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艺术源于华北,流行于京津冀,普及于全国及海内外,始于明清,盛于当代。相声有三大发源地:北京天桥、天津劝业场和南京夫子庙,一般认为于清咸丰、同治年间形成。
相声是以说笑话或滑稽问答引起观众发笑的曲艺形式,它是由宋代的“像生”演变而来的。到了晚清年代,相声就形成了现代的特色和风格。主要用北京话讲,各地也有以当地方言说的“方言相声”。
2018年12月,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公布天津师范大学为相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基地。
扩展资料:
代表人物
1、张三禄,是当今社会见于文字记载最早的相声艺人。根据相关记载并推测:张三禄本是八角鼓丑角艺人,后改说相声。他的艺术生涯始于清朝道光年间。
2、朱绍文(1829-1904),相声界的祖师爷。 艺名穷不怕,汉军旗人,祖籍浙江绍兴。他演出时打击节拍的竹板上刻着“满腹文章穷不怕,五车书史落地贫”的字句。
3、抗日战争时期,一些相声演员表现出民族气节。常宝堃曾经两次因为讽刺日治政府而被捕,张寿臣公开赞扬吉鸿昌等人的抗日,批评当局不抵抗政策;也曾为讽刺当时天津警察“贱”遇到麻烦。
一、常规婚嫁
古时,漳州的婚嫁基本按传统的“六礼”进行。曾任漳州知州的朱熹主张删简古礼,清代漳州宿儒蔡世远谓“吾闽昏(婚)礼由纳采、纳币、请期而亲迎”。可见其时已将六礼中的“问名”并入“纳采”之中,并将“纳吉”与“纳征”合而为“纳币”。据蔡氏所辑《朱子家礼》,婚礼的程序为:“将昏,主人告于祠堂,遂以酒醮其子而诫之,子受酒跪听训诫……”此当为诗书之家所设。民间嫁娶较侧重于物质形式,礼俗极繁复,而且地区差别很大。
(一)议婚
议婚相当于古代的“纳采”和“问名”。旧时,漳州的婚姻极重媒妁,“虽世契,非媒妁不相缔结”。媒人是议婚阶段的关键人物。
1探家风
又称“摆家风”、“踏家风”。在正式求亲之前,男女双方都要设法了解对方的家庭情况,尤其是女方对此更加慎重,事先要请自家的亲戚上男家去探家风,了解对方家庭成员的为人,并摸清其经济状况。
2求庚
男方备名帖礼物,让媒人到女家问婚。女方同意提亲就会收下礼品,并将待嫁闺女的生辰八字写在红纸(客家用白纸)上,一般写“坤造某年某月某日某时生”,作为庚帖交媒人转给男方。
3合婚
男方收到女方的庚帖后置于神明、祖先案上卜卦,然后将女方的庚帖在供桌的香炉下放置三天。在此期间如人畜平安,无吵架、生病或摔破碗碟之类情事,就可以说是“三日圆”或“三日好”。三天后请算命先生“合婚”,根据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测断两人是否适于结婚。旧时,女儿出生后,如果生辰不是十全十美,父母就请算命先生伪造一个旺夫、旺家、财库十足的好“八字”,故俗谚云:“男命无假,女命无真”。合婚一事纯粹是自欺欺人。
若双方命理配合,男方就把自己的庚帖并备礼饼、红包送给女方。送庚帖者一般是男方的叔伯,挑着装礼饼和红包钱的红漆竹篮,到女家后从大门直上厅堂,将红篮摆到供桌上,告知女方祖宗有人向其待字的后代求婚。女方父母祭拜祖宗后拆帖,亦请算命先生合婚。
4相亲
合婚之后,双方各备礼品,先后由媒人陪长辈前往对方家中相亲。待字姑娘必须亲自接待男方的客人,奉茶敬客。
双方彼此满意即可定亲,由双方家长商定聘金、聘礼以及妆奁的厚薄,并大概确定完婚的日期。结婚日期喜欢定在龙年,不喜欢定在虎年。农历七月为鬼月,婚期也不会定在这个月。男女双方年龄加起来正好50岁则暂不成亲。客家人在农历三、六两个月份忌提亲、不嫁娶,有“田水白,不吉利”之说。
双方达成协议之后,由女方开出礼单。
(二)定婚
定婚相当于古代的“纳吉”、“纳征”和“请期”,算作办喜事的开始。自此时起直到婚后一段时间内,男女双方及其亲属不得参与丧事,以免“红白相克”,不利喜家。定婚包括以下礼俗:
1定亲
又称“过定”、“食定”、“下定”、“文定”或“送定”。男家女性长辈由媒人陪同,在择定的吉日将商定的礼品送到女家作为定聘。礼品一般为布料、香烛、冰糖、线面、橘饼、槟榔、N叶、莲子、猪肉、礼饼、花生糖、烟酒以及戒指首饰,常凑成12色。
女家应以冰糖茶和糖糯米粥招待男方客人,待嫁女要上厅堂奉甜茶。客人接受甜茶时应送红包为“压茶瓯”礼。女方家长将男方送来的戒指戴到待嫁女的手指上,就完成“食定”的仪式。
男方客人离开时,女方应回赠联巾(两条连在一起的面巾)等礼品。同时,男女双方都要向亲友四邻分送礼饼、糖果等,表示婚事已经确定。
2行聘
又称“提聘”或“送大定”。男家在择定的吉日将商定的彩礼送到女家。彩礼强调成双,包括送彩礼人也要偶数,挑彩礼的笼担和扁担都要贴上红纸,男家的长辈挑一担走在最前面。
彩礼包括婚书、金帛牲醴、聘金、首饰、布料、衣裙、礼饼、全猪、酒、鸡鸭、糖、红圆子和其他糕点等。其中礼饼、糖和糕点的数量由女方确定,以保证足够分发女方的亲友和乡邻。此外,每户要赠送一碗红圆子。有些地方行聘时只送婚书和金帛牲醴等物,衣裙及其他议定的礼物由男方另送一次,称为“送袄”。
男方送礼时应开具聘帖,罗列礼物名数。如:婚书一对、聘金若干、金钗一支、鸡鸭各两只。应写上“婚书成通,聘金全封,金钗全副,德禽成双,家凫四翼”等字。彩礼送到时,女家鸣炮欢迎,以礼品奉敬祖先,并依礼接待来人。女方不能将礼物全部收下,要割下排骨和猪脚让男方客人带回,称为“压篮底”或“回程”。女方也可能回赠另外的礼物,如定亲新郎的衣服鞋袜、未来舅姑的鞋袜等。
女方收到彩礼后就要准备嫁妆。富家的嫁妆叫“全厅面”,包括女儿终身使用的物品,小至马桶、针线,大至田契、房契,甚至还有棺材和寿衣,称为“生死不求人”。旧时,富家嫁女还将“随嫁□(音干)”(媵婢)作为嫁妆。贫户嫁女只备“半厅面”:几套衣服、花粉、镜奁、剪、尺、被、帐及一些日常用品。嫁妆一般包括马桶,寓意早得贵子。另外还要准备一对“带路鸡”作陪嫁,带路鸡要选刚打鸣的公鸡和即将下蛋的母鸡。迎娶之日用红头绳或红绸缎一条,两端各捆一只鸡的脚,使公鸡母鸡并排而蹲,装进新饭篮里,由新娘伴(女傧相)提到新郎家。
3送日
男方择定吉日迎亲并经女方同意后,便书写红帖正式通知女方迎娶日期和落轿时应避属相冲克的人,然后依礼行事。因而有俗话说:“隔壁做亲情,礼数着照行。”
(1)添妆与添丁
行聘以后,男女双方都要向亲友四邻分送礼饼和喜糖。送日以后,女方的亲友要送红包或礼物到女家,谓之“添妆”;男方的亲友也要送红包或礼物,为男方“添丁”。贺喜的财礼必须在迎娶日前送到,否则不吉利,婚家不接受。
(2)裁制婚衣
送日之后,男女两家要择日祀神上香,然后裁制婚衣,称“开剪”。除礼服外,还要裁制新郎新娘的白色内衣内裤。婚后新娘要妥善收藏这套内衣内裤,直到她死时再换上这套内衣内裤入棺。有说此举含有重贞操的意思;亦有说陈元光入漳,倡导汉畲通婚,时畲族男子战死,畲族女子议定内着白衣以悼念死者。新娘的婚礼服为红袄红裙,配上绣花红鞋,衣服上要绣上“”形以祈吉祥,俗称“打万字”。
(3)挽面
新娘出嫁前要择日祀神上香,请专业的妇女为其“挽面”,就是用细线交叉绞掉新娘脸上的汗毛。俗称为“开面”,表示出阁成人。
(4)安床
娶亲前男家要将洞房布置妥当,首先要择吉日安床挂帐。床铺必须顺着屋梁的方向放置,否则称为“担楹”,不吉。床安好后要请一两个属龙的(其次选属蛇的)男孩爬上新床翻滚嬉闹,象征新娘连生贵子,称“翻床”。
裁制婚衣、挽面和安床都不能让寡妇、属虎的妇女参与或观看。亲友送来的贺联、贺幛及其他贺礼应在大厅内陈列出来,其中新郎的舅父送来的贺幛应悬挂在厅堂正中。厅堂里要点上三撮香火和一对红烛。
迎娶前夕,女方家长会请人携带新卧具、镜奁、箱柜等物前往男家布置洞房。完婚前,新郎不可在新房单独过夜,必须有一两个平辈的男子伴睡,称为“暖房”。睡伴首选为属龙的,忌选属虎的。
(三)完婚
依正统的家礼,婚礼中“亲迎”是六礼之一,受到极大的重视。但漳州在清代“乡俗间有不亲迎者”,历来不强调新郎亲自迎娶新妇,不少是请“好命人”(福分大的人)代为上门迎接新娘。而对迎娶的细节却十分讲究,一丝不苟。
1出阁
新娘出阁仪式繁复,而且各县(区)各不相同。清代,漳州嫁女要有“保姆翼以行”。各地都有专门主持这类仪式的妇女,称为“送嫁姆”。她要陪伴新娘到夫家,一切仪式由她主持和指导。
(1)上头
新娘在迎娶日要以香花、石榴枝叶熬汤沐浴,换上婚衣。送嫁姆请新娘走到大厅来,边唱:“请出厅,做人好名声。”新娘出来后送嫁姆拉着新娘的手,让她端坐在大厅里的一面大R□(音俩)(以篾编成,用于晾晒谷物的浅平大圆筐)内倒置的米斗上,一边唱:“坐依正,新娘得人疼。”然后由长辈或“好命”的妇女为她梳头、簪髻、戴花,称为“上头”。有的仅在厅中的神位前由母亲(母亲不在则由其他女性长辈代替)插上首饰,表示已抚育成人。此礼为古代笄礼的孑遗。新娘还要戴上凤冠,有的地方头上要插茉草以祛邪,插石榴花心叶以示多结贵子,插早稻穗以表早得子。
新娘打扮完毕,全家团聚吃一顿告别酒宴。宴席固定是12道菜,称“十二碗圆”。食后新娘与亲友郑重告辞,然后退入内室。
(2)上轿
男方迎亲队伍到后,经过傧相们再三催请,新娘随身带上一面制煞的小镜和一个装着象征“连生贵子,百子千孙”的莲子、花生、桂花、石榴、茉莉花心等吉祥物的袋子,走出厅堂向神明、祖宗神位及双亲行跪拜礼辞行。
父母为女儿覆上盖头,送嫁姆唱:“乌巾罩上头,新娘贤慧囝婿□(音搞,能干)。”家人将点燃的鞭炮抛上屋顶,并用米筛遮在新娘头顶上,使新娘不见天日,父母随即扶新娘上轿。
轿内多放有红圆子和冬瓜糖,新娘一路抛撒冬瓜糖,寓意此路可常来常往。
(3)离家
新娘上轿后即从轿上扔出纸扇,谓之“放性地(脾气)”。父亲将一碗清水泼向轿后,这是古人嫁女戒勿“大归”(走回头路)的遗俗。
花轿起行,新娘应在轿中号啕大哭,谓之“哭好命”、“哭兴旺”。同时娘家立即紧闭大门或以米筛挡门,有的地方新娘的母亲还要坐在大门槛上,以免娘家的财运、地气被新娘带走,也寓意新娘免得走回头路。
2迎亲
旧时,迎亲要用花轿。20年代,漳州城区开辟马路,开始以马车迎亲;后来又改用黄包车、自行车、轿车迎亲。农村地区到50年代才逐渐废弃花轿,以乘客运汽车迎亲;70年代后流行骑自行车、坐拖拉机或汽车迎亲。
迎亲要择吉时出发,一般多安排在凌晨时分。上路前有关的人要吃一顿宴席,席上照例有12道菜,其中一盘全烧鲤鱼不得动箸,其余各盘大家都要吃到。
旧时,富家的迎亲队伍上路时由两个佣人执一对书写姓氏的红灯笼在队前引导,接着是八音乐队,一顶送嫁姆坐的油布轿、五顶给傧相和小叔坐的披红彩的竹帘轿、一顶给新郎坐的不挂竹帘略作装饰的官轿、一顶四人抬的装饰精致的花轿,最后是盛礼物、嫁妆的扛□(音匣,装礼品的大木箱)。匣的数目多的有12匣、24匣,最多的可达60匣,俗称“百二杠”(120人扛)。一般平民的迎亲队伍只有一两顶轿,乐队和扛匣的人数也少,由两个男孩用带根叶的甘蔗各挑一对红灯笼走在队前,队伍最后一个挑着布袋,内装便桶和子孙桶(产盆)。一些地方迎亲队伍由“拖青”的人走在最后。“拖青”的多为男孩,拖的是枝叶齐全的松枝或榕枝,有的是拖头尾齐全的鲜竹。
迎亲队伍到女方家门时燃放鞭炮。放过三阵炮后女家开大门请迎亲队伍进门。男家送上两扎礼炮,一书“两姓合婚”、一书“百子千孙”。女家收入“两姓合婚”的一扎,将“百子千孙”一扎回赠给男家。
接着,女家宴请迎亲队伍。男方陪新郎前去迎亲的“袍架”(傧相)在席间要设法偷窃两只酒盅,带回男家放在洞房里的新床下,俗谓可使新娘早生贵子。女家对男方傧相偷酒盅要佯作没发现。
吃过宴席,男方的傧相催请新娘上轿。新娘要找各种借口推托,经数次催促才出厅准备启程。新娘上轿后,迎亲队伍接过嫁妆,有时还加上女方准备带到婆家种植的带根的毛竹,返回男家。女方若有随嫁婢,也坐轿随新娘同去。客家习俗,女方要有人手执“火龙”(火把)送嫁随行,谓之“开路制煞”。
迎亲队伍一路上鼓吹(乐器)齐鸣,每经村巷、寺庙、桥梁都要鸣炮过路。到男家门口要将花轿停放在一面大R□(音俩)内,等待吉时。良辰一到,新郎要猛踢一下花轿门,使新娘吓一跳,俗谓可使新郎以后不致惧内。送嫁姆随即打开轿门,小叔执红漆盘盛两颗红柑请新娘下轿,新娘回赠以红包。然后由“好命”(寿高多子孙、夫妻双全)的老妇女扶新娘出轿。送嫁姆唱:“新娘踏土,生囡好囡模;踏依在(稳),生囡胖狮狮。”同时有长辈用贴上八卦的米筛(现在多用雨伞)遮在新娘头顶上,另有人在地上铺红毯或新席或染红的麻袋,让新娘走进大门。
送嫁姆随新娘进大门,口中要唱好话,如过门槛唱:“过户(音定,门坎),有吃又有穿”等等。新娘进门的礼节在漳州各地不尽相同:有的地方此刻要将炉膛里的火用水浇灭,而且不许新娘踩门槛,谓可避免新娘脾气大,驾凌于他人之上。万一新娘踩到门槛上去,就暗中将举在她头上方的米筛放低来压一压凤冠,使她受惊来破此招。有的地方则相反地要生起炭火炉或烧一把稻草,让新娘“跨火薰”,而且要新娘踩门槛。有的地方当新娘到家门时长辈要暂时避开,以免“相冲”。客家人当新娘入门时要宰杀一只鸡,在门前放几只碗让新娘跨过,称“拦门鸡”。
如果新娘的生辰八字中犯“破娘家”或“破婆家”,主持婚礼的人就会在大门口预先放一片完好的瓦片,新娘入门时踩破瓦片,旁边的人随即说:“都破了!都破了!”以此禳解八字中的缺陷。
3成亲
漳州完婚的仪式大致包括古代的拜堂和合卺。男方要请一个内行人来主持仪式,称为“管事”。
新娘进门后,管事手捧圆斗,边走边唱好话边撒斗里的谷粒,引导新娘走上厅堂。管事高声唱礼,新夫妇先拜天地,再拜父母,然后夫妻交拜成礼。
拜堂后在送嫁姆引导下新郎以红缎牵新娘入洞房,双双坐在床沿上,同时厅堂鸣炮,开始大宴宾客。
新娘进洞房时,新郎的家人要把带路鸡放进床底下,然后撒米引诱,想方设法使公鸡先走出来,预兆新娘头胎生男孩。带路的母鸡在一两天内下蛋也被视为新娘早生早育的吉兆。送嫁姆在进洞房的前后都不停地唱好话,她教新郎用秤杆挑去新娘头上的红色或黑色绸盖帕,并指导新夫妇食用洞房里由12道菜组成的“新娘桌”。送嫁姆先将酒倒在一对以红线联系在一起的酒杯里,让新夫妇互递酒杯,同饮合卺酒。接着,送嫁姆要为新郎、新娘搛菜,每吃一道菜她就唱一句与这道菜有关的吉利话,12道菜寓意12个月,月月美满。“好命人”点燃洞房里的一对红烛。自是夜起,洞房里要连续13夜彻夜灯火不熄。
厅堂的宴席上由新郎舅父坐首席,新郎的父亲作为主人向来宾敬酒。酒过三巡,新郎新娘要出来敬酒,席终鸣炮送客,至门而止。有些地方新娘要一直呆在洞房里,仅由新郎和家长出面敬酒。在客家的婚宴上,由新娘的叔父或兄弟坐首席。
清代,漳州就有看新娘和闹洞房之俗。“于初婚之日,亲戚朋友拥挤而至,索见新妇,嘲谑新婿。”新婚宴席散后,新夫妇端坐床沿,男左女右,中间插坐一个男孩,送嫁姆和其他人以次就坐,一两个男孩上床翻腾跳跃嬉闹一番,象征新娘早生贵子。新娘要向众人分发糖果、花生、蜜饯等,众人边吃边念歌谣式的吉利话。为增加喜庆的热闹气氛,任何人都可以随意与新娘逗乐戏谑,新娘必须端坐任亲友观看、笑闹,由送嫁姆来应付一切。闹洞房时参加者不必拘泥于自己的辈分和地位,故有俗谚:“闹洞房,无大细。”但闹洞房者不得站到门槛上,也不得将雨伞带入洞房。
闹洞房的人走后,小叔捧进甜汤圆,称“合房圆”,新娘要赏给红包,然后与新郎一起吃合房圆。有的地方合房圆要由新郎新娘亲自搓成。吃过合房圆,送嫁姆退出,新夫妇即可安歇。
一些地方,婚礼中“新娘桌”的陈设与祭死人的供桌类似,婚床上要铺的草席也属葬死人的用品,这些寓意两人要白头偕老,至死不渝。新郎新妇的亵衣以白布制成,婚后三日洗净珍藏,以备死时再贴身穿上,此俗也与贞操和互相忠诚的观念有关。
(四)婚后
完婚之后,喜事并不算办完,此后4个月内不得参与他人的红白事活动。同时也忌家庭内的喜事“相冲”。一年之内家中不能有两个喜事,如儿女之中有两个嫁娶,或一个嫁娶一个生育;遇到这种情况必须设法再增加一个喜事,俗称“三打散”,就没有忌讳了。
清代,漳州旧俗,合卺后“越日父母持汤饼璺浚三日而后庙见,见毕旋马,乃执妇事”。后来婚后的礼俗逐渐有所变化。
1出厅
新婚的第二天,新娘在鸡鸣时就要出洞房,盥洗修容,准备正式参与婆家的家庭生活。
新娘先要煎四果汤,或者以桂圆干或蜜金枣沏成甜茶,准备“拜茶”。待到全宅的上辈上堂,新妇便到厅堂祭祀祖先和神明,然后端甜茶敬奉尊长,并把自娘家带来的鞋子敬献给公婆,随后公婆引新娘与全家大小见面。拜茶即古代“庙见”之遗礼,长辈接受新妇拜奉甜茶时要在茶盘内压上红包。拜茶所得的红包钱照例尽归新娘私有。
拜茶后新娘由送嫁姆陪同下厨初掌炊事。新娘要下厨做第一次饭菜,显示自己的身手;此外还要喂猪、饲鸡、舂米,显示自己的勤快。后者有时只是象征性的,新娘只舂几下米,撒一把谷子,搅一下泔水缸。
新娘每做一件事或做一个动作,送嫁姆就要在旁边唱一句针对这种家务事的吉利话。如新娘搅泔水缸时要说:“搅潘(泔水)搅会浮,饲猪恰大牛(比牛还大)。”
2探房
迎娶的第三天,新娘的弟弟要坐轿到姐夫家探望,俗称“舅子探房”,是古代“`女”的遗俗。
舅子带糖、饼、香粉、抹头发的茶籽油和一篮鲜花或纸制石榴花,径直走进新房,将礼物放在床上,并邀请姐姐回娘家作客。婆家应设宴隆重招待阿舅。
3归宁
完婚后过一定时间新娘要“回门”(回娘家),俗称“做客”。新婿有时应陪同前往,俗称“回礼”。送嫁姆也同时伴新娘回门,至此完成她的任务。
迎娶后的第四天(有的地方是第七天)新娘首次归宁,俗称“做头摆(次)客”,客家人则称“转朝”。依礼新婿要陪同并备香烛、礼炮、礼饼、猪脚等礼物。上路时如有小舅子同行,则舅爷轿在前,新夫妇在后。若步行则新郎要跟在新娘后面,俗称“趁(跟随)某(妻)吃”。
抵娘家时岳父母到门前欢迎,入门后新娘径入旧闺房和女眷们话家常,新郎则留在厅堂上接受甜茶的款待。岳父要引女婿与亲友相见。有的地方礼俗,新郎要以红包分赠岳家亲属。按例,中午岳父母要宴请姑爷,厅堂上新婿坐首席;新娘则在内室坐首席,其他女眷作陪。
宴席散后新夫妇休息片刻即应告辞回归。回程时要男轿在前,女轿在后。首次归宁的新夫妇不得在岳父母家过夜,如确因归途遥远需要留宿,也不得同床,否则对娘家大不利。
女儿做客返回婆家时,娘家要赠送布料、上插石榴花枝的甜糯米饭、一对连根带叶箍上红纸的甘蔗、一对或一窝脚上绑红布的雏鸡。雏鸡用小竹笼装,挂在轿(或车)前,俗称“带路鸡”。有的地方还赠一对猪崽,称“带路猪”。有的地方娘家要派小舅子捧一瓶花生油伴送新娘回婆家;花生油是添灯的油,寓意尽快添丁。
按旧俗,新娘婚后12天和婚后一个月还各应归宁一次,来回都要携带礼品。但夫婿就不一定再陪同,而且新妇可以在娘家留宿几天。以后新妇回娘家就习以为常,无须遵守特别的礼仪。
二、非常规婚俗
(一)童养媳
漳州俗称“新妇仔”。穷人将女儿卖给人家当新妇仔往往要通过中人,要写卖身契。有的家庭因生育女婴过多而将女儿送给人家当新妇仔,则不写卖身契,也不收身价。
贫寒之家无力负担聘金与婚礼的费用,便预先抱养幼女,待其成年后与自家的儿子成亲,俗称“顶对”。届时由父母选定吉日让其先期返回生身父母家或寄托在亲友家里,举行一个简单的迎娶仪式与自己的儿子完婚。如果办不起婚礼,就在除夕之夜备12碗糯米甜圆子合卺成婚,称“廿九老”。
如果家主没有儿子,抱养一个新妇仔在家,将来自己生了儿子,长大后就给他们婚配,俗称“压花枝”。如果家主一直没有生儿子,就招进一个男子与新妇仔成亲,俗称“新妇仔后生。”
富裕人家买新妇仔当婢女使唤,新妇仔长大成人后被主人遣嫁,收回身价钱。
新中国成立前,革命老区人民政权明令废除童养媳,童养媳翻身,自主婚姻。
50年代颁布的《婚姻法》,禁止抱养童养媳。但农村中直到70年代仍有童养媳,有的是假以养女的形式。由于实行计划生育政策,至80年代,抱养童养媳的陋俗自然消失。
(二)入赘
旧时,男到女家成婚,称为“被招”,或叫“吊大灯”。女方招夫的原因有几种:女方乏嗣,需招入男人以传宗接代;女方父母钟爱女儿,不忍其嫁出;女方有土地而缺乏劳力;寡妇不忍离开亲人,招夫维持家庭生活等。
男方被招赘多因经济困难,无力娶妻,只得投靠女方。赘婿在家庭中地位不高,生子以妻姓为姓,稍有能力的男人都不肯入赘女家。因而赘婿多数素质不高,有的好吃懒做。故俗谚云:“雇的不是工,招的不是翁(丈夫)。”
入赘一般要“做字”(订协议),其内容包括婚后所生子女的姓氏、财产的继承分配等,主要用以规范入赘者的行为。除了双方画押外还要请证人签名。
入赘的婚礼很简单,男方送女方一些米芳、糕饼之类便算定亲。入赘之日送几个银元作聘金,几个礼饼作见面礼,即可拜堂,喝过喜酒便算合卺。
50年代以后,提倡男女婚姻平等,传嗣奉香火的观念逐渐淡薄,赘婿不改姓,所生子女可从母姓也可从父姓。实行计划生育政策以后,男到女家的情况逐渐增多,赘婿不再受到歧视,社会上对入赘已经习以为常。
(三)中表婚
兄弟的子女和姐妹的子女结婚,明清两代都曾禁止。但民间认为中表婚是“亲上加亲”,所以屡禁不止。以姨表亲为主,俗以为姑舅血缘太近,不利于通婚,故有“姑表骨头亲,姨表半路认”之谚。
封建时代禁止同姓通婚,形成五服内不通婚的习俗。后来提倡自由恋爱,打破这一惯例;但有的地方矫枉过正,一些农村中通婚圈越来越小。聚族而居村社的情况更为严重,华安高石、云霄乌螺所辖自然村同属一姓,由于房前娶屋后,楼内嫁楼外,人口素质愈益低下。此问题已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
(四)再婚
旧时,男女地位不平等特别明显地表现在再婚的旧俗上。男人丧偶再娶是理所当然的,女人丧偶再嫁(俗称“后嫁”)则要遭到社会的歧视。男人丧妻如欲再娶,就在葬妻之前手持雨伞,肩背包袱作外出远行状,从亡妻的棺上跳过,口中念“跳过棺,走过番(下南洋)”或“我去过番”或“我要回唐山”(自南洋归国),然后再跳过一个火堆。俗认为如此,亡妻的鬼魂就不会来作祟,所谓“跳棺走过关,跳火没事尾”。
妇女丧夫依旧俗应守寡终身,如要改嫁须征得原婆家同意,新婆家要满足原婆家的要求,写成婚书。寡妇要先回娘家后再改嫁,临行前要将亡夫的灵牌翻转,或者用布蒙起来,以免鬼魂跟着作祟。娶寡妇都在晚上,由后门进出,不举行婚礼。邻居也关闭门户,以免招致不祥。寡妇再嫁要在十字路口跳火而过,并将自己的替身(草人)烧掉。
随着时代的进步,丧偶再婚已得到社会的理解和尊重,也为法律所允许,跳棺和烧替身的陋俗也自行消亡。
(五)顺孝婚
男女双方定婚之后,任一方的直系长辈去世,已定婚的晚辈可在其弥留之际或刚断气之时完婚,婚礼可以简化,丧事喜事同时办,即所谓“脚尾直(咽气)免找日”。此举乃为在出殡的队伍中多一个“成人”后辈,以显示死者“好命”,使葬礼排场气派。若不行顺孝婚,须将婚礼推迟到三年孝满之后。
现在不强调三年服丧期,故没人再举行顺孝婚。
(六)冥婚
又称“配阴亲”,是封建社会宗法制度婚姻的畸变形式。民国时期,漳州还屡有这类荒谬的冥婚。
抱主拜堂定婚之后男人身亡,女方若矢志守寡,可以留在娘家终身不嫁,称“望门寡”。也有女方守“登堂寡”或“过门守节”,即在未婚夫死后女子仍然过门,由亡者的姐妹捧亡者的神牌(木主),与未婚妻拜堂“成婚”,再到墓地拜见鬼夫。此后女方就留在婆家守寡,婆家将为她在族中收养一个男孩,继祧为嗣。
娶鬼女女子未婚夭折,其弟或小侄在路上物色青年人,以钱财引诱其答应娶鬼女为妻。商定条件后其人便依古礼行聘、迎娶,不过新娘是纸扎成的,事后焚烧纸人,两家便当作亲家互相往来。
合葬婚未婚的子女夭亡后,家长物色有死去异性子女的家庭,两家若达成协议,就让这一对生前未结过婚的男女联婚,并择吉日举行“婚礼”。开女墓抬女棺,伴纸扎妆奁送到男方墓地,开墓起棺,以纸扎床帐等物布置成一新房,最后将男女棺并排合葬。双方亲友送冥籍作贺仪,双方家长设宴请客。从此两家便将鬼夫妻的香火合为一处,并彼此以亲家的关系长期维持来往。
现在随着文明的进步,无论何种类型的冥婚均已不禁自灭。
(七)蓄妾
旧时,豪门富户多有纳妾,俗称“娶细姨”。妾的地位略高于媵婢,妾的父母也不被当作岳父母看待。最常见的蓄妾方式是将随嫁□(音干)(妻子陪嫁的丫环)收为偏房,俗称“赤脚的”;但这样也并未改变她的媵婢身分,甚至蓄妾者的子女也只称她为“赤脚老母”。
也有花钱向贫寒人家买一个女儿为妾,俗称“买进一个安姐”;也有娶戏班、妓院或社会上其他阶层的妇女为妾。娶妾只能用二人抬的小轿,而且多数不举行婚礼,也有人举行很铺张的婚礼,但无论如何不能比娶正妻的仪式隆重。
50年代,禁止纳妾,一些地主富农的妾向政府提出离婚要求并都得到批准。70年代末,一夫多妻的现象基本消灭。80年代中期以来,随着经济的发展,个别有钱人而私置外室,俗称“饲查某”(养女人),变相的蓄妾重新出现。
三、船户婚俗
船户不与陆上居民通婚,同姓不婚配。船上若有闺女待嫁,船头甲板上要放置一盆茉莉花。船户之间嫁女不收聘金,即使收点钱也全用于办嫁妆。新嫁娘不坐花轿,两家的船靠拢后搁上跳板就可以过门。但新婚仪式仍很隆重,拜天地、拜祖先神明、拜灶君,喝喜酒都与陆上人家无异。船户飘泊不定,年节时也无亲家间互相做客的习俗。
贾平凹散文《门》:
人问我最怕什么?回答:敲门声。在这个城里我搬动了五次家,每次 就那么一室一厅或两室一厅的单元,门终日都被敲打如鼓。每个春节,我 去郊县的集市上买门神,将秦琼敬德左右贴了,二位英雄能挡得住鬼,却 拦不住人的,来人的敲打竟也将秦琼的铠甲敲烂。敲门者一般有规律,先 几下文明礼貌,等不开门,节奏就紧起来,越敲越重,似乎不耐烦了,以 至于最后“咚”地用脚一踢。如今的来访者,谦恭是要你满足他的要求, 若不得意,就是传圣旨的宦官或是有搜查令的警察了。可怜做我家门的木 头的那棵树,前世是小媳妇,还是公堂前的受挞人,罪孽深重。
我曾经是有敲声就开门的,一边从书房跑出来,一边喊:来了来了! 来的却都是莫名其妙的角色,几乎干什么的都有,而一律是来为难我的事, 我便没完没了地陪他们,我感觉我的头发就这么一根根地白了。以后, 没有预约的我坚决不开门,但敲打声使我无法读书和写作,只有等待着他 们的走开。贼也是这么敲门的,敲过没有反应就要撬门而入,但我是不怕 贼的,贼要偷钱财,我没钱财,贼是不偷时间的,而来偷我时间的人却 锲而不舍,连续敲打,我便由极度的反感转为欣赏:看你能敲多久?!门 终于是不敲了。可过一会儿,敲声又起,才知敲者并没有走,他的停歇或 许是敲累了,或许以为我刚才在睡觉或上厕所,为此敲敲停停,停停敲敲, 相信我在家中,非敲开不可。我只有在家不敢作声,越是不敢作声,喉 咙越发痒想咳嗽,小便也憋起来,我恨我成了一名逃犯。
狡兔三窟,我想,我还不如只兔子。这么大的城里,广厦千万间,怎 么就没有一个别处的秘密房子,让我安静睡一觉和读书写作呢?我当然不 敢奢想有深宅大院,有门子在前可以挡驾,有那么一小间放张桌子和小床 即可,但我不能。以致于我在任何地方去上厕所,都设想有这么个地方, 把蹲坑填了,封了天窗,也蛮好嘛。我的房间从来是一室一厅或二室一厅, 前无院子,后无后门,什么人寻我,都是瓮中捉鳖。
事实是,我并不是个不需要朋友的人,读书写作之余,我也要约三朋 四友来喝酒呀,谈天呀,博弈搓麻将。但往往是想念的朋友不来,来的都 是不想见的人。我曾坚持不开门,挡住了几次我的从老家来的亲戚,他们 是忙人,敲几下以为我不在家就走了,过后令我捶胸顿足。我挡不住的是 那些要我写条幅去送他的上级的人,是那些有什么堂会让我去捧场的人, 或是他们什么事也没有,顺脚过来要解闷的,他们有的是闲功夫,上午来 敲不开门,下午又来敲,今日敲不开明日再来敲,或许就蹲在门外和楼下。 他们是猎人,守在那里须等小兽出来。
明代的陈继儒说过:闭户即是深山,闭户哪里又能是深山呢?
或说,那是你红火啊。可我并不红火,红火能住这么小的房子吗?如 果我是官人家,客来又有重礼,所求之事谈完即走,走时还得说:不打扰 了,您老辛苦,需要休息。找我的双手空空,只吸我的烟,喝我的茶。如 果我是歌星影星,从事的就是热闹工作,可我热闹了能写出什么文章?又 是读陈继儒的小品,陈先生恐怕在世时也多骚扰,曾想去作隐者,但他说: “隐者多躬耕,余筋骨薄,一不能;多弋钓,余禁杀,二不能;多有二顷 田,八百桑,余贫瘠,三不能;多酌水带素,余不耐苦饥,四不能。”我 同陈继儒一样,我可能者,也是“唯嘿处淡饭著述而已”。但淡饭几十年 一贯,著述也只是为了生计和爱好,嘿处竟如此不能啊!想想从事写作以 来,过几年就受冲击,时时备受诽谤,命运之门常被敲打,灵魂何时有过 安妥?而家居之门也被这般敲打不绝,真是声声惊心。小儿发愿,愿明月 长圆,终日如昼,我却盼永远是在夜里,夜里又要落雪下雨,使门永不被 敲打。
但这怎么可能呢?我还要活的,我还有豪华的志向,还有上养老下哺 小,红尘更深,我的门恐怕还是不停地被人敲打。我的命就是永远被人敲 门,我的门就是被人敲的命吧。有一日我要死了,墓碑上是可以这样写的: 这个人终于被敲死了!
贾平凹散文《秦腔》:
山川不同,便风俗区别,风俗区别,便戏剧存异;普天之下人不同貌,剧不同腔;京,豫,晋,越,黄梅,二簧,四川高腔,几十种品类;或问:历史最悠久者,文武最正经者,是非最汹汹者?曰:秦腔也。正如长 处和短处一样突出便见其风格,对待秦腔,爱者便爱得要死,恶者便恶得 要命。外地人——尤其是自夸于长江流域的纤秀之士——最害怕秦腔的震撼;评论说得婉转的是:唱得有劲;说得直率的是:大喊大叫。于是,便有柔弱女子,常在戏台下以绒堵耳,又或在平日教训某人:你要不怎么怎么样,今晚让你去看秦腔!秦腔成了惩罚的代名词。所以,别的剧种可以各省走动,唯秦腔则如秦人一样,死不离窝;严重的乡土观念,也使其离不了窝:可能还在西北几个地方变腔走调的有些市场,却绝对冲不出往东南而去的潼关呢。
但是,几百年来,秦腔却没有被淘汰,被沉沦,这使多少人在大惑而 不得其解。其解是有的,就在陕西这块土地上。如果是一个南方人,坐车轰轰隆隆往北走,渡过黄河,进入西岸,八百里秦川大地,原来竟是:一扶黄褐的平原;辽阔的地平线上,一处一处用木椽夹打成一尺多宽墙的土屋,粗笨而庄重;冲天而起的白杨,苦楝,紫槐,枝干粗壮如桶,叶却小似铜钱,迎风正反翻覆……你立即就会明白了:这里的地理构造竟与秦腔 的旋律维妙维肖的一统!再去接触一下秦人吧,活脱脱的一群秦始皇兵马俑的复出:高个,浓眉,眼和眼间隔略远,手和脚一样粗大,上身又稍稍 见长于下身。当他们背着沉重的三角形状的犁铧,赶着山包一样团块组合 式的秦川公牛,端着脑袋般大小的耀州瓷碗,蹲在立的卧的石磙子碌碡上吃着牛肉泡馍,你不禁又要改变起世界观了:啊,这是块多么空旷而实在的土地,在这块土地挖爬滚打的人群是多么“二愣”的民众!那晚霞烧起 的黄昏里,落日在地平线上欲去不去的痛苦的妊娠,五里一村,十里一镇, 高音喇叭里传播的秦腔互相交织,冲撞,这秦腔原来是秦川的天籁,地籁,人籁的共鸣啊!于此,你不渐渐感觉到了南方戏剧的秀而无骨吗?不深深地懂得秦腔为什么形成和存在而占却时间,空间的位置吗?
八百里秦川,以西安为界,咸阳,兴平,武功,周至,凤翔,长武, 岐山,宝鸡,两个专区几十个县为西府;三原,泾阳,高陵,户县,合阳,大荔,韩城,白水,一个专区十几个县为东府。秦腔,就源于西府。在西府,民性敦厚,说话多用去声,一律咬字沉重,对话如吵架一样,哭丧 又一呼三叹。呼喊远人更是特殊:前声拖十二分的长,末了方极快地道出 内容。声韵的发展,使会远道喊人的人都从此有了唱秦腔的天才。老一辈 的能唱,小一辈的能唱,男的能唱,女的能唱;唱秦腔成了做人最体面的事,任何一下乡下男女,只有唱秦腔,才有出人头地的可能,大凡有出息的,是个人才的,哪一个何曾未登过台,起码不能吼一阵乱弹呢!
农民是世上最劳苦的人,尤其是在这块平原上,生时落草在黄土炕上,死了被埋在黄土堆下;秦腔是他们大苦中的大乐,当老牛木犁疙瘩绳,在田野已经累得筋疲力尽,立在犁沟里大喊大叫来一段秦腔,那心胸肺腑,关关节节的困乏便一尽儿涤荡净了。秦腔与他们,要和“西凤”白酒,长线辣子,大叶卷烟,牛肉泡馍一样成为生命的五大要素。若与那些年长的农民聊起来,他们想象的伟大的共产主义生活,首先便是这五大要素。他们有的是吃不完的粮食,他们缺的是高超的艺术享受,他们教育自己的子女,不会是那些文豪们讲的,幼年不是祖母讲着动人的迷丽的童话,而是一字一板传授着秦腔。他们大都不识字,但却出奇地能一本一本整套背诵出剧本,虽然那常常是之乎者也的字眼从那一圈胡子的嘴里吐出来十分别扭。有了秦腔,生活便有了乐趣,高兴了,唱“快板”,高兴得像被烈 性炸药爆炸了一样,要把整个身心粉碎在天空!痛苦了,唱“慢板”,揪心裂肠的唱腔却表现了多么有情有味的美来,美给了别人的享受,美也熨平了自己心中愁苦的皱纹。当他们在收获时节的土场上,在月在中天的庄院里大吼大叫唱起来的时候,那种难以想象的狂喜,激动,雄壮,与那些献身于诗歌的文人,与那些有吃有穿却总感空虚的都市人相比,常说的什么伟大的永恒的爱情是多么渺小、有限和虚弱啊!
我曾经在西府走动了两个秋冬,所到之处,村村都有戏班,人人都会清唱。在黎明或者黄昏的时分,一个人独独地到田野里去,远远看着天幕下一个一个山包一样隆起的十三个朝代帝王的陵墓,细细辨认着田埂土,荒草中那一截一截汉唐时期石碑上的残字,高高的土屋上的窗口里就飘出 一阵冗长的二胡声,几声雄壮的秦腔叫板,我就痴呆了,猛然发现了自己心胸中一股强硬的气魄随同着胳膊上的肌肉疙瘩一起产生了。
每到农闲的夜里,村里就常听到几声锣响:戏班排演开始了。演员们都集合起来,到那古寺庙里去。吹,拉,弹,奏,翻,打,念,唱,提袍 甩袖,吹胡瞪眼,古寺庙成了古今真乐府,天地大梨园。导演是老一辈演员,享有绝对权威,演员是一定几口,夫妻同台,父子同台,公公儿媳也同台。按秦川的风俗:父和子不能不有其序,爷和孙却可以无道,弟与哥 嫂可以嬉闹无常,兄与弟媳则无正事不能多言。但是,一到台上,秦腔面 前人人平等,兄可以拜弟媳为帅为将,子可以将老父绳绑索捆。寺庙里有 窗无扇,屋梁上蛛丝结网,夏天蚊虫飞来,成团成团在头上旋转,薰蚊草 就墙角燃起,一声唱腔一声咳嗽。冬天里四面透风,柳木疙瘩火当中架起,一出场一脸正经,一下场凑近火堆,热了前怀,凉了后背。排演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都有观众,有抱着二尺长的烟袋的老者,有凳子高、桌子高趴满窗台的孩子。庙里一个跟头未翻起,窗外就哇地一声叫倒好,演员出来骂一声:谁说不好的滚蛋!他们抓住窗台死不滚去,倒要连声讨好:翻得好!翻得好!更有殷勤的,跑回来偷拿了红薯、土豆、在火堆里煨熟给 演员作夜餐,赚得进屋里有一个安全位置。排演到三更鸡叫,月儿偏西, 演员们散了,孩子们还围了火堆弯腰踢腿,学那一招一式。
一出戏排成了,一人传出,全村振奋,扳着指头盼那上演日期。一年十二个月,正月元宵日,二月龙抬头,三月三,四月四,五月五日过端午,六月六日晒丝绸,七月过半,八月中秋,九月初九,十月一日,再是那 腊月五豆,腊八,二十三……月月有节,三月一会,那戏必是上演的。戏台是全村人的共同的事业,宁肯少吃少穿也要筹资集款,买上好的木石,请高强的工匠来修筑。村子富不富,就比这戏台阔不阔。一演出,半下午人就找凳子去占地位了,未等戏开,台下坐的、站的人头攒拥,台两边阶上立的卧的是一群顽童。那锣鼓就叮叮咣咣地闹台,似乎整个世界要天翻地覆了。各类小吃趁机摆开,一个食摊上一盏马灯,花生,瓜子,糖果,烟卷,油茶,麻花,烧鸡,煎饼,长一声短一声叫卖不绝。锣鼓还在一声儿敲打,大幕只是不拉,演员偶尔从幕边往下望望,下边就喊:开演呀,场子都满了!幕布放下,只说就要出场了,却又叮叮咣咣不停。台下就乱了,后边的喊前边的坐下,前边的喊后边的为什么不说最前边的立着;场外的大声叫着亲朋子女名字,问有坐处没有,场内的锐声回应快进来;有要吃煎饼的喊熟人去买一个,熟人买了站在场外一扬手,“日”地一声隔人头甩去,不偏不倚目标正好;左边的喊右边的踩了他的脚,右边的叫左边的挤了他的腰,一个说:狗年快完了,你还叫啥哩?一个说:猪年还没到,你便拱开了!言语伤人,动了手脚;外边的趁机而入,一时四边向里挤,里边向外扛,人的旋涡涌起,如四月的麦田起风,根儿不动,头身一 会儿倒西,一会儿倒东,喊声,骂声,哭声一片;有拼命挤将出来的,一出来方觉世界偌大,身体胖肿,但差不多却光了脚,乱了头发。大幕又一挑,站出戏班头儿,大声叫喊要维持秩序;立即就跳出一个两个所谓“二干子”人物来。这类人物多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却十二分忠诚于秦腔,此时便拿了枝条儿,哪里人挤,哪里打去,如凶神恶煞一般。人人恨骂这些人,人人又都盼有这些人,叫他们是秦腔宪兵,宪兵者越发忠于职责,虽然彻夜不得看戏,但大家一夜满足了,他们也就满足了一夜。
终于台上锣鼓停了,大幕拉开,角色出场。但不管男的女的,出来偏 不面对观众,一律背身掩面,女的就碎步后移,水上漂一样,台下就叫:瞧那腰身,那肩头,一身的戏哟是男的就摇那帽翎,一会双摇,一会单摇,一边上下飞闪,一边纹丝不动,台下便叫:绝了,绝了!等到那角色儿猛一转身,头一高扬,一声高叫,声如炸雷豁啷啷直从人们头顶碾过,全场一个冷颤,从头到脚,每一个手指尖儿,每一根头发梢儿都麻酥酥的了。如果是演《救裴生》,那慧娘站在台中往下蹲,慢慢地,慢慢地,慧娘蹲下去了,全场人头也矮下去了半尺,等那慧娘往起站,慢慢地,慢慢地,慧娘站起来了,全场人的脖子也全拉长了起来。他们不喜欢看生戏,最 欢迎看熟戏,那一腔一调都晓得,哪个演员唱得好,就摇头晃脑跟着唱,哪个演员走了调,台下就有人要纠正。说穿了,看秦腔不为求新鲜,他们只图过过瘾。
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气氛,面对着这样 的观众,秦腔是最逞能的,它的艺术的享受,是和拥挤而存在,是有力气而获得的。如 果是冬天,那风在刮着,像刀子一样,如果是夏天,人窝里热得如蒸笼一 般,但只要不是大雪,冰雹,暴雨,台下的人是不肯撤场的。最可贵的是 那些老一辈的秦腔迷,他们没有力气挤在台下,也没有好眼力看清演员,却一溜一排地蹲在戏台两侧的墙根,吸着草烟,慢慢将唱腔品赏。一声叫板,便可以使他们坠入艺术之宫,“听了秦腔,肉酒不香”,他们是体会得最深。那些大一点的,脾性野一点的孩子,却占领了戏场周围所有的高空,杨树上,柳树上,槐树上,一个枝杈一个人。他们常常乐而忘了险境,双手鼓掌时竟从树杈上掉下来,掉下来自不会损伤,因为树下是无数的 人头,只是招致一顿臭骂罢了。更有一些爬在了场边的麦秸积上,夏天四面来风,好不凉快,冬日就趴个草洞,将身子缩进去,露一个脑袋,也正 是有闲阶级享受不了秦腔吧,他们常就瞌睡了,一觉醒来,月在西在,戏毕人散,只好苦笑一声悄然没声儿地溜下来回家敲门去了。
当然,一次秦腔演出,是一次演员亮相,也是一次演员受村人评论的 考场。每每角色一出场,台下就一片嘁嘁喳喳:这是谁的儿子,谁的女子,谁家的媳妇,娘家何处?于是乎,谁有出息,谁没能耐,一下子就有了定论。有好多外村的人来提亲说媒,总是就在这个时候进行。据说有一媒 人将一女子引到台下,相亲台上一个男演员,事先夸口这男的如何俊样, 如何能干,但戏演了过半,那男的还未出场,后来终于出来,是个国民党的伪兵,还持枪未走到中台,扮游击队长的演员挥枪一指,“叭”地一声,那伪兵就倒地而死,爬着钻进了后幕。那女子当下哼一声,闭了嘴,一场亲事自然了了。这是喜中之悲一例。据说还有一例,一个老头在脖子上架了孙孙去看戏,孙孙吵着要回家,老头好说好劝只是不忍半场而去,便破费买了半斤花生,他眼盯着台上,手在下边剥花生,然后一颗一颗扬手喂到孙孙嘴里,但喂着喂着,竟将一颗塞进孙孙鼻孔,吐不出,咽不下,口鼻出血,连夜送到医院动手术,花去了七十元钱。但是,以秦腔引喜的事却不计其数。每个村里,总会有那么个老汉,夜里看戏,第二天必是头一个起床往戏台下跑。戏台下一片石头、砖头,一堆堆瓜子皮,糖果纸,烟屁股,他掀掀这块石头,踢踢那堆尘土,少不了要捡到一角两角甚至三 元四元钱币来,或者一只鞋,或者一条手帕。这是村里钻刁人干的营生,而馋嘴的孩子们有的则夜里趁各家锁门之机,去地里摘那香瓜来吃,去谁家院里将桃杏装在背心兜里回来分红。自然少不了有那些青春妙龄的少男 少女,则往往在台下混乱之中眼送秋波,或者就悄悄退出,相依相偎到黑 黑的渠畔树林子里去了……
秦腔在这块土地上,有着神圣的不可动摇的基础。凡是到这些村庄去 下乡,到这些人家去做客,他们最高级的接待是陪着看一场秦腔,实在不逢年过节,他们就会要合家唱一会乱弹,你只能点头称好,不能耻笑,甚至不能有一点不入神的表示。他们一生最崇敬的只有两种人:一是国家***,一是当地的秦腔名角。即是在任何地方,这些名角没有在场,只要发现了名角的父母,去商店买油是不必排队的,进饭馆吃饭是会有座位的,就是在半路上挡车,只要喊一声:我是某某的什么,司机也便要嘎地停车。但是,谁要侮辱一下秦腔,他们要争死争活地和你论理,以至大打出 手,永远使你记住教训。每每村里过红白丧喜之事,那必是要包一台秦腔的,生儿以秦腔迎接,送葬以秦腔致哀,似乎这人生的世界,就是秦腔的舞台,人只要在舞台上,生,旦,净,丑,才各显了真性,恶的夸张其丑, 善的凸现其美,善的使他们获得美的教育,恶的也使丑里化作了美的艺术。
广漠旷远的八百里秦川,只有这秦腔,也只能有这秦腔,八百里秦川的劳作农民只有也只能有这秦腔使他们喜怒哀乐。秦人自古是大苦大乐之民众,他们的家乡交响乐除了大喊大叫的秦腔还能有别的吗?
张抗抗散文:(题目名)
1、向日葵
2、故乡在远方
3、窗前的树
4、苏醒中的母亲
5、牡丹的拒绝
6、网络文学杂感
7、他人
8、戴口罩的城市
9、嫁衣之纫
10、难以缄默
11、东北文化中的俄罗斯情结
12、德清外婆家
13、秘密
14、家长之掌
15、说绿茶
16、防风神茶
17、喷水曼陀罗
18、去传化大地看一看
19、鹤的舞蹈
20、通灵仙鹤
21、白色大鸟的故乡
22、假女再做一次女孩
23、留守知青
24、青青十二队
25、崭新的新华
26、金色普阳
27、宝山宝水宝泉岭
28、煤的呼唤
29、成功与您同行
30、我写《作女》
31、杨公堤随想
32、守望西湖的青藤
“为了她,你要杀我?”白衣男子微微挑眉,语气波澜不惊,丝毫没有受到来自对面刀剑威胁的影响,“这么多年的情谊,竟抵不过一名女子的挑拨?”
没有回答,握着剑的红衣男子死死的盯着风轻云淡,悠然泡茶的男子,脸色铁青,目光充血,猩红一片,强大的气场更是骇人。
“阿谢,和你说了很多次了,这么握剑会伤到自己的。”白衣男子似乎是感受不到来自红衣男子浓重的杀气,而是无奈的纠正起红衣男子的错误。
看见红衣男子没有动静,白衣男子微微叹口气,眯着眼,安然地坐在椅子上,斜靠着椅背,目光幽静深远,似乎是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情,神色平静如水,根本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思。
就这样,两人一坐一站,一淡然一凶煞,没有一人出声,就连呼吸声也是微小到几乎不可耳闻,若不是偶尔飞过的仙鹤,旁人会以为时间已经静止。
突然,白衣男子动了,他伸出手,伸向茶几,就在白衣男子动的一瞬间,红衣男子将剑指向白衣男子,目光凶戾。
白衣男子撇了一眼凶狠的红衣男子,嘴角微微上扬,他慢悠悠的从壶中倒出一泡清香的茗茶,然后抬起头,眸中含笑,璀璨如星辰的凤眸温柔的注视着对面的红衣男子,“此茶已成,阿谢不想尝尝?”
红衣男子握紧手中的剑,一动不动,白衣男子原本满含笑意的眸子里闪过失望:“可惜了,这杯流云无痕是为你泡的。”
“乐闲,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红衣男子突然开口,语气平静的有些骇人。
“哦?”听到这话,乐闲微微挑眉,眼眸中的笑意却不减半分,“是什么?”
红衣男子沉默了,乐闲端起茶杯,热气袅袅升腾,使得他的眼眸迷离而深邃,他慢悠悠地说:“书谢,我果然没看错你,你就是做天下之主的命。”
书谢冷冷一笑:“都说乐闲大人乃是天神,这天底下就没乐闲大人算不到的东西,乐闲,你算到自己的死期了吗?”
乐闲看着面前这个比女子还要妖娆却比恶魔还要残酷无情的男子,笑了:“罢了罢了……”
书谢用剑直指乐闲,身上散发出残酷的战意,嘴角上扬,勾起抹邪侫阴冷的弧度:“乐闲,你太聪明了,媚儿说的对,你,留不得!”
乐闲的眼睛清亮,仿佛洞悉一切,目光就那样定定地看着书谢,嘴角带着一丝邪魅的笑,笑容颇含深意,良久,他张开双臂,露出胸口,繁星点点的眸子里是仿佛要溢出来的笑意和心痛。
书谢微微一愣,然后向前几步,突然,乐闲开口叫道:“阿谢”
这一声“阿谢”包含了太多的情绪,书谢握剑的手开始颤抖,乐闲向前一步,书谢一怔,然后后退一步,乐闲便步步紧逼,逼得书谢无路可逃。
“阿谢,如果我当年没有利用你,是不是你就会和我在一起?”乐闲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又向前一步,剑尖插进乐闲的胸膛,霎时间,鲜血四溅,仿若一朵妖异的曼珠沙华
书谢紧握剑柄的手立刻松开,他眼睁睁的看着剑插进乐闲的胸膛,一半的鲜血染红了乐闲的白衣,一半的鲜血溅在书谢的脸上
“乐闲!!!”静谧的山谷间回荡着书谢悲痛欲绝的惨叫声
书谢跪在倒在地上的乐闲旁边,泪水顺着他的脸流下,滴落在乐闲唇边,乐闲绝美的脸庞上绽开一抹浓郁的笑容:“阿谢你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的话吗?”
书谢眼眸幽幽沉沉,闪烁着复杂而莫名的光芒,他握住了乐闲的手,然后松开,擦干眼泪,起身便走。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请不要靠近我的尸体,因为我已经没力气,伸出我的手帮你擦干眼泪。”乐闲看着书谢离开的背影,喃喃低语,已经没多少色彩的眼眸里有着落花般的忧伤。
那一瞬间,乐闲回忆起很多,他想起来,好久好久以前,书谢不过十一二岁,是一名戏子,那时的他还是个极其单纯的孩子,也正是因为单纯,所以这个小家伙被戏班的人虐待的体无完肤。
在见到小家伙的第一眼,乐闲便知道,此子不凡,所以他救了他,将他培养成复仇的工具,将他从单纯天真的孩子养成了杀人如麻,冷酷无情的帝皇。
他就看着他一点一点变强,看着他亲手杀掉身边一个一个的亲信,可是书谢却从没有对他露出一点点杀意,书谢在他面前依旧单纯,直到那个女子的出现,书谢终究还是听信他人的谗言,对自己下手了。
按理来说,乐闲是不该,也不可能对书谢动情的,可是偏偏乐闲就爱上了书谢,所以在得知书谢要杀他的时候,乐闲还是没能狠心先行动手。
是什么时候?乐闲惨淡的笑了,是什么时候爱上了这纯真到有些愚蠢个小家伙?是在他惊恐时扑进自己怀中?还是在他明明害怕的不得了却放在自己面前保护自己?
他已经忘了,可是他始终记得他爱书谢,至死不渝。
乐闲看向天边的残阳,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流下:“千算万算,终究没算过一个“情”字”
“阿谢,怎么又哭了?谁又欺负你了?”
“阿谢,莫哭莫哭,纵使山崩地裂,我依然愿意许你岁月静好。”
金銮殿内,一名男子侧卧在贵妃椅上,手中高高拎着酒壶,往嘴里倒酒,他一袭鲜红色锦袍拖地,衣袖宽而大,唇红齿白,面目如画,眉间一点朱砂,妖娆而阴柔。
“乐闲,你可知,从相遇开始便是个错误,若是让世人知道堂堂帝皇与一名男子相爱,这将是一个多么大的笑话啊……”书谢说着说着便笑了,笑的猖獗,笑的放肆,他笑着,笑着,又哭了,哭的像个孩子,“可是,阿谢谢我后悔了”
多年后,一代帝皇书谢死因成谜,下人在他的密室里找到一张破旧的画卷,上面画着一只云游的仙鹤和一只霸气的老虎,一边的题字写道:“我自是年少,韶华倾尽,褪尽风华,为生命中最深的爱恋,终散作云烟,谁人知,我也曾踏月而来,只因你在山中!”
张家辉演的宗华是一位戏班班主的儿子,本是在大陆开出版社,却被朋友骗走了钱财,女朋友也跳楼身亡,最后狼狈回家。在家中妹妹对他态度恶劣,整个戏班也对他不太友好。
老班主一次吵架被妹妹气地住院,而神功戏地演出在即,当家花旦便让宗华接替父亲地职位,撑起戏班。可是接手班台后,诡异地事情却越来越多了。
现实妹妹晶晶直接被附身,性情大变,一直教导宗华的燕姐也被鬼魂接连上身,宗华的生活被搅得天翻地覆。从戏班的老员工那听说,原来40年前的这个地方,曾发生过一场大火,当时这里戏台的人无一幸免,这也是此地如此阴邪的原因。而鬼上身的事件,也越来越无法控制。
老班主觉得大事不妙,从医院跑来救自己的儿女,但是结果非但无力回天,还被鬼控制差点害死自己的儿子。最后宗华为了保护父亲,让鬼找替身的话上自己的身,通过看到了鬼魂的记忆,40年前的真相也终于大白。
原来宗华的母亲秋艳原来也是戏班的当家花旦,但是因为一场事故伤了脚后还被老班主禁演。为了博得演出机会,秋艳不惜委身老班主,但是却未能如愿,失身的屈辱让秋艳催生报复的心态,终于在演出时一把火烧了戏台。哪些作祟的鬼怪也正是在灾难中丧生的无辜的冤魂。
根据记忆,上身之人必须自杀才能让这些鬼魂超生,也是因此,最后宗华重演了当时母亲自尽的场景,以死了断了这场盂兰神功的灾难。
扩展资料创作背景
为了《盂兰神功》想尽吸睛的恐怖画面,一场张家辉片中的妹妹在医院被鬼附身的可怕片段,他便取材了在去年初吓坏大众的“兰可儿灵异事件”。
事件是华裔年轻女子兰可儿死于美国洛杉矶的酒店顶楼的水塔中,警方调阅饭店的监视器影像,发现她在电梯中出现最后的身影,她的行为极为古怪,不但多次进出电梯,更紧张的乱按楼层按钮,后又走出电梯,貌似神游般的走来走去,最后没有再进电梯便死在顶楼,案情离奇。
这段惊悚的影像,被广为流传讨论,张家辉表示在构思鬼附身画面时,《盂兰神功》的编剧被拿了这段影像给他参考,他当时看了便觉得非常可怕,第一直觉也想到是鬼上身,所以片中有一段宗华的妹妹被鬼附身的片段,立刻就用了这个元素。
特别表示**只是从中获得灵感,并非拍摄此事件的真相,他解释说这件事真的是没有人知道真相,不过想到了画面都让人害怕,主创只是从中获得灵感,没有要冒犯人。
欢迎分享,转载请注明来源:浪漫分享网
评论列表(0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