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卡儿在方法论中指出,研究问题的原则:
1 不接受任何我自己不清楚的真理,就是说要尽量避免鲁莽和偏见,只能是根据自己的判断非常清楚和确定,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的真理。就是说只要没有经过自己切身体会的问题,不管有什么权威的结论,都可以怀疑。这就是著名的“怀疑一切”理论。例如亚里士多德曾下结论说,女人比男人
笛卡儿
笛卡儿
少两颗牙齿。但事实并非如此。
2 要研究的复杂问题,尽量分解为多个比较简单的小问题,一个一个地分开解决。
3 小问题从简单到复杂排列,先从容易解决的问题着手。
4 问题解决后,再综合起来检验,看是否完全,是否将问题彻底解决了。
在1960年代以前,西方科学研究的方法,从机械到人体解剖的研究,基本是按照笛卡儿的方法论进行的,对西方近代科学的飞速发展,起了相当大的促进作用。但也有其一定的缺陷,如人体功能,只是各部位机械的综合,而对其互相之间的作用则研究不透。直到阿波罗号登月工程的出现,科学家们才发现,有的复杂问题无法分解,必须以复杂的方法来对待,因此导致系统工程的出现,方法论的方法才第一次被综合性的方法所取代。系统工程的出现对许多大规模的西方传统科学起了相当大的促进作用,如环境科学,气象学,生物学,人工智能等等。
笛卡儿在方法论中还第一次提出“我思故我在”的名言,第一次引入笛卡儿坐标系。对牛顿和莱布尼茨发明微积分理论有很大的作用。
心灵哲学成为当代西方哲学中最活跃的学科之一,该领域爆发了并正在进行着所谓的“本体论变革”,笛卡尔的二元论的思想成为他们批判的对象,因此,笛卡尔对心灵哲学所作的贡献是大多数哲学家所忽略的问题,本文将结合当代“本体论变革”中的部分思想对笛卡尔心灵哲学的思想进行全面的分析和评价。
最近三、四十年,心灵哲学作为哲学的一大分支,倍受哲学家的关注,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成为当代西方哲学中最活跃的学科之一。并且,该领域爆发了并正在进行着所谓的“本体论变革”。这一变革,共同的目的是批判、颠覆常识的心身观和潜藏在大多数并未超越笛卡尔的思想。 笛卡尔的关于心灵哲学的思想大致可以从三个方面概括:自我意识、心身关系、人与机器。
自我意识。笛卡尔的方法是以“怀疑”开路的。他的形而上学的沉思的“第一沉思”就是普遍的怀疑。我在怀疑,这也是在说,我在思想。既然肯定我在思想,那么就必须也肯定我的存在。在他看来,“我思”必然依附一个主体,那就是我。因此,我是存在的。既然我是存在的,那就必然占有一定的空间,因此就具有广延的属性,属性又依附一定的实体,因而就推出了“物质实体”。我是一个实体,这个实体的全部本质和本性就是思想。“思”就是以属性而存在的,和上面一样又推出了“心灵实体”。
心身关系。上面已经说了,笛卡尔的“物质实体”和“心灵实体”是从属性“广延”和“思”中推出来的。他认为,“广延”和“思”无论从哪个层面上来看都不可能还原为对方,因此,它们具有不可还原性,物质实体和心灵实体具有绝对的区别,进而,他就提出了心身二元论的思想。
人和机器。笛卡尔是“人和机器说”的坚决反对者。他认为人不是机器,动物才是机器,因为人和动物的身体是物质的不同形态,所以它们也服从物质的普遍规律。他同意将动物和人的肉体看作机器。但是,一旦超出了肉体和物质的范围,进入意识和精神的层面,就不能将动物和人同等对待。
笛卡尔认为世界上一切知识都是不确定、令人怀疑的。笛卡尔提出普遍怀疑的原则,要求接受一项事实前必须达到清晰、明确的理解程度。他的方法是怀疑一切,但有一件事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我在怀疑”。因此简言之就是“我思故我在”即“我思想因而我存在”。其中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包含两部分内容:“我思”和“我在”。“我思”中的“我”不是指我的肉体,而是思维包括怀疑、意愿、情感、想象以及人能直接意识到的任何精神活力,是指一个思想的主体。他解释说:“严格地说,我只是一个思想的东西,也就是说,我只是一个心灵、一个理智或一个理性。”当我的身体不完全时,我依然可以思考,因而我的精神、灵魂是和肉体是完全不同、完全分离开来的。“我思”中的我是超越形体的我,因为我完全可以在没有形体时做一些活动,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没有思想。思想是“我”的一种本质属性,“我”只要一旦停止思想,自身也就不存在了。
而“我思故我在”哲学真意是建立在理性基础上的,他认为理性本身含有自我批判和自我反思的含义,它是建立在自我意识的基础之上的,因此必须时时受到自我明证性的批判审视。
实际上“我思故我在”的本意是“我思故我是”。其中“我思”是以意识活动为对象的自我意识,“我思”是“我在”的前提。因此,只有真正把握了“我思”的内涵,才能真正地解开“我在”之谜。笛卡尔认为的“我思”指称人具有思维的先天认识能力,是存在于人们头脑之中的思维规定性。他将这些认识归结为存在于人们头脑之中的数量、位置、时间等等。笛卡尔要证明的是:人只能依靠这些先天就存在于人们头脑之中的思维规定才决定了“人之为人”。 “我在”是实体的存在”。“I think,therefore I am”中的am指是本体论意义上“是”或“本质”,而“I am”则是指人的“是”或人的“本质”,而不是经验哲学家眼中的客观存在。
“故”表示的不是两个实体之间的因果关系,而是本质和实体之间的必然联系,这也奠定了“我思”决定“我的本质存在”的逻辑顺序。所以从唯理论的解释原则出发,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要真实表达的是“我思故我是”。因此“我思故我在”要表达的内涵就是:人本质或本性就是人的头脑之中先天地存在着某些思维规定,“我存在着先天的认识形式,才决定了我的本质存在”。
笛卡尔“我思故我在”理论中的“我在”是本质的存在。从西方哲学史上看,柏拉图将这个“存在”归结为“理念”,亚里士多德则视为事物的“形式”,因此,笛卡尔正是继承了西方哲学史本体论的思想,将这一精神内核加入了“我思故我在”的命题之后开启了近代哲学唯理论的先河。
笛卡尔用另一种眼光来看待外部世界、身体和其他事物,对事物的思考并不能证明我身体的存在性,即是人可以不依赖于肉体而对事物进行思考,即使肉体不存在了“我”依然可以思考。这种把思维和肉体分开来考虑的思想最终确立了他的二元论的思想体系。而且他对身心分开思考的思想第一次在近代哲学意义划分了的思维与存在。
“我思故我在”的思想使他在怀疑中确立自我,用“自我”的理性主义怀疑心外的一切,从而把认识提到了哲学研究的首位。对以后哲学的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也同时奠定了他在哲学上举足轻重的地位。
笛卡尔是近代理性主义哲学的开创者,他作为唯理论的开创者用“我思故我在”确立了思维对于存在的决定性原则,反对了当时禁锢人们思想的经院哲学,使人们从过分依赖感官经验的弊端中醒悟过来,促进理性解放,具有重大意义。 在笛卡尔看来,我们唯一能够信赖的就是理性的证明,所以要只依理性去怀疑一切可怀疑的东西,笛卡尔所开启的近代西方哲学的知识化与理性化时代。一方面开拓了新的知识领域,扩大了人类生活的境界,甚至极大地改变了人类的物质生活世界;但是另一方面将理性和人类理性精神推到了极致,甚至达到了“理性崇拜”的地步。
《谈方法》出版于1637年,笛卡尔运用法文写作,一共六个部分,第一部分谈对于各门学问的看法,第二部分是笛卡尔所寻求的那种方法的几条主要规则。第三部分是这种方法引导出的几项行为守则,而第四部分如笛卡尔所说简短地接触了上帝和人的灵魂两个主题,笛卡尔陈述了证明神存在和人存在的理由,第五部分是关于物理学的,最后一部分则是他写书的理由和对前面的一些补充,而《沉思集》则通过6个沉思对于第四部分进行了深入。在译本方面,《谈方法》的汉译本是王太庆直接译自笛卡尔写作的法文版;《沉思集》则是运用拉丁文写作的。商务印书馆版译本的底本是1865年法文Simon版,而这个底本对于拉丁文原版的翻译有很多问题,所以底本质量欠佳导致了汉译本的跟剑桥英译本的差异。
我主要参考的是剑桥英译本对这个部分进行了重新翻译,而笔记部分则是重点是交代一下《谈方法》与《沉思集》的联系,以及前言中的两个反驳涉及《谈方法》的部分的补充。
在这里,介绍一下这两条反驳的对象,即笛卡尔在《谈方法》对于上帝和人的灵魂的叙述。
首先说一下笛卡尔在第二部分为自己的工作制定的四条原则,这四条原则是后面对上帝和灵魂乃至整个《谈方法》都遵循的原则:
1凡是我没有明确认识到的东西,我绝不把它当成真的接受。
2我所审查的每一个难题按照按照可能和必要的程度分成若干部分,以便一一妥为解决。也就是说,要小心避免轻率的判断和先入为主之见,除了清楚分明地呈现在我心里、使我根本无法怀疑的东西以外,不要多放一点别的东西到我的判断里。
3按次序进行我的思考,从最简单、最容易认识的对象开始,一点一点逐步上升,直到认识到最复杂的对象;就连那些本没有先后关系的东西,也给它设定一个次序。
4在任何情况下,都尽量全面地考察,尽量普遍地复查,做到确信毫无遗漏。
在第四部分,笛卡尔首先谈的是如何追求真理,就是我思故我在的论证:
1清理可疑的看法,留下心中不可怀疑的。
2醒时心里的各种思想在睡梦中都可以进入心里,但没有一样是真的。
3因此,曾经到心中的想法都不是真的。
4我宁愿认为一切都是假的,那么,在这么想的时候,在想的我应当是个东西。
5我想,所以我是。(我思故我在,法文Je pense, donc(因而;那么) je suis,拉丁文Ego cogito,ergo sum)这条真理是十分确实、十分可靠的。
“我思故我在”这样成为了笛卡尔哲学的第一条原理。
而下面第一个反驳所要反对的就是下面对于“我作为实体,全部本质只是思想。”的论证:
1正是根据我想怀疑其他事物的真实性这一点,可以十分明显、十分确定地推出我是。只要我停止了思想,尽管我想象过的其他一切事物都是真的,我也没有理由相信我是过。
2因此我认识了我是一个本体(根本实体),它的全部本质或本性只是思想。
3它之所以是,并不需要地点,不依赖于任何物质性的东西。
4所以这个我,这个使我成为我的灵魂,是与形体完全不同的,甚至比形体容易认识,即使形体并不是,它仍然是不折不扣的它。
以上是关于“我思故我在”,以及“我作为实体的本质仅仅是思想”,可以说是谈论人的灵魂的,虽说只是在证明的最后提了一次“灵魂”这个词。但是在下面,笛卡尔又说道:“我发现,‘我想,所以我是’这个命题之所以使我确信自己说的是真理,无非是由于我十分清楚地见到:必须是,才能想。”所以说,我认为关于我思和我在的关系,比较符合笛卡尔原意的是;我思时,我是存在的;只有我存在,我才能思。法文“donc”译为“那么”更好,即“我思,那么我在”。
而之后则开始涉及上帝存在的证明,也就是第二个反驳的对象:
1认识比怀疑更完美。
2我正在怀疑。
3所以我不完满。
4我不能得出比我更完满的一种思想(这里的“思想”即,我思故我在,我在怀疑中得出来了认识,即我思故我在。)
5我的这种思想,即“我思故我在”,应当来自一个比我更完满的自然。(有一种更完美的东西将这个观念放到了我的心里)
6这种更完满的东西是上帝。(干脆一句话:它就是上帝)
这是由我思故我在的思路顺承下来的一种推论,笛卡尔还提到了另两种:
1如果我本是单独的、不依靠任何别的东西的,因而凭自己具有了我从那个完满的是者分沾到的那一小份,那么我能够根据同样理由凭自己具有我自知缺乏的一切,成为永恒无限、万古不移、全知全能的是者。
2我知道自己缺乏某一些完满,那我就不是单独存在的是者。
3必定要有另外一个比我更完满的是者作为我的靠山,作为我所具有的一切的来源。
4凡是表明不完满的,在神那里都没有,凡是表明完满的,在上帝那里都有。
(5上帝是我的靠山)
第三种:
1我的理智本性和形体本性是分立的,依赖合成。
2对某物有所依赖是一种缺点。
3这两种本性合成不是神那里的完满。
4上帝绝非如此。
5如果世界上的有某些理智和形体或其他并非十分完满的东西,它们之所以是应当依赖于神。
三种论证的共同之处就是,人的理智和形体以及世界上的万物(其他的理智和形体)都是不完满的,都是有限的,需要一个完满的、无限的上帝作为靠山和存在的条件。第一种论证则是说明我作为不完满者,对于更完满者的追求,需要神来成全,以此确立神的实存。
这条反驳没有考虑到笛卡尔在第二章为自己工作确立的原则,即“凡是我没有明确认识到的东西,我绝不把它当成真的接受。”笛卡尔要追寻的是确定的东西,并且按照他的思路,也只能找到“思维”这一种确定者。不论如何我思是确定不移的,而至于反驳中所说的属于灵魂的除了思维以外的其他东西,没有得到确证就不能说是存在的。也就是说反驳者追求的是一种实在的可能性,笛卡尔追寻的是确定性,确定的真理。
如笛卡尔所说,在《谈方法》第四部分中,他的目的是专门追求真理,不是要谈事物的实在情况。还有一个第二部分所提到原则,即“按次序进行我的思考,从最简单、最容易认识的对象开始,一点一点逐步上升,直到认识到最复杂的对象;就连那些本没有先后关系的东西,也给它设定一个次序。”。笛卡尔思路,即确立的认识的次序是如小孩子学数学一样,从最简单的加减乘除开始,从最容易认识的东西开始,步步为营,再到复杂的比如函数等等。笛卡尔的这种追求真理的思路一方面是找确定的基点,另一方面是层层递进,由简到繁。这种思路下只找到了“思维”作为灵魂的唯一可能。既然笛卡尔认为他的思路是追求真理的思路,那这个思路下得不到的东西,即反驳者所说的其他属于灵魂的东西,就不是真理。笛卡尔也说,他会在之后证明为什么除了“思维”之外没有别的东西属于我的本质,。
观念作为不完满的人运用理智得出的,当然是不会比得出这个观念的人更完满。但是,笛卡尔认为这里的观念是被理智活动代表(represent)了的,就是说人的理智活动代表了这种观念。在《谈方法》的论证中,这种观念本是是外在于人的,是完满的上帝将其放入不完满的人中的。而人运用理智将这个观念得出只是对观念的一种再现,是这种的观念的代表。在这种思路下,观念就比人本身更完满了。这里的“本质的功效也比我自己更完满”,我认为是说,《谈方法》里笛卡尔作为不完满的人正在怀疑,而怀疑中得出的观念“我思故我在”却是一种认识,认识比怀疑完满,所以这个观念还是比我完满。
而将这个观念放入人心中的神的实存,笛卡尔虽在《谈方法》里运用了三种路径论证,但是这里并没有正面回应,将这个工作在《沉思集》里继续完成。
笛卡尔认为上文的两个反驳还算是有一些价值,而不遵循笛卡尔思路并且基于无神论提出的反驳,笛卡尔不认为是合理的反驳,不予回应。反应了笛卡尔对于那个时代的哲学传统,即经院主义的一定程度的遵从。
这一段在中译本中是缺失的。这里提到的二者,其一将人的感觉归于上帝。上帝是完满者,人的感觉是不完满的,必定不属于上帝。其二假设自己的灵魂足够理解和限定上帝。上帝是无限者,人作为有限者无法把握无限。
这里说明了《沉思集》的工作,就是对《谈方法》第四部分简要接触的上帝和人的灵魂进行重新讨论,也可以说是更进一步的讨论。笛卡尔希望自己的读者都能从成见中走出,摆脱感官的干扰,并遵循他讨论的次序和联系,其实就是遵循《谈方法》第二章确立的那四条原则。
这一段大体上是说,让读者尊重其文本的整体性,在将反驳和《沉思集》本体这个整体看完之前,不要做出判断。而按照笛卡尔在《谈方法》中做出的论证,这里提到的要在《沉思集》中陈述的确定、显明的知识和想法,无疑也是上帝的赠予,因为人作为有限者,不能达到确定的真理,就连“我思,那么我在”的得出也是依靠着无限的上帝。人对真理的发现,只是在上帝的帮助下的“再现”。
首先必须明确一点,“我思,我在”不是逻辑推论的结果,而是一切推论的起点,相当于几何学中的公理,是不能被证明的。笛卡尔通过普遍怀疑得出“我思,我在”的这个论述过程不是一个逻辑演绎的过程,他很明确地说,这是一个“发现”的过程,是一个“分析”的过程。笛卡尔所说的分析,是从几何学中搬来的,即从要证的结论出发,逆着逻辑演绎的方向,去寻找所需要的前提。“我思,我在”就是笛卡尔找到的最终前提,这个句子不能理解为“因为我思想,所以我存在”,“我思”和“我在”之间不是推论关系,笛卡尔说的是:“有一个正在思考的东西存在”,这件事是不需要任何前提的,是唯一不可质疑,不需证明的真理,是一切知识的起点。
第二个要明确的是,怀疑不是否定,而是既不去肯定也不去否定,不做判断。古代的皮罗派怀疑论者称为“悬搁”,后来在胡塞尔现象学里面,“悬搁”的概念被发扬光大,成为现象学最基本的反思手段。既然“上帝的存在可以怀疑”不是否定,也就不会跟“上帝存在”发生矛盾。
所以,不管怎么看,笛卡尔的论证从形式逻辑上讲都是没有问题的。他的形而上学的真正毛病不在逻辑上,而在更深层的地方,胡塞尔以来的欧陆哲学对此已经作了多方位的深刻揭示,在此就不重复了。
另外,你说文艺复兴削弱了逻辑思想,或是有哲学上的断层,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依据?就我所知,似乎并没有这样一个断层存在,逻辑学也看不出衰落的迹象,在文艺复兴时期的大学里,包括笛卡尔接受教育的耶稣会学校里,一直延续中世纪大学以三科四艺(语法、修辞、逻辑;数论、几何、天文、音乐)为核心的课程安排,变化在于增加了人文主义者推崇的古典名著阅读,并对亚里士多德主义作了许多改革,但逻辑学的重要性没有变。中世纪经院学者把逻辑学研究推进到一个相当高的高度(一个原因是与教义冲突的东西不让讨论,只能讨论其逻辑可能性),文艺复兴时期在这个高度上又做了一些推进和改革,特别是16世纪的彼得·拉缪对三段论的批评和发展,对笛卡尔时代有深远的影响。拉缪批评三段论只能展示已知的东西,不能发现未知,他试图改造三段论,使之能够从大项和小项出发去“发现”中项。笛卡尔与拉缪主义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在耶稣会学校使用的数学和天文学等教材大多是克拉维乌斯的,而克拉维乌斯深受拉缪主义影响。笛卡尔在荷兰结识的好友毕克曼也是深受拉缪主义影响的,毕克曼对笛卡尔早期的数学和自然哲学思考有很大帮助。
最后想说说笛卡尔的上帝。从《第一哲学沉思集》的论证中可以看到,他显然没有把上帝当作一个超自然崇拜的对象来看待,在第三沉思中,上帝只是作为一个无限的东西,在第四沉思中,上帝只是作为人的理性和自由意志的来源,在第五沉思中作为人拥有的的先天观念的来源,在第六沉思中作为身心统一的保障,全部都是出于论证的逻辑需要。笛卡尔把人本身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作为心灵的自我成为一种能够独自产生全部知识的强大力量,但正是这样才导致了身心的分裂,心物的隔绝,所以笛卡尔不得不引入上帝的某些属性,特别是无限性,来重新架起心物之间的桥梁。笛卡尔需要上帝并不是由于科学不够发达,科学无论怎样发展都不能为这些形而上学的论证提供支持,因为这些论证得出的形而上学预设恰恰是科学得以可能的前提。上帝的诸多属性后来被抽出来,留在了自然科学之中(例如无限性和绝对不动性进入了绝对时空概念),上帝本身则因为被抽掉了这些属性而沦为一个仅仅是道德上的东西,彻底离开了自然的领域,这一变革的启动者正是笛卡尔。
笛卡尔(公元1596年—公元1650),近代法国哲学家、物理学家、数学家,因将几何坐标体系公式化而被认为是 解析几何 之父。
在哲学上,笛卡尔的在“怀疑”基础上得出的“我思故我在”的确定命题,揭示了人作为思维者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彰显了人的主体性意识在认识世界上的重要性。他的哲学思想深深影响了之后的几代欧洲人,是欧洲近代哲学的奠基人之一, 黑格尔 称他为“近代哲学之父”。
笛卡尔认为,在人的心灵中本来就存在着一些清楚明白的观念,比如,上帝、灵魂、道德原则以及几何学的公理等,都是天赋的,与生俱来的。
在认识论上笛卡尔认为,一些具有普遍性与必然性的简单公理与原则都是上帝在人出生前就放到人心里的,是永恒不变的真理,是人们可以信任,并借此推理演绎而认识世界上其他复杂事物的基础。笛卡尔主张理性,希望以数学化的严密思维,逻辑推理来分析研究哲学,他提出了世界确定性的第一原则,即具有天赋性的“我思故我在”作为哲学的第一原理。()
洛克(1632年-1704年), 英国 的 哲学家 。在 知识论 上,洛克与 乔治·贝克莱 、 大卫·休谟 三人被列为“英国经验主义”的代表人物。
在认识论上,洛克反对“天赋观念论”,洛克认为,人的心灵是一张白纸,上面没有任何记号,没有任何观念,一切观念和记号都来自后天的经验。他说:“我们的全部知识是建立在经验上的;知识归根到底都是导源于经验的。”这就是“白板说”。
在中国,由于传统的感性思维和现行的意识形态,笛卡尔的思想是不受待见的,逻辑推理和数理演绎、质疑精神和批判性思维得不到重视,而洛克的思想却受到欢迎和支持。中国的应试教育的哲学思想基础,追溯起来,有着相当浓重的“白板说”色彩。只不过中国的应试教育更加偏重于经验的“输入”和“记忆”以及“功利性的运用”(例如考试用,现实中有用、能用)。中国的绝大部分的家长也相信“经验”的重要性。
以下从《西方教育思想史》(台湾·林玉体著 九洲出版社)摘录和整理笛卡尔、洛克对教育产生影响的有关观点和主张。
笛卡尔 :
1, 怀疑
运用理性对以往信以为真的信念,对脑海中的固有想法,求本溯源,用心思索,ーー予以厘清,发现有哪些是经不起考验的。笛卡尔不主张绝对的“怀疑ー切”,怀疑的目的是找出绝不动摇的信念。经过“怀疑”这层手续,笛卡尔肯定了“我存在”、“上帝存在”、“灵魂不朽”、“物质存在”等信念。
在教育上,如果鼓励师生尽情地怀疑,而以理性作为怀疑的工具,并以理性来维护或巩固怀疑的基础,则经过“怀疑”过滤后的结论,就比较可靠,日后对它起疑的机会也大为减少。若教学中不准许怀疑,或者没有勇气去怀疑,则失去为学的“真诚”精神。
2, 经得起“怀疑”的信念,是准确可信的
例如,数学公理和经过“演算”的几何定理等。
3,“清楚明白”与“显然有别”的观念
准确不疑的信念,有两大要求:ㅡ是要“清楚明白”,“呈显或展现在聚精会神的心灵当中,就像我们清晰地看到物体摆在眼前ー样,这些对象足以引起我们注意,且我们眼光也投注在这些物件上。”;二是“显然有别”,意则“恰好不与他物混淆”。“清晰”与“有别”之观念,乃是建立知识体系的硬石。“ 清晰”的观念,有两个根源,ー是客观事实,ー是演算;前者是经验世界,后者是数理世界。不过,笛卡尔ー再警告不可视感官经验为可靠知识的出处。
解决问题或去除怀疑,笛卡尔提出四个步骤:
(l)无法清楚了解者,则不可接受其为真。在这方面,还得避免草率与偏见。
(2)将我们所要查验的困难,尽可能地分成许多部分。
(3)先了解最简单与最容易的,然后ー点ー滴地往上升,步步为营,最后再探讨较为复杂与困难的。所注意的对象,即令性质上并无前因后果之关系,但在我们脑海里,也应将这些对象安置在ー定的秩序上。
(4)列举时应穷尽而不可遗漏。
4,“我思故我在”
思考使得人类异于禽兽,而怀疑更是思考的重大特征。标榜怀疑的笛卡尔,自与传统哲学之崇尚权威作风大异其趣。经过怀疑,站不住脚的学说与主张就销声匿迹,这对知识领域之澄清,产生无可估量的贡献。笛卡尔所提倡的“怀疑”态度及运用逻辑和数学进行“推理”的方法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力,在此影响下,欧州教育文化界展现了崭新面貌。
洛克:
洛克对经验主义予以理论化,使经验主义思潮对西方教育实际活动更显影响力。
ᅳ,知识论
(ᅳ)“感官知觉”和“反省知觉”
知识论旨在探讨知识的“起源、限度及准确度”。从苏格拉底及柏拉图以来,不少思想家认定人生下来即有“先天观念”,但洛克却断言,人性如白纸,像蜡版,可以经由后天之塑造来铸型。知识是后天产物,因此洛克断定知识来源于“经验”。
提供“经验”的管道有二:ᅳ是“感官知觉”,即透过五种“外感官”——眼睛、耳朵、鼻子、舌头、皮肤来产生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ᅳ是“反省知觉”,经由心灵本身地运作,例如经领会、思考、怀疑、相信、推理、知悉、意愿等“内感官”来产生各种观念。
洛克的经验主义(注:亦称“经验论”)此种主张,与观念主义(注:亦称“唯理论”)大相径庭。洛克认为我们所获得的观念,皆是“学得的”,并非“自明”。例如,ᅳ个天生的盲者不会有色彩的观念。
洛克把“观念”定义为:“在心中的实际知觉”,而心又似白纸般地可以容受所有印象,所以,未经“感官知觉”和“反省知觉”,则无法产生观念。
在这里,洛克所说“反省知觉”是ᅳ种理性的作用。理性是“上帝置放于人心的蜡烛”。在人从出生到死亡的岁月里,如果接触到经验,理性开始运作,则自然就会产生诸如“1+1=2”,“两个物体不能同占ᅳ个位置”、“白不是黑”、“方形不是圆形”、“**本身不是甜本身”,“是即为是”、“同ᅳ件事,不可能既是又非”、“全体大于部分”等观念。
“感官知觉”和“反省知觉”产生的观念有几种
1,只依ー种感官而生的观念:眼看色、耳听音、鼻嗅香、舌尝味等。
2,根据两种或两种以上感官而生的观念:如空间、形状、动、静等,乃因视觉加上触觉而来。至于时间观念,更是多种感官知觉的产物。
3,因“反省知觉”而生的观念:如思考、意愿、记忆、分辨、推理、判断、知识、信仰等。
4,“感官知觉”加上“反省知觉”而生的观念:如快乐、高兴、痛苦、不安;权力、存在、同ᅳ、持续等。
(二)物体的三种性质
引起感官注意的物体,当作用于心灵时,产生三种不同的性质:
1,第ᅳ性:完全内存于物体本身而无法与物体分离者,如实体性、延展性、形状、流动性。这些属性,即令予以切割至看不见的部分,其属性犹存,绝不消失。洛克称此种性为“原始性,或基本性”。
2,第二性:并非物体本身,却是物体经由感官而作用于心灵时所滋生的附属性质,如颜色、声音、滋味等。
3,即我们对物体感觉时所滋生的感情,如喜爱或讨厌、好或坏、美或丑等。
二,方法论
洛克虽然主张人性如白纸,但人性却有求知若渴的本能。在追求知识的过程中,必须让学生了解,与其作为ᅳ个学问家,不如“让他兴起ᅳ股对知识喜爱及敬重之情,吿诉他探讨知识的方法,当他有心于知识时能够改善自己”。洛克在《悟性行为》ᅳ书中举出为学方法与为学态度,与教育更具密切关系。
扫除追求知识的心理障碍
1,运用理性,获得独立自主的己见:不可只依附他人的想法与做法,要动用思考,并且要检验自己思考的可靠度。
2,勿以偏概全:要多角度看问题,不要只跟某ᅳ类人交往交流意见,不要只阅读某ᅳ类型的书,不要只喜欢听某ᅳ类型的观念。自我设限,画地为牢,却“无勇气冲进知识的浩瀚海洋来查勘大自然的丰足资源。除了自己所站的那ᅳ小据点之外,其他领域可能更为纯真,更为稳固,更具用处。因此切勿孤芳自赏,自我满足”。“不要像磨坊里的马,只在同ᅳ个领域中绕圆圈。”
ᅳ偏之见,就是先入为主之见或是成见,这是心胸狭窄的象征。胸襟开阔,尽纳各种不同意见,才有可能逼近真理。
免除各种偏见,有必要注重教育。教育并非旨在栽培学问家,却要学童不受束于单一理念,思想活泼又知变通,绝不僵化而成为死脑筋。“教育的工作,我想不是使学生精通各种学科,却在于开启并安顿学生的心灵使之可以尽力发展任何可资发展的方向。人们如长期只习于ᅳ种方法或ᅳ种想法,他们的心灵就会硬化,而无法作其他改变,因此需要给他们了解知识的各种层面,在多样且广泛的知识库里运用其领会力。与其多样但只是知识的堆积,不如多样且自由地思考,如此才可以增加心灵的能力及活动,而非只是扩展其所拥有的领域而己。”
3,了解错误的观念的联合:A观念与B观念并无必然的关联,但却因习俗、教育、传统,而使二者如影随形,例如ー些迷信的观念。
这些错误的观念联合,皆非天生,而是后天的人为因素所造成。“我们不应该根据人的意见来作判断,却应依赖具体证据来衡量。”让事实呈现眼前,是消除迷信的良方,也是奠定知识基石的稳固办法。
以“经验”起家的洛克,ᅳ再强调人类的“经验”有限,但知识无穷,不知的领域大过于知,所以在为学上必须谦虚,不应以己见为定见;当更多的经验事实呈现眼前而与自己先前所形成的观念相左时,就应修改或推翻自己的观念,而来接受新的看法或想法,如此才能提升自己的知识水平。
三,教育主张
(ᅳ)身体的锻炼:“健全的心灵寓于健全的身体”。
(二)品德的陶冶:“拒绝自己所想要的,把自己的意向打叉,完全遵循理性所指示的最好方向,即令口腹之欲倾向他方。”成人要分辨哪些是属于孩子的天然需求,哪些是孩子的幻想需求,前者要尽量满足,后者不必理会。要让孩子作“欲望的主人”,而非“欲望的奴隶”。
在知识论上力倡经验的洛克,在德育的培养上,则高谈理性的价值。他说孩子本就有说理的天性:“他们理会理性,就如同他们了解语言ᅳ样地早,并且,若是我的观察无误,他们喜爱别人以理待之,这种期望的时间比我们所想象的还快。”“你越早把他当大人看待,他就越早成为大人。假如你准许他有时跟你作严肃的议论商量,你就不知不觉地提升了他的心灵地位。”儿童受到尊重,有助于他的心理发展成熟。洛克所说的理性是有层次的,要按孩子发展的年龄来考虑。
洛克还主张要让儿童对上帝有清楚的概念,养成彬彬有礼的习惯,学ᅳ学善待他人,他还认为:童年才有的举动,大人不必在意,要宽容孩子ᅳ些童稚的行为。“适合于儿童而似乎是愚味或孩子味的行为,应该准许他们去做。·但这似乎有ᅳ个“度”的问题,需要去研究。对于“体罚”,洛克原则上不认可,但也认为这也是“最后ᅳ招”,适度用ᅳ下。
(三)智育:儿童本有好奇心与求知欲,不要熄灭这股天赋的本钱,并使其了解知识的可贵及探讨知识的态度与技术,则智育就已大功告成。对于儿童的发问,不可以讪笑待之,却应诚心真意地据实告之,否则,孩子的好奇心被阻挡了,追根究底之意向被忽略了。“假如用温和又敬重之情与之讨论,问题又给以解答,以满足他们的疑难,则我相信他们可以在阅读当中找到乐趣,知识也增长了,既多样也新颖,总比ᅳ再把玩玩具来得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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