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文心雕龙》经典名句
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
——刘勰《文心雕龙》昭昭若日月之明,离离如星辰之行。《文心雕龙》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
——刘勰《文心雕龙》积学以储宝——刘勰《文心雕龙》夫心生而言立,言立而文明,自然之道也。——刘勰《文心雕龙》善于苦中作乐,连笑容都苦涩。
——郑江《文心雕龙》夫情动而言形,理发而文见。 翻译:情感的发动就会用言语来表达,理智的发挥就会用文字来表现。
动极神源 :翻译:动用心思,深入探究思想神妙的本源。——刘勰《文心雕龙》弥纶群言,研精一理,义贵圆通,辞忌枝碎,沦如析薪,贵能破理。
——刘勰《文心雕龙》夫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文者披文以入情,沿波讨源,虽幽必显。——刘勰《文心雕龙》三车喻云花安去, 生如来家辆福祉。
具静律己用缘起, 入报喜地梦佛世。《文心雕龙》。
2 请问谁能帮我翻译以下这篇文言文《文心雕龙》此文为文心雕龙论说第十八 译文:圣贤阐明永恒道理的著作叫做“经”,解释经典、说明道理的著作叫做“论”。
“论”的意思就是道理;道理正确,就不会违背圣人的意思。从前孔子所讲精微的话,他的弟子追记下来,因此谦逊地不称为“经”,而叫做《论语》。
以“论”为名的各种著作,就是从此开始的。在《论语》之前,还没有以“论”为名的著作;《六韬》中的《霸典文论》和《文师武论》,这两个篇名大概是后人加上的吧!仔细考察“论”这种文体,其支流是多种多样的:陈述政事方面的,就和议论文、说理文相合;解释经典方面的,就和传文、注释相近;辨论历史方面的,就和赞辞、评语一致;评论作品方面的,就和序文、引言同类。
所谓“议”,就是说得适宜的话;“说”,就是能动听服人的话;“传”,就是转述老师的话;“注”,主要是进行解释;“赞”,就是说明意义;“评”,就是提出公正的道理;“序”,就是交代所讲事物的次第;“引”,就是对正文的补充说明。这八种名目虽然各不相同,总的来说都是论述道理。
所谓“论”,是对各种说法加以综合研究,从而深入地探讨某一道理。所以,庄周的《齐物论》,是用“论”作为篇名;吕不韦的《吕氏春秋》中,很明显地列有《开春论》、《慎行论》等六论。
到了汉代,汉宣帝在石渠阁,汉章帝在白虎观,前后两次召集儒生讨论五经的异同;根据圣人的意旨来贯通经书中的道理,这是论文作家应该采取的正当文体。至于班彪的《王命论》、严尤的《三将军论》,能够清楚地陈述感情,并善于借用史论的形式。
曹魏掌权的初期,兼用名家和法家的学说,所以当时傅嘏和王粲的论文,能精练地考核名实,推论道理。到了正始初期,仍致力于继承前代的论文;何晏等人,论述老庄玄学的风气开始盛行起来。
于是老庄思想充斥文坛,而和儒家争夺思想阵地。细读傅嘏的《才性论》、王粲的《去伐论》、嵇康的《声无哀乐论》、夏侯玄的《本无论》、王弼的《易略例》、何晏的《道德论》等,都是独出心裁,论点锐利而精密,这些都是当时论文中比较精采的。
此外,如李康的《运命论》,在论述命运方面虽然和王充的《论衡》相同,《运命论》的文采却超过了《论衡》。陆机的《辨亡论》,有意摹仿贾谊的《过秦论》,却远远比不上它;但《辨亡论》也是陆机的好作品了。
再如宋岱、郭象等人的论文,能够敏锐地思考到精微奥妙的深处;王衍、裴頠等人的论文,在“有”或“无”方面进行争辨:他们都是在当时最突出,而又扬名后世的辩论家。但坚持“有”的人,完全拘泥于形体的作用;注重“无”的人,又死守着无声无形的虚无之说。
他们都是徒然在偏激的理解上钻牛角尖,而不能求得正确的道理。探索到深奥之理的极点,就只有佛教思想所理解的那种有无不分、无思无欲的最高境界。
到东晋时期,各家所谈论的,就只有老庄玄学了。这时虽也谈到一些新的东西,但大多数是前代话题的继续。
至于张衡的《讥世论》,调子好像开玩笑;孔融的《孝廉论》,只是作一番嘲戏;曹植的《辨道论》,就和抄书相同了。言论不保持正道,这样的论著还不如不写。
考察“论”这种文体,主要是用以把是非辨别清楚。不仅对具体问题进行透彻地研讨,并深入追究抽象的道理;要把论述的难点攻破钻通,深入挖出理论的终极。
论著是表达各种思考的工具,用以对万事万物进行衡量。所以,道理要讲得全面而通达,避免写得支离破碎;必须做到思想和道理统一,把论点组织严密,没有漏洞;文辞和思想密切结合,使论敌无懈可击:这就是写论文的基本要点。
因此,写论文和劈木柴一样,以正好破开木柴的纹理为贵。如果斧子太锐利,就会超出纹理把木柴砍断;巧于文辞的人,违反正理而勉强把道理说通,文辞上看起来虽然巧妙,但检查实际情形,就会发现是虚妄的。
只有有才德的人,能用正当的道理来说服天下之人的心意,怎么可以讲歪道理呢?至于注释经典的文字,是把论述分散在注释中,这种碎杂的注释虽有别于论文,但会总起来就和论文相同了。不过像秦延君注《尚书·尧典》的“尧典”二字,就用了十多万字;朱普注《尚书》,用了三十万言;这就为通达的学者所厌烦,而耻于从事烦琐的章句之学了。
如毛亨的《毛诗诂训传》、孔安国的《尚书传》、郑玄的《三礼注》、王弼的《周易注》等,其传注都简要明畅,这些可算是注经的典范了。 所谓“说”,就是喜悦;“说”字从“兑”,《周易》中的《兑卦》象征口舌,所以说话应该令人喜悦。
但过分追求讨人喜悦,就必然是虚假的;所以,虞舜曾惊震谗言大多。自来善说的人,如商代伊尹用烹调方法来说明如何把殷商治理强大,周初吕望用钓鱼的道理来说明怎样使周代兴盛;以及春秋时期郑国烛之武说服秦国退后,因而解救了郑国的危亡;鲁国的端木赐说服齐国转攻吴国,因而保存了鲁国等:这些都是说辞中较好的。
到了战国时期,七国争雄,游说之士风起云涌;他们用合纵、连横之说参与谋划,用纷坛复杂的计策来争夺权势,用圆转如弹丸的方法来施展其巧妙的辩辞,或用首先飞扬声誉以引出对方的论点,然后加以钳伏的妙术。战国时毛。
3 文心雕龙风骨原文及翻译文心雕龙·风骨第二十八 《诗》总六义,风冠其首,斯乃化感之本源,志气之符契也。
是以怊怅述情,必始乎风;沈吟铺辞,莫先于骨。故辞之待骨,如体之树骸;情之含风,犹形之包气。
结言端直,则文骨成焉;意气骏爽,则文风清焉。若丰藻克赡,风骨不飞,则振采失鲜,负声无力。
是以缀虑裁篇,务盈守气,刚健既实,辉光乃新。其为文用,譬征鸟之使翼也。
故练于骨者,析辞必精;深乎风者,述情必显。捶字坚而难移,结响凝而不滞,此风骨之力也。
若瘠义肥辞,繁杂失统,则无骨之征也。思不环周,牵课乏气,则无风之验也。
昔潘勖锡魏,思摹经典,群才韬笔,乃其骨髓峻也;相如赋仙,气号凌云,蔚为辞宗,乃其风力遒也。能鉴斯要,可以定文,兹术或违,无务繁采。
故魏文称∶“文以气为主,气之清浊有体,不可力强而致。”故其论孔融,则云“体气高妙”,论徐干,则云“时有齐气”,论刘桢,则云“有逸气”。
公干亦云∶“孔氏卓卓,信含异气;笔墨之性,殆不可胜。”并重气之旨也。
夫翚翟备色,而翾翥百步,肌丰而力沈也;鹰隼乏采,而翰飞戾天,骨劲而气猛也。文章才力,有似于此。
若风骨乏采,则鸷集翰林;采乏风骨,则雉窜文囿;唯藻耀而高翔,固文笔之鸣凤也。若夫熔铸经典之范,翔集子史之术,洞晓情变,曲昭文体,然后能孚甲新意,雕昼奇辞。
昭体,故意新而不乱,晓变,故辞奇而不黩。若骨采未圆,风辞未练,而跨略旧规,驰骛新作,虽获巧意,危败亦多,岂空结奇字,纰缪而成经矣?《周书》云∶“辞尚体要,弗惟好异。”
盖防文滥也。然文术多门,各适所好,明者弗授,学者弗师。
于是习华随侈,流遁忘反。若能确乎正式,使文明以健,则风清骨峻,篇体光华。
能研诸虑,何远之有哉!赞曰∶情与气偕,辞共体并。文明以健,珪璋乃聘。
蔚彼风力,严此骨鲠。才锋峻立,符采克炳。
风骨篇译文 《诗经》包括六种义法,而风为六义之首,这是推行风化的源泉,也是展示心灵的手段。抒写情感的时候,风为先行,推敲辞句的时候,骨为首要。
辞离不了骨,正像人体离不了骨骼;情包含着风,有加人身包含着血气。语言挺拔,就形成了文骨;意气昂扬,就产生了文风。
倘使词藻丰富多彩,而风骨飞动不灵,正如空有彩羽而失风姿,徒具歌喉而无力气。所以构思为文,要保持充盈的气势。
充实了内在的刚健之气,然后有外在的鲜明之采。文章要善于用气,正像飞鸟要善于运用翅膀一般。
讲究文骨的人,用辞一定精炼。深通文风的人,写情必然鲜明。
捶字坚实而难移动,声腔凝练而又灵活,这就是运用风骨的效果。倘若意瘦辞肥,杂乱元章,那是缺乏文骨的徵象。
思理不畅,无精打采,那是缺乏文风的证明。从前潘勋为了曹操写《九锡文》,用笔取法经典,群才为之搁笔,就因为他的文骨挺拔。
司马相如为了汉武帝写《大人赋》,号称有凌云之气,成为辞赋的宗师,就因为他的风力道劲。掌握了这个要领,可用来驾驭文采;违背了这个方法,也无须追求词藻了。
魏文帝认为文章以气为主,文气的清浊表现为文体的清浊,那是不能勉强达到的。为此他评论孔融的文章,说它“体气高妙”(文体与文气都很高妙);论徐斡的文章,说它“时有齐气”(齐人的一种迂缓之气);论刘帧的文章,说它“有逸气”(气韵飘逸)。
刘帧也说,孔融卓越不凡,确有一股异气,文章风格之高,别人很难超过他。这都是重视气韵的意思。
雉鸡五色俱备,而只能低飞于百步之内,因为它身肥而体重;鹰隼色彩单调,而一举高飞于云天之外,因为它骨健而气猛;文章的才与力未能兼备者,也像这样。倘使有风骨而少文采,那就是骛鸟混迸了翰林;有文采而无风骨,那就是野鸡窜人了文苑。
唯有光彩照人而又高飞冲天,那才是文坛上善鸣的彩凤哩。 倘能取法于经典文章的规范,参照以诸子史传的方法,洞察文情的变化,探明文体的源流,然后自能萌生新意,创写奇辞。
深明文体,故文意虽新而不乱;善于通变,故文辞虽奇而无伤。倘使文骨与文采的结合未能圆通,文风与文辞的运用未能熟练,却要跨越旧有的规范,侈谈新奇的创造,虽然也能够得到巧意,但是失败的机会更多,岂止杜撰奇字,须知错误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书经》上 说:“辞尚体要,弗唯好异”(用辞贵乎得体,不可但求新奇),就为的防止文辞泛滥。而文章的做法多种多样,各适合作者不同的爱好。
懂的人不肯传授,学的人不肯求师,于是乎大家追随浮华之风,泛滥而不可收抬。倘能确立经典的标准,以文风健美为能事,自然凤清骨高,通体光辉夺目了。
掌握了这些要点,离目标又何尝太远呢? [结语] 文情与文气相随, 文辞与文体相并。 文风健美动人心, 文心如玉光而润。
养成充实的风力, 锤炼坚强的骨鲤。 文才锋利而高强, 文采辉煌如云锦。
《风骨篇》译后记 作家要有作家的风度和骨气。诗文要有诗文的风采和骨力。
刘勰针对六朝浮靡的文风,郑重提出了文贵风骨的要求,是很有价值的。今天看来,这对当前的文风,特别是对当前新诗的诗风,仍然有宝贵的指导意义。
刘勰并不反对诗文语言的新与奇,反而赞美诗文作者“享甲新意,雕画奇辞”。他提。
4 《文心雕龙》的主要论述方式是什么刘勰(约465—约532)字彦和,东莞莒(今山东莒县)人,世居京口。
少时家贫,曾依随沙门僧十余年,因而精通佛典。梁初出仕,做过南康王萧绩的记室,又任太子萧统的通事舍人,为萧统所赏爱。
后出家,法名慧地。刘勰受儒家思想和佛教的影响都很深。
《文心雕龙·序志》篇中说,他在三十多岁时,“梦执丹漆之礼器,随仲尼而南行,旦而寤,乃怡然而喜”。梦见一回孔夫子,便兴奋得不知如何。
作《文心雕龙》,也与他对孔夫子的崇仰有关,有阐明文章之源俱在于经典的意识。 至于佛教,他自幼和和尚住在一起,最终又决意出家,浸染自深。
不过在《文心雕龙》中,是以儒家思想为主,偶有佛教语词。 《文心雕龙》写成于齐代。
就其本来意义说,这是一本写作指南,而不是文学概论。书名的意思,“文心”谓“为文之用心”,“雕龙”取战国时驺奭长于口辩、被称为“雕龙奭”典故,指精细如雕龙纹一般进行研讨。
合起来,“文心雕龙”等于是“文章写作精义”。讨论的对象,是广义的文章,但偏重于文学。
书的本意虽是写作指导,但立论从文章写作的一系列基本原则出发,广泛涉及各种问题,结构严谨,论述周详,具有理论性质。它的系统性和完整性是前所未有的。
全书五十篇,分为几个部分。开始《原道》、《征圣》、《宗经》、《正纬》、《辨骚》五篇为第一部分,讲“文之枢纽”,是全书的总纲。
从《明诗》到《书记》二十篇,为第二部分,分述各种文体的源流、特点和写作应遵循的基本准则。其中又有“文”“笔”之分。
自《明诗》至《谐隐》十篇为有韵之文(《杂文》、《谐隐》两篇文笔相杂),自《史传》至《书记》十篇为无韵之笔。从《神思》到《总术》为第三部分,统论文章写作中的各种问题。
第二部分以文体为单位,第三部分则打破文体之分,讨论一些共同性的东西,经纬交织。《时序》、《物色》、《才略》、《知音》、《程器》五篇为第四部分。
这五篇相互之间没有密切的联系,但都是撇开具体的写作,单独探讨有关文学的某些重大问题。最后《序志》一篇是全书的总序,说明写作缘起与宗旨。
《文心雕龙》的文学思想是传统观念与时代思潮的集合。作者用折衷牵合的方法,构筑起完整的理论体系,但内中仍然存在着不可避免的矛盾。
这一特点,在讲“文之枢纽”的开头五篇中,表现得尤为明显。《原道》首先说: 文之为德也大矣,与天地并生者何哉?夫玄**杂,方圆体分;日月叠璧,以垂丽天之象;山川焕绮,以铺理地之形。
此盖道之文也。仰观吐曜,俯察含章,高卑定位,故两仪既生矣。
惟人参之,性灵所钟,是谓三才,为五行之秀,实天地之心。心生而言立,言立而文明,自然之道也。
傍及万品,动植皆文。 ……夫以无识之物,郁然有彩,有心之器,其无文欤? 汉语的“文”字,本有多重涵意。
其本义为纹理,引申为美饰、华采,又引申为文章。这里数义并用,主要是说明:文章生于道,而道是万物的本源,所以文章具有崇高的价值;天地山川乃至动物的羽革、草木的花叶都是美丽的,证明道有美的显象,文章也是道的显象,所以文章的华美是自然现象。
这显然是六朝文学风气的反映。这里需说明:六朝文人所说的“自然”,不同于通常所说的“朴素自然”。
他们认为华美也是自然的。《文心雕龙·丽辞》甚至说,对偶的辞句犹如人们的手足自然成双,单行的辞句反而不自然。
应该注意,刘勰这里所说的“道”与后来唐宋古文家所说的“道”不尽相同。他是指自然的“天道”,而不是指儒家的伦理之道。
天道自然,这是魏晋玄学中的一个命题,从这里本可引申出顺遂万物本性,反对人为拘束的观念,但刘勰接下去却把自然之道与儒道相互捏合,认为儒家圣人的经书最能“原道心以敷章”,而且“道沿圣以垂文,圣因文以明道”,一般人不能够深刻体悟道的神奥,所以要“征圣”——向圣人学习,要“宗经”——效仿经书的榜样。这实际是玄学中自然与名教合一的理论在文学中的运用。
由此建立了以雅正为最高准则的文学要求。所谓: 文能宗经,体有六义:一则情深而不诡,二则风清而不杂,三则事信而不诞,四则义直而不回,五则体约而不芜,六则文丽而不*。
至此,刘勰既以“道”的名义,赋予六朝美文以崇高的地位,又以同样的名义,要求各种文章符合于雅正规范。他又说:“楚艳汉侈,流弊不还。”
即楚辞、汉赋以来,文学作品多有不够雅正的毛病,应当“正末归本”,返回到经典的规范之内。《原道》、《征圣》、《宗经》三篇,紧密联为一体,构成刘勰文学思想的中心。
但字面上虽然说得圆通,矛盾还是很多的。儒家经典,本来是质朴的文字,他非要说得美轮美奂;六朝美文,与楚辞、汉赋的关系最近,如何能宗经归本而不失其美质? 《正纬》、《辨骚》也作为“文之枢纽”,着眼点却不同。
前者说纬书的奇特想象和富艳辞采有益于文章写作,后者的意义更重要。这里虽同《宗经》篇有一致之处,首先辨明楚辞的代表作《离骚》有不合于经者四点,合于经者四点,实属破碎迂腐之论,但又自我背离,对楚辞的文学意义给以高度赞扬: 观其骨鲠所树,肌肤所附,虽取熔经意,亦自铸。
5 古文观止和文心雕龙哪部好浅谈谈我的看法:个人觉得没有很大的可比性,无法说出哪部好,理由如下:
首先,对象上,《文心雕龙》是一部文学理论著作,研究的是各种文体源流、作家及作品。
《古文观止》则是古代散文选本,间或有骈文辞赋。
其次,内容上,《文心雕龙》以文学批评为主。《古文观止》则以收录古代原文为主,是作为当时读书人的启蒙读物存在的,呵呵,通俗来说,大致如同我们现在的语文书吧。
再次,时间上,《文心雕龙》著于南朝时期,故所收为南朝及之前的作品。《古文观止》则著于清代康熙时期。
第四,思想核心上,《文心雕龙》以孔子美学思想为基础,也兼含道家思想。《古文观止》选编时主要是着眼于考科举时做策论,所以稍有一些入选不当之处。
第五,成果上,《文心雕龙》主要总结研究文学美学成果,发展规律,创造及鉴赏等。《古文观止》对于保存古文有很大帮助,且后有简短评说,对初学者理解有所帮助。
最后,个人看法,我比较喜欢《文心雕龙》,作者刘勰在对各种文学细致的探讨中,提出许多审美观点及文学观,对文学史也加以探寻确立。并且,许多批评论述,实在是精典独到。
说的比较简单,这是我仔细考虑之后的总结,还有很多内容不能一一说明,希望这样可以给你一个较清晰的认识。
还有,个人觉得这两本书都是很不错的,两只蜡烛一起点燃,是可以互相照亮互相补充的,都是咱们中国博大精深的文化遗产,珍之。
《明诗》作为《文心雕龙》文体论的第一篇,我们可以将其看作是梁以前的诗史,它具体的说明了诗的源流以及诗的发展规律,也反映了刘勰的诗学观。从《文心雕龙·序志》中能够得知刘勰创作《文心雕龙》的目的有三:一是,立言达到不朽;二是,宗经以纠正当时的浮靡文风;三是,不满魏晋以来论文著作体小不周的现象。同时《序志》中也提出了“盖《文心》之作也,本乎道,师乎圣,体乎经,酌乎纬,辨乎骚。”的“文之枢纽”的观点。可以说刘勰的诗学观很大程度受其创作目的和“枢纽论”的影响。
《明诗》中讲了刘勰对诗的认识“大舜云:诗言志,歌永言。汉谟所析,义已明矣。是以在心为志,发言为诗,舒文载实,其在兹乎?诗者,持也,持人性情;三百之蔽,义归无邪。持之为训,有福焉尔。”我们不难看出,刘勰继承了儒家传统的诗学观念,诗言志,具有政治教化的功能,可以扶持端正。刘勰的诗学观在对儒家传统继承的基础上又有所发展。如他的感物说:“人禀七情,应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这里的“情”是指喜,怒、哀、惧、爱、恶、欲,一切能流泻于文学作品中的情感。“物”则是能够触动文人情感的外物。志则需要与情结合吟而成诗。刘勰的感物吟志,在现了诗歌创作发生到完成的一个过程。并指出诗是志的所向,诗歌创作离不开情和物。这一观点可以说对后代文人创作影响极其深远。刘勰还很重视创作主体的性情。如“然诗有恒裁,思无定位,随性适分,鲜能通圆。”刘勰认为每个人的气质不同,或柔或刚,每个人的创作风格不同,很少能有兼善各体的,所以要随性适分,根据个性来进行创作。
刘勰因为要贯彻其“宗经”的主张,所以将《诗经》的四言诗称作正体。但《明诗》中对五言诗的叙述可以说是着墨众多,所以说刘勰也是很看重五言诗的。其看重五言诗的原因是五言诗具有风格清丽的特点。《宗经》篇记载到,“体有六义:一则情深而不诡,二则风清而不杂,三则事信而不诞,四则义贞而不回,五则体约而不芜,六则文丽而不*。”而这里的“风清”可以等同于五言诗的“清丽”。“风清”就是指诗歌的情志要写的有生气、俊爽。而诗歌的“风清”是通过学习经典得来的。
刘勰认为创作的诗歌内容要反映时代的精神。他对建安时期的诗文十分赞赏。因为建安时期的文风“慷慨以任气。”而对东晋的玄言诗很摒弃。“江左篇制,溺乎玄风,嗤笑徇务之志,崇尚忘机之谈。”社会环境及其恶劣的时候,士人们崇尚空谈,不用情志关照世界,那么作品的内容是空洞的,情感是空虚的,这样的作品不能以情理感动人,也不值得大家阅读和推崇。
总的来说,刘勰的诗学观很大程度上继承了儒家的诗学传统,他非常的重视诗文的政教 功能。在《明诗》最后的赞,更是道出了刘勰的诗学主张,诗歌表达情志,能够教化,富有文采。
参考文献:
周振甫:文心雕龙今译中华书局2015
《物色》是《文心雕龙》的第四十六篇,就自然现象对文学创作的影响,来论述文学与现实的关系。
全篇分三个部分。第一部分论自然景色对作者的影响作用。刘勰从四时的变化必然影响于万物的一般道理,进而说明物色对人的巨大感召力量;不同的季节也使作者产生不同的思想感情。根据这种现象,刘勰提炼出一条基本原理:“岁有其物,物有其容;情以物迂,辞以情发。”相当精辟地概括了文学创作和自然景物的关系。
第二部分论述怎样描写自然景物。必须对客观景物进行仔细地观察研究,再进而结合物象的特点来思考和描写。刘勰从《诗经》中描绘自然景色的具体经验中,概括出“以少总多”的原则,认为这是值得后人学习的。对汉代辞赋创作中堆砌辞藻的不良倾向,刘勰提出了批评,要文学创作避免这种“繁而不珍”的罗列。
第三部分总结了晋宋以来“文贵形似”的新趋向,提出一些具体的写作要求:首先是要密切结合物象,“体物为妙,功在密附”;其次强调“善于适要”,能抓住物色的要点;再次是要继承前人而加以革新,做到“物色尽而情有余”;最后强调“江山之助”,鼓励作者到取之不尽的大自然府库中去吸取营养。
本篇是《文心雕龙》中写得比较精采的一篇。除论述的形象生动外,还以鲜明的唯物观点,比较正确地总结了情物关系、“以少总多”、“善于适要”和“江山之助”等重要问题。
(一)
春秋代序1,阴阳惨舒2;物色之动,心亦摇焉3。盖阳气萌而玄驹步4,阴律凝而丹鸟羞5;微虫犹或入感,四时之动物深矣。若夫珪璋挺其惠心6,英华秀其清气7;物色相召,人谁获安8?是以献岁发春9,悦豫之情畅10;滔滔孟夏11,郁陶之心凝12;天高气清13,阴沈之志远14;霰雪无垠15,矜肃之虑深16。岁有其物,物有其容17;情以物迁,辞以情发18。一叶且或迎意19,虫声有足引心;况清风与明月同夜,白日与春林共朝哉!
〔译文〕
春秋四季不断更代,寒冷的天气使人觉得沉闷,温暖的日子使人感到舒畅;四时景物的不断变化,人的心情也受到感染。春天来到,蚂蚁就开始活动;到秋天降临,萤火虫便要吃东西。这些微小的虫蚁尚且受到外物的感召,可见四季变化对万物影响的深刻。至于人类,灵慧的心思宛如美玉,清秀的气质有似奇花;在种种景色的感召之下,谁又能安然不动呢?所以,春日景物明媚,人便感到愉悦舒畅;夏天炎热沉闷,人就常常烦躁不安;秋日天高气清,引起人们阴沉的遥远之思;冬天霰雪无边,往往使人的思虑严肃而深沉。因此,一年四季有不同的景物,这些不同的景物表现出不同的形貌;人的感情跟随景物而变化,文章便是这些感情的抒发。一叶下落尚能触动情怀,几声虫鸣便可勾引心思,何况是清风明月的秋夜,丽日芳树的春晨呢?
〔注释〕
1 代:更替。序:次序,指四季的次序。
2 阴阳惨舒:即阴惨阳舒。张衡《西京赋》:“夫人在阳时则舒,在阴时则惨。”(《文选》卷二)阴:秋冬寒冷的时候。惨:不愉快。阳:春夏温暖的时候。舒:舒畅。
3 摇:动摇,这里指心情受到外物的影响而波动。
4 萌:开始。玄驹:蚂蚁。步:走动。《大戴礼记·夏小正》:“玄驹贲。玄驹也者,蚁也。贲者何也?走于地中也。”(引文据《四部丛刊》本,下同)贲(bēn奔阴):通奔。
5 阴律:指某几种乐律,代表秋天。古代乐律分阴阳二种,古人曾以十二种乐律分配于十二月,但并不是所有的阴律都属于秋冬,这里只是借用阴律这个名称,来指阴冷的季节。丹鸟:萤火虫。羞:进食。《大戴礼记·夏小正》:“丹鸟羞白鸟。丹鸟者,谓丹良也。白鸟者,谓蚊蚋也。其谓之鸟也,重其养者也,有翼者为鸟。羞也者,进也,不尽食也。”
6 珪(guī规)璋:古代聘问时所用的名贵玉器,这里泛指美玉。挺:挺拔。惠:即慧。
7 英华:美好的花。
8 安:安静:指没有受到感动。钟嵘《诗品序》:“凡斯种种,感荡心灵,非陈诗何以展其义?非长歌何以骋其情?”
9 献岁:新的一年。献:进。发春:春气发扬。《楚辞·招魂》:“献岁发春兮,泪吾南征些。”
10 豫:安乐。
11 滔滔:阳气盛发的样子。孟:始。《楚辞·九章·怀沙》:“滔滔孟夏兮,草木莽莽。”
12 郁陶:忧闷。
13 天高气清:指秋天。《楚辞·九辩》:”泬寥兮天高而气清。”
14 阴沈:深沈。阴、沉,都是深。
15 霰(xiàn线):雪珠。垠(yín银):边界。《楚辞·九章·涉江》:“霰雪纷其无垠兮,云霏霏而承宇。”
16 矜(jīn今)肃:严肃。矜:庄,敬。
17 物有其容:《左传·昭公九年》:事有其物,物有其容。”
18 情以物迁,辞以情发:《明诗》篇说的“应物斯感,感物吟志”,和这两句同旨。
19 迎:接,引申为感触。《淮南子·说山训》中曾说:“见一叶落,而知岁之将暮。”
(二)
是以诗人感物,联类不穷1;流连万象之际2,沈吟视听之区3。写气图貌4,既随物以宛转5;属采附声6,亦与心而徘徊7。故“灼灼”状桃花之鲜8,“依依”尽杨柳之貌9,“杲杲”为出日之容10,“瀌瀌”拟雨雪之状11,“喈喈”逐黄鸟之声12,“喓喓”学草虫之韵13。“皎日”、“嘒星”14,一言穷理15;“参差”、“沃若”16,两字穷形17:并以少总多18,情貌无遗矣19。虽复思经千载,将何易夺20?及《离骚》代兴21,触类而长22。物貌难尽,故重沓舒状23;于是嵯峨之类聚24,葳蕤之群积矣25。及长卿之徒26,诡势瑰声27,模山范水28,字必鱼贯29;所谓诗人丽则而约言30,辞人丽*而繁句也31。至如《雅》咏棠华32,“或黄或白”33;《骚》述秋兰34,“绿叶”、“紫茎”35。凡摛表五色36,贵在时见37;若青黄屡出,则繁而不珍。
〔译文〕
所以,当诗人受到客观事物的感染时,他可以联想到各种各样类似的事物;他依恋徘徊于宇宙万物之间,而对他所见所闻进行深思默想。描写景物的神貌,既是随着景物而变化;辞采音节的安排,又必须结合自己的思想情感来细心琢磨。因此,《诗经》里边用“灼灼”二字来形容桃花颜色的鲜美,用“依依”二字来表现杨柳枝条的轻柔,用“杲杲”二字来描绘太阳出来时的光明,用“瀌瀌”二字来说明大雪纷飞的形状,用“喈喈”二字来形容黄鸟的鸣声,用“喓喓”二字来表现虫鸣的声音。还有用“皎”字来描绘太阳的明亮,用“嘒”字来说明星星的微小,这都是用一个字就道尽物理;有的用“参差”来形容荇菜的长短不齐,用“沃若”来表现桑叶的鲜美茂盛,这都是用两个字就完全描绘出事物的形貌。这类例子都是以少量的文字,表达出丰富的内容,并把事物的神情形貌,纤毫无遗地表现出来了。即使再反复考虑它千百年,能有更恰当的字来替换么?及至《楚辞》继《诗经》而起,所写事物触类旁通而有所发展。物体的形貌是多种多样的,不易完全描绘,因而词汇便复杂繁富起来;如描摹山川险峻的“嵯峨”和草木茂盛的“葳蕤”等,便大量出现。后来司马相如等人,于文章的气势力求奇特,于文章的音节力求动听,往往要用一系列的形容词藻,来描写山水景物。这就真如扬雄说的:《诗经》作者写的东西虽华丽,但恰如其分,而且文字也比较简约;辞赋家写的东西,就过于华丽,辞句也过于繁多。至于像《诗经·小雅·裳裳者华》中说到盛开的花朵:“有**的,有白色的。”《楚辞·九歌·少司命》中说到秋天的兰花:“绿色的叶子,紫色的茎。”可见凡是描绘各种色彩的字,适当应用,方觉可贵;如果青的、黄的层见迭出,那就过于繁杂,不足为奇了。
〔注释〕
1 联:联系,联想。类:相近、相似的。
2 流连:徘徊不忍离去。万象:各种自然现象。
3 沈吟:低声吟味,即研究思考的意思。
4 气:指事物的精神。图貌:描绘状貌。《诠赋》篇曾说:“写物图貌,蔚似雕画。”
5 宛转:曲折随顺,指在写作中根据事物的状貌来构思。“随物以宛转”,即《神思》篇所说“神与物游”、“与风云而并驱”之意。
6 属:连缀。声:指文章的音节。
7 徘徊:来回走动,这里指外物与内心密切联系的构思活动。
8 灼灼(zhuó浊):花盛开的样子。《诗经·周南·桃夭》中用来形容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毛传:“夭夭,其少壮也;灼灼,华之盛也。”
9 依依:枝条轻柔的样子。《诗经·小雅·采薇》用来形容杨柳:“昔我往矣,杨柳依依。”尽:完全,即完全描绘出。
10 杲杲(gǎo搞):光明的样子,《诗经·卫风·伯兮》用来形容太阳:“其雨其雨,杲杲出日。”
11 瀌瀌(biāo标):雪多的样子。《诗经·小雅·角弓》用来形容下雪:“雨雪瀌瀌。”拟:模仿。
12 喈喈(jiē阶):众鸟和鸣的声音。《诗经·周南·葛覃(tán谈)》用来形容黄鸟的声音:“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逐:追,指追模,表现。
13 喓喓(yāo腰):虫叫的声音。《诗经·召南·草虫》用来形容草虫的声音:“喓喓草虫。”韵:指虫鸣声。
14 皎(jiǎo矫):《诗经·王风·大车》用来形容太阳:“谓予不信,有如皦日。”皦:即皎,洁白明亮。嘒(huì惠):微小,《诗经·召南·小星》用来形容星辰:“嘒彼小星,三五在东。”
15 一言:一字。
16 参差(cēncī岑阴疵):不齐,《诗经·周南·关睢(jū居)》用来形容荇(xìng杏)菜:“参差荇菜,左右流(求)之。”荇菜:即水葵。沃若:美盛的样子。《诗经·卫风·氓(méng萌)》用来形容桑叶:“桑之未落,其叶沃若。”
17 穷:尽,指完全表现出来。
18 总:综合。
19 情貌:神情状貌。无遗:指完全表达出来。
20 易:更改。夺:除去。
21 《离骚》:屈原的杰作,这里借以代指《楚辞》。
22 长:指事物的引申、发展。
23 重沓(chóngtà虫踏):多的意思。舒:伸展,即描写。
24 嵯峨(cuōē搓俄):山峰高险的样子。汉赋中用这类辞藻很多,如司马相如《上林赋》“山气巃嵷兮石嵯峨”,王延寿《鲁灵光殿赋》“嵯峨嶵嵬”等。
25 葳蕤(wēiruí威锐阳):草木叶垂的样子。司马相如《子虚赋》“错翡翠之威蕤”(《汉书》作“葳蕤”),张衡《东京赋》“羽盖威蕤”。
26 长卿:西汉作家司马相如的字。
27 诡(guǐ轨):不平常。势:文章的气势。瑰(guī规):奇特。
28 模、范:都指依照物象描绘。
29 鱼贯:所用词藻如鱼之成行,指罗列堆砌的毛病。
30 诗人:指《诗经》的作者,也泛指一般走正确道路的作家,与下文“辞人”相反。则:合于规则而不过分。约:简练。
31 辞人:辞赋家。*:过分。扬雄《法言·吾子》中说:“诗人之赋丽以则,辞人之赋丽以*。”
32 《雅》:指《诗经·小雅》。棠华:即“裳华”,指《小雅》中的《裳裳者华》。
33 或黄或白:《小雅·裳裳者华》:“裳裳者华,或黄或白。”
34 《骚》:这里泛指《楚辞》。
35 绿叶、紫茎:《九歌·少司命》:“秋兰兮青青,绿叶兮紫茎。”
36 摛(chī吃):发布,引申为描写。
37 时见:适时出现。
(三)
自近代以来1,文贵形似。窥情风景之上2,钻貌草木之中;吟咏所发,志惟深远3;体物为妙4,功在密附5。故巧言切状6,如印之印泥7,不加雕削8,而曲写毫芥9。故能瞻言而见貌10,印字而知时也11。然物有恒姿12,而思无定检13;或率尔造极14,或精思愈疏15。且《诗》、《骚》所标16,并据要害17;故后进锐笔18,怯于争锋19。莫不因方以借巧20,即势以会奇;善于适要21,则虽旧弥新矣22。是以四序纷回23,而入兴贵闲24;物色虽繁,而析辞尚简25;使味飘飘而轻举,情晔晔而更新26。古来辞人,异代接武27,莫不参伍以相变28,因革以为功29;物色尽而情有余者30,晓会通也31。若乃山林皋壤32,实文思之奥府33。略语则阙34,详说则繁。然屈平所以能洞监“风”、“骚”之情者35,抑亦江山之助乎36!
〔译文〕
晋宋以来,作品重视描写事物形貌的逼真。作者深入观察风物景色的神情,研究花草树木的状貌;吟咏景物从作者深远的情志出发,而描绘事物的诀窍就在于能密切地符合真相。所以,如果文字用得巧,事物写得逼真,那就像在印泥上盖印一样,用不着过多的雕琢,而事物的本来面目便可完全无遗地描绘出来。这就使人能从作品的字句里看到景物的形貌,了解到不同的季节。但是事物各有固定的样子,而作者构思却没有一定的法则;有的好像满不在乎地就能把景物写得很好,有的却仔细思索还和所描写的景物相差很远。《诗经》和《楚辞》中突出的特点,就是善于抓住客观事物的要点;后来善写文章的人,都不敢在这上面和它们较量。却无不依照这种方法,学其巧妙,随着文章的气势而显示出奇特来。所以,只要作者善于抓住事物的要点,就能把本来不新鲜的景物也描绘得极其新颖了。因此,一年四季的景色虽然多变,但写到文章中去要有规则;事物虽然繁杂,但描写它们的辞句应该简练;要使得作品的味道好像不费力地流露出来,情趣盎然而又格外清新。历代作家,前后相继,在写作上都是错综复杂地演变着,并在一面继承,一面改革中取得新的成就。要使文章写得景物有限而情味无穷,就必须把《诗经》、《楚辞》以来的优良传统融会贯通起来。山水川原实在是文思的深厚府库;描写它的文字过简就会显得不够完备,过详又显得繁冗。屈原之所以能深得吟诗作赋的要领,不就是得到楚地山川景物的帮助吗?
〔注释〕
1 近代:指晋宋时期。
2 窥(kuī亏):探视。
3 志:指作者的情志。
4 体:体现,描写。
5 密附:指准确地描绘事物,和《比兴》篇要求的“以切至为贵”同理。附:接近。
6 切:切合。
7 印泥:古代封信用泥,上面盖印,和后来用的火漆相似。
8 雕削:雕刻,雕琢。
9 曲:曲折,细致。芥(jiè界):小草。
10 瞻:看。
11 印:当作“即”,就。时:指四时。
12 恒:经常的,有定的。
13 检:法式。《明诗》“诗有恒裁,思无定位”,和这里说的“物有恒姿,而思无定检”同理。
14 率尔:随便的样子。造极:达到理想的境地。
15 疏:远,指作者的思想和客观物象距离很大。
16 标:显出。
17 要害:重要之处,指事物的主要特征。
18 锐笔:指精于写作的人。
19 怯(qiè妾):懦弱,害怕。
20 方:方法,指过去的写作手法。
21 适要:抓住要点,和上面说的“据要害”意思相同。
22 旧:指常见的、前人多次写到过的事物。弥(mí迷):更加。新:新鲜,指同一事物能从新的角度或深度表现出新的特色。
23 四序:四季。纷回:复杂多变。回:运转。
24 兴:指写作的兴致。闲:法度。
25 析:分解,引申为抉择、运用。
26 晔晔(yè夜):美盛的样子。
27 接武:继迹。武:半步。
28 参伍:错杂。
29 因:沿袭。革:改变。
30 尽而有余:晋代作家张华曾称赞左思的作品“使读之者尽而有余,久而更新”(《晋书·左思传》)。
31 会通:指对传统精神的融会贯通。
32 皋(gāo高):水边地。
33 奥:深。府:藏聚财物之所。
34 阙(què却):缺。
35 屈平:屈原名平,战国时楚国诗人。洞:深。监:察。风、骚:泛指诗赋等作品。
36 抑:语首助词。
(四)
赞曰:山沓水匝1,树杂云合2。目既往还,心亦吐纳3。春日迟迟4,秋风飒飒5;情往似赠,兴来如答6。
〔译文〕
总之,高山重迭,流水环绕,众树错杂,云霞郁起。作者反复地观察这些景物,内心就有所抒发。春光舒畅柔和,秋风萧飒愁人;像投赠一样,作者以情接物;像回答一样,景物又引起作者写作的灵感。
〔注释〕
1 匝(zā杂阴):围绕。
2 合:聚、会。
3 吐纳:指抒发。
4 春日迟迟:《诗经·豳风·七月》:“春日迟迟,采蘩祁祁。”孔颖达疏:“迟迟者,日长而暄之意,故为舒缓。计春秋漏刻,多少正等。而秋言凄凄,春言迟迟者,阴阳之气感人不同。张衡《西京赋》云‘人在阳则舒,在阴则惨’,然则人遇春暄,则四体舒泰,春觉昼景之稍长,谓日行迟缓,故以迟迟言之。”
5 飒飒(sà萨):风声。
6 兴:指物色引起作者产生的创作兴致。纪昀评:“诸赞之中,此为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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