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蜍为什么三只脚？（摘）

走进老庙黄金或是某个玉器交易的市场，我们不难发现，除了十生肖以外，蟾蜍是出现最多的动物形象之一。事实上，市面上有许多古董和饰品都是以蟾蜍作为自己表现的对象的。如果说，十二生肖对应了人的生辰，固而对人有守护的作用；凤鸟是百鸟之王，既美丽又富贵可以给人带来福气。那么，难看的蟾蜍又为何得以登上大雅之堂呢？仔细观察这些用各种名贵材料做成的蟾蜍，我们还会发现，它们都只有三只脚，这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三足金蟾获得其“招财进宝”的含义源于“刘海戏蟾”的民间传说：吕洞宾弟子刘海功力高深，喜欢周游四海，降魔伏妖，布施造福人世。一日，他降服了长年危害百姓的金蟾妖精，在过程中金蟾受伤断其一脚，所以日后只余三脚。自此金蟾臣服于刘海门下，为求将功赎罪，金蟾使出绝活咬进金银财宝，助刘海造福世人，帮助穷人，发散钱财。人们奇之，称其为招财蟾。清里人何求在他所著福州方言小说《闽都别记》中记载：刘海的父亲生前吝啬至极，死后落入地狱变为蟾蜍，刘海学尽法术企图救父，却始终无功，最后用一枚金币将其父由海中钓出。北京《民间文学》则认为：“刘海戏金蟾”应为“刘海系金蟾”，话说刘海与其师父宁远和尚远游，老和尚爱钱，师父外出刘海将财宝倒入井中，师父跳入井中寻找，刘海见师父久久未出，故以金钱为饵钓出一只三条腿的金蟾。“刘海戏蟾”中的刘海系五代十国人，本名操。传说刘海十六岁登科，官至燕王刘守光（911年刘守光在幽州称帝，国号“大燕”，年仅二年）的丞相。在正阳祖师钟离权的开悟下，弃官挂印，出仕成为道人，改名铉英，道号“海蟾子”，人多呼其刘海蟾，后来又有称其为刘海的。他得道成仙后被列为道教全真教派北五祖之一。据元代刘天素、谢西蟾的《金莲正宗仙源像传·海蟾子》所载云：“师姓刘名操，字宗成，号海蟾子，燕山人也。年十六，登辽之甲科，仕至上相……忽有道人来谒，师以宾礼延之。问其姓名，默而不答，惟索鸡卵十，金钱一，以金钱置案上，垒垒叠十卵不坠。师叹曰：‘危哉。’道人曰：‘公身命俱危，更甚于此。’师复问曰：‘如何是不危底？’道人乃敛鸡卵、金钱掷之于地，长笑而去。师于是顿悟……解相印，易道衣，佯狂歌舞，远游秦川。复遇前次道人，授以丹诀，方知是正阳子（即全真教正阳祖师钟离权）也。”刘海既是得道高人又号为“海蟾子”，把他作为“戏蟾”的主角自然有附会的嫌疑。而另有一些说法认为三足蟾是嫦娥奔月所化也是后来民间加工的结果，从长沙马王堆一号墓出土的西汉彩绘T形帛画里我们可以看到，在汉代“嫦娥奔月”的故事中蟾蜍还是四条腿的。“金蟾三足”是蟾蜍被民间仙化的产物，其招财的神力则与古代的生殖崇拜一脉相承。我们知道，在原始社会蟾蜍就因为其惊人的繁殖能力而成为了某些人类部落的图腾——雌蛙每次产卵数千颗，而且，蛙的大腹便便之态也酷似孕妇的外型，很容易被先民视为女性生殖的象征。陕西临潼姜寨遗址出土的仰韶文化初期的彩陶盆上就有明显的蛙纹图案。云南丽江纳西族人至今仍崇拜蛙形，并视蛙形为女性生殖的祖宗崇拜的图腾符号。考虑到原始社会生产力比较落后的情况，人自身的生产对于延续种族有着非凡的意义。于是，“多子”和“多福”便是一样的意思。人类早期的崇拜和生殖的需求都有联系——在汉族文化中太阳和月亮里之所以分别居住着凤鸟和蟾蜍不是没有道理的。这种“多”、“福”的观念在历史的发展过程中被内在化了。我们现在再用凤鸟和蟾蜍来表示吉祥如意，实际经历了一个“概念的偷换”的过程。古文献中最早提出金蟾为三足的是南朝梁任昉（有说南朝祖冲之）的志怪小说《述异记》中的“古谓蟾三足，窟月而居，为仙虫”。这里的“窟月而居，为仙虫”透露了蟾蜍之所以只有三足的原因。原始崇拜一方面看重的是被崇拜物的生殖象征意义，另一方面也存在将被崇拜物神化的倾向，如独角兽、两头蛇、三足鸟等。唯其与众不同，方为仙物。反映在人身上则为仙人的在身体上也往往会有种种缺陷，如铁拐李什么的。（这些身体的缺陷既表现出了其异人的身份，又通过对比反映了其人格的完美。最早运用这种对比方法的大概是庄子的《德充符》。老庄的思想在魏晋时期再度迎来了兴盛。）三足金蟾出现在两晋南北朝时期，必然也受到当时强烈的志怪风气的影响。