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首婉约词,这首《青玉案》与北宋婉约派大家晏殊和柳永相比,在艺术成就上毫不逊色。词作从极力渲染元宵节绚丽多彩的热闹场面入手,反衬出一个孤高淡泊、超群拔俗、不同于金翠脂粉的女性形象,寄托着作者政治失意后,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孤高品格。词从开头起“东风夜放花千树”,就极力渲染元宵佳节的热闹景象:满城灯火,满街游人,火树银花,通宵歌舞。然而作者的意图不在写景,而是为了反衬“灯火阑珊处”的那个人的与众不同。本词描绘出无宵佳节通宵灯火的热闹场景,梁启超谓“自怜幽独,伤心人别有怀抱。”认为本词有寄托,可谓知音。上片与元夕之夜灯火辉煌,游人如云的热闹场面,下片写不幕荣华,甘守寂寞的一位美人形象。美人形象便是寄托着作者理想人格的化身。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王国维把这种境界称之为成大事业者,大学问者的第三种境界,确是大学问者的真知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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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弃疾《青玉案·元夕》赏析
陆永品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辛弃疾词的题材范围较广。这首《青玉案》,描写的是城市人民于元夕(元宵节,农历正月十五日)观灯的情景。从内容看,大约是作者在南宋都城临安任职期间所作。
词的上片写元夕之夜,临安城里的灯火和观看灯火的盛况。开头两句说,满城的灯火,象一阵春风把千树万树的花儿吹开了一样;又好象是春风吹落了满天的星斗。“花千树”、“星如雨”,是指五颜六色的灯火。“宝马雕车香满路”,是指贵族人家乘坐马车,出来观灯的气派。“宝马”,贵族人家的马,养得骠肥体胖,身上还佩有贵重的装饰品,故称“宝马”。“雕车”,指饰有金边和花纹的华丽的马车。“凤箫”,是箫(一种乐器)的美称。“玉壶”,指月亮,是比喻的说法。“鱼龙舞”,指玩耍灯火的游戏。“鱼龙”,指灯笼。
下片写了两层意思,前三句写妇女们穿着美丽的服装,打扮得漂漂亮亮,成群结伴,笑逐颜开,在街上观看灯火的欢乐场面。蛾儿、雪柳、黄金缕,都是妇女头上的装饰品。“盈盈”,指美好的仪态。“暗香去”,古代妇女身上,带着装有香料的物品,她们走了,那散发出来的香气也没有了。所以叫“暗香去”。最后三句写被寻找的那个人,与众不同,不在热闹的街上观看灯火,却独自一人待在灯火阑珊(稀落)的地方,沉思默想。在这里,作者显然是有所寄托的。它含蓄地反映了作者在政治上失意后,不肯与投降派同流合污,甘愿寂寞,以保持高洁的品德。“蓦然”,即忽然。这几句不但含意深,而且构思新巧,富有意境。
清末学者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说:“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雕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晏殊《蝶恋花》)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柳永《凤栖梧》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回头蓦见,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此等语皆非大词人不能道。”他引用晏殊、柳永的几句词,原意都是对爱人的思念。晏殊这三句词说:昨天夜里,秋风紧吹,吹落了许多碧绿的树叶。“雕”,雕落。柳永这两句词说:为了思念她,人已经变得消瘦而憔悴,束腰的衣带,也渐渐地宽了起来。虽然这样,我也决不会感到后悔。“伊”,指她。王国维在引用辛弃疾的这几句词时,字词稍有变动。王的这段话是要说明这样一个意思:只有经过千百次的探索,坚持不懈地努力,才能学到真正的知识,才能得到成功。后来,辛弃疾的这几句词,成了人们经常引用的名句。
原载:《唐宋词选讲
意象有礼花,灯笼,灯火等等。具有反衬的特点。表达了作者对元夕盛况的赞美,以及对词中女主人的赞美。
从词调来讲,《青玉案》十分别致,它原是双调,上下阕相同,只是上阕第二句变成三字一断的叠句,跌宕生姿。
下阕则无此断叠,一片三个七字排句,可排比,可变幻,随词人的心意,但排句之势是一气呵成的,单单等到排比完了,才逼出煞拍的警策句。
从词调来讲,《青玉案》十分别致,它原是双调,上下阕相同,只是上阕第二句变成三字一断的叠句,跌宕生姿。
写上元灯节的词,不计其数,稼轩的这一首,却谁也不能视为可有可无,即此亦可谓豪杰了。然究其实际,上片也不过渲染那一片热闹景况,并无特异独出之处。看他写火树,固定的灯彩也。写“星雨”,流动的烟火也。若说好,就好在想象:是东风还未催开百花,却先吹放了元宵的火树银花。它不但吹开地上的灯花,而且还又从天上吹落了如雨的彩星──燃放烟火,先冲上云霄,复自空而落,真似陨星雨。然后写车马,写鼓乐,写灯月交辉的人间仙境──“玉壶”,写那民间艺人们的载歌载舞、鱼龙曼衍的“社火”百戏,好不繁华热闹,令人目不暇接。其间“宝”也,“雕”也,“凤”也,“玉”也,种种丽字,总是为了给那灯宵的气氛来传神来写境,盖那境界本非笔墨所能传写,幸亏还有这些美好的字眼,聊为助意而已。总之,我说稼轩此词,前半实无独到之胜可以大书特书。其精彩之笔,全在后半始见。 后片之笔,置景于后,不复赘述了,专门写人。看他先从头上写起:这些游女们,一个个雾鬓云鬟,戴满了元宵特有的闹蛾儿、雪柳,这些盛妆的游女们,行走之间说笑个不停,纷纷走过去了,只有衣香犹在暗中飘散。这么些丽者,都非我意中关切之人,在百千群中只寻找一个──却总是踪影皆无。已经是没有什么希望了。……忽然,眼光一亮,在那一角残灯旁侧,分明看见了,是她!是她!没有错,她原来在这冷落的地方,还未归去,似有所待! 这发现那人的一瞬间,是人生的精神的凝结和升华,是悲喜莫名的感激铭篆,词人却如此本领,竟把它变成了笔痕墨影,永志弗灭!──读到末幅煞拍,才恍然彻悟:那上片的灯、月、烟火、笙笛、社舞、交织成的元夕欢腾,那下片的惹人眼花缭乱的一队队的丽人群女,原来都只是为了那一个意中之人而设,而写,倘无此人在,那一切又有何意义与趣味呢!多情的读者,至此不禁涔涔泪落。 此词原不可讲,一讲便成画蛇,破坏了那万金无价的人生幸福而又辛酸的一瞬的美好境界。然而画蛇既成,还思添足:学文者莫忘留意,上片临末,已出“一夜”二字,这是何故?盖早已为寻他千百度说明了多少时光的苦心痴意,所以到得下片而出“灯火阑珊”,方才前早呼而后遥应,笔墨之细,文心之苦,至矣尽矣。可叹世之评者动辄谓稼轩“豪放”,“豪放”,好象将他看作一个粗人壮士之流,岂不是贻误学人乎? 王静安《人间词话》曾举此词,以为人之成大事业者,必皆经历三个境界,而稼轩此词之境界为第三即最终最高境。此特借词喻事,与文学赏析已无交涉,王先生早已先自表明,吾人可以无劳纠葛。 从词调来讲,《青玉案》十分别致,它原是双调,上下片相同,只上片第二句变成三字一断的叠句,跌宕生姿。下片则无此断叠,一连三个七字排句,可排比,可变幻,总随词人之意,但排句之势是一气呵成的,单单等到排比完了,才逼出煞拍的警策句。北宋另有贺铸一首,此义正可参看。(周汝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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