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的甄宝玉是贾宝玉的影子,体现了“风月宝鉴”的一体两面,这是作者一种非常独特的写作手法,可谓是千古第一人。《红楼梦》中的男主角贾宝玉经常说些“奇谈怪论”,他的影子人物甄宝玉亦如斯。下面,我们就来看看甄宝玉的“女儿论”。
甄宝玉的“女儿论”
《红楼梦》第二回冷子兴与贾雨村两人在乡村酒店偶遇,相互八卦起自己的见闻趣事,冷子兴演说了荣国府的事情,贾雨村闲话了金陵甄府的情形,其中说到甄宝玉的“女儿论”:“‘必得两个女儿伴着我读书,我方能认得字,心里也明白;不然我自己心里糊涂。’又常对跟着他的小厮们说:这‘女儿两个字,极尊贵、极清净的,比那阿弥陀佛、元始天尊的这两个宝号还更尊荣无对的呢!你们这浊口臭舌,万不可唐突了这两个字要紧。但凡要说时,必须先用清水香茶漱了口才可;设若失错,便要穿腮等事。’…”
从甄宝玉的“女儿论”言谈来说,他较贾宝玉有过之而无不及,将冰清玉洁的“女儿”的地位上升到了无与伦比的高度,“比那阿弥陀佛、元始天尊还更尊荣无对”,而且将“女儿”置于佛家和道家的尊荣之上。
阿弥陀佛代表的是佛家,又名无量佛、无量光佛、无量寿佛等。据《大乘经》记载,阿弥陀佛在过去久远劫时曾立大愿,建立西方净土,广渡无边众生,成就无量庄严功德,为大乘佛教所广为崇敬和弘扬。
元始天尊代表的是道家,全称为“玉清元始天尊”,也称元始天王,是道教“三清”尊神之一,在“三清”之中的地位为最尊。《历代神仙通鉴》称其为“主持天界之祖”。
甄宝玉的“女儿论”中有此一说,也暗合了与贾宝玉素有的“毁僧谤道”之性情相同,只不过作者对于贾宝玉采用的是明写手法,对甄宝玉采用的是暗写手法而已,两人骨子里对僧道的看法是一致的,这也为后来章节中将女儿们居住的“太虚幻境”定义为至高无上处所的一种烘托手法。
“女儿论”在甄宝玉生活中的体现
甄宝玉“女儿论”说并不是只停留在口头上,他在生活中也是时时将自己的理论进行了实践,书中虽然没有过多描述,但也通过几个细节进行了阐述。
一是在第2回通过贾雨村的描述进行了展示,“其暴虐浮躁,顽劣憨痴,种种异常。只一放了学,进去见了那些女儿们,其温厚和平,聪敏文雅,竟又变了一个人了。因此,他令尊也曾下死笞楚过几次,无奈竟不能改。每打的吃疼不过时,他便‘姐姐’‘妹妹’乱叫起来。后来听得里面女儿们拿他取笑:‘因何打急了只管叫姐妹做甚?莫不是求姐妹去说情讨饶?你岂不愧些!’他回答的最妙。他说:‘急疼之时,只叫“姐姐”“妹妹”字样,或可解疼也未可知,因叫了一声,便果觉不疼了,遂得了秘法:每疼痛之极,便连叫姐妹起来了。’”
二是在第56回江南甄府里家眷进宫朝贺,先遣人到贾府送礼请安,接着又有四个管家娘子来给贾母请安,贾母叫来宝玉给甄府的女人们看,四个娘子“一面说,一面都上来拉他的手,问长问短。”当贾母问比他们家的“宝玉”如何时,四人回答,“我们看来,这位哥儿性情却比我们的好些”,理由是,“方才我们拉哥儿的手说话便知。我们那一个只说我我们糊涂,慢说拉手,他的东西我们略动一动也不依。所使唤的人都是女孩子们。”
三是在第56回宝玉因为听到甄府管家娘子说家中也有个宝玉,梦到去了甄府花园,见到了“几个女儿,都是丫鬟”,宝玉与她们搭话,其中一个丫鬟笑道,“咱们快走罢,别叫宝玉看见,又说同臭小厮说了话,把咱熏臭了。”
由于作者对甄宝玉的情况惜墨如金,我们只能通过上述几个情景来判断,甄宝玉对于女儿们的关爱、呵护,似乎比贾宝玉做得更加到位。也许,这是作者为了满足读者对女儿论“知行合一”的一个愿望吧。
注:原文引自人民文学出版社《红楼梦》。
于20211016 11:32
NO:20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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麝月
麝月,《红楼梦》中人物,是主人公贾宝玉身边一等丫鬟。她的脾气秉性与袭人相似。宝玉宝钗落魄后依然还有麝月在身边服侍,这自然是八十回后故事。但是即便是这样宝玉依然离开二人,出家为僧。麝月是陪伴宝玉作完红楼一梦的最后一个人物。
人物简介
麝月,《红楼梦》中人物,是主人公贾宝玉身边的一等丫鬟。她的 脾气秉性与袭人相似,但涉及麝月的描写较另一个丫头袭人则少了很多,乍看也象是袭人的影子。
脂砚批语:“闲上一段女儿口舌,却写麝月一人,袭人出嫁之后,宝玉宝钗身边还有一人,虽不及袭人周到,亦可免微小敝等患,方不负宝钗之为人也。故袭人出嫁后云:“好歹留着麝月”一语,宝玉便依从此话”
人物特点
麝月是宝玉身边一等丫鬟(丫鬟也分一等二等,不细论)。按照第五回众丫鬟的排序“袭人、晴雯、麝月,秋纹”,她并不突出。再看文中写她是“公然又是一个袭人”,可见她的脾气秉性与袭人相似。袭人的笔墨在前八十回的《石头记》里比较多,涉及麝月的则少了很多,乍看到象是袭人的影子。曹雪芹写大观园每个女儿都有她的一段笔墨。如果不是脂砚批语的出现,这将是一个就此被埋没了这个好女儿。一则批语最能说明问题:“闲上一段女儿口舌,却写麝月一人,袭人出嫁之后,宝玉宝钗身边还有一人,虽不及袭人周到,亦可免微小敝等患,方不负宝钗之为人也。故袭人出嫁后云:“好歹留着麝月”一语,宝玉便依从此话” 可见宝玉宝钗落魄后依然还有麝月在身边服侍,这自然是八十回后故事。但是即便是这样宝玉依然离开二人,出家为僧。
麝月的存在对宝玉是极为关键的。“寿怡红群芳开夜宴”一节里,麝月所掣花签为“荼縻”花,题为“韶华胜极”。“韶华”是指人的青春年华,“胜极必落”则突出美好的时光马上过去。宝玉觉得不吉利,所以会把签藏起来不让大家看。签中又引用宋代王淇《春暮游小园》里的诗句“开到荼縻花事了”,则表明良辰美景就要结束。
荼縻花是最晚才开的花,有苏轼诗:“荼靡不争春,寂寞开最晚”。曹雪芹以花喻女儿,用荼縻花则表明“诸芳尽”。正好印证麝月是陪伴在宝玉身边最后的女儿。
《尔雅-释草》里记载“荼,苦菜”。所以也有“荼毒”这样的词语。苦则预示宝玉日后的生活是艰苦的,正如批语里提到宝玉后来“寒冬噎酸齑”,苦不堪言。因佛教里说荼縻是来生的花,所以也叫“佛见笑”。佛见笑有意预示宝玉最后大彻大悟,出家为僧。又因为其花色象黄酒,也称为酴醾,这样的称呼暗合宝玉题蘅芜院的对联中“睡足酴醾梦也香”。“酴醾”就是荼縻花酿的酒(古时四川酿酒),西汉的扬雄在《蜀都赋》中称为“酴清”,既是此种酒。这样一来所联系的伏笔则很明显了,麝月是陪伴宝玉作完红楼一梦的最后一个人物。
角色选段
吵架高手”麝月:探春的丫鬟版
怡红院的几个丫鬟,晴有林风,袭乃钗副,芳官肖湘云,麝月似探春。凤姐赞待书那句“你果然回老娘家去,倒是我们的造化了。只怕舍不得去。”探春冷笑道:“我们作贼的人,嘴里都有三言两语的。”说待书,不如说麝月更妥当。
晴雯撵坠儿,坠儿的母亲来和晴雯吵架,责说晴雯背地里叫唤“宝玉”这个名字,晴雯急红了脸,直接吵将起来:“我叫了他的名字了,你在老太太跟前告我去,说我撒野,也撵出我去。”
“使力不使心”的红色吵架,为吵架而吵架,以吵架对吵架,永远解决不了问题。麝月先用话压住,讲的不是理,是身份:“这个地方岂有你叫喊讲礼的?你见谁和我们讲过礼?别说嫂子你,就是赖奶奶林大娘,也得担待我们三分。”
再说出道道来,说是道道,还是自家的身分:“便是叫名字,从小儿直到如今,都是老太太吩咐过的…连昨儿林大娘叫了一声‘爷’,老太太还说他呢,此是一件。二则,我们这些人常回老太太的话去,可不叫着名字回话,难道也称‘爷’?那一日不把宝玉两个字念二百遍” 最后还不忘羞辱一番:“嫂子原也不得在老太太、太太跟前当些体统差事,成年家只在三门外头混,怪不得不知我们里头的规矩。这里不是嫂子久站的,再一会,不用我们说话,就有人来问你了。”更叫小丫头子来:“拿了擦地的布来擦地!” 弄得坠儿娘无言可对,只得带来坠儿去。
后来轮到芳官的干娘何婆欺负芳官,袭人息事宁人,自拿了洗头的家当给芳官,不料羞得何婆责打芳官:“没良心,花掰我克扣你的钱。” 晴雯性子火爆,直接开骂:“你老人家太不省事。你不给他洗头的东西,我们饶给他东西,你不自臊,还有脸打他。”何婆反驳:“一日叫娘,终身是母。他排场我,我就打得!”
袭人有自知之明,找来麝月:“我不会和人拌嘴,晴雯性太急,你快过去震吓他两句。”
麝月听了,忙过来说道:“你且别嚷。我且问你,别说我们这一处,你看满园子里,谁在主子屋里教导过女儿的?便是你的亲女儿,既分了房,有了主子,自有主子打得骂得,再者大些的姑娘姐姐们打得骂得,谁许老子娘又半中间管闲事了?…你们放心,因连日这个病那个病,老太太又不得闲心,所以我没回。等两日消闲了,咱们痛回一回,大家把威风煞一煞儿才好。宝玉才好了些,连我们不敢大声说话,你反打的人狼号鬼叫的。”说得那婆子羞愧难当,一言不发。
两场戏,麝月左一句老太太,右一句宝玉,横批一句大家规矩,三座大山压下来,号令天下婆子,谁敢不从。总之怡红院的地盘我做主,你们跟我们不是一个档次的,闹什么闹,一边去。
没料到过了几天,何婆旧病复发,又要打亲女儿春燕,袭人倒想学麝月:“三日两头儿打了干的打亲的,还是买弄你女儿多,还是认真不知王法?”反遭何婆反击:“姑娘你不知道,别管我们闲事!都是你们纵的,这会子还管什么?”宝玉这个不中用的只知道干着急:“你只在这里闹也罢了,怎么连亲戚也都得罪起来?”
还是麝月出马,眼见大帽子不起作用,现官改现管:“去把平儿给我们叫来!平儿不得闲就把林大娘叫了来。”只一句话,那婆子满面流泪,陪尽好话,从此降服。
麝月是安分守己的,大家出去顽自己守着。麝月是体贴照顾的,体谅袭人病了,让老妈妈子们歇歇,小丫头子们顽顽。麝月是善解人意的,晴雯抱怨林之孝家唠叨,麝月确能为他人想:“他也不是好意的,少不得也要常提着些儿。也堤防着怕走了大褶儿的意思。”
有这般的性格,又有“三言两语”的“做贼”能耐,关键时候还能挺身而出,麝月如何不得好评?如何不做姨娘?王夫人说“笨笨的倒好”,平儿单告诉麝月留心坠儿,袭人出嫁,嘱咐“好歹留着麝月”,好比萧何荐曹,元直走马。
与荼縻花
《红楼梦》第六十三回写到麝月掣签时,有一段值得玩味的文字:"麝月便掣了一根出来,大家看时,这上面一枝荼縻花,题着"韶华胜极"四字,那边写着一句旧诗,道是"开到荼縻花事了"。注云"在席各饮三怀送春。"麝月问怎么讲,宝玉愁眉忙将签藏了说:"咱们且喝酒。"说着,大家吃了三口,以充三杯之数。"
宝玉看了签为什么要犯愁?又为什么要把签藏起来?这一签到底包含着什么意思? 原来荼麻縻属于蔷薇科落叶灌木,初夏开花,花冠为重瓣,带黄白色,美丽可供观赏。历代诗人以其开花较晚,故把荼縻看作是送春之花。签上的那句诗出自宋代王淇《春暮游小园》"一从梅粉褪残妆,涂抹新红上海棠。开到荼縻花事了,丝丝天棘出莓墙。"荼縻花一开,意味着"三春过后诸芳尽",良辰美景就要结束了。 麝月忠厚老实,心地善良。在怡红院几个大丫头中,她受袭人"陶冶教育"影响最深。袭人不在,常常留着麝月看家,所以在王夫人的眼中,袭人和麝月视为一体,遇事往往袭麝并举,如谈到宝玉房中丫头时说:"只有袭人,麝月这两个笨笨的倒好。"这就明显地把袭人,麝月与晴雯划清界线。宝玉虽然宠爱晴雯,但怡红院里的实权派丫头却是袭人和麝月。
第二十四回写元宵节晚上,袭人病了,怡红院里的众丫头都出去赌钱,只有麝月看家。宝玉叫她去玩,麝月道:"你既在这里,越发不用去了,咱们两个说话玩笑岂不好?"此处有脂砚斋批曰:"全是袭人口气,所以后来代任。""代任"者,袭人的接班人也。接着有一条脂批说:"袭人出嫁之后,宝玉宝钗身边还有一人,虽不及袭人周到,亦可免微小敝等患,方不负宝钗之为人也。故袭人出嫁后云:'好歹留着麝月'一语,宝玉便依从此话。"
麝月是宝玉身边最后的一位侍婢,是送走春光最晚开的花朵,应了诗签上所说"开到荼縻花事了"。
人物关系
从名字上看,“麝月”和“檀云”,通常被认为是一对儿。
在第二十三回中,宝玉四时即事诗中的《夏夜即事》中有:“窗明麝月开宫镜,室霭檀云品御香。”在第七十八回的《芙蓉诔》中,有“镜分鸾别,愁开麝月之奁;梳化龙飞,哀折檀云之齿”。
“云”和“月”,似乎总是一对。在第五十回中,进入惜春的“暖香坞”之前,要经过“穿云”和“度月”:
“过了藕香榭,穿入一条夹道,东西两边皆有过街门,门楼上里外皆嵌着石头匾,如今进的是西门,向外的匾上凿着‘穿云’二字,向里的凿着‘度月’两字。来至当中,进了向南的正门,从里边游廊过去便是惜春卧房‘暖香坞’。”
看来,这两人是一对儿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奇怪的是,此云、此月,怎会有檀麝之香呢?
“窗明麝月开宫镜”。那次宝玉给麝月蓖头,被晴雯讥讽,宝玉说“满屋里就只她磨牙”。这时,晴雯转回来了,麝月便对着镜子里只摆手。这一段非常好看。麝月除了她的口才,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大约就是这一次了。
说到“麝月”,似乎总是和镜子相关联(大约是因其形如月);而“檀云”呢,似乎是指一种檀木做的梳子(大约是因其纹像云)。说起来,这“麝月”和“檀云”,其实并不是真正的云和月。
再比如“茜雪”之名。雪怎么是红色的呢?在宝玉的乞红梅诗中,有“入世冷挑红雪去,离尘香割紫云来。”其中的“红雪”,是指红梅花。“茜”是红色。看来,这“茜雪”也未必是真正的雪。
袭人是花神生日。可是,这位“花”姑娘,后来却嫁给了优伶。原来,这“花神”也是假的,不过是优伶扮的。
此外,“秋纹”和“碧痕”也是一对。秋水之纹,碧水之痕,是风过后留下的痕迹,但并非“风”本身。
袭人(花)、麝月、秋纹(风)、茜雪,宝玉的丫鬟,似乎风、花、雪、月都占全了。但是,这风,这花,这雪,这月,却又是那样地不真实。
“开到荼蘼花事了”。梦醒之后,唯见一面镜子。原来,如宝玉一般,这不过是对镜一梦罢了。此镜,大约便是那面“风月宝鉴”(亦为《石头记》的别名)吧。
“晴雯”和“檀云”,二者似乎都是“云”。在有些版本中,这两人似乎是一人。可是,“檀云”不过是指梳子的质地和花纹;而“晴雯”呢,却是真正的彩云,是要和天上的明月相配的。
在“真真国”女儿诗中,有“月本无今古,情缘自浅深”。在我看来,这“月”,便寄托着作者的“古今之情”。因此,有香菱苦心学诗、再三咏月。“云”是为了烘托“月”的。“晴雯”谐音“情文”,大约便是因这“古今之情”所作之文吧。
彩云易散,而明月犹在。春梦云散,此情终是难了。
暗透结局
麝月名至奇,内涵丰富。《玉台新咏》云“金星与婺女争华,麝月共嫦娥竟爽”,麝月之名盖出于此。麝月本指镜子,此句指代月。书中兼用两意。《红楼》评诗“一物珍藏见至情”末句“云自飘飘月自明”,其中之月当暗指麝月。“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之嫦娥就是指月。但是“麝月共嫦娥竟爽”一句必要弄清才行,因为它极有可能隐含麝月真相。
“麝月共嫦娥竟爽”之嫦娥恐有所指,湘云诗云“自是嫦娥偏爱冷”,诗是自况,由此联想,自可明白嫦娥指代湘云。“深庭长日静,两两出婵娟”,婵娟指代海棠芭蕉,海棠自是代指湘云无疑,芭蕉,绿玉也,自是黛玉。婵娟代指月(“千里共婵娟”),又可代指美丽女子。嫦娥婚嫁不幸,所以“麝月共嫦娥竟爽”句是说,麝月和湘云一样婚姻不幸(事实上,麝月未嫁,只是袭人婚嫁,而麝月是袭人的影子耳)。
前面说到麝月代指镜子,而书中的人物麝月也的确是一面镜子,这是雪芹的艺术构思。何谓镜子?就是风月宝鉴。麝月就是风月宝鉴的幻形。看,麝月的出场是突然的,而且时间非早,于20回出现,而11回中风月宝鉴已经出现,这是很奇怪的事。风月宝鉴出场,麝月也就出场了,这不是很巧合的么?实际上,这就是作者的良苦用心。我们试想:书中介绍袭人出身,晴雯出身也有明示,独独麝月只字全无,十分罕见的现象。以麝月地位,不介绍实在令人难以接受,明显的有用心。细心的读者肯定会发现这样的现象,麝月出现时,常有镜子相伴,如同贾语村出现时宝钗必在(宝钗日后嫁给贾雨村,拙文《宝钗论》有论)一样,这就是说明,麝月和镜子有关,不待烦言。
吴世昌先生曾说麝月就是一面镜子,其论颇窥真趣。麝月正是来照贾府的衰败的,风月宝鉴有正反两面,脂砚曾举“好知青冢骷髅骨,就是红楼梦里人”,说的就是这个意思。麝月在前八十回中皆是正面,所以前半部说的是风花雪月,后半部变故迭起,即为反照。风月宝鉴的作用就是这个。13回“贾天祥正照风月鉴”直指贾府之衰,贾瑞死是贾府败的征兆,可卿死是影射风月繁华恶兆。贾府之败由麝月做见证人,这是很可玩味的。“开到酴縻花事了”说的是酴縻花开得最晚,在群芳归位之后。“开到酴縻花事了”句出自宋代王琪《春暮游小园》诗,东坡诗云“酴縻不争春,寂寞开最晚”,正是“麝月共嫦娥竟爽”之意。任拙斋诗云“一年春事到酴縻”,其意更为明显。酴縻乃是送春之花,而酴縻正是麝月的象征。
我们看63回众人抽签的事,其先后是有顺序的。麝月在宝钗、探春、湘云、李纨之后抽签,是说湘云在他们之后死。 麝月掣签,上有“韶华胜极”四字,又注:在席各饮三杯送春。胜极岂非春之尽乎?物极必反。送春,即是送三春之意,有云“三春去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也可互相参照。三春去,麝月必返矣。
我们分析一下“开到酴蘼花事了”句。“花事了”三字犹可玩味。花既可指群芳,又可指花袭人,其实还可指花芳官。什么事了?自是花袭人出嫁事。一到花袭人出嫁,麝月就要走了。但是脂砚有言“(袭人走时)好歹留着麝月”,可见麝月此时并不离去。那么花事了当如何解呢?无疑应想到芳官,芳官和宝玉的婚姻(详见拙文《芳官论》),宝芳婚事能够延续一段时间的(评诗云“屈从优女结三生”,优女自是芳官了),当此际麝月离去,此时袭人尚在,与蒋玉菡共同供奉宝玉(脂评“供奉宝玉夫妇终始”,可见袭人未去)。作为风月宝鉴的麝月已经照贾府落败,所以还本归真。这才是“花事了”真解。
然而风月宝鉴失而复得,这是因为宝芳婚事根本不可能顺利,因而出家,但是又还俗(见拙文《宝玉论》),所以麝月要复出,所谓复得。诗句“开到酴蘼花事了,丝丝天棘出梅墙”(天棘:蔓生植物,论诗者多以为名本佛家,如宋代罗大经《鹤林玉露》,据此说。连初用“天棘”一词的杜甫诗“天棘梦青丝”也是为僧而赋的。可见“花事了”后,宝玉出家(“出梅墙”)。所以雪芹的艺术构思肯定借用了王琪诗意。
麝月是镜子,然而宝玉不能忘怀回风月,固有袭人箴劝之功。作者描写袭人麝月为一对,是有匠心的,先人不知而贬抑袭人,信可悲焉。麝月使宝玉照,袭人自箴劝,天生一对贤人。袭麝二人不可尽缺,否则宝玉号呼于青埂峰下矣。麝月终不能照醒宝玉,无可奈何而去。何谓无可奈何?下面研究麝月结局。
读过红楼且细心者应当注意到晴雯和麝月的关系。晴麝处处对立,为何?且看晴雯判词“一团乌云浊雾”,乌云浊雾自然挡住麝月(明月)之光,明月乌云自当对立。其实,雪芹设计晴麝二人的艺术构思是很精巧的。有麝则晴难以逃出风月宝鉴的反面,所以晴雯死。晴雯(情文),麝月乃是风月宝鉴,所以无情,书中写的也可以看出来。晴雯是情的化身,所以引宝玉正照风月鉴,袭人因箴所以引宝玉反照风月鉴。晴雯的纯粹艺术形式存在就是阻止宝玉绝情而反照风月鉴,故而有芙蓉诔(情文),晴雯引情是书中一大机关,如同三姐引群芳归路一样。晴袭麝三人各为宝玉作引,因为所引道路不同,故晴麝两不相容,屡见屡闹。晴雯撕扇子,而为麝月不容,麝月行事又为晴雯不容。这些从纯粹的艺术形式来看,就是风月宝鉴的正反照而已。
人物评价
厚道的麝月
麝月实际上还是个实心眼的傻孩子。她虽然很听袭人的话,但又和晴雯很玩得来。晴雯生病她照顾,晴雯着急她劝解,晴雯吵架她帮忙,晴雯隔肢芳官她给按着,晴雯打坠儿她帮着拉开,一方面是可怜坠儿,另一方面当然也怕晴雯病上添气。她虽平时对晴雯的挑衅比较忍让,实际与晴雯之间却也语笑不避嫌疑,有时脏话倒比吵架用得还多。比如见晴雯撕扇子就直截了当说她“造孽”;见晴雯半夜不穿大衣跑去吓她,直骂“你死不拣好日子”“皮不冻破了你的”;见她打坠儿,便说“又作死,好了打多少打不得,这会子闹什么!”晴雯虽号称“爆炭”,却并非混不讲理,也是知恩图报善解人意的人,对于贾母,赖大家的,还有宝玉的知遇之恩一直非常感念,对于麝月的真诚友谊也很领情。虽然麝月急起来对她说话也毫不客气,但她也知道麝月是一片好意,并不还口。所以她与麝月的关系也是比较融洽的。其实这二人性情上也颇有相似之处,两人都是吵完就忘,并不记仇的人。而且骂人时也都有点冲口而出不加思索的特点。只是麝月心思较为单纯厚道,总是就事论是,口才也好,所以骂得比晴雯更加成功,并且由于被骂者心服,所以也不会记恨于她。所以麝月的人缘比晴姐姐要好得多。所以她能同时又是一个袭人,又和晴雯好。
《红楼梦》撕扇子的是晴雯。
事件经过:端午佳节间,宝玉因金钏儿之事,心情很糟糕。恰巧晴雯给宝玉换衣时失手把他扇子跌折,便训斥了她几句,晴雯的自尊心受到伤害,还击了一通,不仅把宝玉“气得浑身乱颤”,而且连来劝架的袭人也落了个灰头土脸。最后,宝玉一定要回了太太去,至袭人一干丫鬟跪下求情才罢。
而宝玉赴宴回来,仍和晴雯有说有笑。听说晴雯喜欢听撕扇子的声音,就任凭她将一大堆名扇痛痛快快撕尽了。最后晴雯将宝玉手中的扇子撕了,又把麝月的扇子也撕了。
晴雯人物简介晴雯是金陵十二钗又副册之首,贾宝玉房里的四个大丫鬟之一,虽是丫鬟,但在宝玉房里过得千金**的生活。她以“勇”著称,红学中亦评价她有林黛玉之风。
晴雯长得风流灵巧,眉眼儿有点像林黛玉,口齿伶俐,针线活尤好,曾为宝玉病补雀金裘。 她本是赖妈妈家的丫鬟,因得贾母喜爱,固把她赐给宝玉。因娇生惯养,养成得理不饶人的性格。一次王夫人进园子看见她打骂小丫鬟,觉得她不合世家教养,再加上王善保家的等小人进谗,王夫人在她病得“四五日水米不曾沾牙”的情况下,从炕上拉下来,硬给撵了出去(放出去)。
宝玉偷偷前去探望,晴雯深为感动。当夜,晴雯悲惨地死去。听小丫头说晴雯死后做了芙蓉花神,宝玉便作了篇长长的《芙蓉女儿诔》寄托哀思。
第二十九回:享福人福深还祷福,痴情女情重愈斟情。
贾元春(元妃)出钱请客,贾家在清虚观搭台唱戏,热闹非凡。被皇帝封为"太幻仙人"的张道士跟贾母说:见一人家有个姑娘15岁,长得十再漂亮,想替贾宝玉做媒说亲。贾宝玉和林黛玉在旁听了都不高兴。
贾宝玉心里说:天下姑娘都不如林黛玉好看。但他自己又不好意思说出来。林黛玉心里想:贾宝玉喜欢我,他自己又不说,难道要我一个女孩子说。我倒不如说话气气他。贾宝玉和林黛玉两人越说越当真,最后吵起来。想到伤心的事,两人都哭了起来。
扩展资料:
《红楼梦》全面而深刻地反映了封建社会盛极而衰时代的特征。它所描写的不是“洞房花烛、金榜题名”的爱情故事;而是写封建贵族青年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之间的恋爱和婚姻悲剧。小说的巨大的社会意义在于它不是孤立地去描写这个爱情悲剧,而是以这个恋爱、婚姻悲剧为中心。
写出了当时具有代表性的贾、王、史、薛四大家族的兴衰,其中又以贾府为中心,揭露了封建社会后期的种种黑暗和罪恶。
及其不可克服的内在矛盾,对腐朽的封建统治阶级和行将崩溃的封建制度作了有力的批判,使读者预感到它必然要走向覆灭的命运。同时小说还通过对贵族叛逆者的歌颂,表达了新的朦胧的理想。
其实贾宝玉的跋扈性情,最早给出评价的人是贾雨村,只不过贾雨村评价的不是贾宝玉,而是甄宝玉。而甄宝玉、贾宝玉本就是一身,且看第2回“冷子兴演说荣国府”中,贾雨村如何评价甄宝玉的:
雨村笑道:“去年我在金陵,也曾有人荐我到甄家处馆……但这一个学生,虽是启蒙,却比一个举业的还劳神……又常对他的小厮们说:‘女儿这个两个字极尊贵、极清净的’万不可唐突了这两个字,但凡要说时,必须先用清水香茶漱了口才可,设若失错,便要凿牙穿腮等事,其暴虐浮躁,顽劣憨痴,种种异常。只一放了学,进去见了那些女儿们,其温厚和平,聪敏文雅,竟又变了一个人。”——第2回
甄宝玉的性情和贾宝玉完全一样,都是喜欢女儿,厌恶男人的,而甄宝玉对于唐突了女儿名字的小厮们,他是怎么惩罚的呢?居然是凿牙穿腮,想想都让人汗毛直立,贾雨村用“暴虐浮躁”四字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
也就是说,读者亦被写书人给骗了,我们读《红楼梦》,看到的贾宝玉,大部分情况下是跟女儿们厮混的贾宝玉,这个时候的贾宝玉“温厚和平,聪敏文雅”,可很少写到贾宝玉跟庸俗男丁是如何相处的,以致于我们对贾宝玉的印象,一直处在他和女儿们相处时的温柔状态。
言归正传,我们回到《红楼梦》文本中来分析贾宝玉。虽然书中关于贾宝玉的阴暗面描写并不多,但透过一些情节,我们还是能看到那个跋扈强权的宝二爷,比如第9回“起嫌疑顽童闹学堂”。
在此回中,秦钟和香怜偷偷说话,被金荣当场拿住,怀疑两人之间有“私交”,回到学堂一通乱嚷,加上贾蔷故意用言语怂恿、刺激茗烟(宝玉的小厮),最终演化成一场打架风波。
金荣家境不好,最终被众人逼着向秦钟、贾宝玉道歉,金荣没办法,只能给两人作揖,本来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可贾宝玉却不同意,他要金荣满足自己一个要求——跪下磕头!
金荣先是不肯,后来禁不得贾瑞也来逼他去赔不是,李贵等只得好劝金荣说:“原是你起的端,你不这样,怎得了局?”金荣强不得,只得与秦钟作了揖。宝玉还不依,偏定要磕头。贾瑞只要暂息此事,又悄悄地劝金荣说:“俗语说的好,‘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既惹出事来,少不得下点气儿,磕个头就完了。”金荣无奈,只得进前来与秦钟磕头。——第9回
这个情节其实挺凄凉的,一个没钱没势的金荣,一个有钱有地位的贾宝玉,众人会帮谁一目了然。少年人争强好胜,贾宝玉仗着自己的尊贵身份,强行逼着一个少年跪下磕头,这叫做杀人诛心,不仅要在形势上占上风,更要将对方的尊严踩在土里,才算是彻底的胜利。
贾宝玉的这种秉性并不是偶然,而是一种常态,且看第24回,彼时贾芸前来荣国府谋职,恰遇见贾宝玉,几句介绍之后,贾宝玉直接冒出一句要认贾芸当儿子的话:
宝玉看时,只见这人容长脸,长挑身材,年纪只好十八九岁,生的着实斯文清秀,倒也十分面善,只是想不起是哪一房的,叫什么名字……贾芸指着贾琏道:“我合二叔说句话。”宝玉笑道:“你到比先越发出条了,倒像是我的儿子。
”贾琏笑道:“好不害臊!人家比你大四五岁呢!就替你作儿子了?”——第24回
从这个情节中,可看出贾宝玉身上有着浓浓的贵族纨绔习气,他不过还是个孩子,人家贾芸才是正正经经的十八岁青年,可贾宝玉凭借自己的地位和身份,
敢当着众人的面认一个比自己大的人当干儿子,这岂是温文尔雅之君子干的事儿,如果贾宝玉没有宝二爷这层身份,敢在街上这般说,恐怕是要挨揍的。
且看第30回,彼时天降大雨,贾宝玉从外面回来怡红院,丫环们正在院中玩闹,没有听到贾宝玉的喊门声,宝玉大怒,将其后开门的袭人狠狠踢了一脚:
宝玉一肚子没好气,满心里要把开门的踢几脚;及开了门,并不看真是谁,还只当是那些小丫头子们,便抬腿踢在肋上。袭人“哎呦”了一声,宝玉还骂道:“下流东西们,我素日担待你们,得了益,一点儿也不怕,越发拿我取笑了。”——第30回
贾宝玉的这一脚踢得有多严重呢,其后记载,袭人夜间肋骨疼痛,难以入睡,揭开衣裳一看,肋骨上青了碗大一块。即便入睡,梦中也疼得时时发出“哎呦”之声,嗓子腥甜,忍不住咳嗽几声后,往地上吐出一口痰来,打着灯往地上一照,竟是一口鲜血。
这些细节描写很传神,足可见贾宝玉这一脚踢得有多重。
当然,会有读者为宝玉解释,贾宝玉他并不知道开门的袭人,可问题在于,如果是别的丫环开门,被宝玉也会一脚踢上去,而且估计连其后的道歉和关心都没有,毕竟不是每个丫环都有袭人这样的待遇。
综上所述,贾宝玉的完整性格,要归纳他对女儿的态度和对男性的态度两种,这两种结合起来,才是完整的贾宝玉形象,如果单独就宝玉对女儿们的关心,便否认了他动辄对小厮们“凿牙穿腮”的暴虐之举,不免显得“护犊子”了
红楼梦》第二回"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有冷子兴讲述宝玉所说的话: 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 "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这似通非通的小孩子话颇为人们所欣赏--特别是女士们。其实这话是于理不通的。因为无论女儿群体或男子群体,其中都有正面人物与反面人物。以《桃花扇》为例(《红楼梦》与《桃花扇》有密切关系,情参阅拙文"从一条脂砚斋批语看《红楼梦》的主题思想"--该文载于"红楼艺苑学术研究"):《赚将》一出戏里的那个叛国投敌的女儿侯氏夫人,便很难使人见了清爽;而抗清殉国的史可法,怎能使人觉得浊臭逼人呢?脂砚斋告诫我们:(读《红楼梦》)要看它的背面,不要看它的正面,也就是说,要看它的内里隐藏,不要看它的表面文章。宝玉所说的这几句似通又不通的话,写于书的开头极紧要处,肯定有重要内在隐寓,值得探讨。 要明白这几句话的真义,我们必须知道《红楼梦》里有关史可法的两个内容:一是第三十回的"龄官划蔷痴及局外";再一是第四十三回"不了情撮土为香"。关于"龄官划蔷"的隐义,已于上述拙文"从一条脂砚斋批语看《红楼梦》的主题思想"中提到了,我们已知这是为悼念沉江自杀的史可法(见《桃花扇·沉江》。我们应注意这节文字描述的不合理性:时当五月,龄官哭泣着在地上划"蔷"字。天下起大雨来,雨水从她头上滴下,纱衣全湿了,可是她全然不觉,仍在地上划蔷不止。这件事合理吗?她岂不是在水中划"蔷"!能划得出来吗?从表面看,龄官象是在思念贾蔷。但贾蔷就在她身边,而且对她很有情(见第三十六回贾蔷为她买雀儿一事),她何至于动情到如此地步?"蔷"字正写为十七笔,为什么书中偏偏说是十八笔?宝玉看龄官划字,一般说只看她划的什么字就可以了,何必去计较这个字的笔划数目呢?笔划比较少的,还容易做到,但十八笔是一个不小的数目,谁还会一笔一笔地去统计这个字的笔划数目?当宝玉提醒她下雨了,要她赶快去避雨。她竟听不出是宝玉的声音,甚至连男女的声音都分辨不出来,竟称宝玉为"姐姐"!有这样的事吗?宝玉于大雨中跑回怡红院大声叫门,丫鬟们却听不出是他的声音,迟迟不给他开门。这又是不合理的事。后来袭人发现是宝玉在门外被雨淋着,遂大说大笑着跑来给他开门,宝玉竟听不出是袭人的声音,还以为是个小丫头子,竟狠狠地一脚把袭人踢伤了。这一系列不符合逻辑、有点象童话般的事,是作者用以提醒读者:"龄官划蔷"一事有重大隐寓,不要被蒙蔽了去。 根据上述拙文,我们已知龄官划的字不是"蔷",而是"史可法"三个字(这三个字恰为十八笔);龄官在大雨中全身被淋湿而自己全然不觉,继续在水中划"史可法"三个字,这是为哀悼史可法之死,也象征性地表演史可法之沉入长江。宝玉狠踢袭人一脚,其实是踢读者,这是恨他们只看表面文章,不理解这节文字的真义,枉费自己的一片苦心。 在这一节文字中,还有一件事值得一说:怡红院丫头们堵住排水沟,积水在院内,把些绿头鸭、花鸂鶒、彩鸳鸯放在水中,观赏取乐。我们知道绿头鸭即是野鸭(雄鸭头上毛羽呈兰绿色,所以称绿头鸭),它与家鸭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形体略小些。野鸭一般都作为野味,供庖厨之需,没有将其养作观赏禽鸟的。像怡红院这样的地方,养鸂鶒、鸳鸯供观赏是合理的,但是哪里来的野鸭?笔者认为,这一不合理的小事也是有深意的,是为点出我国一个历史典故。这一典故如下: 三国时代魏朝皇帝曹芳嘉平年间,宫中的伶人曾密谋杀死当时心怀不轨的权臣司马昭,已立文书,只要皇帝画押即执行。司马昭只身入宫进见皇帝,天赐良机,事将发。但曹芳畏惧司马昭、司马师兄弟的熏天权势,临机迟迟不敢动笔画押。其时宫中正在演剧,伶人乃作一应急表演:伶人甲手持一鸭。伶人乙问甲手持何物?甲答曰:"鸡也。"乙遂高唱:"青头鸡,青头鸡,鸭(押)也。"用隐语催促皇帝画押。但这位皇帝终未敢动笔,其事遂未果。自此以后,文人有时以"青头鸡"代指鸭。例如:唐·温庭筠诗句"日影明灭金色鲤,杏花唼喋青头鸡"(《经西坞偶题》)即是例子。 我们知道绿色即是青色,所以绿草也称青草,因此绿头鸭也可称青头鸭。由青头鸭易使人联想到鸭的别称青头鸡,进而联想到上述历史典故。曹雪芹当是利用怡红院所不应有的绿头鸭点出"青头鸡"这一典故,其目的是借以表明"龄官画蔷"一节文字具有重大政治隐寓,但作者也和那班伶人一样不敢明说出来,只能用隐语或其他方法加以表达。例如用五月端阳节前一天龄官全身被雨湿透,象征史可法之五月沉江;用"蔷"字为十八笔,暗暗点出"史可法"三个字;用龄官在水中画"蔷"字,暗暗哀悼史可法之死于长江水;以及用许多不合理的事使读者看出"画蔷"一事表面文章的虚假性;希望那些心有灵犀的读者能领悟出这节文字内里的真实来。--在这节文字中有如下叙述:"(宝玉)心里却想:'这女孩子一定有什么话说不出来的大心事,才这样个形景。外面既是这个形景,心里不知怎么熬煎。'"这就明明告诉我们,"龄官划蔷"的用意作者不敢明说出来,因而心中受着熬煎!我们能懵懵懂懂地去读 《红楼梦》吗? 第四十三回的"不了情撮土为香"与"龄官划蔷"用意完全相同,不过"不了情"是为祭奠史可法死后百日的。这节文字叙述宝玉在水仙庵井台上作神秘的祭悼。从表面看,他是为投井自杀的金钏作祭悼的,因为这一天是金钏的生日。但是金钏自杀的那口井就在贾府附近,宝玉为什么不去那口井,却偏偏骑马奔驰近十里地,到荒郊野外去祭悼?这一天是凤姐的生日,贾府有盛大庆贺宴会;这一天又是红楼诗社的社日,对宝玉来说,又是头等重要的大事,正如书中所有意强调的:"今儿凭他有什么事,也不该出门。"然而宝玉竟不顾这一切,首先要去做这件事,说明宝玉"祭井"的内在含义重大。笔者认为,宝玉所祭悼的人,表面上是金钏,实际上却是史可法!其证据如下: 首先,宝玉"祭井"回来后,他对刚才做的事扯慌,说北静王的一个爱妾死了,他为北静王去道恼,因而误了凤姐的生日宴会。我们试想:宝玉是个极聪明的人,怎能在生日宴会上捏造这种凶丧的事作借口呢?笔者认为,作者借这件事,一方面暗示宝玉祭悼金钏是谎话,实际上所祭悼的却是另外一个人;另一方面也暗示,这一天不是受祭人的生日,而应与受祭人的死日有关。这个人应是谁?我们知道:《桃花扇》四十出戏都是按年月顺序排列的。乙酉年五月有三出戏,即《逃难》、《劫宝》、《沉江》。《沉江》一出在最后,说明史可法投江自杀是在五月下旬。如此算来,到凤姐的生日(书中明言为九月初二日),大体符合百日之期。这说明宝玉是为史可法殉难百日作祭奠的。 更重要的是:在"祭井"前、后文中,作者一再暗示宝玉所面对的井水是史可法自杀的江河之水!作者将宝玉这一祭悼活动安排到莫须有的"水仙庵",其用意在哪里?根据书中所言,"水仙庵"供的是洛神。据说伏羲氏之女宓妃溺死于洛水,成为洛水之神。所以水仙庵的井水,当然就是江河之水了。在后文中,则暗示得更为清楚:即宝玉"祭井"回来后,紧接着让他看演《荆钗记》,书中有如下叙述: 话说宝玉和姐妹一处坐着,同众人看演《荆钗记》,黛玉因看到"男祭"这出上,便和宝钗说道:"这王十朋也不通得很,不管在哪里祭一祭罢了,必定跑到江边来做什么!俗语说:'睹物思人'天下的水总归一源,不拘那里的水舀一碗,看着哭去,也就尽情了。"宝钗不答。宝玉听了,却又发起呆来。这段叙述就明明白白地指点出宝玉刚才的"祭井",其实就是祭江了,--史可法正是自杀于长江的。由以上证据可使我们看出,宝玉所祭奠的,表面上是为金钏,实际上却是为沉江而死的史可法! 另外一点,宝玉"祭井"时,不用水仙庵老尼为他拿出的香供纸马中的香,却用自己菏包里的香。这又不合理。宝玉也知道用这种香"不恭些"--因为祭祀用的香需要用专门制作的香,别种用途的香是不恭的,荷包里的香甚至是亵渎的,是不能代用的。这明显又是作者给读者提出的一个思考题。宝玉使用的香名叫"沉速",这一怪香名恐怕连博物家也难得听说过。不过知道了宝玉"祭井"的真义后,这一怪香名就不难解释了。笔者认为,"沉速"的意思,是祝愿史可法的遗体速速沉入江底泥土中,以免受江水漂荡之苦,因为人死以入土为安!这就是宝玉"祭井"用这一怪香的原因。 有意思的是:小厮焙茗不理解宝玉祭悼的对象为谁,结果受到宝玉的耻笑,并挨了宝玉的踢。作者写这一笔也是有深意的。它是说:如果《红楼梦》读者真以为这节文字是为悼念金钏,那么也就要受到耻笑,也该挨踢了。这与"龄官划蔷"一节宝玉踢袭人的用意相同。 对于焙茗说的那些傻话,听起来很可笑,但我们绝对不可拿它当傻话看待。我们试想:一个聪明伶俐、善窥主人意向的小厮,怎能说出如此不着边际、于理不通的话来呢?究其实,这是作者利用这些傻话透露出一些真话来。我们看: 受祭的阴魂,虽不知姓名,想来自然是那人间有一、天上无双、极聪明清雅的一位姐姐妹妹了。 这是作者暗暗点出受祭人的身份或身价的。很明显,金钏是当不起的。可看出受祭者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二爷的心事,我没有不知道的,只有今儿这一祭祀,没有告诉我,我也不敢问。 二爷的心事难出口。 这些话应是说:作者对宝玉这次祭悼活动的真意和受祭人是谁,也和"龄官划蔷"的真意一样,难以明说出来,只好让读者们去猜想、去思考了。 你在阴间,保佑二爷来生也变个女孩儿,和你们一处玩耍,岂不两下里都有趣了。 细味这话的意思,雪芹也有做史可法那样人物的心愿了。 脂砚斋对焙茗那些傻话之批语为: 这方是作者真意。 可见焙茗那些傻话是不傻的。 根据以上两处书文与我们的论述,特别是根据焙茗那些傻话,我们可以看出作者是以"姐姐妹妹",也就是以"女儿"隐指史可法;同时以龄官被大雨淋湿而不觉,以及金钏投井而死,表明史可法是水死的。因此,"女儿是水做的骨肉"即意谓史可法为殉国而死于水,其骨肉葬于水中了。由于史可法是明亡殉国的代表人物,所以他可代表明亡之际那些为国战死沙场的人、自杀殉国的人、以及那些保持民族气节不仕于清,以致困顿而死的人,等等。由于这些人物之死与史可法之死的性质相同,因此他们之死都可认为死于水。焙茗的傻话"你(当指史可法)在阴间,保佑二爷来生也变个女孩儿,和你们一处玩耍,岂不两下里都有趣了。"其中"你们"二字,当然是指史可法和其他为国而死的人物。所以"女儿是水做的骨肉"中的"女儿",不单指史可法,也包括其他为国而死的正面人物。我们知道红楼女儿们都是影射这些人物的,所以红楼女儿们都可认为死于水。大观园一个重要景点"沁芳",应即暗示这一点。--其中的"芳"显然指红楼女儿们。 第二回有贾雨村转述甄宝玉的话: 这"女儿"两个字极尊贵极清净的,比那瑞兽珍禽、奇花异草更觉希罕尊贵呢!你们这种浊口臭舌,万万不可唐突了这两个字,要紧,要紧!但凡要说的时节,必用净水香茶漱了口方可,设若失错,便要凿牙穿眼的。 这话听起来十分幼稚可笑。但真的可笑吗?否!明白了"女儿"是暗指以史可法为代表的那一批可歌、可泣、可敬的人,这些话就并不可笑,而是极其严肃认真的了。 曹雪芹在《红楼梦》开头时宣称:这部书是为女儿立传,使闺阁昭传的。现在我们明白了,他这是说:《红楼梦》是为以史可法为代表的一批明亡历史正面人物立传的。这就难怪脂砚斋一再宣称《红楼梦》为一部野史,并常使用"史笔"、"史公"、"春秋笔法"等字眼了。 "男子是泥做的骨肉"这一句中的"男子",应指那些投降清朝的明朝文武官员、不知国家民族为何物的汉人纨绔、那些为功名利禄而相信或已成就"金玉姻缘"(即所谓"满汉一体"--见拙文"薛宝钗史湘云不属于金陵十二钗")的文人名士、以及那时各式各样的历史反面人物。他们以薛蟠为代表。薛蟠一贯表现为纨绔形象,只知寻欢作乐,不知国家民族大义。第二十八回他在冯紫英宴会上说的四个"女儿",说明他就是叛国投清的许定国和侯氏夫人式的人物(见拙文"从一条脂砚斋批语看《红楼梦》的主题思想")。他钟情金桂(金桂代表"金",即清朝),而虐待香菱(香菱代表华夏),说明他是一个忘本的汉人。等等。作者将薛蟠为泥做的骨肉一事,巧妙地隐藏于第六十七回之中,即:薛蟠从苏州回来,带回由虎丘艺人用泥捏成的自己的小像,借此以表明他的骨肉是泥做的。第四十七回薛蟠酒后遭柳湘莲痛打,并被迫喝苇坑里污浊泥水,以致呕吐不堪,臭气熏人。这应为暗合他的"浊臭逼人"这件事。薛蟠正是在被打后,为避羞离家赴苏州,才带回他的泥捏小像的。这当是作者有意使两者产生联系,以表达薛蟠的"泥做的骨肉"与"浊臭逼人"。总之,这都为表明薛蟠属于、也代表那些与"女儿"成对立面的"男子"。 薛蟠将自己的小像摆放在自己室内才合理,甚或送给自己的母亲薛姨妈也还说得过去,怎能送给自己的妹妹薛宝钗呢?封建时代闺房内能摆放青年男子的小像吗?然而薛宝钗竟欣然接受,并且很欣赏这个泥做的薛蟠小像。这应如何解释?我们知道薛宝钗代表清王朝(见拙文"薛宝钗史湘云不属于金陵十二钗"),她欣赏以薛蟠为代表的那些"泥做的"汉人,那是当然的事了。 《红楼梦》的义旨之一也在于贬恶扬善,形容水做的"女儿"(历史正面人物)为清爽,形容泥做的"男子"(历史反面人物)为浊臭,即体现出这一点。冷子兴转述宝玉所说的这几句话,写在书的开头处便不是偶然的了。
红楼梦贾宝玉人物分析:贾宝玉的形象特点是温和善良、叛逆精神、平等自由、软弱怯懦、尊重女性。
1、温和善良
贾宝玉对待侍候自己的丫鬟们,十分温和,没有架子,以至于丫鬟们都敢骑在主子头上了。贾环阴险的推倒油灯,企图烫瞎贾宝玉的眼睛,巴不得贾宝玉死。贾宝玉却说:有些疼,还不妨事。明日老太太问,只说我自己烫的就是了。金钏儿跳井而亡,偷偷溜出城外去祭奠她。
2、叛逆精神
贾宝玉作为荣国府嫡派子孙,是贾氏家族寄予重望的继承人。在男尊女卑,功名至上的时代,贾宝玉憎恶和蔑视世俗男性,亲近和尊重处于被压迫地位的女性。不爱读书,不愿走科举考试的道路,鄙弃功名利禄,反对仕途经济,嘲骂仕途经济的人为禄蠹,都可见他的叛逆。
3、平等自由
他亲近爱慕与他品性相近、气味相投的出身和地位微贱的人物,如秦钟,柳湘莲等,逃避参加士大夫和贵族子弟应酬,对于功名利禄、封妻荫子十分厌恶和否定,对待丫鬟小厮也时常是平等交流。后来宝玉不得不与宝钗成婚,宝钗经常劝贾宝玉务必求取功名,厌恶仕途经济的宝玉不能忍受,不愿被束缚,最后逃离世俗红尘,出家远走。
4、软弱怯懦
贾宝玉曾趁着王夫人午睡,调戏金钏,王夫人似睡非睡听到了两人的谈话,起身就给了金钏一个巴掌,命人赶了出去,此时贾宝玉在一旁一言不发,一句也没有为金钏辩解,后来金钏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跳井自杀。
另一件事是抄检大观园时候,王夫人已经病入膏肓,晴雯从床上拖出去,赶了出去,宝玉从始至终,没有为晴雯求过情,两件事将宝玉的软弱怯懦展现的淋漓尽致。他身上有反封建的因素,但他始终没能摆脱封建。
5、尊重女性
贾宝玉的另一个性格特点是尊重女性、热爱女性、崇拜女性、同情女性,核心是平等待人,尊重个性,主张各人按照自己的意志自由活动。
他说过“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后来,他又说了这样的想法:“凡山川日月之精秀只钟于女儿,须眉男子不过是些渣滓浊沫而已。”贾宝玉只企求过随心所欲、听其自然,亦即在大观园女儿国中斗草簪花、低吟悄唱、自由自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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