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想好了,今天你迈出了这个门,以后就永远不要进这个家,也不要再叫我一声妈。”回忆起母亲一年前赶自己出门时说的话,病床的鲁晓婉仍然难掩悲痛。自从未婚先孕被母亲赶出家门后,鲁晓婉再也没有见到过母亲。本想着等孩子会叫姥姥的时候,再带孩子回去见母亲的,可是没想到,生完孩子三个月后,自己却被突如其来的病魔击倒。
如今躺在病床上的鲁晓婉特别想念自己的母亲,因为对于一个才刚刚18岁的女孩来说,对于母爱的思念比病痛地折磨更痛苦。而孩子的出生,更让鲁晓婉体会到了母亲养育自己的不容易。所以鲁晓婉下定决心,不把自己生病的消息告诉母亲,因为她怕,怕母亲在遭受自己未婚先孕打击之后,再遭受这个更大的精神打击。
今年18岁的鲁晓婉,家住河南省内乡县夏馆镇的一个乡村。在她15岁的时候父亲就过世了,留下她和母亲相依为命。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鲁晓婉在16岁的时候毅然放弃求学,在镇上一家化妆品店找了一份工作。鲁晓婉和父亲的感情特别好,无数个夜里都是在梦到父亲后哭醒的。正因为如此,当男友出现的时候,她仿佛找到了失去的父爱。
一次意外的邂逅,让鲁晓婉认识了这个影响她一生的男人——郑多武。郑多武是跑拼车的,去县城学习化妆技术的鲁晓婉,在坐了几次郑多武的车后,渐渐开始喜欢上了这个帅气幽默的“大叔”。
两人逐渐熟悉后,郑多武常常对鲁晓婉照顾有加、嘘寒问暖,这让刚刚16岁,缺失父爱、情窦初开的鲁晓婉陷入了情网。为了让郑多武接受自己,鲁晓婉故意虚报了自己的年龄,就这样,两情相悦的两个人走在了一起。
2019年的11月,鲁晓婉发现自己怀孕了。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郑多武后,郑多武高兴地抱着鲁晓婉说:“嫁给我吧!”两个人商量后,带着礼物高兴地回到鲁晓婉家。
谁知鲁晓婉的妈妈知道这个消息后,不但气愤地把带去的礼物全都扔了出去,还把他们赶出了家门。是啊!谁能接受自己17岁的女儿未婚先孕,而且这个男人还比女儿大了12岁。
鲁晓婉和郑多武最后决定先把孩子生下来,希望可以用时间和孩子来换回母亲对他们的谅解,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今年8月2日,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他们的爱情结晶诞生了,当抱起孩子的那一刻,鲁晓婉把一切烦恼都抛掷到了九霄云外。
今年11月5日,孩子刚满百天,还沉浸在初为人母喜悦里的鲁晓婉突然腹痛难忍。郑多武赶回来之后,连忙把鲁晓婉送到了县城的医院。因为病情严重,第二天鲁晓婉又被转入南阳医学高等专科学校第一附属医院治疗。随后,鲁晓婉被诊断为急性重症胰腺炎。
在住院的第三天,鲁晓婉出现了多脏器衰竭的症状。当听到医生说鲁晓婉随时会有生命危险时,郑多武如五雷轰顶般愣在了那里。清醒过来的郑多武一边求着医生一定要救救鲁晓婉,一边不停地给亲戚朋友打电话借钱。
那几天郑多武既要照顾刚刚出生三个月的孩子,又要守护在鲁晓婉的病床前,仅仅七天时间,整个人就瘦了一圈。
而病床上的鲁晓婉,除了要承受身体上的病痛折磨之外,内心也非常的愧疚。她觉得自己对不起丈夫、对不起女儿、更对不起母亲。所以她一直坚持,不要把自己生病的事情告诉母亲,因为她不想母亲再遭受任何精神打击。
看着为了自己的治疗费用急得焦头烂额的丈夫,鲁晓婉决定放弃自己的治疗。郑多武在听说鲁晓婉的想法之后,把她抱在了怀里说到:“你既然嫁了我,我就要守护你一辈子。孩子刚出生,需要母亲。钱的事你不要担心,我来想办法。”话虽是这样说,但是鲁晓婉知道,丈夫也早已经借无可借,无能为力了。
鲁晓婉住院至今,不但花完了他俩这几年的11万元积蓄,还欠下医院5万多元的医疗费。面对后期需要的10多万元医疗费,郑多武实在不知道去哪里找这么多钱了。可是看着怀中的孩子,和病床上的鲁晓婉,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希望自己能够创造奇迹、让妻子渡过难关。
孟生姜哭长城,哭倒长城十万八千里!!!!!!
古时候,孟老汉和姜老汉互为邻居,仅一墙之隔。一年春天,孟老汉在自己院中种了一颗葫芦籽,经过浇水、施肥精心培育,葫芦秧长得肥壮、高大,从墙头爬过去,到姜老汉的院里结了个很大的葫芦,有几十斤重。等葫芦熟后,姜老汉拿刀把它切开,突然见里边躺着个又白又胖、非常可爱的女娃娃,姜老汉喜台望外,奔走相告,村里人听说后,纷纷前来观看这新鲜事,可是孟、姜两老汉却因此产生了矛盾,吵得不可开交。孟老汉非常坚定地说:"这葫芦是我亲自种下的,胖女孩该归我。"姜老汉却固执地说:"这葫芦结在我的院子里,这女娃该是我的。"吵了三天三夜,难解难分,毫无结果,后经村里人调解为:女娃娃属于两家共同的,轮流居住,共同扶养,并取了个"孟姜女"的名字。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十多年过去了,孟、姜两家老人为现已长大成人的孟姜女选了个女婿叫范杞梁,选定良辰吉日,准备成亲。天有不测风云,成亲之日,新郎、新娘正要拜堂,突然从门外闯进几个衙役,一拥而上把新郎范杞梁当民夫抓走了。
原来,当时由于秦始皇在全国各地抽调大批民夫修筑长城,日日夜夜拚命干,民夫们被累死、饿死的不计其数,为了加快工程速度,他们又到处抓民夫补充,范杞梁也被发配去充当修长城的民夫了。
转眼一年过去了,范札梁杳无音信,急得孟姜女饭吃不下,觉睡不着,不知如何是好,跟两家老人商量后,决定去找丈夫,发誓找不到丈夫绝不回家。她带上干粮和给丈夫特制的御寒衣服上路了。一路上,风吹雨淋、日晒风寒、饥寒交迫、步履艰难,经过千难万险的万里跋涉,终于找到了修长城的地方,一打听才知道,为修长城死了许多人,丈夫范杞梁早就累死了,并被埋在长城下,尸骨都找不到了。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孟姜女顿时就伤心地恸哭起来,泪如泉,声如雷,哭得惊天动地,天昏地暗,眼看着长城一段段的倒塌,哭到哪里塌到哪里,足有八百里长。这下可急坏了工程总管,急忙去报告正来此巡查工程进展的秦始皇。秦始皇赶忙去见孟姜女寻问根由。一见之后,便被她的美貌迷住了,非要封她为"正宫娘娘"。孟姜女虽然怒火满腔,但还是压住心头仇恨,灵机一动,将计就计地非要秦始皇答应她三个条件,才能当"正宫娘娘"。一要找到丈夫范札梁的尸体;二要为其丈夫举行国葬;三要秦始皇为范杞梁披麻戴孝、打幡送葬。秦始皇听罢孟姜女提的三个条件,思索片刻,为了得到美貌的孟姜女,便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孟姜女戴着孝拜了为筑城而死的范札梁坟墓后,宿愿已偿,面对滚滚的渤海,纵身一跃, 投海自尽了。
嘉峪山的传说
在很久以前,从祁连山流下来的雪水,不断汇合成北大河,它穿过河西走廊中段的荒原,浇灌著那一带的良田,养育著那里的各族人民。有一天,一个牧童正在荒原上放羊,迎头碰上一个古怪老头儿,身上背一袋子石沙,问他去北大河如何走,并说:"这北大河原是我的家,后来被一群百姓抢去,我这次来要用石沙堵住北大河。"牧童听后非常气愤,立刻顶撞道:"别说你用一袋石沙,就是把北边大山搬来,也妄想使北大河改道。"那老头儿一听气炸了,立刻将这袋石沙向左右撤开,骤然间,荒原上突起许多丘陵和一座大山,这座大山就是现在的嘉峪山。原来这个怪老头儿是龟精变的,只见他口念咒语,企图推倒嘉峪山来封堵北大河,正在此时,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玉皇大帝派雷神把老头儿击死了。在他死的地方,立即隆起了个山包,形状如龟,这就是现在的"龟盖山"。
运河的传说
鲤鱼上岸
在人工运河中,设有两个水闸,水闸间砌着石级,既方便上落船,也可以在这里洗衣服。某日,一婢女正在水闸的石级间洗衫,突然有一条大鲤鱼跃到岸上,正好落在婢女的洗衣盘中,鲤鱼跃起的水花沾湿了婢女的脸,她又惊又喜,边忙用衣服盖住跳到盘中的鲤鱼,急急返到厨房将鱼放进水缸。
原来,在人工运河建成后,维立先生在这里放养了一批鱼苗,并经常在晚香亭观鱼戏水。自从他的第一个妻子发疯后,心情惆怅,经常独自一人划着小艇到潭溪圩来回,婢女告诉他鲤鱼跳上岸一事,他忙叫婢女用竹兜将鲤鱼从水缸捞起,只见那鲤鱼鳞光闪闪,眼睛出奇的清亮,似乎有一种灵气。他接过鲤鱼,二话没说便亲自将鱼放回运河中去,鲤鱼奇怪地连续三次跃出水面,然后潜入水中欢快而去。
当晚,维立作了一个梦:他正在晚香亭凭栏观鱼戏水,只见日间那条鲤鱼慢慢游到他的身边,忽然变成一位头插玉钗,身穿锦衣的美丽少女,亭亭玉立在他跟前,朝他嫣然一笑,他正要和她说话,少女却像流烟般消失了。数年后,他邂逅了一位叫谭玉英的姑娘,相貌极似梦中的那个美丽少女,于是娶了她为第二个妻子。
谭玉英长得如花似玉,被称为“潭边美人”,婚后夫妻无比恩爱。
水底鸭蛋
立园前面有一座山 ,名叫“虎山”。一日,有一牧童在虎山放牛吃草,天气炎热,牧童便跳落运河中去游泳,当他潜入水底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圆圆的东西垫住脚板,他即伸手拿着浮上水面,一看原来是只鸭蛋,他高兴地将鸭蛋放在草地上,又一次潜入水底去,盘了一丈多远,又摸中了一只鸭蛋。他还想摸第三只,第四只,但是摸来摸去,再也摸不到了,他看看太阳下山了,赶忙用衫包着鸭蛋回家去。
这牧童出身贫苦,在大饥荒那年,父母双双去世,留下他与双目失明的奶奶相衣为命。当他包着鸭蛋回去告诉奶奶时,奶奶伸手摸着鸭蛋,霎时有一种异感,她对孙子说:"水底里怎么会有鸭蛋呢?这是神蛋,不是鸭蛋,你快送回原地去!"
牧童一场欢喜一场空,次日,他又用衫包着那两只鸭蛋到立园运河岸边,正要将鸭蛋往水中放的时候,被在晚香亭观鱼戏水的维立看见了,连忙叫牧童将鸭蛋给他。牧童说明原委,维立听后笑着说:“这不是什么神蛋,而是真正的鸭蛋。我在地下室养了好多鸭,常从涵洞口将鸭群放出运河游水洗身,这是鸭乸生的蛋,你拿回去煮给奶奶吃吧。”维立见牧童家里贫穷,还叫婢女量了一斗米给牧童带回家去。牧童回家向奶奶说明情由,奶奶擦着热泪说:“维立真是天下第一好人呀!”
造福乡邻
有一年春旱,四乡八里农田一片龟裂,眼看插秧季节将过,仍然没有水办田,农民到处去找水源,挖水井,但还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谢维立看到这情形,立刻叫工仔挨家逐户去传话,让乡亲们到人工运河去车水灌溉农田。农民喜出望外,立刻集上近百部水车架在运河岸边车水灌溉农田,及时将秧苗插下,使附近几条村的农民避免了春旱之患。
说也奇怪,这运河的河水任凭你日夜车也车不干,原来地底里有无数个生水眼哩。谢维立开凿这条人工运河,正是造福乡邻,世人永记。
既冠,栖心高尚,志于林壑,往往独游南山,经时方还。尤长于歌诗,或风景晴明,花朝月夕,朗吟意惬,必凄怆沾襟,旨趣高奇,名流嗟挹。有文集二十卷。
唐次,并州晋阳人也,国初功臣礼部尚书俭之后。建中初进士擢第,累辟使府。贞元初,历侍御史。窦参深重之,转礼部员外郎。八年,参贬官,次坐出为开州刺史。在巴峡间十余年,不获进用。西川节度使韦皋抗表请为副使,德宗密谕皋令罢之。次久滞蛮荒,孤心抑郁,怨谤所积,孰与申明,乃采自古忠臣贤士,遭罹谗谤放逐,遂至杀身,而君犹不悟,其书三篇,谓之《辩谤略》,上之。德宗省之,犹怒,谓左右曰:"唐次乃方吾为古之昏主,何自谕如此!"改夔州刺史。宪宗即位,与李吉甫同自峡内召还,授次礼部郎中。寻以本官知制诰,正拜中书舍人,卒。
章武皇帝明哲嫉恶,尤恶人朋比倾陷。尝阅书禁中,得次所上书三篇,览而善之。谓学士沈传师曰:"唐次所集辩谤之书,实君人者时宜观览。朕思古书中多有此事,次编录未尽。卿家传史学,可与学士类例广之。"传师奉诏与令狐楚、杜元颖等分功修续,广为十卷,号《元和辩谤略》,其序曰:
臣闻乾坤定而上下分矣。至于播四时之候,遂万物之宜,在验乎妖、祥之二气;祥气降则为丰为茂,妖气降则为沴为灾。君臣立而卑高隔矣。至于处神明之奥,询献纳之辞,在审乎邪、正之二说;正言胜则为忠为谠,邪言胜则为谗为谀。故《诗》云:"萋兮斐兮,成是贝锦。"刺其组织之甚巧也。语曰:"邪径败良田,谗口乱善人。"恶其莠言之蠹政也。盖谓似信而诈,似忠而非,便便可以动心,捷捷可以乱德,岂止鶗鴂雕卉,薏苡惑珠者哉!况立国家,自中徂外,道偏则刑罚 不中,谗胜则忠孝靡彰。逖览前闻,缅想近古,招贤容鲠, 远佞嫉邪,虑之则深,防之未至。
伏惟睿圣文武皇帝陛下,垂衣御宇,化洽文明,谟猷博访于缙绅,旌贲屡臻于岩穴。尚复广四目,周四聪,制理皆在于未萌,作范将垂于不朽。乃诏掌文之臣令狐楚等,上自周、汉,下洎隋朝,求史籍之忠贤,罹谗谤之事迹,叙瑕衅之本末,纪谣咏之浅深,编次指明,勒成十卷。昔虞舜有垦谗之命,我皇修辩谤之书,千古一心,同垂至理。将俟法宫退日昃之政,别殿备乙夜之观,则圣虑先辩,谤何由兴!上天不言,而民自信矣。
宪宗优诏答之。
次子扶、持。
扶,字云翔,元和五年进士登第,累佐使府。入朝为监察御史,出为刺史。太和初,入朝为屯田郎中。十五年,充山南道宣抚使,至邓州。奏:"内乡县行市、黄涧两场仓督邓琬等,先主掌湖南、江西运到糙米,至浙川县于荒野中囤贮,除支用外,六千九百四十五硕,裛烂成灰尘。度支牒征元掌所由,自贞元二十年,邓琬父子兄弟至玄孙,相承禁系二十八年,前后禁死九人。今琬孙及玄孙见在枷禁者。"敕曰:"如闻盐铁、度支两使,此类极多。其邓琬等四人,资产全已卖纳,禁系三代,瘐死狱中,实伤和气。邓琬等并疏放。天下州府监院如有此类,不得禁经三年已上。速便疏理以闻。"物议嘉扶有宣抚之才。俄转司勋郎中。
八年,充弘文馆学士,判院事。九年,转职方郎中,权知中书舍人事。开成初,正拜舍人,逾月,授福州刺史、御史中丞、福建团练观察使。四年十一月,卒于镇。
扶佐幕立事,登朝有名,及廉问瓯、闽,政事不治。身殁之后,仆妾争财,诣阙论诉,法司按劾,其家财十万贯,归于二妾。又尝枉杀部人,为其家所诉。行己前后不类,时论非之。
持,字德守,元和十五年擢进士第,累辟诸侯府。入朝为侍御史、尚书郎。大中末,自工部郎中出为容州刺史、御史中丞、容管经略招讨使。入为给事中。大中末,检校左散骑常侍、灵州大都督府长史、朔方节度、灵武六城转运等使。进位检校户部尚书、潞州大都督府长史、昭义节度、泽潞邢洺磁观察处置等使,卒。
子彦谦,字茂业。咸通末应进士,才高负气,无所屈降,十余年不第。乾符末,河南盗起,两都覆没,以其家避地汉南。中和中,王重荣镇河中,辟为从事。累奏至河中节度副使,历晋、绛二州刺史。
彦谦博学多艺,文词壮丽,至于书画音乐博饮之技,无不出于辈流。尤能七言诗,少时师温庭筠,故文格类之。
光启末,王重荣为部下所害,朝议责参佐。彦谦与书记李巨川俱贬汉中掾曹。时杨守亮镇兴元,素闻其名。彦谦以本府参承,守亮见之,喜握手曰:"闻尚书名久矣,邂逅于兹。"翌日,署为判官。累官至副使,阆、壁二郡刺史。卒于汉中。有诗数百篇,礼部侍郎薛廷珪为之序,号《鹿门先生集》,行于时。子涣,位亦至郡守。
次弟款、欣。款贞元六年登进士第,累辟使府,登朝为御史,出为郡守,卒。子技。技字己有,会昌末,累迁刑部员外,转郎中,累历刺史,卒。
刘濩,字去华,昌平人。父勉。濩宝历二年进士擢第。博学善属文,尤精《左氏春秋》。与朋友交,好谈王霸大略,耿介嫉恶。言及世务,慨然有澄清之志。自元和末,阍寺权盛,握兵宫闱,横制天下。天子废立,由其可否,干挠庶政。当时目为南北司,爱恶相攻,有同水火。濩草泽中居常愤惋。文宗即位,恭俭求理,太和二年策试贤良曰:
朕闻古先哲王之理也,玄默无为,端拱思道;陶民心以居简,凝日用而不宰;厚下以立本,推诚而建中。由是天人通,阴阳和,俗跻仁寿,物无疵疠。噫,盛德之所臻,敻乎莫可及也。三代令王,质文迭究,百伪滋炽,风流浸微,自汉而降,足征盖寡。朕顾惟昧道,祗荷丕构,奉若谟训,不敢怠荒。任贤惕厉,宵衣旰食,讵追三五之遐轨,庶绍祖宗之鸿绪。而心有所未达,行有所未孚,由中及外,阙政斯广。是以人不率化,气或堙厄,灾旱竟岁,播植愆时。国廪罕蓄,乏九年之储;吏道多端,微三载之绩。京师,诸夏之本也,将以观理,而豪猾时逾检;太学,明教之源也,期于变风,而生徒多惰业。列郡在乎颁条,而干禁或未绝;百工在乎按度,而*巧或未衰。俗堕风靡,积讹成蠹。其择官济理也,听人以言,则枝叶难辨;御下以法,则耻格不形。其阜财发号也,生之寡而食之众,烦于令而鲜于理。思所以究此缪盩,致之治平,兹心浩然,若涉泉水。故前诏有司,博延群彦,伫启宿懵,冀臻时雍。子大夫识达古今,明于康济,造廷待问,副朕虚怀。必当箴主之阙,辩政之疵,明纲条之致紊,稽富庶之所急。何施斯革于前弊!何泽斯惠乎下土!何脩而理古可近!何道而和气克充!推之本源,著于条对。至于夷吾轻重之权,孰辅于理严尤底定之策,孰叶于时元凯之考课何先叔子之克平何务推此龟镜,择乎中庸,期在洽闻,朕将亲览。
时对策者百余人,所对止循常务,唯濩切论黄门太横,将危宗社。对曰:
臣诚不佞,有匡国致君之术,无位而不得行;有犯颜敢谏之心,无路而不得进。但怀愤郁抑,思有时而一发耳。常欲与庶人议于道,商旅谤于市,得通上听,一悟主心,虽被妖言之罪,无所悔焉!况逢陛下以至德嗣兴,以大明垂照,询求过阙,咨访谟猷,制诏中外,举直言极谏者。臣既辱斯举,专承大问,敢不悉意以言!至于上之所忌,时之所禁,权幸之所讳恶,有司之所与夺,臣愚不识。伏惟陛下少加优容,不使圣朝有谠直而受戮者,乃天下之幸也!谨昧死以对。
伏惟圣策,有思先古之理,念玄默之化。将欲通天人以齐俗,和阴阳以煦物,见陛下慕道之深也。臣以为哲王之理,其则不远,惟陛下致之之道何如尔!
伏惟圣策,有祗荷丕构而不敢荒宁,奉若谟训而罔有怠忽,见陛下忧劳之志也。若夫任贤惕厉,宵衣旰食,宜黜左右之纤佞,进股肱之大臣;若夫追踪三五,绍复祖宗,宜鉴前古之兴亡,明当时之成败。心有所未达,以下情塞而不得上通;行有所未孚,以上泽壅而不得下浃。欲人之化也,在脩己以先之;欲气之和也,在遂性以导之。救灾患在致乎精诚,广播植在视乎食力。国廪罕蓄,本乎冗食尚繁;吏道多端,本乎选用失当。豪猾逾制,由中外之法殊;生徒惰业,由学校之官废。列郡干禁,由授任非人;百工*巧,由制度不立。
伏以圣策,有择官济理之心,阜财发号之叹,见陛下教化之本也。且进人以行,则枝叶安有难别乎防下以礼,则耻格安有不形乎念生寡而食众,可罢斥惰游;念令烦而理鲜,要察其行否。博延群彦,愿陛下必纳其言;造廷待问,则小臣安敢爱死!
伏以圣策,有求贤箴阙之言,审政辩疵之念,见陛下咨访之勤也。遂小臣屏奸豪之志,则弊革于前;守陛下念康济之心,则惠敷于下。邪正之道分,则理古可近;礼乐之方著,而和气克充。至若夷吾之法,非皇王之权;严尤所陈,无最上之策。元凯之所先,不若唐、虞之考绩;叔子之所务,不若重华之舞干。且俱非大德之中庸,未为上圣之龟鉴,何足以为陛下道之哉!或有以系安危之机,兆存亡之变者,臣请披沥肝胆,为陛下别白而重言之。
臣前所称"哲王之理,其则不远"者,在陛下慎思之,力行之,终始不懈而已。臣谨按《春秋》:"元者,气之始也;春者,岁之始也。"《春秋》以元加于岁,以春加于王,明王者当奉若天道,以谨其始也。又举时以终岁,举月以终时,《春秋》虽无事,必书首月以存时,明王者当奉若天道,以谨其终也。 王者动作终始必法于天者,以其运行不息也。陛下既能谨其始,又能谨其终,懋而修之,勤而行之,则可以执契而居简,无为而不宰,广立本之大业,崇建中之盛德矣!又安有三代循环之弊,而为百伪滋炽之渐乎臣故曰:"惟陛下致之之道何如耳!"
臣前所谓"若夫任贤惕厉,宵衣旰食,宜罢黜左右之纤佞,进股肱之大臣"者,实以陛下忧劳之至也。臣闻不宜忧而忧者,国必衰;宜忧而不忧者,国必危。今陛下不以国家存亡之事、社稷安危之策,而降于清问。臣未知陛下以布衣之臣不足以定大计耶或万机之勤,而圣虑有所未至耶不然,何宜忧而不忧者乎臣以为陛下宜先忧者,宫闱将变,社稷将危,天下将倾,海内将乱。此四者,国家已然之兆,故臣谓圣虑宜先及之。
夫帝业既艰难而成之,故不可容易而守之。昔太祖肇其基,高祖勤其绩,太宗定其业,玄宗继其明,至于陛下,二百有余载矣。其间明圣相因,忧乱继作,未有不委用贤士,亲近正人,而能绍兴其徽烈者也!或一日不念,则颠覆大器,宗庙之耻,万古为恨!
臣谨按《春秋》,人君之道,在体元以居正,昔董仲舒为汉武帝言之略矣。其所未尽者,臣得为陛下备而论之。夫继故必书即位,所以正其始也;终必书所终之地,所以正其终也。故为君者,所发必正言,所履必正道,所居必正位,所近必正人。
臣又按《春秋》"阍弑吴子余祭",不书其君。《春秋》讥其疏远贤士,昵近刑人,有不君之道矣。伏惟陛下思祖宗开国之勤,念《春秋》继故之诫。将明法度之端,则发正言而履正道;将杜篡弑之渐,则居正位而近正人。远刀锯之贱,亲骨鲠之直,辅相得以专其任,庶职得以守其官。奈何以亵近五六人,总天下大政,外专陛下之命,内窃陛下之权,威慑朝廷,势倾海内,群臣莫敢指其状,天子不得制其心!祸稔萧墙,奸生帷幄,臣恐曹节、侯览,复生于今日,此宫闱之所以将变也!
臣谨按《春秋》,鲁定公元年春王不言正月者。《春秋》以其先君不得正其终,则后君不得正其始,故曰定无正也。今忠贤无腹心之寄,阍寺持废立之权,陷先君不得正其终,致陛下不得正其始。况皇储未建,郊祀未脩,将相之职不归,名分之宜不定,此社稷之所以将危也!
臣谨按《春秋》"王札子杀召伯、毛伯"。《春秋》之义,两下相杀不书。而此书者,重其专王命也。且天之所授者在君,君之所授者在命。操其命而失之者,是不君也;侵其命而专之者,是不臣也。君不君,臣不臣,此天下所以将倾也!
臣谨按《春秋》,晋赵鞅以晋阳之兵叛入于晋。书其归者,以其能逐君侧恶人以安其君,故《春秋》善之。今威柄凌夷,藩臣跋扈。或有不达人臣之节,首乱者以安君为名;不究《春秋》之微,称兵者以逐恶为义。则政刑不由乎天子,攻伐必自于诸侯,此海内之所以将乱也!
又樊哙排闼而雪涕,爰盎当车以抗词,京房发愤以殒身,窦武不顾而毕命,此皆陛下明知之矣。
臣谨按《春秋》,晋狐射姑杀阳处父。书襄公杀之者,以其上漏言也。襄公不能固阴重之机,处父所以及戕贼之祸,故《春秋》非之。夫上漏其情,则下不敢尽意;上泄其事,则下不敢尽言。《传》有"造膝"、"诡辞"之文,《易》有"杀身"、"害成"戒。今公卿大臣,非不能为陛下言之,虑陛下必不能用之。陛下既忽之而不用,必泄其言;臣下既言之而不行,必婴其祸。适足以钳直臣之口,重奸臣之威。是以欲尽其言,则起失身之惧;欲尽其意,则有害成之忧。故徘徊郁塞,以俟陛下感悟,然后尽其启沃耳。陛下何不以听朝之余,时御便殿,召当时贤相与旧德老臣,访持变扶危之谋,求定倾救乱之术!塞阴邪之路,屏亵狎之臣;制侵凌迫胁之心,复门户扫除之役;戒其所宜戒,忧其所宜忧。既不能治于前,当治于后;既不能正其始,当正其终。则可以虔奉典谟,克承丕构,终任贤之效,无旰食之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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