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男生女生金版小说《白色曼珠沙华》

求男生女生金版小说《白色曼珠沙华》,第1张

答案太长,我用别的ID续(★恋^熙★)

听说只要有一颗孤独的心感觉到了绝望,在地狱就会开出一朵血红曼珠沙华,如今它们布满了冥府门前的草地,静静地承受着世界上所有的寂寥。但只要能够开出一朵白色的,那么所有的鲜红便会消失,地狱也能变成天堂。

——题记

犹如苏格兰笛子的声调再次把我从梦中吵醒,他们又来了。

我边打哈欠边推开窗子,凉快的天气立刻让我打了个喷嚏。抬眼望去,天空的边缘被镀了一层层银灰色的乌云,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金光如针般从云层里互相交叉着随着雨水而下,真是适合死亡的天气啊。

一个个吹着透明笛子的人们走在对面的街道上,那乐器即使没有阳光还是反折着七彩的颜色,像是灿烂的水晶。

吹笛人穿着白长袍,有些跳着舞吹着欢乐的节奏,有些奏着沉重的曲子缓慢地向前走。他们身后都跟着一两个人,悲伤或快乐,不满而愤怒,但大多的表情是茫然和不知,有着微微的恐惧和害怕,呆滞地走着。

他们已经死了,是走向冥府的灵魂。

“早……”我向带头的人们挥了挥手:“今天怎么这么晚下班啊?”

“昨夜在中环三十五高速公路有连环车祸……”其中一个女孩子对我打了招呼:“没办法,他们都不肯下去呢,你看……从城外还调来了好多。”她指指从各角落涌出来的吹笛人说道。

“哦……”原来如此,我向那个女孩子挥挥手:“辛苦了……”

她对我点点头,又继续和同伴们向前走。

前天有火灾,昨夜又有连环车祸,这个城市到底还要不要人睡觉啊。

我叫做叶堇,是个引者,和那些吹笛人一样,引导在世界上游荡的灵魂前往冥府,或者说地狱。

世界上有两种人会去地狱,一是犯了滔天大罪的坏人,二是自杀者。前者在冥府里接受应得的惩罚,后者为冥府做事。我?当然属于第二种人。

因为我生前没做过什么坏事,便轻松地得到了这个差事,做满两百年便可以转世。对此我还有点乐意,冥府的福利真的很不错,甚至不是上晚班熬夜,有时还有加班费,年底也可以去天堂度假。

冥府对世上的亡灵管理基本上分为三组:索取性命的“结者”;向地狱递上死者名单的“报者”;若缺少或走失哪个人的话,找回他们就是我们“引者”的事情了。天堂也是这样管理的,只不过天使的福利似乎更好。

这种分配方法非常简单,更何况现在有网路,我们只要舒舒服服地呆在家里查看E-mail有没有什么工作就好了。

啊,你觉得奇怪么?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的网路连接人间和地狱,去年还有人寄了个木马病毒到天堂导致他们的系统崩溃,结果满城无头苍蝇般的天使飞来飞去。所以千万不要乱搜索关于地狱的情报,你永远不知道在鼠标点下去的连接后面有什么样的网页。

为了工作方便,我们保持着死亡时的年龄和容貌(有些人会保留伤口的疤痕,他们认为很酷),冥府发了一个戒指,戴上去就可以让人类看到我们平常的模样,摘下来便只有天使和地狱的工作人员看得到。但已经死了的我们,随时都可以看到天使和亡灵的,不过到最后吹笛的时候一定要摘下来,要不会把不该死亡的灵魂招去。

我端了杯咖啡打开电脑登陆MSN,果然一大堆上夜班的引者纷纷换了昵称,大多都在抱怨昨夜的连环车祸,最好笑的是妮妮的显示名称:“诅咒那些不遵守交通规则的坏人不得好死……啊,你们已经死了,而且被本姑娘带往地狱咯。”我还没来得及笑,手机便开始不停地响了起来。

“喂?”我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椅上懒洋洋的回答。

“叶……”妮妮的哀号响起:“帮我个忙……我在路上丢了个灵魂……”

“不要。”

“我可以把我的Prada包包借你一个月哦……” 她嘿嘿地笑。

“……”我一愣,瞄了一眼邮箱,今天没有案子:“三个月……”

“……好啦好啦……”妮妮哭丧似的不情愿:“三个月就三个月。”

“好吧,名字?地点?资料给我……”

在我正记录妮妮丢失的那个灵魂的资料时,一团白色的光摇摇晃晃地从卧室里飞了出来撞上了我的肩膀,跌落在我怀里继续打着哈欠。

“叽……?”

“啊,小小,你醒啦?”挂了手机,我点了点那团毛茸茸的光芒说道。

这是从冥府派出来的幽物,每个在世间工作的亡灵都会有一只,它们的工作是监视我们,以防有人乱用法力在人间作乱。陪伴我的名叫小小,是只如猫咪一样大,像长了翅膀的兔子的奇怪动物。由于我工作卖力并且很守规矩,再加上它有点懒而且爱撒娇,时间久了我们便成了朋友。

“叽……”小小在我腿上滚了几圈,无比哀怨地看着窗外那些还在指导灵魂的引者抱怨着。

“我要帮妮妮去寻找一个走丢的灵魂……你要一起来还是……”看它舒舒服服地在沙发里滚来滚去,眼睛眯成一条线发出“叽—叽—叽—”声,我便知道它又要对着电视度过了。

穿好了高跟鞋,我拎好包整理下头发,临走时还不忘丢了句:“记得帮我录加油好男儿……”

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引者会选择在晚上上班,也许是因为黑暗能够让自杀的人们发生共鸣吧。若阳光代表着希望和幸福,为什么选择结束自己生命的我能够如普通人类站在金光照耀之下呢?我等着红灯过马路的时候想着。

我和其他选择早班的亡灵一样,都是为了同样的原因在白日之下上班。因为每次看到这个充满活力和不断流动的城市和世界时候,我都可以天真地欺骗自己,我还活着。

一些天使在我头上飞过,偶尔落下一两根羽毛在街上,不到几秒便如雪融化一样的消失了。我在人间读高中时听说过,如果看到无缘无故的雪白羽毛掉下,一定要捡起来,那是神的祝福,会为你和你爱的人带来运气和幸福。

我缓缓地俯身假装绑鞋带,把一根掉在身边的羽毛捡了起来,放进我的LV包里。那个已经飞过的天使回头向我投来鄙视的眼光,亡灵和天使不一样,拥抱死亡和放弃的人也许永远都得不到原谅和祝福,但这不代表我们已经失去了做梦和憧憬的权利。

我微笑,向她举起了中指,然后继续向我的目标走去。

“何媛媛,十六岁,昨夜凌晨两点三十五分死于车祸。[结者为编号26亡灵;报者为夜渊,编号09亡灵;引者为妮妮,编号35亡灵。]车祸发生前死者正在第12马路39号……”我看着纸条上的讯息向上面的地址走去。

死者的灵魂逗留在世上是因为有三种无法放下的牵绊:

A怨恨,B情(亲情爱情友情),C债(未完成的事情)。

我们的工作就是让它们敞开心胸,看开那些爱恨情仇跟我们乖乖地去冥府,也顺便让他们明白自己生前的错,不要做个糊涂鬼。

其中最难办的就是C案,因为很多时候灵魂们都不记得它们所欠下的债,我们即使手上有资料也不能告诉他们,因为领悟是要本身去体会的。如果这次是C案,妮妮可以直接把那个Prada包包送给我了。

第12条马路,我站在无人的街角四处张望顺便摘下了戒指,果然看到了我的目标。我上下打量她,那的确是一个和地狱非常相配的孩子。

何媛媛的整颗头像是和全世界有仇般的鲜艳,她染成了红色**紫色,而且还烫了波浪式的卷发,啧啧,很引人注目。鲜血红的指甲,手指戴着夸张的银色大戒指,穿着超级短的黑裙,黑皮上衣(我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假货),里面一件写着:Stay away from me的T恤衫,脖子上挂着十字架(有骷髅头的那种),站在街头嚼着口香糖。

我一向对朋克妹毫无好感,我是个非常注重时尚和外表的女人,一直对她们这种“我和世界有仇,因此你们应该注意我”的衣着态度有深深厌恶。但我承认这是我的偏见,所以在打扮的角度永远无法搞懂那些银属和皮夹下面隐藏了多复杂的灵魂。

“何媛媛……?”我冷冷地呼唤她。

女孩子猛然转身过来,瞪大眼睛看着我。不得不承认她有一双非常漂亮的大眼睛,幽深的如黑珍珠散发着迷人的光彩,当然,如果去掉那厚厚的眼线的话。

“你看得到我?!”她退后一步,警备地看着我。

“唔……”我从包包里拿出纸巾帮她擦掉那厚厚的浓妆。

“你是谁?!”她大声问道:“为什么大家都看不见我?!喂……你做什么?喂……”不等她在说,我立刻开始抹去那乱七八糟的妆。恶,好难看,我习惯随手美化身边的事物,怎能允许这种低俗的浓妆艳抹陪伴我一天?

“我是第12号亡灵,叫做叶堇”这不是挺好看的嘛?年轻才是最好的妆。

“亡灵?”她听的傻眼,忘了挣扎任凭我替她卸妆:“什么是亡灵?”

“嗯……你已经死了,死亡日期是在昨天凌晨两点三十五分……”我边说边把裙子替她拉长一点,皮带系在中间比较好看,这些挂在腰边的锁链就弄下来好了。十字架还是丢了吧,要不然冥王看了会大怒的,现在是夏天干吗穿着皮夹克,丢掉丢掉。还有这些头发上是些什么东西?

“我……死了?!”她呆呆地回头看着我:“我死了?”

“嗯……你死于车祸,现在会在这里是因为有未完成或者放不下的事情,我要帮你完成它,然后离开这个世界。”现在看起来好多了,这丫头还挺可爱的嘛。

“我死了?”何媛媛傻傻地望着天空,忽然大叫一声:“那是什么?!”她指着从大厦旁边飞过去的白色影子。

“呃?那是……天使……”我慢条斯理地说道:“就是一种长着翅膀,头上有光圈,可以飞来飞去,为上帝做事情的……东西。”我实在对他们没多少好感,每次看到天使都会觉得自己脏得不得了,好像不应该存在在天地之间的,谁会喜欢一直被人提醒自己身上的黑暗呢?

“我知道什么是天使!”何媛媛语无伦次:“为……为什么……为……?”

“为什么你看得到他们?”我打了个哈欠:“我不是说过了嘛……因为你已经死啦……”

“噢……”过了半天她才这样回答我,“……我怎么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死的?”

我的脸顿时暗了下来,咬牙切齿地喃喃咒骂道:““靠……C型失忆案!” 妮妮你这个阴魂不散的东西。

我坐在街边拿着手机上网在冥府的系统查何媛媛的资料,身后有点恍惚痴呆的女孩子刚发现她可以穿越人体,正拿一个个走过的路人做实验玩呢。

“可恶……”真想把手机砸在地上然后踹上几脚。

由于昨天的车祸,整个资料系统拥挤不堪。我盯着那几个“系统正忙碌,请稍慢重试”的字很想狂打妮妮一顿。

“冥府里真的有孟婆汤吗?”何媛媛在我身边坐下来问:“孟婆长得什么样子啊?”

“不知道,我很久没下去了,听说她转世了。”重开手机再试试看好了。

“哦……”她摆动着脚想了一下:“那谁在管忘川河啊?”

“用机器啊……投冥币进去就可以拿到一罐孟婆汤了,还可以选择你喜欢的口味的。葡萄味的比较好喝,草莓味的喝起来像西红柿,很恶心。”

“你……你是说……用投币式的自动机器来……卖孟婆汤?”何媛媛的嘴巴张得特大,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唔……”我心不在焉地回答:“方便多了。”

然后我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起来,开工……”

“去哪里?”她疑惑地看着我:“为什么一定要完成未结束的心愿呢?不能留在世间吗?”

“如果有这么简单,哪会有‘引者’这个工作啊。冥府最近人越来越多了,房地产涨得多贵你知道么?”我拿出镜子开始补妆:“徘徊在这世界上的灵魂,都会在不经意时候发散出怨恨和身上凝聚的恶意灵气陷害人类。在世间徘徊久了,会吸收地上的负面能量,聚集过多会变成了鬼并且被冥府的巡回士兵抓起来,到地狱永受惩罚,不得超生。”

“哪又怎样?谁会怕那些惩罚啊?”她倔强地撇过脸,装出一幅无所谓的样子说道,顿了顿:“可是我记不起有什么没完成的事情啊……”

“这个嘛……”我脑筋一转,神秘地笑了起来:“如果你早就知道自己死亡的日期,你会做什么?”

“宁蓝高中?” 我踏进校园的时候,看着头上金光闪闪的拱门问道。

“你认识?”她有点惊讶地问道。

“全国只有两所高中有这种拱门,西城的海蓝和东城的宁蓝。” 我淡淡说道:“生前看过介绍。”

何媛媛点了点头,安静地走了进去。

放眼望去,青翠的草坪如地毯一样包围了整个校园。白色的建筑物发散出宁静安详的气息,几只鸽子在教室的窗上拍打着翅膀。年轻的女老师捧着课本在教室里来回走着,有些学生在专注地看书,有些在互相嬉闹。

怎么都不会想到何媛媛是在这种环境中读书的,抬眼悄悄看着她还有浓妆痕迹的面容,我可以想象她和这种地方有多格格不入,或者,有多痛苦。

十六岁,每一个女孩子都倾城倾国。

而何媛媛未曾开始,就已经结束。

我们走上了二楼,然后进入了左边第三间教室。

在中间第三排有一个空座位,桌子已经被何媛媛的同桌放满了书籍。

教室里感应不到一丝伤感或者哀痛的气氛,只有死气沉沉的读书空气回荡着。阳光静静地洒在何媛媛的桌子上,竟已经可以看到一层薄薄的灰。

“你有什么事情要在这里完成?”我转身问何媛媛,却看到她只是看着一个女孩子。

一个相当美丽的女生,长长的头发乌黑亮丽,衬托着洁白的瓜子脸,美而静,静而媚。

我歪歪头再向那个女孩子看看,却吓了一跳。

在那张几乎是精致无暇的脸上,从额头到左眼有一条张牙舞爪的深深疤痕。仿佛刚刚结疤,依然有着凝固的血爬满了半个额头。

“她怎么了?”那道疤痕粗大恶心,不知道她如何面对其他学生和老师异样的眼光。

“上个礼拜我把她的头撞到了玻璃上……”何媛媛坐上了她的桌子,扳了扳涂满红色指甲油的指头,抿了抿嘴,似乎闪过一丝几乎邪恶的笑容。

“还有……”她指了指在后方的另一个束马尾的女孩说道:“她是跳芭蕾的……至少以前是这样。”何媛媛歪着头看着她说道:“我把玻璃碎片放在她的舞鞋里,让她错过最重要的演出……” 那个笑容接近最纯洁的天真,也在残忍之间徘徊。

“为什么要怎么做?”我惊异地问道。

她冲我眨眼:“因为她们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何媛媛从书桌上跳了下来,走近正在讲课的老师,作了个插她鼻孔的手势,也扯了扯她的头发。我静静地看着她,这孩子肯定不是老师疼爱的学生,她的打扮太招摇的叛逆,太耀眼的挑战规矩。

  嫁 衣

  文/风为裳

  1

  如果我们都是孩子,就可以留在时光的原地。坐在一起,一边听那些永不老去的故事,一边慢慢皓首,那该有多好。

  ——摘自蕾拉日记

  蕾拉一直记得15岁那年春天小城里开得恣肆的海棠花。那是她见过的最美的海棠花。白色的,一朵压着一朵,争先恐后,层层叠叠地怒放,整个小城像被白色的云朵托着。

  蕾拉的父亲做了小城的父母官,蕾拉是不高兴的。她喜欢省城,喜欢省城里的高楼大厦,喜欢如织的车流,喜欢跟徐小桃一起去小店淘衣服。

  可是,她没办法,母亲不放心生性风流的父亲,一定要举家搬迁。

  车子滑过小城最宽敞的一条街道时,蕾拉看到一个大男生骑着单车背着一枝海棠花,看到电视剧里这样背着剑的,却没看过这样背着一枝花的。男生穿着蓝白的校服,车骑得很快,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

  蕾拉从车子里探出头去,男生还是渐渐地被落在了后面。

  蕾拉住在小城里的一座白色小二楼里,有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里也种着两株海棠,海棠上开着素白的花。父亲不喜欢白,叫人砍了去,蕾拉拦住了,她说:我喜欢,留着。父亲对谁都黑着脸,唯独对蕾拉,和颜悦色,大声也没一下。母亲说:这是一物降一物。

  这么多年,她从没降过父亲。她只是像只警惕的猫一样看着父亲。

  蕾拉被校长隆重地领进教室。蕾拉一眼看到讲桌一侧一只小木桶里插着一枝白海棠花。蕾拉的目光在教室里巡视了一圈,在教室的西北角看到那个骑单车背海棠花的男生。凭什么认定他就是那个男生呢?蕾拉并没有看清骑单车男生的那张脸,但是,蕾拉觉得他就是。

  校长不知道说了什么,教室里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蕾拉径直走到男生旁边的空座位上,坐下。班主任老师跟了过来,说:你先坐坐,我就给你串到前排。

  蕾拉头也没抬,说:不用。我就坐这。

  男生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迷糊状态,并不怎么听课。好像他来学校的目的就是睡觉。某一节课间,他清醒,去厕所回来,蕾拉指着讲桌一侧的海棠问:你背来的?

  男生只给了蕾拉两个音节:哦?哦!

  蕾拉笑了,我叫苏蕾拉,你呢?

  男生已经趴在了桌子上,用背回答了蕾拉。

  蕾拉给徐小桃写信时,信里夹着海棠花,信鼓鼓的,她告诉徐小桃,他装酷也没用,上课老师会不住的喊:井然,再不醒醒,天都黑了。写到这蕾拉先抿着嘴笑了。

  母亲在院子里晒衣服。有件大红的锦缎袍子,上面绣着大朵的牡丹,那是外婆的嫁衣,外婆家曾经富贵,据说那样的一件嫁衣价值不斐。母亲结婚时也穿过。母亲说蕾拉也是要穿的。蕾拉撇了撇嘴:那么俗,又艳,谁要穿?还有,我才不结婚呢!

  不屑于婚姻的小女孩不会想到未来自己会把穿上一件又俗又艳的红嫁衣牵着他的手当成是最大的梦想与幸福。

  从来都是那样,我们不屑于要的,最终成为我们最想要却遥不可及的。

  2

  我一直以为山是水的故事,云是风的故事,你是我的故事,却不知道,我是不是你的故事。

  ——摘自蕾拉日记

  不知道是什么阻隔了蕾拉跟同学的关系。大家都对蕾拉客客气气的,但是,没有人主动跟蕾拉说话,上间操,没有人牵着蕾拉的手。上体育课,没有人叫蕾拉一起走。

  蕾拉成了独行侠,孤单时就给徐小桃写信。发劳骚,嘲笑小城人的土气,那蓝白的校服穿着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蕾拉是全校唯一一个不穿校服的人,她来得晚,没做上校服。其实,校长是送了一套给她的,她借口穿着不合适便不穿。蕾拉穿白衬衫,格子背带裙,黑色圆头皮鞋,马尾辫。

  即使这样打扮的蕾拉也只能说是气质很好,并不漂亮。但人对自己容貌的认知都是高于实际的。从小到大,因为她是父母手里的掌上明珠,那些来苏家的人,一率夸赞着蕾拉,蕾拉也的确是大家闺秀的气质,明媚安静,像一朵春日里开得浓郁的海棠花!

  这样的女孩遇到喜欢的男生,自然有予取予夺的姿态。

  蕾拉没想到每节课睡觉的井然会考第一。凭什么呀?

  蕾拉接着想到的是老师们对井然的纵容原来原因在这。他睡觉,或者真的是老师讲的那些他都会了。

  那些海棠花都落了,蕾拉擦黑板时,把小木桶里的水倒掉,把那个已经没有了花的干枝子放在教室外。放学时,蕾拉把它捧回家,母亲奇怪:拿个干树枝回来干嘛?

  周末,蕾拉买来了棉絮,一捏一捏揉成团,粘上去,很快那截干枝子又开满了如雪一样的花。蕾拉去父亲的书房找了只胆瓶回来,把那花宝贝一样插进去。

  井然说话少,蕾拉便拿着一道又一道题磨叽他,井然皱着眉讲给她听。蕾拉知道周围很多双眼睛都盯着自己,羡慕嫉妒恨兼而有之。

  那里面肯定有个叫杨海悦的女生。杨海悦浓眉大眼,梳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个子不高,却发育得好。杨海悦学习也好。井然总第一,杨海悦总第二。

  蕾拉的直觉告诉她井然有些喜欢杨海悦。她见过他走过杨海悦的课桌时,往杨海悦课桌上放了张纸片。杨海悦看也没看收起来,两个人像两只接头的蚂蚁,不动声色碰碰头,交接完毕。

  蕾拉很刻意地接近杨海悦,却发觉她很直接的敌意。女孩的敏感都是天生的。是敌是友,一见便知。

  蕾拉是有些骄傲的。她的骄傲不止来自于父亲的权力,还来自于从小养成的优越感。她是瞧不上杨海悦的。没见她穿过校服以外的第二件衣服。即使天有些热了,女生们悄悄换上短袖,换上凉鞋,她还是蓝白校服,发黄的白球鞋。老师宣布减免学费的名单上有杨海悦。那一整天,蕾拉都发现杨海悦的头一直低着。

  放学时,井然坐在杨海悦对面,他说:那个海棠花标本你喜欢吗?

  蕾拉的心里腾地着了火,原来他送她的是海棠花标本。

  隔了几日,蕾拉对井然说:我想要海棠花标本。

  井然的目光盯了蕾拉几秒,说:好,明年的。

  蕾拉的母亲跟父亲出去吃饭。蕾拉一个人潜到母亲的房间,找出那件红嫁衣,穿上,流苏水一样漫在衣边上,像唱戏的演员。蕾拉的身高又能撑起那件嫁衣,只是,还是件大袍子,蕾拉太瘦,没胸。

  蕾拉摸了一下自己空荡荡的胸前,想到杨海悦胸前的波涛,脸红了一下。

  小城专卖胸罩的地方没几处,也都是大路货的样子。蕾拉不喜欢,她写信给徐小桃。徐小桃很快寄来一只小纸盒,小纸盒寄到学校里,很多同学好奇,蕾拉当然不会打开。她的脸红通通地瞅井然。井然正在做一道物理题,埋头苦干的样子,并没有注意到变成小草莓的蕾拉。

  回到家,蕾拉迫不及待地打开小纸盒,里面是两件蕾丝边的胸罩,一只桃红,一只雪白。最关键的是,胸罩里有小小的海绵垫,蕾拉穿上,胸前立刻有了小小的山丘。蕾拉的脸又红了一次。

  3

  我落日般的忧伤就像惆怅的飞鸟,惆怅的飞鸟飞成我落日般的忧伤。

  ——摘自蕾拉日记

  日子就那样缓慢悠长地过了下去。夏天知了叫时,蕾拉逐渐习惯了小城的生活。

  因为井然,蕾拉在学习上用功很多。省城的良好教育的基础不是白打的,有一两次,蕾拉超过杨海悦成了第二名。杨海悦默不作声,却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学习上。

  蕾拉用巧克力和冰淇淋拉拢了几个馋嘴女生,不再孤单沉默得一棵树一样。从她们嘴里,蕾拉知道了杨海悦的一些事。杨海悦的母亲长年患病,家里靠父亲打零工维持着生计。

  某一天,蕾拉走进了校长办公室。因为父亲的关系,校长对蕾拉总是热情得有些过头。蕾拉直言不讳,她让校长给杨海悦的父亲在学校里安排个活,校长一个劲地点头说好好好。隔了一天,班主任在班会课上表扬了蕾拉,蕾拉的头微微扬起,有一点改变别人命运的小自负。

  杨海悦站起来,看了蕾拉一眼,说谢谢。很生硬,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杨海悦的父亲在教室楼里弯着腰打扫卫生时,班里的同学都知道了那是杨海悦的父亲。贫穷是没有尊严可言的。

  蕾拉第一次觉出了自己的阴险。但是她给自己借口:杨海悦配不上那么优秀的井然。还有,她家也的确需要这样一份稳定的工作,客观上,她的确是在帮杨海悦。

  海棠果红通通地挂满树梢的时候,学校组织演讲比赛。班上推荐了蕾拉跟杨海悦。班主任说:都穿裙子吧,好看。

  蕾拉自然是没问题的,可她不喜欢那些柜子里穿过的裙子了,周末,她跟家人去了省城。在商场里蕾拉一眼看到那条鹅**的连衣裙,领口、裙边缀着手工绣的小朵白色玫瑰花。蕾拉想象着自己穿着它演讲的样子,台下掌声雷动,井然目不转睛……

  裙子价格不斐,但是蕾拉丝毫没犹豫,她从出生到现在,从没为钱发过过愁。

  蕾拉很好奇杨海悦会穿什么样的裙子,印象里,她从没看过杨海悦穿裙子。

  演讲比赛那天,蕾拉穿着漂亮的鹅**连衣裙,走在街上,回头率都很高,县太爷家的千金,了得吗?

  蕾拉远远地看见杨海悦穿着条深蓝色白领的连衣裙,裙子眼熟,蕾拉有一条一样的。蕾拉的脑子嗡了一声,跑过去问杨海悦的裙子是哪来的。杨海悦扬了扬头,说:买了,怎么了?

  蕾拉说:暑假时,我家进了小偷,丢的东西里就有这条裙子。

  杨海悦的脸腾地红了,她说:苏蕾拉,你家丢裙子就是我这条吗?你不能这么侮辱人!蕾拉束着手立在那,不知该说些什么。

  暑假那晚蕾拉现在想起来还心惊肉跳。听到响声,睁开眼,月亮很大,两个黑影在屋子里蹿。那人走到蕾拉床前翻抽屉时,蕾拉看清了那个面容,那是一张辩识度很高的脸,脸上的五官特立独行。蕾拉紧紧地闭上眼,连呼吸似乎都停了。

  好在黑影很快离开了。蕾拉并不知道家里到底丢了些什么,只是,父亲沉着脸说家里丢东西的事不能跟外人说。蕾拉便沉默了。

  家里的很多事都是秘密,都不能对外人说。蕾拉很听话。

  蕾拉丢了衣物,徐小桃买的两只胸罩里的那只粉红色的也丢了。蕾拉心疼了半天,母亲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咱们再买。

  演讲比赛杨海悦拿了第一名。蕾拉一直没能从那条裙子的疑惑中走出来,演讲中忘词忘得很厉害,最后拿出稿念了。就是校长再偏心也没办法给蕾拉第一名了。

  蕾拉很恼火,在学校礼堂的外面拦住杨海悦。咱们去派出所,把裙子的事说清楚。杨海悦小兽一样冲了过来,苏蕾拉,你欺人太甚了。

  两个女生撕打在一起,蕾拉身高臂长,她一把抓住那裙子的领口,那些扣子像豆荚里的豆子一粒粒崩到地上,杨海悦的胸大半露了出来,里面赫然是蕾拉丢的那只粉红色胸罩。

  蕾拉跟杨海悦打架时很勇猛,被井然使劲拉时却悲上心头,她听到他喊:苏蕾拉,你别欺人太甚!

  蕾拉回过头,看到井然一张愤怒的脸,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4

  一只野兽受了伤,它可以自己跑到一个山洞躲起来,然后自己舔舔伤口,自己坚持,可是一旦被嘘寒问暖,它就受不了。

  ——摘自蕾拉日记

  案子很快就破了。偷东西的两个人里蕾拉记住面容的那个人是杨海悦的表哥杨勇。因为小偷小摸被劳动教养刚放出来,没想到偷到县太爷家里了。

  杨勇对杨海悦一家还不错,常常一些东西来看他们。海悦的爸妈嫌他的东西来路不正,一般都不收。这次,他们正为海悦比赛裙子的事犯难,杨勇来了,知道了,说这有什么难的,我去给表姐买一件。

  杨勇把裙子拎来时,海悦一眼就看中了。那条裙子来小城蕾拉就没穿过了,还很新。袋子里还有只粉红蕾丝边的胸罩。杨海悦的脸成了一块红布。

  从杨勇那搜出来的脏物很可观,小城里有些人跟蕾拉的父亲有矛盾的,趁机检举,蕾拉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时意气,断送了父亲的官运。

  父亲被双规。很快,苏家被赶出小白楼,搬进了小街的一间小平房。搬家时母亲已没心思收拾,蕾拉只带了很少的东西出来。走了很远,蕾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跑回去,再跑回来时,手里抱着那件红缎子嫁衣。

  蕾拉的母亲突然心脏病复发,没来得及抢救就过世了。

  三个月后,蕾拉的父亲被判了三年。仿佛是过了十二点,南瓜马车消失了,蕾拉一夕变成了灰姑娘。

  从前那些围在苏家身边的亲戚朋友跑得干干净净。蕾拉的至亲里只有一个姑姑,在国外,没办法联系上。

  她一个人住在小平房里,昏昏沉沉地睡。不知过了几天,班主任跟井然敲门,蕾拉把他们让进来,拿起一根烟,刚要点,被井然抢了下来,他说:苏蕾拉,你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有什么大不了的?

  蕾拉的眼泪哗地掉了下来。这是她父母出事后,她第一次哭。

  蕾拉重新回到了学校。她听到杨海悦很大地声地说话,很大声地笑。一时没忍住,蕾拉冲上去跟杨海悦打在了一起。

  抱住蕾拉的人还是井然,他抱着她,他说:蕾拉,难过你就哭出来,别这样折磨自己。

  蕾拉众目睽睽之下抱住井然,泪水涛涛,仿佛流也流不尽。

  哭完好过多了。她给杨海悦道了歉。然后一个人坐在操场跑道边的石阶上。

  那一年,蕾拉17岁。

  5

  伤口就像我一样,是个倔强的孩子,不肯愈合,因为内心是温暖潮湿的地方,适合任何东西生长。

  ——摘自蕾拉日记

  蕾拉成了井然的小尾巴,她总是跟着他,依赖着他。

  过新年时,蕾拉国外的姑姑回来,要带蕾拉走,蕾拉不愿意。她说要跟井然一起考大学。

  姑姑提了礼品去了井然的家。井然是遗腹子。这许多年,他开绣坊的母亲一直寡居拉拔着井然长大。姑姑给井然妈妈鞠了躬,她说:把蕾拉当成你的女儿吧。长大,如果有缘,让井然娶蕾拉,然后我带他们去美国。

  井然的妈妈抹了眼泪,蕾拉早已是井家常客,这姑娘嘴甜乖巧,井然妈也是喜欢的。

  姑姑走后,蕾拉就住进了井然家里。跟井然妈住一间房。晚上,她能听到井然的呼吸。

  有一次,井然妈去省城上绣线,被雨隔住没回来。家里只剩下了井然跟蕾拉。

  半夜,雷电交加,蕾电被惊醒。蕾拉从小就最怕闪电,她抱着枕头站在了井然的门前,她喊:井然哥。

  那晚,她睡在了井然的床上,她的手臂环住他的腰。他的唇热热地吻上来。两个人手忙脚乱,蕾拉握住井然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然后闭上眼睛,他的吻急促而慌张。

  最紧张时刻,他停了下来。他把脸埋在她的怀里,他说:蕾拉,我要娶你,我要看你穿那件红嫁衣。

  那句温热地话在蕾拉的心口滚了又滚。她悄声说:哥,把我给你吧!

  井然一动不动。她几乎以为他睡着了时,他说:等到那一天……

  蕾拉的唇凉凉地落到井然的额头上,还有泪水。

  连衣裙事件过后,杨海悦的表哥被判刑一年。杨海悦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安安静静学习,跟校外的社会青年混。也很嚣张地找了苏蕾拉几次茬儿,好在井然及时赶到。

  蕾拉有时想,生活真像一出戏。从前自己像公主时,井然看都很少看自己。现在家破人亡,井然却一直站在自己身边。

  蕾拉跟井然妈学着绣花。春天又回来时,井然给蕾拉做了海棠花标本。

  蕾拉趁着井然妈不在偷吻井然,说:这辈子,不许再给别的女孩做海棠标本。

  井然问:给我的老婆做也不行?

  蕾拉揪他的耳朵,你还想娶谁,说。

  生活总是给人意想不到的结局。高考,井然考进了省城的大学,就连不很用心功课的杨海悦也考上的省城的护校。唯独蕾拉,高考前一天,突然拉肚子,腿软眼黑,最终没能参加考试。

  井然妈让蕾拉再复读一年,蕾拉笑了笑说:我就陪您绣花好了。井然刮蕾拉的鼻子,他说:这么快就想陪婆婆了。

  井然走的前一晚,蕾拉穿了嫁衣悄悄进了井然的房间。就那样隔着一件年代久远的嫁衣,井然抱着蕾拉。青春的身体像潮汐,冲动又慢慢平息下来。太爱了,过于珍惜,把那样不负责任的欢爱当成了亵渎。

  井然去车站,蕾拉去送他,北方的秋天来得早,叶子都黄了,一片片飘下来。蕾拉的眼泪一颗颗往下落。井然抱住蕾拉,说:我很快就会回来。

  永远没有人可以预料前面等着我们的是什么。

  井然那个年没回来,他给家里打电话说他要勤工俭学。

  蕾拉的心里忽悠了一下。她听去省城回来的同学说见到井然和杨海悦在一起。

  她不敢去省城,不敢看。

  事情发生的那一晚,井然妈去省城进绣线去了,原本让蕾拉去的。蕾拉临时改变了主意。

  那一晚,蕾拉听到声响,睁开眼,看到的是那张特立独行的脸,她永远都忘不了那张脸。她刚想叫,嘴被大手捂得严严实实。

  蕾拉挣扎着,可是,越是挣扎,杨勇越是兴奋,他把她牢牢地摁在身下,他的牙齿咬着她的肩膀,尖锐的疼痛窜进蕾拉的身体……

  黑暗里睁大眼睛的蕾拉看到挂在墙角的那件红缎嫁衣,看到井然珍惜地捧着自己脸的深情,她想:自己这一辈子就走完了……

  6

  躲在某一时间,想念一段时光的掌纹;躲在某一地点,想念一个让我牵挂的人。

  ——摘自蕾拉日记

  蕾拉去了一次省城,站在井然的学校外面,很久很久看到井然背着包出去。她跟在后面,她只是想多看他一眼,再多看他一眼。

  他们一起上了公交车。他离她只有几个人的距离。只是,那么爱漂亮的蕾拉穿着灰蓝色的旧衣服。那是蕾拉从井然妈的柜子里找出来的。蕾拉想:井然妈是爱过的吧,不然这么漫长的人生是怎么一个人走过来的呢?

  蕾拉看到井然跟杨海悦站在了一起,他们有说有笑地进了一栋楼,泪水顺着面颊往下淌。从一开始就应该是这样的结局吧,是自己硬搅了进来。

  井然哥一直是同情自己的吧?不然怎么会睡在同一张床上都不碰她呢?

  蕾拉回到井然家时,已是深夜。身上又是泥又是水。井然妈心疼地抱住蕾拉,问她到底怎么了,蕾拉只是哭,不说话。

  冬天到了,天冷了。蕾拉说:妈,您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那是蕾拉第一次管井然妈叫妈。

  她说:假如有一天,我走了,你把我的骨灰埋在咱家后院的海棠树下行吗?

  井然妈心里一惊,她说:井然负了你?看我把他的筋抽了。

  蕾拉笑了:没有,我就是胡思乱想。

  井然妈抱住蕾拉,她说:这辈子,我只认你做我的儿媳。井然干出缺德事,我就不要儿子,只要女儿。

  蕾拉的泪水越发止不住。

  那天夜里,她喝了鼠药。朦胧中,蕾拉看到一个背着一枝海棠花的少年骑着单车向自己拼命挥手,他喊:蕾拉,别走!蕾拉的唇边掠过一丝笑意,她说:我不要你了……

  井然妈发现时,蕾拉已经没了呼吸。

  没有人知道蕾拉身上发生的什么。井然妈没有告诉井然,一个人操办了蕾拉的后事,把蕾拉葬在了后院的海棠树下。

  在蕾拉的丧事办完的第6天,井然便回来了。

  跟随井然回来的,是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

  井然问蕾拉去了哪里,井然妈说:找朋友玩去了。

  井然顺着自家的旧屋往“绣意”小店走,地上留下了一行弯弯曲曲的脚印。那些被踩到的雪垂头丧气,那些侥幸依旧纯白的雪兴灾乐祸。

  “绣意”铁将军把门,黑漆的牌匾上落了雪,井然跳起来,指尖摸到牌匾的沿儿,雪像得了将军令一样纷纷扬扬跑下来。有了不小心亲吻了井然的脸颊,变成泪珠儿,流下来。

  在回去的路上,井然遇到卖糖葫芦的,蕾拉喜欢吃山楂的,一大串拿在手里,糖粘在唇边,嘴噘过来,井然亲过去,蕾拉变成了一枚甜甜的山楂,比糖葫芦好吃。

  井然插在口袋里的手伸出来时带出来一块钱硬币,在老头儿的草捆上取下一大串糖葫芦,吃一口,咬到虫。回头找卖糖葫芦老头时,老头早已不知所踪。地上连脚印也没有,若不是手上真切地拿着一串糖葫芦,井然简直疑惑自己是否见了鬼。

  井然走几步,再回头,看自己的脚印也没了。

  雪停了,风没停。风吐了一口气,那些雪就纷纷钻进了脚印的怀抱,像抱着一个秘密一样把脚印藏在了自己的怀里。

  回到家,抄起扫帚要扫后院的雪,后院种着一棵海棠树,如今,玉树琼枝。

  母亲有些慌张地拦住了井然,她拉井然进屋,炉火很旺,母亲拿出一张火车票,晚上八点的火车,那是一列唯一通往省城的一列车。

  井然的嘴张了张,像鱼吐出一行泡泡来:蕾拉……

  母亲拍了拍井然的肩膀:蕾拉走了。

  井然没明白,母亲指了指后院的海棠树,她睡在那里。

  井然疯了一样冲进风雪里,跪在海棠树下,哭声持续了很久。

  晚上八点,列车一声嘶吼,井然回头看了一眼尚且灯火通明的小城。恍然看到一身素白羽绒大衣的蕾拉泪意盈盈地站在他面前,挥着手叫:井然哥……

  井然被挤进车厢,车厢的玻璃上凝着霜,看不清外面。列车呼啸着离开。井然很快进入了梦乡,梦里蕾拉穿着那件大红的嫁衣落泪……醒来,手里攥着的是蕾拉的日记本。他从不知道蕾拉写日记的。

  7

  我的眼泪留了下来,灌溉了下面柔软的小草,不知道来年,会不会开出一地的记忆和忧愁。

  ——摘自蕾拉日记

  井然觉得自己变成了空壳。他不再去杨海悦给他找的那家做家教。他像只树袋熊一样窝在宿舍的床上一遍又一遍看蕾拉的日记。蕾拉说他装酷,蕾拉说他背着一枝海棠花穿过长长的街,蕾拉那么那么喜欢他。

  冬天快过去时,杨海悦来学校找井然,她说:你还想着那个破烂货吗?她不过是我表哥玩剩下的……井然的脑子嗡地炸了,他扑倒杨海悦,他问:蕾拉没参加高考是不是也是你捣的鬼?

  杨海悦笑出了眼泪,她说:对,我去食堂帮我爸拿饭盒,我给她的饭盒里放了药……

  井然无力地坐在地上,天湛蓝无比。井然想,如果蕾拉没有喜欢上自己,或者会是另外一番命运吧?

  日子总还得过下去。三年后,井然结婚,新娘从高高的楼梯上走下来时,井然一下子傻掉了。

  新娘身上穿的是蕾拉视为珍宝的那件红缎嫁衣,长长的流苏水一样包裹着新娘玲珑的身材。

  井然冲上去,问:这件嫁衣是哪来的?

  新娘含羞回答:我的一个好朋友家传的。她过世前送给我的。

  新娘叫徐小桃。

  END~

随着时代的发展,智能电子产品的普及,网络文学的发展也迎来了高峰,而在传播广阔,阅读群体庞大的网络文学中,网络小说的存在可以说是占据了半壁江山,而在类型众多的网络小说中,后宫文又是当中最受欢迎的体型,我在这整理了八部值得推荐的都市后宫小说的书单:

可以根据序号找到自己感兴趣的小说简介。

1、《逃命吧作者君》

从小说中跑出来的异世界大魔王,要求原著作者修改自己的属性,结果却被爱和正义驯服的故事。小说中的猪脚从书中穿越到现实世界然后鲨掉了原著作者,便能够停留在这个世界。猪脚就是这样一位小说人物,开篇自带了两萌妹,这两萌妹是他的左手与右手。

简评:本文设定很有意思,每当有一个作者太监了自己的书,书中的主角就会从异世界来到现实世界,追杀太监作者。第一章挂了主角,第二章作者被自己太监书中的异世界来寻仇的女皇打死了……太监书里的人物来到现实找作者复仇,这本书的视角很有意思,主角看到了复仇的一幕,然后开始怀疑这个世界,开始调查。

中间穿插的很多剧情,以及写手生态的描写都很现实,别看标题很飞,剧情和人物性格都很日常和真实。相当有意思的一本书,推荐。

2、《官路沉沦》 

一个乡村警察救人受伤后有了金手指然后步步高升的故事。 警员升官流,有异能元素;作者文笔成熟,对装逼打脸的桥段的处理功力堪非常不错;此文的后宫刻画更是大放异彩。猪脚是推土机般的存在,后宫种类齐全,官场上步步高升,情场上更是春风得意,母女姐妹花全家桶,女间谍,女主持人,女警察,品类多样。

简评:里面有很多可以脑补的地方,但扛过去是真的舒服,女主贼多,文笔也还不错。

3、《娱乐:被老爹赶出家门》

老爹想让儿子来集团上班,主角拒绝被封了小金库,无奈的主角意外进入娱乐圈,却混的风生水起。主角加入娱乐圈的目的不难猜,来钱快,美女多。本书女主数量多,且质量高,都是娱乐圈的明星小花,一律收为内室,宁可鲨错,绝不放过。

简评:《娱乐:被老爹赶出家门》是一本非常好的书,情节动人,文笔优美,让人看了心痒痒的。

4、《万界淘宝商》

男主手机里的淘宝可以接收来自各个小说**位面的订单,通过淘宝穿越到各个位面。偏向高武仙侠,大开后宫的爽文。相比普通的“金庸古龙黄易”路线,增加了风云、剑三、秦时明月等游戏动漫武侠类的世界,后期则在仙剑与古剑世界停留的较多,最终以西游收尾。

简评:属于当时最强店主带起来的潮流作品中的上佳粮草,极度后宫,但看起来非常爽!

5、《梦幻香江》 

本书主线是康剑飞从一个偷渡的屌丝成长为一代娱乐大亨,书中荟萃了港娱最妖娆的那一批女神,相信只要经历过港片辉煌的书友们,一定都有过对影片中千娇百媚的女神不切实际的幻想。作者对于八九十年代的香港娱乐界必定有一定的理解,剧情也是可圈可点。

简评:相信这本内容不可描述的港娱文一定会符合大部分老司机的胃口,剧情也很简单,就是男主80年代偷渡到香港搞娱乐起家的故事,除此以外就是推推推。

6、《火爆天王》

主要讲述了狱中走出来的妖孽少年,代替自己病重的妹妹混入娱乐圈,于是娱乐圈的火爆天王就此诞生。

简评:看到结尾之前我一直想着是终于找到一个超棒的都市文娱了,因为在结尾之前,这本小说一直秉承着小说关键词里的那些特点:热血、爽文、扮猪吃虎、搞笑。纵然对那个逗比结尾再不满意,我也需要说明的是,前面的故事,是个好故事。因为它能够吸引人看下去。

7、《极品公子》

讲述一个花花公子成长为商业教皇和黑道魁首的风流历程!烽火这厮的确是一个妖孽,或许不是每个人都会欣赏叶无道的霸道,但我想没有一个男人会不艳羡他身边的那些兄弟和女人。

简评:极品公子这部小说就是文笔好一些的爽文,作者借着大量的引经据典和思想层次上的表达,以及对奢侈品理念与内涵的描写掩盖了自己中二病的本质。

这本书就是在现实的基础上加以幻想,类似于做白日梦,梦见自己改变了现实,再加上作者文笔确实不错,就显得很有b格,上档次。

8、《极品全能学生》

讲述的一个学生救了一个小女孩之后,得到了特殊能力的故事。主角是一名高中生,在得到了超能力之后,不仅愈发闷骚,而且还开始了自己的艳遇。

简评:全文整体而言就属于那种经典的YY小说的套路,不仅后宫大开,还开始有了各种各样的奇遇,从而让主角更加的牛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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