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贾母和其他长辈怎么评价林妹妹?

《红楼梦》中贾母和其他长辈怎么评价林妹妹?,第1张

  贾母一直都是喜欢林妹妹的,无论如何,林妹妹都是她的直系血脉,更为贴心。

  而其他人,有老祖宗在的一天,都不敢如何,倒是宝玉的母亲,对林妹妹反有意见。

  高鹗所续后四十回《红楼梦》,其影响最大的情节是贾母喜钗厌黛,在明知宝玉钟情黛玉的情况下,让王夫人、薛姨妈的“金玉姻缘”之说成为现实,更狠心地同意采取凤姐所设下的“掉包”毒计,使宝黛二玉所向往的“木石姻缘”化为悲烟怒云。后来无论戏曲还是影视,都不约而同地将这一情节作为煽情的“戏眼”,以致许多读者、观众都以为那就是曹雪芹的原意。这里不拟评价高鹗这一续笔本身的优劣,只是想告诉大家,就曹雪芹传世的前八十回所塑造的贾母这一形象而言,她那感情的天平,始终并未形成喜钗厌黛的倾斜,她对钗、黛大体是“一碗水端平”,如果非要精微测量,分出高低,那么,虽不能说她厌钗,却实实在在是对黛玉更疼爱一些。

  梁归智先生著有《石头记探佚》一书,其中《老太太和太太》一文的分析我很同意。他说:贾母的形象塑造得血肉丰满,“完全是立体的”;在对待宝玉和黛玉的恋爱婚姻问题上,她和王夫人的意愿和态度是尖锐对立的,这并不是说贾母具有和宝玉、黛玉一样的叛逆性格,但生活和人性就是这样复杂,正像贾母溺爱宝玉而反对贾政管教宝玉,使宝玉的叛逆性格得以自由发展一样,贾母也是宝黛恋爱的护法神。宝玉和黛玉都是贾母的“心肝儿肉”,贾母对他二人的关心照顾超过对其他孙儿孙女,前八十回屡有明文,在在皆是,宝黛的感情纠葛闹得不可开交,她说那叫“不是冤家不聚头”。在八十回后,围绕着究竟是把黛玉还是宝钗配给宝玉,贾母和王夫人之间必有一系列从隐到明的冲突,周汝昌先生在《红楼梦的真故事》里,探佚出王夫人一派是在贾母病死与黛玉沉湖之后,才成就了貌合神离的“金玉姻缘”,那不仅是宝玉的悲剧,也是宝钗的不幸;这有一定道理。

  细读前八十回文本,我们都会感觉到贾母对男性的孙辈、重孙辈,除了钟爱宝玉,以及怜惜贾兰这两个以外,举凡贾珍、贾琏、贾琮、贾环、贾蓉、贾蔷……或仅面情搪塞,或无动于衷,或竟至嫌厌,可是对孙女、重孙女辈,几乎是有一个喜欢一个,并旁及亲戚家的女孩子们;在她八旬之庆时,远亲家的姑娘喜鸾和四姐儿随家人来贺,她不仅留她们住下,还特意嘱咐不能嫌她们穷,“有人小看了他们,我听见可不依”。有个年轻的大学生跟我讨论,他说难道贾母也跟宝玉一样,认为女孩子是水做的?我说她可未必有那个“觉悟”,这恐怕是因为,在清代旗人家里,普遍有这样的风气,就是并不怎么歧视女孩,因为未嫁的女孩,都有可能被选入宫,是潜在的“无价宝”。当然,贾母除了受风气影响,又是她自身的性格使然,七十五回写贾母吃完饭下地和王夫人说闲话行食,要尤氏、鸳鸯、琥珀、银蝶等都破规坐下吃饭,笑道:“看着多多的人吃饭,最有趣的!”她所喜欢的“多多的人吃饭”,当然不是指有男人在场的那种正规宴席,而是大家庭女眷们的随意便酌,外加“破陈腐旧套”的主奴亲和所形成的热闹、喜兴气氛。

  贾母对围绕在身边的如花少女们有一种由衷的泛爱。她当然也喜欢薛宝钗,当宝钗在贾府过头一个生日时,贾母“喜她稳重和平”,蠲资二十两银子,交与凤姐去置酒戏。前八十回里明写贾母对宝钗的喜爱也就这么一笔。凤姐说二十两银子“够酒的?够戏的?”虽是逗笑,却也让读者明白,因为薛家是来寄住的客方,所以贾母才有出银的“客气”之举。宝钗在贾母问及爱听何戏、爱吃何物时,“总依贾母往日素喜者说了出来”,这当然使贾母更加欢悦。但她的“藏愚”“守拙”,终究还是引出了贾母的不快——刘姥姥二进荣国府,贾母携她游大观园,来到宝钗住的蘅芜苑,“及进了房屋,雪洞一般,一色玩器全无”,又听说王夫人、凤姐儿曾送她玩器摆设,她一概退回,便批评道:“……年轻姑娘们,房里这样素净,也忌讳。我们这老婆子,越发该往马圈去了!”话很难听。这样难听的话,贾母未曾对其他女孩子说过,这不仅是贾母与宝钗二人在审美观上的冲突,也是人生观的冲突。后来宝钗堂妹薛宝琴来到贾府,贾母爱若掌上明珠,留在身边睡,给其珍奇的凫靥裘避雪,元宵夜宴取代宝钗与湘云、宝玉、黛玉与己同席,甚至向薛姨妈细问其年庚八字并家内景况,流露出特殊意图,到这个份儿上,宝钗在贾母的心目中究竟有否超常的重量,其通过贾母实现“金玉姻缘”的可能性能有多大,读者当心中有数了。

  还是上面跟我讨论的大学生,他笑说,从优生学的角度,宝玉跟黛玉的血缘关系,比跟宝钗的血缘关系更进一层,二者相比,恐怕还是后一种婚配方式较好些。我跟他说,曹雪芹写的贾家故事,虽经艺术想像和必要剪裁已非曹家故实,但确实投射着其家族人物关系的阴影,从八十回文本的描写可以看出,贾政的原型是个过继给书中贾母的儿子,而贾赦虽确是贾政的亲哥哥,却另院别宅地居住,那原型根本与贾母连过继关系也无(周汝昌先生在《红楼梦新证》里有详尽考证),所以,贾政其实并不是黛玉的亲舅舅而只是个堂舅,黛玉与宝玉的血缘关系,反要比宝钗与宝玉的血缘关系更远一些!这层微妙关系当然也笼罩在了贾母心头,贾政这个儿子虽非亲生,但宝玉这个孙子却如清虚观张道士所说:“怎么就同当日国公爷一个稿子!”也就是充分显示着贾母亡夫的遗传基因,她怎能不倾心疼爱!贾赦、贾政根本不是她所生的,但她有亲生的女儿贾敏,贾敏给她留下的遗孤黛玉,血管里流着来自她身上的一份血,就血缘关系而论,黛玉于她而言更亲胜宝玉,以重血缘的封建观念而论,贾母这样一个贵族老太太,她的感情天平,是无论如何很难朝别处倾斜而竟厌弃起嫡亲的黛玉来的。

  贾母真的喜欢宝钗吗zz

  发信站: 天大求实BBS (Sun Jul 31 17:03:45 2005), 本站(bbstjueducn)

  在高鹗续的后四十回《红楼梦》里面,贾母和王熙凤使用掉包记逼死黛玉,让宝钗冒充黛玉的名字嫁给宝玉。

  总觉得这个结局太戏剧化。高鹗编故事的能力太强了。就象现在的一些八卦编剧,什么荒唐的事儿,都往历史人物身上凑。那些清宫剧以及皇帝公主剧的编剧们,个个都是高鹗的徒子徒孙。

  一边洞房花烛,一边焚稿断痴情,魂归离恨天。悲是固然悲了,挣了很多老太太的眼泪。可是,这真的符合曹雪芹的原意吗?这真是能够发生在红楼梦里的故事吗?

  作为贵族**,薛宝钗要冒用别人的名字,才能把自己嫁出去,也忒没面子了。而林妹妹作为公府的嫡亲外孙女,却传出已经婚嫁的消息,这叫她怎么做人?以后还有谁会要她呢?当然,老师们告诉我说,这就是封建社会里那些当权者的本来面目:阴狠,冷酷,无情,不会为他人着想,一心只考虑自己的家族利益,逼死人命也在所不惜。

  小时候,这样的说法也能让我相信。但是,通读红楼之后,我只想怪那些老师太不看书了。

  封建社会的当权者是不是冷酷无情我暂且不说。我只想说:贾母真的喜欢宝钗吗?

  一:贾母喜欢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她喜欢凤姐。

  贾母喜欢王熙凤,那是无疑的了。凤辣子活泼大方,能言善道,总是能把贾母哄的哈哈大笑。她不仅仅是贾府的当家人,也是贾母的开心果。

  凤姐的性格,绝不是什么温柔端庄之人。她对待下人严厉苛刻,对二姐秋桐等人费尽心机,贪财妄为,心狠手辣。但是,她呈现给贾母的,却是活泼机灵,心细周到,爽朗大方的一面。贾母喜欢的,也正是这一面。她这样的性格,显然和薛宝钗“罕言寡语,安分随时”的性格,是大相径庭的。贾母再糊涂,也不会看不出凤姐不是安分之人吧?

  她喜欢鸳鸯。

  贾母喜欢鸳鸯,喜欢得一天也离不了,少了她吃不下饭。连那样胡子斑白的做了大官的儿子,问她要鸳鸯做姨娘,她也不给。不但不给,还怒恼的不得了。使得贾赦大半年的不敢见她,只打发贾琏日日向她请安。

  鸳鸯是什么样的人呢?

  从鸳鸯女誓绝鸳鸯偶那节可以看出,她是个性情刚烈的女孩儿,个性极强。鸳鸯是在贾母身边长大的,不仅是鸳鸯,琥珀,紫鹃,翠缕等一干丫头,本来都是贾母的丫头,从小一起长大的。若是贾母喜欢温柔端庄那样的性格,这些女孩子能一个个出落成那样千姿百态的个性吗?紫鹃帮着黛玉出主义,象姐姐一样照顾着黛玉,完全不是传统要求中的奴才丫鬟;跟着湘云的翠缕和湘云一样天真活泼;即使很少出场的琥珀,在看到宝琴极受贾母宠爱之后,她认为宝玉或者黛玉一定会妒忌。寥寥几语,显现出一个话语天真,没有心机的女孩形象。

  难怪凤姐取笑贾母说:“谁教老太太会调理人,调理的水葱儿似的,怎么怨得有人要?”

  她喜欢晴雯。

  晴雯的样子不用说了。“削肩膀,水蛇腰,妖妖侨侨”,“眉眼有些象林妹妹”。是个长像妖媚,性格刚直的女孩子。王夫人深憎她,把她赶走以后去回贾母。贾母却说:“晴雯那丫头我看她甚好,这些丫头的模样爽利言谈针线多不及她,将来只她还可以给宝玉使唤得。”王夫人一听,编了一大堆谎话,什么晴雯“调歪”,“不太沉重”,“得了女儿痨”。说了一车轱辘话哄贾母。贾母一听,也只得罢了。

  可是,她喜欢晴雯,却是肯定的。

  她喜欢宝琴。

  宝琴“年轻心热”,十分可爱。贾母一见就欢喜非常。她问薛姨妈宝琴的生辰八字。薛姨妈估计她是想为宝玉求配,只得半吐半露的告诉她,宝琴已经许配人了。

  这一段,现在已经有读者注意到了,贾母是明问宝琴,暗拒宝钗。

  宝琴是和李纨的婶母,以及刑夫人的侄女一起进京的。三家人一路结伴同行,宝琴已经许配人家的事情,贾母会不知道吗?此时,金玉良缘的说法已经有好几年了,薛宝钗已经是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宝玉也有十六岁了。若是贾母认同金玉良缘,她还需要等什么呢?何必去问已经许人的宝琴生辰八字?

  贾母喜欢的女孩子,几乎都是一类人,都是性情直率,机灵活泼,能言善辩的。这些女孩子身上,都隐约有黛玉的影子。但是,没有一个人身上有宝钗的影子!

  她不喜欢王夫人。她对薛姨妈说:“你妹妹可怜见的,木头似的,公婆面前就不显好。凤儿嘴乖,怎么怨得人疼她?”

  她虽然也当薛姨妈的面称赞过宝钗。但也不过是亲戚之间的场面话罢了。宝钗在贾家一住多年,若是贾母连这样的话都不说一句,成什么样子呢?

  二,贾母真的喜欢宝钗吗?

  贾母带着刘姥姥游大观园时,去了黛玉的潇湘馆,去了探春的秋爽斋。潇湘馆“更比大的越发整齐了。满屋子的东西都只好看,都不知叫什么,我越看越舍不得离了这里。”(刘姥姥语)。秋爽斋三间屋子并不隔断,陈设典雅,华丽中透着大方。贾母在潇湘馆发现那纱窗旧了,命人用大家都不认识的料子“软烟萝”糊在窗户上。在秋爽斋,只找出一个毛病,就是“后廊檐下的梧桐”太细了,还没长成。可是,在蘅芜苑,她老人家几乎吓了一跳。“及进了房间,雪洞一般,一色玩器全无。床上只吊着青纱帐幔,衾褥也十分朴素。”

  也许宝钗不是故意要显得自己朴素,会过日子,也许她天性就是如此。可是,她这样的性格,贾母会喜欢吗?

  贾母摇头说:“使不得。倘或来有个亲戚,看着不像;二则年轻的姑娘,房里这样素净,也忌讳。我们这老婆子,越发该住马圈去了。”

  “我最会收拾屋子了。她们姐妹也还收拾的好。我看他们不俗。”

  她们姐妹,指的就是黛玉探春了。因为贾母刚从她们的屋子过来的。

  黛玉的潇湘馆,竟然摆得比荣国府的大房还整齐。满屋子的东西都好看,却认不出来。可想而知,黛玉是个挺奢侈的人。象她那样的小资女子,怎么可能会亏待自己呢?我甚至认为,历来扮演林妹妹的演员总是穿素净的衣服,是错误的。黛玉是很喜欢打扮的人。宝钗才爱穿素。

  而黛玉这样的气派奢侈,才是符合老祖宗性格的。所以她才说:“我看她们不俗。”反过来,就是说,宝钗很“俗”。

  后来贾母赏了宝钗几样东西,还说:“我的梯己两件,收到如今,没给宝玉看见过,若经了他的眼,也没了。”说得那样珍贵,好象连宝玉都不舍得给似的。可是,鸳鸯却笑着说:“这些东西都搁在东楼上的不知哪个箱子里。还得慢慢找去。明儿再拿去也罢了。”----却原来是堆在不知道哪个箱子里,找都很难找到的玩艺儿。所谓人老成精。又是贾母这个饱经世故的老太太的场面话罢了。

  贾母说“两个玉儿”,将宝玉和黛玉相提并论,一对都是她心上的人儿。放鞭炮的时候,她将黛玉抱在怀里;宝黛吵架,她急得哭了,说:“我这老冤家是那世里的孽障,偏生遇见了这么两个不省事的小冤家,没有一天不叫我操心。真是俗语说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几时我闭了这眼,断了这口气,凭着这两个小冤家闹上天去,我眼不见心不烦,也就罢了。偏又不咽这口气。”

  打这行字的时候,我只觉得眼眶都湿了。二玉不理世情,生存能力极差,她岂会不知?她只想着自己在一日,保护他们一日,不让宝玉挨他父亲的打,不让宝玉去社会上接触世情险恶,覆雨翻云;不让黛玉受贾府那些薄情的的长辈,势利眼的下人欺负。她每天都为他们操心。她在贾府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她在一日,二玉衣食无忧,没人敢侵犯他们;她一旦闭眼了呢?

  在贾府这样的温柔富贵乡里,贾母也是怕的。因为,她太知道,富贵后面的假象了。

  老太太抱怨着说:“几时我闭了眼,断了这口气,也就罢了。便又不咽这口气!”

  没有夸奖,没有客套,只有责备和泪水。这才是真情流露啊!

  我想,贾母即使临死,也是放不下宝玉和黛玉的。她会托付又托付,叮咛又叮咛,才会含着遗憾离开人间。这样一个饱经世故,懂得真性情是多么可贵的老人,她绝对不会用那样恶俗的掉包计来拆散宝黛。即使贾府大厦将倾,凭薛家那样一个破落皇商能有什么用?更何况,宝钗还有一个动辄打死人命的哥哥。这样的人只会连累贾府。

  宝黛二人,是完全在贾母的庇护下生存的。大观园的青春,诗意,和美,也是因为这个老人家的慈爱和宽容,才那样丰艳的蓬勃起来。她要存心害黛玉的话,根本就不会有红楼梦这本书。

  曹雪芹写青春,写诗意,写爱,写女儿的清洁高贵,也写红尘的浑浊,写人情的冷暖,写世事的无常。他字里行间都是怜惜,怜惜这一场轰轰烈烈的幻灭。千红一哭,万艳同悲。世间种种,终必成空。爱也罢,恨也罢,终归黄土。

  红楼梦不是儒林外史。曹雪芹也不是批判家。他并不想写一个狼外婆的故事。用百万字来铺垫,最后,外婆掀开头巾,露出狼的面目,吃掉了小红帽

  那个童话哄孩子都过时了。

  而在红楼梦里,这个狼外婆的童话哄了人们几百年,还将继续哄下去

  悲哉雪芹!

1关系不同:直系亲属, 指和自己有直接血缘关系或婚姻关系的人,旁系亲属是直系亲属以外在血统上和自己同出一源的人及其配偶。

2范围不同:直系亲属的范围包括配偶、父母(公婆、岳父母)、子女及其配偶、祖父母、外祖父母、孙子女(外孙子女)及其配偶、曾祖父母、曾外祖父母。还包括法律拟制的直系血亲,如养父母与养子女、养祖父母与养孙子女,有抚养关系的继父母与继子女等都是直系血亲。旁系亲属范围如兄、弟、姐、妹、伯父、叔父、伯母、婶母等(以别于直系亲属的名称)。。

3部分不同:直系亲属包括直系血亲和直系姻亲:直系血亲是指彼此之间有直接血缘联系的亲属,包括己身所从出和从己身所出的两部分血亲。旁系亲属:直系亲属以外在血统上和自己同出一源的人及其配偶。

4亲近程度不同:直系亲属比旁系亲属的关系更亲近。

扩展资料:

亲属:因婚姻、血缘或收养而产生的社会关系。直系亲属包括直系血亲和直系姻亲:直系血亲是指彼此之间有直接血缘联系的亲属,包括己身所从出和从己身所出的两部分血亲。

己身所从出的血亲,即是生育己身的各代血亲,如父母、祖父母等;从己身所出的血亲,即是己身生育的后代,如子女、孙子女等。直系血亲除自然直系血亲外,还包括法律拟制的直系血亲,如养父母与养子女、养祖父母与养孙子女,有抚养关系的继父母与继子女等都是直系血亲。

直系姻亲即配偶的直系血亲,包括儿媳与公、婆,女婿与岳父、岳母。

旁系亲属:直系亲属以外在血统上和自己同出一源的人及其配偶,如兄、弟、姐、妹、伯父、叔父、伯母、婶母等(以别于直系亲属的名称)。

参考资料:

直系亲属

在婆家受了很多委屈,不愿意再去婆家,那就不去了吧。

前提是你不能阻止老公赡养老人,不阻止老公照顾老人,只要不阻止老公做一个合格的儿子。身为儿媳妇的你,不想去婆家,那就不去。

余生并不漫长,何必为了别人委屈自己?

讲一个真实的故事吧,也是儿媳妇再也不去婆家,真的不再进婆家门的故事。

一对情侣恋爱,遭到了准公婆的强烈反对,辱骂女孩,辱骂女孩的父母,并强烈要求儿子分手,一哭二闹三上吊。

但是儿子心意已决,就爱上了这个女人。

女孩也想过分手,但是男人态度坚决,后来就结婚了。

结婚没有婚礼,没有新房,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无奈之下只好和公婆住在一起。

婆婆骂女孩贱,倒贴,不要脸,等等,所有不堪的字眼都用在了儿媳妇身上。

儿媳妇就想要离婚,老公不想离婚,非常坚定的带着媳妇搬了出来。

小夫妻一开始租房子住,不敢生孩子,勤俭节约,奋斗多年,付了首付,买了房子,生了孩子。

在这期间,老公不时回家看望父母,逢年过节,给父母礼物,金钱,儿媳妇从不过问,也从不干涉。

后来,婆婆生病了,住进了医院。

老公也从来没有要求媳妇去照顾婆婆,一个人,白天上班,晚上照顾老妈,非常疲累,但也没有怨言。

儿子这么辛苦,当婆婆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然后,婆婆做了一个决定,让儿媳妇来照顾她。

婆婆拨打了儿媳妇的电话,说:我生病了,我儿子每天上班又要照顾我,太辛苦了,我是你婆婆,你来照顾我,自古儿媳妇照顾婆婆天经地义,再说了,你忍心看着你的老公这么辛苦吗,你做媳妇的不心疼丈夫吗?

儿媳妇默默的听着婆婆的话,一个字也没有回应,在婆婆说完后,儿媳妇挂断了电话。

这通电话,儿媳妇没有告诉老公,老公也没有问题,一切如常,老公继续白天工作晚上照顾妈妈。

故事讲完了。

我想说的是,公婆和儿媳妇,彼此的人格都是平等的,彼此都应该尊重对方。

当公婆太过刻薄儿媳妇的时候,儿媳妇也没有必要去委屈自己。

毕竟,我们都是独立的人,我们做到了自己应该做的,就可以了。

有过一段时间,我对我的婆家也有很大的意见。

可能是两代人的观念不同,再加上我一直都很清楚的知道,我婆婆偏心的程度。所以,很多时候,我其实也是很受委屈的。

婆婆给妯娌带孩子,不给我带孩子。

婆婆对妯娌特别特别好,妯娌有点感冒,不舒服的,婆婆就紧张的很。可是,我哪怕是再不舒服,婆婆问都不带问的。

婆婆和妯娌们打电话异常频繁,却一个月、几个月都不会主动给我和孩子打个电话问问。

婆婆亲口和我说,妯娌是她挑选的,他们夫妻之间有啥事,让妯娌回家来告诉她,她给妯娌出气。可是,说我们是自己谈的,我们之间有啥事,自己解决,她不管。

孩子有什么不舒服的了,婆婆永远都是说我的错,说我照顾的问题。

我和老公吵架了,每次都会说我的不是,说都是我的错。

种种的事儿,积压在一起。起先,我一直隐忍着,慢慢的,实在忍不住了。有一次,借机彻底爆发了。

从哪之后,没啥事,我就很少去婆家了。而他们可能也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了,慢慢的,稍微有点收检,不再想过去那样了。

但是,不管如何,在重要的日子里,哪怕我心里再不乐意,我都会考虑一下我老公的感受和心情,过年的时候,我肯定会回婆家住上一晚,一大家子吃个团圆饭。在过年的时候,给公婆打个电话之类的,问候一声。

虽然,老人家之前有过做的不足的地方。

虽然,在之前,我们曾经婆媳矛盾一度紧张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但是,不管如何,终究是一家人。

我不会去记仇,也不会去干涉老公对他们的孝敬,更不会在孩子面前,说任何婆家的不是。

我的观点是,如果确实在婆家受委屈,不想去的话,减少去的次数即可。不必要完全委屈了自己。但是,面子上该有的行动,咱们作为儿媳妇的,也不能少。不能让外人挑咱们的不是,说咱们不懂礼节之类的。

不去。自从我攒够房子首付从婆家搬出来,十几年没去过婆家了,包括过年,但我不会阻止老公孩子回去过年,他们愿意随时去。每年过年自己一个人随便吃点,不回娘家,不在大过年给父母添堵。我也不会灌输给孩子关于爷爷奶奶任何的负能量,毕竟他们无论待我如何,对孩子是真心实意的,我希望孩子眼中有光,心中有暖。想想年轻时被欺负的无奈,婆婆对两个儿媳妇完全不同的态度,以及她绣花剪刀的性格,点点滴滴全是伤心事,还是选择眼不见心不烦。婆家来亲戚时一般在酒店吃饭,我会去应付一下场面,避免和他们正面接触,再也没称呼过。我欣赏有些西方国家儿媳对公婆直呼其名,这样就不会感觉公婆负了爸妈的称呼,中国这种称呼公婆为爸妈的习惯不好,明明不是一家人,硬捏在一起。他们有困难,我有能力情况下还是会帮的,毕竟是老公的父母,前几年婆家房子被强拆的不像样,今年正好我有条件主动给他们买了一百多平方的新楼房。养个猪还想见效益,何况人家养了个儿子。◕‿◕。

不去是对的,这个问题上我深有体会。

曾经我也是一个用心坐一个好媳妇的人,事事委屈自己去顺从公婆的心意。常常受了委屈,在老公的几句讨好和安慰里就算过去了。没有彩礼,没有婚房,连婚礼都是我们自己恋爱七八年后自己筹办的。我远嫁,在婆家这边对于两个老人我更多的是忍让,七八年都不会和他们吵架,我不是懦弱,是从小我父母给我的教养让我不许那样做。

然而并不会因为我的好就会换来他们的善待。公婆是那种太自以为是又话多三观不正的老人。认识了这十来年了,从未听到过他们认可过谁?格局小,爱占小便宜,总之相处起来会把人变得很市井。

说一件让我寒心的事,我生我女儿,剖腹产,住了四天院回去后,原本想让婆婆呆十几天帮忙煮下饭,结果刚回去第一天她就马上说她们那个时候生了孩子都是自己煮饭,哪个女人像我一样要人伺候?说男人就该出去挣钱,这几天也不该留屋里看娃儿婆娘。可是她哪里知道我伤口的痛,连起床都是先把身体移到床边再慢慢翻身下床的,即便如此还夜里多次忍痛起来帮忙给娃儿洗屁股换尿不湿,喂奶。娃儿爹动作慢又本身做这些不会。呆了七天我哭了五天,每天饭菜也都是敷衍了事,别人月子里一天吃四五次,我三次都是不容易。早上就一碗醪糟鸡蛋汤,下午三点才吃的上一菜一汤,要不是汤里有塑料袋就是头发丝。这些我都觉得能理解,有可能粗心大意了。最难过的是每天都说那些让我难受的话,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对娃儿嗲说,你再留你妈在这里我就抱到娃儿马上跳楼自杀。娃儿爹万般不舍的把他妈送走了,他不舍是因为想依赖他妈煮饭。走了后我自己做所有的事情,我没有做坐月子,一切都是一个人熬。熬出了产后抑郁症,熬的憔悴不堪,但是我很庆幸不见他们我还能活着。如果天天听他们那些气人的话我早就跳楼了。

我女儿现在一岁半了,他们没有带过一天,没有出过一分钱。半年前的一天,我和娃儿爹因生活琐事吵了几句,他妈马上来帮她儿子,对我大骂出手,撵我走,还说娃儿不是我生的,说是他们花了几十万买的。天呐……

我说不下去了,不愿回忆那段不堪的往事。只是往后余生,我要更爱自己,我决不再会和他们见面。我对娃儿爹说了,如果因为我这样你受不了,我们可以离婚。娃儿爹说不离婚,也不强求我对他父母好。不见面也接受,毕竟这些年他都看到他父母的作为。

对于娃儿爹怎么孝敬他父母我都不会干涉,那是应该的。毕竟羊有跪母之恩,对于自己的父母不能改变,就只有包容。但是我再也不会是从前的那个傻乎乎的我了。不来往,不埋怨已是慈悲。

说实话,这辈子我都不愿意再看到我婆婆,实在太不愿意接触她了,也不想我的孩子接触到她,更不想让我的孩子受她那奇葩三观和各种负面情绪,消极的人生态度的影响。

我是这样想的,在她意识清醒的时候绝对不让她接触我的孩子,我也不会去见她。如果过年过节,我老公愿意去,他可以去陪他父母过年节,但我不会去,我的孩子也不允许去。或者我公公愿意的话可以过来和我们一起过,但是婆婆不能来。总之就是在她有自我思维和意识的时候不能接触我的孩子,尤其是我的孩子成年之前绝对不行,我作为母亲有权利保护我的孩子有正常的思维和 健康 的心理,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当然我也尽量不去招惹她,不和她有交集!但是如果她没了思维和意识躺在病床上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我会帮老公分担的,前提是老公一直对我和我的家人好!对我公公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不管他给不给我们帮助,只要不想婆婆一样奇葩,我会和老公一起尽孝道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为了避免矛盾,我们没有住一起,婚房是我家婚前买的,领证后结婚前婆婆逼着老公来跟我说要把房产证加上他的名字,不然就不结婚。我就是个不能受气的,我偏不,大不了办离婚嘛。但是他家后来也没有提,婚也结了。后来也有了孩子,孕期都是我妈妈照顾,他们家不管不问。孩子生了我婆婆从不帮带孩子,也没有照顾月子。还对我和我妈说风凉话,我妈妈带孩子总是在旁边指手画脚。以前我买东西给她她总是不满意,总说我比不上谁谁谁家的儿媳妇,后来我就不买了,能不接触也不多接触,我知道有些人的心永远捂不热。我们分开住但是离得近,结婚以后,婆婆天天来掺和我们夫妻的事,给他儿子做饭,给他儿子洗衣,甚至连我们夫妻分床睡她都要管。平常无事就跟别人到处嚼舌根说我坏话,挑拨他儿子和我关系,让他儿子和我离婚。(PS:也不怪婆婆,怪我眼瞎嫁了个妈宝男,我受委屈都是老公不作为导致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搬到单位住了一段时间,让妈宝男如愿和他妈生活在一起,离婚又怕孩子那么小,不忍心,也怕他在单亲家庭长大会变坏。不离的话,对着这种满地鸡毛的婚姻,真没有勇气面对。

婆婆毕竟是老公的妈妈,不看生面看佛面,有时候,看在老公的面子上,做不到一次也不去,但是,可以减少次数,缩短时间。老公还有一个哥哥,嫂子是当地学校的老师,有编制,本地人,我是远嫁,没有正式工作。本身在生活上,我和婆婆就不能统一,但是在生孩子前,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我也没有觉察出婆婆对待两个儿媳妇的差别,每次老公提出回婆婆家,我都答应了。但是在我怀孕后,就发现了婆婆待两个儿媳妇的差别。嫂子做月子,她伺候的,孩子也是她带大的。在孕吐反应厉害,想让婆婆过来帮忙,但是她说要给嫂子看孩子。当时嫂子家的老二已经两周岁多了,爷爷也能看,再说,本来我也只是说过来一段时间,等三个月后,孕反应小了,我自己就可以,关键是老公也不在家,但是她还是不愿意,要忙着给嫂子看孩子。至于我家孩子出生后,她也没给看一天,有时候孩子病了,家里有点事,想让过来一趟,也是她总有事。当然,我自然不情愿再去婆婆家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除了过年,实在没有办法,不过我也不会呆太长时间,大年初一一过,这个年也就过完了,我是必须要回自己家了。

就不去,一辈子都不想看见他们!

首先,我俩宝都是剖腹产,(娘家妈去世的早)婆婆没有照顾过一天,没有带过孩子一天,更没给孩子买过任何东西,甚至水都没喝过她一口。

其次,家父癌症晚期,我自己带孩子在医院陪父看病,婆家明明知道(他儿子跟他说了)连句问候的话都没有,更别提帮忙拉扯孩子,。就连家父去世,婆家都没有帮忙带孩子。

最后,刚怀二宝三个月,老公她姐,来我家,在我面前瞎逼逼的说我,大宝剖腹产费钱还受罪等等,被我直接怼回去,然后过了几天,孩子没了,真是杀了她的心都有。她自己无知,生了个脑瘫的孩子,意思要我过的不如她,一家子的奇葩!

所以,人只能靠自己,想当初那么难,自己都一步一步的挺过来了,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至于他们?给他们十年,十年不够二十年,看他们不求人,敢来指望我试试?其实,在人家眼里,我是外人。外人就外人,希望老死不往来!!甚好!!!

不去就不去吧!

以前总是下决心说以后不回去了!但是到过节的时候还是会回去,为的是一家人和睦不让外人看笑话,但每次回来都会心情不好,因为看到了熟悉的人就想到了曾经熟悉的事,我是个记仇的人

洪洞方言2013-06-12  志敏图书馆   阅 5291  转 10转藏到我的图书馆微信分享:

用现代汉语说方言的事,有些吃力不讨好——怎么描述也难以表达得十分准确,因为读音和字词差异太大,只能做到尽量贴近。我的故乡在山西省洪洞县,其方言里的动词读音非常有趣。

“骂”在我们那里读“卷”,“你骂谁呢”要说“你卷孰呢”。但并非没有“骂”这个音,“吵架”或“吵嘴”就叫“嘶骂”,“骂”前加上表示马叫的“嘶”,显然更具动作性,生动得很。“扛起”是“恼起”,“扛住”是“恼出”,就是有“恼”这个音,但不表示生气。“吃了三碗”说“跌喽三碗”。“推”读“揎”,“你别推我”说成“你波揎饿”。“上”发音“烁”。“下”发音“哈”。“坐”读“错”。 “拿上”读“活舍”。 “听话”读“写话”。“嫁”说“改”。“娶”说“换”。“蹲下”是“圪嘟”。 “抓住”要说“撮出”。“看”读“niá”。“去”读“qiá”。“提”读“tiú” 。“放”读“fē”。“扯断”读“jüā”。“扔”读“蛮”、“跌”、“不撂”。“打搅”的读音是“搭嚓”。“借钱”是“架钱儿”。“修理”或“调试”读“摆置”。“训斥”是“哼哆”。“叙述”或“讲故事”叫作“合”。 “估计”或“约摸”说成“捏摸”。 “生火”是“抬火”。“耕地”是“跌剃”。“告诉”的读音是“烁也”。“相跟”读成“斯干”。“交代”的发音是“雕呆”。“吹唢呐”要说“出尼阿子”。“睡觉”是“树雕儿”。“挠人的痒痒肉”是“圪雷”。 “造作”读为“兹做”。“撒谎”是“邹句舌”。 “抚摸” 读“布拉” 。“拉家常”是“拍说”。“准备”读“搂早”。“劳动”读“屯弹”。“无病呻吟”是“虚伤气”。“逞能”读“擞坦”。“劫道”读“腰涛”。“办喜事”叫“过事”。“怀孕”说成“不连哩”。“动物小产”或“流产”要说“勒羔”。等等。

当然,洪洞方言里也有一听就明白的动词。比如,说“仔细”就是普通话里的“节俭”。“知难知易”就是“善解人意”。 “不依”就是“不依不饶”。“跑茅子”就是“拉肚子”。

       某些古音遗迹只保留在个别方言的个别俗语之中,如:洪洞、临汾方言中表示人脸部浮肿的“胖(读po)”这个音就保留在“胖眉处眼”这个方言俗语中。临汾、洪洞、汾西、临县的“肥”,单念时,今已不读古音xi,只有在当地谜语“一对媳妇等等齐,吃肉轧面不得肥(读xi)——筷子”(汾西)、“弟兄二人等身齐,香油好面吃不肥(读xi)——筷子”(临县)和儿歌“茄子皮,瓠子泥,哪个狗娃吃得肥(读xi)”(临汾)中才有这个读音。有的语汇所保留的古音遗迹因时因地不同而略有变异,如临县儿歌:野喳喳野喳喳尾巴长,引过souzi容不得娘。运城一带谚语:人生三大事,攒钱盖房娶 xiouzi。临县儿歌中的souzi和运城谚语中的xiouzi中,sou和xiou均是“媳妇”一词早期的合音,它们反映了1000多年前的语音特点,都是极富价值的古音现象。下面再举一些反映古音的例子。

  1反映q读k的古音

  新绛歇后语:半夜里哭妗子——想起(qi读kei)来一阵子。

  2反映x读h的古音

  忻州歇后语:狗钻到风匣(xia读ha)后儿——回转不开。

  汾西谜语:一张木鞋(xie读hai),随拉就来。——抽屉

红匣匣(xiaxia读haha),出啦啦。——辣椒

  洪洞儿歌:噔噔噔,年下(xia读ha)了,糕儿枣花儿做下(ha)了,哥哥剁馅馅(xianxian读haihai),嫂嫂做饭饭。

  跛跛虫,覣不鞋(hai),过了甘亭是羊獬(xie读hai)。(“甘亭”、“羊獬”是洪洞两个相邻的村庄。)

  临汾谚语:桃吃饱,杏(xing读he)伤人,李子树底下埋死人。

  宁可误了收秋打夏(xia读ha),不能误了存才《挂画》。(蒲剧《挂画》是小旦存才的代表作。) 

父亲---爸

跌子:口头语,"你妈的"的意思,对应的词是“男性生殖器”,但往往还可以表达“操蛋”、“日他妈的”等等不太高雅的意思;

立楼:偏房,一般用于施展锅碗飘盆工夫的地方,偶尔也放一些陈年的杂物;

别打:不是“不要打”的意思,在洪洞方言里是“狠狠的揍”的意思或者“侮辱性的殴打”的意思,当洪洞人说“别打你”--赶快跑,要不胳膊折了、腿骨断了;

FU:是“水”的意思,也是“书”的意思,也是“谁”的意思,一定要看在哪句话里发这个音,否则你永远是一头雾水;

唢家伙滴:“坏蛋”的意思,往往是与自己政见、行动相悖而突发的言论,值得注意的是:他不是一成不变的,有时候亲昵的调侃也这样说,这时候表示的是关系好,用洪洞话说是“铁”;

儿吗:不是侮辱用语,只是为了求证一件事的准确性而产生的疑问,往往是你说出了一些超出常理的事实或者令对方很惊讶的事;

别侃俩:不要开玩笑了,表明对方不相信你的言论;

铁撵:也叫连手,关系亲密的人之间的一种称呼,有时也为了交际应酬而套近乎;

方言俗语是挂在人们口头的语言形式,代代相袭,口耳相传,对古音起到了凝固作用,晋方言的俗语中保留了不少的古音。

母亲---家 

伯父---伯伯、拖爸 

伯母---姆姆、拖家 

叔父---爸爸、夫夫 

婶母---小妈、婶子 

祖父---牙牙 

祖母---“你哟” 

外祖父---老牙 

外祖母---姥“你哟” 

岳父---绰人 

岳母---绰母 

姐夫---家夫、哥 

妯娌---相互 

男孩---厮儿 

女孩---女“兀儿”、女子 

男性朋友---连手、了儿 

二、人体 

头---登脑、低脑 

眼睛---捻窝 

嘴---举 

手指---宅头、责头 

脚---节 

鼻子---皮子 

牙---“你啊” 

屁股---屁捻

三、衣着 

衣裳---呢烁 

鞋---孩 

衬衣---“思儿” 

皮带---“裤子带” 

四、食 

馒头---“吃地” 

面条---“旗子” 

汤面---“挂熟地、拖旗子、调花地” 

干面---“调地” 

和子饭---“米旗、米刹地” 

饺子---“煮角儿” 

玉米面食物种种 

“石条”、“卷子”、“擦疙斗” 

“拍拍儿”、“煮谷雷” 

“饽馍馍”、“古蓝子” 

“摊馍馍”、“捺馍馍” 

汤面---“挂熟地、拖旗子、调花地 

   女孩---女“兀儿”、女子

洪洞方言一、动物

麻雀——续娃儿

老鼠——圪拉里家

牲口——头谷

鸡——低儿

小鸡——低娃娃

羊——约儿

二、植物

玉米——棒子、稻黍

高粱——稻黍、红稻黍

豆子——透子

山药蛋——山蔓节

树——剥儿

玉米杆——勃勃

棉杆——花稍、花圪兰

三、用具

铣——千

锄——苏

筐子——笼卧

车——诧

自行车——诧子

土布——木年

棍子——圪兰儿    

小凳子——所儿

椅子——你翁子、屋子

场——戳里

碾——染

兜——斗斗

拖把——吨不

笤帚——条柱、扫柱

簸箕——播起、播七儿

时间 

今天——几码个 

明天——灭儿个 

昨天——牙儿个 

前天——前儿个 

后天——后儿个

二、自然 

太阳——日头 

月亮——月灭 

雨——女 

小雨——圪些 

阴——“您恩” 

晴——切 

下雨了——哈的累了

三、其它 

上了年数——烁了续么儿 

嫁——改

时间 

今天——几码个 

明天——灭儿个 

昨天——牙儿个 

前天——前儿个 

后天——后儿个

二、自然 

太阳——日头 

月亮——月灭 

雨——女 

小雨——圪些 

阴——“您恩” 

晴——切 

下雨了——哈的累了

三、其它 

上了年数——烁了续么儿 

嫁——改 

娶——换 

名字——灭儿 

外边——卫些 

里边——里头 

厨房——力漏 

地——剃 

上——烁 

下——哈 

院门——套门 

不要紧——百不责 

石头——得“读三声”石 

像、乡——读“西哟”拼音 

估计——捏摸 

隔一宿——格一押、跌一续

生身父亲称作爸

亲生母亲称作麦

儿女结婚过事哩

有了女孩称女子

生了孩子称媳妇

六十以后婆婆子

妻呼夫成掌柜的

二十叫作小伙子

一块行走叫斯干

炊事员称仔饭的

头称的脑和登脑

两脚通称说是节

遇事不懂解不下

锅里开了叫熬啦

学校称作园儿哩

书写文稿下字哩

骡马牛驴称头古

父亲的爸叫亚亚

父的母亲叫娘娘

生下男孩叫厮儿

女孩结婚叫新妇

四十左右叫婆娘

夫称妻为家里的

男孩十五称娃娃

同窗好友为连手

生炉称作抬火哩

面条通称为旗子

眼睛叫的是眼窝

穿鞋叫作穿孩哩

几人闲谈叫排达

喝杯开水称姜树

上学称作念书去

看书阅报叫鸭哩

猪羊鸡狗称畜色

1 订完婚后,要怎么称呼双方父母

在中国,汉族传统的辈分观念长期存在,以本身为中心,上有四代长辈,下有四代晚辈,形成了“高祖、曾祖、祖、父、本人、子、孙、曾孙、玄孙”的“九族”血亲关系,这就是九个层次。如果把旁系的血亲关系和姻亲关系联系起来,便形成了一个庞大的亲属系统 。这里仅选其中的一部分,以显示其层次关系。

第一层: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长二辈)

第二层:父亲、母亲、伯父、伯母、叔父、婶母、舅父、舅母、姨父、姨母、姑父、姑母、岳父、岳母(长一辈)

第三层:(本身)哥哥、嫂嫂、姐姐、姐夫、妹妹、妹夫、堂兄、堂嫂、表兄、表嫂、内兄、妻妹、襟兄(同辈)

第四层:儿子、女儿、侄儿、外甥、内侄、侄婿(晚一辈)

第五层: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侄孙、侄孙女、孙媳、外孙媳(晚二辈)

2 结婚后怎么处理和对方父母关系

情况一:经常看到杂志上或者电视剧中说,男(女)结婚以后 就不养父母了,以前也在电视上听说过一个男的,婚后唯妻子是从,什么也不听父母的,多次为了妻子和父母 吵架,最后妻子挑拨离间,把瘫痪在床的老母亲活活饿死了,几天后才知道。

这样的人父母养了他们这么多年,养条狗也通人性啊!情况二:有的人结婚后还是跟以前一样,照样孝敬父母,对老婆或者老公好,但是有的母亲怕媳妇抢走了儿子,处处和媳妇做对,而丈夫又处处听从婆婆的,从而使夫妻两人的关系恶化,最近因此分手的人也不在少数。在这里不是要说结婚后男的怎么怎么样,只是看到这样的事情了,随便说说,女的例子可能也有,看过一本小说,是蒲菖写的相思门,大意是一女的为报杀父和杀哥之仇,找到了仇人却爱上了他,多年后原来当初哥并没有死,并且以为妹妹多年忍辱负重为的就是将来亲手杀了仇人,于是正好找上门来,想一起杀了他。

结果爱情战胜了亲情,为了做丈夫的好妻子,她做了亲手杀人哥哥的妹妹,报不了父仇的女儿。看完了虽然小说是假的,但是这样的事情的真实性,我估计还是有的吧。

因此想讨论一下,结婚或者关系确实以后你会怎么样处理和父母之前的关系呢?也不是出现了一些问题才这样想的,只是想知道大家怎么想的。

刚开始有对象时,有什么事情都是听父母的,因为还没达到互相信任的程度,慢慢感情深了以后,就觉得有些事情处理起来挺的,我是有这样的感觉不知道大家是怎么样想的有没有遇到这样的问题?。

3 古代出嫁的姑娘叫对方家长什么

女子自称--“奴家” 女子谦称--“妾”、“贱妾”、“奴婢” 老年妇女谦称--“老身” 谦称自己的丈夫--“拙夫” 王妃、王后在皇上面前自称--“臣妾” 王妃、王后在臣子面前自称--“本宫” 寡居皇太后自称--“哀家” 民间女子自称--“小女子”、“民女” 称对方的年龄(多用于年轻女子)--“芳龄” 称对方的名字(多用于年轻女子)--“芳名” 女子谦称自己容貌--“蒲柳之姿”(柳树在古代被看作树中的贱物) 其他: “敝”--谦称自己或自己的事物不好,如敝人,谦称自己;敝姓,谦称自己的姓;敝处,谦称自己的房屋、处所。

“卑”--谦称自己身份低微。 “仆”--谦称自己是对方的仆人,使用它含有为对方效劳之意。

“敢”--表示冒昧地请求别人。如敢问,用于问对方问题;敢请,用于请求对方做某事;敢烦,用于麻烦对方做某事。

“拙”--用于对别人趁自己的东西。如拙笔,谦称自己的文字或书画;拙著、拙作,谦称自己的文章;拙见,谦称自己的见解;拙荆、贱内、内人:称自己的妻子。

“小”--谦称自己或与自己有关的人或事物,如小女子、小妇人;小儿:谦称自己的儿子;小女:谦称自己的女儿;小人:地位低的人自称;小子:子弟晚辈对父兄尊长的自称;小可(多见于早期白话):是有一定身份的人的自谦,意思是自己很平常、不足挂齿;小店:谦称自己的商店。读书人的自谦词有小生、晚生、晚学等,表示自己是新学后辈;如果自谦为不才、不佞(没有才智的)、不肖(没有出息的),则表示自己没有才能或才能平庸。

“家”--古人称自己一方的亲属朋友常用谦词。“家”是对别人称自己的辈份高或年纪大的亲属时用的谦词,如家父、家尊、家严、家君:称父亲;家母、家慈:称母亲;家兄:称兄长;家姐:称姐姐;家叔:称叔叔,等等。

“舍”--用以谦称自己的家或自己的卑幼亲属,前者如寒舍、敝舍,后者如舍弟:称弟弟;舍妹:称妹妹;舍侄:称侄子;舍亲:称亲戚。=========================华丽的分割线============================= 古人在说自己时的谦称因身份而有所不同。

一般人说自己可以说“鄙人”、“在下”、“小可”、“不才”、“愚兄”,单个字可以说“仆”,如“仆窃不逊,近自托自无能之辞”(司马迁《报任安书》),可以说“愚”,可以说“窃”,“愚以为”“窃以为”都是“我以为”的意思。大臣们在君主面前可以说“臣”、“微臣”,甚至说“奴才”(何绅不是经常说吗?),犯了罪了说“罪臣”。

下级官吏在上级面前说自己“下官”、“卑职”。下级将领在统帅面前称自己“末将”。

君主自己称呼自己时说“寡人”、“孤”、“朕”。丫环在主子面前自称“奴婢”。

百姓在官员面前说“小人”“贱民”。古代女子谦称自己为“妾”、“妾身”、“贱妾”。

出家人称自己“贫僧”、“贫道”、“贫尼”。所有这些都是古人对自己的谦称。

还有: 1鄙人:古人称呼自己的谦词 2臣:古代作官的在皇族面前的自称 3孤:古代皇帝自称4小人:古代一些下级对上级,奴才对主人的自称,有自贬自贱以抬高听话人之意 ;也指坏人 5在下:古人自称 6陛下:对皇帝的尊称 7阁下:对听话对象的尊称8令郎:指对方的儿子9愚:对自己的称呼,谦词 10奴才:古代一些下级对上级,奴才对主人的自称,有自贬自贱以抬高听话人之意 11先生:老师;对学识高的人的称呼 12奴家:古代女子自称 13晚生:一般是书生在比自己资历高的人面前自称14:卿:古时高级官名;古时君称臣;古时夫妻或好朋友之间表示亲爱的称呼15:令尊:对听话人父亲的尊称 还有(可能有重复):鄙人 臣 小人 在下 愚 奴才 奴家 晚生 小生 我 吾 余 予 某 妾 仆 愚不才 老朽 小女子 后学 末学 不才 末将。

史湘云的性格特点

从上面极富审美价值的行为场景描述,我们不难得到如下性格特点:心直口快、热情、乐天、才思敏捷、有英雄气概、平等待人、率直。

心直口快:从她与林、贾的几次吵架,从她在各种场合中的言语中可以看出来。

热情:这一点可以从她“大说大笑”,从她教香菱做诗,从她在各种场合给人的印象中反映出来:“这社里要少了他,还有什么意思!”

乐天:史湘云虽身世不幸(孤儿),又处在比其他姐妹都不得自由的恶劣环境中。但书中从未见她愁过。她总天快快乐乐,兴致盎然,充满了生活情趣。《红楼梦》原本是一部还泪的悲剧。而史湘云留给读者的积极、乐观的印象是丝丝暖意和希望所在。

才思敏捷:这点是从他即席做海棠诗,和两次联诗体现出来的。就诗才而言,湘之敏捷可以与钗之大气、黛之感伤媲美。

有英雄气概:从几次对不公事件的反应看出来,她的诗词和言行也有所体现。

平等待人:这一点是从吃螃蟹时对待下人的态度中看出,从她送袭人等大丫头的礼物也可看出来。当然,这要放在当时的等级观念的背景下来看。

率直:这可以说是史湘云最突出的特征。率,坦率,一是一,二是二,无心计,少私念。直,不绕弯子,心口如一,想到便做。心直口快是其在言语上的体现,热情是其在对待生活的态度中体验,才思敏捷是其在才华上的表现,有英雄气概是对比传统特有的女子委婉、含蓄的体现。

一言以蔽之,史湘云者,率真之女子也。率,率直也,真,真心,童心也,平等待人是典型的体现。

3.�史湘云的性格内核——拥有赤子之心的孩子

最后我们把史湘云的性格内核概括为拥有赤子之心的孩子。这里赤子之心和孩子本质上说的是同一回事,只是从理解的角度才如此言说的。我们先说孩子。

孩子是大人的人生导师,这不是比喻,而是人生的至理名言,喜欢看孩子玩耍的人深得其味。我们总是念念不忘童年的美好,为何?孩子的生活最接近生活的本真状态。孩子乐天,从不为未知的明天而虚度今日。孩子热情,时时能找到乐趣,一切在他眼里都是那样生机盎然。孩子率真,饿了吃,累了睡,有精力便四处找乐子,想什么就做什么。这样便少有私心,少心眼。人一旦有私心,便会思前顾后,活得就累了。孩子平等待人,所谓人皆有恻隐之心,是非之心,善恶之心。孩子理智之心未萌,赤子之心还在,对人对物一视同仁,最得公道。平等待人便是这种公道的表现。

至于赤子之心。孩子拥有赤子之心,有赤子之心的便是孩子。这里用同一反复旨在消除人们用“你只是个孩子”这种评价中“孩子”一词所包涵的“不谙世事,骄横,自我中心”。

何谓“赤子之心”?实际上这正是儒学孜孜以求的人生境界。儒家坚信人心才是心灵真正的主宰,其他如意识之理智、情感、欲望都是人心主宰的手段。而人心的主脑是良知,即一般人所说的“良心”。良知者,不学而知,至知者也。只要我们能够坚持用这一生来便有之的良知指导我们的生活,我们就能够得到至善。这就是孟子所说的“人性本善”的真义。能够这样做的人心就是赤子之心。而儒学之道就是教导我们怎样小心翼翼的看护我们自身的私欲,保持良知之主宰地位的学问。

这样,《红楼梦》中刻画的史湘云,如其说是一个典型人物,不如说是一种典型的人生。不过人心与人生本为一体。人心是从生命的个体化角度对生命静态的把握,人生是从生命的生生不息的生活角度对生命动态的把握。

4.史湘云的命运与作为悲剧的《红楼梦》

人人都说薛宝钗是传统儒学精神的完美体现。这自然没错,儒学作为一门生活的学问,它同时解决了个体应该怎样生活的人生问题,和社会应该怎样构建的政治问题。作为这两者的产物,其一是修身之道,其一是人情世故。薛宝钗深得人情之理,但作为情理基础的赤子之心已经暗淡,难逃孔子所谓的“乡愿仁之贼”的批评,是儒学真精神在末世沦落的体现,所以总给人一种压抑之感。而史湘云赤子之心犹在,虽说情理之功、生活之道还需磨练,毕竟本心在。这样看来,薛宝钗得到的只是儒家真精神的表皮,而史湘云得到的是内骨。只不过前者是精皮,而后者还只是粗骨。

关于史湘云最后的命运问题,这里我们不想争论续本的优劣,只想从史湘云的性格特征来分析分析什么样的命运最合情理的。人心与人生不可分。也就是说一个人的性格特征和人生之命运是不可分的。性格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成就了人的命运,而命运也在时时引导着人的性格。这正如孔子所说的君子知命。儒学孜孜不倦的教导一种良知指导人生的生活,是因为他们坚信这样的生活才能得到“人生之乐”。也正因此,儒学才能超越佛学的“人生是苦”。深得儒学外在精神的薛宝钗大度,随遇而安。深得儒学内在精神的史湘云乐天,居陋室,终不改其乐。她贵为豪门千金**,因父亲双亡,虽从受宠的贾母家寄居到不自由、被当丫鬟一样使唤的史家,依然自得其乐。从中我们不难推断,虽说如判词所说的“斯配得才貌仙郎……终久是云散高唐,水涸湘江”,也没有理由认为,史湘云会表现出怨天尤人的悲观。从前面八十回的暗示来看,后面关于史湘云的内容不会如续本那么少。但不管会经历怎样的人世变故,我们没有理由认为史湘云之乐天会因此而改变。

不过问题在于,《红楼梦》是悲剧,其主人公的命运都很悲惨。史湘云的乐天似乎与悲剧的氛围不相符。真的不相符吗?

悲剧的确少不也悲惨的命运,但不一定悲观。实际上,悲剧的悲不在悲观。悲观只会使人绝望,进而麻木。悲剧的悲是积极的人性在命运沉重的、不可改变的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下仍然不屈的悲凉。如果说大团圆式的喜剧给人的是‘善有善报’的道德教导,那么悲剧的悲惨结局给人的是人性在经受不幸打击后的伟大,是在黑暗中突现出来的人性的光辉,是在绝望中突现出来的生的希望。

而史湘云的乐天正是这种儒家真精神的伟大,史湘云的乐天给人的正是这种绝望中生命不息之光辉的希望。而伟大的悲剧诗人曹雪芹似乎隐隐的表达了这种在古希腊的悲剧中所弥散出来的人性的光辉。我们再看看《红楼梦》的判词:这正是尘寰中消长数应当,何必枉悲观。我们听到的似乎不是林黛玉的忧伤,而依然是史湘云的带有英雄气概的乐天,一种知命的真乐天吧。

  http://wwwcunshangnet/book/boat/2htm

  穷婶母的故事

  1

  事情发端于七月间一个晴朗的午后,一个委实令人心旷神怡的周日午后。就连草坪上揉成一团扔着的巧克力包装纸,在这七月王国里都如湖底的水晶一般自命不凡地闪烁其辉。温情脉脉的不透明的光之花粉以腼腆的情态缓缓飘向地面。

  散步回来的路上,我坐在绘画馆前面的广场上,和女友一起呆愣愣地抬头看着独角兽铜像。梅雨初霁,凉爽的风摇颤着绿叶,在浅水池上划起细小的波纹。澄澈的水底沉有几个生锈的可乐罐,令人想起在遥远的往昔被弃置的城镇废墟。身穿统一球服的几伙业余棒球队员、狗、自行车以及身穿休闲短裤的外国小伙子从坐在池边的我们面前穿过。从不知是谁放在草坪上的收音机里低声传出音乐,仿佛砂糖放多了的甜腻腻的流行歌曲随风而来,唱的是已然失去的爱和可能失去的爱。太阳光被我的双臂静静地吮吸进去。

  就在这样的午后,穷婶母俘获了我的心。原因我不晓得。周围连穷婶母的身影都没有,然而她还是出现在我的心中——在仅仅几百分之一秒里——把她凉瓦瓦的不可思议的肌肤感触永远留了下来。

  穷婶母?

  我再次环顾四周,仰望夏日天空。话语如风、如透明的弹道一般被吸入周日午后的天光中。起始每每如此,此一瞬间无所不有,下一瞬间无所不失。

  “想就穷婶母写点什么。”我试着对女友说了一句。

  “穷婶母?”她显得有点吃惊。她把“穷婶母”三个字放在小手心里转动几下,费解似的耸耸肩,“怎么提起穷婶母来了?”

  怎么也好什么也好,我都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犹如小小的云影倏忽掠过我的心间,如此而已。

  “一下子想起罢了,不知不觉地。”

  为了搜寻词句,我们沉默了良久。惟独地球自转的声音接通着我和她的心。

  “你要写穷婶母的故事?”

  “嗯,我要写穷婶母的故事。”

  “那样的故事,恐怕谁都不想读。”

  “或许。”我说。

  “那也要写?”

  “没办法的。”我辩解道,“解释倒是解释不好……也许的确是我拉开了错误的抽屉。但归根结蒂,拉开抽屉的是我。就是这么回事。”

  她默然微笑。我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香烟点燃。

  “那么,”她说,“你亲戚中有穷婶母?”

  “没有。”

  “我亲戚里倒有一个穷婶母,真真正正的穷婶母,还一起生活过几年。”

  “唔。”

  “可我不想就她写什么,写什么写!”

  收音机开始播放另一支歌,唱的大约是世上充满必然失去的爱和可能失去的爱。

  “你又压根儿没有什么穷婶母,”她继续道,“却想就穷婶母写什么。不觉得是在突发奇想?”

  我点点头。“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约略偏了偏头,没有回答。她依然脸朝后面,纤细的指尖在水中久久地划来划去,就好像我的询问顺着她的指尖被吸入水底的废墟中一样。我询问的印痕肯定如打磨光滑的金属片一样闪闪地沉入池底,并向周围的可乐罐继续发出同样的询问。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许久,她才孤零零地冒出这么一句。

  我手托下巴,叼着烟,再次仰望独角兽。两头独角兽面对被冷落的时间河流,急不可耐似的扬起四只前蹄。

  “我所知道的,只是人不可能头顶瓷盆仰面看天。”她说,“我是说你。”

  “不能再说具体点?”

  她把浸在水中的手指在衬衫底襟上擦了几下,转向我说:“我觉得你现在对什么都无可奈何,无论什么。”

  我叹了口气。

  “抱歉。”

  “哪里,没什么的。”我说,“的确,现在的我连便宜的枕头都奈何不得。”

  她再次微微一笑:“何况你连个穷婶母也没有。”

  是那样的,我连个一穷婶母也没有……

  简直成了歌词。

  2

  或许你的亲戚中也没有穷婶母。果真那样,我和你便拥有了“没有穷婶母”这个同类项。不可思议的同类项,宛如清晨水洼一般的同类项。

  不过想必你也在某某人的婚礼上见过穷婶母的形象。就像任何书架上都有一本久未读完的书,任何立柜里都有一件几乎没有沾身的衬衫一般,任何婚礼上都有一个穷婶母。

  她几乎不被介绍给谁,几乎没人向她搭话,也没人请她致辞,只是如同旧奶瓶一般端坐在餐桌前。她小声细气地喝着清嫩鸡汤,用鱼叉吃着色拉,扁豆差点儿没有舀起,吃最后一道冰淇淋时仿佛意犹未尽。至于她赠送的礼品,运气好应该被塞进壁橱深处,运气不好则很可能在搬家时连同沾满灰尘的保龄球奖杯一起被一扔了之。

  偶尔掏出的婚礼相册上也有她出现在上面,但其形象总有点令人不安,犹如还算完好的溺死者尸体。

  这儿的女人是谁?喏,第二排戴眼镜的……

  啊,没什么的,年轻丈夫答道,一个穷婶母。

  她没有姓名,只是穷婶母。如此而已。

  当然,你也可以说姓名那玩艺儿反正总要消失的。

  消失的形式林林总总。第一种形式是与死一同消失。这很简单,“河水枯而鱼死绝”,或“林火焚而鸟烧尽”……我们哀悼它们的死。第二种形式是某一日倏然消失,如一台旧电视机,死后仍有白光在荧屏上恋恋不舍。这也不坏,有点类似迷失方向的印度大象的脚印,但坏确乎不坏。最后一种形式——人没死名字便已消失,即穷婶母们。

  但我偶尔也会陷入这种穷婶母式的失名状态中。在傍晚拥挤不堪的中心车站,自己的目的地、姓名、住所突然从头脑中消失一尽。当然时间极短,五秒或十秒。

  也有以下情况:

  “你的姓名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一个人说。

  “没关系的,别介意,又不是多么了不得的名字。”

  他指了好几次自己的喉结:“哎呀,都已经到这里了。”

  这种时候,感觉上自己就像被埋在土里面,只有左脚尖探出地面。偶尔有人被绊了一下,随即道歉:哎呀对不起都已经到这里了……

  那么,失掉的名字到底去哪里呢?在这迷宫一般的城市里,它们继续生存的概率想必是微乎其微的。它们之中,有的在路上被卡车碾成肉饼,有的仅仅因为没有零钱乘电车而魂断街头,有的连同满口袋的自尊沉入深水河中。

  尽管如此,它们之中的几个也还是有可能碰巧活下来而赶到已失名字之城,在那里创办一个与世无争的共同体。的确是小小的、很小很小的小城。入口处想必立有一块这样的牌子:

  闲人免进

  进入的闲人,自然要受到相应的轻微处罚。

  也许那是为我准备的轻微处罚——我的脊背有小小的穷婶母贴了上来。

  最初觉察到她的存在是在八月中旬。并非因为什么才觉察到的,只是忽有所感,感到背上有穷婶母。

  那决非不快之感。既不太重,耳后又没有呼出的臭气。她只是如漂白过的影子紧贴在我的后背。若非相当注意,别人连她贴着我都看不出。和我住在一起的猫们在开头两三天固然以狐疑的眼神看她,但在明白对方无意扰乱自己的疆域之后,便很快适应了她的存在。

  几个朋友好像沉不住气了,因为在我和朋友对坐喝酒当中,她不时从我身后一闪探出脸来。

  “叫人心里不安啊!”

  “不要介意,”我说,“又没什么害处。”

  “那是那是。可有点心慌意乱。”

  “噢。”

  “到底从哪里背来的,那玩艺儿?”

  “哪里也不哪里。”我说,“只是,我一直考虑很多事情,顾不上别的。”

  朋友点点头,叹息一声。“知道的。以前你就这性格。”

  “呃。”

  我们很不来劲地继续喝了一个小时威士忌。

  “我说,”我问,“到底什么地方让你那么心慌意乱?”

  “就是说,总好像给老娘盯着似的。”

  “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显得大为不解,“因为你背上贴着的是我母亲嘛!”

  综合几个人的这类印象(我本身看不见她什么样),我背上贴的并非某个特定形象的穷婶母,而是能够随所看之人心中图像不断变换的类似乙醚的东西。

  对一个朋友来说,乃是去年秋天死于食道癌的秋田狗。

  “十五岁了,老得一塌糊涂。可干嘛偏偏得什么食道癌呢?可怜!”

  “食道癌?”

  “是的,食道里的癌,够受的!这玩艺儿可千万别沾我。成天唏唏嘘嘘地哭,甚至声音都发不全。”

  “唔。”

  “真想给它来个安乐死,但母亲反对。”

  “那又何苦?”

  “天晓得!肯定是不想玷污自己的手吧。”他兴味索然地说,“靠打点滴活了两个月,在贮藏室的地板上。地狱啊!”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狗。胆小,见人就叫,百无一用,光是讨人嫌。皮肤病都得了。”

  我点点头。

  “倒不如不是狗,托生为蝉什么的说不定对它更幸福——怎么叫也不让人讨厌,又不至于得皮肤病。”

  然而它依然是狗,口里插着一根塑料管贴在我背上。

  对于一个不动产商来说,则是很早以前的小学女老师。

  “昭和二十五年(注:一九五○年。),记得是朝鲜战争开始那年,”他边说边用厚毛巾揩脸上的汗,“她带我们班,带了两年。令人怀念啊!怀念归怀念,实际上差不多忘光了。”

  看样子他把我当成了那位女老师的亲戚或别的什么人,劝我喝冷麦茶。

  “想来人也够可怜的。结婚那年丈夫就给抓去当兵,坐运输船途中‘嘣’一声完了。那是昭和十八年。她一直在小学教书,第二年空袭当中身上着了火,从左脸颊烧到左臂。”他用指尖从左脸颊往左臂划一条长线,一口喝干自己的麦茶,再次拿手巾揩汗。“人像是蛮漂亮,可怜啊……性格都好像变了。若是活着,也怕快六十了。是的,是昭和二十五年……”

  这么着,如同绘制街区地图或安排婚礼座席,穷婶母的范围以我的背部为中心一圈圈扩展开去。

  但与此同时,一个人又一个人如梳齿脱落一样从我身边离去。

  “那家伙本人倒不坏。”他们说,“问题是每次见面都不得不看老娘(或死于食道癌的老狗或留下火烧伤痕的女老师)那张让人心慌的脸,实在吃不消。”

  我觉得自己仿佛成了牙医的椅子。谁都不责怪我,也不怨恨我,却又全部躲避我,偶尔见面也都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赶紧逃之夭夭。跟你在一起觉得挺别扭的——一个女孩老实说道。

  不是我的责任。

  知道。说着,她难为情似的笑笑。若是你背着立伞架什么的,我想倒还可以忍受……

  立伞架。

  也罢,我想,本来我就不善于交往,较之背什么立伞架活着,眼下这样岂不好得多!

  另一方面,我陷入了不得不应付几家杂志采访的困境。他们每隔一天来给我和婶母拍照。一旦她的相照不好,对方便气急败坏,提一大堆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我本身当然不会翻看刊登这类报道的杂志,如果翻看的话,肯定把绳子套到脖颈上去。

  一次还上过电视的晨间节目。早上六点就被拖下床,用车拉去演播室,喝了杯不知什么味道的咖啡。主持人是个仿佛能从身体此侧看到彼侧的中年播音员,每天笃定刷六次牙。

  “好了,这位是今天早晨的嘉宾……先生。”

  鼓掌。

  “早上好!”

  “早上好!”

  “呃——一个偶然的机会使得……先生背上了穷婶母。请您谈一下事情的经过和个中辛苦……”

  “其实也谈不上有多么辛苦。”我说,“既不重,又不至于把我敲骨吸髓。”

  “那么肩酸背痛什么的……”

  “没那回事。”

  “从什么时候开始赖在那里不动的呢?”

  我简单介绍了独角兽铜像广场上的事,但主持人似乎没能吃透我的意思。

  “也就是说,”他清清嗓子,“您坐在池边,而池中潜伏着穷婶母,穷婶母附到您背上去了——是这样的吧?”

  我摇摇头。说到底,人们所需求的不过是笑话或蹩脚的鬼怪故事罢了。

  “穷婶母不是幽灵。既不会潜伏在什么地方,又不至于附到谁身上。不妨说,那仅仅是词语。”我很无奈地予以解释,“只是词语。”

  谁也不置一词。

  “也就是说,词语这东西类似连接意识的电极。只要通过电极持续给予同一刺激,那里必然发生某种反应。反应的类型当然因人而异,就我而言,则类似独立的存在感,恰如舌头在口中急剧膨胀的感觉。而附在我背上的,归根结蒂乃是穷婶母这一词语,既没有含义又无所谓形式。说得夸张些,好比概念性符号。”

  主持人一副不无困惑的神色。“您说既没有含义又无所谓形式,然而我们可以在你背部清楚地看见某种形迹,我们心中因之产生各所不一的含义……”

  我耸耸肩:“所谓符号便是这么个东西吧。”

  “果真如此,”年轻的女助手打破了僵局,“如果你想消除,就能以自己的意志把那个印象或者存在什么的随意消除喽?”

  “那不可能。一度产生的东西,必然脱离我的意志而存在下去。”

  年轻的女助手现出费解的神情,继续发问:“比方说吧,您刚才所说的词语,莫非我也能将其化为概念性符号不成?”

  “能的。”我回答。

  “假如我,”主持人此时插嘴进来,“每天无数遍重复概念性这个词语,那么我背部就迟早可能出现概念性形迹,是吧?”

  “想必。”

  “概念性一词转化为概念性符号啰?”

  “完全如此。”演播室强烈的灯光弄得我头开始痛了。

  “可是,所谓概念性究竟是怎么一副尊容呢?”

  不晓得,我说。这个问题超出我的想象力,光是穷婶母一个人已经压得我够呛了。

  当然世界上滑稽是无所不在的,有谁能从中逃脱呢?从强烈灯光照射下的演播室到深山老林中隐士的草庵,一切皆然。我背负穷婶母在这样的世界上踽踽独行。无须说,即使在如此滑稽的世界上我也是格外滑稽的,毕竟我背着一个穷婶母。如那个女孩所说,索性背一个立伞架什么的或许更为合乎情理。那样一来,人们就有可能把我算作同伙,我势必每隔一星期改涂一遍立伞架的颜色,出席所有的晚会。

  “噢,这星期的立伞架是粉红色嘛!”一个人说。

  “是啊,”我应道,“这星期的心情是粉红色立伞架式的么!”

  招人喜爱的女孩子们没准也会主动搭话:“嗳嗳,你的立伞架漂亮得不得了哟。”

  同背负粉红色立伞架的男人同床共衾,对她们来说也无疑是一场美妙的体验。

  然而遗憾的是,我背负的不是立伞架,而是穷婶母。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对我和我背上的穷婶母的兴致迅速淡化,最终只留下些许恶意而彻底消失。归根结蒂——如我的女友所说——任何人都不会对什么穷婶母怀哪家子兴致。最初的一点点好奇走完其应走的路,剩下来的只有海底般的沉默。那是仿佛我同穷婶母已经融为一体的沉默。

  3

  “看到你出场的电视节目了。”我的女友说。

  我们坐在上次那个水池边。有三个月没见她了,现在已是初秋时节。

  “好像有点疲倦。”

  “是啊。”

  “可不大像你哟!”

  我点点头。

  她把长袖运动衫在膝头叠起好几次。

  “你也终于有了自己的穷婶母了么,好像。”

  “好像。”

  “如何,感觉如何?”

  “像是掉在井底的西瓜。”

  她像抚摸猫似的抚摸膝头叠得齐整整的柔软的运动衫,边摸边笑。

  “对她有所了解了?”

  “多多少少。”

  “那,可写了点什么?”

  “没有。”我稍微摇了下头,“根本写不出,怕是永远写不出了。”

  “怯阵了哟!”

  “觉得写小说好像一点意思都没有。就如你那次说的,我对什么都奈何不得。”

  她咬着嘴唇沉默了好一阵子。

  “嗳,问我点什么。或许能多少帮你点忙。”

  “作为穷婶母的权威?”

  “那自然。”

  不知从何处问起。半天才想起一个问题。

  “我时常心想,当上穷婶母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我问,“这穷婶母么,是生下来就是穷婶母呢,还是穷婶母式的状况犹如蚂蚁地狱一般,在街头张开大嘴把过路人一个接一个吞下去变成穷婶母呢?”

  “彼此彼此。”她说。

  “一码事?”

  “嗯。就是说,说不定穷婶母自有穷婶母式的少女时代、青春时代,也可能没有,有没有都无所谓。世上肯定充满了几百万条之多的理由,生有生的几百万条理由,死有死的几百万条理由。理由那玩艺儿多大一堆都能摘到手,但你追求的不是那玩艺儿,对吧?”

  “不错。”我说。

  “她存在,如此而已。”她这样说道,“往下是你接受不接受的问题。”

  我们再不说什么,就那样在池边久坐不动。秋日透明的阳光在她的侧脸勾勒出小巧的阴翳。

  “不问问我在你背上看见了什么?”

  “在我背上看见了什么?”

  “什么也没看见。”她微微笑道,“只看见你。”

  “谢谢。”我说。

  自不待言,时间将平等地掀翻每一个人,一如御者将老马打倒在路旁。然而那打法又极端安静,很少有人意识到自己的被打。

  然而我们还是可以通过这个不妨比喻为水族馆玻璃窗的穷婶母,切近地目睹时间的流逝。在逼仄的玻璃箱内,时间像挤橘汁一样挤着婶母,挤到再也挤不出一滴为止。

  吸引我的,便是她身上的这种完美性。

  真的再也挤不出一滴了!

  是的,完美性就好像密封在冰河里的尸体,坐在婶母这一存在的核心部位。不锈钢一般壮美的冰河,恐怕只有一万年的太阳才能使之融化。但穷婶母当然不可能活一万年。她将和其完美性同生,和其完美性同死,和其完美性同葬。

  泥土下的完美性和婶母。

  一万年过后,冰河有可能在黑暗中融化,完美性有可能挤开墓顶露出地表,而地表必定一改旧观。不过,倘若婚礼这一仪式犹自存在,那么穷婶母留下的完美性也许会应邀入席,也许会以无可挑剔的就餐规范吃完全套西餐,也许会起身致以热情洋溢的祝辞。

  不过算了,不说这个了。毕竟那是公元一九八○年的事了。

  4

  穷婶母离开我的背是在秋末。

  我想起冬季到来之前必须办妥的事,遂同穷婶母一起乘上郊线电气列车。午后的郊线车乘客屈指可数。很久没往远处去了,我百看不厌地看着窗外风景。空气凉浸浸地一片澄明,山绿得近乎不自然,铁路两旁的树木点点处处缀着红色的果实。

  回程列车上,通道另一侧的座席上坐着一个三十五六光景的瘦削的母亲和两个孩子。大些的女孩穿一件像是幼儿园制服的藏青色哔叽连衣裙,戴一顶带有红蝴蝶结的崭新灰毡帽,窄幅圆帽檐划着柔和的曲线向上翻卷——俨然小动物在她头顶悄然歇息。母亲和小女孩之间夹着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坐得显然不够舒服。哪班列车上都可见到的常规性母子镜头。既不特别赏心悦目,又不至于大煞风景;既不多么有钱,又谈不上贫穷。我打个哈欠,再次将头脑排空,脸歪向旁边,继续看与车行方向相反的风景。

  她们三人之间发生什么是在大约十分钟后。母女两人那屏息敛气般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蓦然将我拖回现实。已是薄暮时分,车厢古旧的电灯将三人染成**,恍若一幅旧相片。

  “妈妈,可我的帽子……”

  “知道知道了,乖乖的好不好!”

  女孩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一脸不服气的样子。中间坐的男孩把刚才姐姐戴的帽子拿在手里左一下右一下狠狠地拉扯不止。

  “给人家抢回来嘛!”

  “不跟你说要乖乖的么!”

  “可都弄得那么皱皱巴巴的了……”

  母亲瞥一眼小男孩,不无厌烦地叹了口气。我猜想母亲肯定累了。按揭的偿还和牙医的交款通知单以及过快推进的时间想必将暮色中的她彻底压垮了。

  男孩仍在拉扯帽子。像圆规画出来一般滴溜溜圆的帽檐现已溃掉半边,一侧带有夸耀色彩的红蝴蝶结也在男孩手中揉成了一团,而母亲的漠不关心显然助长了他的气焰。等到他玩腻的时候,我估计帽子的外观恐已荡然无存。

  女孩苦恼了一阵子,看样子也得出了和我同样的结论。她突然伸手推开弟弟的肩,趁对方懈怠之机一把抢过帽子,放在弟弟手够不到的位置。一切都是瞬间完成的,以致母亲和弟弟花了相当于一次深呼吸的工夫才理解其行为的含义。弟弟突然大哭,与此同时母亲“啪”一声一巴掌打在女孩裸露的膝盖上。

  “瞧你妈妈,是他先……”

  “在列车上吵吵闹闹的可不是我的孩子。”

  女孩咬着嘴唇背过脸去,目不转睛地盯视着座席上的帽子。

  “到那边去!”母亲指着我旁边的空位说。

  女孩依然背着脸,试图不理会母亲笔直伸出的手指。但母亲的手指仿佛冻僵一般指着我的左边不动。

  “赶快过去!你已经不再是我的孩子。”

  女孩很无奈地拿起帽子和背包离开座位,慢慢穿过通道,坐到我旁边埋下脸去。看来她难以判断自己是否真的被逐出家门了。她想不开似的一个劲儿扯着两膝之间的帽檐的褶子。万一真被赶走,她想,自己往下该去哪里呢?她抬头看我的侧脸。真正干坏事的是他嘛!把人家的帽弄得这么没形没样的……几行眼泪从她低垂的两颊淌了下来。

  小女孩长相一般。包拢着她的平庸与呆板,已经像烟一样沁入了她的面庞,荡漾在胖乎乎的小脸上的这种年龄女孩特有的玲珑剔透,恐怕也将在思春期来临时完全消失在不无钝感的丰腴中。我可以想象她的这种变化,想象她从拉扯帽褶的小女孩往成年人过渡的情景。

  我头靠玻璃窗,闭目合眼,在脑海中推出从前邂逅的几名女友的面影,推出她们留下的

  若断若续的话语、她们无谓的习惯性动作、她们的眼泪和脖颈形状。如今她们走的是怎样的人生道路呢?她们之中的几个或者不知不觉之间匍匐在暗道上亦未可知,一如在黑暗中跑得晕头转向而不断被吸入夜幕下的森林深处的孩子。这种淡淡的悲哀如飞蛾的银粉一般在车厢昏黄的灯光中弥漫开去。我在膝头摊开两手,久久地注视着两个掌心。我的手又黑又脏,简直像吸足了好几个人的血。

  我很想把手轻轻搭在身旁那个抽抽嗒嗒的小女孩肩头,但那样无疑会吓她一跳。我的手恐怕一个人都救不了,就像她无法使灰色毡帽的圆檐恢复如初一样。

  从车上下来,周围已刮起了冬天的冷风。毛衣季节已经结束,厚大衣季节已经临近这座城市。

  走下阶梯穿过检票口,我勉强从黄昏郊线列车的束缚中、从车厢**光照的诅咒中挣脱出来。不可思议的心情。仿佛体内有什么陡然脱落……我靠在检票口的一根柱子上,望了一会儿人群——裹着五颜六色各种各样外壳的男女河流一般从我面前通过。我忽然心有所觉:原来穷婶母已不知何时从我背部消失了。

  完全和来时一样,她悄然从我背部离去,不为任何人觉察。我不知她此后去何处合适。我孑然独立,活像沙漠正中竖立的一根并无意义的标识。我将口袋里的硬币一个不剩地投入公用电话,拨动她宿舍的号码。铃响八次,第九次她接起。

  “睡觉来着。”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

  “傍晚六点就?”

  “昨晚工作一直忙得不可开交,好歹处理完都快两点了。”

  “抱歉,吵醒你了。”我说,“其实是想确认你是不是真的活着,可是表达不好。”

  她低声笑了起来:“活着呢。为了活下去而拼死拼活地干,结果困得要死。这样可以了?”

  “不一起吃顿饭?”

  “对不起,什么都懒得吃。现在只想睡觉,只想睡。”

  “本来想跟你说说话的。”

  电话另一头的她沉默片刻。或者只是打哈欠也有可能。

  “下回吧。”她一字一顿地慢慢说道。

  “下回是什么时候?”

  “反正是下回。让我睡一会儿好了。睡一会儿起来,我想肯定一切顺利。明白?”

  “明白了。”我说,“晚安。”

  “晚安!”

  电话随即挂断。我定定地看了一会手中的**听筒,轻轻放回。肚子好像饿得瘪瘪的,想吃东西想得不行。假如他们给我什么,我说不定会趴在地上连他们的手指都舔于净。

  没问题,就舔你们好了。舔罢像被雨淋过的枕木一样大睡特睡。

  我靠着候车大厅的窗口,点燃一支烟。

  假如,我想,假如一万年后出现全部由穷婶母组成的社会,她们肯为我打开城门吗?城里有穷婶母们选举的穷婶母们的政府,有穷婶母们握着方向盘的穷婶母们乘坐的电车,有出自穷婶母们之手的小说,应该有。

  不不,也许她们觉得无需那些劳什子,政府也罢电车也罢小说也罢……

  她们可能制作若干个巨型醋瓶,甘愿进入瓶中静静地生活。从天上望下去,地表想必排列着几万几十万只之多的醋瓶,无边无际,触目皆是,景象肯定无比壮观。

  是的,如果世界上还有挤得下一首诗的余地,我不妨写诗。穷婶母们的桂冠诗人。

  不坏。

  歌颂照在深色醋瓶上的太阳,歌颂脚前铺展的晨露晶莹的草海。

  然而归根结蒂,那是公元一九八○年的事。一万年时间等起来实在过于漫长。那之前我必须度过无数个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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