新衣,闪亮登场了。

先是一树树的樱花,开在村庄的房前屋后。远远看去,只见一树树白色的花朵,有些招摇,兀自开在新春的佳节里。

一地落英,谢去芳华,枝头留下点点新绿,妆点在村庄,那么娇嫩,那么不起眼。

李花和桃花却又一前一后,相约登台。开得早的,一株株白色的花,在春风里婀娜。有的是一串串的花朵,有的是一簇簇的。花朵虽不大,指盖那么大,因为茂密,却也显得风姿灼灼。开得晚的,有的才冒出花骨朵,一点点的。同一株树,有的枝丫花开得艳丽,有的却刚刚冒出花骨朵。而桃花,多数是树梢处的刚刚冒出花骨朵,而枝顶的,却是一朵朵粉色的花儿。有的颜色浅浅的,有的却又深一些。五个小小的花瓣,中间是花蕊。颜色有的偏白,有的偏粉。

刚刚二月,油菜便开出花来。仿佛不愿落后。尽管它们的枝干还没有长高长粗。那金黄的花儿将村庄点缀得有些梦幻,仿佛置身在金色的庄园。

白色的豌豆,紫色的蚕豆,在高高低低的田野里,也争先恐后的绽放出自己的靓丽容颜。一朵朵,一行行,白中有紫,紫中有白。看看这一株,漂亮。瞧瞧那一棵,靓丽。

春节已过,村庄中的青壮年已经收拾好行装,出门早的,已经北上广了。晚点的,也即将启程去远方追求他们的梦想。

留下来的多是六十以上的老人。他们和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他们离不开土地。与村庄为伴,与鸡鸭为朋,与禾苗为友。土地是他们的命,一生中,他们有的没有离开过县城,所有的青春与年华,都给予了脚下的土地。禾苗是他们的孩子,他们在春天里播种,那么尽心,仿佛那一粒粒种子,不是种子,而是他们的孩子。倾注了他们所有的爱与希望。

老黄牛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前行,老农一声声吆喝着牛儿。翻过的地,一行行,蜿蜒着。

阿婆阿婶看到春阳高照,手握砍刀,将一丛丛青菜砍倒,剔除老叶,将嫩叶用刀花成十字架,一片片叶子搭在树捎上,绳索上,等叶子水分没有了,再洗净晾干,用来装腌菜。

鱼腥草刚刚冒出红色的叶片,用小刀剜出,洗净放各色佐料,就是一盘开胃的凉菜。

春风柔柔,春阳暖暖,春草绿绿,捧一卷书,在桃花下,吟“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是不是很诗意?或者吟“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是不是别有一番味道?

下雨的日子,不用去土地上忙活。搬一把椅子,在窗户前落座,听细雨敲窗,感受春雨的缠绵,是不是能让心多一份宁静?

乡村,没有城市的车水马龙,有的是一片田园风光。绿油油的树,绿色的麦苗,盛开的花,冒着嫩芽的樱桃树,池塘里游来游去的鸭,觅食的鸡。让你深深感受乡村的悠闲与生机。

作者简介:

刘桂华 ,女,生于1973年9月。四川省巴中市巴州区作家协会会员,巴中市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科教新闻学会会员。作品散见于《东方散文》《微篇小说》《东昌月刊》《四川科教通讯》《精短小说》《巴中文学》《广州日报》《巴中日报》《雪魂》《中国诗影响》《成都高新》《巴中新报》《作家文苑》《新青羊报》《忻州晚报》《晋中晚报》《河南经济报》《高要报》《双鸭山日报》《内江日报》等刊发。散文《回不去的故乡》获得《巴州文化》2018年散文三等奖,闪小说《傻丈夫》获得2018年《巴州文化》小说三等奖;2019年获得巴中市巴州区杜鹃奖。

主编:笔墨舒卷

达州广播电视报(达州新报)《凤凰楼》副刊选稿基地。

凡在“巴蜀文学”平台上同期阅读量较高的优质稿件,将被达州广播电视报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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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多好呀》(汪曾祺)电子书网盘下载免费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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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活着多好呀

作者:汪曾祺

豆瓣评分:89

出版社:中国友谊出版公司

出版年份:2018-11-1

页数:256

内容简介:

★ 现当代散文大师汪曾祺,师从沈从文,被誉为“抒情的人道主义者”。贾平凹称他为“文狐”

高考学生必读的散文作家之一,曾有多篇文章入选高考试卷。

★ 品读大师妙趣文章,观风物、品美味、怀故人、谈人生,享受生活的美好、真实和诗意

本书收录汪曾祺36篇散文佳作,至淡至浓,清雅风趣,从寻常生活中,学习大师生活智慧,品人间千滋百味。

★在复杂的世界里守一颗赤子心,“有过各种创伤,但我们今天应该快活”

当心情焦躁不安,无法宁静时,不妨读一读汪曾祺,向他学习如何既能享受生活的美妙之处,又能和世界的黑暗和平相处。

★集文学家、美食家、生活家于一身的全才,备受贾平凹、曹文轩、铁凝、蒋勋、冯唐等文学名家们推崇

《活着多好呀》是现当代散文大师汪曾祺20周年纪念珍藏版散文集,由汪曾祺后人汪氏亲自审定。

本书收录汪曾祺观风物、品美味、怀故人、谈人生的经典散文作品,包括《岁朝清供》《花园》《礼拜天的早晨》《一辈古人》《端午的鸭蛋》等名篇。他在书中写道:“我写这些文章的目的是使人觉得:活着多好呀!”

书中传递了一代大师坦然纯净的人生态度,对人世满腔热爱、对万物钟情的生活情趣。谨以此书献给所有追求生活的美好、真情和诗意的人。

作者简介:

汪曾祺

当代著名小说家、散文家、戏剧家。

文学家中的美食家,美食家中的生活家,生活家中的士大夫。被誉为“抒情的人道主义者”“纯粹的文人”“中国ZUI后一个士大夫”。

他生于江南,居于京城,遍历战乱,饱尝荣辱,却用一生的沉淀,写出至淡至浓的优雅与情致。

其文章朴实平淡,有空山新雨后的清新之味,深得自然之意趣,往往于不经意间渗出人性的美好与诗意的享受。让人拿得起,放不下,久读成瘾。

主要作品有:《人间草木》《受戒》《人间之味》《自得其乐》等。

乘着牛车去看父亲散文鉴赏

 乘着牛车去看父亲散文鉴赏。父爱如山,我们都知道父亲的爱是沉重的,他们不善于表达自己,所以有不少描写父爱的散文,乘着牛车去看父亲就是其一。我已经为大家搜集和整理好了乘着牛车去看父亲散文鉴赏的相关信息,一起来了解一下吧。

乘着牛车去看父亲散文鉴赏1

  散文:乘着牛车去看父亲

 从牛车的颠簸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铺着一层层粮食口袋的车厢,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麦香,温暖,结实。我听见了牛脖子下铃儿的叮当声,胶皮车轮在土路上碾压出的咯吱声,闷头拉车的老牛不时喷出的响鼻声,还有旷野此起彼伏的虫鸣声。一时间,我有些恍惚,仿佛猛然之间,坠入了秘境,虚幻,神奇……

 崖湾上黑魆魆的一排排树林,铺展在山坳上的高高的玉米地和向日葵,就像一道道黑色的波浪,随着夜风,在四周起伏动荡。孤单的牛车,仿佛是黑暗中的一道孤帆,飘荡在无边的夜色之中。天地之间,唯有那盏悬挂在车辕上的油灯,在牛车的行进中,轻轻地摇晃着,在如黛的秦巴山脉,形成了一团温暖昏黄的光晕。

 赶车的四爷身子斜靠在车辕边,怀里抱着牛鞭,打着悠长的鼾声,睡了过去。任凭那头牲口,自由地向前行走。透过车辕,我能看见甩动着的牛尾巴,耸动在绳索下的浑圆的屁股。我的鼻子里,不时吸进它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的汗骚味。

 从未一个人出过远门,我的心头还是掠过了一阵小小的惊慌。在灯光里,我看到了妈妈为我准备的包袱。

 我没有敢惊醒四爷,悄悄地在手中玩着萤火虫。我知道,一旦铃铛声停止,四爷会自己惊醒过来,他会甩动鞭子,让它继续上路。

 父亲被抽到西沟河水库工地做饭的时候,我还不到八岁。因为路途遥远,总是难得回家。听父亲谈起那里的种种,我们都被迷住了,仿佛西沟河就是一个神秘的大千世界。于是,我们都争着要去父亲那里,可是出行的机会每次都让哥哥抢走。

 这个暑假,再一次烦腻了家中的沟沟坎坎,小村里的单调无趣,我渴望能够获得这样的一次机会。无数次央求妈妈,让我去父亲的工地住上一段时间。

 我意外地得到了一个机会。这个月轮到我们生产队给水库工地送粮,负责赶车的四爷,答应带上我。

 需要备足草料的牛车迟迟不到。漫长的等待,竟然让我歪倒在门墩上睡着了。最后,妈妈把我抱上了车。

 从未在这样的夤夜中仰视过夜空。一瞬间,我被八月的夜空震撼了。

 枕着粗糙的麻袋,我瞪大了眼睛,就像在审视一幅巨大的画布,一盏深蓝色的巨幅玻璃。它如此的浩瀚无垠,如此的清澈低垂,仿佛是妈妈巨大的怀抱,把我揽入怀中。那些数不清的星星,似乎就在我头顶的不远处,触手可及。深沉的夜色,就像是一只神奇的大手,过滤掉了浮尘,清洗掉了流云,擦亮了天空所有的星辰。横贯中天的天河,宛若一根银色的飘带,蓄满了星光的河流,向大地流泻无限的银辉。骤然而起的一道流星,像是一束焰火在天空炸裂,拖出一道长长的尾巴,猛然划过天际之后,在天边又再次消失。

 我久久地沉迷在这星光交辉的夜空中,在这些神秘的星云中,辨认着我能够认识的星座。终于,我发现了传说中的北斗七星。七颗璀璨夺目的星星,似乎是等距离地分布着,最终构成了一个完美的勺状。我渴望知道,在这些美丽的星座中,到底隐藏着怎么样的秘密,到底预示着什么样的征兆。可是,八岁的我,却找不到答案。

 从此,漫天的星辰,永远定格在我的童真中。

 当我看累了夜空,又一次睡过去的时候,我听到远处村落里传来的鸡鸣声。再次醒过来,天已经蒙蒙亮。山野披着一层冷霜,四爷找到做饭的工棚。父亲切着菜,用一双油手把睡意朦胧的我抱进了屋子。

 四十多年之后,乘坐牛车去看父亲的情景,在一个深夜突然跳了出来,把我从睡梦中唤醒。站在阳台,仰望城市被灯光雾霭笼罩的夜空,却再也无法入睡了。

 而那时,父亲离开我们,已经整整二十年。

乘着牛车去看父亲散文鉴赏2

  描写父亲的散文鉴赏

  父亲是山

 2020年夏至,屋外酷热,偶有微风拂面,带来一丝凉意。身在北京的我,隔窗朝着故乡的方向凝望,远在一千多公里的那片黄土地上有我的家乡——宝鸡,位于陕西西部,地处秦岭北麓、渭水之滨。宝鸡郊外从陈仓区虢镇往南经过渭河大桥,沿着310国道往东就到了那个让我无数次魂牵梦绕的庭院,这就是生我养我的家。此时此刻,年近七旬的母亲是否在地里忙活着,是否在打理着院子,是否在用那粗糙的满是老茧的手颤巍巍地摩挲着父亲的老照片……

 永远铭记2018年4月29日,那一天中午,父亲永远离开了,母亲的山、子女的山、家庭的山,崩塌了。那天晚上,我带着未能看到父亲生前最后一眼的悔恨,在开往老家的高铁上整夜未眠,时刻都在回忆父亲,跟父亲默默告别。

 那一别,我将再也不会看见身体瘦削的父亲闲暇时手执一把琴弦断了续、续了又断、漆黑陈旧的二胡,眼睛微闭,神情严肃的样子,也再不能听见这把二胡苍凉凄婉的声音,儿时那琴声在院子里飘荡,仿佛要把父亲这辈人的酸甜苦辣说尽。

 那一别,再也不会看见穿着朴素的父亲,戴着咖啡色眼镜,爬过家乡一道又一道梁、翻过家乡一道又一道坎,每次到了村里的至高处——凤凰台,许久静静凝望,仿佛要将家乡的前世今生都铭记。

 那一别,再也不会看见父亲忙忙碌碌的模样,步行、蹬自行车、骑摩托车,一天天起早贪黑、一年年奔波操劳,只为了把儿女拉扯大、把家里的日子过好。

 转眼间,父亲已走了2年零2月又23天。阴阳两隔万重山,自此只在梦萦中。对于父亲的离开,母亲和我们三个子女至今无法释怀,恍然如梦。这段日子,我们更加懂得,父亲是山。

 父亲是山,在于他一世勤劳。记不清多少次,父亲在地里干活,勤奋如牛,割麦子、掰玉米、为苹果树施肥……一年365天似乎总在忙碌,不知疲惫,拉扯着一家老小,托起家庭的幸福。常常听父亲念叨梦想,他十几岁看到村里有大人骑着一辆“二八式”凤凰牌自行车时,两眼放光,羡慕不已,心里想,“要是有辆自行车就好了!”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物质匮乏,父亲和母亲结婚了,有了我们三个子女,把子女养活成人成了他的梦想。面对生活的艰辛,父亲如山般坚强,种植苹果、西瓜等经济作物,回收水泥袋,承包砖瓦厂,日以继夜、夜以继日,靠勤劳的双手把梦想变成现实,温饱实现了,子女也已长大、成家立业。父亲的一生,是新中国建设和改革时期千千万万中国人的缩影,正是在党中央坚强领导下,靠着亿万同胞勤劳勇敢、坚韧不拔、自力更生的艰苦奋斗才铸就了新中国70年的辉煌。

 父亲是山,在于他一生有爱。父亲一辈子深爱着家乡的土地。我国农耕文明源远流长、博大精深,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根。作为亿万农民的一员,父亲骨子里继承了农耕文明中对土地饱有的质朴纯粹的爱。父亲干农活是把“好手”,在我印象中,父亲种的小麦、玉米总是比旁边田地里的长势更好、颗粒更饱满,种的苹果、西瓜大又甜。父亲经常说,“土地是有灵性的,要用爱去经营,用心用情去耕耘,总会有收获。”父亲一辈子爱着子女,他经常对我们说,“人穷志不能短!”“求学是走出种地为生的农村的唯一出路。”……印象中,很多村里的孩子下午放学回家就被家长催着干农活,一直到天黑,晚饭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应付着当天的作业,而父亲从不耽误我们学习,我们放学后可以专心写作业,完成学习任务后再去帮家里干活。对于子女的学习,父亲近乎严苛。记忆里,我的哥哥曾由于贪玩,有次期末考试数学成绩不及格,他怕被父亲揍,偷偷改了成绩,不成想被父亲发现,成绩单被撕得粉碎,哥哥也被父亲严令罚站了许久。此后,哥哥哭着把成绩单碎片拼接起来,用糨糊粘好,从此像变了个人,勤奋学习,再也不偷懒了。这一切都牢牢刻在了我心里。不仅是学习,在其他方面,父亲给予我们无私的爱,呵护我们成长,教会我们做人做事的道理。记得父亲住院时,握着他的手,听着他断断续续说话,每一句都在关心身边的人,唯独没有自己。那时候,父亲骨瘦如柴,手臂更瘦弱得令人心痛,好想一辈子都握着他的手,一辈子都聆听他念叨。

 请珍重,我永远敬重的如山的父亲!巍巍秦岭之麓,浩浩渭水之滨,青山绿水与您相偎,抔抔黄土与您相伴,不忍您最后说过的“实在坚持不住了”,那就放下病魔带来的万般苦痛,手执那二胡,去把那欢乐的曲儿奏,把那开心的秦腔吼……

在川南古蔺双沙,有一处人称桃花源的地方,那便是陈坪村下辖的蜂岩古村庄,2018年被国家列入全国传统村落名录,现有69户人家,近300号人口。该村庄吴姓占比百分之九十九,据说吴姓先祖从明末开始在此定居繁衍,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始有此规模,不能不让人感叹。

我去该村庄考察,即便去年水泥路已硬化修通,也不得不让人惊叹此路的艰险难行:山势陡峭、刀砍斧劈、路窄坡陡、急弯险峻。可想而知,在公路未通达之前,在重重群山的围困中,此地的闭塞,真乃世外桃源之地矣。

此村落离陈坪村村委会有十多公里,距古蔺双沙镇四十多公里,公路未通之前,村庄里大多数人都未去过镇上,祖祖辈辈在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村庄背靠凤凰山,右有猪嘴岩,左临猴精岩,下有象鼻子山,在四围高峰怀抱里,古村宁静、祥和、安谧。清澈、平静的范家河从远方麻城高山下缓缓流来,滋养了古村落的土地、庄稼和生命,也由此给古村落带来了灵性。凤凰山腰的无数梯田、稻谷,一年又一年的饱满、清香,成为吴姓人家能够生存的首要条件。由此花卉植物葱茏茂盛,芬芳迷人。村前山梗上的那颗黄果树,早已枝繁叶茂,根深腰壮。据说村落有多久的历史,这颗黄角树便有多久的历史。现在,村里人把它更名许愿树,众多条状型红绸系于它的枝条上,显示众多生灵对它的尊重和爱戴。自然的神灵在这棵树上展示了它浓郁、沁人、荫庇的和谐,让我感知了它的宽容和良善。当我在树前祈祷,我瞬间感知了自然的宏阔,云涛如河流,汹涌向前,万道霞光洗涤着我的灵魂,让我心境明亮而彻悟。

明末时期,朝廷无能腐败,农民起义军风起云涌,吴氏先祖预感明朝将亡,为了族群的安危和血脉的延续,故几经勘寻,最后选定蜂岩为落脚避世之地。其实,吴氏先祖,在整个明朝时期,是从江南一带征召入伍,随明军平定边疆之乱而享有军功之人,从士卒升为将军,长期世袭爵位俸禄而驻守边疆。在世事变迁、朝代更替过快的岁月,个人纵有盖世武功和谋略超群的才能,在时代洪流面前,也实属无回天之力的无奈。

我在古村落徜徉,青石板和青石、鹅卵石铺就的街道,木板门和木板墙面,斗拱穿梁的房屋和沉重石柱,雕花廊辕和门窗,青瓦天井,磨盘,丰谷车等等,无不让我感叹唏嘘。

这种沉寂,怡人、舒爽,与世无争的生活方式,令我羡慕。我在吴华永家院子的木墙上,看见那些圆木蜂筒,想那蜂蜜应该是上等佳品。老吴的老伴看我喜欢,便拿了一罐让我品尝。传说多年前,吴氏先祖定居此地不久,发现附近山崖上有一窝野蜂,族人便把他们捕来家训,训化后,野蜂产的蜂蜜非常可口,吴氏族人将此作为当地一大特产,自产自食,为了感恩,特将此地改名蜂岩村。久之,蜂岩蜜果远近闻名,慕名购之者络绎不绝,无奈产量少,远远供不应求。据说,村庄附近的猴精岩还出产灵芝,但这里自然条件得天独厚,植物花卉在这里四季绽放,又远离城镇人烟,为蜜蜂的生存、采粉、酿造创造了优越的环境。春夏之交,野樱桃花,野酸梅花、香花刺、羊屎条、杜鹃、千里光、蒲公英、油菜花、脆红李、甜橙、豌豆、胡豆等花卉争相绽放于山岭坡头,田埂河岸,沁人心脾的多味芬芳惹得蜜蜂们争先恐后辛勤劳作,生怕辜负了时光的美好和上苍的恩赐。而秋冬之季,茂果花、沙虫叶、黄果花、稻花又接踵而至,为蜜蜂们的再度辛劳提供了广阔的舞台。如此美好的环境,所酿造出的蜜汁,非上等有机绝品,不为人道矣。

在古村落,最让我感兴趣的是吴家祠堂,祠堂名三让堂,是一座诺大的木质堂屋。在这里,你能了解到吴氏宗亲的来龙去脉,也能知晓蜂岩村吴氏一族的前世今生。

吴氏缘起,实乃秦伯始。据史料记载,先秦时期,商衰周强,古公生子三,长秦伯、次仲雍、三季历,而历生子昌,有盛德,古公欲传位季历以及昌。后秦伯窥其意,便与弟仲雍托为采药,逃往荆蛮,断发文身,示不可用。这是一让,表明绝不争王位的决心。及古公卒,秦伯仲雍归国赴丧,哭立于门外不立,这是二让,再次表明自己的决心。丧事毕,复还荆蛮,季历立。这是三让,故先圣孔子都称秦伯为至德。至天下一统后,昌封秦伯之逃荆蛮地为吴,立为吴秦伯,由此,吴姓实始秦伯,为始祖云。

之所以要说起上面这个故事,是因为与下面的文字有关。

前面讲过蜂岩村落的吴氏一族,其先祖系明代因平定边乱有功而世袭传世的,后因避乱而移居于此。但其族训家风一直秉承了吴氏先祖的优良传统,所以族人历经几百年时光的汰洗,依旧枝繁叶茂,长盛不衰。

以文武德功忠孝信七字为族训的人生宗旨,在封建社会的族训里,应该是伟大而崇高的,难怪明代学者杨继盛在读到这部吴氏族谱时,连称“如获奇珍”。要知道,吴氏族谱还在宋徽宗时。便得到了圣上首肯,并诰封修缮公之于众。这种族训家风的遗传教育,应是一个民族优秀文化教育的补充,实乃在昌明社会里,才有可能得到实现。

当社会嬗递,吴氏族群在明末与国家一起遭遇不幸之时,在蜂岩村定居并稳定下来以后,其先祖审时度势,又对族训家风进行了增删:但愿吾家子孙,耕者勤南亩,则衣食有资,读者苦难窗,而科甲有望,敦孝悌,尽忠恕,循循于规矩之中,存礼仪、养廉耻,兢兢于礼法之内,护祖著,惊宗族,勿为其所不为,勿欲其所不欲,庶几根深叶茂,而后之子孙渐昌大矣。

其一脉相承的人文追寻,忠厚仁义的不二选择,谦让奋进的传统美德,礼法遵循的长短尺度,在吴氏宗族中都得到了切切的践行。

一九三五年的春夏之交,一支红军小分队路过蜂岩村,受伤的红军战士郑礼龙只得留下养伤。是吴华永的父亲等众乡亲,收留并养好了江西红军郑礼龙的伤病,无法找到大部队的郑礼龙,被乡亲们热情收留,他以一手熟练的编制手艺,教会了乡亲们编竹筐、竹篱等农用和家用竹器,至今,老吴家里还保存了多件郑礼龙老红军留下的竹器,那不仅仅是一件件精美的竹器,更是红军与干人的深情见证,是历史回声中最动人的一幕。

因为郑礼龙不仅教会了乡亲们手艺,还向乡亲们传输了红军思想,要让全天下穷人吃得起饭、穿得起衣、住得上房,人人平等的社会思想。老吴的父亲因此积极进步,解放后协助中国人民解放军平匪患、搞土改,后来还当上了人民 的副乡长。改革开放,精准扶贫,如今公路修进了蜂岩村,吴姓人家的乡亲们,生活得到了极大改善。种甜橙、养蜜蜂、搞旅游……日子一天天红火起来,不变的,唯有那族训家风中流淌出来的和睦、良善、谦和、热情与笑脸。

文/李小强

家里没有栽植奇花异草,有的仅是三盆绿萝。如今长得葱郁葳蕤,惹人喜爱。

 这几盆绿萝是我五年前从街上的“花都”买的。如今长得蓬蓬勃勃、枝枝蔓蔓,似有“绿遍山原”之势。尽管窗外北风呼啸,寒气袭人,但室内真正是绿意盎然,生机无限了。

 记得当时年轻的男店主和颜悦色地耐心介绍,并且苦口婆心地劝我多买几盆去,美化楼宇。但我始终意志坚定,无动于衷,想想全因囊中羞涩。于是只买回来了一盆绿萝和一盆万寿菊。红花绿叶,相得益彰。

 对于我来说,好花养不起,更死不起。这不,万寿菊并不是“万寿无疆”,早已化为了尘埃。但当初那朵朵艳蕾次第绽放,如同小巧的火焰,煞是好看,竟使隘狭的客厅生出许多的热情来。一次,孩子喝剩的半杯隔夜牛奶,倒之可惜,便想着浇花——相信这盛开的万寿菊定会拥有牛乳般的艳丽与润泽。谁想,就因了这多此一举,致使泥土严重板结,好好的一簇簇红花,待发现时早已蔫蔫地垂了头。在我感到十分可惜之余,更为在养花方面的无知和自以为是感到极度的羞愧了。

 绿萝却幸运地活了下来。不长时间,长长的青蔓不断延伸,直垂到地上,实在繁荣得可以。于是我就进行了一番胡修乱剪,并在单位所在的山脚处挖来了几抔沃土,另插了两盆。同时将剩下的青枝嫩叶送给了同事,一起分享这片片生命的绿意。

 不经意间,三盆绿萝你追我赶似的,逐渐显出枝繁叶茂来。而细想,施肥是没有过的,就连浇水也是十天半个月一次。想起了狠狠地浇一通,忘记了,任其自然。每每发现时,花盆里的土壤皲裂开口,干得“冒烟”。但绿萝竟然好好地活着,没有一点要死去的意思,每当这时,我便由衷地生起敬意来。

 其实,自古以来“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它们在装点美丽自然的同时,不仅寻常百姓喜欢,更被无数文人墨客赋诗著文以咏之。不必说大家熟知的以“香草美人”自况喻世的屈子,还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自得的陶公,钟情“梅妻鹤子”的林和靖,独爱“濯清涟”的周敦颐,以至于在现代文坛上留下 美文 的老舍等文学大师,他们都与芝兰艳蕙有着不解之缘。

 也许,人性如花——时光蓓蕾的盛衰荣枯,或多或少总有如雾般的苍茫,而唯其精神之光却照彻心灵的穹宇。

 眼下,单位就有一女同事,当之无愧是养花专家。家里的奇花异卉品类至,数不胜数,且常年四季接力似的姹紫嫣红。偶尔还将其照片发到朋友圈,再配上富有诗意的文字以分享,图文并茂,让人着实羡慕——足见其口齿伶俐、心灵手巧、生活细心和对香花的喜好之情。

 当此时,我便独赏起我的绿萝来。甚至还会有许多托词在心里,为自己养花方面的寡闻和无能解嘲。但生活本身就是这样——像我,一个十分率性和低调的人,不善言谈,随遇而安,崇尚精神自由。看,一盆在冰箱上,生机勃勃,一如绿瀑垂挂,气势非凡;一盆在奶油色的金属花架上,倚琴而立,优雅生动;另一盆在饮水机上,枝枝蔓蔓,逶迤而垂。早起煮茶、读报、赏花,自得其乐,竟觉得有山清水秀般的诗情和画意。三盆花,各得其所,不矫饰,不喧哗,不寂寞,默然生长,尽让我的隘小陋室充满无限温馨。

“室雅不在大,花香不必多”。我常常这样自慰。但壁无名画,架无博古,何谈“室雅”?盆无奇朵,枝无艳蕊,何谈花香?是的,依我愚见:雅与不雅,香与不香,全在于心——见素抱朴,少私寡欲,室虽简陋胜高堂,一枝清丽赛群芳。加之有餐饭果腹,有粗衣蔽体,品茗赏文,小小楼宇,广阔天地。尤其那生生而不息的绿萝,不事张扬,却枝枝清秀,片片生机,绵延不绝,犹如一只只纯情的生命之眼,闹中取静,安享时光,因此我愈发地热爱起它了!

——2018年10月29日《定西日报·文化苑》

1、朱自清《春》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山朗润起来了,水长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园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

坐着,躺着,打两个滚,踢几脚球,赛几趟跑,捉几回迷藏。风轻悄悄的,草绵软软的。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里带着甜味,闭了眼,树上仿佛已经满是桃儿、杏儿、梨儿。

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嗡地闹着,大小的蝴蝶飞来飞去。野花遍地是:杂样儿,有名字的,没名字的,散在花丛里,像眼睛,像星星,还眨呀眨的。“吹面不寒杨柳风”,不错的,像母亲的手抚摸着你。

风里带来些新翻的泥土的气息,混着青草味,还有各种花的香,都在微微润湿的空气里酝酿。鸟儿将窠巢安在繁花嫩叶当中,高兴起来了,呼朋引伴地卖弄清脆的喉咙,唱出宛转的曲子,与轻风流水应和着。牛背上牧童的短笛,这时候也成天在嘹亮地响。

2、贾平凹《落叶》

窗外,有一棵法桐,样子并不大的。春天的日子里,它长满了叶子。枝根的,绿得深,枝梢的,绿得浅;虽然对列相间而生,一片和一片不相同,姿态也各有别。没风的时候,显得很丰满,娇嫩而端庄的模样。一早一晚的斜风里,叶子就活动起来,天幕的衬托下,看得见那叶背面了了的绿的脉络,像无数的彩蝴蝶落在那里,翩翩起舞;又像一位**,丰姿绰约的,作一个妩媚的笑。

我常常坐在窗里看它,感到温柔和美好。我甚至十分嫉妒那住在枝间的鸟夫妻,它们停在叶下欢唱,是它们给法桐带来了绿的欢乐呢,还是绿的欢乐使它们产生了歌声的清妙?

法桐的欢乐,一直要延长一个夏天。我总想,那鼓满着憧憬的叶子,一定要长大如蒲扇的,但到了深秋,叶子并不再长,反要一片一片落去。法桐就削瘦起来,寒伧起来。变得赤裸裸的,唯有些嶙峋的骨。而且亦都僵硬,不再柔软婀娜,用手一折,就一节一节地断了下来。

我觉得这很残酷,特意要去树下拣一片落叶,保留起来,以作往昔的回忆。想:可怜的法桐,是谁给了你生命,让你这般长在土地上?既然给了你这一身绿的欢乐,为什么偏偏又要一片一片收去呢!

来年的春上,法桐又长满了叶子,依然是浅绿的好,深绿的也好。我将历年收留的落叶拿出来,和这新叶比较,叶的轮廓是一样的。喔,叶子,你们认识吗,知道这一片是那一片的代替吗?或许就从一个叶柄眼里长上来,凋落的曾经那么悠悠地欢乐过,欢乐的也将要寂寂地凋落去。

然而,它们并不悲伤,欢乐时须尽欢乐;如此而已,法桐竟一年大出一年,长过了窗台,与屋檐齐平了!

我忽然醒悟了,觉得我往日的哀叹大可不必,而且有十分的幼稚呢。原来法桐的生长,不仅是绿的生命的运动,还是一道哲学的命题的验证:欢乐到来,欢乐又归去,这正是天地间欢乐的内容;世间万物,正是寻求着这个内容,而各自完成着它的存在。

我于是很敬仰起法桐来,祝福于它:它年年凋落旧叶,而以此渴望来年的新生,它才没有停滞,没有老化,而目标在天地空间里长成材了。

3、巴金《海上日出 》

为了看日出,我常常早起。那时天还没有大亮,周围非常冷清,船上只有机器的响声。

天空还是一片浅蓝,颜色很浅。转眼间天边出现了一道红霞,慢慢地在扩大它的范围,加强它的亮光。我知道太阳要从天边升起来了,便目不转睛地望着那里。

果然过了一会儿,在那个地方出现了太阳的小半边脸,红是真红,却没有亮光。这个太阳好像负着重荷似的一步一步,慢慢地努力上升,到了最后,终于冲破了云霞,完全跳出了海面,颜色红得非常可爱。一霎那间,这个深红的圆东西,忽然间发出了夺目的亮光,射得人眼睛发痛,它旁边的云片也忽然有了光彩。

有时太阳走进了云堆中,它的光线却从云里射下来,直射到水面上。这时候要分辨出哪里是水,哪里是天,倒也不容易,因为我就只看见一片灿烂的亮光。

有时天边有黑云,而且云片很厚,太阳出来,人眼还看不见。然而太阳在黑云里放射的光芒,透过黑云的重围,替黑云镶了一道发光的金边。后来太阳才慢慢地冲出重围,出现在天空,甚至把黑云也染成了紫色或者红色。这时候发亮的不仅是太阳、云和海水,连我自己也成了明亮的了。

4、林清玄《山谷的起点》

一位烦恼的妇人来找我,说她正为孩子的功课烦恼。

我说:“孩子的功课应该由孩子自己烦恼才对呀!”

她说:“林先生,你不知道,我的孩子考试考第四十名,可是他们班上只有四十个学生。”

我开玩笑地说:“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很高兴!”

“为什么呢?”

“因为你想想看,从今天开始,你的孩子不会再退步了,他绝对不会落到第四十一名呀!”我说。

妇人听了展颜而笑。

我继续说:“这就好像爬山一样,你的孩子现在是山谷底部的人,惟一的路就是往上走,只要你停止烦恼,鼓励他,陪他一起走,他一定会走出来。”

过了不久,妇人打电话给我,向我道谢,她的孩子果然成绩不断往上爬。

我想到,最容易被人忽略的是,山谷的最低点正是山的起点,许多走进山谷的人所以走不出来,正是他们停住双脚,蹲在山谷烦恼哭泣的缘故。

5、史铁生《秋天的怀念》

双腿瘫痪后,我的脾气变得暴怒无常。望着望着天上北归的雁阵,我会突然把面前的玻璃砸碎;听着听着李谷一甜美的歌声,我会猛地把手边的东西摔向四周的墙壁。母亲就悄悄地躲出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听着我的动静。当一切恢复沉寂,她又悄悄地进来,眼边红红的,看着我。

“听说北海的花儿都开了,我推着你去走走。”她总是这么说。母亲喜欢花,可自从我的腿瘫痪以后,她侍弄的那些花都死了。“不,我不去!”我狠命地捶打这两条可恨的腿,喊着,“我可活什么劲儿!”母亲扑过来抓住我的手,忍住哭声说:“咱娘儿俩在一块儿,好好儿活,好好儿活……”

可我却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病已经到了那步田地。后来妹妹告诉我,她常常肝疼得整宿整宿翻来覆去地睡不了觉。

那天我又独自坐在屋里,看着窗外的树叶“唰唰啦啦”地飘落。母亲进来了,挡在窗前:“北海的菊花开了,我推着你去看看吧。”她憔悴的脸上现出央求般的神色。“什么时候?”“你要是愿意,就明天”她说。我的回答已经让她喜出望外了。

“好吧,就明天。”我说。她高兴得一会坐下,一会站起:“那就赶紧准备准备。”“哎呀,烦不烦?几步路,有什么好准备的!”她也笑了,坐在我身边,絮絮叨叨地说着:“看完菊花,咱们就去‘仿膳’,你小时候最爱吃那儿的豌豆黄儿。还记得那回我带你去北海吗?你偏说那杨树花是毛毛虫,跑着,一脚踩扁一个……”

她忽然不说了。对于“跑”和“踩”一类的字眼,她比我还敏感。她又悄悄地出去了。她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邻居们把她抬上车时,她还在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我没想到她已经病成那样。看着三轮车远去,也绝没有想到那竟是永远的诀别。

邻居的小伙子背着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正艰难地呼吸着,像她那一生艰难的生活。别人告诉我,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那个有病的儿子和我那个还未成年的女儿……”

又是秋天,妹妹推着我去北海看了菊花。**的花淡雅,白色的花高洁,紫红色的花热烈而深沉,泼泼洒洒,秋风中正开得烂漫。我懂得母亲没有说完的话。妹妹也懂。我俩在一块儿,要好好儿活……

我很讨厌我的那些亲戚。他们恨你有、笑你无、嫌你穷、怕你富!

2009年刚刚大学毕业,我一人来到北京,也就是所谓的“北漂”。烈日炎炎之下,我步行走上30多公里,穿梭在各企业之间不断在面试,一次次被拒绝。最绝望的时候,身上只有200多元,只能和大学同学挤在8平米的地下室。天天吃馒头咸菜,就是为了省钱。

那时,最怕回到家。父母还好说,体谅我不容易。可是,我那舅舅一见我,就一个劲地问:“木杉,在北京具体干啥工作呢?一个月挣多少钱啊?”我含糊地说:“就是混口饭吃,瞎混呗,没多少钱!”按理说,我这样回答,明眼人肯定就到此为止了,不会再问什么了。可是舅舅还是一个劲地刨根问底,令我感到很尴尬。

这还不算什么,舅舅一脸的轻蔑,在其他亲戚面前大声地炫耀:“你看你表哥,普通的二本毕业,在深圳一个月2万多元,还坐办公室,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安逸得很啊!木杉,你这正儿八经的211大学毕业,肯定也差不了!”

舅舅的这番话,让我无地自容,脸红扑扑的。可是,他还不闭嘴,穷追猛打,骄傲地说:“等你表哥回来,让他好好教教你,给你‘传传经’!”

像舅舅这样的人,只是我身边亲戚的一个缩影,一个代表。我的这些亲戚有时候,真比不上自己的大学同学和日常结交的好朋友。人性的悲哀莫过于,在金钱面前,血缘关系和亲戚关系也并非想象中的那样牢靠。

2013年,母亲重病,做大手术,前前后后费用花了40多万元。那时候,虽然家庭经济条件在逐渐好转,可是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我父亲兄弟姐妹5个,你能相信吗?我们一分钱都没借到!我母亲兄弟姐妹6个,一共借到了3万8千元。大部分钱,都是我和父亲找朋友借的。我一个哥们,平时处得感情比较好,他硬给我凑了10万,把我感动得热泪盈眶。

当母亲孤零零地躺在手术台的时候,那些所谓的亲戚,要么说刚买了房,一屁股债;要么说,生意不好做,亏了大钱,入不敷出;就连我们家族最有钱的二叔,也以孩子出国留学为由头,搪塞我们。这些亲戚不是没有钱,他们宁愿把钱借给外人,也不会借给我们家。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穷,怕我们还不起。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粗暴!

老话讲,风水轮流转。人生在世,有低潮,就有高潮。人不可能永远处在鼎盛时期,也不可能永远落魄倒霉。否极泰来,2015年,我走了狗屎运。和那个之前借我10万元的哥们,一起跑到天津搞外贸生意。经过三年多没日没夜的拼搏奋斗,我把家里所有的债务都还清了。

2018年,我还在天津住进了楼房,买了一辆奥迪A6,把父母也都接到了天津生活。妹妹在天津的一家医院当护士。我老婆是天津本地人。没有什么大事,我们一家人基本不回老家。只有过春节的时候,碍于父母的情面,我们才会开车回老家走亲戚。

看着那些给我们沏茶倒水、笑脸如靥的亲戚们,我内心五味陈杂。

姑父问我:“木杉有出息了!在天津有好几套房吧,多少平啊?”

我低声地回答道:“姑父,别拿我开玩笑了!能有一套就不错了,90多平。我爸妈跟我们一块挤着,凑活住。妹妹还将就住在医院的宿舍。等过几年有钱了,再争取换大一点的房子吧!” (其实,我在天津已经有3套房了。我和老婆孩子住一套;父母和妹妹住一套;另外一套在出租。)

姑父又问我:“外贸生意怎么样?好做吗?一个月多少钱啊?”

我低声地回答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业务员,很辛苦,起早贪黑的,收入也不稳定,有时候4000多元,有时候还不到。” (其实,我早已经是一家中等规模外贸公司的重要合伙人,拿的还是年薪。)

姑父的笑声愈发爽朗,说话的声音愈发洪亮,也越来越有底气:“没事,还年轻嘛!慢慢来,改天,让你表哥回来,让他教教你!他在北京……”

姑父后面说什么,我记不住了,反正就是表哥多牛逼,混的有多好之类的话。

陪父母回老家前,父亲还特意催促我向朋友借了一辆6万多元的旧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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