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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宿历某年某瑞某日某时——
一名ID为麦芽糖的医生站在仙宿世界的阳光中伸着懒腰,揉了揉眼睛思考要不要下次进城的时候买上一些胭脂什么的带在身上。
与现实世界中的人完全相同好处是不少,可是也有坏处的。比如说这遮不住的黑眼圈……
现实中还可以化化妆什么的,可是在游戏中便会还原百分之百的原本形象——不过鉴于这个时代特有的一些东西,男女在现实中的头发不论长短在仙宿中都会长发飘飘。
麦芽糖觉得,这是因为设计人员要给首饰铺子胭脂铺子增加销售量。
她盈然一笑,正准备掏出地图研究一下今天要去什么地方逛逛,却听到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系统提示声。
她面上的笑容便一僵。
“叮~”
系统提示:你被玩家流光晓攻击,身中“噬魂”
……多么熟悉的提示,这不知道已经重复了多少次的提示!
麦芽糖瞪向不远处的一棵树。果然,树后走出一男子,翩然而笑,心情很好的样子。那男子ID为流光晓。
流光晓缓步走到麦芽糖什么,有些好笑的看着麦芽糖从刚才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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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蜂人
三月一到,巴蜀八卦田里的花朵就迫不及待地开放了。驿站边的桃花开得繁盛,绿叶和花朵在枝条上滚成一团,仿佛听得见咯咯的笑声。再往田野深处走,是开到荼蘼的油菜花。田野中散落着一些仿佛一夜之间冒出来的蜂箱。一群蜜蜂乐不可支地忙碌在花海里,空气中充满了它们嗡嗡的振翅声。
村民们好奇地围了过去。他们看见一个正在整理蜂箱的女孩。胆大的村民上前问她:“姑娘,你是做什么的?从哪里来?”
女孩笑吟吟地抬起头:“我是一个四海为家的养蜂人。”
蜂蜜
骏马驰过八卦田,梁忱惟远远地看见了一片绮丽神秘的金**,油菜花娇黄的花朵在风中如同海潮划出弧形波浪,映衬得天际绚烂辉煌。
几天的奔波,水囊已经枯竭。梁忱惟牵着马走进油菜花田深处,一顶旧帐篷歪歪斜斜地杵在田里。帐篷四周堆满长方形的蜂箱。蜜蜂嘤嘤满天飞舞,空气里涌动着粘稠的甜味儿。
梁忱惟就是在这里认识了养蜂人芦笛。
芦笛从帐蓬里钻出来。她看见了梁忱惟手中干瘪的水囊。一盏蜂蜜茶被端到梁忱惟面前:“渴了吧?我的蜂蜜茶你喝了一辈子也忘不了。”
此言不虚,蜂蜜茶滑进口腔,梁忱惟仿佛看见了春天,花朵怒放,绿草如茵,阳光芬芳。
“你就在这里歇息几天吧。这里还有一个空帐篷。”芦笛的口气像在和一个老朋友闲聊。
信使
第二天,信使苏穆也来到了八卦田。
苏穆是弈剑听雨阁的一名信使。她是来送信的。追逐梁忱惟的足迹是如此不易,但终于还是让她找到了。她知道,梁忱惟是作为云麓仙居的先遣部队来巴蜀刺探妖魔军情的。他的手下很快也要跟来了。除了探询对方军情,他们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寻找云麓仙居遗失已久的风卷天书。
苏穆看见梁忱惟从油菜田的帐篷里钻了出来,连忙策马上前。梁忱惟草草看完信,便信步往油菜田深部走去。
曾经青梅竹马的一对人,长大后却行同路人。
苏穆看着梁忱惟在油菜田里停顿下来。隔着菜田,她还看见了一个养蜂人在花丛中的剪影。据说养蜂人总是浪迹天涯,逐花而居,他们永远生活在春天,天性浪漫。
苏穆隐隐预感要发生什么。而除了送信,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来阻止这一切。
还有那么多信笺要送,她转身离开。梁忱惟甚至连一杯水都没有给她。
蜂虎
梁忱惟已经在八卦田等了好几天,他的手下还迟迟没有出现。一天,梁忱惟看见一个受伤的弟子踉跄着来到八卦田,方知手下的弟子在来途的一个荒谷里,被一群野蜂蛰伤了。
好心的芦笛给了梁忱惟一些蜂蜜。这些蜂蜜拯救了那些被蛰伤了的云麓弟子。
云麓弟子们也暂时在八卦田栖息下来。不久,梁忱惟独自一人去野外查找风卷天书的消息。在一片树林里,他遇见一只蜂虎在追逐一只蜜蜂。意念忽动间,他想起那养蜂的女子,于是他出手赶跑了蜂虎,救了这只蜜蜂。
回来的路上他看见了芦笛。芦笛看上去有些疲惫。芦笛在前面走,他跟在她身后。牧歌少年的童谣游荡在田野里。他们缓缓穿过一片油菜田,油菜花花朵馥郁清新,每一朵都像一个被纤柔手指弹奏出的音符。梁忱惟突然觉得这一幕非常熟悉,但他怎么也分辨不出究竟什么时候经历过这一幕,好像是云麓仙居,好像是少年时。但他清晰地知道,在那一刻,内心渴盼已久的幸福被唤醒。
秘密
不久后,梁忱惟发现芦笛身边又多了一个养蜂人。“这是我的哥哥芦行。”芦笛介绍道。梁忱惟很惊讶芦笛居然有这么难看的哥哥。但他还是热情地走上前,芦行却非常不礼貌地转身离去。
苏穆是在无意中发现芦笛的秘密的。她之所以回到八卦田,是因为居然有那个养蜂人的一封信。她把信递交给她,却没有走远——仅仅是来自情敌之间的窥探,却发现芦笛和另一个模样古怪的养蜂人呆在一起。
原来芦笛是一只蜂王。田野里四处飞翔的蜜蜂,不过是一群蜂精。事实上,养蜂人芦笛和芦行是妖魔的重要内线,那封信就是妖魔头领给他们的。
苏穆大惊。她逃跑,却被他们发现。芦笛和芦行化身成蜂妖的真身,在苏穆身后穷追不舍。
苏穆跑到小径,已经被他们抓住。而远远地,不知情的梁忱惟正朝这边走来。
芦行命令芦笛先结果了苏穆,然后径直朝梁忱惟飞去——他根本不是什么芦笛的哥哥,妖魔头领很早就将芦笛许配给他了。当他发现梁忱惟送给芦笛的一副画卷时,熊熊燃烧的妒火几乎将他吞噬。
芦笛捆绑了苏穆,却没有杀她。苏穆愤怒地喊:“为什么不杀我?你这个骗子!”
“我不是骗子。”芦笛淡然一笑。她把苏穆扔在花丛后,用草堵住她的嘴巴,然后朝梁忱惟飞去。
苏穆在花丛后的罅隙间,看见了接下来的一切。
反戈
三人围殴起来。梁忱惟面对突如其来的进攻只能疲于招架,慌乱间,被芦行蛰中,他踉跄着试图逃脱,才跑了几步便已昏倒。
“杀了他!”芦行命令芦笛。
苏穆悲伤地看着这一切,梁忱惟就快完蛋了。漂亮女人真是信不得的。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芦笛突然转身。她把自己的刺射向了芦行,芦行当即倒地毙命。
作为蜂王的芦笛,在那一刻,反戈。
芦笛飞回来。她解开苏穆身上的的绳索,将一罐蜂蜜丢给她。
“你可知,当初曾有蜂虎追我,是他救了我?
你可知,那蜂虎为何追我?只因我在他的巢穴得到了遗失多年的风卷天书。
你又可知,我已将天书的秘密藏在他为我描摹的画卷卷轴里?
世人只道海枯石烂。如果有一日,他忘了我,请将画撕毁,将卷轴里的天书交给他。至此就当真了断。否则来世还是要纠缠不清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苏穆警觉地问。
“因为我希望能保持自己在他心中作为人的尊严。请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芦笛飞回养蜂场,苏穆看见火焰升腾起来。
芦笛知道,当蜜蜂感觉自己遇到危险时,会将自己的毒刺刺入对方的身体,并将毒刺留在对方体内,而没有了毒刺的蜜蜂不久便会死去。蜜蜂的自卫,实际上,也是一种自杀。
芦笛用自己的死,置换了梁忱惟的生。
而梁忱惟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个女养蜂人的真实来历。 守画
苏穆用芦笛留下的蜂蜜救活了梁忱惟。梁忱惟苏醒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养蜂人的帐篷前,当然他只看见了一片灰烬。
他一直不知道芦笛是个蜂妖,也不知道是她舍身救了他。
“她去了哪里?这是怎么了?”梁忱惟问苏穆。
苏穆不得不撒了谎:“妖魔入侵,烧毁了整个蜂场。她也被妖魔掠夺走了。”--一句谎言,彻底葬送了自己今生和来生的希望。
梁忱惟握着那副画,和手下出发去寻找。自然无果无归。
苏穆知道他找不到的,那是注定失望的寻找。
但她没想到梁忱惟宁愿和一个画中人结婚,也不愿意娶她。
苏穆永远记得那一场悲伤的喜宴。
她对着他说:“我可不可以抱抱你?”一桌人都哀伤地沉默着。那是云麓仙居历史上最凄凉的一次喜宴。他宁愿选择与一个画中人成婚,也不愿选择一个活生生的弈剑听雨阁女孩。墙上便是芦笛娴雅美丽的画,画中的她知书达理地看着他和她,似乎比任何人都更加无辜。
梁忱惟张开双臂,就像多年前少年时代的某个夜晚一样。“这是你欠我的,如今还了。”苏穆小声说。她离开时,他装作漫不经心地伸手理了理衣襟。他的法袍上的一枚盘丝扣在刚才那一瞬间被她张口咬了去。
梁忱惟望向苏穆,苏穆含着笑回望一眼,眼神里隐隐的恨只有他看得懂。婚宴尚未结束,她便悄无声息地离开。
据说一个男人衣服上的盘丝扣代表他的心,可是她终是抢来了一枚扣子,而失落了那颗心。
婚宴后不久梁忱惟便起程奔赴前线,继续寻找天书,查探军情,寻找自己下落不明的妻。
苏穆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会发现卷轴里的天书吗?来生你的心是属于我的吗?这个多事之春终于过去了,接下来还有夏天,秋天,冬天。时光流转,真的像没有改变一样。她还是决定做一名信使,继续送信,一直送到来世。人总是有很多不合时宜的愿望,也许比期待时光倒流更难,可她仍不愿背叛自己。走下去,会遇见自己的桃花源也说不定。 影子
太虚观代理掌门宋屿寒看着面前这个来自云麓仙居的女弟子。细腰盈盈一握,神情寡淡。在他印象中,云麓仙居的女弟子都爱穿**的衣服,惟独她不一样。一色的山清水秀中,她是一抹碧蓝色的涟漪。
“你为什么来找我?”
“你看——”这个叫碧痕的女孩微一欠身:月光里,盈盈一握的身躯下,躺的却是一个魁梧朗阔的男型影子。
她已经试图摆脱很久,却一直摆脱不掉。每当月亮升起,这男型影子便紧紧跟着她。
她听说太虚会法术,特来求教。 傀儡
宋屿寒运用法术,将男型影子变成了傀儡,可供碧痕操纵。
因为有了傀儡出其不意的帮助,碧痕成了疆场上颇厉害的人物。
不久,她遵循师傅的教诲,去寻找火卷天书。
她与妖魔界的一个头领打斗起来,据说火卷天书就藏在这个头领的身上。可是她和傀儡联合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傀儡最终烧死了自己,它抱着妖魔头领,同归于尽,一起烧死。
而她得救了。
内心却并无多少感触。不过是一个傀儡。一个没有感情的傀儡。
她在灰烬中徒劳地扒拉着,想必火卷天书也烧成了灰烬了吧。最终当然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人会为一只小猫小狗的离去伤心,为一朵落花一株断木心折,但人不会对一张桌子一个板凳牵动心绪,因为它们是没有感情没有生命的物件。傀儡也是。 复活
没了傀儡,碧痕发现自己的技艺损失大半,很多以前的手下败将如今自己却无力应付。
于是她再次寻找宋屿寒,期望将傀儡复活。
当宋屿寒得知傀儡是违背了她的操纵,自行与妖魔头领合焚后,警告她不要这么做。
因为傀儡是没有自主行为权的,它应该听从操纵者的一切指令。但现在情形已然失控,它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能力,这样就很危险。
碧痕听从宋屿寒的建议,找到了傀儡自焚的地方,将傀儡的灰烬深深埋在一棵大树下。因为已经分辨不清傀儡和那个妖魔头领的灰烬,她只得草草将它们的灰烬葬在了一起。
她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但悲剧却由此而起。
一天晚上,碧痕踩在月光下,又看见那个男型傀儡的影子。她又惊又喜,却无法解释。她纵身试图重新操纵它,傀儡却径直朝她扑来,双方打斗起来。
她被这个傀儡逼迫到悬崖边,还受了伤。
幸运的是,千钧一发的时刻,朝阳从东方吐露出来,影子消失,傀儡不见了。
她又紧张又疲惫,加上身体有伤,她长嘘一口气,昏死过去。 细腰
昏昏沉沉中,碧痕梦见一个云麓男孩向她走来。
他就是那个傀儡。他给她讲述了一个傀儡的故事。一个关于她的细腰的故事。
他说他喜欢的第一个女孩子是细腰,白衫蓝裙。姜花白,湖水蓝,走路时簇簇响,像捻得极细的笔毫划过单薄的宣纸,差一点就破了。
那个女孩就是她。
那时妖魔已经入侵大荒。他们每天都在军营里操练,艰辛无比。但他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四周鼾声四起。他一个人绝望地清醒着。一会儿他想,细腰今天没有看我。一会儿又想,细腰今天流了很多汗——密密麻麻的琐思缝补着难眠的夜。有一天晚上他甚至在半夜突然惊醒,好象梦见了她,他舍不得醒,想回去,一着急腿抽筋了,很疼,摔下床,这才清醒了。
后来他去了前线。他的枕头下压着一件白衫蓝裙。那是他用节省下来的军饷偷偷买的。这样简约的白和蓝,真挑人,只能配极素的细腰,素到几乎没有完全发育的样子。而不久的一天夜里,妖魔突然进攻,军营起火,烧掉很多东西,包括那条裙子。
从此他患上了严重的失眠。这毛病死缠烂打,折磨了他很久,直到一年后,他从前方阵地回来,在军营里邂逅了也刚刚从前线撤回来的她。那一夜,他睡得容光焕发。
他找到了失眠的解药:每天跑到她的军帐外偷看她的剪影——躲在远处的树丛里,恰好能看见她的帐篷。那女子的剪影风姿绰约,细腰盈盈一握。每天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那纤细的一抹腰,疗好了他心理上的伤。直至有一天,他又要踏上前线。到前线后,他的失眠再次爆发。睡不着的时候,他一个人躲在营帐外,在丛林里,在一张画板上散漫地作画,画女人:醉眉倦眼的,脂浓粉厚的,明丽跳跃的,全是细腰。
后来,他死在阵地上了。然而魂魄始终不散。有一天那魂魄梭巡到了军营外。那魂魄又看见她,仿佛看见一只洁白色的鸟,一身的姜花白,像一身白色羽毛,羽毛边缘一点皱,那是她的姜花袖。那魂魄终于决定附着在她的身上。他的影子遮蔽了她的影子。那细腰,永远卧在了他的怀里——哪怕只是一抹影子。
傀儡即使烧成了灰烬,重新见到月光,还是可以恢复的。但他和妖魔头领的灰烬被合葬后,他的亡灵不是妖魔头领的对手,他的躯体被妖魔头领的亡灵强占了。
那个扑向她的傀儡,其实是一个双重意义的傀儡。那是他,亦不是他。
……
他的话说完了。她也醒了。
他有一张寡淡的脸,想必技艺也不出众,这使得她根本记不起那个男孩子的样子。一旦醒来,那男子的面容就象云烟一样消散了。
终
她醒来,按照梦中那男子的提示,找到了埋葬灰烬的那棵大树。她把灰烬挖出来,悉数撒到大江里,所有灰烬就这样消散了。至此,他再无转生的可能,他最后一丝留恋在她身边的可能也没有了。而火卷天书能否重生,已然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从此,它(他?)再也没有出现。
月光下,她忐忑不安地朝地上看,她看见的是自己轻盈纤细的影子。如果不是那个傀儡梦,她根本不会注意月光下自己的影子。月光下,在发与发稍,足与足髁,脸与手背之间,她体会到了姜花的寂寞和凉。那细腰,当真是盈盈一握——她甚至不知道那男子的名字,她永远无法知道这个为自己丢弃了今生和来世的人是谁。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欠了他一生似的。 1
就在这个冬天,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黄昏,小篆去查看一处被妖魔突袭后的街道。
策马前行,钻入一条阴暗破旧的街道。蚯蚓一般的曲折拐弯,良久,终于到了。
小篆开始冷笑。这是她出生和长大的地方。这是大荒不为人所知的另一面。
有六个无辜的居民被妖魔残害了,其中包括一个八岁的女童。尸首上一律盖着灰色麻布。依次揭开,她没有感到恶心,也没有像刚入军营的年轻士兵一样呕吐。也许是久经沙场,早已对死亡司空见惯的缘故。但小篆在某一刻,还是感到了心惊——她认出了那个小女孩。六年前,那个小女孩曾被她母亲抱着,呀呀地向小篆递出一块麦芽糖。
查看完死伤情况,小篆与手下迅速离开。
新兵说:“真可怜,一个好漂亮的女孩,就这样被妖魔杀死了!”
小篆面无表情。在记忆里,六年前的自己穿着洁净的衣衫,是与这条街巷格格不入的女童。她入读的是云麓仙居最昂贵的学堂。有一个警觉的声音在耳畔提醒她:不要伸出手,伸出手就表示认同。于是,她拒绝了那块充满善意的麦芽糖。
2
在正式成为云麓仙居少年弟子的第一天,因为不想去学堂,小篆被母亲暴揍了一顿。母亲就是要打她,她打她的没出息。
小篆的母亲算得上是这条街巷里的一个人物。她在镇子里的一间酒馆打理菜肴。有时也会去云麓仙居的一些首领府上帮厨。那些衣着光鲜的贵人,鸡鸭鱼肉吃腻了,便突发奇想想吃些清淡新鲜的时令瓜果清理一下肠胃。他们突发奇想的时候,就是小篆母亲的节日。小篆的母亲总是换上家中最洁净最昂贵的衣服隆重登场。她在云麓仙居的贵人府里窥见了许多好东西,于是养出了一相情愿的盼望。她坚信,只要让她的女儿加入云麓仙居,就能成为贵族。武艺学问好不好在其次,重要的是要迷倒云麓仙居的贵少爷们,嫁作贵人妇。所以,母亲非常非常地,重视小篆的外表。
学堂里的孩子们彼此辨认,靠着衣着、神情、谈吐、礼仪。小篆走出那条逼窄的巷子,没有人会相信她是出自那里的小孩。因此不断有男孩子搭讪过来。那些纨绔少年弟子,他们真的爱上我了吗?有时小篆会很疑惑,这爱来得也太无根无据了。也许他们爱上的,不过是一种好奇心罢了。
因为出身的不为人道,沉默寡言成了小篆的性格底色。结果这一底色被好奇心汹涌的男孩曲解成了另一种美好:这是个冰美人。她越冰冷,就越孤傲;她越孤傲,就越能激发他们的征服欲。
而一回到巷子里,冰美人马上原形毕露。小篆的母亲逼她喝大碗的猪肉皮炖汤,汤炖得很透彻,象一碗粘稠的浆糊:“喝!”母亲不容置疑地命令小篆,“喝下去皮肤好,男人才会喜欢你。”这是母亲对女儿的关爱,也是女人对女童的忠告。美貌,是女人摆脱出身的最佳途径。
小篆毫不喘气地咽下所有汤汁,胃里装满了毕生的保障。母亲满意地看着她,那白嫩的皮肤是她的希望。母亲没钱买任何昂贵的胭脂粉霜,但她自有一套现实的生存智慧。金盏菊的花粉要多贵有多贵,八卦田的蜂蜜要多贵有多贵,而猪肉皮,一锭银子可以买一大堆。
3
在那群盲目的男孩子当中,也有卓尔不群的人。在成年后的某一天,几个花里胡哨的女孩簇拥着一个男孩走到小篆面前。她们不怀好意地将小篆围住,对那个男孩说:“这就是小篆!”
那男孩子看了小篆一眼,小篆的心快要停止跳动了。
但他英俊的面孔没有任何表情:“哦。”他淡淡地笑了笑,独自走开。
这是苏甘露带给小篆的第一波伤害。
不久,第二波伤害也跟着来了。
小篆没想到母亲会去苏甘露家里帮厨。据说那天母亲做的素菜丸子和蟹壳黄很受苏甘露母亲的青睐,为此那雍容的女主人送给小篆母亲一对漂亮的玉镯。
小篆的母亲如获至宝,拿回家给小篆,命令她戴上。
小篆戴着它上学,按捺着炫耀心,不动声色。浑然不觉那是她一生悲剧的开始。
那对漂亮的玉镯理所当然地吸引了众多目光。苏甘露也多看了小篆一眼,眼神错愕了一下。小篆会错了意,她以为他终于发现了她的美。
不久,就有女生的传闻飘过来:小篆手上的玉镯其实是苏甘露的母亲赏给小篆母亲的,小篆的母亲,唉呦,原来是个厨子……传言的冲击力不断攀升,只到终极真相的出现:苏甘露的母亲嫌那对玉镯的成色不好,只戴了一次就不再戴了。
小篆把那对玉镯丢进了河里。她对着无辜的河流说:我恨你,我恨你!
4
在内心最纠结的时候,小篆曾经做过一个梦。那是一个阳光般沉寂安详的渔樵梦。在梦里,小篆和一个男人在湖泊边安家立业,那真是世外桃源般的所在:桃花,碧水,琉璃盏,寥寥茶香。她在梦里都觉得这一切美好得像一个梦。可是待那男人优雅转身——竟然是苏甘露。他俊美的侧脸,那初生的淡色绒毛,在清晨的阳光里仿佛一种寓言,或者,警示。小篆猛然从梦中惊醒。
其实,在多年之后再回想这些,苏甘露又有什么错呢?自始至终,他再无辜不过。初次见面的淡然一笑能代表什么。来自长辈的伤害,其实也是母亲自找的……可是,小篆就是恨苏甘露入骨。她恨他第一次见到她的眼神里没有欣喜,恨与他有血缘关系的母亲,恨他眼神里的那一丝错愕。
但是没用,他根本不看她。小篆陷进自卑又强大的复仇想象中,能够伤害他的唯一办法,只有让他喜欢上自己,然后,在他已经离不开她的时候,她再告诉他,其实我,不过是在耍你。
但这自编自导的剧情从未上演,因为男主角始终缺席。于是,慢慢地,这想象彩排成了一幕可悲的独角戏。
到了二十岁那年,小篆正式成为云麓仙居的一员。次年,妖魔入侵大荒。这场战事使很多人失去了亲人、朋友、家园……但对小篆来说,这场战争意味着收获。她成功地在军营里收获了一个云麓仙居贵族子弟的爱,并且顺利成婚,她终于如母亲所愿,跃上一个新的高度。
从战场回来,小篆迅速搬离了那条潮湿的巷子。她的新生活开始了。她的新人生目标是协助夫君找到门派遗失已久的水卷天书。找到那卷天书她就可以和夫君更上一层楼。尽管线索庞杂,困难重重,但至少目标可期,且受人瞩目--小篆享受这种体面,她终于摆脱了那羞于启齿的出身。
不久之后,小篆有了孩子。其间她的母亲去世。她的出身或根基被尘埃埋住了。她以为一切都安稳地过下去了,直到有一天,她又遇到了苏甘露。
那是云麓仙居内部的一场夜宴。小篆很惊讶(嫉妒?)时光似乎没有在苏甘露身上留下什么痕迹。除了增添了几丝得体,大肚腩、鱼尾纹、黑眼圈、大眼袋、白头发……这些令人反胃的腐朽迹象都已在夫君身上--呈现,在苏甘露身上却完全没有痕迹。他穿着崭新洁净的衣衫,眼神依旧清澈明亮,只是,那目光象路人一样从小篆的脸上漠然扫过--是的,他根本就已经忘记她了。
小篆说不出心头是悲是喜。苏甘露对她的遗忘,意味着尴尬往事的被彻底埋葬,但她又察觉到自己内心的不甘。那一瞬间,她终于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苏甘露拥有的是一种真正属于贵族的东西:精神上彻底的贵族生活态度。这使得他在众多人中卓尔不群,外界的伤害、时光的剥蚀、世俗的污染、人性的倾轧……这些东西都不可能对他产生腐蚀作用。他的世界,是真正的波澜不惊,是永远灵动汩汩的河流。他的精神世界,才是那个渔樵梦的指南针。
而这些,小篆永远不曾拥有。那场曼妙的渔樵梦……真的不过就是一场梦。而寻找水卷天书,不过是梦境里一个虚妄的注脚。
所谓三卷天书,不过是黄粱梦三场,皆为云烟。
古今兴废有若反掌,青山绿水则固无恙。千载得失是非,尽付渔樵一话而已。
从此,小篆再也没有见过苏甘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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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中还可以化化妆什么的,可是在游戏中便会还原百分之百的原本形象——不过鉴于这个时代特有的一些东西,男女在现实中的头发不论长短在仙宿中都会长发飘飘。
麦芽糖觉得,这是因为设计人员要给首饰铺子胭脂铺子增加销售量。
她盈然一笑,正准备掏出地图研究一下今天要去什么地方逛逛,却听到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系统提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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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是大学{ 三年二班 }的孟杰、暑假返校回来、刚在座位上坐稳、看着《{ 兰亭序 }》、走进一名女生。据说是转系来的。
“大家好、我叫{ 星晴 }、以后请多指教。”
她坐在我的前桌、隐隐散发着{ 迷迭香 }气、{ 甜甜的 }微笑。
后来便成了朋友、每天东{ 扯 }西扯、某一个{ 晴天 }、你送我一个{ 半岛铁盒 }、你说那个音乐叫做{ 东风破 }。
一阵风吹、纷纷扬扬的蒲公英飞起、你忽然转头、{ 你的睫毛 }闪闪、
“你知道它们要去哪里吗这是{ 蒲公英的约定 }、{ 一路向北 }、要去{ 园游会 }的、你去吗?”
这是你的邀约吗?我有些措手不及、我{ 开不了口 }、片刻{ 安静 }、你转移话题、
“你知道{ 七里香 }的花语吗?”
我反问“你知道{ 不能说的秘密 }是什么吗?”
你茫然、我凑过头去告你答案、你笑、如{ 花海 }中最美的那朵花、你回过头来、又告诉了我七里香的花语。
我也笑了。“给你。”
“什么?”
“{ 麦芽糖 }、我{ 外婆 }说要送给{ 半兽人 }一样的女生麦芽糖、她就会变漂亮哦~”
你吃着糖笑着拧我、“我可是{ 双截棍 }世家、还会{ 双刀 }!{ 龙拳 }听说过吗?我也会、哼哼!~”
我强忍住笑意“我怕了、你是{ 忍者 }神龟、我服了……”
你气的不行追着我跑、我带你去了那个废弃小屋的{ 屋顶 }、看着你红扑扑的小脸、不禁吻了你、谁知屋顶下玩耍的小朋友看见了、你羞得不行、我搂着你、对下面的小朋友说“这是{ 免费教学录影带 }哦、好好学着、”你又掐我、风吹来{ 稻香 }、格外珍惜这{ 无双 }的幸福。
彼时、你是那样一个{ 可爱女人 }。
<二>
幸福时光往往短暂、有一天你来找我、说要与我分手、因为一个自称是你{ 乔克叔叔 }的人出现了、他要带你走。
我愤怒、去找他、他只是一个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的男人、他提出三对三{ 斗牛 }、赢者可以留下你、我答应了、却输了你。
{ 你落泪、情绪零碎 }、跑回了家。
我追去、你楼下的{ 枫 }树、我在那里等你、那夜、{ 雨下一整晚 }、我像个{ 自导自演 }的傻瓜、或许这便是{ 世界末日 }了吧。
我{ 搁浅 }在雨中不能呼吸、一夜过去了、天亮了。
你终于下了楼、{ 完美主义 }的你有着精致的妆容、他的车在那里停着、你向我走来、如同{ 千里之外 }而来的陌生人。
“{ 对不起 }……”你我同时说道、
我淋了一夜的雨、手凉、不敢接触你的脸、只好轻抚你的发、如价值连城的{ 青花瓷 }一般小心翼翼。
“傻瓜、去美国学习是好事啊、而且他是你叔叔、能弥补你亲情上的缺失啊、我等你回来、你要像{ 听妈妈的话 }一样听我的话哦、别{ 说了再见 }就再也不见、矫情!”
你抬眸、欲言又止、“我会回来的。”终于坚定道。
现在想想、或许那时的你便已知道你最后的结局了、只是、你有你的选择、你自己的路要自己走。
你转身上了车。
我心底暗暗的说道“请{ 你比从前快乐 }……”我知道、{ 你听得到 }。
我不知道、车里的你心似{ 分裂 }、{ 心雨 }不止。
<三>
2年后、洛杉矶、我奢望能见到你、却没有想到真的能再见。
你发已及腰、烫了柔柔的波浪、妩媚如波、说不上来哪里、你变了。见到你的一瞬间、似乎是{ 时光机 }停了这一秒、彼此凝望若{ 跨时代 }的痴迷。
“{ 好久不见 }。”
名为{ 乱舞春秋 }的茶馆、你{ 安静 }的坐着。
“你来洛杉矶做什么?”
“我是{ 周大侠 }、锄强扶弱、厉害吧?!”
“你怎么还是这么……”
“幽默、没办法、天生的。”
你失笑、“是{ 黑色幽默 }吧、”
我不置可否、“嘿嘿、来学习的。”
“哦。”
“你呐?”
“我?”你淡淡一笑、“{ 流浪诗人 }、来流浪的。”忽然你调皮的笑了、“跟我走!”拉起我的手便跑。等我彻底清醒过来、我们已坐在候机室、望着你手里的机票、洛杉矶——米兰、我忽然幸福的笑了。
“到时间了、快起来!”你催促我。我站了起来、伸出手揽住了你的肩、“我们好像{ 回到过去 }、真好。”
你瑟缩了一下、嗫嚅了一句、“时光怎么可能{ 倒带 }……”
我装不知“{ 娘子 }、向米兰出发了!”
你终于露出以前的笑容、“油腔滑调!”
“娘子、出嫁从夫、懂不?你和我是{ 同一种调调 }、笨~”你对我撇嘴。
飞机上、“娘子、你拐带了我、可得对我负责啊!我一直都是{ 阳光宅男 }来着、要知道{ 牛仔很忙 }的哦!”
你被我那么多的称号搞晕了、你无奈了、“你到底是什么?”
“我兼职。”
你不再看我、闭上眼睛养神、我看着你、心底默默叹气。
我多希望我们生活在拥有{ 反方向的钟 }的世界、生命的最后我们在一起。
<四>
下了飞机、米兰的小镇、民风淳朴。
一个穿着蓝色背带裤拿着贴片的小男孩从我们面前走过、你拉住他、“嘿、{ 米兰的小铁匠 }、你要去哪里?”我讶然、你的外语竟说的如此的好。
又说了几句、你回头对我粲然一笑、“他邀请我们去他家做客、走吧!”
这个家里只有一位{ 发如雪 }般的老爷爷和那个小男孩两个人、房间里正放着肖邦的{ 夜曲}、老爷爷带我们去屋后的{ 红模仿 }、温暖的感觉。
你忽然感到有凉凉的湿湿的东西在沿你的小腿向上爬、你吓得不行、不敢回头“有蛇有蛇!”
我一惊、忙看向你那里、却见一只大大的{ 蜗牛 }正在努力向上爬、我忙将它拿下来“好大一条蛇呀!”
你更害怕了、身子在颤抖、我将它拿到你面前、“看看呗!”
你不敢睁眼、我把它放在你的脸上、你啊的一声大叫睁开了眼、只见一只大大的蜗牛在你眼前迅速的缩进了它的壳、小触角的两端在壳里隐隐晃动、你先是如释重负般的缓了口气、又变得十分失落、“我以为我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我接了一句、“你又不是超人。”
你低垂了眼帘、“是啊、哪有{ 超人不会飞 }的呐?”
我不再说话、你也未言。
黄昏、{ 伊斯坦堡 }西餐厅。
你要了一杯{ 龙卷风 }的鸡尾酒、五颜六色螺旋状的排列、你轻轻咬住吸管啜饮、掏出手机鼓捣了一会儿、说“两个小时后、飞荷兰。”
“什么时候定的飞机票?”
你将手机在我的眼前一晃、“刚刚。”你狡黠一笑。
我投降、不再做{ 困兽之斗 }。
飞机上、你掏出一个本子在那里写东西、我凑过头去、却不让我看。
我好奇问、“这是什么?”
“{ 爱的飞行日记 }。”
“我看看呗。”
“不行、现在不行。”
见你坚持、我索性放弃、闭眼睡觉。我做了梦。
梦里、我在家、爷爷喊我、“来、小杰、喝{ 爷爷泡的茶 }!”
“来了。”忽听你娇俏的声音、“{ 爸、我回来了 }。”我忙去见你、似丈夫般接过你手里的东西、“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大家都等你呐……”你那样笑着没有回答、场景忽然改变、我们站在一辆疾驶的火车顶上、一个黑衣人背对着我们说“{ 火车叨位去 }。”四周多了好多拿枪的人、我看不清他们的脸、我听见有人喊我“EDISON 、EDISON ……”我不敢应、我陡觉{ 四面楚歌 }、想拉你的手、却找不到你。场景又变、我们站在悬崖边、风很大、你的发飞起、声音空灵、“这是{ 爱情悬崖 }、只要跳下去我们便能永远在一起了。”你就这样跳了下去、我没有来得及拉住你、我站在山上大声的喊你、漫山遍野的回声……
“杰、杰、你醒醒、你醒醒……”
我从梦中挣扎醒来、看见你关切的眼神、为我擦着额头的冷汗、我拥住你、“小晴、我不想失去你、我不想!”
你用手轻拍我的背安抚我、“不会不会、那是梦、没事了没事了……”
冷静下来看见周围的人在看我们、那暧昧的眼神烧红了我的脸、忙放开你、你的脸也红了。一路未言。
<五>
至荷兰、已是深夜、来到旅店、还在想要开几间房、你已说了房号A521、我讶然、你回头、理所当然地说“早订好了。”
“你对这里很熟悉?“
你一愣、随即说:“我是流浪诗人嘛、到处流浪、自然熟悉。”
进了房间、昏黄的灯光、华美的夜景。我走至窗前。
“我去洗澡。”伱转身进了浴室。我点了烟、缓缓地吐着烟圈。
你洗好岀来、穿着{ 黑色毛衣}。
“你不换睡衣吗?”话一出口、我便觉不妥。你没在意、只说了一句、“这便是睡衣。”
“哦,”我按灭了烟,“你睡吧!我去睡沙发。”你没说话。
我去关了灯、房间里静静的。你突然说话:“杰、你还爱我吗?”
我犹豫了、却还是感情战胜了理智、“爱。像两年前一样。”
伱轻轻叹息、“可是、{ 我不配 }。”
“傻丫头、别乱说。赶紧睡吧!”
你低声喃喃、:“杰、其实我只想{ 简单爱 }一次。”
月光倾泻、我的心情忽上忽下、一夜无眠。
当第一缕晨曦调皮地洒了进来、我起身、拿岀我的手机、开了机、一条短信闭了进来、{ 蛇舞 }发来的。
“呦!{ 浪漫手机 }!~”不知何时、你也醒了走了过来。看见了短信。
“EDISON、你在哪?怎么不开手机、我很担心、看见回电。”
我按了删除。看向你、你小脸苍白,挤出一抹笑,“你有女朋友了?”
我点头。你转过身去、默默半晌、“我也有男朋友了、你肯定不知道是谁。”
我看着你、你咬咬嘴唇、“是乔克。” 我不禁愤怒了、“是他{ 以父之名 }强迫你…”我停了下来、心中暗骂自己、“孟杰、你必须冷静。”
你没听清…“杰、你刚刚说什么?”我坐回沙发、未回答。你见状、也不再说话。沉寂了好久。你打破沉默。“陪我去看{白色风车 }、好吗?”你的目光带有请求、我不忍拒绝。
白色的巨大风车、缓缓一转动、仿若摩天轮、划出一条圆圆的{ 轨迹 }。 你望着它出神、“杰、它太纯白了。”我望着你、你开始背诵一首诗。
“请{ 给我一首歌的时间 }、
来背熟{ 夜的第七章 }、
再过不久、
{ 蓝色风暴 }将带来{ 龙战骑士 }{ 献世 }、
摧毁一切的罪恶、
我没有{ 借口 }来逃脱注定的命运、
我只想背熟夜的第七章、
我不是{ 懦夫 }、
只是即使死亡、
也无法洗清身上的罪恶。
我不想就这样的死去。”
你回首望向我、面上的疲惫之色遮掩不住、“你知道这是谁写的吗?”我注视着你。
“是我的一个朋友、她死了…你知道夜的第七章写的什么吗?”你过来执起我的手、在我的手心一笔一画地写下答案、“要记住哦~”你又欢快的跑开、声音在风中飘浮、“下一站、{ 珊瑚海 }!”
<六>
蓝蓝的天、蓝蓝的海、坐在游艇上的你不安分极了。“杰、你还会开游艇啊!太厉害了!太崇拜你了!”
我不禁得意洋洋、嘴角上扬、“那是、我开的快啊!你小心掉海里喂鲨鱼!”
你满不在乎、站了起来、挥舞双臂、“{ 我的地盘 }、听我的!”又回头冲我大笑、“准敢欺负我?!哈哈…”我看着你快乐的样子、心情也更加轻快、游艇开得很快、你的长发似缎子般闪亮、随风飘扬。
你忽摇我、我吓一跳、忙稳住游艇。
“你看你看、{ 彩虹 }!”你像个孩子般兴奋。
“我说、你都多大了!幼稚!”
你不屑看我、“没有情调!”不再理我。我只好承认错误、你才又开口笑。
回返途中、你问我、“要是将来有人假冒我怎么办?”
我不屑“你以为你是谁呀?奥巴马?奥巴马也不认识我啊!”
你却一本正经、看着夕阳、忽然满脸得意道、“我想到了!以后见面、我先说上海、你就接1943、{ 上海、1943 }、多独特的接头{ 暗号 }、肯定别人想不到、谁也骗不了咱!别忘了啊!”
“嗯、”我漫不经心地应着。我想到了地下党、不觉失笑。你终于心满意足。
入睡前、我问你、“明天去哪?”
你好久没有回答、久到我以为你已睡了、才道、“我想去巴西。”
“好。”两人便都不在说话。
我回头望向窗外、没有月光、“睡吧、”我如是对自己说。
<七>
飞机上的你一直在睡觉。我也不好吵你。下了飞机后、你的情绪也一直低落。只好一路沉默。你轻车熟路地带我来到一栋房子前。你深吸一口气、立即换了一幅开心调皮的表情。
“{ 印第安老斑鸠 }、{ 嘻哈空姐 }回来了。”门过了一会儿才开了、一位老奶奶满面怒气地开了门、眼底却是满满的喜悦、只是面色苍白。
“你还知道回来看我…咳咳…”才刚说一句话老奶奶便开始咳嗽不止。
你马上变了神色、“怎么了?生病了?”你小心翼翼的搀着老奶奶进了屋、我关上门。你扶老奶奶至沙发上坐下、为老奶奶顺了顺气。老奶奶这才注意到我、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
“这个不错、比上回那个好多了!”
“乱说什么…”你脸红了。
晚上用餐、竟似一家人的感觉、温馨甜蜜。
“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哦、我与她是高中同学。”
老奶奶来了兴趣、“这丫头是不是高中时就特别不老实?”
“呵呵、她吖…”
“停…别说我坏话行吗?”
我与老奶奶都笑了。
饭后、你拿起茶几上的书、是《{ 本草纲目 }》、“你怎么看这个?”
“哦、我想看看能不能治好自己的病…”
你变了脸色、“你怎么不去医院?他没给你钱?!”
“不、是我没收。”你沮丧、不解、最后化为深深的失望。“我回房间了。”
“小晴、你留下我们说说话、好不好?”
你用力甩掉老奶奶的手、红了眼眶、“那你现在去医院!”老奶奶低下了头、不说话。
你的眼泪似{ 断了的弦 }般流下、“你都快死了、聊什么?”你跑进了房间。
老奶奶的面上现岀痛苦的神色、望着你离去的方向、满面的疼惜、不舍、落寞。
良久良久、老奶奶终于转过头来、“陪我聊聊吧、年轻人。”我扶起她回了她的房间。屋内灯光昏黄、却温暖人心。
“你想知道我和小晴的关系对吗?”
不由自主的点了头。
“我是她外婆。”
饶是我已做好她们关系不一般的心理准备、也是岀乎意料的。我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四十多年前、我和小晴一样、也为组织工作。”她注视着我的神情、我非常平静、“你果然已经知道了。”我未置肯否。
“只是小晴和我不一样、当初的我是因为好奇想要冒险、而小晴却是被我连累的。她是那么善良的一个孩子、却因我的一时兴起而背负如此多的罪恶、去背负仇恨、我害死了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女儿、连自己的外孙女都无法保护、实在是差劲。”老奶奶的悔恨之色溢于言表。
这匆匆流淌的时光不知在她的心上刻上了怎样深刻的伤痕。我不忍去打断她的回忆。只能沉默。
她调整了情绪、复又说道、“小伙子、我知道你是真心爱小晴、小晴也爱你、你是好人、你一定会好好的对小晴。帮帮她、让她离开那里。她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后的牵挂、你答应我、好吗?”
看着她殷切的目光、我点头、“我会努力。”
“谢谢你。”她似松了一口气、面上漾起微笑、眼角眉梢蕴着柔美的笑意、“我也该去了、我的{ 魔术先生 }在{ 威廉古堡 }已等了我很久、不该让他等我这么久…”她闭上眼、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我起身、走到门口、回头看向她平和温柔的睡颜、心底的凄凉缓缓漫溢。
来到小晴门前、隐隐听见小晴压抑的哭声、心疼、无可复加…小晴、我一定会帮你。
转天清晨、你去找外婆、你想叫醒她、她的手却是那样冰凉、外婆去世了、你脸上的微笑僵住了、你愣在那里、然后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半边脸登时显岀五个指印、你的眼睛红肿着、是昨晚哭过的痕迹。
你独自装殓了你的外婆、一滴泪未落。
“我要为外婆做个{ 菊花台 }、那是她最爱的花。”
“我帮你。”
你埋着土、头也不回、“谢谢你。”
“我答应她好好照顾你。”你不说话。
墓碑立在那里似沉重的叹息。你靠在上面、一言不发。
我走过去、“地上凉、起来吧!”
你似乎没有使劲、我却拉不动你、“你别这样折磨自己。”你还是不肯动。“你要你的外婆在地下也为你担心痛苦吗?!”
你终于看向我、眼泪汹涌而出、我抱着你、“哭出来就好了、别憋着、还有我…还有我…”
“我连一声外婆都没有叫过她、她怎么可以不要我!我到底在想什么、那怎么可以怪她、怎么可以怨她、那是我的命啊!她那么爱我、我还没有对她说我也爱她、她知不知道啊!?她知不知道啊!?”你哭喊着、
“她知道、她知道、”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所以她不要我了、她要惩罚我、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了、她走了、就没有人爱我了、她就是要我没有人爱、你知道吗?杰、我爱她、我爱她啊…”你喃喃自语至低不可闻、“杰、难道幸福真如{ 烟花易冷 }般转瞬即逝吗?”
我不知该怎样回答、踌躇很久、而你已哭累了、睡了过去。
小晴、我该怎么帮你?
又是新的一天到来。你睁眼、看见守了你一夜的我。
“杰、我想回家。”
“好、现在就走。”
“我想先去看看外婆。”
“好。”
后院内、你轻轻的摸着墓碑、“外婆、我要回家了。若是可能我一定回来看看你、陪你聊聊天。外婆、你知道的、我爱你、别生我气、好么?”
你终转身看我。“走吧!”
<八>
终于回到了家乡——常州。大巴上。“我想回{ 梯田 }那边看看。”“好。”
到了家、我直接取了车便和你向郊外开去。一路{ 飘移 }、忽然、你叫我“{ 退后 }退后!”
我依言、减缓速度倒退、是以前那片蒲公英。
你淡淡微笑、“你还记得七里香的花语吗?”
“当然、那关于那个不能说的秘密呐?”
“我永远不会忘。”你抱住我。“杰、你一定不要忘记我、一定要记得我们所有的回忆、知不知道?”
“我一定不会忘。”
“杰、你说、如果我们{ 爱在西元前 }、会是怎么样呢?”
“不好、那个时候战乱吧!”
“可是那个时候的爱一定很简单。”
“你肯定是最美的公主。”
“那你就是{ 将军 }!”
“我要当王子!”
“不行、王子怎么保护公主!你要穿着闪着{ 逆鳞 }的光芒的{ 黄金甲 }去赢取{ 最后的战役 }的胜利、像{ 霍元甲 }一样、打败所有敌人、帅!”
“遵命!我的公主!你愿意将你的一生交给我吗?”
“我愿意。”
我真的不愿承认、这一秒的幸福、无论真假、对我来说都太过奢侈。就这样静静相拥、已足够。
“杰、要是我以后去了很远的地方、怎么办?”
“我去找你。”
“很远很远呐?”
“{ 千山万水 }、我都会找到你。”
“杰、谢谢你。”
回到家、夜已深、我睡在你的隔壁、一直在侧耳倾听你那边的动静。大约一个小时后、果然听到你开门出去的声音、待你出了大门、我立即跑进你的房间、拧亮台灯、你留下了字条。
“杰、我走了、有一些事情我必须要解决。若我从此未回、帮我去看看外婆、好么?若是可以、忘了我吧!我不会怪你。爱的飞行日记留给你、记得看哦。
希望你和蛇舞幸福。
我爱你。
晴、字”
傻丫头…
忽然一丝细微声响引起我的注意、我一个滚翻立于衣柜后、有人开了大灯、屋里亮得刺眼。
“好久不见、孟大警官!”
我冷冷看着他、未说话。
“沉默是金么?我也会吖、不过么?就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来者扔过一张照片、是蛇舞、我的搭档!
“乔克、你放了她!”
“哈哈、你也会生气么?”他一抬手、磅——的一声、是烟雾弹!
“混蛋!”看着浓烟散去已无他人的房间、我恨恨骂道!刚想追岀去、看见了门上的字条、
“想救她、三日后、带着星晴的笔记本在白色风车处见!”
我会去!
<九>
三日后、白色的巨大风车仍旧缓缓在转、乔克抓着你立于那里、脚下是绑着的蛇舞。
我举起手中笔记本晃晃、扔了过去、
乔克邪笑、“你救谁?”
我指了你。你嘴角一抹嘲讽的笑我没有忽略、当你扑向我怀中时我看见你藏在袖中那抹一闪而过的亮银色、我举起隐在怀中的手枪没有丝毫的迟疑向你开了枪、一枪毙命。
乔克立刻掏枪、却已晚了、他手腕中枪、膝盖中枪、我的速度依旧如初。
蛇舞刚才满是绝望的面上写满了不可置信、我走过去、解开了她的绳子。
“你杀了她?!”
“她不是星晴、我永远不会认错我爱的女人!”小晴、真的没有人知道我们的暗号。
蛇舞脸上现出了失落的神色、没有—丝劫后余生的喜悦。
警车纷沓而至、将乔克押了车。
那个组织终于被消灭了。小晴、你看见了吗?
两日后、你的尸体在那片蒲公英下被找到。
我看着你留下的爱的飞行日记、第一页、每一行最后一个字连起来是一句话、
“笔记本电脑车后座下证据。”
我将笔记本电脑送至警局、拿走处理的警员去而复返、“长官、有密码。”
我接过、
“问题:夜的第七章?”
“{ 止战之殇 }。”
“问题:我的心愿?”
“简单爱。”
“问题:不能说的秘密?”
“我爱你。”
“问题:七里香花语?”
“我是你爱的俘虏。”
泪终于流下、小晴、我们{ 说好的幸福呢 }?
<尾声>
两天后、你的墓前、爱的飞行日记一页页翻阅。我靠在那里。
小晴、千山万水、我一定会找到你。
{ 最长的** }、就此谢幕。
《(网游)三生九昭》苏陌铃 txt全集小说附件已上传到百度网盘,点击免费下载:
内容预览:
仙宿历某年某瑞某日某时——
一名ID为麦芽糖的医生站在仙宿世界的阳光中伸着懒腰,揉了揉眼睛思考要不要下次进城的时候买上一些胭脂什么的带在身上。
与现实世界中的人完全相同好处是不少,可是也有坏处的。比如说这遮不住的黑眼圈……
现实中还可以化化妆什么的,可是在游戏中便会还原百分之百的原本形象——不过鉴于这个时代特有的一些东西,男女在现实中的头发不论长短在仙宿中都会长发飘飘。
麦芽糖觉得,这是因为设计人员要给首饰铺子胭脂铺子增加销售量。
她盈然一笑,正准备掏出地图研究一下今天要去什么地方逛逛,却听到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系统提示声。
她面上的笑容便一僵。
“叮~”
系统提示:你被玩家流光晓攻击,身中“噬魂”
……多么熟悉的提示,这不知道已经重复了多少次的提示!
麦芽糖瞪向不远处的一棵树。果然,树后走出一男子,翩然而笑,心情很好的样子。那男子ID为流光晓。
流光晓缓步走到麦芽糖什么,有些好笑的看着麦芽糖从刚才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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