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公曰:“余读《离骚》、《天问》、《招魂》、《哀郢》,悲其志。适长沙,过屈原所自沉渊,未尝不垂涕,想见其为人。及见贾生吊之,又怪屈原以彼其材游诸侯,何国不容,而自令若是!读《鵩鸟赋》,同死生,轻去就,又爽然自失矣。”
释义:太史公(指司马迁自己)说:“我读《离骚》》、《天问》、《招魂》、《哀郢》,悲伤他的志向不能实现。途径长沙,经过屈原自沉的地方,未尝不流下眼泪,追怀他的为人。
看到贾谊凭吊他的文章,责怪屈原如果凭他的才能去游说诸侯,哪个国家不会容纳他,却选择了这样的道路!读了《鵩鸟赋》,把生和死等同看待,认为被贬和任用是不重要的,这又使我感到茫茫然失落什么了。”
扩展资料历史名人对屈原的评价
1、虽非是明智之士,可谓妙才也。
作者:汉·班固
释义:虽然屈原不是一个明智的人,但也可称之为妙人。
2、膺忠贞之质,体清洁之性,直如石砥,颜如丹青;进不隐其谋,退不顾其命,此诚绝世之行,俊彦之英也。
作者:汉·王逸
释义:如今象屈原这样志向忠诚坚贞,性情清廉高洁,耿直象石头和箭矢,言论富有才学,得势时不玩弄权谋,失势时不考虑自身得失,这真是世间少有的品行,人中才俊。
3、《中国文学史》评价屈原是“中国有史以来第一个伟大的爱国诗人”。
屈原列传中司马迁认为屈原离骚内容虽小含义宏大如下:
其称文小而其指极大,举类迩而见义远。
屈原列传名句如下:
1屈原引发忧思创作的《离骚》是痛心于朝内政治黑暗的四个方面是:屈平疾王听之不聪也,谗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
2在《屈原列传》中,司马迁认为屈原《离骚》的创作背景除了楚怀王听信谗言、不能明辨是非以外,还有“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当时朝廷小人当道、正直之人遭到排挤的黑暗现实。
3在《屈原列传》中,司马迁认为屈原作《离骚》的另外一个原因可能是“怨生”,也就是心中有怨气,而导致屈原有怨气的直接原因是因为屈原“信而见疑,忠而被谤”。
4在《屈原列传》中,作者司马迁连用了“信而见疑,忠而被谤”这两个被动句写出了屈未尝不呼父母也”这一例子进行了论证。
7在《屈原列传》中,司马迁分析了屈原《离骚》用来列举事实讽刺当世政治的包括“上称帝喾,下道齐桓,中述汤、武”这三方面。
8在《屈原列传》中,司马迁对屈原的《离骚》评价极高,其中认为其文字练、用辞精到的两句是:其文约,其辞微。
9在《屈原列传节选》中,司马迁认为屈原《离骚》文章的内容虽然细小但含义却极弘大,所举的事例虽然浅近但意义却很深远的两句是:其称文小而其指极大,举类迩而见义远。
10我们读屈原的《离骚》,发现屈原在文章中经常用香花芳草作比喻,关于这一点,司马迁在《屈原列传》中作出了自己的解释:其志洁,故其称物芳。
11在《屈原列传》中,司马迁对屈原的为人作出了高度的评价,其中认为他志向远大,即使与日月对照,光辉也毫不逊色的句子是:推此志也,虽与日月争光可也。
12在《屈原列传》中,司马迁认为屈原的《离骚》对于道德的广大崇高,国家安定与动乱的前因后果,没有不作充分反映的的句子是:明道德之广崇,治乱之条贯,靡不毕见。
13《屈原列传》中司马迁用比喻高度评价屈原之志“推此志也,虽与日月争光可也”。
14《屈原列传》中,表现屈原人格与文风一致的句子是:其志洁,故其称物芳;其行廉,故死而不容。
屈原列传中司马迁对屈原的评价句子如下:
司马迁在《屈原列传》中对其文辞和志行的高度评价的句子: 文辞: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上称帝喾,下道齐桓,中述汤、武,以刺世事。明道德之广崇,治乱之条贯,靡不毕见。其文约,其辞微,其志洁,其行廉。
其称文小而其指极大,举类迩而见义远。 志行:其志洁,故其称物芳;其行廉,故死而不容。自疏濯淖污泥之中,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不获世之滋垢,皭然泥而不滓者也。推此志也,虽与日月争光可也。
《屈原列传》节选自《史记·屈原贾生列传》,是一篇风格独特的人物传记。《史记》是中国第一部记传体的通史,记载了上起传说中的黄帝,下迄汉帝太初四年共约3000年的历史,分本纪、世家、列传、书、表五种体裁。列传用以记帝王以外的人的事迹。
司马迁大约因为屈原、贾谊都是文学家,又都怀才不遇,遭受贬谪,贾谊写的《吊屈原赋》又引起他的感慨,因而将屈原、贾谊合写一传。秦朝以前的古书都没有记载屈原的生平事迹,《史记》这篇传记,是记载屈原生平事迹最早、最完整的文献。
王甚任之:“为左徒”,“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遇宾客,应对诸侯”。(左徒:楚官名。相当于上大夫而次于令尹。在国王左右参预政事,起草诏令,是相当重要的职位)。
本文最大的特点是作者笔端饱含感情,行文幽抑哀惋。正如作者所云:“余读《离骚》、《天问》、《招魂》、《哀郢》悲其志。适长沙,观屈原所自沉渊,未尝不垂涕。”可见作者是在这种悲慨的感情中写下本篇的,并将此情寄之笔端。而司马迁自己也同样是才高气盛,因忠而遭受不幸,所以他表面上写屈原、贾谊,实际上也在写他自己,他在《报任安书》中写道:“盖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诗三百篇》大氐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
也正是由于作者把自己悲愤不平之感倾注在本传上,才使得本篇有了不同于其他人物传记的特色,这就是一边叙事,一边议论抒情。如本传开头两个自然段是叙事,但讲到屈原被疏之后,作者忍耐不住开始一大段议论抒情,对屈原人格,对《离骚》精神的评论,都是非常准确的,如“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这可以说是切中肯綮之语。
动机:借古讽今,表达自己怀才不遇的失意。
该篇是屈原、贾谊两个人的传记,他们虽然不是同时代人,但是二人的遭遇有不少共同之处。他们都是才高气盛,又都是因忠被贬,在政治上都不得志,在文学上又都成就卓著。所以,司马迁才把他们同列于一篇。
作者一方面表现了对二位有才之士不被重用的惋惜,对二人忠君爱国的赞颂;另一方借古讽今,表达自己怀才不遇的失意。
对于屈原,作者先写他的才能之高。他“博闻强志,明于治乱,娴于辞令”,但也因此深受上官大夫的嫉妒。上官大夫进谗言使怀王疏远屈原。屈原被贬之后,作者极力表现他忠君爱国的一腔热血和满怀赤诚,“屈平既嫉之,虽放流,眷顾楚国,系心怀王,不忘欲反,冀幸君之一悟,俗之一改也。其存君兴国而欲反覆之,一篇之中三致志焉”。但屈原最终也没能使怀王觉悟,反因此得罪了令尹子兰,惨遭放逐。
屈原被放逐之后,作者重点写了他的死。上不能为国尽忠效力,下不能躬耕垄亩,归隐田园,“举世混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这是一种伟大的、难得的孤独,唯有坚强者方能如此,唯有高尚者方能如此。所以屈原才表示:“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人又谁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宁赴常流而葬乎鱼腹中耳,又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温蠼乎!”就这样,屈原怀抱沙石,沉江而死,实现了自己“伏清白以死直”(《离骚》)的诺言,其正直刚烈堪称千古之冠。
司马迁对贾谊,则首先表现其才华过人,“是时贾生二十余,最为少。每诏令议下,诸老先生不能言,贾生尽为之对,人人各如其意所欲出。诸生以为能,不及也”。汉文帝也非常欣赏他,一年之中破格提拔他为太中大夫。接着贾谊又提出了改正朔,易服色,法制度,定官名,行礼乐等革新主张,但却遭到了周勃等老臣们的反对,他们攻击贾谊“年少初学,专欲擅权,纷乱诸事”,而汉文帝又是这班老臣们所拥立,登位不久,权力未稳,也只有依从而已。所以就把贾谊贬到长沙,任长沙王太傅。
贾谊到长沙之后,作者重点写其郁郁不快的情怀,而在表现时,又大多借贾谊自己的辞赋来直接抒发,如其《吊屈原赋》云:“斡弃周鼎兮宝康瓠,腾驾罢牛兮骖蹇驴,骥垂两耳兮服盐车。章甫荐屦兮,渐不可久。嗟苦先生兮,独离此咎!”这哪里是独吊屈原,贾谊亦何尝不是如此,不然的话,他又怎能年纪轻轻就忧郁而死呢?
本文最大的特点是作者笔端饱含感情,行文幽抑哀惋。正如作者所云:“余读《离骚》、《天问》、《招魂》、《哀郢》悲其志。适长沙,观屈原所自沉渊,未尝不垂涕。”可见作者是在这种悲慨的感情中写下本篇的,并将此情寄之笔端。而司马迁自己也同样是才高气盛,因忠而遭受不幸,所以他表面上写屈原、贾谊,实际上也在写他自己,他在《报任安书》中写道:“盖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诗三百篇》大氐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
也正是由于作者把自己悲愤不平之感倾注在本传上,才使得本篇有了不同于其他人物传记的特色,这就是一边叙事,一边议论抒情。如本传开头两个自然段是叙事,但讲到屈原被疏之后,作者忍耐不住开始一大段议论抒情,对屈原人格,对《离骚》精神的评论,都是非常准确的,如“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这可以说是切中肯綮之语。
原文及注释屈原者,名平,楚之同姓也。为楚怀王左徒。博闻强志①,明于治乱,娴于辞令②。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遇宾客,应对诸侯。王甚任之③。
上官大夫与之同列④,争宠而心害其能⑤。怀王使屈原造为宪令,屈平属草稿未定⑥。上官大夫见而欲夺之,屈平不与,因谗之曰:“王使屈平为令,众莫不知,每一令出,平伐其功⑦,(曰)以为‘非我莫能为’也。”王怒而疏屈平⑧。
①博闻强志:见闻广博,记忆力强。②娴:熟习。③任:信任。④同列:同在朝班,即同事。⑤害:妒忌。⑥属:写作。⑦伐:自我夸耀。⑧疏:疏远。
屈平疾王听之不聪也①,馋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忧愁幽思而作《离骚》②。离骚者,犹离忧也③。夫天者,人之始也;父母者,人之本也。人穷则反本④,故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疾痛惨怛⑤,未尝不呼父母也。屈平正道直行,竭忠尽智以事其君,谗人间之⑥,可谓穷矣。信而见疑,忠而被谤,能无怨乎?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国风》好色而不*⑦,《小雅》怨诽而不乱⑧,若《离骚》者,可谓兼之矣。上称帝喾,下道齐桓,中述汤武,以刺世事。明道德之广崇,治乱之条贯,靡不毕见⑨。其文约⑩,其辞微,其志洁,其行廉,其称文小而其指极大,举类迩而见义远(13)。其志洁,故其称物芳。其行廉,故死而不容自疏(14)。濯淖污泥之中(15),蝉蜕于浊秽(16),以浮游尘埃之外,不获世之滋垢(17),皭然泥而不滓者也(18)。推此志也,虽与日月争光可也。①聪:听觉灵敏,此处指明辨是非。②幽思:苦闷深思。③离忧:遭受忧愁。离,通“罹”(lí,离),遭受。④反本:追念根本。反,同“返”。⑤惨怛:忧伤,悲痛。⑥间:挑拨离间。⑦《国风》:《诗经》的组成部分之一,由各地的民间歌谣所组成,有十五国风,一百六十篇。⑧《小雅》:亦《诗经》的组成部分之一。大部分是西周后期和东周初期贵族宴会的乐歌,小部分是批评当时朝政过失或抒发怨愤的民间歌谣。⑨靡:没有。见:同“现”。⑩约:简约。微:精深,幽微。称文小:指《离骚》中多引述花草树木等细小事物。指:通“旨”,意义。(13)举类迩:指《离骚》所称引的都是眼前习见的事例。迩:近。(14)自疏:自己主动疏远,这里指不放松对自己的严格要求。(15)濯(zhuó,浊)淖(nào,闹):洗涤污垢。此处以喻超脱世俗。(16)蝉蜕:蝉蜕之壳,此处以喻解脱。(17)滋(xuán,玄):混浊,污黑。(18)皭(jiào,叫)然:洁白的样子。
屈平既绌①,其后秦欲伐齐,齐与楚从亲②,惠王患之,乃令张仪详去秦③,厚币委质事楚④,曰:“秦甚憎齐,齐与楚从亲,楚诚能绝齐,秦愿献商、於之地六百里。”楚怀王贪而信张仪,遂绝齐,使使如秦受地⑤。张仪诈之曰:“仪与王约六里,不闻六百里。”楚使怒去,归告怀王。怀王怒,大兴师伐秦。秦发兵击之,大破楚师于丹、淅,斩首八万,虏楚将屈丐,遂取楚之汉中地。怀王乃悉发国中兵以深入击秦,战于蓝田,魏闻之,袭楚至邓。楚兵惧,自秦归。而齐竟怒不救楚,楚大困。①绌:通“黜”。贬斥,废退。②从亲:指山东六国团结起来,结成联盟,共同抗秦。③详:通“佯”。假装。④厚币:丰厚的礼品。币:古人用作礼物的丝织品,泛指用作礼品的玉、帛等物。委质:谓人臣拜见人君时,屈膝而委体于地。引申为归顺、臣服。质:指形体。一说“质”通“贽”,指初次拜见尊长时所送的礼物;“委质”也引申为归顺、臣服。⑤如:往……;到……。
明年,秦割汉中地与楚以和。楚王曰:“不愿得地,愿得张仪而甘心焉①。”张仪闻,乃曰:“以一仪而当汉中地②,臣请往如楚。”如楚,又因厚币用事者臣靳尚③,而设诡辩于怀王之宠姬郑袖。怀王竟听郑袖,复释去张仪。是时屈平既疏,不复在位,使于齐,顾反④,谏怀王曰:“何不杀张仪?”怀王悔,追张仪不及。 其后诸侯共击楚,大破之,杀其将唐眛。 时秦昭王与楚婚,欲与怀王会。怀王欲行,屈平曰:“秦虎狼之国,不可信,不如毋行⑤。”怀王稚子子兰劝王行⑥:“奈何绝秦欢!”怀王卒行⑦。入武关,秦伏兵绝其后,因留怀王,以求割地。怀王怒,不听。亡走赵,赵不内⑧。复之秦,竟死于秦而归葬。①甘心:称心,快意。②当:抵押。③用事者:当权的人。④顾反:等到返回时,反,同“返”。下“入秦而不反”、“不忘欲反”等句之“反”同此。⑤毋行:不去为好。毋:无,不。⑥稚子:幼子。⑦卒:最终。⑧内:同“纳”。接纳。
长子顷襄王立,以其弟子兰为令尹。楚人既咎子兰以劝怀王入秦而不反也①。屈平既嫉之,虽放流,眷顾楚国②,系心怀王,不忘欲反,翼幸君之一悟③,俗之一改也。其存君兴国而欲反覆之,一篇之中三致志焉。然终无可奈何,故不可以反,卒以此见怀王之终不悟也。人君无愚智贤不肖,莫不欲求忠以自为,举贤以自佐,然亡国破家相随属,而圣君治国累世而不见者,其所谓忠者不忠,而所谓贤者不贤也。怀王以不知忠臣之分④,故内惑于郑袖,外欺于张仪,疏屈平而信上官大夫、令尹子兰。兵挫地削,亡其六郡,身客死于秦,为天下笑。此不知人之祸也。《易》曰⑤:“井泄不食⑥,为我心恻,可以汲⑦。王明,并受其福。”王之不明,岂足福哉!令尹子兰闻之大怒,卒使上官大夫短屈原于顷襄王⑧,顷襄王怒而迁之⑨。
①咎:责怪,归罪。眷顾:怀念。③翼幸:侥幸希望。④分:职分,本分。⑤《易》:书名。也称《周易》或《易经》。是我国古代有哲学思想的占卜书,也是儒家重要经典。引句见《易经·井卦》,原文作:“象曰:井渫不食,行恻也。求王明,受福也。”⑥泄:通“抴”,淘去污泥。⑦恻:心中悲伤。⑧短:说人的坏话。⑨迁:贬谪,放逐。
屈原至于江滨,被发行吟泽畔①。颜色憔悴,形容枯槁。渔父见而问之曰②:“子非三闾大夫欤③?何故而至此?”屈原曰:“举世混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是以见放④。”渔父曰:“夫圣人者,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⑤。举世混浊,何不随其流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其糟而啜其醨⑥?何故怀瑾握瑜而自令见放为⑦?”屈原曰:“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人又谁能以身之察察⑧,受物之汶汶者乎⑨!宁赴常流而葬乎江鱼腹中耳,又安能以晧晧之白而蒙世俗之温蠼乎⑩!”①被:通“披”。②渔父:捕鱼者,渔翁。③三闾大夫:职官名,本文中代指屈原,因他曾任此职。④见放:被放逐。⑤凝滞:拘泥。推移:变迁,转易。⑥:吃,食。糟:未清带滓的酒。啜:尝,饮。醨:薄酒。⑦瑜、瑾:都是美玉名。此处以喻高尚的品德。⑧察察:清白,高洁。⑨汶(mén,门)汶:污垢,污辱。⑩晧晧:通“皓皓”,洁白,光明。温蠼:尘滓重积的样子。
乃作《怀沙》之赋①。其辞曰:陶陶孟夏兮②,草木莽莽③。伤怀永哀兮④,汩徂南土⑤。眴兮窈窈⑥,孔静幽墨⑦。冤结纡轸兮⑧,离愍之长鞠⑨;抚情效志兮⑩,俯誳以自抑。
刓方以为圜兮,常度未替(13);易初本由兮(14),君子所鄙。章画职墨兮(15),前度未改;内直质重兮,大人所盛(16)。巧匠不斲兮(17),孰察其揆正(18)?玄文幽处兮(19),蒙谓之不章(20);离娄微睇兮(21),瞽以为无明(22)。变白而为黑兮,倒上以为下。凤皇在笯兮(23),鸡雉翔舞。同糅玉石兮(24),一概而相量(25)。夫党人之鄙妒兮(26),羌不知吾所臧(27)。
①《怀沙》:是屈原《九章》中的一篇。关于本篇意旨,有三种说法:过去一般认为是屈原的绝命之词,所谓怀沙,多解释为怀抱沙石而自沉;近人有人认为,沙,指长沙,长沙是楚国祖先熊绎的封地,屈原想到此而自杀;今人有人认为作于顷襄王十五年,怀沙,是怀念垂沙战败,即怀王二十八年,秦与齐、韩、魏共攻楚,大败楚于垂沙之事。②陶陶:天气和暖的样子。孟夏:初夏,指夏历四月。③莽莽:草木丛生的样子。④伤怀:伤心。永:长。⑤汩徂:急匆匆来到。⑥眴(shùn,舜):同“瞬”。看。窈窈:深远而无所见的样子。⑦孔:甚。幽墨:寂静无声。墨,通“默”。⑧纡轸:委曲而苦痛。⑨愍:病痛,忧患。鞠:困苦。⑩抚情效志:犹言内省于己。俯誳:冤屈。《楚辞》即作“冤屈”。自抑:强自按捺。刓(wán,完):刻,削。圜:同“圆”。(13)常度:正常的法则。替:废弃。(14)易初:改变原来志趣。(15)章画职墨:指守道不移。章,明确。职,通“识”,记住。画墨,即匠人之绳墨。(16)大人:犹言君子,德行高尚的人。盛:赞美。(17)斲(zhuó,茁):砍,削。(18)孰:谁。揆:尺度。(19)玄文:黑色的花纹。幽处:放在黑暗的地方。(20)蒙:盲人。不章:没有文采,或指不鲜明。(21)睇:斜视。(22)瞽:盲人。(23)笯:竹笼。楚地方言字。(24)糅:错杂,混合在一起。(25)一概相量:意谓同等评价。概:量米粟时刮平斗斛用的横木。(26)鄙妒:卑鄙嫉妒。(27)羌:语首助词,无义。臧:善,美。
任重载盛兮①,陷滞而不济②;怀瑾握瑜兮,穷不得余所示③。邑犬群吠兮④,吠所怪也;诽骏疑桀兮⑤,固庸态也⑥。文质疏内兮⑦,众不知吾之异采⑧;材朴委积兮⑨,莫知余之所有。重仁袭义兮⑩,瑾厚以为丰;重华不可牾兮,孰知余之从容(13)!古固有不并兮(14),岂知其故也?汤禹久远兮(15),邈不可慕也(16)。惩违改忿兮(17),抑心而自强;离湣而不迁兮(18),愿志之有象(19)。进路北次兮(20),日昧昧其将暮(21);含忧虞哀兮(22),限之以大故(23)。①任重载盛:负担重,装载多。盛,多。②陷滞:陷没,沉滞。不济:不能渡过。济,渡。③穷:处境困窘。示:告,给人看。④吠:狗叫。⑤诽:诽谤。骏、桀:指才能杰出的人。骏,通“俊”;桀,通“杰”。⑥庸态:庸人的常态。⑦文质疏内:犹言文疏质内。文,指外表的文采。质,实质。内,通“讷”,木讷,朴实无华。⑧异彩:不同寻常的文彩,指非凡的才能。⑨材朴:这里泛指木材。材,指有用的木料。朴,指没有加工的木料。委积:扔在一边堆积着。⑩重:和“袭”同义,都是积累的意思。意指品德的完美,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必须平时养之有素。谨厚:谨慎忠厚。丰:增,加强。重华:虞舜的名子。牾:相逢。(13)从容:指有修养,安舒自得的样子。(14)古:指古代圣贤。并:用如动词,有同时而生的意思。不并,谓圣贤不同时生。(15)汤禹:指商汤和大禹。(16)邈:遥远渺茫。慕:思慕,向往。(17)惩违改忿:克制忿怒。惩,止。违,恨。(18)离湣:遭受忧患。湣,通“闵”,病困。(19)象:法则。(20)次:途中的短暂停留。(21)昧昧:昏暗不明的样子。(22)含忧:忍受忧愁。含《楚辞》作“舒”。虞哀:娱乐止哀。虞,通“娱”,乐。(23)大故:指死亡。
乱曰①,浩浩沅、湘兮,分流汩兮②,修路幽拂兮③,道远忽兮④。曾吟恒悲兮⑤,永叹慨兮。世既莫吾知兮,人心不可谓兮。怀情抱质兮⑥,独无匹兮⑦。伯乐既殁兮⑧,骥将焉程兮⑨?人生禀命兮⑩,各有所错兮。定心广志,余何畏惧兮?曾伤爰哀(13),永叹喟兮(14)。世溷不吾知(15),心不可谓兮(16)。知死不可让兮(17),愿勿爱兮。明以告君子兮,吾将以为类兮(18)。①乱:辞赋篇未总括全篇要旨的话。②汩:水疾流的样子,亦可释作水疾流的声音,犹言“汩汩”。③修路:长路。幽拂:昏暗不明。④忽:荒忽,幽暗。⑤此句及以下三句,《楚辞》无。另外这四句和下面“曾伤爰哀,永叹喟兮。世溷不吾知,心不可谓兮”四句,只有个别字不同,意思完全相同,所以,笔者疑此四句是衍文,应依《楚辞》为是。⑥怀情抱质:犹言“怀文抱质”。质:指内蕴的实质;情,指外现的文采。⑦匹:双,偶。⑧殁:死亡。⑨骥:骏马,好马。程:评量,考核。⑩禀命:承受天命。错:通“措”,安置,安排。定心广志:意志坚定,心胸宽广。(13)曾:通“增”。爰哀:指无休止的悲哀。(14)喟:叹息。(15)溷:同“混”,混浊。(16)谓:说,告语。(17)让:避免。(18)类:法,例,榜样。
于是怀石遂自(投)〔沈〕汩罗以死。屈原既死之后,楚有宋玉、唐勒、景差之徒者①,皆好辞而以赋见称;然皆祖屈原之从容辞令②,终莫敢直谏,其后楚日以削③,数十年竟为秦所灭。
自屈原沉汩罗后百有余年,汉有贾生,为长沙王太傅,过湘水,投书以吊屈原④。
①之徒:这类人,这班人。②祖:学习,效法。③削:削弱。④吊:悼念。
这是屈原列传,贾生列传因字数超过最大限制无法输入,抱歉。离 骚 特 点写作特点
1、《离骚》是一篇具有深刻现实性的积极浪漫主义作品。它发展了我国古代人民口头创作——神话的浪漫主义,成为我国文学浪漫主义的直接源头。它大量地采用了浪漫主义的表现手法,这突出地表现在诗人的驰骋想象,糅合神话传说、历史人物和自然现象的编织幻想的境界。它还常常用夸张的手法突出事物的特征,把诗人品格刻画得异常的崇高,具有浪漫主义特质。
2、《离骚》的另一艺术特色是比兴手法的广泛运用。它“依诗取兴,引类比喻”,继承了《诗经》的比兴传统,而又进一步反之了它。《诗经》的比兴大都比较单纯,用以起兴和比喻的事物还是独立存在的客体;《离骚》的比兴却与所表现的内容合而为一,具有象征的性质。《诗经》中的比兴往往只是一首诗中的片段,《离骚》则在长篇巨制中以系统的一个接一个的比兴来表现它的内容。
3、抒情诗一般篇幅短小,没有故事情节。《离骚》不只篇幅宏伟,而且由于前一部分是在诗人大半生历史发展的广阔背景上展开抒情,后一部分又编造了一系列幻境,便使它有了故事情节的成分。这种内容和结构上的态度,就是波澜起伏、百转千回,看似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转眼却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境界。
4、《离骚》一面采用民歌的形式,一面又汲取了散文的笔法,把诗句加长,构成巨排内,既有利于包含丰富的内容,又有力地表现了奔腾澎湃的感情。《离骚》基本上是四句一章,字数不多,亦多偶句,形成了错落中见整齐,整齐中又富有变化的特点。
语言特色:《离骚》的语言是相当美的:
首先,大量运用了比喻象征的手法。如以采摘香草喻加强自身修养,佩戴香草喻保持修洁等。但诗人的表现手段却比一般的比喻高明得多。如“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第四句中的“芳”自然由“芰荷”、“芙蓉”而来,是照应前二句的,但它又是用来形容“情”的。所以虽然没有用“如”、“似”、“若”之类字眼,也未加说明,却喻意自明。
其次,运用了不少香花、香草的名称来象征性地表现政治的、思想意识方面的比较
抽象的概念,不仅使作品含蓄,长于韵味,而且从直觉上增加了作品的色彩美。
再次,全诗以四句为一节,每节中又由两个用“兮”字连接的若连若断的上下句组成,加上固定的偶句韵,使全诗一直在回环往复的旋律中进行,具有很强的节奏感。最后,运用了对偶的修辞手法,如“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等,将“兮”字去掉,对偶之工与唐宋律诗对仗无异。
屈原列传是司马迁记录在史记中的一个章节,此章节是专门讲述屈原的故事,这是关于屈原的最完整且最早的资料,是研究屈原生平故事至关重要的历史依据。
屈原列传的原文
屈原列传是选自司马迁《史记·屈原贾生列传》中的章节,因为文章篇幅过长我特选取了其中一节,原文如下:
屈原者,名平,楚之同姓也。为楚怀王左徒。博闻强志,明于治乱,娴于辞令。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遇宾客,应对诸侯。王甚任之。
上官大夫与之同列,争宠而心害其能。怀王使屈原造为宪令,屈平属草稿未定。上官大夫见而欲夺之,屈平不与,因谗之曰:“王使屈平为令,众莫不知。每一令出,平伐其功,曰以为‘非我莫能为也。’”王怒而疏屈平。
屈平疾王听之不聪也,谗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忧愁幽思而作《离骚》。“离骚”者,犹离忧也。夫天者,人之始也;父母者,人之本也。人穷则反本,故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屈平正道直行,竭忠尽智,以事其君,谗人间之,可谓穷矣。信而见疑,忠而被谤,能无怨乎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国风》好色而不*,《小雅》怨诽而不乱。若《离骚》者,可谓兼之矣。上称帝喾,下道齐桓,中述汤、武,以刺世事。明道德之广崇,治乱之条贯,靡不毕见。其文约,其辞微,其志洁,其行廉。其称文小而其指极大,举类迩而见义远。其志洁,故其称物芳;其行廉,故死而不容。自疏濯淖污泥之中,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不获世之滋垢,皭然泥而不滓者也。推此志也,虽与日月争光可也。
屈原列传的翻译
以上就是屈原列传的原文选段,将文章翻译成白话文之后的意思是:屈原,原名平,与楚国王族同姓。他是楚怀王的左徒。见多识广励志图强,他懂得治理国家平定祸乱的方法,擅长与人沟通建立邦交的外交辞令。对内则与楚王一起商讨治国之道,并发号施令;对外则接待宾客,应对各路诸侯。楚王对他非常信任。
上官大夫与他一起在朝为官,为了争夺盛宠而嫉妒屈原的才能。怀王让屈原制定法令,上官大夫想要强行更改其中项目以向楚王邀功,屈原不让,所以上官大夫对楚怀王说:“大王让屈原制定令法,这个人尽皆知。他每制定一个法令都说是他自己的功劳,还说:‘除了我屈原,没人能制定出来。’”楚王听了非常愤怒,因而疏远了屈原。
屈原为楚怀王听信谗言不能明辨是非而感到痛心疾首,楚怀王如此做法让小人得志,君子难容,因此便忧愁而著作了《离骚》。“离骚”就是忧愁的意思,天是人类的始祖,父母是人的根本。人在困境的时候总是会思念根本,所以在极为困难和疲劳的时候没有人不叫天的;遇到痛苦和忧愁时也没有人不叫父母的。屈原行为正直,倾尽自己全部的忠诚和智慧来辅助楚王,可是谗邪的小人来离间他,这就是他的困境。屈原诚信却被怀疑,忠心却被诽谤,这能不怨恨吗屈原之所以写《离骚》,其原因大概就是因为怨愤吧。
《国风》虽然写男女情爱,但是不过分。《小雅》虽然多讥讽指责,但并不嚣张作乱。像《离骚》这样的书,可以说是兼并了二者的特点。它上溯到帝喾,近世到齐桓公,中古称述商汤和周武王,从这些事情来讽刺当时的政事。用历史事实来阐明道德的崇高和国家治乱兴亡的道理,几乎全部表现出来了。屈原的文笔简约但词意精微,他的志趣高洁,行为端正廉洁。单单从文字描写来看,不过就是写寻常事物,但是字里行间透露着极大的旨趣,列举的事都是近期的事情,但表达的意思却十分深远。他志趣高洁,所以他所描写的事物也散发着芬芳之气,他行为廉正,所以死也难容奸恶势力。所以他自己远离了污浊,像脱壳一样退去污秽,自己独自浮游在尘世之外。这样便不受浊世的玷污,能保持他高洁的品质,出污泥而不染。由此可以推断,屈原的志向可以与日月争辉。
史记是司马迁的着作,在着作史记的时候,司马迁出了如实的记录事实之外还会加入自己的情感和评断,屈原列传就是司马迁描写屈原生平的同时也加入了司马迁自己对于屈原的评价和分析。屈原列传,详细的讲述了屈原人物的性格和做事做人的态度,并有司马迁对他生平经历的坎坷表示痛惜和同情的感情。
离骚者,犹离忧也。
译文:屈原痛心怀王惑于小人之言,不能明辨是非。
一、原文。
屈平疾王听之不聪也,谗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忧愁幽思而作《离骚》。“离骚”者,犹离忧也。
二、译文。
屈原痛心怀王惑于小人之言,不能明辨是非,小人混淆黑白,使怀王看不明白,邪恶的小人妨碍国家,端方正直的君子则不为朝廷所容,所以忧愁苦闷,写下了《离骚》。“离骚”,就是遭到忧愁的意思。
三、出处。
西汉·司马迁《屈原列传》
赏析。
本文是一篇极为优秀的传记文学。文章以记叙屈原生平事迹为主,用记叙和议论相结合的方式热烈歌颂了屈原的爱国精神、政治才能和高尚品德,严厉地谴责了楚怀王的昏庸和上官大夫、令尹子兰的阴险。
本文所记叙的屈原的生平事迹,特别是政治上的悲惨遭遇,表现了屈原的一生和楚国的兴衰存亡息息相关,他确实是竭忠尽智了。屈原留给后人的财富甚丰,他的高尚品德、爱国精神乃至文学成就,至今具有深远的影响。
屈原的身世与司马迁很相似。史载其“事怀王为左徒”,“左徒”者,或曰“史官”,或曰“巫官”,或曰“外交官”,或曰“行政高官”。
但无论做的什么官,都是任由怀王摆弄的臣子,本质上是“主上所戏弄”之人。屈原被谗放逐,怀石投江,更是与司马迁遭受的磨难和屈辱相似。
结合渔父和屈原的对话,推测司马迁读《_鸟赋》又感到“爽然自失”的原因如下:及见贾生吊之,又怪屈原以彼其材,游诸侯,何国不容,而自令若是;”是站在贾谊的角度‘责备’屈原不该教坏后人不如意就自绝(因为当时贾谊正被贬,很不如意)“读服鸟赋,同si生,轻去就,又爽然自失矣”是司马迁对贾谊的评价;说的是司马迁看到《服鸟赋》(贾谊的文章),其中同si生,轻去就的思想又茫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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