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田园诗常见的思想感情有哪些?

山水田园诗常见的思想感情有哪些?,第1张

山水田园诗常见思想感情

一、明确概念

1所谓山水诗,是以山水花草虫鱼等自然景观为主要描写对象的诗歌;所谓田园诗是指歌咏田园生活的诗歌,大多以农村的景物和农民、牧人、渔父樵夫等的劳动为题材。

2.代表诗人

A.第一个以田园生活入诗的诗人是东晋的陶渊明。第一个山水诗人是南朝的谢灵运。

B.唐朝时,形成了山水田园诗派,以王维、孟浩然等为代表人物。

二、情感表达常用词

热爱自然 向往自由 厌恶官场 憎恶黑暗

渴望归隐 闲适淡泊 悠然自得

1表达对大自然的喜爱。

诗人通过描写清幽恬静的山林景色或绚丽雄奇的自然风光来表现诗人置身此地时的喜悦与赞叹,以及对壮丽山河的热爱。

汉江临泛

王维

楚塞三湘接,荆门九派通。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

郡邑浮前浦,波澜动远空。

襄阳好风日,留醉与山翁。

注:山翁即山简,晋人,曾任征南将军,镇守襄阳。

赏析“浮”、“动”两个动词用得极妙,使诗人笔下之景活起来了,动与静的错觉,表现了诗人的一种泛舟江上的怡然自得的心态,进一步渲染了磅礴水势。尾联诗人直抒胸臆,表达了留恋山水的志趣。

望庐山瀑布

李白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赏析这首诗紧扣题目中的“望”字,以庐山的香炉峰入笔描写庐山瀑布之景,用“挂”字突出瀑布如珠帘垂空,以高度夸张的艺术手法,把瀑布勾画得传神入化,然后细致地描写瀑布的具体景象,将飞流直泻的瀑布描写得雄伟奇丽,气象万千,宛如一幅生动的山水画。抒发了诗人对大自然壮阔景象的赞叹之情。

2表达对官场仕途的厌倦,对现实的不满甚至愤怒。(表达对黑暗现实的不满,抒发自己决不同流合污的高洁品格,或怀才不遇的苦闷。)

归园田居

陶渊明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

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前堂。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户庭无杂尘,虚室有余闲。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赏析“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久”与“三十年”相映,“樊笼”与“尘网”相映,“自然”与“性”相映,而以一“返”字点明了“魂兮归来”的乐趣。是的,官场消蚀了自己的半生,玷污了自己的“清节”,而今天,苦尽甘来,诗人终于得到了欣慰的补偿。是诗人出自肺腑的欢呼,终于脱出樊笼之束缚,像小鸟一样,重返山林,获得自由,与官府生活告别。这结句是点睛之笔,与开头呼应,集中表现了诗人高洁的志向和对黑暗现实的不满。

诗篇生动地描写了诗人归隐后的生活和感受,抒发了作者辞官归隐后的愉快心情和乡居乐趣,从而表现了他对田园生活的热爱,表现出劳动者的喜悦。同时又隐含了对官场黑暗腐败的生活的厌恶之感。表现了作者不愿同流合污,为保持完整的人格和高尚的情操而甘受田间生活的艰辛。

山居秋暝

王维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赏析本诗写出了清新、幽静、恬淡、优美的山中秋季的黄昏美景。全诗动静结合,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月照松林是静态,清泉流溢是动态。前四句写秋山晚景之幽静,五六句写浣女渔舟之喧哗。诗之四联分别写感觉、视觉、听觉、感受,因象得趣,因景生情。

于诗情画意之中寄托着诗人高洁的情怀和对理想境界的追求。表现了诗人寄情山水田园,对隐居生活怡然自得的满足心情。虽然春光已逝,但秋景更佳,愿意留下来。王孙指诗人自己,其喜归自然,厌恶宦海之情溢于言表。

3表达对归隐生活、闲适恬淡的田园生活的喜爱、向往。(向往自由、宁静的田园生活,抒发闲适淡泊、悠然自得的心情。)

中国古代诗人田园情结的内涵。

印度诗人泰戈尔有这么一首诗:“我要抛弃所有的忧伤与疑虑,去追逐那无家的潮水,因为那永恒的异乡人在等我,他正朝我走来。”(《呓语》)其实,中国诗人的精神一确立,便成了自己故园的异乡人。八千里路云和月,诗人的一生是生命飘泊、羁旅落寞的一生。因此,寄情于宁静、安谧的村庄、田园,抑或是绮丽跌宕的名山胜水,并加之以独特的意象表达,便成了诗人抒发志向、排遣心事,进而安顿生命的重要形式。水隔淡烟修竹寺,路径疏雨落花村,万壑有声含晚籁,数峰无语立斜阳,传达一种万物皆于吾心和健行不息的宇宙生命意识以及诗人的古今茫茫之感。登山则情满于山,涉水则意溢于水,山水给了诗人们无端的感动和莫名的哀伤,他们对山水的渴求挚恋,即对生命本身的渴求挚恋。

1、游学天下的漂泊心态的归依。

总的来说,传统文人的启蒙思想就是修齐治平,立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因此,朝廷与江湖便是他们人生的两大处境。但不论在朝在野,根植于他们骨子中的故乡情结会终其一生。那么,所有的山水描写便在潜意识中有了一个参照,这个参照就是故乡的山山水水。宋代张咏诗云:“莫讶临歧再回首,江山重叠故人稀。”面对着旅途上的每一处山水,诗人心里揣着的是故乡和亲人,而让他永不停息地跋涉的正是在故乡和童年树立的匡世的理想和报国的抱负。《中山诗话》亦有:意中流水远,愁外旧山青。所以说,诗人的山水田园情结,其实就是漂泊心态的归依。

李白是在四川长大的,“蜀江水碧蜀山青”,巴蜀的奇丽山水培育了他的壮阔胸怀。二十五岁,李白“仗剑去国,辞亲远游”(《上安州裴长史书》),离别故土,漫游四方。在他漫长的游历生涯中,山水成了他漂泊的归依。

《冬日归旧山》一诗,李白归心似箭,未洗征尘,行色匆匆,即叩访山门。那久违的远山近水仿佛于他有意,那故园的芳草仿佛于他有情。在归来的路上,他以诗人敏锐的眼光捕捉到:

……

一条藤径绿,万点雪峰睛。地冷叶先尽,谷寒云不行。嫩篁侵舍密,古树倒江横。

……

诗中,那碧绿的“一条藤径”,那高远的“万点雪峰”,满地密密麻麻的枯枝冷叶,一谷厚厚浓浓凝滞不动的寒云,冬日里生命常新的嫩篁,深山中老树古木破江而横。在这首诗中,万点静寂的雪峰前有一条鲜活碧绿的藤径,人踪渺无的自然里有冲风冒雪的嫩篁常青,纵然“谷寒云不行”,纵然“古树倒江横”,但静寂中依旧有远山的召唤,死灰中依旧有顽强的生命,这就是不灭的人性之灯。正是在这样的自然里,在这样的山水中,李白真切感到,他的心是属于阳光、雪峰、嫩竹、白云和大自然的,也只有在自然的山水之中,他的心才是最自由的。人在自然山水中放情,心在自然山水中平衡。

羌笛梅花引,吴溪陇水清。寒山秋浦月,肠断玉关声。 --《清溪半夜闻笛》

情到深处,渊雅空灵,情音袅袅,不尽余韵。羌笛悠悠,吹出梅花三弄的撼人音乐;溪水淙淙,流来吴溪陇水的无限深情。那清澈的吴溪,那缠绵的陇水,光闪闪、亮晶晶,曾为李白洗征尘,今日看来分外亲。秋浦的明月冉冉升起来了,如银的月光给远山近水披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白纱,笛有情,水有情,月有情,人有情,听着如诗的羌笛声声,伴着如画的波光粼粼,李白的心境也被山水感染了。在李白的山水诗里,我们可以看到,诗人的身心与山水自然景色浑然一体。

妇孺皆知的《静夜思》一诗,李白望月怀乡,见月起情,在凄寒如霜的月夜,思念难忘的故乡,乡情、亲情、人情,时间、空间、灵魂完全交融于一体,明明白白的语言,却告诉了我们一个千百年来东方人常有的思维定式。可以说,月下思乡本身就是一种美丽的痛苦,而月夜也成了他漂泊心态得以归依的家园。

二十岁起,杜甫开始了漫游生活。求官不成,生活也陷入困境。杜甫所做的一切,均已使他倍感身心疲惫,当他跃进搏击的心灵慢慢沉寂下来,顺其自然,在大自然的水魂山魄中,洗涤疲惫的身心。此时,沉郁忧伤的杜甫渐渐离我们远了,达观快乐的杜甫离我们近了。

杜甫入蜀后,在《绝句二首·一》中他吟咏道: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春光里妩媚如花的江山,春风中幽香袭人的花草,春日里翩然翻飞的燕子,春色中温情小睡的鸳鸯,自然可爱,景色秀丽。悠远明丽的意境,工巧清新的格调,都反映出诗人经过“一岁四行役”、“三年饥走荒山道”的奔波流离之后,暂时定居草堂的闲适心情。同时,也是诗人钟情大自然的表露。

江村

清江一曲抱村流,长夏江村事事幽。自去自来梁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

老妻画纸为棋局,稚子敲针作钓钩。但有故人供禄米,微躯此外更何求

江花似火的初夏,天蓝水碧,风动蛙鸣。你看:浣花溪畔,木茂江清;水抱村流,幽雅恬静。杜甫拈来“江村”诗题,忘辛劳荣辱,畅诉心曲,恬淡之情是可以想见的。本诗首联第二句“事理幽”二字,提挈一篇旨意,正是诗人恬淡心境的写真。蓝天下的燕子,时来时去,自由自在;南风里的鸥鸟,忽远忽近,相伴相随。在杜甫的眼中来看,燕子也罢,鸥鸟也罢,都有一种忘机不疑、乐群适性的意趣。物情如此幽静,人事的恬淡幽趣更使他惬心快意:老妻画纸为棋局的痴情憨态,望而可亲;稚子敲针作钓钩的天真无邪,弥觉可爱。棋局最宜消夏,清江正好垂钓,村居乐事,件件如意,在经历长期乱离之后,重又获得家室儿女之乐,诗人怎么不感到欣喜和满足呢“此外更何求”一句,关合“事事幽”,收足了该诗主题,简净稳当。

如果说对山水的热爱能看见一颗纯朴的“童心”,那么山水田园诗还承载了一颗质朴的“乡心”。山水田园诗中,所有的水流树绕、花开云飞,以及灿然的机趣与性灵,总是在故乡的大背景中若隐若现地呈示着默契的欢悦和深情的缠绵,剪不断,理还乱。所以说,中国山水田园诗的境界,不仅表达了个体诗人代代相承的共通的心境——无法排遣的故乡情结。

2、政治、仕途坎坷的自我疗救。

自古诗人多名舛,不少诗人年轻时也曾气冲霄汉:“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李白《南陵别儿童入京》),“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如今把示君,谁有不平事”(贾岛《剑客》)。然而,这些恃才傲物睥睨天下的人大都在现实中碰得鼻青脸肿。但诗人的傲骨即使屡遭打击也不会变成媚骨,于是,诗人的一生注定坎坷而黯淡。理想的破灭,生命的潦倒终于让诗人认清了自己的“性”,认清了自己的“命”,“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陶渊明《归园田居》其一)。仕途的穷处,并非生命的尽头,“引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王维《终南别业》),在这儿,诗人们都找到了另外一扇窗子,“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李白《宣州谢眺楼饯别校书叔云》),打开窗子,只见“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只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王维《山居秋暝》)。诗人们一头扎进自然,用山水田园来平衡失重的命运,用山水田园来慰藉创伤的心灵。

陆游一直立志要报效国家,但终因“嘲咏风月”的罪名被黜。在《临安春雨初霁》一诗里,他曾对官场的黑暗,世道的艰险,人情的冷暖,发出慨叹: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小楼春雨,深巷杏花,世上风尘,心中洞察。想要得到的,总是可望而不可及;不想失去的,总似水流落花。此时,无官无职,身无长物的陆游在沉思:人生的路啊,在哪里苦闷至极,陆游想到了他的老朋友--故乡峻拔的山,故乡灵秀的水。故乡有他难忘的梦,他难舍故人那一片情。于是,他人生的旅程里写下了又一壮丽辉煌的乐曲。

回到故乡山阴后,宁静安闲的故乡生活,暂时抚慰着陆游受伤的心灵。

镜湖

功名莫苦怨天悭,一擢归来到死闲。傍水无家无好竹,卷帘是处是青山。

满篮箭茁瑶簪白,压檐棱梅鹤顶殷。野兴尽时尤可乐,小江烟雨趁潮还。

禹祠

禹祠行乐盛年年,绣毂争先罨画船。十里烟波明月夜,万人歌吹早莺天。

花如上苑常成市,酒似新丰不值钱。老子未须悲白发,黄公垆下且闲眠。

故乡自然的景色就这样巧妙地被他剪裁入诗。陆游在二十多年的赋闲时间里。一方面与父老乡亲友好交往,一方面纵情山水,赋诗作词,在大自然山水中寄托自己的情怀,排遣自己的愁思。

3、自觉人格的理想追求。

“智者乐水,仁者乐山” (《论语·雍也》)。山水是诗人们自觉人格的理想追求。山水田园诗,传递了文人墨客的人格精神。

魏晋六朝在中国思想史、艺术史上都是一个极其辉煌的时代,由于统治者穷奢极欲,官场黯无天日,于是许许多多的文人士大夫,便纷纷从功名利禄中逃遁出来,去寻找自己的人格存在,追求自己的人生价值,这样自然地便一下子找到了老庄。老子的“无为”与庄子的逍遥观,成了魏晋“玄学”的主旋律。现实生活中的文化人往往是孤独的,文化人的心灵更是孤独的。一个人永远也无法穷尽另一个人的心理世界,孤独的心灵总是希望找到一个外界的共振与认同,这个外界,对于诗人而言,就是自然山水。当文人士大夫将自然山水看成知音,他们的人格在自然山水之中达到了一种妥帖的认同与共振,这就是人与山水自然的一种息息相通,心心相印。面对巍峨的高山,会产生一种崇高感;面对涓涓的流水,会产生一种柔美感。大自然的雄伟高大、宽阔阴柔渐渐成为一种人格现象,“崇高”“优美”等便成为一种人格的象征。

后来随着佛教的渐入,释迦的以“虚、静、淡、远、明”为核心的“空明心性”就构成了中国文化人格的主脉。以阴柔之水为其表象和内涵的人格追求,成为最高尚的人格标示。于是,文人们放怀山水,去寻找精神的自由解脱,在山水中以期得到一种人格的完善。

陆游热爱自然山水,对自然山水有着强烈的感受力,他极善于把自己遗世卓立的个性融化到自然山水景物中去,使他笔下的自然山水具有一种鲜明的人格美。“梅”这种常见的自然树木,陆游就爱用来比喻自己的人格美。如果我们仅从植物学的角度来看,“梅”的含义是单一明确的,但作为形容人格美的一种喻体,“梅”就具有多种内在的含义。而这种内在的多义性,又与一定的社会历史内容和民族审美心理相联系,“梅”就具有抗寒、坚韧、挺拔、顽强、高洁等品质和含义,这些都与中国的传统美德和民族性格有联系。其它的喻体,如“山水”、“日月”、“飞鸟”、“春月”等,也都具有多种褒赏的含义,是大自然中光明美好的象征,它们也常被陆游用来形容和比喻人格的优美和超然飘逸的风度。

4、审美情趣的外化。

古人认为,物“兴”情。这其实就说明了山水是诗人内在精神的外化。

《文心雕龙·诠赋》:“原夫登高之旨,盖睹物兴情。情以物兴,故义必明雅;物以情观,故词必巧丽。”这里刘勰虽然是在谈论赋的创作,却无意中道出了自然万物与人的情感的交流。山水田园既“兴”起了诗人的情感,同时,山水田园也无不打上这感情的印记。

“天人合一”是中国古典哲学的最高境界,也是中国古典诗人最高的精神追求,所谓天,就是道,就是自然,有时也是运命。在他们思想中,人是与万物平等的自然之子,人只有顺应自然,与道沉浮,才能得到心灵与生活的和谐,做到“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李白“草不谢荣于春风,木不怨落于秋天,谁能鞭策驱四运,万物兴衰皆自然”正是这一思想的集中体现。正因为这一思想,中国古典诗人始终把山水田园当成自已最佳的审美对像和最终的精神归所,诗人在山水清音、草木荣枯中领悟自然法则和人生真谛,而自然界的万事万物也因此获得了与人类对应的生机和生命意识。同样,诗人对生命的感悟,对人生的体悟,通过山水田园而显现出来。山水田园不仅成为诗人最佳的审美对象,而且也是诗人内在精神的外在依托。有时甚至是,内在的精神隐去了,只剩下外在的山水田园。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当南山这个客体,与主体的“我”在生命中的那个瞬间相遇,“我”的主观意识隐化了,只有南山在悠悠地萦绕在人们的心里。

三、中国古代诗人田园情结的产生原因。

1、山谷·小溪·村舍——源于儒学的思想的影响。

深受儒学思想影响的文人士大夫,不论自己处于“达”况还是“穷”景,大都能洁身自好,对人生始终保持热情的态度,决不丧失生活的信念,这类人是儒生,且书生气极浓。他们山水诗文中的意象:山谷·小溪·村舍,自然清纯,真实可爱,无不表现出儒家哲学的处世人生。

陆游深受儒家先哲“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熏陶,归隐故乡山阴后,还受到了“濂溪学派”的一些影响,当他在肯定不能显达于社会时,就索性躲进故园,倾心故人——自然山水,以期心灵的自由与解放,诗中的山水正是他心灵的展露。

鸟声犹寂寂,木意已欣欣。——《残腊二首·一》

今朝云忽归,沟水清活活。——《喜晴》

低燕争泥语,浮鱼逆水行。——《晨雨》

残雨收还滴,低云去复留。——《梅雨》

山光秀可餐,溪水清可啜。——《山行》

在以上这些山水云雨、鸟木燕鱼等自然物质里,陆游都融入了自己的丰富情感,倾注了他对故园山水无言的爱。这样,寂寂的鸟声,欣欣的木意;清灵灵的活水,飞飘飘的云雨;低飞的春燕,活泼的游鱼;可餐的山光,可饮的小溪,都成了陆游的精神归宿。正如大自然奔腾湍急的流水过后,河面会有波澜不兴的宁静一样,陆游写于故乡的山水诗,恰恰是包容了人生的激越与咆哮的深沉。

2、大河·高山·阳光——源于道家的思想的影响。

此类诗人,受道家思想影响很深。他们借道家的飘逸与豁达,保存了人与大自然的感情。道家恣世放纵的遁世思想,表现在他们的山水诗文意象上,那大河、高山、阳光,可谓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一切都是出世者飘逸宽朗人格精神的体现。这类人,仿佛武打小说中的大侠,身上有一股豪然之气。他们名曰出世,远离人间烟火,实际上却是享世,在青山绿水中充分享受大自然的天籁。与佛学禅理沾染极深的文人一样,他们也不关注现实人生。但在充分享受大自然这一点上,又比信佛的文人进了一大步。他们也不像芸芸儒生,时时注重现实人生的处世态度,尽量委曲求全,过多计较个人的得失,被动地接受自然风景。他们在自然山水中充分享受人生,主动地寻求山水中的乐趣,看似出世,但其进仕不能的性灵却在山水自然中得以放纵。常常以宇宙的博大、永恒来衬出人的渺小和短暂,表现出无所拘搏,无须执着,任性适意,逍遥自如的人生境界。他们以庄子《齐物论》里“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的人生悟境,来俯看人间灯火,自然会超逸豁达,无所拘约,深深体悟到无限的宽朗与自由。他们写大自然山水之妙,在于清淡,娴雅,无论春满山河,还是夏游记趣,无论秋野拾零,还是冬日漫游,大自然万水千山中的风云变化,都反映了丰富的感情世界。发现自然的生命,领略人生的哲理,汲取道家的精神,都是一种人格的宽朗和自由。在张志和、朱希真等人的作品中,足可看见出道家思想在我国文人心中的分量。

3、竹林·野花·月夜——源于佛教的思想的影响。

佛学禅理濡染极深的文人士大夫,对现世人生持一种麻木冷淡的态度,出现在诗文中的山水意象:竹林、野花、月夜,多了几分幽渺虚远和冷漠清淡,无不表现出一种佛家所倡的从一切烦恼痛苦之中“解脱”出来,进入自由无碍的安乐境界在厌世人格精神。

这类人是隐士(当然有真假之区别),浑身上下有一股极浓的冷傲气。在其山水诗文中直接注入佛学禅理的因素,他们或在幽深的竹林里,或在烂漫的野花中,或在凑寒的月色下,竭力鼓吹托身空玄,遗弃世务,厌世之情溢于笔端。

在这类文人中,可分为如下两种,其一是有的人成了地道的佛门信徒,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其二是另一部分人往往虚晃一枪,在信佛敬佛的大旗下,暗暗做着回归朝廷的美梦,即走所谓“终南捷径”。这两种人的心态有很明显的差异,但他们所追求的“非空非假是中道”的艺术境界的“空明谈远”上却是相同的。

在他们的诗文中,不是充满激情,而是极具清淡。展读谢灵运、王维、裴迪等人的诗文,我们能够发现,昔日烦躁迷乱的情感生活,终于归入了独幽与宁静。他们禅机四布的诗文语境,或表现远离烟火的世外味,或表现慧心寂照而得的空明之感,或表现迷离恍惚的言外意和言外味。谈空寂与痛苦,谈命运与人生,仿佛隐居幽林中的一束阳光,令人眩目,进而窥见他们厌世以求解脱的心灵。

这首山水名篇,于诗情画意之中寄托着诗人高洁的情怀和对理想境界的追求。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诗中明明写有浣女渔舟,诗人怎下笔说是“空山”呢?原来山中树木繁茂,掩盖了人们活动的痕迹,正所谓“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鹿柴》)啊!又由于这里人迹罕到,“峡里谁知有人事,世中遥望空云山”(《桃源行》),一般人自然不知山中有人了。“空山”二字点出此处有如世外桃源。山雨初霁,万物为之一新,又是初秋的傍晚,空气之清新,景色之美妙,可以想见。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天色已暝,却有皓月当空;群芳已谢,却有青松如盖。山泉清洌,淙淙流泻于山石之上,有如一条洁白无瑕的素练,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多么幽清明净的自然美啊!王维的《济上四贤咏》曾经称赞两位贤隐士的高尚情操,谓其“息阴无恶木,饮水必清源”。诗人自己也是这种心志高洁的人,他曾说:“宁栖野树林,宁饮涧水流,不用坐梁肉,崎岖见王侯。”(《献始兴公》)这月下青松和石上清泉,不正是他所追求的理想境界吗?这两句写景如画,随意挥洒,毫不着力。象这样又动人又自然的写景,达到了艺术上炉火纯青的地步,非一般人所能学到。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竹林里传来了一阵阵的歌声笑语,那是一些天真无邪的姑娘们洗罢衣服笑逐着归来了;亭亭玉立的荷叶纷纷向两旁披分,掀翻了无数珍珠般晶莹的水珠,那是顺流而下的渔舟划破了荷塘月色的宁静。在这青松明月之下,在这翠竹青莲之中,生活着这样一群无忧无虑、勤劳善良的人们。这纯洁美好的生活图景,反映了诗人过安静纯朴生活的理想,同时也从反面衬托出他对污浊官场的厌恶。这两句写得很有技巧,而用笔不露痕迹,使人不觉其巧。诗人先写“竹喧”、“莲动”,因为浣女隐在竹林之中,渔舟被莲叶遮蔽,起初未见,等到听到竹林喧声,看到莲叶纷披,才发现浣女、莲舟。这样写更富有真情实感,更富有诗意。

诗的中间两联同是写景,而各有侧重。颔联侧重写物,以物芳而明志洁;颈联侧重写人,以人和而望政通。同时,二者又互为补充,泉水、青松、翠竹、青莲,可以说都是诗人高尚情操的写照,都是诗人理想境界的环境烘托。

既然诗人是那样地高洁,而他在那貌似“空山”之中又找到了一个称心的世外桃源,所以就情不自禁地说:“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本来,《楚辞。招隐士》说:“王孙兮归来,山中兮不可久留!”诗人的体会恰好相反,他觉得“山中”比“朝中”好,洁净纯朴,可以远离官场而洁身自好,所以就决然归隐了。

这首诗一个重要的艺术手法,是以自然美来表现诗人的人格美和一种理想中的社会之美。表面看来,这首诗只是用“赋”的方法模山范水,对景物作细致感人的刻画,实际上通篇都是比兴。诗人通过对山水的描绘寄慨言志,含蕴丰富,耐人寻味。 (傅如一)

(1)“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既写眼前之景,又抒发了孤独之感:天上几只鸟儿高飞远去,直至无影无踪;寂寥的长空有一片白云,却也不肯停留,慢慢地越飘越远,似乎世间万物都厌弃诗人远离而去。“尽”、“闲”两个字,把读者引入一个“静寂”的境界;在飘忽的白云消失之后感到特别的清幽平静。这两句诗中“动”中有“静”。无论是“静”与“动”,都烘托了诗人心灵的孤独和寂寞。这种生动形象的写法,暗示了诗人在敬亭山游览静观之久,表现出他“独坐”时孤寂的情景,也为下联“相看两不厌”作了铺垫。

(2)“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运用拟人的手法写诗人与敬亭山的相知之情。鸟儿飞走了,云飘远了。诗人只有静静地凝视着敬亭山,而敬亭山似乎也一动不动地看着诗人。此刻诗人十分动情,世上大概只有它还愿和我做伴吧,真是难得一知己!“相看两不厌”,表达了诗人与敬亭山之间的互为知己的感情。“相”“两”二字同义重复,把诗人与敬亭山紧紧联系在一起,表现出一种惜惜相怜的感情。结句中“只有”两字也是经过提炼的,突出了诗人对敬亭山的喜爱。

(1)“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总写洞庭湖的秋色。在月光皎洁的秋夜,洞庭湖的波光和皎洁的月光互为映衬,显得那么和谐、宁静。在月光的映照下,无风的洞庭湖平静得像一面没有打磨过的镜子,朦胧中带着一种宁静、柔和的美。洞庭湖其实面积很大,方圆数百里。说“潭面”,是作者有意把很大的洞庭湖说成是小小的水潭,意味着作者十分广阔的胸怀。

(2)“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诗人以奇特的想象,确切的比喻,描绘洞庭湖的山水。先写从远处看洞庭湖的山光水色;再把洞庭湖的水色比喻成“银白色的盘子”将洞庭湖中的群山比喻成一只小小的“青螺”。银白色的盘子里摆放一只小小的青螺,显得小巧玲珑,十分精致,又和月光笼罩下的湖水、山色相称。也是对上一句作的补充说明。

宋人黄庭坚《雨中登岳阳楼望群山》中的“可惜不当湖水面,银山堆里看青山”,便是从这两句中脱化而出。

(1)“江南好”这是诗人对江南春天的赞美。“风景旧曾谙。”“旧”:从前,指诗人年轻时游过杭州。“曾”:曾经。“谙”:熟悉。我对江南的美丽风景曾经是多么的熟悉,多么的了解。

(2)“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春回大地的时候,百花盛开,每当太阳从东方升起,阳光普照大地,遍地开放的鲜花更加艳丽,春光水碧,绿波粼粼,由于红日映照,所以红花更红,像燃烧的火焰;由于江花红,所以江水更显得碧绿,“蓝”字,形容春水深碧的美好景象。

(3)“能不忆江南?”江南的这种风光在洛阳是看不到的,所以词的结尾用反问句说,江南的风景这样美好,能不让人回忆吗?

文人心态录——山水田园诗的审美主体

华夏历史悠久、一统时间长为山水田园诗提供了审美时间,美丽风光为古代诗人提供了审美空间,创作出至美的山水田园诗。西方风光也自具美的特色,为何其山水田园诗远不如中国兴盛,且其内蕴远不如中国古代山水田园诗那么深远婉曲复杂有味呢除了前文所说审美时间的限制影响了审美空间外,更重要的是审美主体的原因,即古代文人心态的原因。

爱国之情——山水田园诗的高亢主调

以名山大川为筋骨血脉,以田园为肌肉的神州大地是华夏民族获取生活资料赖以生存的源泉。山水田园哺育人,人必热爱山水田园,产生一种深沉的山河之恋、乡土之情。这种山河之恋与乡土之情随着时代、社会的发展而愈益浓烈,到民族国家形成时便成为爱国主义崇高感情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并促使爱国主义最终形成。反过来,古代山水田园诗人又在爱国主义精神的激励之下遍游山水,饱览田园,讴歌华夏风光,创作出优美的山水颂歌,使山水田园诗获得很高的思想意义,为我国的爱国主义文学的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亦为爱国主义传统的继承与发扬起了不容忽视的作用。

遥远的上古时代,华夏民族就有许多祭祀山川、旅游、隐逸的传说。黄帝游天下,封禅五岳;巢父、许由因自标高洁不受天下而遁迹山林;虞舜东巡狩,登南山,观河渚,南巡苍梧而死,葬于九嶷山; 《诗经·周颂·殷》歌颂武王克商,天下统一,疆域辽阔,群山环岳,百川汇河的壮美景象;魏武侯游于西河,赞叹“美哉山河之固!此魏国之宝也”。孔子游缁维之林,坐杏坛之上,又出游少源之野、戎山之上,提出“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的著名观点;屈原在《招魂》中描绘楚国“川谷径复,流潺湲些。光风转蕙,汜崇兰些”; “层台累榭,临高山些”,以故国山川美胜,光景可人,呼唤楚王之魂归来。六朝以后山水田园诗大盛,歌颂描写山水田园以表山河之恋、故土之情的作品不胜枚举,借山水直抒爱国之情的作品也纷至沓来。高适有“礼乐光辉盛,山河气象幽”之颂(《奉酬睢阳李太守》);储光羲作《游茅山诗》五首,极写茅山风光的清美与野逸的情趣,诗中“此意在观国,不言志远游”,“天地朝光满,江山春色明”,意在歌颂处于鼎盛时期的大唐帝国;杜甫有“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之叹(《春望》);陆游抒“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之情(《秋夜将晓出篱门迎凉有感》);文天祥有“不上峨嵋二十岁,重来为堕山河泪”之恨(《采石》);高启高唱“江山相雄不相让,胜形争夸天下壮”, “从今四海永为家,不用长江限南北” (《登金陵雨花台望大江》);元代周伯绮“高岭出云表,白昼生虚寒……涧谷深叵测,梯磴纡百盘……汉唐所羁縻,今则同中原。大哉舆地图,垂创何其艰;张皇我六师,金汤永深固” (《野狐岭》),为军威盛大、国势宏张、疆土广大、山河永固而歌。清查慎行随康熙巡游兴安岭,写了四首《登绝域远眺》,其一云: “舆图远辟大兴安,凤舞龙回气郁蟠。半岭初云辅大漠,乔木落叶依高寒。丹青不数东南秀,俯仰方知宇宙宽。万里乾坤千里目,欣从奇险得奇观。”诗情感真挚,描写生动,歌颂了康熙时国家统一强盛局面。魏源唱“雄山尚作窥边势,古涧难平出塞声”(《居庸关》)。……这些诗或写山水田园之美以歌颂国家统一强盛,或写山河之痛,抒发捐躯报国的凌云壮志;或借山水形胜,寄托国家民族兴亡之悲慨。说它是山水诗可,说它是爱国主义抒情诗或许更为恰当。江山多娇,田园至美,游览之,欣赏之,歌颂之,为其壮美幽丽而自豪而欣慰;当外敌入侵山河改色时必发出“还我河山”之怒吼,愿为其捐躯献身。由忧国而及忧民,博大深沉的情怀始终激励着古代志士仁人,激励着真正热爱华夏山水田园的诗人们。

魏晋南北朝——山水田园诗的奠基期

严格地说山水田园诗是以题材为标准划分出的山水诗与田园诗两类不同诗歌,但是写山水多涉及田园,写田园亦必涉及山水,兼写二者之诗人居多,独长一种者甚少,且二者源流相同,美学追求相近,故古人常将山水诗与田园诗合在一起加以论述。笔者亦将其合而论之,该分论处则大略分论。

山水田园诗的兴起,最早可以上溯到古代农事歌谣的产生。远在公元前三千多年,中华民族已建立了发达的锄耕农业,生活于山水田园之中,故远古就有《遂草木》、 《奋五谷》之类反映农事的诗章。 《诗经》中有《豳风·七月》、 《齐风·甫田》、 《小雅·大田》之类农事诗。然诗中反映的是大规模奴隶劳动的情景,难以看出诗人的个性, 田园景物在诗中不多见,山水景物更少见。诗中偶然出现的写景句子如《桃夭》的“桃之天天,灼灼其华”, 《河广》的“谁谓河广,一苇杭之”, 《溱洧》的“溱与洧,方涣涣兮”, 《蒹葭》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伐木》的“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 《沔水》的“沔彼流水,朝宗于海”, 《采薇》的“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节南山》的“节彼南山,维石岩岩”, 《崧高》的“崧高维岳,骏极于天”。诗写田园山水草木花鸟,有的写得十分出色,但到底不是主要题材,仅是为比兴,或为渲染气氛,处于陪衬地位。 “楚辞”中亦有不少写山水风光的名句,如《湘夫人》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山鬼》 “雷填填兮雨冥冥,猨啾啾兮狄夜鸣,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但也是为了渲染气氛,寄寓情感,不是主要题材。汉代诗歌本不发达,汉乐府如 《战城南》的“水深激激,蒲苇冥冥”, 《长歌行》的“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曦。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无名氏的古诗如 《青青河畔草》的“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葵”,亦与《诗经》、 “楚辞”写山水田园景物的手法、风格及作用相似。

从《诗经》到建安近千年,我国山水依旧,田园风光是一天比一天美,但田园诗却很少,更没有山水诗。其原因首先是其时生产力与后世相比还不甚发达,诗歌沿“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的现实主义方向发展,无暇留意山水田园之美,更难及山水田园之妙。其次是其时诗歌还未成熟,尤其是古代诗歌意境说还未产生,文学(主要指诗歌)还未进入自觉时代,真正的文人诗亦未正式产生,因此以描写山水田园来外化人格、寄寓理趣性灵心态的追求意境美的高层次的诗歌便不可能产生。且先秦至汉代诗多民歌,诗人多是普通百姓,他们因生活及文学水平的制约,无暇欣赏也无法描写表现山水田园之美。再次,其时时代的主导思潮是重人事重现实的前期儒家思想,儒家诗学的中心是“言志”, 目的是“发乎情止乎礼义”,受此影响也不可能产生写景物重内蕴的山水田园诗。最后,其时经济文化中心在中原,与南方相比,山水田园之美是较为逊色的,受审美客体影响,也不可能产生较为成熟的山水田园诗。纵向考察,山水田园诗恰须此四者并具才可能产生并走向成熟。

古代第一首较完整的山水诗是曹操的《观沧海》,诗写北方山水大海,诗中“水何澹澹,山岛耸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等描写寓志寄情,且视野开阔,意境雄阔,风格健朗豪爽。到东晋南朝时期,随着经济文化中心的进一步南移与东南的进一步开发,庄园经济的发展,门阀士族游览山水田园避世乐世以成风,玄学、释道思想的兴盛及儒释道思想的初步融合,文学自觉时代的来到,意境说的萌生,士族诗人群体的出现,山水田园诗作为独立的诗歌流派与完整的艺术形式正式出现在古代诗坛上。东晋南朝诗人几乎都写山水田园诗,其中陶渊明的田园诗、谢灵运的山水诗最为著名,既肇其源,又奠其基。下面拟作先合后分的具体论述。

两晋南北朝时期社会空前黑暗,血腥的现实使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信念逐渐崩溃,且玄学、释道思想随之初兴,士人或超脱现实,走向上帝,或耽于美人醇酒,或走向自然而享受南方山水之乐趣,于是两晋南朝便有竹林七贤与宫体诗人,还有玄言诗人与山水田园诗人。不过士人们不能完全忘怀“修齐治平”,更不能完全脱离现实,于是诗中便有矛盾与痛苦。相比之下,走向上帝遁入空门过于枯寂难耐,耽于美人醇酒又较下劣,而走向自然与享受自然之乐则既不枯寂难耐又较为清雅,故山水田园诗成为时尚,是诗坛最有活力与影响最为深远的流派。陶渊明与谢灵运因社会地位与生活经历的不同,虽同受时代及思潮的影响,但诗歌创作的路子与成就却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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